我是店小二BYraylacy (第二部完上) 推荐~经典文!!
“八个月?没生么?”
“生是生了,可……唉,三哥从南边回来,一见孩子没打当时就大发雷霆,急命人去配打胎药,按着那女人的头就生灌了进去。那可是已经八个月的胎儿啊,造孽啊!
可孩子已经成形,打胎药也打不下来。这时我和阿唯就试着劝三哥,希望他能接受这个孩子,无论是好事坏,是疯是傻,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啊!可三哥却好像是钻进了死胡同,认定了这两个孩子就是他迈向太子宝座的最大障碍,别说接受了,就是我们提一提他都要发火。”
“那孩子后来呢?”
“后来,当然就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不过,老天还真是会捉弄人,这个孩子生下来居然是个哑巴!开始我们以为他是天生不哭,可后来御医看过后告诉我们,这孩子不仅不会说话而且他,他还是听不见的。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那打胎药!就是那些打胎药破坏了他的听觉和声带,他这么小个孩子,就,就,就这样完了!”说到最后,子熙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我,我简直惊的嘴都合不上了,这什么世道啊!所以,太极宫那晚,皇上听到容妃怀孕的消息时那么震怒,那他命人生生打掉的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么?!!!!!!!
“而当时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三哥有了子嗣的消息居然传到了四哥和父皇的耳中,这下三哥再也不能任由我和阿唯置这两个孩子了,他就命人将他们,将他们,理掉了…呜呜”
“什么叫理掉了!”不,不会,那是你的亲生的啊!
“就,就是,就是送他们归天了!”
“你三哥,你三哥他真是龟儿子养的超级混蛋!!!他就不怕遭天谴吗!!!”
“三哥那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想:东宫!好在他也终于得到了这个位置,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那这与圣旨有什么关系?”
“你慢慢听呀,三哥得了太子之位后就可稍喘口气了,可仍要堤防四哥,五哥的算计。但老天好像真地在暗中相助四哥,就在父皇寿筵那日,他老人家终还是知道了三哥的秘密。”
“寿筵?你不是说那日你三哥要对你用强,亏了老皇上撞见了才没得逞,反倒将老皇上气得晕过去了么!”
“对不起,阿青,我以前说了谎话。那日父皇最后是晕了过去,可最主要原因却不是看到三哥强要我。父皇见到三哥如此兽行,气的当即大骂,说三哥‘不顾礼仪廉耻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这样的人如何为君!’就这一句话,当时就把三哥的病给激起来了,冲着父皇直愣愣的就过去了。谁也拦不住他,三哥就像头发了疯的狮子,他居然说‘要把父皇的脑袋给揪下来!’,真的,我相信,当时要不是还有四哥,五哥在场,三哥怕是真的要犯下杀父弑君的大罪了!后来,三哥自己清醒了过来,又赶忙向父皇请罪,可那时的父皇早就让三哥吓得晕死过去了。”
“哦,然后呢?”
“然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从母妃跪求旨到我托你到署香楼找密旨,以前我告诉过你呀!”
“那圣旨到底写的是什么呀?你和皇上都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难道老皇上是让你们几个王爷把大顺给分了?”不就是分个家么,有什么啊,这事儿我见得多了。
“阿青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三哥没有子嗣,这就是父皇的一块心病,再加上平时四哥,五哥的那些密报,和这些年来一直没断过的风言风语。你说,父皇能不起疑吗,最近我才知道,父皇在我们这些皇子身边都是有耳目的,我身边的小晋就是父皇的人!所以我想,父皇怕是早就知晓三哥有病,只是对于是什么病,病到什么程度还不了解。御园一夜,算是彻底让父皇下了决心!”
“什么决心?”
“还能是什么决心,猜不到么?”
“难,难道是…… ”不是吧,老皇上也太狠了,临上场了才换角儿,不地道啊!
“嗯,就是你想的。其实圣旨上就四个字‘子豫为帝’!”
什么!!老皇上其实是把江山给了竹竿儿!!!!!不会吧,不能吧,老皇上啊,就竹竿儿!他要是当了皇上还不得把大顺都给祸害净了啊!!!
关于皇上奇怪病症的几点说明:从病发症状来看小三得的病与牛人凯萨极为相像。(癫痫在医学中,称为“痫证”。早在公元前世 纪就有记载, “狂痫 之病何以别之?然,狂疾始发……。癫疾始发,意不乐、 僵仆、直视。”“心脏满大,痫痪筋挛, 肝脉小急,癫痪筋挛。” “二阴急为痫厥。”
大发作:约占癫痫发作的5%,癫痫多在1岁左右或1―17岁之间。大发作可分四个时期: (1)先兆期:有头晕、胃部不适。(2)强直期:突然意识丧失、倒地、头后仰、肢体强直,由于隔肌痉挛,病人发出“羊羔”样吼叫,面色青紫、瞳孔散大、呼吸暂停,持续数十秒不等。(3)阵期:全身肌肉有节律性抽动、常咬破舌头、口吐白沫、可伴有大小便失禁,一般持续1-3分钟。()复期有狂燥、乱跑乱叫、打人毁物等情况发生。)看看,小三的病状我可是没有瞎编哦!
可癫痫是不遗传给后代的,不过,由于情节需要,我让它遗传它就得遗传!所以……
还有些话:写到这里,就基本上算是真相大白了,就剩些细节有待理。
(到目前为止)
皇上党:子熙,阿唯
竹竿儿党:小晋(已死),安相爷
有两个人不好划分,一个是至今尚未露面的老五,他的心思到现在还不清楚。还有一个就是阿青,严格的说阿青应该算是‘小六党’,小六是皇上党,阿青嘛,勉强也算半个皇上党吧!【秋・银之月】
23
“你是说,老皇上把江山给了竹竿儿!!!?”
“对,父皇遗照上的确是这样写的。本以为只要我不说,三哥不说,就不会有人知晓。唉,四哥还真是厉害,他一共就见过三哥犯病两,一是在御园,第二是在麟德殿上,仅凭这两根本不可能认定三哥的病。可见他的这个局是很久之前就酝酿的了,也许买通小晋就是他的第一步,哦,或许在更早的时候,或许在我搬进三个府中时计划就开始了。”
“那你说竹竿儿到底知不知道圣旨的内容?”要是他不知道,给他胡编一个不就得啦!
“唉,四哥当日虽不在现场,可有小晋和安相爷给他传话,再加上三哥在寿筵那日对父皇的冲撞。我想,四哥在前些日子也只能推测出圣旨上写的是对三哥极为不利的话,所以他才急于拿到手里,好让三哥对他有所忌惮。”
“前些日子?”
“两个月前父皇刚刚驾崩,朝野上下一片混乱。三哥登基后,他与四哥都没有急于向对方出手,三哥是顾忌父皇或许还有旨意给四哥,而四哥则是因为人在京城,万一发难怕三哥将他连窝给端了。所以,那时三哥忙着整顿政务稳固基础,还频的派高手到四王府去打探,看是否还有另一道圣旨。四哥则忙着到联络他的党羽,寻找退守的时机,他终不能困死在京城吧!就在那时,小晋给四哥带来了好消息。”
“小晋?”怎么又是小晋!
“对,那些日子你正在我府上养伤,我光顾着你,还真是没怎么注意他。也不知是哪天,小晋找了个空当儿和四哥见了面。”
“你怎么知道他们见过?”
“是阿唯后来告诉我的,后来四哥和小晋演的双簧怕也是那回商定的。”
“那阿唯说没说他们都讲了些什么?”要命的!这小晋还真是个祸害,枉我还哭了你一场!
“阿唯从小晋口中得知,他与四哥讲的多是与我有关的事,而里面就有那日在府上你我的对话!”
“就是你痛说家史,后来又托我找圣旨那段儿?”没什么嘛,让竹竿儿听就听了呗!
“就是那些话,我想以四哥的精明,肯定会对我说的父皇晕厥的原因心生疑虑。”
“怎么讲?”
“你想啊,我那时为得到你的帮助,把这些机密之事全都和盘托出,连三哥对我用强这种难以启齿的事都不曾相瞒,可为什么单单在父皇晕厥这事儿上撒谎?我怕四哥已从此着手,将三哥的病查清楚了。若真如此,以四哥的头脑,不难猜出父皇遗照的内容。”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事实未必就是如此啊!”
“那四哥又何苦千里迢迢引我来投,他只要到了云南就可以高枕无忧,悠悠闲闲的做云南王了。”啊,这里面的事儿还这么复杂呀,难怪子熙想了这么半天也没个主意。
“小六儿啊,说得不错,我的确已将老三的病查清了,圣旨里讲的是什么我也全猜出来了。你现在也别有什么疑虑,只要把你看见的大声说出来,四哥还是那句话,保你一辈子平安富贵,不受老三侵扰。怎么样,说了吧!”妈的,这竹竿儿得了紫燕子的真传了么,怎么进来也跟鬼似的,没半点儿声响。
“四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这还要谢谢小晋哪,若非有他,我也找不到小蕊乳母一家。小蕊没了,老三怕消息外漏就杀了奶她乳娘,哼,可惜斩草没有除根,留下了她的妹子和两个孩子。从他们口中我得知了小蕊的死因,再联系上老三在御园的病态行为,哦,对了,还有那个茯苓糕的传言,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第一给老三瞧病的那个老御医!小六儿,还用说下去吗?”竹竿儿坐在椅子上,一边抖着二郎腿一边慢悠悠的喝着茶,瞧他那样儿,欠揍!
“怎么,不说话了!那我求你的事,你答应了吗?”
“四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为的就是让我上当,自己走到你的圈套中来,对不对!”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四哥不也是帮了你吗?”
“你帮我?是你设计使我喝下春药,三哥才把我…,你为的是让我恨三哥,不再为他保守秘密!你费尽心机骗得阿青的信任,让他在麟德殿上为你说话,又利用他胁迫我,为的是能找到一块儿让你暂时安身徐图谋反的地方!!你把阿青带到云南,引我前来,你以为我此时必恨三哥入骨,再借我口说出圣旨内容,你就可变谋朝篡位为光复正统了!!四哥,我说的对是不对?”
子熙每说一句竹竿儿的脸就青上一层,等子熙讲完,再看竹竿儿,就跟三九天儿在屋外冻了一夜似的!真想上去敲敲,看看掉不掉冰碴儿!
“哼,就算是这样吧,难道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还是,你想让四哥派人送你回京城去?也对,老三后宫里还给你留着地方哪!”龟儿子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居然敢威胁子熙。不过,他好像是说真的,子熙,你要怎么办啊!
“四哥,子熙确是看简单了你,可你也看轻了子熙。不必四哥费心,我既能来,就能走!阿青,我们回京城,这就走!” 子熙啊!你太帅啦!就这一句话,震得竹竿儿眼睛都直了,不过,咱们真的要回京城吗?你就不怕……
“这就想走?小六儿,我还真是看轻你了,原以为你是有那么点儿骨气,现在看来你还是个一根筋儿哪!哼,这跟阿青倒也算相配了。不过,四哥好不容易才将你盼来,就这么让你走了怎么成?还是好好地在我这儿做客,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走吧!”
“四哥,你就别做梦了,想借我的口向全天下说出不利三哥的话?四哥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谋反啊!”
“你给我闭嘴!什么谋反!皇位原本是我的,要不是父皇早逝,要不是他老三撕毁圣旨,要不是你对他回护,我哪里用得着这般算计!!小六儿,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疯子治理大顺?你对父皇,对天下百姓能扪心无愧吗!咱们的皇上,万民的首领,居然是个疯子!居然是个连拉屎撒尿都控制不了的疯子!!!”竹竿儿!说得好!骂死那个狗皇帝!不过,那个,子熙怕是要和你不干。
‘啪’果不其然,竹竿儿挨了子熙扎扎实实一锅贴。
“你又知道些什么!他的病只是受刺激时才会发作,我了解三哥,他会是个好皇帝。”
“哈哈哈,会是个好皇帝?那三哥之后呢?让个小疯子继位?再让邻国都笑话大顺有个疯子皇室?”竹竿儿一个劲儿的笑着,到最后他竟然笑得差了气儿,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倒着气。不过,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在我和子熙等着竹竿儿再度说话时,忽然,眼前紫光一闪,再一看,眼前的竹竿儿颈上已架了把尖刀,寒光闪闪,看那刀锋,杀人八成和裁纸一样容易。
“阿唯!你来啦!太好了,我正想怎么回去呢!”
“六爷,您放心,有阿唯在。让四爷送咱们走,四爷啊,您刚才不还说与六爷兄弟情,要送六爷出蒙山吗?咱们也别耽误工夫了,这就走了吧!”
“褚唯你,我不是吩咐让你和中军一同先行了吗?你怎么会…… ”
“四爷,阿唯得罪了,阿唯是皇上的人,只听皇上的吩咐。您是知道我的本事的,别耍什么旁的心眼儿了,赶快预备快马送六爷上路!!”
2
“阿青,你当真不再同我说一句话了吗?”眼前的竹竿儿斜靠在树边,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嘁,死竹竿儿!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不过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倒还真是有些可怜,衣衫皱乱面色憔悴。也是,任谁被绑在马背上狂奔一宿怕都不会有什么好模样,更何况他还被阿唯点了穴道,半点也动不得。唉,看着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的心里啊,那叫一个乐呀!!竹竿儿啊,竹竿儿,你也有今天!叫你骗我,叫你害子熙!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别看你平日里也一副武林高手的作派,可就你那点儿道行哪是阿唯的个儿啊!几下就给撂倒了不说,还不是得乖乖的给我们备好马,亲自送我们出来!
怎么着?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求你青大爷了!我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小爷我还偏不吃你那一套了,还想再骗我?下辈子吧!!!看我瞪死你,瞪死你!!!
“阿青,唉,我是自作孽啊!也罢,你不理我,那就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妈的,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勾着我和你说话,然后再找机会骗我,对不对?真该告诉阿唯让他一刀结果了你!!!
“没错,我是骗了你,利用了你。”龟儿子的,你总算说了。要不是刚才阿唯叮嘱不许打你,我真想踹烂了你这根竹竿儿!!!
“从见你开始,我就没对你说过一句实话,除了那天在车上说的………”啊,不行了,再呆下去我肯定要忍不住揍人了。我才不要一个人对着讨人厌的竹竿儿,子熙,你和阿唯在那边说些什么,商量路线吗?也来听听我的意见呀,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竹竿儿自己在嘟囔些什么,几步走到子熙身边。
“为什么?”啥?子熙怎么冒出这么句话来?
“皇上派我到云南来,没有圣旨阿唯岂能擅自回京?”
“可你为了我们,已将四哥大大的得罪了,他怎能容你?”
“阿唯是皇上的人,除非四爷造反,不然也拿我不能怎样。今天的事儿,四爷理亏在先,罚上阿唯一顿是免不了的,不过,也就是这样了。”阿唯就是阿唯,说出这话时眼睛都不眨一眨。
“你以为他不敢么?昨日在帐中的话你也听见了,四哥他心存反意,早晚必成大患。留在云南,阿唯,你找死吗?” 子熙急得口不择言,双手用力地摇着阿唯,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晃醒似的。
“阿唯知道,有朝一日,四爷必反。所以陛下就更要关注云南的动向,阿唯就是陛下在云南的眼睛,阿唯看到什么就等于陛下看到什么。六爷,您就安心的上路吧,回到京城好让陛下放心。陛下,陛下他,心里始终装着您。”阿唯说这几句话时始终低着头,不过他的语气已不似往日的平淡,总觉得在低沉中还透着份悲凉。
“阿唯,我再最后问你一遍,真的不和我们走?” 子熙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拖了阿唯上马。
“阿唯不走,六爷,阿唯还有一事求您。”
“什么?”
“京城往东三百里,有一叫九家村,村西首住着位姓张的老汉,他养了一双有残缺的儿女。女孩儿叫景,今年六岁,男孩儿叫页,上月也满五岁了。阿唯在京城时,每逢过年总要去看看他们,如今怕是再不能了。六爷,我就把他们托给您,行吗?只要您每年去看看他们,给他们捎点吃的。”阿唯话还未尽泪就流了出来,也顾不上擦,他就只恳切地看着子熙。
“阿唯,他们难道是……”打什么哑谜?
“嗯,是我买通了刘头儿救下了他们,他们都是陛下的孩子,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连人世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得回去了!”天!原来的皇上的一对疯孩子,太好了!他们都还活这么!!
“谢谢,谢谢你,阿唯,我替三哥谢谢你!!我本以为他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阿唯,是你救了他,你救了他啊!”
“不,这是阿唯对陛下的心,这也是我唯一违抗他做的事。六爷,您能应了阿唯吗?”
“好,我应你,可你也得应我一事:好好地在云南活下去,等将来太平了,咱们一道去看他们!好不好?”
“嗯,六爷,阿唯应您了!”阿唯激动得上前拉住了子熙的手。
“阿唯啊,这么多年了,你仍是不肯叫我子熙?咱们一起长大,一读书,我当你是我另一个哥哥,你,你真就还把我当作爷吗?”
“我,我……”阿唯‘我’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唉,看来还是得我阿青出场啊!
“阿唯,你看,这人他不是什么狗屁王爷,更没什么混账身份,他就是从小与你一同长大的小弟啊!今天哥哥来送弟弟,连叫一声都做不到吗?那你这个当哥的也太不近人情了!子熙!他不叫就算了,咱们走,以后我一日叫你一千声儿,把以前他欠你的全补回来!”说着我拉了子熙就要上马。
“谁要听你叫!去,一边看马去!”龟儿子的,真是马屁没拍上还挨了一脚踹! 【墨】
“阿唯,他说的话虽糙可理不糙,你还没听进去吗?是不是我叫你声‘哥’你就愿意答应了?”
“六,不,子熙!子熙!!子熙啊!!!!”阿唯的感情防线总算是崩溃了。
“阿唯!!!”两人抱作一团,哭声震天。嗯,就哭起来的气势来说,他们还真是兄弟。
洒泪话别之后,我们也就该正式上路了。在马上,我忽然又想起一事,翻身下马,重新走到阿唯面前。我与他对视,阿唯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很像子熙的眼睛。可他的眼中却总像是蒙着一层吹也吹不散的迷雾,这让他看不清周遭,也让周遭看不清他。阿唯,就让我来帮你,快点醒醒吧!
我抬起手,伸到阿唯面前,狠狠在他额头抹了一阵。放下手时,阿唯那殷红的假痣早被我揉得七零八碎,光滑的额头上只留下几我粗暴的红痕。
“阿唯,这才是阿唯!”我微笑着开口,对,这是我第一笑着对他说话。不是紫燕子,不是皇上的神秘影子,不是武功高的密探,是阿唯,他就是阿唯。
阿唯也冲我笑了,笑得那么温和,那么坦然,在那一刻我几乎把他的笑容与子熙的叠在了一起。
“好了,走吧,子熙在等着你。”
“嗯,你要保重,我们说好的事儿,可不要忘了啊!”会有那么一天的吧,我,子熙,阿唯,我们一起到那个小村庄去,去给那两个不幸的孩子带去迟来的幸福。
“阿唯一辈子都不会忘!”阿唯站在马下,微笑着看着即将远行的我们。
好,现在要做的就是,扬鞭开拔!
“等等!”啊?谁呀?呼,居然是半死不活的竹竿儿,不过,依我看还是不要理他快走为妙!
“等等啊,阿青!阿青!!你且先缓缓,容我说句话,就一句,行吗?小六儿,你让他别忙走,四哥就说一句话!”
“阿青,先住住,四哥,你还有什么话?”哼,干吗理他,吃亏还不够么?
“阿青,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那日在车上我对你说的话全是真的。如今,你要走了,你就,你就不能唤我声子豫吗?”
………………
“这些日子,我虽然哄你,骗你,可对你真的是精心哪,阿青,你好好想想,我与小六儿相差的不就只是时间吗?如果是我早遇到你,我定会比他更………”
………………
“唤我一声就那么难吗?今日一别,你我今生不知能否再见,你就权当,权当我央求你好不好?”
听到这里我再也不能在马上安坐了,回身牢牢的盯住竹竿儿。
老天爷啊,阿青曾说过再不与竹竿儿说一句话,可今天,您就当是没看见,阿青今生就犯这一回。想到这儿,我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竹竿儿吼道:
“滚你奶奶的躜儿!!”吼罢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红尘】
25
“子熙,你这是干什么?洗完澡不好好穿上衣服可是要着凉的。”看着眼前的他我真是又吃惊又好笑:仅着里衣,赤着双脚,也不管尚在滴水的长发,子熙正撅着嘴对着房中的镜子细细的看着自己的额头,还不时用手摩挲几下,像是不满意那颗泪痣,非要抹去它似的。
“阿青,我是不是这样才好?” 子熙用手遮着痣,回身问我。
“你哪样都好!好好的,干吗遮上它?”我笑着上前拉开他的手,浴过的子熙好美!真是白里透红,香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可你帮阿唯擦了它。”哦,原来他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真是,都马不停蹄的跑了三天了,才刚找了家客站安顿下来,也不好好休息,净想些不相干的事!
“阿唯是阿唯,你是你!我帮他擦,是想让他不要再活在皇上给他画的圈圈里,那痣是你三哥让点的吧。”
“嗯,三哥喜欢,说阿唯那样好看。”嘁,我就知道,好好的阿唯,全让那变态皇上给教坏了!
“阿唯,他是不是喜欢你三哥?”若不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他也不会委屈到如此地步吧。
“是啊,阿唯他爱惨了三哥,可三哥却是……”
“皇上却拿他当你的影子?”
“不,在我进三哥府中之前阿唯就在了,那时我还真分不清到底三哥是因为他才收留了我,还是因为我才重用了他。人人都说阿唯像是我的影子,可其实我们真的只是相貌相似而已。说起影子来,阿唯他更像是三哥的影子,我从没见阿唯离开三哥超过两天!”
“那这,皇上怎么会……”难道是阿唯见皇上与子熙已经成了事儿,他再无法对两人强装不在意,干脆一走了之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哎呀,三哥怎么想我怎会知道?咱们还是说些正经事要紧!”
“好,你说!”看来是要商量和皇上斗智了,子熙你怎么说,阿青我就怎么干!
“嗯,那个,阿青啊,这么长时间了,你从来就没说过………”
“什么?” 子熙到最后成了蚊子声儿,我听不见怎么说啊!
“就是,你还没说过‘你那什么我啊’!”啊!原来这就是子熙的正经事呀。不过,这个嘛,还真是不好说出口,我阿青也是堂堂老爷们儿,哪能把什么‘情啊’‘爱啊’的挂在嘴边呀。可看子熙那副期待的样子,我又舍不得扫他的兴,唉,算了,说就说吧。
“嗯,那个,子熙啊,我那什么你!成了吧!”呼,好歹算是说了,看急得我这一头汗!
“成什么成!你糊弄小孩儿啊!我告诉你阿青,你今天要是不说就别想让我跟你……” 子熙突然怒了,你别急啊,好好说不成吗?
“我跟你干吗?我没想啊!”我真没想啊,跑了三天,我骨头都快断了。刚在楼下冲了个澡,就想着上楼睡一个好觉,别的我什么都没想啊!
“你没想!??你说你没想?好,那我想了,我想了行不行!!!”
“行,当然行。可你想什么了?”甭管你想什么,让我睡了行不行,困哪!我极力不着痕迹的挪向床边,哦,褥子!我看着你就亲!!
“我想什么?我想什么!!!” 子熙的怒火还真是有翻江倒海之势啊!只见他猛地飞起一脚,狠狠地将我踢成了个狗吃屎,当然,我身下还垫有厚厚的褥子。哦,幸福,好久没在这么厚的褥子上睡过了。
“阿青,起来!”看来他的怒气还没消,真是,踢也踢了,还怎么着啊!
“干吗啦!”我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癞皮狗似的看着气鼓鼓的子熙。
“你快点起来,自己脱,脱光衣裳,乖乖的让,让我,让我………”哈,子熙真可爱,脸涨得红通通的,‘让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那个‘上’来!
吓!!什么?!!子熙的意思是说‘让我自己脱光了衣裳,乖乖的让他上?!!!’我没听错吧,在抬头看看他,只见子熙一脸坚决,一副今晚不上到誓不罢休的样子。不,不会吧,他,想上我?
“子熙,你是想,就是,那个,你想睡觉?”还是谨慎点,免得会错意闹笑话。
“对,我就是要睡你!!!”妈呀,这下我瞌睡虫全跑了,子熙他要睡我?!!开玩笑嘛,再怎么着也是我睡他呀!
“凭什么你睡我呀,我怎么就不能睡你?”小样儿,看我不把你吓回去!
“凭什么?就凭我是王爷,我比你大!”
“我还比你高,比你壮呢!”关键时刻决不能掉链子!
“那,我,我,我不管啦,我就是要睡你!”
“那我还非睡你不可呢!”想耍赖?子熙啊,啥事儿阿青都能依你,可就这事吧,它关乎男人的面子,我不得不争啊!
“我知道了,你是嫌我了对不对,你嫌我让三哥给……”
“子熙,别说了。”不等子熙把话说完我就一把将他搂住,怀中的子熙不停的颤抖着,我知道,他哭了。
“阿青,我不干净了,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谁说的,全天下你是最干净不过的了,阿青怎么会不要你?你在我眼中就是菩萨般的人,我供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呢?”
“那你让我睡!”
“啊!那个…… ”
“你还是嫌弃我!我哭死算了!呜呜……”又开始了,唉,罢了。总不能真的让他哭死吧,我轻轻的放开了子熙,开始动手慢慢退下衣衫。
“子熙,不哭了,你看,我这不已经自己脱光了衣裳,乖乖的躺着等你睡哪吗!”我认命的看着他,算了,这辈子就算是栽到底了!
“呜,嗯,阿青!你真好!!!” 子熙如恶浪扑食般冲了过来,我当然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奸计得逞’的笑容,不过,唉,我自动将它忽略掉了。
“篱笆瑶池欧德设图!(你不要吃我的舌头!)”妈的,子熙属狗的吗?怎么扑上来见哪舔哪?好容易不舔身上了,他干脆直接把舌头伸到我嘴里,晤,出不来气儿啦!
“阿青,阿青,我的好阿青!我不光要吃你的舌头,我还要吃你的脖子,吃你的心!我要把你一块块全吞进肚子里去!!!!”
“啊嗯!” 子熙他真得在咬我的脖子,不过是很轻很轻的,这种感觉让我心里直痒痒。哦,他又往下咬去了,这是左边的乳尖,啊,一想到是子熙在轻咬着我的乳首,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发热起来。天哪,子熙不停的逗弄着我,他的嘴时而咬时而又舔,那种不知下一秒哪里会遭到突袭的感觉真是,真是太刺激了!
“子,子熙,不要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捱不到子熙扬鞭上马自己就精尽人亡了。
“不要了?这才刚开始哪!”说着子熙将我翻了过来,他那双让我又爱又恨的手缓缓伸向了我的下身。
26
“子熙,你手上蘸的是什么?怎么又滑又凉?你别往那里摸啊,不行,不行!哎呦,哎,哎……快停手,我受不了了。” 子熙手上也不知是抹了什么,在我后庭上一圈圈的打转,真是痒得让人耐不住啊!
“阿青别乱动,这是姑娘擦头用的桂油,店家还真是心细,在梳妆台备得足足的,你闻闻是不是香得很?”说着他把手伸到我鼻前,精致的瓷瓶里盛得满满的桂油,吸一口,晤,真得好香!
“阿青这里也是一样的香哦!里里外外都是这么香!”
“晤,你做什么,放了什么进去?快拿走,我不舒服,快拿出去!”他居然探了根手指进去,虽然只是一根可我疼啊!
“不行啊,阿青你忍忍,我要不这样一会儿你会更疼的,乖一点,放松啊!” 子熙一边抽动着手指一边劝说着我。
“我不要!疼啊!你还是快点拿出去!!”要命!不行啊,这要是真做完了,我阿青肯定就挂在床上了。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子熙叹了一声,停住了正在抽动着的手。我以为他就算是放过我了,谁知子熙他竟伏下身子轻轻咬起我的臀瓣来,不仅如此,我那吓得垂头丧气的分身此刻也得到了充分的照顾,在子熙右手的揉搓下又渐渐抬头了。
“阿青,还疼吗?” 子熙呼出的热气就喷在我臀瓣,时而快时而慢的抚弄也让我的分身忍不住滴出爱液来。哦,好舒服,子熙,就是这样。
“不,不疼。”我勉强答了一句就又沉浸到汹涌的情欲之潮中了。
“阿青,现在你要想着我,想着我啊!”子熙交待完这句就又重新开始折磨起我来,他的左手又开始在我窄穴中抽送起来,这他还不时地转着圈。
“噢唔,慢,慢一点。”刚才的疼痛已渐渐被麻木取代,可我仍不能克服异物强行插入的怪异感觉。
“放松,放松!这里不要用力!” 子熙用手轻拍着我的臀瓣,一下又一下。
嗯啊,拍着我的是子熙的手,插入我的是子熙指,在我身上游移的是子熙的唇!子熙的,全是子熙!想到这里一种不可遏止的兴奋感觉从心底涌出,晤,子熙,我要你,我要更多的你!
“就这样,你看这不是进去两根了吗?” 子熙兴奋得说道。
“子熙,晤,子熙啊!快点,我全都要……”我已经彻底沦陷了,开始不顾廉耻的向他求欢。
“阿青?不行,你会伤到的。”
“不要紧,伤就伤了,我要你!现在就要!”转过身,我抬头对上子熙的眼。啊,这就是我的红蜻蜓!此刻的他比星辰还耀眼!伤到吗?即使会受伤,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主动分开双腿凑到他面前,子熙,来吧,我要你的全部!
“阿青,要来真的了哦!”随着子熙‘哦’音落,我只感到像是有把锥子狠狠地扎入了身体。
“晤。”忍不住闷叫一声,疼是真疼啊,可一想到我们正紧紧相连,我们正像藤蔓一样缠绕交错,我们的心正牢牢的贴在一起。哦,什么疼不疼的,子熙,我要你更些,要你使劲插到我身体里!!!
“嗯!!阿青啊,好舒服,你让我好舒服!” 在我身上驰骋的子熙此刻正半眯着眼,一边放纵着自己的情欲一边挑弄着我的分身,以舒缓突然进入给我带来的不适。看着他享受的模样,我就什么疼也不在乎了!子熙,我想让你更舒服,更享受!告诉我,阿青到底该怎么做?
双腿紧紧地环住他,尽量放松身体以便他的分身进出,怎么,这样还不够吗?
“子熙,哦,子熙!”我无助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身体随着他的节奏上下摆动着。渐渐的疼痛没有了,短暂的麻木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向我袭来。天!就是那里,我体内不知名的某给子熙分身狠狠一碰,顿时,排山倒海的快感朝我汹涌而来!我伸手紧紧搂住他,子熙,再靠近些,再入些,对,就是这样!我要你就这样狠狠的动啊!
“还要,子熙我还要!快啊!晤……”话还没说完就让子熙牢牢堵住了。嗯,就是这样的吻。我们以前也曾吻过,可那时正经历着惊涛骇浪,哪里有空温柔缠绵?子熙与我的舌纠缠着,不受控制的唾液从我们的嘴角滴落。容不得有喘气的功夫,子熙的舌下一刻又缠上了我的喉头,他边吸边舔,左手还探进我口内翻弄着我的舌头,天啊!我快让这折磨人的妖精逼疯了!
“阿青,忍得难受吗?只要你说出我想听的话,立马让你痛快!”这个坏东西!他居然停止了下身的律动,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我的喉咙。
“嗯啊,不要,不要啊!”不要停下啊!我全身上下的血都涌在下身,这种一脚踏空的感觉实在是糟糕啊!
“不要了?那我出来喽!” 子熙作势就要往出退。
“不,不要出来,不要出来啊!”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那你就快说句好听的!”又来了!龟儿子的,你们姓闵的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个好东西,从老到小一窝子狐狸!!!可这磨人的感觉,我还真是………
“我说,我说,你别出去!”阿青啊,阿青,你没出息啊!
“快!我可是没什么耐性的!”
“晤,子熙,我,我爱,我爱你!”呼,终于说了,这下该给我个痛快了吧!
“哼,现在才说,太晚了!阿青,你该罚,看我好好惩治你!!”说罢子熙竟使出吃奶的劲拼命的动了起来。不,不行了,照他这种动法,我非死在床上不可啊!
“不,不要动了,子熙,我真受不了了。” 子熙每一下都好像要杵到我的最,啊,不行了,我要让他弄烂了。
“你受不了也得受!叫你不听我的话!叫你和四哥混在一起!叫你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叫你………”子熙一面狠狠的惩罚一面还不停的数落着我,说到最后他竟激动得泪水涟涟,子熙晶莹的泪珠一滴滴落在我的脸上,唇上,看在我眼中,心中。
“子熙,我不敢了,以后我只听你的话,再也不理竹竿儿!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子熙凶猛的进攻让我只剩下求饶得份。
“呜呜,明明是你欺负我,气得我哭个不停,现在还让我饶你!我偏不饶你!偏不!” 子熙耍起了小性儿,妈呀!你在可千万耍不得呀,我,我就要不成啦!
“子,子熙,全是我不好,今天先放过我,以后,以后我随你置还不行吗?”啊,要撑不住了,子熙真是厉害啊!第一就杀得我丢盔弃甲!
“放过你?我就是要一辈子牢牢拴住你!!你个傻小二,今生就任命了吧!”话音未落他已将我双腿分至极致,双手攥住我的脚踝疯狂的动了起来!
“啊~~啊!~~啊~~”我除了这个单音再发不出别的声来。子熙,这就是全部的你吗?好热情,好激烈,阿青领受了。
“晤~”随着子熙一声低吟,他猛地我身上剧烈的抖动了一阵,哦,一股灼热冲进我的身体,直直的浇到那个要命的兴奋点上。
“啊!”我再忍不住尖叫起来!终于,继子熙射出之后,我的Jing液也喷洒在自己的小腹上了。
“呼,阿青,阿青,我的阿青啊!”激情褪去的子熙并没急于从我体内离开,他静静趴在我胸口听着我的心跳。过了会儿,他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对着我忽闪忽闪的。
“阿青,咱们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子熙一脸认真地询问着我,云雨初褪的他面色潮红,樱唇娇艳欲滴,三千乌丝正静静的垂在我身上。看着眼前心爱的人儿,我竟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你不喜欢?”见我不语,子熙的小脸立时就青了半边。
“不不,我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赶快回过神儿来,老老实实的作答。
“那好,咱们就一辈子在一起!”说罢,子熙仍旧将头靠在我胸口。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他就这样在我身上睡着了。
阿青我有爱人在侧自是喜得不溢言表,看着子熙可爱的睡颜我忍不住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呵,幸福啊!可是,可是啊,难得的幸福中却有些小小的不顺心。
“为什么子熙不能将他的东西拿出去再睡啊!”宁静的夜空中飘荡着我无奈的呼喊!! 【tetsuko】
27
“阿青,从刚才起你就没说话,在想什么?还是,伤口又不舒服了?”唉,全大顺恐怕也没人像我阿青这么惨了!这全都要怪子熙啦,就是他那种不要命的上法,直接导致了我下身某部位鲜血横流动也动不得。更要命的是由于昨晚的激烈活动,我背后的鞭伤又裂开了,整个后背火燎一样的疼。想要抹药吧,可子熙却说什么‘这里的药不好,抹了要留疤。’硬是叫人抬我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的朝着下个镇子找好药。
龟儿子的!阿青身上的伤还少么?现在可好,弄得连衣服也穿不上,只能小狗一样的趴在子熙腿上,随着车上上下下都快散了架了。不过,多亏子熙手里拿着扇子,不停的给我扇扇,背上倒也不觉得怎么疼了。
可是,可是啊!阿青我就是不爽啊!您问为什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难道就真老老实实的让子熙给我抹一辈子的桂油?那不冤死了,我还当什么老爷们儿啊!不成,早晚我得找个机会给他抹回去!嘿嘿,我也要正正经经的当回爷们儿!
“嗯?问你怎么不吱声?疼就叫出来,别忍着。前面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好阿青,再撑撑啊!”
“嗳,不疼,有你打着扇子哪!”好险,差点偷笑出声,我这心思要是让子熙晓得了,怕是立时要糟。
“不疼就好,不过,阿青啊,你心里那点小算盘当我不知道吗?” 子熙贴着我耳朵小声说到,他的发稍正好落到我鼻子前面,弄得我痒痒的,想打喷嚏。
“什,什么啊?哈,哈哈哈!”蹩脚的打着马虎眼,希望能忽悠过去。
“这是什么!还说自己没打小主意?” 坏了~!子熙拿在手中的正是昨晚那瓶倒霉的桂油!不对啊,我明明记得,今早走时为了以备将来重振雄风之需,我特地顺手牵来藏在裤管里了啊,怎么现在会在子熙手上?
“啊,那个,是……”怎么办?被抓了个正着儿!
“阿青!这你又不乖了,要罚!!”
“不要啊,我也只是想做回男人,有什么错!子熙啊,凭什么第一给你上了,就得给你上一辈子啊!我是卖给你了,还是嫁给你了?一人一才公平嘛!”一着急我把实话给吐噜出来了,这下可算是给我招来大难了。
“阿青,你,你气死我了!看打!!”说罢他竟扬手拍向我惨遭蹂躏屁股,一下,两下…他居然打了我五下!车内狭小兼我又趴着动不得,只能任他宰割了。虽然子熙只是惩罚性的轻拍了几下,可昨夜的旧伤加上以前的重创……妈呀,疼啊!这该死车子就不能不颠吗?每晃一下就撩一下我的伤口,简直生不如死啊!
“你要是再犟嘴现在就给你抹桂油!!”啊,什么!!在这里?老天,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子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不要抹啊,可我也不要一辈子让他上!看看眼前正飙着的子熙,哪,那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混过一时是一时吧!
“我,我不犟了。”啊!丧权辱国啊!我懊恼的摇摇头,无精打采的搂着子熙的腰。
“阿青,就这样给我宠上一辈子,不好吗?” 子熙俯下身子,一边捋着我的头发一边朝我吹着风儿,怎么,不来硬的啦?
“宠?一辈子?”等等,这些肉麻的词儿和我小二有什么关系啊?
“对啊,我要一辈子对你好。就像现在,你伤了动不得了,我就给你当枕头,给你打扇子。哦,我再给你吹吹,阿青,是不是好了些?” 他说话间就朝我后背的伤口轻轻的吹着气儿,子熙温热的气息,和昨晚一样的气息,昨晚……
“好了些,不那么疼了。”唉,在子熙面前我阿青就是吃软又吃硬,毫无招架之力了。
“嗯,那就好,咱们回京前还要去个地方,我还怕你身体吃不消呢!”
“子熙你,难道是想去……”不是吧!
“对,我们先去九家村!”真的假的啊?
*** *** ***
京城三百里 九家村
“老爹,您真的姓张?一个人养了两个孩子?”有没有可能弄错了,姓张的多了!
“姓还有假的吗?年轻人爱说笑啊!”
“那这两个孩子……”就是他们吗,有没有可能不是呢?这两个孩子也太……
“是我的娃儿,怎么啦?”
“他们是不是一个叫景,一个叫页?” 子熙的声音开始发颤,是啊,看着眼前的情形任谁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说实话,我真宁愿对面窝在墙角的孩子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太骇人了!
还有些话:这下孩子也有了,下章起小六‘夫妇’正式开始四人家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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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由于复习紧张,这章少了点,见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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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小景,你是小景吗?”看着子熙小心翼翼的靠近墙边的那团东西,我都替他出了好几身冷汗。抱歉,实在不能怪我用词不当,因为那个被子熙唤作小景的我左看右看都不能把她归为人类。
只见灰不拉叽的一团蜷缩在墙角,脸上沾满泥垢和饭粒,大概全身上下最干净的就是她的头了,可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就像长了一头的癞癣。再看她的嘴,天呀!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竟给她带了一个类似于牲畜用的嚼子,这东西让小景只能永远保持张着嘴的姿态!!可怜的小景别说讲话了,怕是连吃饭也得让人帮忙灌下去才行。再往下看,十个钩子似的手指不停得刨着地面,看来这屋内遍布的土洞应该全是她的杰作了。当视线移到小景的脚踝时,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这老头儿!为什么锁着她?”藤条一样的锁链就一圈圈的缠绕在小景脚踝上,上面还布满了铁锈、脓水。一阵阵的恶臭几乎使我站不住脚,看她伤口的腐烂程度,唉,这孩子怕是被当成狗拴着很长时间了。这老头儿没有人心吗?小景的腿还没我的手腕粗哪,照他这样栓下去,这孩子的右脚就别想要了。
“不锁?要是我不锁她,我这屋子不早让她咬烂啦!你看看,我拴上她,她就咬自己的舌头,我给她带上嚼子,她就薅自己的头发,唉,现在弄得秃不秃癞不癞的,你说,我还有办法吗?…”
“小景,小景不怕,我是六叔啊!” 子熙试着慢慢靠近她,可那孩子怕是真的见不得生人,一个劲的往后躲,恨不得将自己嵌进墙壁里。她那合不拢的嘴中还不时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威胁来人不要侵犯她的领地似的。可一心只想好好看看她的子熙又哪里明白这是小景在警告他?几步跨过去就要讲她抱在怀中。
“公子,可使不得啊!”老张头儿在一旁叫嚷着。不过,可惜他叫晚了,就在子熙张开双臂的一霎那,小景竟然猛地跳起,伸手对着子熙狠狠的就是一下!等我反应过来忙拉开他再看,哎呀,子熙右侧鬓角竟连皮带发被薅下去一大块!!鲜血立时就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不停的淌。啊,这小疯子居然伤了子熙,我心疼啊,可又没办法,总不能去找小景报仇吧!
“这位公子您可不能碰这女娃,您别看她是个疯子可嫉妒心极强,一看着比她漂亮的人就非要把人家给祸害了不可,您可是千万碰不得她的啊!”
“可小景是女孩呀?”奇怪,疯子对美丽的异性也会有排斥情绪?
“唉,要命的是女娃她分不清男女啊!”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子熙不能接近她,要不我来试试看?正在我琢麽着想个法子靠近小景时,止住血了的子熙却又走了过来。
“子熙,你碰不得小景,还是让我试试吧。”要破皮要烂肉都让阿青来,我可再见不得子熙受伤了。
“可哪,好吧,阿青你要留神,别伤了她。”
“放心,这只就交给我!”小样儿,六岁小孩儿还想和我较劲?
“那你在这边,我去看看小页。”什么!!!那怎么行!一个女娃就这么难缠,那个小男疯儿还不定怎么吓人哪!不行,我得跟着,不能让子熙一个人应付。
嗯,不过,这只应该还老实吧。倚窗而立的小页实在不像个刚满五岁的孩子,哦,不,纠正一下,是不像一个刚满五岁的聋哑兼疯傻儿童。刚刚过肩的黑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张苍白且无表情的脸冷冷的对着我们。不过啊,哼,还真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小页长得就跟那变态皇上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看着就让人不爽,对,我就是不爽!
“小页,小页?” 子熙轻轻叫着,嗯,那个,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小页是聋子呀!
“小页,我是六叔,我来接你们了!” 子熙也不顾小页的那个万年表情,只是边说边靠近他。就在他快要碰到小页时,我负责的这只又出问题了。
“嗬嗬嗬嗬!!!”小景见子熙要碰小页忽然疯狂的叫了起来,还拼命的想要挣出铁链往这边冲。这孩子是怎么了,子熙没接触到她呀?
“唉,女娃虽疯可心是好的啊,她这是怕你们欺负她弟弟。”哦,原来是这样,那,那就是说小景还有人的情感喽!
“大叔,他们真就一辈子这样了吗?这些年来你照顾他们,就没半点好转的意思?”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难哪,先前那位褚大人倒是拿了个方子来,可咱这儿荒呀,药难抓。褚大人一年里也来不了几回,他每带来的也就够支持几个月的。药一断也看不出什么成效来,女娃倒是好些,她现在每天还能明白一两个时辰,好歹腾出吃饭的工夫了。男娃苦啊,从来了就开始喝药汤,唉,喝药就跟喝水似的。可是,他就是不见丁点儿效果啊,该聋还聋该哑还哑,这孩子没救了!”
“小页!”那边的子熙还在作尝试,鉴于刚才小景的教训,他缓缓的伸出只手一寸一寸的接近小页。不过小页这孩子也怪,他是聋是哑,可他不瞎呀!眼见着子熙的手伸向自己,他居然连眼珠都不转转!忽然,小页竟然闭上了眼,仰起头朝着子熙的方向吸了口气。怎么,小页属狗吗?如果说小页的类犬行为是疯傻小孩的特有习性,那么接下来的场面就更让我对此习性瞠目结舌了。
在短暂的嗅闻之后,小页居然无比温顺的主动靠到了子熙的怀中!!!而几乎与此同时,小景的狂吼也结束了,她也一副‘我是可爱的小动物’模样乖乖的趴在地上。神了!龟儿子的,真他妈龟儿子的神了!!
*** *** ***
“哎呦!!哎呦!!!哎呦呦!!!小景啊,我求求你了,别咬我了,成吗?”您猜得没错,子熙就是心善,见不得这两只继续吃苦。我和老张头儿是左说右劝全无效呀,没办法,就带着他们上路吧!正好,一共两只,我和子熙一人一只。当然,小页只亲子熙,看我就当没看见一样,您说这孩子,是不是跟他爹一样可恶!!而我呐,就只能照顾小景了。不知道是不由于我生的丑,小景还是对我挺好的,我给她拆嚼子、撤链子、洗澡、上药、穿衣服,她拢共也就咬了我五十几口。这我已经我谢天谢地了,早先我还真怕她把我头发一把一把全给揪下来。
“嘻嘻!”去了嚼子、链子的小景果然温顺了很多,她都已经能和我对话啦!您别看她只是简单的傻笑,可我算过了,我每对小景说十‘你别咬我了!’她平均有九的反应是扭回头再咬我一口,还有一呢,就是刚才‘嘻嘻’的傻笑,所以说啊,会傻笑就是进步啊!
“子熙,阿唯也真怪,怎么给孩子起了这么两个怪名?”景?页?干啥用的?
“阿唯不怪,你不知道么,三哥的名讳就是‘子颢’,阿唯他这是用心良苦啊!”
“噢,原来如此啊。”阿唯啊,阿唯,你虽用心良苦可那人会承你的情吗?
“对了,阿青,今晚咱们就在这锡林镇住下吧,让车把式找间干净的客栈,要两间上房。”什么!又是两间!!不要啦,我已经好几天都没子熙同过房了,刚开始说是要照顾两只小鬼,让他们适应新的生活。得,这就算是适应的没边了,小页那只小色鬼还真是得他老子真传,有空没空就粘着子熙。您看看,他做车吧,得子熙抱着;他吃饭吧,得子熙喂着;他睡觉吧,还得有子熙陪着。我真他妈的想问问他,你小子上茅厕是不是还得让子熙给拿着草纸!!!
最惨的就是我啦,因为那小子横在中间,子熙他,他都好几天没抱抱我了。唉,就别说抱抱了,现在想找个空香一个都没戏啦!那小子一见我靠近子熙就玩命儿的捣乱,不是撺掇小景咬我就是赖在子熙怀里死活不动。龟儿子的,我真怀疑,真是怀疑啊,世上有这么奸诈的疯子吗?不过小页是他们闵家的种,按常理推断,小页疯也是疯子里的疯狐狸!!
“子熙,今晚,嗯,咱们还是分开睡吗?”试探性的问一问,看看有没有可能……
“我也不想,可……”嘿,看来有戏,再接再厉!
“咱们都分了好几个晚上了,小景,小页也该适应过来了吧。”
“嗯,可是小页晚上还踢被子,我怕……”妈的,别提他,现在他比他老子还让我头疼!好,子熙,看来我不得不出绝招了,我就不信你还顶得住!!!
“子熙啊,嗯,我本来想吧,今晚我,就是那个……”明白了吗?
“什么啊?”白痴子熙!领悟力低下的家伙!
“我是说啊,今晚给我抹桂油吧!!!!”一口气喊出来,嘁,我就不信摆不平了。
“阿青,咱们今晚一定要这样睡吗?”子熙一边给小页喂着汤药一边问我。龟儿子的,看那小子一副大爷样我就不爽!明明自己能吃能喝,却非事事离不得子熙,不行,我今天还就得叫这个劲儿了!
“对,就这么睡,你看,我床都搬来了。”您别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让小鬼一个人总霸着子熙吧。你不是睡觉非得子熙陪着吗,那你阿青大爷也一块儿陪着你。今天咱可不怕床窄睡不下,看见没,今儿我是豁出去了,愣是叫小二又抬了张床进来,这叫两张并一张,不怕你小鬼折上天去!!
“那不成大通铺了?也好,你看把小景乐的。这样吧,孩子们睡里面,咱俩睡外面,好不好?”正在床上打滚儿的小景好像也听懂了子熙的话,不住的‘嘿嘿嘿’傻笑着。好极了,总算是搬回了一城,妈的!想不到阿青我居然会沦落到和个疯小孩斗心眼儿的地步,唉,丢人哪!
“阿青,你,自己说的话没忘吧。” 子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了药碗,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了。
“啊?我说的话……”坏了,早先为了让子熙注意我,也顾不得什么,是见招就使呀!现在想反悔,不知成不成……
“你说今晚要抹桂油的,怎么,说话不算啦?” 子熙步步紧逼,他的手已经牢牢卡住我的腰了。
“当然不是……”抹桂油当然可以,可能不能我给你抹呀,那个,我也想尝尝做男人的滋味啊!
“那最好,你要是晃我,看我今晚不好好收拾你!”说完他竟拿着药碗出去了。我的天哪!今晚真的要抹啊,不要吧,我的伤才刚刚养好啊!啊,真是欲哭无泪!!!
“嗯啊,好棒!阿青,你好棒!乖,腿再张开些!”唉,妥协的下场就是再被子熙利落的吃个干净,晤,要命啊!怕吵醒小鬼们还不敢叫出声来,可子熙的攻势却是一波比一波猛烈,我就快抗不住了呀!
“子熙,你轻些,我……”‘我快爽的受不了了’这种话叫我怎么能说的出口?!!
“不要紧,尽管叫出来,阿青叫床最好听!!”啊,受不了,这哪像个王爷说的话?分明就是个小混混嘛!好,既然你不要脸,那我就陪着你一起不要脸。叫就叫,我忍好久了!
“啊~~子熙我还要!就是那里,还要……”我享受着子熙带来波涛汹涌的快感,哦,快了,就快了,我们就要一同攀上巅峰了……忽然,子熙竟半截拽缰绳,居然生生停在那里了。
“子熙快啊,我就快了……你别停!”这是唱的哪出啊,哎呦,真活活磨死人了!抬头看看,只见子熙呆呆的看着里床,随着他的目光往里望去,啊!这两只小畜牲!他们居然偷窥,哦,不,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算是偷窥了,他们正整整齐齐的瞪大眼睛盯着我们瞧哪!
“子熙,怎么办?”还算是我反应比较快,不过,光反应过来有屁用啊,我没主意啊!
“没办法,先哄他们睡了再说吧。”
“咱们怎么办?”我这儿可还旌旗摇曳呐!
“自己想办法吧,今晚怕是不成了。”什么!!唉,那好吧。抬头狠狠瞪着小鬼们,都怪你们,大人办事小孩瞎凑什么热闹,看我以后怎么虐待你们!!!
*** *** ***
三天后 京城
“晃悠了两个月,总算是到了,多亏阿唯,不然恐怕得老死在云南呢。” 子熙站在车外,遥望城楼,感慨万千。
“子熙,咱们这就回王府吗?”说真的,离京城越近我这心里就越没底,皇上能饶过我们吗?好,退一步说,就算皇上能放了子熙,可他能放过两只小鬼吗?能放过我吗?哎呀,我真不明白,子熙干吗非得回来?咱们找个僻静地方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子熙的心思,难懂啊!
“先不回,咱们先去吃饭!小景饿了没?”
“咔喳咔喳”小景的回答是上下牙狠狠地碰了碰。根据一路以来的观察结果,小景的这一举动就表明:她饿了,要吃。
“小页哪?” 子熙也真逗,明知道小页听不见还每都问他,难不成问多了小页就能再长出一只耳朵来?当然了,小页还是那副不变的表情,嗯,好像眼珠儿动了动。
“好,那咱们就去吃饭,晤,就去蜀香楼吧,又近又是阿青的娘家,今天就照顾他们家生意!”嗯?说什么!!我娘家?!!好你个子熙,我阿青老虎不发飚,你当我是瘟猫啊!哼,早晚有一天我得抹了你,看你到时候还臭不臭我!!!
牢骚归牢骚,我们一家四口还是晃晃悠悠的朝着蜀香楼而去了。
“呵,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泔水阿青回来了呀!!怎么,您不在外面奔着啦?哦,是不是又输光了,让人家压着人朝东家要赌账来了!!还是把钱都散在春满楼,让人家给轰出来了!”龟儿子的,刚进门就碰上了小崔,你个死小子还记着仇呐!
“少说废话,给我开个单间!菜就拣你们饭庄子拿手的做,要干净,要快!”还是子熙有魄力,一句话就把小崔给镇了,乖乖的接了银子给我们引道儿去了。
“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敢沾赌、沾嫖!挺出息啊!”上楼梯时子熙走在我身后,趁着转身的功夫他走过来低低的来了这么一句,还顺手狠狠拧了我大腿一下。坏了,子熙肯定是误会了。
“我从没赌过啊,那是为了你……”可他人早走过去了。唉,有理也说不清了。
“客官您的菜齐了,几位慢用吧!”看着眼前的菜我可是半点食欲也没有,瞟瞟子熙,他正忙着给小页喂饭哪。打刚才到现在,他别说理我了,连白眼儿也没翻我一个啊!子熙呀,我冤呐!什么赌啊,嫖啊的,我想都没想过啊!一个你就把我心里盛得满满的了,哪有功夫想那些个事儿呀!
“小景,好好吃,别咬盘子。” 子熙一边交待着小景一边还照顾着小页。
“子熙,我……”不行,这个黑锅可不能背!正当我想向子熙解释清楚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啊!青哥!青哥啊!真的是你回来了吗?崔哥说是你我还不敢相信,老天爷呀,我阿梅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门口突然闯进个人来,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仔细一看,居然是阿梅!!
“阿梅,你怎么……”看着阿梅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我还真是纳闷儿,出什么事儿了啊?
“青哥,你走时也不说一声,妹儿我是天天盼夜夜想啊!他们都说你从东家的观音像里得了宝贝跑了,可我不信,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回来娶我的!”啥?!!娶你?哪辈子的事儿啊!
“青哥啊,你看,现在你也回来了,那咱们,就把事儿给办了呗!”阿梅一个人说得眉飞色舞,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
“要办事儿啊!那我们给你腾地儿!”‘其他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他右手抱起小页,左手要牵小景,却冷不丁让她给咬了一口,弄得子熙要走走不得,好不尴尬。
“哎,客官,您要走啊,那我帮您抱小姐下楼,您放心,保管摔不着!”阿梅这才发现子熙他们,马上换上一脸的谨慎小心,生怕得罪了主顾。
“哼!!” 子熙也不应她,抱着小页下楼去了。阿梅赶紧抱起小景紧随其后,也怪,小景居然不咬她,嗯,看来在小景的眼中,阿梅定是丑得可以,不用再祸害了。哦,废话少说,还是跟上要紧!我赶紧下了楼,刚步迈出门口,眼前的状况就又让我心悬一线,颤如筛糠了。
“六爷,陛下知您进京,特让我们在此恭候。”齐刷刷的好几排侍卫,那阵式,真吓人。
“陛下让你等怎样?” 要说子熙还真是当王爷的料儿,这要换我,早软在那了。
“陛下吩咐:请六爷回府,无事不得外出!六爷,您请!”得,这就算是又软禁了。也不知那变态皇上会想出什么恶招来对付子熙,管他的!反正是水来淹我,火来烧我,决不让死皇上伤到子熙一下!!!
还有些话:这是本年的最后一贴,诸位新年好啊!!不要忘记回帖呦!!!!
这章是过渡的一章,零零碎碎的的事都写了一些,不过从下章起就进入到小二的高潮部分了哦!当然,高潮过后就要完结了,诸位再坚持一下,春节前尽量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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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唉!”我蹲在六王府最大的那棵桂树上,发出了十天来的不知第几百万叹息。龟儿子的!阿青我憋了整整十天哪,为的就是铆足了一口气和他变态皇上狠狠地杠上一下子。可谁知从把我们圈起来到今天,他老人家压根儿拎儿都没拎儿我们一下!!就只是派了不知多少人将六王府围了个扎扎实实,就别说飞只苍蝇了,我看八成刮阵风儿那帮人都能给糊住!
“唉!”糟心哪!!望着左首的书房,听着里面传来的隐隐读书声,我真是疼得肝儿直颤啊!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页,听懂了没?来,跟着六叔写一遍。”这就是我近几天来一直无聊感叹的原因,子熙他,他居然不理我了!!!!
没错,在蜀香楼是他是和我赌气来着,可那真是误会呀!我回来也不知跟他解释了几万遍,可,可子熙他偏偏就是不甩我,现在更好了,整日价跟小页泡在一起,还说什么要教他识字?!!子熙啊,阿青我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你也教教我好不好啊?不过,子熙也不全是无理取闹,无奈地瞅瞅右首的凉亭,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嗳,景小姐真棒,整条鱼吃得就剩鱼头和鱼骨,吃得好干净!!”看着凉亭内伺候小景吃鱼的阿梅我不由得又暗自头疼,这就是我日日被迫与桂树为伍的根源!那日由于小景一直抓着阿梅不肯放手,我们就干脆把她也一同带了回来。本想让阿梅照顾照顾小景,她个女人家毕竟心细些,嘿!这可就算是引了条母狼入室啦,她阿梅也真是本事,总能随时随地的在我面前出现。廊子上,厨房里,桌子底下,泔水桶边上,甚至在茅厕都能听见她在外面吆喝着我的名字!其实啊,这么频的偶遇阿青我也不是很头疼,可要命的是她每都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我,有好几还当着子熙面故作娇羞的大声问我:“青哥,你啥时候让我过门啊?”您说说,这日子过的,我能不躲吗,可左右咱也出不了王府,就只能成天蹲在这桂树上叹气了。
什么?您让我在子熙那里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咳,这我也想到了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磨得,棒锤也成绣针’,我磨啦!而且呀,我还不是单磨,我可是转着圈儿陪着笑外加不要脸的三重磨啊,就差跪在地下给子熙摇尾巴啦!
什么?您说磨得还不透彻,还不入?要争取从嘴上磨到身上,从地上磨到床上,只要一‘那样’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咳,不瞒您说呀,这我也想到了!不怕您笑话,我,我都主动提出要连抹两个月的桂油了,两个月啊!这是多大的牺牲啊,但凡是个人都该消气了吧。可,可子熙他,他居然只冲我翻了翻眼睛,就抱着小页扭头走了。哦,还撂下句话
“我要教小页识字,你以后就睡西屋去吧。”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失宠了吗?你个骗人的闵子熙,明明讲好要宠我一辈子的!!现在就不想要我了,告诉你,没门!我阿青死活也要耗上你一辈子!
“唉!”说归说,现在的我能做的仍只是呆呆的看着街面叹气。没意思,光秃秃的街上就几个做生意的小贩,一点不热闹。
“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正在我大呼无聊时,不知哪里忽然冒出的巨大响动着实下了我一跳。怎么啦,哪家娶媳妇儿放鞭炮吗,这么大动静?我伸着头向外张望想看个清楚,只见远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沿街而来,边走还边不停得高声叫嚷着。晤,喊什么呢?全让鞭炮声给盖住了,支棱着耳朵也听不真切。待到他们走近府门,我总算勉强从震耳欲聋的鞭竹声中分辨出了他们的叫喊。不过,呵,听到这个消息,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大捷啦!大捷啦!潼陵关大捷啦,四王爷胜了武隆啦!!!大伙儿一起放炮啊,放啊!”哼,竹竿儿也真是有些本是啊,才不过两个多月,他竟胜了。这下边疆四国算是安定了,可他竹竿儿的算盘怕是正打得飞响吧。难道下一步,他就要与皇上…… 子熙啊,我们要怎么办呢?
不经意的一低头,竟然发现子熙就站在树下。子熙,外面的叫喊你定是听到了吧,要怎么做,你拿主意吧。十天来,我第一无畏的对上了他的眼眸。子熙,阿青不怕,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一阵秋风吹过,冻得我一激灵,可子熙仍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看。咋啦?才十天没在一张床上睡就不认识我了?
“子熙,你想什么哪!死盯着我干吗?”该不会是子熙正在琢磨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少臭美!谁看你了,我是看院子里这桂树长得真是不错!”哈!他理我了,要是我接上他的话茬儿,说不定今天子熙还能让我一起吃晚饭哪!
“嘿,是不错,长得结实。”妈的,就棵破树,哪找话茬儿啊!
“阿青啊,你帮我算算,这树来年开了儿,满树的桂得榨出多少桂油啊!”哦,那可得好好算算,这么大的一棵树,要是开满桂的话,等等,榨桂油!难道说是……
我向下望去,只见子熙正满眼含笑的看着我。见我愣愣的发傻,他笑意更,轻轻抬起右手冲我勾了勾食指。噢!这是神的召唤吗!子熙,等会儿,我这就来,这就来啊!
“哎呦!”唉,这就是乐极生悲的写照,在下树的过程中不小心脚下一滑,我光荣的摔了个狗吃屎!
“阿青!摔坏了没?” 子熙几步抢过来,将我紧紧搂到怀中。
“嘿嘿,没事儿,我没事儿。”当然没事儿啦,有子熙抱着,我眉头都没皱一下啊!身上是疼,可心里暖哪!
“阿青,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不过,这也就快到头了。” 子熙一遍轻抚我的额头,一边说着。
“嗯?到头了?”
“对,四哥赢了武隆,这就是占了先机,三哥决不会再坐视了。”
“坐视?皇上吗?”
“三哥的本意是想利用武隆灭了四哥,可现在四哥胜了,三哥岂能容他做大?他们就快要正面对决了。而在那之前,三哥必会先跟我来个了断!”
“了,了断?”说得好吓人。
“没错,我要是没料错的话,三日之内,三哥定会前来。阿青啊,这些日子我一直冷着你,为的就是让三哥的探子们忽略你,明白了吗?”这么说,你不是不要我了,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
“可你自己也要懂得保护自己啊,不要事事都那么冲动。万一,万一三哥来了,你不可以强出头,更不可以不顾死活的跟三哥玩儿命,知不知道?”你仍担心我,子熙你仍关心我啊!
“阿青,你要答应我,无论将来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活下去!听见吗,我要你活下去!”
“我……”子熙你让我如何应你,你该知道的啊,你活我就活,你亡我必亡啊!
“阿青,答应我,这是我的心啊!” 子熙啊,你的心我知道,可你若受难,阿青怎能安然?我知道,即使不顾死活的跟你三哥玩儿命,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但阿青的命早就系在你身上了,为你送命,阿青理所应当啊!
正当我们四目相望,依依相怜时,门口传来了侍卫嘹亮的报门声
“皇上驾到,六王爷子熙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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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现在躲也来不及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跪在这里,有什么事我来应付,听见没有?!!” 说罢子熙也不等我答话,扭身朝着门口迎去。
“臣弟子熙,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好,快起来,让三哥看看。这两个多月没见,看看我子熙长变样儿了没有?”龟儿子的,还‘看看我子熙’,你个变态皇上,那是我阿青的子熙!!
“三,三哥,你怎么了?” 子熙的声音好像有些轻颤,怎么,皇上又使坏了?
“子熙,三哥早怎么没发觉,你长得,你长得竟这么像阿唯!”
“三哥,我与阿唯本来就相像啊!”这皇上,过糊涂了吗?还是他真的彻底疯了?
“不不,以前我只觉得他像你,一颦一笑都像。可今日看你,我总觉着你就是他,尤其是不说话望着我的那种神态,简直像极了!!”哦,明白了,原来是看着碗里的子熙想起锅里的阿唯了!
“那是因为阿唯走了太长时间,三哥心中挂念吧。阿唯定也在云南挂念着你呢,他可有消息?”
“哼,他挂念我?怕是不能!喏,这是他上个月让人带回来的,点了名专给你的,看看吧!”
“给我的?啊,原来是……”是什么呀,子熙你倒是接着说啊!
“子熙啊,三哥跟你打个商量,这个东西,就让给三哥吧!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回头三哥让人配上一车好的再送给你!”
“三哥,这可是阿唯对子熙的一片心,怎么能说让就让呢?再说阿唯对三哥忠心一片,定有更好的拿来孝敬,这个玩意儿,还是让子熙留个念想儿吧。” 子熙这几句说得不紧不慢,可听得我是冷汗直流啊,这不会把皇上给点着了吧。
“你!哼,这东西我还瞧不上!”说完衣袖一甩,大步进屋去了。我悄悄抬起头来张望着,呵,您猜我看到了什么,不远的子熙正朝我吐着舌头做鬼脸儿哪!这么说,今天是有惊无险喽?算了,不管是惊是险,先听听再说!想到这里,我跪着慢慢蹭到门边,支棱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子熙,三哥的事儿说完了,下面可要说说皇上的事儿了。”
“是,子熙听着。”
“老四虽在云南胜了,可也损了不少兵马,现在就是一举剿灭他的最好时机。”
“三哥打算以什么名义出兵?”
“昨晚得到阿唯传来的密报,老四打算在下月初七起事,子熙啊,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啊!”
“那三哥想让子熙做什么?”
“我要你坐镇京城,帮我守住大顺的核心命脉!”什么!!皇上他,难道他想要……
“三哥,你要亲征?”
“这是我与老四的战争,他既下了战书我又岂能怯战!!只是朝中事务琐缠得我不能脱身,子熙,你是三哥最信任的好弟弟,让你入朝理政,三哥再放心不过了。”
“不,三哥,子熙怕是难以当此重任啊!”
“我说你当得你就当得!子熙,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你就是我的臂膀,哦,不,你就是我的分身一样。只要按照三哥往日教你的一步步来,天下哪里会有什么事能难住你?”
“三哥,此时非同小可,我,我的想想。”
“那你就好好想想,不过战事可是不等人的,三日之内给朕回话!”
“是。”
“还有,你那两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小乞儿,给朕牢牢看住了,别让他们瞎跑,要是被朕撞见,你可别怪三哥心狠!!”说完竟抬腿走了,一点不拖泥带水。这,这可和我想得差了十万八千里了,皇上不仅没难为子熙,他居然还默认了小景小页的存在,这是怎么啦?
“阿青,来,看看阿唯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嗯?给我,不是给你的吗?我走上前去,只见子熙手中平放着一只精巧细致的八角银盒,晤,这是什么,不像是老爷们儿用的东西啊!
“快打开看看!” 子熙轻轻催促着我。
“哦!”我一面应着一面打开银盒,呀!里面装的竟是满满的一盒朱砂!阿唯,阿唯啊!你要做回自己了对不对?你送这盒朱砂回来就是想告诉我们你不会再迷茫犹豫了对不对?是啊,阿唯阿唯,你不是什么人的影子,你是全天下只有一个的阿唯啊!
“阿青,这个你可要收好哦!”
“这,这不是阿唯送给你的吗?”
“是你为他抹去了朱砂,启发他认清世界。这个银盒,我想他送这个回来就是要好好谢谢你吧。拿着,这是阿唯的心。为了这个盒子我可是连三哥都得罪了呐,好好收着,别辜负了他。”
“嗯,我收着。子熙,皇上他什么意思?这就是了断?”怎么感觉没了更没断哪!
“哈,阿青啊,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四哥,要不是他在云南折腾,三哥早就把我收拾了!”
“谢他干吗?我恨死他了!”
“你看哪,咱们回京城,边关正打得热闹,三哥顾不上咱们。等四哥胜了,三哥又忙着御驾亲征,你说,四哥是不是救了咱们?”
“还是不懂,皇上一亲征就能饶了咱们?”
“傻子,刚才三哥的话你不都听到了,他要我帮他看着江山哪!你倒是说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三哥还会打什么歪脑筋吗?”
“哈哈,所以他不仅不治咱们的罪还容下了两只小鬼,对不对?”
“嗯,暂时可以踏实一阵子了,起码在三哥平了云南前咱们都是安全的。”
“哪,子熙啊,你是要帮皇上理政喽!”
“对,要帮。阿青,我隐隐觉得刚才的三哥有些不同,好像变了些,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唉,要是阿唯在就好了,三哥的心思阿唯全都知道。”阿唯,一提到他我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银盒,阿唯啊,就要开战了,你可千万要保重啊!你托付的小景小页我们一直都在好好照顾,等你回来咱们就一块儿疼他们,爱他们,让他们好好长大。阿唯啊,你听到了吗?
“启禀六爷,宫中内官小瑞子求见。”嗯?皇上不是刚走么,有旨意?
“传!”
“六爷,六爷啊,您看见皇上了吗?” 小瑞子一边拖着哭腔一边走进来,连施礼都忘了。
“三哥?他刚走啊,怎么了?”
“刚才奴才随着皇上才走到那胡同口,忽然传来云南密报,皇上一听,他,他就大吼一声,骑着逐云跑了!奴才赶不及,就到您这儿来看看,皇上他没回来啊!” 云南密报?难道是竹竿儿 ……
“可是云南褚大人的密报?说些什么?是不是四爷他……”
“是云中鹤的密报:四爷他反了!就在三日前!”
“云中鹤?这不可能,四哥若有动作阿唯定会报来,又怎么会轮得上云中鹤?”
“六爷,您不知道啊,云中鹤密报中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急死我了!
“还说,四爷起事当日就把褚大人杀了祭旗了!!!!现在人头还挂在辕门上呢!!!”
还有些话:高潮终于要来了,阿青啊,你可别给我掉链子!要是干得好,你妈我过几章就让你翻身坐攻!不过,要是你不争气的话,哼哼,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一辈子被人压了!!哦,对了,大人们,要回贴呦!没回帖就没激情,没激情就没下章,当然,也没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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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阿唯他……”不会吧,阿唯他那么厉害,就让竹竿儿给杀了?
“别瞎说,阿唯的武功天下没几个人及得上,何况他还骑着‘追风’,日行千里,也就是三哥的‘逐云’还能与之相较!四哥想砍他的头,哼,我就不信他有那个本事!”
“呦,六爷您还是先帮着奴才找找皇上吧,这要是丢了,您看看,不光我一个儿,今儿跟出来的五十多个全得没命啊!”还没容我搭腔,一边的小公公早急得没了主意。
“行了,小瑞子,你领着人先回吧!三哥,我来找!来人,备马!阿青,咱们走!”说罢出门翻身上马,没半点犹豫。
“子熙,咱们这是上哪啊?”难不成满京城遛马玩?那就是遛到天黑也找不到皇上啊!
“咱们去西郊枚园!”什么!!西郊枚园!!??那可是京城有名的鬼园啊,十几年前一伙强盗把枚园上上下下杀了个鸡狗不留,听说直到现在半夜里还有鬼魂在枚园周围徘徊不定。子熙啊,哪里不好找,去那个丧气地方做什么?
“那个,虽然是白天,还是少沾些晦气的好。”我小心地说。
“唉,可要找三哥,就只能去枚园了。阿青,你不知道,这枚园主人褚自舫的夫人,正是三哥的乳娘啊!十四年前的那场杀戮其实就杀鸡给猴看,他们杀光了褚家上下,为的就是让亲近三哥的大臣们人人自危!”
“他们?”我的妈呀,还以为是流匪作案,原来是政治斗争啊!
“是四哥母妃的本家,那帮人阴狠毒辣,什么事都敢做。”
“那阿唯,他……”阿唯也姓褚,他是褚家的后人?说话间马已到枚园,孤寂的主屋在杂草乱石中萧瑟而立,十几年无人居住门窗大都脱落。秋风一阵,卷起纷纷落叶,里里外外透着那么凄凉。
“十四年前,三哥就是在这里捡到阿唯的,他被家人藏在井中这才躲过一劫。三哥和我说,那时阿唯才八岁,将他从水井里抱出时他已经在里面泡了两天,手脚全都肿了。可三哥问他疼不疼,他竟吭也不吭一声。”
“阿唯就是这褚家仅剩的命脉了吧。”
“不,褚家就有一个女儿。阿唯,他恐怕是褚家仆人的孩子吧!”
“恐怕?”这还没个准?
“那场灾祸让他彻底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褚唯’这个名字是三哥帮他取的,意思就是说‘阿唯是褚家枚园唯一留下的人’。他八岁前的记忆,什么姓氏,父母,回忆……全都随着那一夜被杀死在这里了!所以啊,你我认识的阿唯,纯纯粹粹就是三哥的阿唯,三哥,就是阿唯的天。”怎么,阿唯也是个不知晓自己姓氏的可怜人吗?不过,阿唯啊,你别难过,阿青同你一样啊!
随着子熙走进荒废已久的内园,果然,不远那个坐在井边的人不就是皇上吗。见我们走进他也不吱声,仍旧用手轻拂着石井的边缘,仿佛对它在倾诉着无尽的情谊。
“三哥,不必过于忧心,阿唯他不会就这么……”子熙的话还未讲完就让皇上给抢了去。
“没有我的命令,他敢!!他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上!老四?!就凭他?我就不信他动得了阿唯!!”
“是,三哥说的是。”
“他的武功天下间排不了第三也能排第五了,我赐他神马‘追风’除了我这‘逐云’还什么能赶得上?单就这两点,老四就拿他没辙!该死的云中鹤,定是中了老四的奸计,看着辕门上挂个脑袋就回来瞎嚷嚷!死奴才,看我腾出手来不好好发落你!”皇上像是根本没听见子熙的回话,对着石井自言自语个不停。
“阿唯啊,你是不是让什么事儿给绊住了?我还等着你的战报哪!……”这皇上,难道是疯病犯了,不像啊。哦,看他那神情,难不成他是对阿唯……咳,那你早干吗去了,阿唯可在你身边十几年呀,他的心,他的情,你全都看不见吗?
“我救你出来时你才那么小,整个人给水泡的像面发的一样。当时我还以为你活不成了,可你硬是挺了过来,不仅养好了身子还练成了一身的武功。这,你也能挺过来对不对?”
“三哥,三哥!!” 子熙大叫一声,总算是把皇上的魂儿给叫了回来。
“啊!哦,子熙,你听好,云南有变,咱们必须马上出兵。三哥怕是等不了你三天了,刚才的事儿,你想得怎样了?”
“子熙愿为三哥分忧,一切听凭三哥安排。”
“好,三哥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大顺王师早已整装待发了!三日后,朕就挥师南下,直指云南!不过,三哥还想向你借个人,不知道你肯不肯?”嗯?借人,子熙身边有领兵打仗的将才吗?
“谁?”
“他!!”只见皇上眼中精光一闪,食指稳稳的指向我的鼻尖。
“他(我)??!!!”我和子熙同时一惊。龟儿子的!这是干什么啊?我哪里会打仗?
“三哥,他就是个小侍从,你要他何用?”
“子熙啊,你那点小聪明就别和朕耍了,只要你帮三哥看住了江山,这小子朕怎么领走的等平了云南,朕还怎么给你领回来!”原来皇上不是要让我领兵,他这是要用我牵制子熙啊!妈的,阴险!枉我还为你和阿唯的发展担心,你个死皇上根本配不上阿唯!
“三哥,要是子熙不借呢?”
“不借?那也好办,朕就在出兵那天直接将他带走便是。不过你可想清楚了,朕借走这小子好歹还能是个副官,要是让朕劫走,呵呵,他怕是就直接扛着枪进战场了!怎么样,是借还是劫?”
“借!!我借!”不等子熙答话我就高声应了下来,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来啊,我决不能让这变态皇上给看扁了!
“好,一言为定!三日后朕在东华门派人恭候!子熙,朕把印留在御书房中,三日后这大顺朝就由你当家了!”
还有些话:不错,阿青今天表现得还好,依照约定,下章让你翻身!!
写到这里,想必大大们都了解阿唯对皇上三哥的情意了,也明白了那个糊涂皇上心中所想究竟是谁。可是啊,大大们明白了没用啊,该明白的人还是浑浑噩噩呀!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吧,阿唯对皇上来说就像是一条从小养到大的忠狗,哪个人能轻易接受爱上了自己养的狗呢?不过,阿唯的死讯算是个转折,皇上他总算是稍微醒了醒。
最后关于阿唯,多谢都那么多人关心他,关于他的生死,唉,套句不负责任的话:阿唯有阿唯的命,该生就生,该死就死。
“谁啊?”大半夜的,睡觉也不让人消停。
“青哥,是我,阿梅啊!”阿梅?咋啦,睡不着找我唠嗑?姑奶奶呀,我可是明天要出征的人啊,您就不能赏个空吗?唉,不过牢骚过牢骚,该开门还得给人家开。
“啥事儿啊?”嗯?阿梅怎么打扮得像个酱萝卜?上下一边粗不说,脑袋上插着七七八八的头还真像萝卜缨子!
“嗯,那啥,青哥,你明天就要走了呗。”
“嗯哪。”知道了还来,阿青我这几天正憋屈哪,自从打枚园回来子熙就正式把我打入冷宫了。我也知道子熙是气我一时冲动应了皇上的话,可子熙啊,我明天就要去送死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把我从冷宫里捞出来么
“青哥啊!我……”阿梅一个劲儿瞅着我,话也说不全一句。
“有话就说,我要睡了。”这是干吗啊,要给小爷提前送葬就快点。
“青哥啊,妹儿舍不得你啊!”说着阿梅竟呼啸向我扑来,还没得我反应过来,她已伸开双臂将我牢牢抱住。龟儿子的,烧火丫头就是力气大,勒得我快喘不上气啦!
“阿,阿梅,你先松松,让我倒口气啊!”
“哥啊,妹儿舍不得你去送死啊,舍不得啊!”边说她还死死的压住我,哎呦,阿梅这叫一个沉哪,我一个没挺住,得,连我带她一块儿砸在地上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可你能不能先下来,哥我实在是难受啊!”胸口压大石的感觉我算是体会了,呼,要上不来气儿啦!
“哥啊,这些天你的心思妹儿也看出来了,可那不行啊!别说人家是王爷,就算是平常百姓,你们,你们也是不行的呀!”阿梅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一个劲的在我身上自说自话。
“阿梅,你说什么哪?有话下来说,成不成?”怎么,让这丫头看出来了?看出来也好,省得她成天堵我,让子熙不痛快!
“我不下来!你听我说,哥啊,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你再怎么稀罕他,他,他也不能给你生娃儿啊!你就要走了,他连个面都不露,只有你妹儿我是真心待你啊!今天,我也豁出去不要脸了,他不能给你生娃儿我给你生!哥啊,你明天这一走,也不知回不回得来,你就,你就给妹儿留个念想吧!”
“不,不不,阿梅你下来!别乱来!”妈呀,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可阿梅啊,这你就料错了,不是子熙不能给我生娃儿,是我不能给他生啊!
“哥,妹儿都不怕臊,你躲什么?今晚我就给你留个种,让你有后!好不好?”阿梅说话间已经摸到了我的裤带,她一边费力的解着我的裤子一边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裳。
“不要,阿梅我说我不要啊!”
“哥,我知道,你心里想要的,只是嘴上不好意思说,你们男人都这样。妹儿说得对不对?”
“对个屁!!!!”咦?!!!我还没开口骂人哪,这难道是……我与阿梅同时朝门口望去,只见门边站着个气鼓鼓的小人儿,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泪珠在眼中拼命的打转可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双手还用力绞着个包袱,看那力道,包袱里的东西估计也要不得了。
“子熙!!你,你来了!~”奇怪,看着眼前盛怒的他,我非但没有被捉奸在床的心虚,反而有种久违的踏实,安心。子熙,你到底还是来看我了,那个快要被你揉碎的包袱是给我带的吗?
“王爷,我……”阿梅飞快的从我身上下来,站在一边不敢作声。
“你走。” 子熙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说。
“是。”阿梅悻悻的应道,身走了。阿梅没走几步,倔脾气上来,她居然又回来啦,还冲着子熙大叫。
“王爷!阿梅不懂,你心中若爱着青哥为什么又看着他去送死?你是皇上的弟弟,说句话还不容易吗?”
“阿梅!别瞎说!你个老娘们儿懂啥!”唉,子熙又怎能舍得我去送死?这就叫:身不由己,事不由心吧!
“好,我不瞎说,王爷啊,阿梅对青哥可是真心的!我求求你,今晚上就成全了我们吧,你也不想青哥断了后不是?”这个老娘儿们,总说这个干什么,我阿青绝了后关你屁事啊!你一激子熙,他本就觉得愧对我,再让你一说……唉,可别积下什么病来才好!
“断后?他断后也有我陪着,用不着你操心!阿青,咱们就一块儿绝子绝孙!!!”呵,想不到向来温柔的子熙也能说出这种话,真是说得得我心啊!!!
“好!绝户就绝户,还省得养孩子麻烦!”我大声回应着他。
“你们,你们全都是疯子!!”阿梅的极限终于到了,她大叫着冲出了院子。嘿嘿,总算是走了,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想要和子熙套套近乎,谁知他却‘哼!’了一声,直接做到桌边摆弄起手中的包袱。唉,子熙啊,你哪怕使眼皮夹我一下也行,别忽略不计呀!
“喏,这些都是你的。” 子熙总算是不冷不热的开腔了,不过,眼前这堆乱糟糟的都是什么呀?
“这两包是人参鹿茸丸,行军打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断了粮草,这丸药一粒可保两日之需,每包是六十粒,你自己计算着吃。这瓶是我刚找人配好的外伤药,要伤了就早晚各抹上一,第二天就结痂,到了第五天就恢复如初了。可千万别瞎用军中的那些药,全是蒙人的,伤治不好还钻心的疼。你听见没有!”见我直着眼睛愣愣的瞅着他,子熙气得使劲拍了拍桌子。
“啊?哦,听见了,听见了。”
“哼,你回来要是身上有一伤,我就把你捆在床上连抹半年的桂油!”
“啥!!??”真的假的啊?子熙也不理我,自己接着说起来。
“这件是西域进贡的金蚕丝衣,穿上后刀枪不入,热是热了些,你可千万不能图凉快脱了它啊,这回想保住小命儿就全靠它了!” 子熙托着件金灿灿的鱼网衣服在我身上不住的比划着, 子熙啊,你这两天就在忙这些事儿对不对,呜呜,我还以为你是生我的气,又不理我了哪!子熙,我不如你啊,从脑子到气度,我是半点都不如你啊!
“来,再看看这个!你从没拿过枪,要是一上战场手掌肯定吃不消。你看,这是我让人缝的七副皮手套,我算了算,七副,也该够了,你说呢阿青?”看着子熙手里捧着小山似的皮手套,看着他那星辰般的眸子,我终于忍不住地将他狠狠压入怀中,哦,子熙,你让我怎能不爱你?激动的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宣泄而下,顺着我的脖颈流到了他的面颊。
“阿青,你早该抱我,在我刚进门时你就该抱住我。” 子熙的眼中也是一片泛滥,他一边热情的回应着我的拥抱,一边还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我不敢啊。”此时我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
“傻子!连抱一抱都不敢,那后面的事儿还怎么做啊?”
“后面的事儿?”还有什么事儿? 【墨】
见我一脸茫然,子熙笑了笑攀上我的肩头伏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今晚全听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这,这这,这就是我翻身坐男人的机会吗?
“想怎样就怎样?”我想给你抹桂油,我想把你ooo还有xxx!!
“对,只要你高兴,我全依你。” 子熙柔柔的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溺死在那一汪情中了。【tetsu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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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你这个样子我什么也做不了啊!”看着面前的他,我万分为难的说。
是,今天子熙确是如我心意脱得干干净净的在床上等着,白嫩嫩的身子就像是刚出锅的蒸饺,让人恨不得一口吞到肚子里去!可他那双小鹿般动人的眼中分明写着恐惧和颤抖,两条鲜藕般的小腿紧紧地收拢在身前,双手还不知所措的抓着被单。子熙,难道你还是对太极宫那晚心存余悸吗?
“阿青,我,我就是有些怕,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好的,真的,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子熙见我裹足不前,赶忙拉住我的手急急的说。
“子熙,咱们不急,有一整夜哪!慢慢来,好吗?”我轻吻着他的鬓角,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脊背,希望能让他紧绷的身体放松起来。
“好。”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柔情,子熙的四肢也渐渐缓和了,他的手主动伸向了我脑后与我的黑发紧密地纠缠在了一起。
“晤,子熙。”我学着他挑逗我的方式将自己的舌探到他口中,游走在他后背的手也逐渐下移,在他大腿根部来回磨蹭着。
“啊!~”听到子熙难耐的叹息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终于不再留连他光滑的大腿,伸手直接包裹起他那害羞的小东西。
“嗯~~” 子熙受用的朝我又挺了挺身,手中的小东西也涨大了几分。不过此时的我心中却冒出个念头,平日里总是折磨得我死去活来的小兄弟到底是长个什么样子啊?和我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长得一样吗?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轻轻拉开了子熙的双腿,将头伸向他下身要看个清楚。
“不,别看!” 子熙挣扎着从欲火中拨出一丝理智,双手牢牢的覆住下体。他水翦般的眼中迷雾朦朦,双唇难不住的呼着热气,整张脸羞得像是能滴出血来。天啊,这样的子熙让我怎么能放过?早已胀痛难忍的下身此时更是叫嚣着要早点解放。
“子熙啊,不是说好了,今晚都听我的吗。”一边低声劝说着子熙,一边舔弄着他挡在身前的双手。将他的手指一一吻过,我又转移阵地继续攻击他柔嫩的大腿内侧,哼,看你还能硬撑几时!!
“不是那里啊~” 子熙终于受不了我避重就轻的舔弄,颤抖着放下双手,别开头主动将身子送到我面前。哦,那让人又爱又狠的小东西总算是在我面前现形了,不同于我的黝黑它居然是粉嫩嫩,现在这骄傲的小东西正在我面前迎风而立,它的前端还不断渗出半透明的液体。哈,看来这些天还真是憋坏它了,别急,马上让你一吐为快!我毫不犹豫的将它一口含住,毫无意外的,头上传来了子熙诱人的叹息。
“嗯~哈~阿,阿青,你怎么,会这招的?” 子熙居然还有工夫关心这个?嘴一使劲,猛地发力一嘬。
“啊~~” 子熙果然被我弄得神志全失,只剩下浑身发颤的份啦!不行了,看着眯着眼满脸情欲的子熙我也快要发疯了,还是少浪费时间直奔主题为妙!
看着他粉嫩嫩分身下同样色泽的洞口,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龟儿子的!小二啊,小二,那里可就是人间仙境,关键时刻你可不能丢脸啊!小心用唾液蘸湿了食指,轻轻摸向那紧闭的洞口。
“晤。”随着我进入的半截手指子熙闷叫了声,怎么,还是弄疼了他么?
“子熙,疼吗?”
“还,还可以,你接着来吧。”他涨着脸勉强回我的话。
得到了子熙的首肯,我万分仔细的抽动了起来。每动一我都能感到子熙的内壁紧紧的吸附着我的手指,子熙,你在我体内时的感觉也是如此吧!
“噢,阿青,用,桂……” 子熙急促的喘着气,话也说不清一句了。
“啥?”我憨憨的等着他的下文。
“傻小二,用桂油啊!!!” 子熙使劲朝我喊着这句,他人早就扑向被我们攒做一团的衣物了。飞快找出那瓶让我看着就脸红的东西,可今天子熙没像往日那样神清气爽的扭开就用(废话,平时是用在我身上啊)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我,最后还是低着头将瓷瓶递到了我面前。
“子熙,你让我用它?”终于,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嗯。” 子熙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那,那好吧。”我也小声的嘟囔着,可我知道,自己的嘴都快要裂到后脑勺啦,我阿青也可以在床上主导一回啦!正在我心里大放鞭炮时子熙的举动又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他,他竟又猛地夺回了我手中的瓷瓶!
“子熙,你干吗?”他不会是临时又反悔了,还要上我吧!子熙,不带这么耍赖的!我不要啊!!!
就在我高呼上当时,子熙已拧开瓶子,也不管用不用得了就将整瓶桂油全都折到了我分身上,边倒还边用手不停的抚弄着我的小兄弟。
“子熙,你这是?”我傻了,你要上,我就给你上,可往那里抹你怎上啊?
“别急,我说了,今晚肯定顺了你的意。” 子熙冲我鬼魅一笑,哎呦,那简直把我的魂儿都勾走啦!
“阿青,你可要坐直了啊!”还没等我弄明白子熙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扶着我的肩在我身上跪坐了。这下我真的彻底傻了,难道他是想……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单手轻轻分开自己的股瓣,对准我昂扬的分身,没半点儿迟疑的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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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们同时发出一声叹息,这样的姿势让我一开始就进入了他的身体,哦,子熙,你真的把我缠得好紧。还没等我适应过来,子熙就应经率先开始上下律动了。
“阿青,阿青啊!晤,吻我,我要你吻我!”牢牢捉住一再挑衅双唇,我毫不客气的来了个大扫荡,子熙口中的各个部位我全都照顾到了。
“子熙,你是我的了,对不对?”我的心仿佛也跟随着子熙一起律动,他的腰每扭动一,我的心都好像要跳出胸膛。
“对,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子熙大叫着回应我,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啊~子熙,我的子熙!”他引领着我爬上一个又一个愉悦的山峰,肉体上的欢愉已经让我彻底丧失了判断能力,什么主导不主导的,我只知道跟着子熙的节奏就能得到无上的快感。
“阿,阿青,你要平安回来啊,等,等你回来,咱们,咱们有的是时间……”话说一半,子熙控制不住的泪水就淌了下来,他那蜜糖般的泪珠化了我的身,更化了我的心。
“嗯,我一定,一定平安回来。等我回来,缠着你天天这样,你可不要烦我啊!”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别哭了,哭坏了我要心疼的。
“只要你好好的回来,我就天天给你上!” 子熙红着眼睛冲我嚷道。
什么!!有这种美事等着我?!!他此话一出,我只觉得体内一道热流‘轰’的咆哮而出,完了,我,我竟然激动得先射了!!!
“子熙,我,我……”我难为情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
“哈哈……阿青啊,本来今晚我是想让你尽兴的,可现在看来,恐怕是你得让我尽兴了。” 子熙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利落的翻身下来,从容熟练的打开我的双腿,在分身上抹了些滴落的桂油,一鼓作气‘噗’的声挺枪进入。
“嗯啊~~!”身体早已习惯被子熙摆弄,刚刚泄过的我转瞬间由重新陷入了他布下的情欲陷阱。子熙一下一下的律动着,每一下都刺到他想刺的地方,哦,就是那种久违的充实感啊!
“还是这样好,对不对?” 子熙吻着我睁不开的眼,他火热的唇,吻到哪里就带来一阵激人的躁动。
“子熙,晤~~”被他的嘴堵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紧紧缠住他腰的双腿和与他纠缠在一起的十指来表达我的情感。
“阿青,你刚刚答应我什么来着?” 子熙又这样,每都在最要命的时候跟我谈条件!
“我,答应,不管什么都答应!”我已经被他折腾得毫无招架之力,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别糊弄我,不然我可不动了哦!”妈的,又使这招,你就不会换个新样儿呀!不过,这招还真是百使百灵。
“我,我答应你,我要好好的回来,快,你快点动!” 子熙有一下没一下的抽送简直是酷刑。
“乖,不过你还要应我一件事儿,你应了这事儿,我才动!”
“好,好,你说什么我全依你!”
“阿青啊,你答应我,要把阿唯也好好的带回来,行吗?”说罢他还用手轻轻点了点我再迎风招展的分身。
“行!这你不说我也会做!子熙,我求求你,快点动啊!!!”主动抬高腰身迎向他,为的就是要快些得到霎那间的欢愉。果然,要求得到满足的子熙立时催鞭上阵,一刻不容我喘息的动了起来。
“啊~~!!!”一阵尖叫声中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喷洒出了Jing液,而子熙也在我加紧后臀的瞬间释放了精华。
可能是连日的奔波实在是累坏了他,过后没多久他就沉沉入睡了。我则痴痴的看着他的睡颜,真想拿把刀将他刻在我心里。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子熙的一句梦话,惊得我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
“啊,不不,三哥,我不要啊!你放了我吧!!!我不要啊……”睡梦中的子熙凄厉的哭喊着,我刚要坐起摇醒他,可他却又一声不吭的睡去了,只留下两行清泪楚楚可怜的挂在脸上。
子熙,难道你睡梦中也被皇上纠缠不得安生吗?我静静拭去他的泪,又吻了吻他的额头。唉,子熙啊,阿青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梦魇呢?该怎么做呢?【tetsuko】
35
“阿青,你怕吗?”同在皇上帐外守夜的沐林悄声问我。
“我?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哪!”唉,为了让这个还不满十六的小兵喇子安心,我也只能这么说了。出征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刚启程时全军上下气势高涨一天就能行军六十多里,我要不是骑在马上怕是早就被累垮了。可越是往南边走就越不顺当,咱北方兵哪里受得住南方的气候啊!老天爷没事儿就下场雨浇浇,弄得人、马皆乏连步子都迈不开啊!这好容易不下雨了吧,天气又热得像蒸笼,憋屈得让人喘口气都难!
昨天总算是拉拉扯扯的过了蒙山,这可就正经算是云南的地界了。皇上下令全军休整一日,嗯,看来要打就是这两天了。
“嘁,你少骗我,昨天刚过蒙山时,我明明看见你腿肚子直哆嗦,就差吓得掉眼泪了!”死小子,你眼睛怎么就那么贼!!不过啊,昨天还真把我给吓着了,刚过蒙山一股腐败的臭气就迎面扑来,那个味道,嗯,打个比方吧,就好像是把整个云南放到了个超大的泔水桶里似的。您还别不信,一开始我也纳闷儿呀,他云南人再富,再有钱没出,也不至于把好好的粮食扔了任它臭了,烂了吧。
等我们一下蒙山,嘿,这就算是全明白了。一马平川的良吉平原哪,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现在都十一月下旬了,可由于良吉平原前有蒙山后有雾灵山,夹在这两座天然屏障之间,这里的天气仍是热得让人汗流浃背。可那时候,我们没一个人顾得上擦汗,全军上下十万人连将军带小兵全都傻了足足有一碗茶的功夫。
良吉平原哪,那可是我们大顺有名的大粮仓,就是由于它这里异常的气候,长出的稻米不仅粒儿大还特别的香滑爽口,当年老皇上还御笔亲书‘良吉贡米’,这里的稻米不但养着西南五省,还时常调往西北救急哪。嗯,那个,当然这些都不是我阿青的见识,这是都我们裴将军告诉我和沐林的。嘿,要说起裴将军,他可真是个人物,才刚过而立之年就拜了将军,统领十万大军哪!…… 哎?哦,我好像跑题了,咱还是说稻米。
那天我骑在马上放眼一望啊,唉,好端端的千里平原竟是黑压压的一片。而早先闻到的腐烂之息竟是源于这片闻名天下的稻田!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稻米竟全成了黑色的,不光是穗子连杆、叶也尽是黑的。墨色谷穗沉甸甸的挂在稻间,秋风一吹,那股恶臭便四飘荡开来。
“唉,四王爷真是狠哪!”在我边上的裴将军说了话。
“将军,这是四王爷做的?”竹竿儿?他能有这么大本事?
“着眼前的情形看来,四王爷定是准备要与陛下决一生死了。”
“他决生死弄黑稻田干什么?”
“哼,他怕是已将全云南的老老少少都纳入帐中吧,年轻力壮的给他在战场上拚命,老弱妇孺就为他在铜矿、铁矿里卖力,造兵器铸钱币。四王爷,他是要榨干云南啊!这稻田怕是根本就没人来收吧,从九月到今日生生的烂在这里了!!”
“全烂了?”妈呀,竹竿儿啊,竹竿儿,这种天怒人怨的事儿你也做得出?
“哦,不对,不是烂了,我还真高看了四王爷。”裴将军随手抓起一簇麦穗看了看又闻了闻。
“那是怎么了?”黑乎乎的,真是人。
“是四王爷下了毒,他没人手收割又怕这稻米落在咱们手里,干脆……”
“下毒?那他的人吃什么?难道这里的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田里被下毒吗?”
“他刚赢了武隆,不愁没有粮草。四王爷可真够绝的,在浇庄稼的水中下毒,不仅毁了今年的稻米,唉,他连这千里平原也一并毁了。你看看,这毒稻米上连只苍蝇都不生啊!土地没了,就等于这里的农户没了生活依靠,除去舍了一条命跟四王爷造反他们别无生路了啊!”
什么!!这千里平原竟从此颗粒无收了吗?天哪,竹竿儿,你造的是多大的孽啊!看着眼前千里凋敝的景象,我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脑中却一直反复叨念着以前与子熙的对话。
‘你这个店小二,怎么这么没常识!云南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又有铜矿又有铁矿,只要我到了云南就能制钱铸铁,屯粮练兵。’
‘阿青,请你记住。我,闵子熙,现在是以大顺朝兆阳帝第六子的名义对你发誓:他日我若能为云南之王,必倾心尽力使我子民过上自由且自尊的生活。如违此誓,就,就让三哥把我抓回宫里没日没夜的xxx。’
子熙,这就是云南,这就是你我约定的云南。可,可它现在早已成了人间地狱,什么让人都自由自尊的活着!什么让人无忧无虑的乐土!这些全都只能在梦中去找寻了。你四哥,他已经把云南变成了他攫取王位的工具,把这里的人变成他实现欲望的奴隶,现在这里的人连活着的意义都已经不晓得了啊!想到这里,我不禁死死咬住发白的下唇,激励控制住眼中不断涌起的泪。
“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沐林仍不知死活的挑事儿,龟儿子的,你小子现在就不怕了?不过还没等我回嘴就又有了新情况。
“陛下回帐,跪!”随着传令兵一声高呼,我与众士兵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传裴将军,李将军。”皇上只淡淡的交待了一句就进帐去了,留下帐外这一帮小兵儿交头接耳,猜个不停。
“哎,你说皇上这是去哪了?”沐林这小子又不怕死的凑了过来。
“我哪知道,又不是皇上的亲兵。”妈的,要让我知道他去哪,说不准我还跑去行刺哪!
“嘿,听骑兵营的弟兄说,皇上这些日子天一擦黑就上马棚去。你猜猜陛下他干吗去,嘁,料你也想不到,告诉你吧,皇上他呀,每天都要去和‘逐云’说好几个时辰的话呢!”
“和马说个什么劲儿?”皇上到马棚犯病去了?
“你知道什么呀,我告诉你吧,皇上那匹‘逐云’和褚大人那匹‘追风’本来是一对宝马。那跑起来,风驰电掣,全天下再找不出这么一双了。前些日子,皇上不是把褚大人派到云南了吗,我听说,听说……”
“你听说什么呀!!”说呀!
“你过来点,这事儿瞎说要砍头的!”
“说吧!”我又凑了过去些。
“我听说,褚大人他让四王爷给害了,死在云南了。所以咱皇上才这么着急要平了云南,陛下每天哪里是和‘追风’说话,他这是和死去的褚大人说话哪!”
“我呸!!你个小混蛋少放屁!!!莫说阿唯没死,就算是他当真没了,也决不会附在个畜生上!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胡咧咧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哎,你别急呀,这,这也不是我说的,都是他们说的嘛,你要骂,骂他们去呀!”小畜牲,还敢回嘴?
“好,你说!他们是谁?敢妨阿唯,看我骂到他姥姥家!!!”气得我直撸袖子,真想和那些王八蛋大干一场!!!
“怎么,你与褚唯很相熟吗?”听到这声我才意识到身后还站着一人,侧头一看,原来是裴将军。呼,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变态皇上呢!
“不,只是有几面之源。褚大人救过小人,是小人的恩人。”也算是阿青我的媒人,当然,这半句我咽回去了。
“是么,那就多替他求求老天爷吧。咱们一块儿求,但愿上天能听到。”说罢进帐去了。
“嘿,看不明白了吧。”正当我对着裴将军背影犯愣时,沐林那死小子又来了。
“你看看,咱裴将军可是有名的紫袍将军。你知道吗,听说褚大人平日里最喜爱穿紫衣,那个啊,唉呦呦,暧昧啊!”
“你小子又乱放臭屁!”阿唯明明是爱皇上的,怎么又扯出了个裴将军?
“成成成,我放屁。可说真的,咱裴将军没事儿就爱找褚大人搭个话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这平南本来是胡将军随驾的,愣是让裴将军强了去。”
怎么,单恋么?唉,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阿唯呀,你看看有这么多人都惦记着你,你可千万要挺住,别输给竹竿儿那混蛋哪!!【tetsuko】
36
“陛下,我军要到贡城有三条路可行,第一条绕过良吉平原北边的原始森林,这条路最长也最平坦,大概十天左右就能到了。第二条就是从南边的湿地穿过去,湿地道路难行且多瘴气猛兽,如择此路约七八日可达。第三条路就是穿越雾灵山关口,这条狭长的山谷蜿蜒穿过整个雾灵山脉,这是到贡城最直接也是最危险的路,四王爷的叛军极有可能在山崖上埋伏。陛下,大军走哪条路,就看您现在的决断了。”说话的是裴将军,看来,决定十万人命运的时候就要到了。可皇上的决断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甚至听到了帐内将军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两日之后,大军穿过雾灵山口。”
“陛下,既然我们知道敌人在山口埋伏,为什么还要走这条窄道?您要知道,我们可是十万大军,要是走雾灵山口,不等后军进入山谷前军就会遭到袭击啊!”裴将军苦口婆心,希望能够改变君主的决定。
“朕知道穿越山谷是很冒险,可朕更知道无论哪条路都有老四的探子。你们听好,这朕要正面击垮老四,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所以,奇袭就是关键!”听皇上的口气已显不善,看来裴将军要不妙啊!
“可陛下……”
“裴冀!你大胆,听朕把话讲完!”
“是。”
“盛泽,定邦,你二人明日各代一万人分别从第一,二路进军。记住,要做足声势,摆出我大军分兵进取的架势,一定要骗过老四的探子,让他们分兵两翼,听懂了没有!”
“得令!”
“好,等他二人走后,大军也调息完备了。两日后子时,穿越雾灵山谷,一举直捣黄龙!踏平贡城,扫清叛军!裴将军,你还有何话说?”
“臣,臣还是觉得陛下此举过于冒险,望您三思!”
“行了,你要觉得冒险就和盛泽先走,朕不要胆小的将军!”语毕皇上竟甩袖出了大帐,只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将官。
“唉,裴冀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陛下的决断岂有更改的道理?”听声音似乎是刘将军,哼,老兵油子一根,他浑身上下能称得上身经百战的就数那根舌头了。我们私下传:‘舌头转一转,全军都要涮一涮’的,就是这位将军。
“可全军十万将士……”裴将军看来又要长篇大论了。
“得得得,你别说了,要说给皇上说去。你呀,就没看出来,咱皇上是心急呀!”
“心急也不能拿战争如此儿戏啊!我看这……”
“行了,你不要命啦,战前言,言‘那个’,你就等着灭满门吧。没听说么,褚唯让四王爷给杀了。褚唯,那可是跟皇上一块儿长大的心腹,你说说,皇上这回能不急吗!”
“不是还没准信儿吗,褚大人他,他或许尚在人间。”一说到阿唯裴将军的语气瞬间就缓和了下来,嗯,看来将军对阿唯还真是有情。
“或许,对,也只是或许吧。”龟儿子的,你个拔舌头的老油条,或个屁许!
阿唯,你可千万活着,我还答应子熙要把你好好的带回京城去哪!老天爷啊,阿青再求求您,开开眼吧,求您让我尽快见到阿唯!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向老天爷祈祷。您还别说,有的时候神明还是会显灵的。这不,我晚上才刚许了个想见阿唯的愿望,第三天老天爷就帮我实现了。不过,说实话,那一刻我真宁愿自己没见到他。
*** *** ***
“将士们!看清楚了,对面就是僭王和他的乌合之众,你们说,咱们该如何啊!”看着竹竿儿在对面敌阵大声叫嚣,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您没听错,是竹竿儿,只不过两天,竹竿儿就带领着叛军杀到王师面前了。
“杀!!”对面的喊声惊天动地。
哈,在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发笑,可我还是忍不住要笑上一笑。我们大顺的皇上啊,将军啊,你们只顾着要绞杀竹竿儿,要用奇袭平了云南,可如今呢?大军原定今晚穿过雾灵山口直扑贡城,可谁料到竹竿儿竟于今晨领兵自雾灵山口杀了过来呢?奇袭,还真算得上是奇袭了。
“三哥,你别来无恙啊!近来王位坐得不太稳当吧!”竹竿儿端坐于马上,一副要话话家常的样子。
“老四,出息了,敢谋反了。行,朕也没白和你斗十几年,安心吧,你死后陵寝仍按亲王例,朕决不食言。”
“哼,老三,谁死谁活还未知呢!呵呵,你刚入云南,我也没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胡乱找了样东西,三哥可不要见怪呀!来呀,吊起来给三哥看看!”竹竿儿一撇嘴,战场上立时竖起了一座两人高的架子,上面还吊着个人。那人双手被牢牢缚在架顶,脑袋低垂看不见脸,可他那身紫衣看得我着实心惊。一阵秋风扫过战场,那人的长发随风乱舞,低垂的头颅也以一个漠然的角度呈现在我们面前。他的脸,哦,他的脸……似乎是,不,还是看不清楚。
“老三,看看,还认识他吗!”
我侧头看看皇上,见他也是与我一般的满脸焦虑。嗯,皇上的眼中还有几分疑惑,不信。
渐渐皇上拽着缰绳的手开始有些微抖动,他的牙颤颤巍巍地咬着下唇,嘴唇慢慢发白甚至渗出了血丝他都浑然不觉。
“陛下。”裴将军试着轻声呼唤。
皇上理都不理他,双眼仍是死死的盯着架子上的人,好像要在那人身上穿个洞似的。那眼神,通红的双眸中愤怒与野性茭织在一起,我知道,这是皇上要发病的先兆。忽然,皇上猛地闭上了眼睛吸几口气,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竹竿儿,你真是个小人!为了取胜你是不择手段啊!你以为弄个人穿上紫衣服就是阿唯了吗,你以为皇上见到此景就会心智全失了吗!告诉你,办不到!!!
“皇上,您看清楚,那就是个穿着紫衣的假人啊!!!”我催马赶到皇上身侧用力大喊。皇上啊,皇上,你可千万别到这个节骨眼上犯病,八万人的生死全在你手里哪。不要理会竹竿儿的心理战,那根混蛋只会骗人!皇上,这场仗你必须赢下来,你就是我们大顺的天,老百姓要活命就全看你今日了!
“假人?好,我就让你看个清楚!来人,给我把他的头揪起来,让三哥好好瞧瞧!”竹竿儿恶狠狠的下着命令。
“皇上不要受竹竿儿的影响,我们……”可当我瞥到那人的脸时,口中的万千话语竟生生的噎在喉中,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清瘦的面庞,紧闭的双眸,血色全失的嘴唇以及,以及那一动不动的孱弱身躯,阿唯!阿唯啊!怎么,怎么真的是你啊!!!不,不会的,你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竹竿儿给害了的,你一动不动是因为他给你用了药对不对,对不对啊,阿唯!!
“阿唯!!!!~”身侧的一声惊天怒吼把我从悲痛中猛然拉出,啊,是皇上,只见他双目突出,呼吸急促,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打晃。天啊,皇上,你可千万不能现在发病,千万不能发啊!
“对面的将士,看清楚了,这就是追随僭王的下场!来呀,给我拿鞭子狠狠的打!!!”混帐!!我真恨不得一口上去咬碎了竹竿儿!真是油上点火,不怕皇上这堆干柴燃得不旺啊!
还有些话:这些章都会有些沉重,等打完仗就好了。另外,还是关于阿唯,有的大人说阿唯忘记过去就不完整了,其实让他忘记是出于我的私心。阿唯这辈子活得太不幸了,我不想让他回了魂还惦念着那些痛苦的事,所以,就让阿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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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勇猛的将士们,都给我听好了:跟着朕,一鼓作气,踏平叛军哪!!”皇上语毕,也等不及诸将反应,一马当先的冲向了敌阵。只见他左手扬起一柄九节刚鞭,右手执剑,宛如一道金光在叛军中陡然穿过,所到之无不碎肉横飞鲜血直流,霎那间,原本萧瑟素孤的战场尤若杀猪宰牛一般。看到这一景象,我瞬间就明白了,皇上,是天生的斗士,征服与控制是他的本性,他金色的甲胄上已经血迹斑驳的染上了叛军士兵飞溅过来的血了。
“杀!杀光他们!给我一口气杀光他们!!”陛下胯下的‘逐云’犹如应和他愤怒一般高声嘶叫着,在叛军阵营中来回冲撞着。
“陛下!大伙儿听好了,跟随陛下啊!杀光叛军哪!”众将官眼见君主如此身先士卒,自己哪还有退却之理?全军上下无不战势高昂,于是,一场血腥的战争终于开始了。
叛军一开始就被攻势强大的王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勉强采取守势。但他们的主帅显然不满足于就这么战败投降,四王爷不断的以各种方式或激励或威胁他的部队作战,在此些作用之下,那些原本只勤于农耕劳作的农民这时却仿佛都披上了豺狼猛兽的外衣,一个个不要命了似的杀将而来。一时间,剑和剑交击,枪与枪交刺,金属砸击声充斥着整个原野,鲜血肆意的飞溅在空气中,死者与伤者接二连三的倒在遍地的血污上,失了主人的战马在血腥与火焰中惊慌失措的悲鸣着。
就在我环顾战场时,一个叛军士兵挥着长枪策马奔过来了。怎么,要耍耍吗?龟儿子的,咱们就好好看看到底谁是谁的猎物!想到这里我立刻全身紧绷,准备迎战。 【墨】
不过,很可惜,阿青我的骑射作战本领显然差了不止一筹,几个回合下来就让那小子给挑落下马了。也顾不上什么丢不丢人了,我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就立刻跳了起来,拔出腰间宝剑朝着对面胡乱挥舞着。
“小子,别费劲儿了,兄弟我给你个痛快吧!”那人吐出这句后就一连串猛烈的穿刺,我勉强搪开了斜里刺来的一枪。可是啊,妈的,这小子力气来真是不小,我从手掌到肩膀一带都是麻的。还没等我缓过来,他的第二波攻击就又来了,一时间,左,右,下,上,都好像有枪尖在晃动,我几乎是在用本能躲避着对方的来袭。说实话,打到这个份上,想必那兄弟心里也犯嘀咕吧,照常理,像我这样的棒槌在就该被戳成筛子了,可由于我有子熙给的金蚕丝衣护体,现在非但没死还正跟他玩着‘看你几枪能扎死我’的游戏。
“呵啊!”他焦躁的怒吼一声,居然高高地将马蹄扬起。啥?你想踩死我?不,不行了,子熙给的金蚕丝衣挡得住刀剑可挡不住马蹄啊!这完了,吾命休矣啊!正当此时,我认命的跌坐在地上,敌方的士兵几乎就要成功了,忽一瞬间,一只箭羽精准的穿过他的喉咙,马蹄重重的踏在地上,我的命,呼,保住了。
“裴将军!是你 ”看着策马而来的救命恩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青,没事吧?”
“嗯,还能打,没事!”我豪情万丈地说着,可我心里知道,这只不过是成强撑撑门面罢了。
“我不让你打,你帮我个忙,去劝住皇上。”嗯?裴将军啥意思?
“你是皇上临行前特地安排进来的人,你对于皇上必是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我出言相劝陛下恐难采信,若是你的话,或可”也不等我说话,裴将军只顾着自说自话。
“可到底要劝什么啊?”这正打着仗哪,要劝什么也得打完了再说呀。
“我想请你劝皇上立即收兵,这一仗,咱们不能再继续打了。”
“啊?!为什么?”不打了?不行!!这场战争是竹竿儿挑起的,他居然把阿唯吊了起来,还要用鞭子抽他,不好好收拾收拾他怎么能行?
“你先看看敌我现在的态势。”
“王师倾力进攻,叛军节节溃败。”这还用看吗,明摆着哪!
“哼,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可你再仔细看看叛军退却的方向。他们此刻虽然败着,可阵型不散,军士不乱,你说,这叫节节溃败吗?”
“啊!”的确,竹竿儿的军队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是耐不得重击向后溃退而去了,可他们退得也着实巧了点,几乎是刚刚接触到王师只象征性的打几下转身就跑。跑吧,他也没跑多远,跑完了他还等着你,等你追上他要打了,嘿,龟儿子他又接着跑了。那样子,就像是一点点地把我军往前拽着一般。
“将军,这难道是有陷阱?”可兵力差距如此明显,就算有陷阱又能怎样呢?
“你看那高架移动的方向!”高架?哦,就是吊着阿唯的那个架子吧。晤,远远望去,那个架子正飞速的移动着,上面的人,嗯?已经不是刚才毫无反应的阿唯了,一个红衣小兵此刻正站在高架上,手中还挥舞着一面红旗。
“那是?”
“那就是叛军行动的信号,以红旗为令,对我军或攻或退,眼下,它正指挥要将我军拖入雾灵山口哪!”
“射下他!将军,射下他来啊!”
“不行,射程太远了,咱们射不到啊!”
“那……”这可怎么办呀,再这样下去全军就只有被困死在雾灵山口一条路了。
“所以,请你去劝皇上,就此歇兵吧!”
“我?”我行吗我,皇上可别杀红了眼不认人啊!可裴将军却也顾不得我的反应,伸手抓我上马,扬鞭就向皇上的方向奔去。 【红尘】
38
“陛下!陛下!您且站站,咱们不能再让叛军捏着鼻子走了啊!”裴将军带着我催马赶到皇上身畔急急地说。
“哼,害我阿唯,他害我阿唯!老四,看我今日不生吞活剥了你!”皇上此时看来是真的疯了,不仅完全听不进裴将军的话,他居然连‘朕’也不称了。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您听我说啊,咱们再不能这样打下去了!”说话间裴将军已经ё』噬系苗稚。
“混账!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大军就要追上老四了吗!”皇上猛地转身,怒目相视。好家伙,皇上那白皙净亮面容竟好似罩上了一层黑雾,让怒火烧得泛着红光的双眼正上上下下来回扫着我们全身,唔,还真吓人。
“您看清了,那是叛军的圈套啊,一旦跟着他们进入雾灵山口,我军定会遭遇伏击,陛下,您明鉴,不能再打了啊!”裴将军见此阵仗不退反进,死死拽着皇上的缰绳,朝着他耳边倾力大吼着。
“你!你是老四派来的奸细!坏我士气,乱我军心,你这个贼人,受死吧!”语毕左手扬起钢鞭狠狠向我们劈来,只听‘呼哧’一声,九节钢鞭夹着风呼啸而来。
“啊!要命了!”这一下要是挨上了不死也得落个半残哪,将军,咱还是调转马头闪闪为妙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缩紧了身子,贴在裴经军身后屏息静待。
“陛,陛下,卑将所说字字出自肺腑,万不敢有二心哪!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我军一旦进入谷中,势必,势必要遭遇伏击全军覆没啊!”天啊,裴将军竟单手接住了皇上的来鞭,那九节钢鞭正狰狞的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而鲜血也顺钢节汩汩而下,染红了辔头,也染红了将军的座骑。
“全军覆没?哈哈哈!对,我就是要让叛军全军覆没,大顺的勇士们,跟着朕冲进谷内,冲啊,冲!握紧你们手中的兵器,狠狠刺入叛军的心窝里!你们,都是我大顺英雄中的英雄,朕现在就跟你们保证,只要此役告捷,回到京城论功行赏,人人有份!朕决不食言!将士们,还犹豫什么,给朕杀啊!”全军现本就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再加上皇上这几句甚为诱人的承诺,万千将士敢有不卖命杀敌冲锋陷阵?八万大军,如洪水决堤般,一拥而上,争着抢着的要进入那细小狭窄的谷口。
“至于你,朕亲封的大将军,临阵退却,投敌叛国,还在战场上胡言乱语,除了一死你还有别的出路吗?今日朕亲手结果了你,就算是给你的大恩典了!”皇上通红的眼中分明闪耀着冷彻寒骨的杀意,他也不给裴将军分辨的机会,右手提剑朝着将军的胸口就是一下子!
“将军,危险!”危急关头还好我反应及时,猛地将缰绳往左一带,马身左转勉强躲过了皇上这致命的一记。呼,将军呀,将军,你用左手接住钢鞭,已属侥幸了,可这身体万难抗住剑劈啊!
“哼,算你运气,战后朕再与你算总账!”皇上一击不中也不再出手,只见他重心调转马头朝着已被堵得死死的雾灵山口方向奔去。
“裴将军,现在怎么办?将军,你,你这是?”我本想再和裴将军商量一下,可谁知当我对上他的眼时却发现这铮铮铁汉竟已泪湿战甲。也难怪啊,刚刚还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只因说了几句真话就被君王临阵所弃,还要杀之而后快,这样的境遇,也着实可悲啊!裴将军,阿青知道此刻你心中定有万般委屈千种不甘,阿青也知道你流泪不是为自己,而是在哭悼大顺的万千将士,可阿青却更知道与一个疯癫之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呢?唉,可这话,阿青不敢说,也不能说啊。事已至此,恐再无挽回了,将军,你,你怕是只能认了。
“哎呦喂!将军,你这是干什么?”正当我感怀裴将军的不幸遭遇时,怎料他却猛一发力将我推下了马背。
“你已知战局,我军今日,唉,兵败已无可避免。阿青,逃命去吧,裴冀救不了全军将士的命,也只能救一个算一个了。”
“将军,那你……”逃就一块儿逃啊,推我下来做什么?
“我么,我的地位,荣誉全是陛下给的,陛下在哪里,裴冀就在哪里!”
“可皇上,他要杀你啊!”这个裴将军,关键时候你犯个什么轴啊!
“陛下能杀裴冀,可裴冀决不能有负陛下!”说罢将军调转了马头朝皇上的方向而去了。
“裴将军!将军!~~”龟儿子的,这是怎么了?阿青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了个疯子皇上,子熙,阿唯,裴将军,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在围着他转。现在就更好了,八万人的性命啊,在他手里像过家家似的说怎样就怎样。疯子,全是那个疯子,这一切都是那个被我们尊为皇帝的疯子鼓捣出来的!竹竿儿啊,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大顺的皇上是个疯子,他正用他疯傻癫狂的头脑把八万人引向死亡!
“不!不要再往前走了,这是叛军的陷阱,快回去,回去!!”我站在战场上,拼命的朝正在赶往谷口的军士大喊着,我还试图抓住他们的马阻止他们前行,可是,唉,在胜利的诱惑面前又有几人能保持清醒呢?难道就真如裴将军所说的,我军兵败,不可避免?
“沐林!沐林啊!这里,我在这里!沐林!~”忽然,我看到了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小兵沐林。
“阿青?你怎么了,马呢?” 沐林赶了过来,满脸疑惑。
“沐林,你赶快和大伙儿说,前面的山谷是四王爷布的陷阱,不要再往前走了,会死的!”
“你说什么话啊,打仗当然会死的啊!什么陷阱,咱们多出叛军不知道多少倍,就算是陷阱又能如何?阿青啊,想不到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哼,我沐林错看你了!”
“傻小子,我可没时间和你斗嘴,要命就不要进山口!”
“我当然要命,可我还要战功,勋章!我要砍落无数叛军!阿青,你怕死,就老老实实地等在这里吧,哦,不,你应该回家给你娘们儿去洗脚!!!软蛋!!!”骂完我沐林竟头也不回的跑了。
“混蛋,回来啊,不要去送死啊!回来!!~~”我不死心的继续大喊,可是,只见得斗志昂扬的士兵们越我而去,却没半个人看我一眼。混蛋,傻瓜,你们在白白送死啊!最后我喊得连声都没了,只能无奈的哑着嗓子眼睁睁的看着远的大军陆续进入谷内。
“哎呦呦,这不是阿青么,咱们可真是有日子不见了。怎么,遛弯遛到战场上来了?”正当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时,一个着实让人厌恶的声音不偏不倚的传到了我耳中。
扭头一看,妈的,果然是他。还是一如往昔的青衫宽袖手擎翠竹,也还是一如往昔的颜露浅笑,当然,更是一如往昔的让我头疼,我他妈疼得很不能一口气撞死他!四王爷,死竹竿儿,怎么就又碰上了你!!
39
“怎么,不说话么?阿青啊,经了这么些日子,你也该呕完气了。”看着竹竿儿缓缓靠近,我心里有说不出的讨厌。你这个想权利想疯了的刽子手!你毁了吉良的的千里稻田,你让那些没了土地的农人为你效命替你送死,你还挖下这个让八万人陷进去的大坑!你你,你的这些作为与那疯子皇上又有什么区别?皇上他是心神不受控制,可你呢,难道竹竿儿你也疯了不成?
“哼,阿青,你行。王爷我这辈子也见过不少驴了,从没遇着像你这么倔的!不说话?行啊,我给你看个东西,看完要是再不说话,可就别怪我不讲究了。来呀,推上来。”随着竹竿儿的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将辆车推了过来。
“唔……”待我看向车身时险些憋不住叫出声来。天呀,推过来的平板车上显然放置的是一具尸体,哦,不,或者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只是此人身上蒙了块白布,遮住了颜面与身躯,但身侧微微露出的衣角分明是暗紫色的!难道说……不要,我不要看,无论这车上之人是不是阿唯我都不要看!
“阿青,不想看看么,这人可是你的旧识啊!”不要,什么旧识新交的阿青我统统不认识!捂住耳朵我不想再听竹竿儿说一句话!
“来呀,把阿青带过来,让他好好认认!阿青啊,忘了不要紧,王爷我帮你记起来不就成了!”随即便有人扭着我的肩膀,硬生生的将我拖到了车前。
“哎哎,你们轻点,伤了他我可是要剥你们的皮的!”竹竿儿说出此话时依旧笑容不改。竹竿儿,你怎么了?我认识的你狡诈、善变、不可测,可并不嗜血啊!难道说你真的已经陷追逐权力与地位的漩涡中不可自拔,甚至已嬗化为一只靠吸血食肉才能生存的妖兽了?
“阿青,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转眼间我已被压至车前,那让我又怕又畏的躯体就近在眼前了。轻飘飘的白布跟随着风的节奏颤动,忽上忽下的,每一下都好像要将那白布掀起,可每一下又都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我不要看,这人我不认识,你们快些放了我!放开我啊!”直觉告诉我,绝不能看白布下的人。
“现在可容不得你耍小性儿,乖一些,看一眼就行了。来呀,把布揭开!”
“不啊!!!~~”在竹竿儿无情的命令下我的幻想彻底破灭了。眼前躺着的人,躺在冰冷车上的人,他,他果然是阿唯啊!呜呜,阿唯,怎么会,你怎么会就真的死了呢?
“骗人,骗人!~”我扯着早已嘶哑的嗓子没命的大喊着。老天爷,老天爷啊!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竹竿儿这种混蛋你不杀,皇上那种疯子你也不杀,为什么偏偏要对阿唯下手啊!阿唯啊,阿唯,我还答应了子熙要好好的把你带回京城,可你,呜呜呜……
“阿唯,阿唯你醒醒,你让竹竿儿下了药动不了,说不了话,对不对?你醒醒,醒醒啊!”我自欺欺人的用手轻轻拍着阿唯的脸颊,仿佛这样就可以唤醒他似的。
“阿唯,阿唯!阿唯!……”忽然,我不叫了,也不拍了,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在阿唯颈间我看到了决定性的东西。几条琥珀色透明的牛筋将阿唯的头与身躯缝在了一起,而在那牛筋之下,是一道比纸张还薄切割痕迹,就静静的横亘在阿唯的项间,细小得几乎让人觅不到它的踪影。
“阿唯,你疼吗?”我轻轻拂着那切口,从喉头至后颈整整一圈。终于,时至此刻,我终于被迫接受了‘阿唯死了’这一现实。
“可要轻些摸哦,都死了一个多月了,亏了我放了避水定颜之宝在他身上,不然早坏了。”竹竿儿一边看着我悲从中来,一边满不在乎的说着没人性的畜牲话。你这让人劈了做粪桶千人拉万人尿的竹竿儿,我要杀了你,你给记住了,阿青我一定要杀了你替阿唯报仇!不过,阿青啊,现在可不要急,要趁竹竿儿对我放下戒心时才会得手。
一面轻轻抚摸着阿唯我一面暗自下着决定。嗯?奇怪,阿唯这脖颈间到底是什么痕迹?这么锋利的切口绝不是刀剑能办得到的,而且再看看阿唯全身上下,除了这一致命伤再也没有其他的伤口了。不对,我记得皇上说过,阿唯的身手在江湖上那是排得上号的,什么人竟
能一击即中?蹊跷,阿唯死的蹊跷,到底竹竿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害了他呢?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小兵的来报将我拖回了同样残酷的现实。
“报!僭王的主力已全部进入雾灵山谷,军前将军派我请示殿下,是否行动?”行动?他们要做什么?
“好!传我命令告知前军:此时不动,更待何时?!!给我万箭齐发,把僭王射成刺猬!!!告诉将士们,谁找到了僭王的尸体我就封他为侯,金银美女,良田玉帛随他享用!”
“得令!我军必胜,小的誓死效忠殿,哦,誓死效忠陛下!”说完就翻身上马,传令去了。
“哈哈!好,好哇!”竹竿儿此刻笑得就像一只喝醉了酒的癞蛤蟆,就差‘呱呱’叫上两声了。
“你命人向谷中射箭?”这,这真要射了,不仅王师连竹竿儿自己的军队也要遭殃啊!
“怎么,肯说话了?就是嘛,生气归生气,总不能不讲话吧!”
“不要打岔,我问你话哪!你连自己人的生死也不顾了?”天哪,我以前只以为竹竿儿会在谷内打伏击,可现在看来他竟是要扎起口袋敌我一勺烩吗?
“自己人?什么自己人,只要赢了这仗我就得了天下,哼,到时候全大顺都是我的自己人,兵士将官还不要多少有多少!”
“不行,你在谷内发箭,这,这得死多少人啊!竹竿儿,你积点儿德吧!杀那么多人,不怕折寿么?”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发过的誓了,不能让他发箭,绝不能!
“竹竿儿?阿青啊,我好像说过,给你时间适应,可若是你总改不了口我可是要亲自帮忙的。怎么,现在就要王爷我上手了吗?”
“噢,不不,我是说,子,嗯,子豫,不能朝谷内发箭啊,反正此役王师已无取胜可能,你就少遭些孽吧!他们,那些士兵也都是有妻儿老小的,就,就饶过他们了吧!”妈的,原来违心而言竟这么难过,竹竿儿,别看我嘴上喊着你什么狗屁‘子豫’,在阿青我心里,你小子烧成灰了也就是一堆烂竹烬!!
“当真不能发么?”竹竿儿的口气活像是在逗小狗。
“不能啊!真不能啊!”逗就逗吧,只要不发箭,咳,阿青我就给你竹竿儿当回消遣的玩物!
“那好,就听阿青的,现别放箭了!”竹竿儿说话时还拍了拍我的脑袋,那神情,那手势,还有那一脸让人想踹扁了的笑容……龟儿子的,你还真把我当成你家养的狗了啊!哼,我阿青要真是狗,立马扑上去咬死你!不过,没什么时间让我酝酿感情,远山谷传来的‘隆隆’巨响,以及叛军们震天动地的欢呼声,这实在不能让我产生什么好联想。
“这是在干什么?不是现不发箭的吗?你快传令下去,快啊,让他们不要发箭啊!”实在没招了,我只能使劲儿拽着竹竿儿的前襟一通乱摇。
“没错啊,这全是听你的,我们现在还没发箭哪!这响声嘛,应该是巨石滚下山崖的声音吧,呵呵呵………”
“什么!!巨石?”那人还不得都给砸扁了?!好哇,我说竹竿儿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我缓发箭羽,原来,原来他是要先让巨石砸上一轮再清剿幸存下来的人啊!竹竿儿啊!!你,你也太过阴辣狠毒了!
还有些话:来个下集预告,终于,终于啊!写了两个多月终于该到虐皇上了!!呼,从头到现在,我不爽他好久了,总算是抓到机会狠狠的虐啦!!!哦,对了,还要顺便说说阿唯的死法,唔,是个伤心的话题,可也不能不交待了不是? 【红尘】
“阿青啊,老话儿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人的命,天注定!’,天命啊,有的人生来就没有作帝王的命。这种人哪,就算一时违了天命勉强得了天下又能怎么样呢?哼,天道昭昭,天道昭昭啊!”
“你以为你就得了天道了吗?我不信,你杀了那么多人,作下这样的大孽,你反而是正道纲常了?”老天啊,你就平地起个惊雷,劈死这根竹子吧!
“呵呵,没错,天道在不在我这里谁说了也不算。不过,阿青啊,王爷我现在明白的告诉你:无论是谁握有天道,我必倾全力将它夺入囊中!老天不帮我又有什么要紧,权力原本就是要靠自己去争、去夺、去拼杀得来的!”
“你!……”面对竹竿儿这种一不怕天谴,二不怕民怨的权力怪物我实无话可说。
“不信?不信不要紧,来来,随我到雾灵谷山中走一遭,验验我军的战果,到时候不怕你不信!”说着竹竿儿将手中的玉竹一挥,他的亲兵立即拥着我们朝山口而去。
却靠近山口我心中就越发毛,愈来愈浓的血腥气味朝鼻中涌来,是的,空气中几乎都湮弥着新鲜的血液分子,我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正步步逼近一座大型的屠宰场。
“嗖!~啪咔”一声尖锐的响笛划彻长空,与之相呼应的是竹竿儿那笑意更的面庞。难道,这是叛军的信号么?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这信号代表什么,只见崖顶豪雨般的箭支已经倾泻而下了。
“啊!”我闭目侧身不忍想看,等这场箭雨下完又不知有多少将士魂归故里了啊!
“阿青,你说说看,这人要先让巨石砸上一轮,再给我那些个虎狼将士猛射一通,哈哈,你说,那得成什么模样?”竹竿儿拉下我遮住眼的手,一边逼我直视眼前的残忍景观,一边在耳边低低的询问着。
“那,那是……”不行,我说不下去了,那种景象想一想胸中都泛堵。
“说不出?那王爷我来告诉你,这人呀,要是经了这么两轮折腾,那他可就不再是人了,知道是什么吗?哼,碎肉,不过是一摊插满箭羽碎肉而已!眼下这谷内的碎肉可多了去了,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能想象得出,哈,全都像烂泥一般!什么皇帝将军,校尉小兵,他们现在呀,全都一个样――烂肉一堆!”
“呕!!!”听了竹竿儿的话,我再也抑制不住胸中传来的阵阵恶心,俯身朝马下结结实实吐了起来。
“怎么,这就撑不住了,这可不行啊,正题可还没到哪!来呀,去了铜坚,让王爷我好好看看大顺的王师是如何英武雄壮,无坚不摧的!!阿青啊,记住吧,这就是我大顺新的历史!”所谓铜坚,实际上就是一座铜铸的超大型的盾牌,怕是得有七八人高,至于重量嘛,少说也得有几吨重吧。这东西正面打磨得光滑如镜,让人想要攀爬也无着手,背面平行横支着五只粗粗铜柱,让守方士兵牢牢擎住,能进能退,收放自如。就是这个玩艺儿,横在山谷入口,把八万王师仅剩不多的生路也堵死了。
“吱~咔咔咔……”铜坚应声缓缓退出了山口,在它经过面前时我真切地看到了,那原本应光滑如镜的黄铜表面此刻竟是黑红色的!我弄不清楚究竟需要多少人的血液才能使铜坚呈现出此种色泽,那黑红色的表面上还满布着无数刀劈斧砍的痕迹。走近细细看去,这是剑迹,那是釜痕,铜坚上留下的斑斑,全都是那些被困之人为了能存活下来所作的最后努力啊!伸手去摸一摸,天啊,这些黑血居然还是热的!眼望着我食指上沾染的点点红黑,一时间,我震得脑中干干净净,什么都不能去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当我完全清醒过来时,好像一切都未曾变化,我仍保持着刚才举手身前的姿势,可我知道,眼中的无尽热泪早已滴滴混入那片红黑之中了。
“都给我听好了,王爷有令:不必去管那些未死的兵士,要逃要降随他们去吧!首要的是找到僭王,没见过长相不要紧,僭王身着金盔,好识得很。王爷说了,最先找到僭王尸体的,立即封侯,锦衣美女,良田玉帛,一生取之不尽!兄弟们,还愣着什么啊!快去找啊!”随着传令官的一声命令,无数叛军如猎狗般钻入谷中。唉,全军覆没,全军覆没啊!裴将军,这战果还真是如你所料啊!嗯?裴将军?对啊,将军现在也在谷中,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说不定还有性命。我不能再在这里傻站着了,即便只是尸体我也要找到裴将军!想到这里,我在马上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重新抖擞起精神,加紧马腹,一口气冲进了谷内。
进入谷内那一刻,我在心里提醒着自己:阿青,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这全部都是竹竿儿犯下的罪,要用眼睛记住,然后一丝不差的牢牢刻在心里!
整个谷内已成了一片红河烟尘飞扬,血肉四溅,在这里生命的一切价值全部失去了意义满眼内充斥的只有支离破碎的身躯和模糊不清的凄苦哀号。马蹄每前行一步都可能踏在某位不知名军士的四肢或是躯干上,滚落的巨石让原本狭窄难行的山谷更加举步维艰,四飘荡的烟尘散落进战士们的口中,鼻中,甚至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内脏中,生者,死者以及半死者在马上或是地上仿佛无休止的挣扎着。
“你们在做什么?!王爷的命令没听到么?先去找僭王!!”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喝斥,扭身一看,原来是刚刚的传令兵在教训手下的兵士们。那些兵士,那些兵士竟然在搜刮我军战士的尸体!哦,不,不仅搜刮死者,对于那些尚未断气的人他们也不放过!看他们的动作:一把扯下行军囊,拽开囊口,然后仰天对着自己的嘴就是一通狂倒!那上尽是沾染着血污甚至碎肉,可他们仍不消半碗茶的工夫就能狼吞虎咽的吃完整个袋囊的食物,接着,就又红着眼睛去找下一个袋囊!
“混帐!你们想干什么?都造反了吗?再不听军令,我把你们全杀了!” 竹竿儿此时也有些急了,手中拿着马鞭胡乱抽打着,可饿急了眼的士兵又有几人能服从军令的调遣呢?竹竿儿啊,你这是自作孽啊,毁了农人赖以生存的稻田,就等于毁了自己的粮食补给,看这些兵士的样子,怕是有日子没好好吃过饭了吧!好,眼下竹竿儿正忙得顾不上我,此时不找裴将军却又更待何时?走哇!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马上加鞭,在重重血路中单骑入。
“将军!裴将军!~~”也不知道了多久,只听见我沙哑的声音孤寂的回荡在山谷中。越往里走王师将士们死的就越惨烈,有的兵士甚至是被自己受惊了的战马活活拖曳踩踏而死的。相应的,越往里走生还者,哦,不,准确地说是还有一口气的半死者也就越来越少。裴将军啊,你可要挺住了啊,不能死,千万不能死啊!
“阿,阿青!~青!”刚刚走过的石缝中传来的微弱的呼唤声,我立即翻身下马,玩命的扒开碎石,用力拉出被掩在下面的人。可谁知我这一用力反倒坏了事,还没等我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连我带他一块儿摔在血泊中了。怎么搞的,这人怎会这么轻?待我定睛一看,啊!他,他竟然自腰往下全都没有了,怪不得我稍微一使劲儿就将他拉了出来,可这人,唉,他也活不久了啊。
“阿,阿,青,求求你,你……”我用手拭去踏满脸的灰尘,一张白净的娃娃脸顿时出现在我面前。
“沐林!!你怎么会……”天啊,怎么会这样?沐林怎么会这么倒霉?
“求求,求求你,杀,杀了我,杀了我吧!”
“沐林,别说傻话,你会好的,忍忍,你一定会好的。”我含泪说着宽慰他的谎话,可看着他那已不再闪光的眼眸,我真不知道此刻是该救他还是该杀他。
“求求,杀,杀啊!”沐林那突出的眼珠死死盯住我,翻来覆去说着要我杀了他。
“不,不行,再怎么难也要活下去啊,沐林,我求求你,争气些,活下去好不好啊?”按着我们大顺的说法,人不怕死,怕的是失去了生的愿望,沐林啊,一心求死的人在幽冥界是无法投胎转世的,难道你准备永远做幽魂野鬼吗?
“啊!娘!娘啊,儿子回来了,儿子立了战功,儿子封了大将军啊!娘啊,您能瞑目了吧,儿子总算是没辜负您的希望,光宗,光宗耀祖了!”
“沐林,沐林,你怎么了?”他突然回光返照似的坐起朝北面说了这番话。
“娘啊,娘~~”终于,沐林在对母亲的呼唤声中结束了痛苦的经历,可他走时仍圆睁着双眼。沐林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安心投胎去吧,活着的人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八万人的血债,总是要算一算的!
草草的掩了沐林我又继续朝前走,忽然远金光一闪几乎晃了我的眼睛。什么东西?难道说是,难道说是黄金战甲?据我所知,全大顺上下有资格穿黄金战甲的人只有一个,哈,我们万能的皇帝陛下啊,想不到阿青竟在这里与你相遇了。 [qiu/dj]
1
风裹挟着西南特有的潮湿迎面扑来,周身仿若于一个满是血腥的大熔炉中,我凝着前方不远的黄金战甲。约莫一碗茶功夫后,我,京城蜀香楼的泔水小二阿青,思熟虑后做出了一生当中最为重大的决定,我要彻底消灭了那个疯子!
没错,他是子熙的兄长,他是阿唯的爱人,他更是我阿青及全天下人的君主,可是他那颗随时可能脱离正常轨道的头脑,他的作为以及这些所带来的无尽危险,无疑正日益把所有人拉入死亡的渊。今天的惨烈失败,就是最痛的教训!现在,他就横在那里,照这样下去,他被竹竿儿的人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一旦他的尸身落到竹竿儿手中,那根破竹子就更可以肆无忌惮的黄袍加身了。不行,万一竹竿儿真的作了皇上,那子熙……以竹竿儿的个性是决不会放过他的!那么,现在唯一可以延缓竹竿儿称帝,为子熙争取时间的方法就是把皇上的躯体从这世上消除。这样,竹竿儿虽赢了此役,可他一日找不到皇上的尸体就一日不能名正言顺的做皇帝,对,就这么办!下定了决心后我立即翻身下马,朝着那片金光直直地走了过去。
“阿青?!你是吗?阿青啊!”我一心只想着如何理皇上,旁边冷不丁响起个声音还真吓了我一跳,寻声找了找,啊!这不正是我苦苦相寻的裴将军么!只见他横卧在仅距皇上两三步的地方,虽然此刻发丝凌乱、灰尘罩面,可分毫无损于他大将军的威风。
“将军,太好了,你还在,太好了,这真是太、太、……太好了!”一时激动,我也不知道地说了多少个‘太’。
“你这小子,我活着就太好了,那我若告知你皇上亦安在,你小子还不得蹦到天上去。”裴将军一脸镇定地说出了这个震得我几乎站不住的消息。
“他还没死?你确定?!”看着近前平躺的皇上,胸口的铠甲已被砸得凹陷,手臂、大腿几都有被包扎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他此刻二目不睁,脸色死白,这,这怎么看都是死人一个啊!
“阿青,你大胆!陛下确是受伤颇,可他刚刚还与我说话哪,此刻想是昏过去了,你,你快过去探探他的鼻息。”我伸手一探,果然,虽气若游丝可仍一息尚存。
“陛下还活着。”我老实的向裴将军通报。
“好,阿青,我命令你,现在背起皇上,一定要平安的把他送出这山谷。”
“什么?!!那将军你呢?”我来可不是为了救他啊!
“我啊,我怕是走不出去了。”
“这怎么讲?将军,让皇上骑马,我扶着你,咱们一起走出去啊!”
“阿青啊,我谢谢你的好意了,可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还怎么走啊!”我立即向裴将军示意的地方看去,啊!!他的脚,他的左脚竟生生地被一块儿大石压住了,踝节已露出了森森白骨,鲜血也已经染红了裤管。可那巨石看上去少说也得有几百斤重啊,别说我搬不动,就算真的侥幸抬开了巨石,这一个昏迷一个残腿,走不了几步就还得被竹竿儿追上啊!
“阿青,不能再犹豫了,你有马就更好了。你带着皇上骑马出谷口,切记出去后一定要往北走,这山谷的南边是湿地沼泽,一旦进入人畜就都没命了。北面是未经开垦的原始森林,若能在其间躲避个三五日,待到云中鹤赶来接应,那皇上就可脱险了。”
“将军,可那你……”我知道,只要我与皇上前脚一走,将军啊,你后脚就能自刎殉国,对不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可’什么‘可’,难道你非让我以死相逼才肯动身吗?”说着裴将军竟抽出了腰间宝剑,只见寒光一闪,剑已架在他颈间。
“将军,不可啊!”
“那你还不快走!”
“是。”我没有办法,只得依从了裴将军的主意,以最快速度剥下皇上的金甲,又从附近找来了两件叛军兵士的衣服,换好衣物后将皇上架至马上。
“行了,切记要往北走啊!”裴将军此时仍在叮嘱着我。
“将军!”
“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催马啊!”
“裴将军,我们还会再见的,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你我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对不对,你说话啊,对不对?!!”我知道此时说什么‘保重’‘平安’之类的都已毫无意义了,可裴将军啊,阿青仍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承诺,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的承诺啊!经了这炼狱般的体会,若连这一丁点儿念想都没有,我,阿青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援军来的那一刻啊!
“嗯,会见面的,我答应你,日后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呜,将军,我们走了!”在泪水滑出眼眶的那一刻我双腿一紧,胯下战马立即飞驰而出了。
“不要忘了,南边,南边啊!”裴将军凄厉呼喊声,惊得我握缰绳的手都在轻颤,嗯?南边?不是往北去吗?我不解的回头张望,可这一望却恰好看见不远有小股的叛军扫荡而来。啊,明白了,裴将军,这是你使的一计吧。怎么,都这个关头了,你仍不忘对皇上尽忠吗?好,裴冀,你是好样的,真不愧是我大顺的大将军!可我阿青也不是个孬种,既应了你护皇上周全,就一定不会食言!无论我心中是多么不待见他,多么盼着他早死早投胎,冲着你裴将军,这一遭,阿青我就算豁出去了,只要我不死,他皇上就得踏踏实实的活着!
我们骑在马上一路狂奔,在这蜿蜒曲折的山涧里,也多亏了这匹竹竿儿的云南马。我们北方马,个儿高腿长,在狭窄陡峭的环境中反而不能奔跑,而这些云南本地产的土马,别看个子矮小,可四肢灵活极能负重,这不,才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这匹马就七扭八扭就把我们带出谷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天道昭昭’,我们刚刚出谷,只听‘吡咔’一声,天上竟劈下个闪电下来!龟儿子的老天爷,你劈倒是劈准一点啊,真正的始作俑者是现仍在谷内的竹竿儿,你这样闭着眼睛瞎劈,可差点就劈到了小爷我啊!
我也没多余的时间抱怨老天爷不公,现在要紧的就是赶快躲进北面的森林里去。西南的气候潮湿多雨,这雷电后紧跟着的必是风雨,要是不能赶在下雨前进森林,就会给竹竿儿留下追踪的马蹄印,不行,得快,越快越好!
“呵哈!!~”我狠狠地抽了几鞭子,恨不能把这马抽飞起来!
“畜牲!你在干什么?走啊,你倒是快走啊!”也不知跑了多久,我们终于来到了森林入口,可这马,这该死的畜牲,它却因为听到了几声大概是老虎的吼叫就吓得死活不肯走了,任我是打是踹,这畜牲就只一个劲的往后缩。再看看天色,不行,没时间了,看样子暴雨就要来了。
龟儿子的老天!龟儿子的竹竿儿!龟儿子的鼠胆马!今天阿青我就让你们都知道知道,看看小爷我发了威谁还能拦得住!!!想到这里,我一脚踹跑了哆哆嗦嗦的马,浑身上下一较劲‘呼’的一声扛起了皇上,昂首阔步的朝着森林里走去了。
2
火苗‘呼哧,呼哧’的欢快跳跃着,橘色的温柔火光,把这个我好容易发现的岩洞渲染得居然有了几分家的味道。哈,这还真是莫大的讽刺啊!看着火焰旁依旧昏睡的皇上,我实在是挤不出哪怕一丝自蔚的笑容。
从进入这森林到今日已经十三天了,而西南的霪雨也紧紧跟了我们十三天,一开始是急促而猛烈的暴雨,豆大的雨点夹着雹子砸在人脸上生生的疼,到了后来,暴雨逐渐转成了似乎永远下不完的绵绵细丝。
站在洞口,我眺视着远同样灰暗的天空。唉,这场雨啊,打个不入流的比方吧,就好像是一脚给天界的水缸造了个窟窿,水从天上流下,无穷无尽啊!好在找到了这个本地猎人打猎时充作营地的山洞,倒是还有些干柴、粮食,不然哪,我俩怕是早就让雨水浇得发芽了!
“嗯。”火焰边的皇上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叹息,接着就又翻了个身,重心陷入另一轮的昏睡中了。
“唉!”自从进入这个岩洞以来皇上就没醒过,每天就靠我往他嘴里塞的几粒人参鹿茸丸支持着。子熙给的药虽说好使可也不能当饭吃呀,何况如今这药袋子也见了底,他要是再不醒的话……
“喂!!喂,昏君!疯皇上!”急得我忍不住扳住他的身体一通狂喊猛摇。
“嗯……”龟儿子的,你‘嗯嗯嗯’的快‘嗯’了半个月了,得,我也不求你睁眼说句整话,哪怕你给我‘啊’一个,别跟这一个字上吊死,成吗?
“睡睡睡,你还睡个屁啊!江山都要睡给竹竿儿了!阿青我辛辛苦苦背你到这里,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累成屎啦!!快起来啊!”
“晤,水,水……”噢,要水是吗,等等,这就来,这就来啊!我几步抢到洞边想要接些雨水,可还没等接满一碗,我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几乎躲回洞内了。就在离洞口不远,竟有个人蹒跚摸索着走了过来!那会是谁?竹竿儿派来的探子吗,不行,说什么也得拦住他!我伸手摸了摸别在腰间的短刀,还好,刀还在,今天可就全靠它了!想到这里,我立刻缩在洞内,回身再看看昏睡依然的皇上,成,阿青我今天就为你这疯子拼上一回!悄悄摸上来的那位兄弟,一会儿就别怪我不讲究给你来阴的了,谁让你小子没长眼睛和竹竿儿一拨呢!也顾不上害怕,我紧紧握住手中的凶器,静候来人入洞。
“呀!着家伙!!”眼见他一只脚踏进洞,我扬手就是一下子。可那来人竟躲也不躲,愣是伸手扛了我这一下子,哦,不,准确地说是他伸手牢牢攥住了我正在行凶的手腕。这下算是崴了,嘁,既然暗的不称咱就来明的吧。说时迟,那时快,霎那间我就飞起一脚直奔他胸口,不过啊,这力道非凡、直指要害的一脚却因他的一句话凌空转了方向,结结实实的踹在了洞内的石壁上。
“您是青大人?小的是云中鹤啊!”啥?云中鹤?就他?
“哎呦呦,我的脚哇!你说,你是……”龟儿子的,你倒是早说啊,我的踝子骨呀!
“小的正是云中鹤,陛下可还安好?”这就是云中鹤?那个,怎么说呐,这形象是在是和他的名字差得远了些。我横看竖看,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的人与‘云啊’‘鹤啊’的联系起来,而且越看他我就越能体味古人创造‘贼眉鼠眼’一词时的心情。这人怕不是耗子精投了胎吧,这样的人,能靠得住吗?
“你怎么才来!!皇上就只还剩一口气,恐怕就要不妙了!”先诈上他一诈再说。
“什么?!!!小的晚来有罪啊!陛下,您可要挺住啊,小的这就背您找大夫去!”边说边泪如雨下的扑向皇上,看那凄惨相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云大人是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啊!”十三天,整整十三天啊!你生孩子去了?!!
“唉,小的原隐藏在四爷军中,为了摆脱四爷的尾巴兜了个大圈子,可偏又赶上大雨,将陛下的痕迹冲了个干干净净,这几天好容易雨小了些,小的才找到了你们。”
“痕迹?”难道我们一路走来,有什么地方不小心,留下了痕迹?
“噢,是陛下贴身的香囊,小的就是循着这气味找来的。”闻味儿?你属狗的吗?依我看你也别云中鹤了,干脆改名叫雨中犬算了!
“青大人,咱们还是想办法把皇上弄到有大夫的地方,好好诊治一番才是正经啊!”
“弄?怎么弄?这偌大的森林,你我尚需几天才能走得出去,何况再加上个走不了路的病人!我看啊,你还是先往北去,盛泽将军听到皇上战败的消息定会前来接应,有了他的帮忙,就好办些了。就算再不济,你也得找匹马来啊,前些日子我也是靠有匹马才将皇上驮到这山洞里的。要是仅凭你我啊,难啊!”我边说边晃悠着脑袋,管你是敌是友,这非常时刻我不得不防啊!还是先把这只云耗子忽悠走了再说,不过,这山洞我们也不能再呆了。
“青大人说的是,小的这就去找马,皇上就拜托您了!”说罢朝我一辑,扭身出洞去了。
“云大人慢走!”我忽然想到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急急的追了出去,抓住云中鹤一心要问个明白。
“怎么了?难道是皇上有变?”
“不,皇上无恙,云大人,你可知阿唯的死因?”信是你报的,事情的始末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您是说,褚大人?”
“对,就是阿唯,他到底是让竹竿儿怎么害死的?阿唯虽说是去了,可也不能走得不清不楚啊!”他脖子上的,究竟是什么伤?
“唉,还真应了您的话了,褚大人他,他可不就是走得不清不楚吗!”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别吞吞吐吐的,倒是说啊!”
“褚大人他,他……”
“行了,你也别挑词儿了,有什么说什么。阿唯,阿唯我已经见过了,他死得实在蹊跷,你说,是不是竹竿而对他用了毒?”
“不是毒,褚大人向来谨慎,何况他又精通毒理,即便四王爷用毒也奈何不了他的。”
“那是用的什么?阿唯武功绝顶又有千里神驹‘追风’在侧,若不是竹竿儿用了毒,又怎能轻易害得了他?”
“这您可说错了,四王爷可不是轻易出手的,他打从到了云南就一直在算计褚大人哪!大人遇事总是谨慎万千的,可四王爷的这个毒计啊,任谁都会着了他的道儿,何况是对皇上舍命效忠的褚大人?!!这啊,唉,大人死就死在他那绝顶武功和千里神驹上了。”
“毒计?!我就知道,竹竿儿肯定给阿唯布下了毒计!是什么,是什么啊!!你倒是快给我说啊!!!”等等,刚才云中鹤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任谁都会着了他的道儿,何况是对皇上舍命效忠的褚大人’,难道这里面还有皇上的事儿?龟儿子的死疯子,臭竹子!兄弟俩一对儿烂到底的恶脓疔,你们姓闵的就没一个好货!!啊,那个,呸呸呸,子熙例外啊!
3
“自打到了云南,四王爷就在云南各地不停的抓捕皇上的人。刚一开始我们谁也没当回事,您想啊,他个王爷敢拿皇上的人怎么着啊!可四王爷竟筛芝麻似的把我的手下抓了个七七八八,但那时恰逢他与武隆交战正酣,就算报了皇上也未必治得了他的罪,我就琢麽着等仗打完了再找他要人。可谁知,谁知他竟当着全军的面把我那二十几个手下全都施了车裂之刑!!还传下了军令:如日后再发现朝廷细作,均以此行论。可怜我那二十几个好兄弟啊!………”
“后来呢?”说阿唯,我让你说阿唯啊!
“后来,褚大人就说这样下去不行,四王爷是迟早要反的,犯不上让这么多的兄弟也一起陪葬。他让我,他让我把人都撤了。”
“撤了?”
“对,大人说,根据他对四王爷的观察,要起事不在今秋则必在明春,我的手下们留在云南也只是图作消耗而已。大人还说,西南之事,只需盯紧四王爷一人即可。而大人,就是执行这关键性任务的最合适人选。”
“所以,你们就都撤了,只留下阿唯一人和竹竿儿斗!??”
“不不,我与大人一同留了下来,只可惜由于在轻功、拳脚上我都逊大人一筹,所以只能潜伏在贡城,近不得他的身。”
“你这也叫留下啊,还不是阿唯一个人在和竹竿儿斗!!”
“这,唉,您这么说也没错。我与大人约好了,每隔三日就到城外的山神庙去交换一情报,他将四王爷的近况交给我,然后我再交给守在蒙山驿站的手下传往京城。九月二十三,对,就是那日,那正是我们相约的日子,大人见了我一脸凝重,他说,四王爷已知晓了我的存在,现正派人往贡城我落脚点拿人。紧接着,大人又拿出封信,说是给皇上的密折,务必要我亲自交到皇上手中。后来我才知道,那信中写的就是褚大人探听到的四王爷准备起事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唉,我明白啊,于公,大人是要我护密折上京,于私,他是要我离开云南这危险之地啊!”
“那阿唯他……”傻子!阿唯,你这个全大顺最傻的傻子!难道在你的心里就没有自己吗?
“大人他,他万想不到至此为止全都是四王爷为害他精心设下的全套啊!”
“全套?”
“后来我打探到,自我送密折上京后的第三天,四王爷突然决定两日后兵出潼陵关,绕过上郡、田池,直取晋阳!”
“西都晋阳!!难道竹竿儿想在晋阳称帝与朝廷分庭抗礼?”
“唉,这就是四王爷将褚大人骗入翁中的最后一步啊!”
“骗?”
“是啊,大人和你想的一样,但那时大人身边却再无可用之人了。于是,那日刚入夜大人就骑了‘追风’一路狂奔,往上郡报信去了。可他哪里知道,四王爷之所以挑二十六日透出消息,却是因为那几日云南阴雨连连,乌云遮天。到了晚间,别说月亮了,连颗星星也看不见。”
“然后,阿唯就在报信的路上……”
“大人骑的马是万里挑一的名驹,夜行八百,如风如电。可凡出云南就必得过蒙山,唉,骑在‘追风’上的大人又如何料得到,在蒙山下山的险要坡道上,四王爷早就命人拉起了一根细韧的铜线啊……”
“铜,铜线。”天啊,漆黑一片的夜,风驰电掣的宝马,千里夜奔的阿唯,还有,还有一根静静等在下坡的铜线………
“阿唯啊!!~~”你就这么走了,那一刻,就是铜线滑过喉间的那一刻,阿唯啊,你心中可有所念?而你所念的,是否就是现正躺在洞中的那人呢?
“啊,不对,竹竿儿怎会将铜线的尺寸把握得如此精确,难道他做过测试不成?”
“您说对了,听说四王爷为了这行事万无一失,足足用了十人骑着马去试那铜线啊!”
“什么?什么?!!疯了,竹竿儿疯了!可怜阿唯啊,阿唯,阿唯…………”
“您请节哀,再下先走一步,皇上就拜托了。”恍恍惚惚间我只听云中鹤说了这么一句,此刻,我脑中、心中所惦念着的,全是一个阿唯啊!你倒是爽爽利利的走了,人一死,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全不用去想了,可,可你让活着的人怎能不想,怎能不揪心呢?
“阿唯,过来,替朕更衣。”就是这句从洞内传来的淡淡吩咐,将我无底的悲痛‘嘎’的一声扭断了,难不成是皇上他…… 想到这里,我立马回身冲进洞内,果然,那人半坐在火边,一只手抚摸着尚还未适应光线的双眼,另一只手正在身前身后来回摸索着衣服。可能是听到了我进洞了,他又眯着眼朝着我说:
“朕就知道你会赶来的,这还多亏了你。老四那个混帐,朕早晚剥了他的皮!不过,阿唯啊,你找的是什么地方?这床,怎么硬得跟石头似的,快过来,把衣服替朕产穿上,过来啊!”
“皇上,您见谅,小的并不是褚大人。”我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龟儿子的,你还拿阿唯当使唤丫头,他死了,已经死了。
“不是?那你叫阿唯来见朕,啊,对了,你护驾有功,也一并去他那里领赏吧。”
“你个狗皇帝,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我一把薅住他的前襟恶狠狠的咆哮着。
“放肆!来人快给朕把这个目无天子的人拿……是你?怎么,竟是你救了朕么?”
“就是我,还告诉你,也不用找什么人了,这山洞里除了我就是你,至于阿唯,你更是这辈子也别妄想了!”要是可能,我巴不得阿唯远远的避开你,事到如今,哼,任你是天皇老子也再支使不了阿唯了!
“你告诉朕,阿唯在哪?你,你只要说出来,朕赏你,赏你金山银山,哦,不不,你和子熙的事朕再不过问了。怎么,这都不行吗?那好,只要你告诉朕阿唯在哪,你要什么朕全答应,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什么都答应?”晚了,晚了啊!你要是早点醒悟,又怎会逼走阿唯呢?
“对,你要什么朕都答应。快告诉朕,是不是阿唯救了朕,他人呢?哦,他一定是给朕找药去了,对不对?”
“皇上啊,你还真是能想。好,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阿唯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他让你那好兄弟给害死了!!”
“你胡说!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以死?!没我的命令他又怎么敢死!你说啊,给朕说清楚,是谁派你来胡言乱语的?是老四吗,你这个奸细,你这个投敌的奸细!!……”
“啪!啪!……”还没等他说完,我的手就不受控制的迎上去甩了他一顿耳光。混帐,到现在了居然还不清醒!是你,这一切全因为你。为了你,子熙日日煎熬,就是在梦中也逃不出你的阴影;为了你,阿唯命丧黄泉,连个全尸都没落下;为了你,裴将军陷敌营,现在生死不明;为了你,我大顺八万大好儿郎啊,他们,他们全…… 好,你这个疯皇上,不是什么全答应么,那阿青这儿就谢主隆恩了!
“皇上,阿唯的下落我说了,眼下也该你还我的愿了吧,你刚刚是怎么说的,‘什么都答应’,是这么说的吧。”
“阿唯,阿唯他真的,真的舍朕而去了?”别开脸,不去看他眼中的乞求,我知道,一旦我二人的眼眸对上,就真硬不下心肠了。
“陛下现在就不要操心别人了,答应给我的恩赐,小人这儿可就要不客气了!” 子熙,阿唯,裴将军,还有八万不知姓名的兄弟们,告诉我,阿青这么做,到底对是不对?
“你要什么?”
“不要什么,我只要陛下把他们受过的罪一一都尝上一遍,放心,这要不了陛下的命!”话音未落,我已压到他身上,伸手胡乱扯着他的裤带。皇上初醒加之身上又有伤,不过只挣扎了几下就被我剥得露出了白暂的下体。
“你要干什么!放开朕,听到没有,朕要灭你九族!灭你九族!!”
“我要干什么?难道皇上还不熟悉吗?你对子熙干了什么,我就要对你干什么!!你要灭我九族?阿青的九族就是我自己,你要灭就尽管来灭好了!!!”用刚刚解下的裤带绑住他的手腕,接着双手一用就力分开他的了大腿。
“你敢!小子,你要是敢,朕,朕就………”就怎么样?阿青我不怕死,也不怕灭族,你还有什么招?哦,差点忘了,他是子熙的三哥,他们闵家还有寻死这招。于是,为绝了他这个念头,我说出了迄今为止自认为最狠的一句话。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不敢相信那样的一句话,竟会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而且说得居然是那么轻易,那么自然。
“你要是敢自尽,我就先上了你的尸首,再剥光了你丢到四王爷帐前去!!!” [无语]
“你,你敢!朕,朕一定要……”哈,皇上,皇上又能怎么样?今天阿青大爷就是要好好教教这位万物的灵长、这位全民的表率,我要让他彻底知道知道‘害怕’是怎么一回事,这趾高气昂的疯子,乖乖的接招吧,这可是作为万圣之尊绝难遭遇的哦!
可皇上的反应却让我不忍继续下去了,就不用说那近乎于瘙痒的身体反抗了,他甚至连最软弱无力的语言威胁都不能完整表述。被缚住的双手此刻以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精瘦苍白的上身在那片破衣下呼之欲出。大概是由于近半个月未曾进食,他的大腿细得可怕,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撅断似的。就是现在,能清晰地感觉到,我手正不住的随着他的身体抖动着。
“我,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要上了你!你别发抖,抖也没用,阿青我向来是说话算话的。听到没有,你不要再抖了!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对,决不手软……”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几句话,仿佛不停的说话就能为我坚定信心似的。龟儿子的,难道我阿青真的是菘人一个?为什么我看着狗皇上被气得浑身哆嗦,自己非但没半点高兴心里反而‘咚咚’的打起鼓来,虚汗顺着后背涔涔淌下,原本怒睁着的双眼此时更是紧张得不知往哪看好。
阿青啊,阿青,瞧你那点起子!想想子熙受的罪,决不能便宜了这个罪魁!我一边暗暗给自己鼓劲,一边拿眼睛偷瞟着身下的人。此时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嘴就像缺氧的鱼般不停的一开一合,只偶尔冒出几个语义不明的单音。时而涣散时而精醒的双眸牢牢的锁在我的方向,本就清瘦的面容越发显得焦黄黯淡,而他身体抖动的频率也明显由哆嗦升级为筛糠。
“嗬嗬嗬!!~”在忽然迸发出连续几声人的吼叫后,他竟激烈反抗起来,就像突破了什么极限似的。不停的扭动着身体,瞅准我吓得愣神的空当,猛地抽出右腿朝着我下腹狠狠就是一下子。妈的,这一下造的还真扎实,差点把我肝给蹬出来。
“呕!~”我实在是抗不住了,不得不撒了手,跪在一边干呕。可还没等我缓过来,他,他他,居然就追着打了过来!!拿手砸,使脚踹,最后干脆压在我身上用嘴咬!!晤,好疼,真的好疼啊!这人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怎么就忽然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就像一座山,无论我是推是搡还是较着劲儿的打滚,人家就是纹丝不动!等我再看向他的眼睛,吓,真是跟兔子有一拼啊!那红得几乎快要淌血的双眸中哪里还有半分人类的情感,与之相呼应的是从喉咙发出的骇人 ‘嗬嗬’声,这种声音我在小景那里经常听到,天啊!难不成,疯皇上他,发、病、了!!!不,不会那么巧吧,我犹疑的再看向他,可没承想那疯子竟就着我仰头的姿势死死咬住了我的喉咙!
“晤~~”我难受得连话也说不出,只能无助的挥舞着双手。不过总算确认了一点,皇上果真是发病了。他那架势分明是头正在给猎物致命一击的狮子,而我,在他眼中八成不是只山羊就是匹野鹿。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就放了我吧。”好不容易适应了喉咙上的压力,我痛苦的试着与他对话。再这样下去,我就是不被咬死也得被压死!
“嗬嗬!”龟儿子的,这他妈还真是疯子的标准回答!不过,糊涂到能对疯子道歉的我估计也离半疯不远了。就在我骂自己不醒事时,喉间的压迫感竟自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针扎般的刺痛。
“嗷吼吼!~~”这他叫得痛苦异常,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阿青我喉咙太硬硌人家牙了?疑惑的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他跪在不远,脑袋低垂,缚住的双手正使劲的砸着地。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喊。噫?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一声里已些许有了人的味道。
“皇、皇上,你、听、得、懂、吗?”我费力的挤出一句话,他的回应是猛然仰起头,露出了满是鲜血的嘴以及那对凸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冷静,阿青,现在千万要冷静,决不能在关键时刻给吓懵了。他现在已经能对人类的语言出反映,这就表明,他的精神意识已有所恢复了。不怕,不怕,继续和他说话,只要让他清醒了就不会再把我当食物了。
“晤,阿唯!~阿唯啊!!~~”正当我琢磨着和他说些什么时,皇上竟不停的呼喊起阿唯来。
“阿唯,阿唯救我,阿唯救我啊!~~”他像瞎子一样前后左右的摸索着,不断向四周的岩壁乞求阿唯的帮助。看来,现皇上眼中必是出现阿唯的幻像了,眼见他前扑后拽的可怜样子,我真不知道是该上前用力摇醒他,还是干脆就让他沉浸在到都是阿唯的世界里。
“啊!停!皇上,不能撞啊!”他四摸不到阿唯,最后竟卯足了力朝岩壁上撞去!不行,要是真凿个瓷实的,也甭用竹竿儿费劲,这皇上立马就变先皇,那他倒还真能见到阿唯了,可阿青我就没脸再见裴将军啦!想及此我哪里还有半点犹豫,瞅准皇上撞壁的方向,‘呼’的一下我就抢在他前头堵在了岩壁前。当然,此举的惨烈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阿青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了,当日在蜀香楼我闷皇上那一下是个啥滋味。
“阿唯,你来了!你总算是来了!!~~”还没等我把气捋顺,就让扑过来的皇上搂了个死紧。怎,怎么着,听话茬儿他又把我当成阿唯了,得,只要别上牙咬,阿唯就阿唯吧!谁让人家这的病是让我招起来的呢!
“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我的阿唯是绝不能扔下我一人的,对不对?”说话间皇上已将我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然后把我套在他被缚住的双臂里,轻轻的靠在我的肩头闭上了眼。
“皇上?”过了一会儿我试着呼唤他,可他并无丝毫睁眼的迹象,直到又过了会儿轻微的鼾声从身侧传来,我才确信皇上是真的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的钻出他的臂膀,小心的扶他躺下。
“呼!”完成这一系列危险动作的我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再回身看看睡下的皇上,虽然他现在比个叫子体面不了多少,刚才又几乎要了我的命。可我,我总觉得心里某被轻轻的拨弄着,回想起他到摸不到阿唯最后急得撞墙的情景,我心里就‘咯噔咯噔’的。也就是三个月前吧,我不也曾因愧对子熙而自图了断吗,那时的确是吃了不少苦,可所幸我们终还是有缘相聚了。可再看眼前的皇上,九五至尊又能如何,只‘天人永隔’四个字就能让他一生对月空叹。
“晤,唯……”睡梦中的皇上模模糊糊低喃了几声。
唉,子熙,我到底该拿你三哥怎么办呢?子熙啊,对你来讲他是君王、是兄长甚至是父亲,你敬他畏他。而说起先前我对他的感觉,恐怕是没有比‘厌恶’更合适的的词语了。‘恶太子’‘昏君’‘疯子’‘变态皇上’……这些都曾是我背地里对他的‘敬称’。可偏巧有一点被我忽略了,那就是,这人首先应该是个病人,一个受癫狂之症折磨的病人啊,现在细细想来,他一切的难以琢磨甚至不近人情都源于那难以启齿的病痛。是啊,以前我恨他,我怨老天为什么不早些收了他,但现在,我几乎有些同情他了。一个泔水小二去同情当今皇上,子熙,你听到后一定会笑着拍我的脑袋吧。但眼前的那人又哪有一丝帝王的威仪,不过是个认不清自己爱人的可怜人罢了。唉,可叹这人醒悟得太迟了,他在权力与欲望的漩涡中翻滚得太久,权势的芳香与腐臭已完全破坏了他作为人的基本良知,麻木到对于一份盛开在自己面前的圣洁感情视若无睹。
子熙啊,我想到底还是有天道昭昭的,老天爷带走阿唯恐怕就是对皇上执迷不悟的惩罚吧!只是老天爷的这个手段未免也有些太过残忍了,阿唯的性命倒是换取了皇上真性的复苏,可复苏之后呢?绝情的老天竟没给这有缘无份的两人任何表白机会,一个魂归黄泉一个含恨独生,面对阿唯冰冷的身体,真不知本就恶疾缠身的皇上又能清醒几时啊!
“唉,慢慢捱着吧。”看了许久,我轻轻的吐出这句。伸手将腰间的荷包摸了出来,那里面装的正是皇上老早就惦记着的物件――满盛朱砂的八角银盒。小心的将银盒取出,细细的擦拭着它熠熠的表面。盒子啊,盒子,今后你就是阿唯了,好好的陪在那人身边吧。我静静的把银盒放在皇上眼前,皇上啊,阿青能给的也只有这个银盒了。阿唯,不知我这么做你心里可喜欢?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你,就把这个留给他做个念想吧。
“青大人,小的找来大夫了,不知皇上怎样?陛下可曾清醒?”抬起头看着忽然冒出在眼前的云中鹤,我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青大人,您可算是立了大功了,王爷一定会厚赏您的!!”
“王爷?”什么王爷,四王爷?难道这云中鹤投了竹竿儿?
“是啊,王爷这还是亲自赶来的,您可算是捞着啦!呦,王爷,您好快的脚程,小的才进洞一会儿您就到了。”后一句话是冲着洞外说的,怎么,竹竿儿竟这么快就来了。不行,我若再让他害了皇上,辜负了裴将军的重托不说,而且阿唯,阿唯可就真的白死了!想到这里我几步跨到洞口,拔出短刀恶狠狠的高声叫嚷起来!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菘蛋!活腻味的就尽管进洞,你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小爷我今天就要大开杀~~”我之所以硬生生的把个‘戒’字咽进肚子里,是因为看到了那个越走越近的白衣人,他衣衫的下摆早被泥泞的红土染成了棕色,白色长衫湿得好像能滴出水来。发丝由于细雨的浸洇一绺绺的贴在脸侧,毫无遮掩地露出了光滑的额头,就在那两眉中心的位置,一颗小巧殷红的泪痣正以最明显的方式向我章显着它的存在。
“阿青,我要进洞喽,你要动手就要趁现在哦!”那白衣人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
“晤,晤……”瞪着眼睛死盯着他,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怎么,云南辣椒吃多了,张不开嘴了?”边说着他还边用手帮我理着衣服,他,他竟然碰到我了,这么说,我不是在做梦喽!
“你喉咙怎么了?让什么咬的?!!” 喉咙?哦,不说我还真忘了,眼下已经疼过劲了,就是总觉得脖子上粘粘糊糊的。啊,对了,现在可不是担心我喉咙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啊!
“阿,阿唯,阿唯他……”
“好阿青,不说了,阿唯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了?
“呜呜呜呜,子熙,他死了,阿唯他死了!呜呜,是竹竿儿!!是他干的!!子熙啊!~~”说到最后我干脆扑到子熙怀中嚎啕起来,压抑了近两个月的悲苦、相思、隐忍终于在此刻全部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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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六王爷,陛下脉息平顺,只是肝脾略有损伤,好在这位小哥一直在用参茸给陛下调补着。您放心吧,待老臣再开几副清脑的药,陛下自回转醒的。”我老老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听着那劳什子军医摇头晃脑的朝子熙说着皇上的病。阿青我之所以乖乖的躺在被窝里可不是怕子熙给我灌药汤,而是,唉,看看身侧躺着的人我不乖都不行啊!
与子熙相遇后,我们立即被送到了北边盛泽将军的王师大营,说是大营其实也不过是盛泽、刘定邦将军的两万步卒,再加上零零星星从雾灵山谷中逃出的几千残兵,这里面还尽是肢体不全之人。二位将军原是奉军令诱敌佯动的,粮草辎重本就没带多少,这一下乍逢兵败,还把个皇上也弄没了,老哥俩吓得根本不敢回京,兵归一后愣是在这密林里耗了半拉月,两万兵士把片好端端森林都快吃了大半个啦!可人家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无上命,大军不可妄动。嘁,怕回京受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他们偏弄个屁帘子挂在脸上,怎么看怎么想让人狠狠的啐上一口!
所以了,非常之时也就一切从简了,不过这简得也的确有点太‘那个’。整个大营像样的军帐就这么一座,像什么单间、热水之类的就想都甭想,连皇上也得跟着一块儿挤通铺哪!这不,睡在我身侧的不正是吾皇万岁吗。跟皇上睡呀,我,我敢不乖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啊!这要是一不留神把他给弄醒了,人家再扑上来给我几口,那,那我只定得回老家啊!到时候可哭都找不着坟头哇,得,还是老实呆着吧!正当我心里暗自打定主意时,子熙在帐中对两位鼠胆将军说的话差点把我激得从床上蹦起来。
“二位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了,刚才在路上三哥对二位可是赞不绝口,能孤军在敌方坚持作战半月有余,您两位可真不愧是我大顺的威武将军!”啥?孤军奋战?还威武将军?子熙啊,拜托你拎拎清好不好,就他俩?!!再说,皇上一路上压根没醒过,就算是醒了,他念着阿唯还来不及哪又顾得上这两根烂葱?
“哪里,哪里,六王爷真是谬赞了,咱们都是作臣子的,为陛下分忧,这不都是应当应分的吗!”
“盛将军太过谦了,三哥已留下了口谕,特封二位将军为岭南侯、定南侯,只是眼下仓促,来不及颁诏受封,待到班师回京定给二位补上!”子熙边说还边做出了恭喜的手势。
“这,这如何使得?!!谢陛下隆恩哪!”二人惊得跪在地下不住的磕头,是啊,白白的捡了个侯爷做,搁谁不得磕头啊!
“现在要谢怕是还早了些呢,二位侯爷,到时候可不要忘记摆酒请客哦!”
“一定,一定!只怕王爷风雅,瞧不上我们这些武夫,不肯赴宴哪!”
“刘大人讲哪里话,咱们都是效忠陛下的臣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只要二位大人下帖子子熙定头一个登门恭贺!”
“啊呦,不敢当,不敢当,有王爷这句话就够了。我二人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陛下的厚恩!”
“嗯,二位将军去吧,眼下操练兵士,整顿军纪可是头等大事。子熙不懂军事,就全仗二位将军了。”
“王爷放心,我等先行告退了,待陛下转醒再来谢恩。”语闭,二人转身走了。他俩倒是乐颠颠地走了,我这心里可就犯上堵啦!
“ 子熙,你……”谁知还没等我问完,子熙就搬了椅子坐在对面,细细的给我道出原委来。
“阿青啊,我也知道他们不是能托付的人,可眼下云南能调动的兵也只剩下他们手中这两万人了。这二人怕朝廷把战败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所以宁可在这山老林里当野人也不回京去。好,那我就保他们平安,再许他们富贵,就是买我也得把这两万兵士给买下来!”
“保住他们的性命这点我倒还能理解,可为什么要封侯?要是这样的人都能当侯爷,那,那咱大顺不就乱了套啦!”
“唉,这可就说来话长喽!阿青,你猜猜,在你和三哥钻山洞这些日子我在干吗?我可是派出了六路探子,把叛军和王师的情形摸了个清清楚楚!这半个多月来,王师的两万残部就呆在这儿动都没动一步,而四哥就更奇怪了,他眼睛眨都不眨就杀掉八万人,可对这两万竟连试探性的攻击都没做过。”
“咳,竹竿儿不是不想打,他是打不动了!我在战场上亲见过的,他的兵士全都饿着肚子。他现在啊,可真就是那个‘强弩之末’啦!”
“强弩之末?阿青,我今天就透个底给你吧,四哥是强弩之末,可朝廷也是强弩之末啊。现在就是看谁耗得过谁了,只要咱们能撑过这个冬天,不用攻,叛军自会瓦解的。四哥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不急着打这两万人。我的探子来报,四哥的人,进过刘、盛的军营。”
“难道竹竿儿想要……” 策反将军?那他要是得手了,我们不就正捏在竹竿儿的手心儿里么!
“所以我非得先稳住他们不可,好在这二人心中还有所顾忌,这毕竟叛国谋反的罪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得住的!”
“那现在要怎么做哪?”
“唉,稳住他们容易,要想让他们出兵平叛就不易了。听刚才的口风,这两人是想用手中的兵士同朝廷讨价还价,可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让四哥知道……”
“从别调兵呢?”龟儿子的,这两人还真他妈不是东西!
“一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二则云南的战事必须速战速决,迟了,我怕京里出变。前些天才得到的消息,四哥五哥近来常有书信往来,从信中看,二人已有联合之势了。”
“啊?怎么又弄出个五王爷来?”唉,看来这水是越趟越混了。
“五哥一直在暗,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他手中怕是握着什么狠招。我离京前已经命陈相爷留意他的动向了,倘若只是五哥自己扑腾有陈相坐镇也就够了,就怕他已与四哥通好了气,那可就不太妙了。所以,我这务必要尽快说服盛、刘二人出兵,与叛军速战速决。”
“对,杀他竹竿儿个落流水!给阿唯报仇!”五王爷就让他一边瞎扑腾去,眼下最最要紧的就是一举灭了竹竿儿给阿唯,给我八万好弟兄报仇啊!唉,说起阿唯,我心里就酸酸的,眼泪是流了擦,擦了又流。嗯?眼泪?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问题,这从遇见子熙直到现在,他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流过!无论是离奇的山洞重逢,还是看到皇上凄惨模样,甚至在我哭喊着说出阿唯的死讯时他也没红过眼圈。怪了,莫非子熙转性了?可这也转得太急了些吧!
“子熙,你的眼泪呢?你的眼泪到哪里去了?” 子熙,请原谅我问得这么唐突,可我心里着急啊!竹竿儿与皇上的猝变我是亲见的,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转变性情,那就是对权力无止境的渴求!!子熙啊,难道只一个月的时间,你,你就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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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阿青,你是怪我凉薄无情吗?”子熙的双眼就像流动的溪水般清澈动人,老实说,当我对上他的眸子时就心中有底了,这眼前人仍是我的子熙,仍是我一直追逐的红蜻蜓。
“可要是换做以前,你早就……”
“我早就哭成泪人了,对不对?”对啊,所以我才搞不懂你啊。
“阿青啊,我不是不想哭,是不能哭啊!你要知道,现在整日与我打交道斗、心眼儿的人可是朝堂上那帮人精,平时只要稍有差池都会被他们拿住大做文章,这我执意到云南来就已经一片哗然了,臣工们的眼睛可全都盯着我哪!云南之事若久拖不决,我这监国也就不能再做下去了,监不监国还在其,只是到那时入朝主政的人可就不姓闵了,那帮大臣打的是架空皇室从中渔利的算盘!而眼下的情形更是比朝堂惊险万分,三哥昏睡不醒,我身为监国,稍有示弱就会为刘、盛挟持。这一前一后但凡走错一步都不堪设想,所以,在气势上我决不能输!”说着,子熙拉起我的手贴在了他的心口。
“这里,阿青,我的这里好像盐水浸着般难受,可我不能对人讲,更不能流眼泪。知道阿唯走了,我这里疼啊,疼得都快裂开了,可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再是随性而动的小王爷了,三哥将国家托付于我,我的一言一行决不能有损帝王的尊严!这一路上,我就想,等到云南见到三哥就不用忍了,就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可三哥现在又是这样…… ”
“子熙……”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希望能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所以,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三哥倒下了,可我大顺的天不能塌!我是皇子,这天,就让我来撑着,就是撑到死我也要把四哥挡回去!”
“那我就和你一起撑着,我比你高,天塌下来也先砸死我!”
“啊?哈~!”子熙听了我的话居然笑了,嘁,人家好不容易表表心意,笑什么嘛!不过看到他的笑容,我心里也一扫多日来的阴霾,随着他笑了起来。可惜好景不长,正当我企图进一步缩小我们之间的距离时,只听子熙惊呼一声,就这一声,差点把我从床上震下来。
“三哥!!你醒了!!!”我一回身,可不正与皇上对了个正着。可他哪里像刚醒啊,双眸精光闪耀,看得我浑身发毛。
“皇上,小民给您磕头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为了避开他的眼神,我立时就在床上给他磕了一个。这皇上指定是早醒了,可他不言不语的猫在被窝里听我们说话,龟儿子的,他该不是又有了什么疯主意吧。
“三哥,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这就传大夫。”子熙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子熙,你过来,三哥有几句话。”说着他还隔着被子踹了踹我,“你,外面侯着去!”什么!!外面侯着?!你想干什么?
“阿青,你就先出去转转,帮我把两位将军传来,去吧。”子熙竟同皇上一个鼻孔出气,说话间就把我拉下了床。
“可是……”皇上现在心里全是阿唯,倒不怕他对子熙动粗,可万一发了病,那可就……
“放心,没事的。”子熙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边安慰着一边轻轻将我推出了军帐。
“说什么呢?还背着人。”我嘟嘟囔囔的在军营里瞎溜达,其实他们皇家的事,我阿青早就知道个底儿掉了,这说的到底是什么啊,还得把我给屏退才行。啊!难不成皇上是对子熙说山洞里的事?天啊,在山洞里,我可是对皇上‘那个’未遂啊,他不会是在对子熙告黑状吧!想到这儿我浑身上下就一激灵,这这,这档子事要是让子熙知道了,那我可真就不堪设设想了!一想到这儿,我还瞎逛个屁啊,扭头就往回冲。等我一口气扎到帐外,只见那军帐早就里外三层给围了个结实,为首的正是两位新封的侯爷,不过他俩相互道贺的寒碜模样实在是让我裹足不前。
“哎,这不是阿青吗,来来来,过来和本侯说说话。”刘将军一眼就看见了我,硬是拉着拽着要和我说话。唉呦,您不就是白得了个侯爷么,至于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吗!
“六爷许了你什么官?”老刘悄声在我耳边嘀咕着。
“王爷啊,许我给他当一辈子跟班。”我一面随口胡说着一面紧紧盯着帐门,唉,其实能给子熙当一辈子跟班也值了,可就怕他听了皇上的话就再不理我啦,要真这样,那我这辈子可跟谁去啊!
“不能吧,你可是救过皇上命啊,再不济也得封个带品的吧。”
“我哪能和您比呀,您是将军,封侯爷,我个小兵,能弄上跟班就知足了。”做子熙的跟班,别说侯爷了,给个王爷都不换!
“年轻人,别泄气,早晚有你抄上的那拨儿,你看侯爷我这不就……呵,六爷,和皇上谈完了?那我们这就进去给陛下问安。”
“不忙,陛下有昭,众将下跪。”随着子熙一句话,帐前立时呼啦啦跪倒一片。我人跪在地上,可心早就飞到子熙面前去了。悄悄抬眼打量着他,吓,不好,这是真得不好了,只见他眼睛直勾勾的平视前方,绷着脸没一丝笑模样儿。完了,他一定是知道了,怎么办?看来这顿罚躲是躲不掉了,晤,跪措衣板儿还是顶酸菜缸,认了,子熙我认了还不成么。怕就怕他跟我们东家一样,专使那种永绝后患的法子,给我这下面‘咔嚓’一下,唉,悔不当初啊!就在我长吁短叹时,子熙开始宣昭了。
“奉天承运,大顺皇帝昭:朕亲讨西南叛军,武仁将军盛泽部,武德将军刘定邦部,作战勇猛,屡立战功。今特封盛泽为临川侯,刘定邦为尚阳侯……”啊?就这也算作战勇猛,屡立战功?
“戎右阿青……”嗯?还有我的事儿?该不会是定我个犯上之罪吧。
“戎右阿青,忠勇可嘉,勘作楷模,本应擢升为校尉。但因阿青曾在乱军之中救朕于危难,对朕悉心照料,我大顺有此端良仁厚之兵士,朕心甚慰。现将其收为义子,赐国姓‘闵’,封曜武王,同亲王例。全军将士皆要以曜武王为典范,同心合力荡平叛军。钦赐。”
“臣等谢陛下隆恩。”旨也颁完了,官也封好了,我跪在地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个劲儿的犯迷糊。我,阿青,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泔水小二,曜武王,那又是什么?而最重要的是他赐个姓也就罢了,凭什么还收‘义子’啊!!!养我这么大的儿子他就不怕折寿吗!!!
“怎么,曜武王,谢完恩也不起来么?”我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子熙,他仍是板着面孔,公式化的口吻冷淡得吓人。
“子熙,那个,我认罪,我受罚,我……”主动交待是不是可以争取宽大啊,子熙啊,怎样都好,可你千万不能不理我呀!就在此时我忽的觉得耳边一热,再一瞧,原来是子熙弯下腰悄悄的跟我说体己话哪。
“腿吓软了?来,我把你架到帐内去,可你得趁着现在人还没散尽,叫声六叔,好不好?”
“啥?!!!”我惊得圆睁着双眼,眼睛啊,我真是怀疑,你长在我阿青脸上当真是出气使的吗?看看眼前那个自称是我六叔的人,他笑得嘴角都快抽到后脑勺啦!可恨的是刚才居然板着脸吓唬我,枉我还为你悔过了半天,哼,他们姓闵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呀,一不留神,把自己也给骂了,我阿青现在也姓了闵啊!【tetsu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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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怎么回事?要谢我赏点金银封个大官也就罢了,干吗非让我给你当儿子啊!!”我不顾一旁紧着给我使眼色的子熙,愣愣的冲进大帐朝皇上嚷嚷着。
“哈,你到来问上朕了,要是不给你个王爷的名分,就凭你,一个店小二,配得上子熙么!”
“皇上(三哥)!”我和子熙同时惊叫,原来,他竟是要成全我们吗?
“可前面的路还要靠你自己去走,朕能给的也就只一个王爷的名分而已。阿青,这条路可不好走啊,你只有建立不输给曜武王这个封号的功勋才可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子熙身侧,不然的话,史官的笔、后世人的嘴,光唾沫就能淹死你!
还有就是,子熙,弟啊,以前的事,是哥错了,你现在能原谅哥吗?”皇上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子熙说的,语气那叫一个煽情哪!一旁的子熙虽低着头瞧不见脸,可从那微微抖动的双肩就看得出他一准儿给煽起来了。
“三哥,咱们兄弟间,没什么原不原谅的,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子熙静静抬起头,笑中含泪的吐出这句让人心里酸酸的话来。子熙啊,在你心中,过去的事就真的过去了吗?是了,你是见皇上这样,再不忍拂了他的意吧。那好,你既顺他,我也就从了你吧。
“那,现在……”接过皇上刚才的话茬,建立功勋?怎么,要我去打冲锋吗?
“现在还不急,机会,朕早晚会给你的。”
“多谢陛下费心,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矮一辈啊!”不明白啊,不明白,既然痛痛快快成全了我们,干吗还让我做小辈,难道是想让子熙管我一辈子?
“这可就要多谢你在山洞里对朕的‘关照备至’了,怎么,给朕做儿子你不满意吗?”说完皇上还用高莫测的眼神看着我。龟儿子的,他竟威胁我,看来今天要是不认这个皇上老子,他就要和子熙说那个狗屎‘关怀备至’啦,唉,这个鳖吃的,亏大了啊!
“满意,阿青我满意至极。”我答应得咬牙切齿。
“那可太好了,来,子熙,扶三哥出去晒晒太阳。”
“好,侄儿啊,一起来吧。”
“皇儿啊,去给父皇与六叔引路吧。”看着眼前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消遣自己,我心里那个堵哇,可没办法啊,谁叫咱已经认了呢,只能乖乖的打了帘子,跟屁虫似的随着他们散步。皇上今天的精神和体力好像都很不错,在军营中走了走还不过瘾,居然提出要到外面去看看,在我和子熙多反对无效后,我们最终还是如他所愿走出了大营。
“子熙,京城怎样?”一路上只是闲话家常的皇上忽然在离开大营后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三哥放心,四哥的人全都控制住了,只要时机到了,一个都跑不了。”
“安老头呢?他的势力可是盘根错节,不好对付啊!”
“我知道,安相是三朝老臣,无十足把握轻易动不得。不过安相与陈相间素来不睦,我已命陈相为大良造,眼下安相已被架起来,再不能与四哥遥相呼应了。”
“那你将来要怎么遏制陈家的势力呢?”
“我原想如三哥得胜还朝,陈家虽得势却也不能危及庙堂,慢慢剪去他的枝羽也就是了。可眼下的情形,嗯,就只能借力打力了,只是合适的人选还没找到。”
“现在还不忙培植新势力,此役未必就是朝廷败了。他老四虽然在雾灵山赢了,可却未必有赢取天下的命。朕出征前就得到消息了,武隆皇室内部似有异动。”
“武隆皇室?异动?”
“武隆的小皇子,就是前些年出使过大顺的那位。朕那时就看他不一般,如今他怕是正借着兵败的由头朝武隆皇帝发难哪,不过,成不成的,就难说了……”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个急匆匆跑来报信的小兵打断了。
“陛下,军前急报!刚刚得到的消息,昨夜武隆忽攻贡城,如今贡城已为武隆攻占,叛军已尽数溃散而逃,四王爷不知所踪!”啥?城破了?这,这怎么跟做梦似的,刚才还惶惶不可终日,一转眼,居然就不战而胜了?
“不知所踪?给朕找,就是把贡城扒了也得找出来!他想就这么躲了,做梦!朕问你,知不
知道武隆领兵的是谁?”
“回陛下,是武隆新帝,说是为了一雪前耻才出兵贡城的。”听小兵报完皇上低头不语,像是在想着什么。
“子熙,这下有些麻烦了,没想到那小子动作那么快,原想是和武隆给老四来个夹击。现在武隆既然能一口吃了老四,这就说明他的军力至少是与我们不相上下!如果这个新帝的胃口还偏巧不小的话,这我们还要和武隆一战哪!”
“三哥,那咱们赶快回营与两位将军商量对策,说什么也要将武隆人赶出潼陵关!”
“是啊,皇上,现在可是危急关头啊,您就别散什么步啦!”看着又沉默不语的皇上,我也急得忍不住劝道。可人家还是一声不吭,闭着眼睛像是正在享受午后的阳光。嘿,就这样把
我俩足足凉了有一炷香!正当我想着干脆杠起他回营算了时,皇上猛地睁开眼吐出句话来,一句让我觉得他又犯病了的话。
“子熙,你带上阿青回京城去,走,马上就走!”
“三哥,你这是……”看得出,子熙也是满脸疑惑,当然,他是疑惑皇上的命令,我则是疑惑他的神经。
“三哥不想再犯错了,老实说吧,倘若真与武隆一战三哥没有必胜的把握。要是上了战场,刀剑无眼哪,你们……”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子熙接了过去。
“原来在三哥眼中子熙竟是贪生怕死之辈吗?我要畏死,又怎会到云南来!!阿青,你说!”子熙气得不口不则言,边说还边要我补充。
“皇上,我们知道要去的是战场,可我们不能不去啊!那么多兄弟已经回不去了,现在让我们走,我这心里,对不住那些战死的弟兄啊!”
“朕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朕全知道。可是,子熙,朕的弟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们要是不走,朕若胜了则一切照旧,这无须多言,可朕要失败了呢?”
“三哥,不会的,你会胜的。”
“子熙啊,武隆的小皇子你是见过的,这场胜负很难讲啊!朕若当真败了,朝堂之上会怎样,子熙,你想过吗?若朕只是败了,朝堂或还有缓转之机,可若朕战死了呢!”
“三哥!!!”
“听朕说完,现在走,这场与武隆的战争就与你们毫无关系,回京你照样监国,局面虽然艰难但还不至于难以维持。你们要是不走,倘若真走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弟啊,你想过没有,那帮大臣表面上对你谦恭抚顺,到时候可是会要你的命啊!刘、盛僵在这里不走,不就是怕做替罪羊么!听三哥的话,带着他走吧!”
“不,三哥,你是子熙的兄长,可更是子熙的陛下啊!从古到今,哪有丢下君王自己逃命的臣子呢?我不走,无论是胜是败,子熙就站在三哥身旁!!”
“你!你怎么就这么拧!还要三哥怎么说你才明白!行,你留下,跟着三哥一块拼命,一块送死!可死完之后呢,难道你打算让姓陈的入朝主政一辈子吗,还是想让老五在麟德殿上受百官朝贺?子熙啊,听话,回京去吧。”皇上说得语重心长,盼着子熙点头答应,可就在这决定大顺的关键时刻,一道军报将一切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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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武隆特使到了,眼下正在大帐中等着您哪!”传令兵跑得气喘吁吁。
“武隆特使?他们一行几人?可曾说明来意?”
“武隆人倒是没来几个,也就七八个,可后面跟着咱们不少弟兄哪!在雾灵山口被四王爷俘虏去的弟兄,人家武隆全给送回来了!”
“全送回来了?这么说……”
“三哥,这武隆新帝对咱们没有恶意呀,你看,他这就是在主动示好呢!”
“是不是没恶意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倒是该去见见他们。走吧,回营。”跟着皇上返回营帐,这一路上我这心哪,就‘扑腾,扑腾’的,说实话,这些日子的经历真叫我有些肝儿颤了。好好的兄弟转眼就能反目,非得分出个你死我活不可!反而是这千防万防的武隆国在危难时救了我们,现在啊,还真是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敌国还是睦邻了!
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军营,传令兵说得没错,武隆人的确把被俘的弟兄们送回来了。那些曾是大顺最勇猛的将士们,那些曾被无数功勋与鲜围裹着的英雄们,那些曾拥有完整身躯与健康体魄的好男儿们,如今,他们正相互依扶着,缓慢但却坚定地走进大营。唉,眼前的情形着实让人不忍观看啊,他们大都四肢完好,可面色焦灰俨然已是大半个死人了。尤其与他们的眼神交汇时更是让人不寒而栗,那眼神我在沐林眼中见过,是一心求死的眼神!想来他们定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可到底怎样的酷刑能让上千铮铮铁汉一同失去活下来的勇气呢?
“这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实在忍不住,我随便拉了个武隆人就问。
“我们也不知道啊,从贡城地牢里放出来就这样了,诺,活着的一共二千三百五十二人,全给你们送来了。”
“不对啊,这些只是四肢完好的,还有更多残,那个,被砸伤的呢!”
“小兄弟,你第一上战场吧,能有这些就不错了。你说得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早就让你们那位王爷给理了,你想啊,留着他们不能干重体力活还费粮食,他才没你这么傻哪!”听他说完这句话,我只觉脑子‘轰’一下,这么说,竹竿儿把身体残缺行动不便的人全杀了!那,那裴将军呢?他被巨石砸伤了腿,拖着那样的残腿别说重体力活就连站立也困难啊,难道…… 不要,将军,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裴将军,裴将军你在哪?应我一声,将军,裴将军!”为了确认裴将军的生死,我不顾一切的在回营的兵士中扒拉着。
“阿青,你干什么!阿青!”子熙见我举动异常,边跟着瞎找边问我。
“找裴冀将军,我们约好的,打完仗了,一定要再见!子熙,皇上的命有一半是裴将军救下的,找!一定要找到他!”
“嗯!我们一块找!”也顾不得上座的皇上已与武隆特使交涉起来,我们仍在一群群灰头土脸、眼神呆滞的兵士中费力的辨认着。
“你那边有没有?”子熙一脸失望的向我走了过来,龟儿子的,我这边也没有啊!会不会是刚才漏过了?与子熙交换了个眼神后我们决定再筛一轮,不过就在此时,一辆由远缓缓而来的牛车吸引了我俩的全部注意。我们盯着牛车不放,当然不是因为那牛长得与众牛不同,而是驾车的人,天啊,猛一打眼我眼泪差点掉下来,那端坐车上一手握缰一手持鞭的人不正是我淘来淘去的裴将军吗!
“将军!”几步冲上去,生怕一错眼那车就过去了。
“你是,阿青!真的是你,太好了,咱们果真又再见了!噢,六王爷,您也来了,您恕罪,卑将不能给您行礼了。”听裴将军这么一说,我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不看不要紧哪,一看差点把我肺气炸!裴将军的腿,他的左腿竟齐膝被锯掉了!这谁干的!哦,也不用多想,除了竹竿儿,没别人干得出这种绝子绝损的缺德事!
“是竹竿儿干的吧!听说那混球跑了?跑哪去了,就是化成烟也得把他拢回来再拍成面儿!”不光我气,身边的子熙,虽一句话没说,可从他脖子上一跳一跳的青筋来看,但凡他手里有刀就能把竹竿儿劈成牙签!
“四王爷的事还是一会儿面圣再讲吧,他虽去了我的左腿,可因为想要劝降于我,这些日子倒也没受什么罪,命也勉强保住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裴将军倒显得很淡然,这些日子的苦难他就一句话带过了,名将风范哪,这算是领教了。
“将军,这武隆人也够小气的了,怎么就给你配辆牛车啊!”稳是稳,可就是不像大将军坐的!
“不是给我配的,这车上拉的是褚唯。”
“阿唯在车上!”我俩同时惊叫,阿唯,阿唯啊,你终于回来了!在天上能看到么,你心爱的人就在这里啊!走,阿唯,我领你去见他,想到这里,我们很自然的引领着牛车来到大帐前。
“陛下,裴将军他带回了……”话没说完是因为我在武隆特使呈上托盘中看到了一件东西,一件令我印象极其刻的东西:半截残断的碧玉翠竹。
“这不是竹竿儿,哦,是四王爷随身之物吗?”
“正是,在下正是来告知陛下,贵国的四王爷已经亡故了。” 武隆特使语调平顺地说出了这个让我怎么都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呸!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怎么能就死了!他竹竿儿要能痛痛快快的死,我跟老天都不干!我非得……”
“行了,阿青,听来使把话说完。”此时皇上倒是出奇的冷静,既没瞪眼也没发飚。
“这个嘛,还是贵国的裴将军来讲为好吧,毕竟我国的立场……” 特使显得有些为难。
“陛下,容臣详禀。”
“讲。”
“四王爷确实死了,这是卑将亲眼所见。由于叛军粮饷严重不足,前些日子甚至已经到了吃人肉的地步!所以四王爷手下的兵士多有投靠武隆者,而武隆又依靠这些人提供的贡城布署发动了突袭,一举挑了四王爷的大旗。四王爷他最后,他最后被那些长期受折磨的贫苦农人,给生吃了。”啥?生,生吃了?此语一出,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真的死了?”发问的是皇上,不过他的腔调很奇怪,既没着急更不上火,好像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问一问。
“是,真的死了。另外,陛下,卑将这已将褚大人带回来了,现就在帐外。”我注意到了,听到阿唯回来时皇上的瞳孔明显的放大了,当然,那仅是一瞬间的事。
“陛下,您要不要……”还没等裴将军把话说完,皇上就下了旨意,下了一道让所有人想不明白的旨意。
“子熙,这最后一程,你送送他吧。就在蒙山选块地,最好有山涧经过,他喜欢水。”交待完就进内帐去了,留下了一帮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子熙,你说皇上是不是怕见了阿唯控制不了自己,这才交待给你的?”一边随着子熙在蒙山为阿唯选址一边小心的问着。
“晤,说不好,三哥近来的情绪有些怪,那天听到四哥的死讯他好像没事似的,一点发病的征兆都没有。虽说不发病是好,可我总觉得怪怪的,好像要出什么事。”有时候我还真想抗议一下,子熙只要一沾他三哥就算是把话匣子打开了,拜托你拎拎清好不好,我才是你的正主儿啊!
“能出什么事,这才消停几天,求你就别瞎寻思啦!”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子熙果然很乌鸦的寻思对了,他们皇家的事,还真是不出则已,一出顶天啊!而且还是一出接一出,他妈的连个过场都没有!啥叫祸不单行,啥叫灾祸同域,啥叫喝口凉水都塞牙,龟儿子的,怎么就都让我给赶上了呢?
“报!陛下命六王爷,曜武王速速回营,有要事相商。”正在我暗自发牢骚时,皇上的一道诏命将我二人拉回了大营。说实话,我觉得这回营就算不是君王亲迎,也总该是二位伪侯爷列队恭候吧,可谁知迎面而来的竟是皇上扎扎实实一顿暴刮,虽然对象不是我,可那场面,唉,伴君如伴虎啊!
“你脖子上长得那个也叫脑袋吗?不老实在山西待着,跑到云南干什么!怎么,看我死了没有?好啊,那你就过来看个清楚啊!”皇上冲着跪在帐中的一人拍桌子瞪眼,抬眼看看子熙,只见他用右手比了个‘五’,哦,原来这就是五王爷啊!也怨不得皇上发脾气,这五王爷已然和竹竿儿有了联合之势了,搁谁也压不住火呀!
“不不,臣弟不敢哪!臣弟只是担心皇兄的安危,一听到消息就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也多就赶过来了,皇兄,臣弟这片忠心真是日月……”眼看五王爷就要长篇大论。
“什么皇兄,这里只有圣上!”看来皇上还没刮够,五王爷,这就算您该着了。
“是,陛下,臣这片忠心真是日月……”
“行了,我看你也在山西待够了,这就随朕一起回京吧。”
“谢陛下,可臣在山西还有……”哼,回京?他五爷才不舍得哪,谁不知道山西那些赚钱的煤矿全是他在管呀,让他回京这不就跟割他肉一样吗!
“不必多说了,山西那摊就全交给阿青,哦,阿青来,这是你五叔。以后你就接他的手,把煤矿的事管起来,你五叔当了这么久的差也该歇歇了。老五,是不是啊?”
“可陛下,臣在山西多年经营,好些事不是说不干就能歇手的,您看,是不是容我再辗转腾挪……”
“哼,然后再让你把山西变成第二个云南?少废话,朕说回京就回京,难道你想抗旨么?”
“这……”
“好了,传旨,三日后起驾回京!”最后还是皇上一语定乾坤,不过,我看到身边的皱着眉的子熙,不知在想些什么。
“六叔啊,您琢麽什么呢?有什么难事,让侄儿给您排解排解?”我厚着脸皮蹭过去。
“我是想不明白啊,照理说这个时候三哥应该稳住五哥,可他今天怎么净挑五哥,还把他老窝给端了,这不是激五哥吗?为什么啊?”
[红尘]
9
“怎么,心里还是放不下皇上?”轻轻碰了碰在一旁发呆的子熙,我斟酌着开了口。圣驾走了快一天了,我们因为奉诏安排阿唯的后事仍留在云南,可子熙的心,显然已经不在这里了。
“怎么能放心呢?你也看到了,三哥走时的情形,唉,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也怨不得子熙不安,皇上还真有些古怪,从行动到说话都透着和善,脸上挂着的笑就跟庙里的佛爷似的。本以为皇上是由于阿唯的事性情变得和缓了,可他临走时与子熙的那番对话却让我更加弄不懂他了。
“三哥,去送送阿唯吧,他正等着你呢,再不见,可就真见不着了。”这是子熙第几恳劝我已经记不清了,可皇上的回答却仍是最开始的那句‘替朕送他最后一程。’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躺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是阿唯,他是阿唯啊!”
“正因为是他啊!”皇上说了这句就别开眼,再不看子熙了。一阵沉默之后,子熙拖着浓浓鼻音再度开口了,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尝试了。
“陛下,臣弟就只再说一,难道你真就忍心让他一个人上路吗?好,作为弟弟我劝不动兄长,可作为臣子我要直谏圣上,难道像褚唯这种为国捐躯的英灵都不能得到君王的告慰吗?那自此之后又会有几人甘愿为朝廷效力呢?”
“哎,怎么,小路走不通就在官道上等着朕吗?子熙啊,你不用再说了,说什么也都没用,朕与他之间是说不清的。八岁,他从八岁就跟着朕,就像是朕的影子,现在影子没了,朕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你让朕送他,可朕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什么面目见他啊,论君臣,是朕间接送他赴死;论兄弟,朕从未给他过一丝手足关爱;论爱人,哈,朕甚至连句‘喜欢’都没对他说过。子熙啊,与其这样相送还不如不送,你看,现在他就在这儿,像以前一样,半步也不离开朕。”说着皇上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八角银盒,放在手心里,小心的抚摸着。
“可是……”
“行了,就随皇上吧,只要阿唯还活在他心里,也就够了。”我拉住子熙小声说道。
“噢,对了,子熙,你收养的那两个孩子……”皇上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捋顺,居然问起了小景小页。
“我叫人看得好好的,决不会让他们随便出门的,三哥你放心。”子熙显然是还记得当初皇上说过的‘只要被他撞见就决不姑息’。
“算了,就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叫你声六叔吧。”
“什么?三哥,你这是,认下他们了?”子熙激动得声音直发
“嗯,认下了。”皇上微笑颔首。
“阿青啊,自此之后他们就算是你的弟妹了,可别欺负人哦!”什么,我欺负人?那俩小东西不把我折腾散了架就算是造化大啦!正当我想回几句嘴时,只见皇上怔怔的望着西边的密林,穿过那里,就是阿唯永眠之地。皇上啊,你亏欠一生的人就要睡在那里了,这一觉睡下去可就是天长地久啊。皇上,我不知此时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天的一系列补偿行为是不是在寻求心灵慰藉。是的,你将祝福送给了我和子熙,把希望留给了小景小页,可是啊,对于最渴望接近你灵魂的阿唯,你又能给些什么呢?
“六爷,青王爷,陛下人呢,不会是回京了吧。”来人急切的问话将我的沉思打断,抬头一看,原来竟是云中
“你成天跟在圣驾左右怎么反来问我们?皇上一早就走了,快追去吧,还来得及。”
“陛下真的回京了?那五爷呢?”
“当然是真的,五王爷一道也走了。”
“啊!遭了!”云中鹤失声惊呼。
“什么遭了?是不是你查到了什么事,快说啊!”子熙抢着问
“是五爷,他要派人行刺陛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早不来报!”
“小的报过啊,皇上刚清醒那会儿小的就报过!那时就有消息说五王爷打算在回京途中对陛下不利,可陛下却让小的再探探,等证据确凿了再做计较,陛下还交待此事绝不可对旁人透露,就连六爷您都不能说。这小的是查实了,五爷确是要在路上下手,诺,这是五爷给杀手的亲笔信,可陛下,陛下怎么就走了呢!”
“子熙!难道皇上想……”
“快走!咱们马上去追三哥!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决不能让五哥得逞!”
“嗯。”跳上马,我们带着人风一样冲出大营,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追去。这一路上,谁也没吱声,看着子熙那副恨不得长出翅膀的焦急样子,真不知怎样宽慰才能让他好受些,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加鞭再加鞭了。终于,在马匹快被骑垮之前,圣驾,让我们追上了。
“陛下在哪?陛下在哪里?”子熙冲着护驾的兵士大喊,没错,圣驾虽说是追上了,可皇上压根就没在车里。
“六殿下,青王爷,你们,还真来了。”说话的是裴将军,他一脸诧异的望着我们。
“将军,我三哥呢?”
“哦,陛下说在车上晃悠烦了,要一个人到湖边去走走,哎,六殿下,您别走啊,陛下留给卑将一道旨意,说是等到你二人来了就当众宣……” 裴将军的声音已被我们远远的抛在身后了,在湖边吗,皇上,你可千万绷住了,可别…… 越往前摸索周遭的景物就越让我犯晕,那片既眼熟又模糊的绿看得我心里不踏实,直到眼前出现了波光闪闪的湖面时,一切都了然了,天啊,这里竟是阿唯与竹竿儿摊牌的那个湖边!老天啊,是你在冥冥中将皇上引来的吗?
“哥!三哥啊,你在哪?三哥!”子熙沿着湖边不停的呼喊找寻着,可惜回应他的除了一池粼粼水光再无其它。
“王爷,您看,树林那边有人!”随着云中鹤手指方向,密林里果然似乎有点点人影晃动,微风一吹枝叶间还透出炫人的白光,啊,那白光难道是刀光?
“包上去,别放走一个!”在子熙的命令下,我们的人迅速围了上去。刺客啊,你今天就是会打洞也跑不了!想行刺皇上,回家再练两年再说吧!
“王爷,地上有血,林中有人受了重伤,从失血程度来看,已经不行了。小的想,这林中会不会是一个被同伴遗弃的刺客,他们那帮人全都狠着哪!”云中鹤边比划着地上的血边说道。
“那三哥,三哥!让开,全都让开!”子熙听云中鹤讲完干脆自己冲进密林里,我当然紧随其后,不过,当我们真正看到林中那人时,就谁也再迈不动一步了。
那人斜倚着一棵棕树,长剑从背后刺入,明晃晃的剑身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鲜血一滴滴从剑尖淌下。那人费力的喘着气,每呼吸都会涌出更多的鲜血,他嘴中吐出的血沫仿佛把周遭的空气都染红了。
“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终于反应过来的子熙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抱着他大叫,龟儿子的,什么‘被同伴遗弃的刺客’,这林中人是皇上啊!唉,我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可是皇上啊,你明知道有危险还单独到湖边来又是为什么啊?
“弟啊,你,来了,哥一直在等着你。”皇上好像用尽所有气力牢牢握住了子熙的手。
“哥,我傻,我是榆木脑袋,早怎么没想到呢,哥,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皇上也不答话,他静静的看着子熙,笑得很安详。
“哥啊,呜呜,哥,你答应我啊!”
“子熙,这天下,就交给你了。”
“不,我不要,咱们说好的,我只是帮你照看一阵,哥,我这就还给你,还给你啊!这天下子熙不要,哥,我要你好好活着啊!”子熙珍珠般的泪水顺着面颊淌到皇上那白得吓人的脸上,可从皇上眼中我看得出,他是一心要走的了。
“真是,真是个傻孩子!”皇上宠溺的说着,接着又费力的将握紧的左手身到子熙面前。
“这个,是……”抬手这个动作显然已经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以至于现在他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哥,这是什么?你要告诉我什么?”子熙紧紧包住皇上攥成拳的左手,贴在他耳边轻声问着。
“阿 ,唯……”皇上微微抖动的双唇间,反复念叨着阿唯的名字。
“是,我听到了,哥,你要怎样,是不是要见他?”皇上艰难的摇了摇头,坚持着举起了握紧的左手。
“让我们,就让我们,生离死聚吧!”说完就闭上了双眼,一代君王,就这样溘然长逝了。子熙缓缓展开他的左手,平放在掌心的可不就是那八角银盒吗。唉,皇上,你终还是寻阿唯去了,这真的再没谁能拦住你了。
“六殿下,青王爷,总算找到你们了,陛下有旨,啊!陛下!陛下~!”是一路追来的裴将军,看到眼前此景,将军也不由得大声惊呼。
“呜呜,三哥,三哥他去了!”子熙轻轻放倒皇上,为他擦拭着唇边的残血。
“两位王爷,陛下命卑将传旨,虽然现在陛下已逝,可旨意卑将还是要宣的。众人下跪听旨!奉天承运,大顺皇帝昭:五皇子子澄一贯行为不端,为害一方,今又与奸人图谋行刺皇上,实属罪大恶极,一律撤其皇子爵位,交宗人府严惩!又及,六皇子子熙,从小敏而好学,端厚温良,代政期间行事果敢坚毅,得朕心。今特立为皇太弟,若朕身有不测,子熙承接大宝,绵延皇室……”
皇上啊,原来最阴险的人果然还是你啊!这一切都是你盘算好了的,你早就知道五王爷的阴谋,可却仍觉得火候还不够。所以,下诏封我为王,做出企图用我取代五王爷的态势,终于把五王爷逼到山穷水尽了。皇上啊,其实你早就想随阿唯去了吧,但君王的自尊不允许你自尽,很自然的,可怜的五王爷就成了你完成心愿的工具。表面上,你用自己做饵把五王爷钓起来送给子熙,但实际上,你是想用大顺的江山牢牢的锁住子熙吧!只临终前的那句‘这天下,就交给你了’就能绊住他一辈子,更何况你连对子熙继承王位唯一可能构成威胁的人都亲自除去了。现在,除了你亲手教养出的子熙,又有谁有资格在麟德殿君临天下呢?
“众将听好,陛下已经归天,六王爷就是咱们的新皇上!来,大伙儿随我面见新君啊!”随着裴将军振臂一挥,霎时间无数将士跪满了山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我一脸迷茫的望向子熙,此时他眼中有的不止是哀伤,还有种让人看了心定的坚韧,子熙啊,我的红蜻蜓,你终于要高飞了!放心吧,今后我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哪怕是要赤脚踩在荆棘上行走,我也绝不会再跟丢你了!
忽然左手一紧,侧身一看,子熙正挽着手冲我微笑,那笑容就像四月里的春风,柔柔的,暖暖的。(全文完)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