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不会改变 by 梨烟雨
许多年以後,在很多同志和同人女的不懈努力下,同志婚姻终於走上了合法的道路,并且不再受到歧视。(纯属偶的美妙幻想。)而我今天所要讲述的,就是发生在这样背景下的一个平淡却充满了温馨的故事。没有误会与背叛,没有愧疚与不甘,它真的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故事。
1
冬天的北风猛烈而寒冷,呼啸著刮过街道两边高大梧桐树的树梢,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正是下班时间,树下三三两两的行人竖著大衣领子,行色匆匆。目标自然是属於自己的温暖小窝。
计泓也在这些人当中,不同的是,他没有固定的方向,只能在梧桐树下徘徊,虽然身边不时有人路过,却只是益发显得他形单影只。
呵了一口热气在手上,计泓伸手到怀里,想掏出一根烟驱驱寒气,却只在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角钱纸票,那还是离开监狱时贺老大给的。
“呵呵……”他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混到这个地步。想当初拿到双料博士学位,那时的自己真是春风得意,无数条金光大道摆在他眼前,可谓前程锦绣。一时间,众多知道的不知道的亲戚都冒了出来锦上添。谁知命运无常,一夕之间,他由一个大好青年沦落成为囚犯,法庭判他因为贩毒入狱五年,这还是念在他是初犯,平日表现良好而给的最轻刑罚。
锒铛入狱後,不到一年,接到了唯一的母亲撒手人寰的消息,而那些所谓的亲戚,从那以後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让他在二十岁的小小年纪便明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或许他的经历连上天也感到同情,牢狱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磨难,他所在那一区的老大,十分敬重有知识的人,有他罩著,他才免去许多苦头。三年後,因为表现优异,他提前出狱。却没有想到,外面的世界反而不如在监狱里,最起码能吃的饱,穿的暖,睡得踏实。
计泓本来以为,凭自己的学识,出来後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不会是什麽难事,毕竟当初聘请他的可都是世界上顶尖的大公司,而且职位没有低於首席执行官以下。
可惜现实再给他上了一课,一听说他是才出狱,而且罪名竟然是贩毒,各公司的人事部便毫不留情的将他赶了出来,连一份清洁工的工作都不肯给他,无论他怎麽解释自己是被冤枉的,却没有人愿意相信。
的叹了口气,是的,他是被冤枉的。虽然他不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这人为什麽要害自己,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贩毒,也没有夜游症等疾病来让自己无意识犯罪。他有大好的前程,他的学识能够帮他赚到比贩毒多几倍几十倍的钞票,他怎麽会干出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呢?只可惜这些理由都没有用,因为铁证如山。
再叹了口气,事情都过了这麽久,现在想这些有什麽用呢?摸了摸肚子,那里正发出不雅的声音,对面就是一家酒楼和一些小饭铺,他却连买一个包子的钱都没有。
腿似乎冻得有些僵硬,计泓没有办法,只得拖著饥饿疲乏的身子往前走,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最後他在一个胡同前站住,不是因为他遇见了熟人,而是他饿得实在走不动了。
狭窄胡同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家,低矮的屋子里,点著温暖的灯光,这是这个城市里的老街区,想也知道,居住在这里的都是连盗贼也不屑於上门的穷苦人家。但此时此刻,看在计泓的眼里,竟让他生出了莫大的羡慕之情以及一点点的……嫉妒。
正当计泓在计算面子与肚子究竟谁比较重要而决定是否敲门乞讨的时候,一个朴实低沈的男人声音在他身後想起:“喂,你怎麽站在这里?挡著路不知道吗?”
他回头一看,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推著一辆脚踏车站在他身後,平凡的脸,平凡的五官,属於那种擦肩而过都让人记不住长相的人。好像武侠小说里说得,这种人比较适合做杀手。
老天,我都在想些什麽。计泓尴尬的笑笑,连忙让开一条道路,又看了青年一眼,才发现他的眼睛特别亮,现在正用炯炯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八成是把自己当成小偷了吧,他自嘲的想。
不过青年并没有盘问他,见他让了路,就推著车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计泓心中松了口气,目光望著青年的背影,才发现他的背影其实也蛮优美的。他实在是佩服自己,都什麽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东西。然後就在他的目光中,青年回过身来,很认真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无家可归吧?”
2
这人的眼睛太毒了。计泓呆呆的看著,还是说自己现在已经饿成了老鼠的样子,随便谁都能看出他对食物的渴望。
“如果我猜对了的话,就跟我来吧。”青年并没有多看严重呆滞中的计泓一眼,转身继续推著他的脚踏车,不一会儿,後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微微的笑了,当计泓终於跑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行的时候,便看到他带著那抹平和的笑开口:“我叫温润,你呢?”
“计泓。”计泓干脆的答,又看了看温润,朴实的长相,还有身上穿著的应该是工作服类的衣服,怎麽也让人联想不到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但是不可否认,与在现代华喧嚣都市中长大的年轻男女相比,温润的平凡却透著一股与众不同的清新。
“到了,这是我家。”没有让计泓多想,温润停下脚步,一边掏出钥匙开门,“啪”的打开电灯开关,随著光明洒遍整个屋子,计泓迅速的将小屋整体打量了一下,然後做出评估:这屋子绝对有资格进博物馆做历史的见证了。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温润笑笑道:“家里的东西都是爷爷奶奶那一辈留下来的,我们家又一直没出什麽人才,只好将就著用了。”
计泓的脸微微一红,为自己心里的想法有些羞愧:真是的,你都人在屋檐下了,还扮什麽清高啊。他连忙点头道:“很好啊,其实有一个屋子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不用挨冻受饿,比我强的多呢。”心中涌上一股酸楚,原本属於自己的屋子,留著妈妈唯一气息的那栋大屋子,竟然在妈妈去世後就被一个不知名的亲戚变卖,因为母亲是突发心脏病去世,所以没来得及留下遗嘱,因此她名下的财产计泓一分钱也没有得到,全部被这个不知名的亲戚换成现金带走。
也许妈妈留下了遗嘱却被毁掉,也许她根本就是这个亲戚害死的。计泓心中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眼神邃起来,他会调查明白的,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力,可是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他发誓。
“吃点什麽?下面条行不行?”隔壁厨房里温润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呆呆的应了一声:“哦,好的,那个……多下一些,我很饿。”话出口,他才惊觉自己怎麽能这麽厚脸皮,他是第一来到这里,而且还是被温润收容的,可是却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似的。
这个温润还真是奇怪。计泓很清楚,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个叫做温润的青年,他的态度就好像是在对待一个熟悉的老朋友,让计泓也跟著他自来熟。
厨房里有一阵香气传来,计泓忍不住来到门边,就看见温润正在熟练的搅鸡蛋,然後在锅里入油,将搅拌好的鸡蛋倒进锅里,不一会儿,黄澄澄颤巍巍的炒鸡蛋被装进了盘子里,香气四溢。温润端著盘子一回身,看到计泓,憨憨的笑了一下:“恩,今天晚上没买菜,等改天再做好吃的吧。”说完将鸡蛋放在桌上,又盛了两碗面条,两人对坐著吃了起来。
“要酒吗?巷子口有一家小店。”温润不饮酒,因此吃了半碗面才想起这个问题。看计泓只顾著吃面,一边猛摇头,他忍不住又笑了,低头说道:“看你长得挺好,也不象寻常百姓,怎麽就会混到这份上呢?”
计泓吃完一碗,起身盛面的功夫,不解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不像老百姓,我现在比你还穷的多呢。”
温润歪著脑袋想了一会儿:“气质吧,总感觉你是个有知识的人,我高中没毕业,所以我知道,你不是我这类人。”
计泓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辉煌的学历,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呢,他堂堂的双料博士如今竟要高中都没毕业的温润给口饭吃,人生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温润的神经似乎有点迟钝,没发觉到计泓落寞的表情,还在说一些你四肢健全,明天先去找一份工作,如果没有住,就先住我这里,反正我也挺闷的之类的话。计泓也没理他,直到三大碗面条进了肚子,锅里一根面都没有了,他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人吃饱了,才会有精神去想一些别的问题。他忽然凑近还在慢吞吞吃面的温润,悄声戏谑道:“我还真是佩服你,竟敢随便就领陌生人进屋。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个抢匪。刚刚抢劫了一家银行,没敢在市里露面,所以才偷偷跑来这儿躲风的。”一边说,还一边故意发出不怀好意的“嘿嘿”笑声。
3
温润“唔”了一声,面上带笑道:“抢银行,那抢的数目不会小吧,正好我的日子也不富裕,俗话说见面分一半,就当是给我租金了。”说完伸出手到计泓面前。
计泓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道:“温润,你……你的反应……还真是不一般。”
温润收回手,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乐观向上的大好青年,都混到这个境地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有哪儿像是能装著几捆钞票的地方?何况我家里这些东西,连小偷都不稀罕上门,你若真是歹人,大不了让你看中哪样拿回去好了,反正大多都用不上,若说抢钱,呵呵,不好意思,我一个月挣的刚刚够一个月的,所以要钱没有,要命嘛,我也不太舍得,计泓,你明白我说得话吗?”
计泓猛点著头:“明白了明白了,总之你这个屋子,就是歹人勿近是吧?”
温润捻了个响指:“聪明,刷碗去?”看到计泓瞪大了的眼睛,他呵呵的笑道:“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饭是我做的,那碗理所应当由你来刷。”
计泓拽起他,理直气壮道:“可是你家我今天是头一接触,什麽东西搁什麽地方一概不知,你总该先让我熟悉一下环境吧?”
温润翻翻白眼:“你还真是能找理由,好吧,这顿我陪著你,以後呢,做饭刷碗两样活,任选一样,我是很大方的,让你先选。”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进了厨房。
计泓长这麽大,还没刷过碗,想到往後大概还真要靠温润罩著过一段日子,因此倒也认真的观摩起来,忽听温润正经道:“我是说真的,你一个大小夥子,到哪儿不能找点工作,就算找不到好的,出力的活儿总能有吧,莫非你真想无所事事的过这一辈子吗?”
计泓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不想再瞒著温润了,因此正色道:“我不是不想找工作,而是人家都不肯用我,哪怕一个拖地的清洁工,都没人愿意让我干。温润,我……我刚从监狱里放出来。”
温润抬起头,错愕的看著计泓:“你……你坐过牢?”
计泓点头,不知为什麽,温润这种表情,让他心里难受的像要爆开来。好奇怪,明明就是认识还不超过三个小时的人,就连找工作屡屡碰壁时,他也没象现在这样心痛。
温润的神色转眼又恢复平静,转身将洗好的碗放进橱柜,嘟囔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就算做过监狱,也该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的人啊,真是……计泓,你是什麽罪名入的狱?”
“贩毒。”计泓见他把碗装进柜子,才开口回答,免得他太过震惊将碗摔碎,他现在囊中羞涩,也刻了解到东西不该随便浪费的道理。
温润的手还停在半空,霍然回身,死死盯著计泓,大声道:“贩毒?那是最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年纪轻轻为什麽去做这种事?”
这就是他生气的样子吗?看起来真没有什麽杀伤力,可见不是当领导的材料啊。计泓在心里愉快的做著评价,他忽然不想说出真相,要看看温润会不会因此将他扫地出门,於是故作无辜的一摊手道:“我知道了啊,在监狱的日子里,经过教官们刻的教育,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罪行是人神共愤,天怒人怨,该遭天打雷劈……”
不等他说完,温润吁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知道错就好。”他忽然认真起来,看著计泓道:“计泓,以後你可以住在我这里,我家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勉强吃饱穿暖而已,但是可以活得堂堂正正。你要答应我,不管日子怎麽艰难,你是否能再找到工作,都不许重操旧业,再去沾染那些白色魔鬼,你能做到吗?”
计泓被的震动了。他与温润相识不到三个小时,除了知道彼此的名字,就再也没有任何了解,温润凭什麽要为他付出这麽多,竟然想都不想就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要知道,他的条件也只是勉强糊口而已。
温润还在等他回答,拿瞪的溜圆的眼睛看他,计泓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翻了个个儿,他低沈的笑了:“温润,不觉的自己太单纯吗?竟敢收留一个才出狱,可能是穷凶极恶的大男人?”
温润撇撇嘴:“有什麽?我说过我没有什麽可失去的,就算真是收留了一匹狼好了,可狼是孤傲的动物,他虽然聪明狡猾,却不会违反诺言,少废话,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计泓心道:你又没在狼群里生活过,怎麽知道它们会不会遵守诺言,恐怕它们连诺言是什麽东西都不清楚吧?嘴上却笑道:“就算我说答应你,你就肯相信吗?”
温润认真的点头:“没错,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相信。”
计泓的笑容慢慢消失:“无条件的相信?”
温润用力点头:“是的,你只要说出来,我就相信。”
计泓的笑容终於消失无踪,的看著眼前一脸坚定的可爱青年,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沈声道:“如果我说,我贩毒是被人冤枉的,你也肯相信吗?”
“我相信。”温润解下围裙,微笑道:“计泓,你是不是找工作的时候被人不信任,所以怕了,我都说过你只要说,我就相信,你怎麽还是一个劲儿的问呢?你只要告诉我真相就好了啊。”
计泓眼中泛上水气,想一想这时候掉眼泪严重影响自己的男子汉形象,连忙在水气聚成水滴之前一把抹去,笑著道:“你愿意听吗?这是个挺俗的故事。”
温润点了点头:“说吧,最好长一点,晚上可以省掉租书的钱了。”看到计泓不解的眼神,他笑道:“我晚上失眠,所以经常看小说打发时间。”
冬日的夜里,两个大男人窝在一张不算大的双人床上,计泓沈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低沈带著磁性的声音缓缓述说著发生在三年前的故事。等到讲完回过神来,他才觉察到身边有细细的啜泣声,不由哑然失笑道:“不会是哭了吧?大男人哭什麽,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呢。”
温润闷闷的道:“你为什麽不事先告诉我这是个悲剧?我是一向拒绝悲剧故事的。那个该杀千刀,凌迟死,扒皮抽筋,挫骨扬灰的陷害你的混蛋,别让我找著他,要是找著了,我就把满清十大酷刑统统在他身上用个遍,哼哼,都是他把你害苦了。伯母也……”
计泓沈默,良久忽然笑道:“温润,你咋能这样呢,看你的外表和收留我的行为,是多麽善良的一个大好青年啊,可为什麽在对待冤枉我的人时,就变得如此残忍呢?这些招数我都还没想过呢,你可是不厚道啊不厚道。”一句话说得温润笑了:“都怪你,本来是想听故事睡觉的,现在可好,失眠似乎严重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啊。”一边说著,声音却逐渐低了下去。
“那就赶紧睡吧,我可是好几天都没吃好睡好了。”计泓打了个呵欠,不一会儿也沈入梦乡。
温润是在一阵盘子阵亡发出的惨叫声中惊醒的。
家里进小偷了,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然後等他冲进厨房,就看到一脸尴尬与地上盘子对视的计泓,抚了抚额头:“恩,计泓,家里虽然没有闹锺,但是用盘子来叫我起床,是不是太浪费了一些,毕竟咱们可是小户人家,甚至还没有达到小康水平啊。”
“温润,看不出来你真幽默。”计泓悻悻的捡起盘子碎片,对其吹胡子瞪眼睛:“竟然敢让我出丑,你等著瞧。”
“计泓,它已经碎了。”温润叹口气,接过碎片扔进垃圾袋里,然後看到了锅里一团焦黑的东西。
“这是什麽?”温润疑惑的问,一边思考著自己是否买过黑芝麻糊或与之类似的东西。不过计泓的答案中止了他的思考。“是煎蛋。”他老实承认,当即让温润白了一张脸。
的吸了口气,他无奈的看向计泓:“我一直以为厨房白痴是只存在於小说里的人物,没想到现实中竟然会真的碰上。计泓,如果你不是故意把蛋煎成这样逃避劳动的话,那麽以後,请你君子远厨房吧。”
“是庖厨。”计泓纠正,然後在温润的白眼和一句:“不干活的人没资格说嘴”的抱怨中默默退出厨房的舞台,背景响起一片凄凉的音乐。
日子就这麽如流水般的过下去了。或许两个人真的是很投缘。反正温润没嫌弃家里多了个无所事事连家务活都不会干的计泓。只不过计泓总是觉得愧疚,仍然在不停的找工作,结果可想而知,到最後连温润都不忍心看他四碰壁了,劝他要麽隐瞒自己的监狱经历去求职,要麽干脆就在家里等待机会,反正现在还有他赚钱养家呢。
这样的生活,两个人没想过不妥,邻居们知道了计泓的来历,也就不再奇怪关注,干脆把他当作温家一份子来看待。如果没有那个温润的远房表姨和她突如其来的相亲提议的话,他和温润,也许就会一直这麽不温不火的过下去。
当这个自称为温润表姨的女人出现在家里时,没说到三句话便暴露出了她那典型三姑六婆的本质。她的第一句话是:“润润啊,表姨来看你了,你怎麽都不去看表姨。”然而当她看到了计泓後,第二句话就夸张的大叫起来:“哎呀润润,你啥时候结的婚?还嫁了个男人,天哪天哪,就算嫁的是男人,也该办几桌酒席,请亲戚们坐一坐啊,现在社会的风气那麽开放……”
她後面又说了些什麽,计泓完全没有听到,只呆呆看著那一张血盆大口一张一合个不停。他同情的看向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温润,终於明白了为什麽他那麽久都不去看这个唯一的亲戚了,这位表姨……好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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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这个叫兰兰的表姨也有停嘴的时候,温润慢吞吞的走到暖瓶前,轻松拿起来摇了摇,很“遗憾”的看向表姨:“没有热水了,我现在去烧。”
“啊,那个我帮你去烧吧。”计泓一下子跳了起来,开玩笑嘛,让他和这麽恐怖的表姨呆在一起,啊,那个,他还不想过早秃顶。殷勤的接过暖瓶,却被温润狠狠瞪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个家夥吃我的住我的,竟然连这点小忙都不帮,你够狠。
表姨又开口了:“哎呀哎呀,烧个热水,争什麽,润润,你让小泓去烧,过来,表姨有话问你。”
计泓脸黑了一半,小泓,这名字怎麽听起来这麽吐血的呢。温润看见他的脸色,偷偷笑了一下,带著点促狭的笑容,点缀在他平凡的面容上,让计泓的心神在一瞬间恍惚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厨房的,只知在听到温润说自己不是他的另一半然後表姨就叹息了一声最後表姨说润润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表姨这来就是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的姑娘之後,他的耳朵便支棱起来了,然後胸口有一把火似乎越烧越旺,当他听到温润用低沈的声音说好那就见见吧,这把火蹭的一下就窜起了老高的火苗子,就差没从嘴里喷出去了。
烧完开水後他刻检讨了一下自己,这个消息对於温润来说,绝对是个好事儿。那麽大了却没成家,没个给他暖被窝的女人怎麽著也孤单凄凉了点儿,身为他的朋友,自己怎麽可以有这样恶劣的心理活动。自己为什麽会有这样恶劣的心理活动呢?一定要从根本上找原因。计泓歪著头想了半天,最後终於被他挖到了根由,那就是:如果温润结婚了,自己就不能在这里住下去。对,没错,他就是因为这个可耻的原因而不愿意让温润相亲,啊,他真的是一个小人啊。
到了傍晚的时候,温润一步三挪的被他表姨拽著去了。计泓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难受起来,没办法只好跑到窗前学古人欣赏了一会儿落日。却又觉得那落日殷红的像滴出血来,就仿佛将自己惨淡的心境赤裸裸暴露在眼前,他不敢看了,只好又回到床上躺著。百无聊赖下心想要不把晚饭做了。一转念又寻思著不对,温润快结婚了,自己穷的叮当响,也没什麽送给他的,就给他把厨房留下吧。
如此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眼看月亮已经升了上来,温润却还是没有踪影,他心里著急,终於还是忍不住,冒著被女孩发现的危险,顶著破坏温润未来婚姻的嫌疑,就那麽披著件大衣跑到了巷口等著。
路边的行人不少,街灯也很亮,计泓却是冻得身子都发抖了,他心里似乎也在抖,就在他整个人都抖成一团的时候,他看见了温润,推著那辆脚踏车,沿著公路边儿缓缓而来,低垂著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空著的心一下子涨满了,计泓更高兴没有看到他身边有女孩相陪的情景,几步奔到温润面前,吓了他一跳,等看到计泓穿的,温润青筋都蹦出来了:“你觉著自己不感冒替我省药费不甘心是不是?”他恶狠狠的吼,脚步却加快了不少。计泓也不知怎麽了,只知道看著他傻傻的笑,笑得他心里发毛,该不会冻得神智不清了吧?
“恩,那个……女孩怎麽样?”晚饭桌上,计泓还是忍不住心里毛毛虫爬来爬去的痒痒,开口问道。
“哪个?”温润头不抬眼不睁。
“就是……相亲的那个啊。”真是的,我不相信你不明白,还非要我说出来。计泓“怨恨”的看著埋首在饭碗里的对面人。
“挺不错的。”温润含著饭含混的回答。
於是屋子里陷入空前的沈默。只剩筷子扒拉饭的沙沙声音。
晚饭後,温润闷声不响的洗了碗,看在计泓眼里,是分别的时刻来了,他忽然间就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心里嗤笑自己:真是的,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把你的棱角都磨去了,大丈夫四海为家,有什麽舍不得的。
温润来到他面前,一脸的平静:“那女孩挺不错,但是我没答应交往。”
计泓抬头,似乎还没消化下这个消息,只是不解的看著他。
温润忽然发起飙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吼道:“你知道吗?那女孩什麽条件都比我好,性子也温柔,长的也好看,对我也挺有好感的。我知道她就应该是我想要的那种女孩,可是我却拒绝了她,你知道为什麽吗?他妈的你知道为什麽吗?”个性温柔的人一旦疯起来也是挺可怕的,尤其是说著粗口的温润就更加可怕。
6
“我……我不知道。”计泓结结巴巴的说。温润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著天板,半天才向後一仰:“算了,睡觉吧,我累了。”
计泓关了灯,翻来覆去的睡不著,身边温润似乎已经睡了,他更加翻的起劲。
“别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温润突然出声,吓了计泓一跳,连忙停止所有动作,屋里一时间又陷入了寂静。
“温润……”半天,黑暗里发出一个试探似的声音。
“干什麽?”温润其实也睡不著,心里有一把火,紧挨著计泓的身上似乎也有一把火。
“你……不会是因为我,才拒绝那女孩吧。”越想越觉得是这麽回事儿,计泓心里不知为什麽竟有些兴奋。
“不是。”闷闷的声音,很明显可以听出“我在说谎”的弦外之音。
半天没有声音
“温润。”
“干什麽?”
“我……我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儿喜欢你。”有点畏缩的声音,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温润一下子坐了起来,黑暗里的一双眸子仿佛冒火似的盯著计泓:“你说什麽?他妈的你说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啊?”最後一嗓子吓得计泓一个激灵,这……这应该不是喜欢的表现吧。
“我喜欢你,我就是觉得我喜欢上你了,怎麽的吧。”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计泓愤愤的想:不就是一个穷光蛋向你示爱了吗?有必要这麽激动的吼,哼哼,好歹我也是相貌堂堂,学历高高的有为青年,不就是穷了点,被人冤枉做了几年牢吗?不同意就拉到呗,大不了我搬出去,一拍两散。
他心里嘀咕的时候,温润已经又软了下来,计泓摸不著头脑,心里却觉著八成是没戏了,默默叹了口气,唉,看来自己的第二恋爱又是以失败收场,而且比起初恋,这的狼狈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混蛋,你为什麽不早说?”静静的等待宣判死刑的时候,温润却突然照他的胸脯就是一拳:“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峰回路转,绝逢生,柳暗明又一村。计泓的脑海里快速掠过这几个词,呆呆看著对面模糊的人影,机械的点头:“我从不撒谎。你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麽?”不行,不能得意忘形,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好运是从来不太照顾自己的。拼命在心里给自己泼冷水,架防线,却因为温润的一句:“你真是博士吗?这点都不知道,我要不为了你干吗把那麽好的女孩都放弃了。”而彻底瓦解。
每个人狂喜时都会有不同的表现,计泓的表现尤其怪异,他嘿嘿的傻笑著,反问温润:“难道你不知道天才与白痴只是一线之隔吗?嘿嘿嘿。”
温润怀疑的看著眼前这个非常白痴的男人,喃喃道:“如果不是你的毕业证书,我真的要怀疑你的博士身份了。”
博士与普通工人这种相对怪异的爱情也不能免俗,从接下来的对话就可以充分证明这一点。
“你喜欢我什麽?我长得难看,没有学历,没有好工作,没有钱,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温润很不屑那些电视剧里的做作对白,没想到轮到自己,竟然问的比电视剧还要狗血。
“恩,不知道,反正第一眼看见你,就忍不住一直看你,等到住了进来,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就越看越喜欢,越看心里越痒痒,其实明明比起我的初恋情人,你真的一无是啊,我到底怎麽就被你迷住了呢?”计泓老实的回答。
“你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说现任爱人不如初恋情人,是很明显的找揍行为吗?”温润向拳头上吹了口气,毫不客气的就招呼到计泓身上。於是,一个躲,一个追,很快的,两个人就滚作了一团,接下来的事儿,就不用外人说道了。所谓天雷勾动地火,都是在这种刻意创造的巧合下发生的嘛。
第二天,温润不得不向单位临时请假,至於原因,呵呵,那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你个混蛋,再有一试试看。”温润喃喃的咒骂著,为了自家唯一的厨房著想,还不得不起身来做饭。
“难道我们以後不做了吗?”计泓腻上来,像偷吃了鱼的猫讨好主人一般,殷勤的帮著温润捡菜。
不做似乎是不可能的。非常清楚这件事对两人关系的重要性,温润狠狠的一点头:“做,不过我要在上面。”哼,没理由总是让他吃亏。
计泓很老实的点点头,温润这个得意呀,所谓得意必然忘形,所以他也没想:对於计泓这样的男人来说,他的胜利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7
只点著一盏小台灯的屋子里,温润正不满的被计泓固定著跨坐在他的身上,那姿势怎麽看怎麽觉得暧昧。
“喂,你明明说过这一回要我在上面的?”坐在上面但显然并不舒服的温润十分不满的发问。
计泓无辜的眨眨眼:“没错啊,你是在上面不是吗?”嘿嘿,想和我斗,温温啊,你还太老实点了了。
“可是这根本不是我要求的……你个混蛋”“扑哧”一声淫靡的声音响起,温润的身子顿时下沈了几分,他痛得一咧嘴,哇哇大叫起来:“你敢偷袭,你敢和我玩文字游戏,你这个混蛋。”
“温温,我们结婚吧。”计泓粗重的喘息著,不忘说出自己早就做好的打算,嘿嘿,在这种时候求婚,一定不会被拒绝的,而且还可以成功转移温润的注意力。
“什?什麽?”温润果然呆掉,然後又被体内硕大东西的重重一顶给震回了神智:“啊啊啊啊,计泓,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著瞧好了。”
“嘘,不要打扰到邻居睡觉哦。”一句话让温润成功的将吼叫全部吞回肚子里,计泓得意的笑了,他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猫,而且是一只屡偷腥成功的猫咪。
婚礼挺简单的,因为两个男人结婚虽然已经不算什麽天怨人怒惊世骇俗的事情,但仍是为一些顽固不化的木头所不容,再说两人也不是什麽名门贵族,富豪高官之流,隆重的婚礼既无必要,两人也没那个钱来铺张浪费。
从此计泓就在温润这里的扎下根来,说起来爱情也是个奇怪的东西。两个人的家庭背景,所受教育,乃至性格秉性,都是相差很多,可是腻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完的话,肉麻不够的温存,可怜的温润在习惯了自己小受的地位後,也就不再抗争,让他表姨十分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却也没有办法。
计泓每日里在家坐著也不是事儿,温润知道他的心情,一遇到休息日便和他出去散心,时间久了他发现计泓越来越沈默寡言,他知道爱人心里头难受,却也无计可施,正巧这日家里的米菜都吃光了,於是便拽著计泓出来和他一起买东西。
计泓想想这些东西挺沈的,自己去可以让温润少受些累。也就痛快答应了,两人说说笑笑出了门,坐著公交车来到一个较大的超市。
若比起居家过日子的经验,计泓是远不如温润的,就见他亦步亦趋的跟在爱人身後,瞪大著眼睛看他讲解如何辨识新鲜的鱼和蔬菜,什麽和什麽搭配在一起作的菜既好吃又营养,哪一类米适合熬粥,哪一类米适合焖饭……他头一知道,原来在书本外,还有这麽多可学和有趣的知识,难怪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又说什麽尽信书不如无书,果然是有它的道理啊。
正在一个讲的起劲一个听的过瘾的时候,身後忽然响起一个不太确定的畏缩声音:“是……计泓吗?”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熟人,计泓和温润忙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英俊的男子正用惊讶的目光看著计泓,然後惊叫道:“天哪,真的是你,你怎麽会在这里?回国後因为忙,一直没有联系你,後来打听你的消息,他们却说你……说你被抓起来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打死我也不信你会去贩毒,这到底都是怎麽了?”男子一副难掩激动的神色,絮絮叨叨的低声发问,语气里充满了浓重的愤怒。
“韩想,我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计泓也是一脸的开心,旋即又黯然下来:“唉,说起我,那真是一言难尽,等一下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吧。”他说完牵过迟疑著的温润:“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温润,温润,这是我在国外留学时最好的朋友韩想,因为回国後大家都很忙,然後我就出了事,所以一直没有再联系过。”
韩想?温润点点头道:“行,你们老同学叙旧去吧,我差一两样东西也就买齐了。”
“不用,我给你送回去吧……”计泓不等说完,韩想就连忙开口道:“我的车在外面,不然我先把嫂……不是,先把温……润……送回家……”他不知该如何称呼温润,见他明显不喜欢嫂子这个词,一时竟然语塞。
计泓笑著拍了拍他:“不用了,温温不喜欢麻烦人。外面有个咖啡厅,你在那里等我,很快就回来的。”说完陪著温润买完两样东西,就来到结帐。
“你去聊吧,我自己可以回家,这麽点东西,以前又不是没拎过,难得住我一个大男人吗?”来到车站,温润不以为然的把计泓拦下:“老同学,又是很久没有见面,陪人家多聊会儿,这些日子你也闷的慌。一边说,他一边悄悄往计泓的口袋里又塞了五百元钱。
计泓看见他的这个小动作,却假装没有看到,他知道温润是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心里有一种很刻的东西像是要喷出来,他觉得对於温润,自己已经不知该如何爱他才会觉著足够,这麽贴心的人啊。微笑目送著他上了车,等到那车开远,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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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泓,你干什麽呢?就算现在不顺利也不必自暴自弃的找这麽个人吧。”咖啡厅里,韩想一脸不赞同的看著计泓:“再说你的才能在那儿,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到时候再离婚,你就不嫌麻烦?”
计泓好笑的看著他:“什麽叫自暴自弃?我喜欢温温,是我先向他求婚的。还离婚,你这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祝福的好听的话啊。”
韩想瞪大双眼:“什麽,你和他是认真的?别开玩笑了,在美国时你的伴儿可比他这水准高出不止几个档啊……”话没说完就被计泓打断:“韩想,咱们今天老同学叙旧,我可以告诉你,我对温润是认真的,今天就算子迪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也依然会选择温润,你不用去拿衡量的眼光来看,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我现在看他,是谁都比不上的。”
韩想呆看了他很久,一耸肩膀:“算了算了,我宁愿相信你只是一时落魄临时找他来对付的,计泓,到底坐牢是怎麽回事?我坚信是有人冤枉你,你有大好的前程,自己又不吸毒,怎麽可能会去贩毒呢?”
计泓啜了一口咖啡:“你知道就好了,可惜法院不如你了解我啊。”他无奈的笑笑:“算了,不说我,说说你吧,现在在哪里高就?家族企业吗?”
韩想没有回答他,双眼精光闪闪,不知在琢磨什麽,计泓也不催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他忍不住笑道:“你故弄什麽玄虚啊,难道你在国家保密局工作?快点说,温温还在家等我呢。”
“计泓,到我们公司来干吧。”韩想语出惊人,看见计泓伸向咖啡的手忽然就那麽停顿在半空,甚至稍稍起了一些颤抖,他一把握住:“怎麽样,你好好考虑,你知道我们是家族生意,我现在帮我爸爸忙呢,但他答应我,一旦我认为时机成熟,就可以出去单干。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没这个打算,我清楚自己的能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计泓。”说著说著,他也激动起来:“你过来我爸这里,先熟悉一下公司运作,建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自己出来打拼了,我跟著你干,轰轰烈烈做一番大事业,让所有人都对我们刮目相看。计泓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当初一起许下的诺言啊。”
计泓以为现在的自己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可是听到韩想这番话,久违的那种热情又一下子迸发出来,忆起当年的万丈豪情,他觉著自己的双眼有些模糊,良久才说了一句:“你爸爸的公司会因为你的关系要一个有前科的员工吗?”
韩想在那只手上狠狠拍了一下:“说什麽你。老头子当初可是相当看好你的,当年回来因为一时忙乱没联系你,从此後就断了你的消息,被老头子狠狠训斥了一顿呢。说实话,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我真的蛮惭愧的,这麽多年竟然一直没去探望你,其实是因为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我不知道是该安慰你还是该鼓励你,而你是否根本不需要这些,我本来想等找到这事儿的真相再去探你,谁想到你竟然提前出狱了,从此後就不知所踪,T省说大不大,可竟然再就没遇见你,没想到咱们竟然还在一个市。唉,真相我也没查出来什麽,只能说那人太高明了,一点也不输给你。”
这一番话让计泓著实的感动了一番,当你知道困境中竟还有一个朋友在惦念著你,那种滋味实在是难说的很。两人聊的起劲,一直到天黑了,计泓才因为实在惦记温润而提出分手。韩想看来还谈兴正浓,他不明白那麽普通的人怎麽就让计泓牵挂的如此厉害,当年吴子迪也没让他著魔成这样儿啊。但是一想,两人往後有的是时间相,不争这早晚,於是连忙结了帐,开车把他送了回去,又和计泓约好了第二天就去自己父亲的公司,这才兴奋的回去了。
回到家,温润刚刚做好了饭菜,看见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看来和你那个同学聊的不错,你看你满面春风的,该不是遇到的人是初恋情人吧?”一边说一边去厨房端菜。
计泓打了一个响指,又抱著温润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温温,我可能有工作了。”
“真的?”温润惊喜的回身:“啊,太好了,你终於可以有些事情做了,啊,计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温润是真心为计泓高兴,却发觉自己的话有把爱人当成巨大包袱之嫌,连忙急著解释。
计泓以食指按住他的嘴唇,了然道:“不必说,我明白的,温温,我全都明白。”他将头埋在温润的肩窝,声音里似乎有些哽咽:“计泓何幸,上天竟让我能够遇到你,这一生也……”
後面的话温润没听清楚,计泓是一个表面上嘻笑怒骂,但其实什麽事都装在心里的人,极少看见他像此刻这般激动,温润沈浸於计泓的真情告白里,忽然手指觉得烫了一下,接著计泓“敖呜”一声跳了起来:“啊,什麽东西,烫死了烫死了。”
“菜汤洒了。”温润平静的抬头给他答案,然後照著他的胸脯就一拳:“白痴,下一回再上演感情戏时,拜托算好时间,别在我手里还拿著盘子的时候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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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泓上班了,而且职务不低,韩老爷子虽然是铁腕商人,但对於自家儿子的好友,这个他一直蛮欣赏恨不得认作干儿子的计泓,可著实慈祥的很,力排众议让他做了业务经理。
此举十分的激怒了公司内一些元老级的员工,反对无效後,大家不约而同的抱著胳膊肘打算看看这个新人的热闹,在这样的团结一致下,压迫陷害新人小组正式成立,专门负责拖计泓的後腿,放他的冷箭,其中包括提供假信息假情报,在客户面前诋毁其形象等全套业务。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韩老爷子的法眼,不过他无意阻止,说到底,计泓再优秀,但没有在商场上的真实战绩,一切都是虚的,他有心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在这样一条充满荆棘坎坷的路上会走多远,走多久。
一个月後,成绩单交上来了。计泓与韩想站在一起,十分惭愧的低著头,这个月的努力成果出乎意料的低,让他感到十分的面目无光,直觉自己辜负了老爷子不遗余力的保举推荐,简直就是让他在那些老家夥面前现眼一样。
韩老爷子凝视著面前的几份合约,心里虽然掀起滔天巨浪,面上却是波澜不兴,微笑道:“以一个新人来说,这份成绩过得去,可是以你计泓来说,这可有些叫我失望啊,阿泓啊,你有什麽要申辩的吗?”
“没有,我只能说,下个月我会更努力。”计泓平静的回答,倒是一边的韩想沈不住气了,大叫道:“计泓,干什麽要忍气吞声……”一句话没有说完,计泓已经严厉的看向他,同时微微摇了摇头。
“好,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意外的,韩老爷子忽然拍起了桌子,爽朗的笑声似乎将这间高级的办公室也震得跳了几跳:“不错,比我这个儿子强多了。”说完慈祥的拍了拍计泓的肩膀:“阿泓啊,你以为我老糊涂了,看不到那些家夥背後捣的鬼?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能力罢了。我没想到你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谈成这几笔生意,而且利润也相当丰厚,不错,确实不错,唉,我老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老爸,拜托你有点演员的专业精神好不好?明明在电视上说得那麽感人的台词,怎麽到了你嘴里这麽假啊。”韩想毫不留情的吐槽,险些把韩老爷子气成中风:“混小子,你还当我是你爸吗?敢这麽对我说话。”
表达父子情的特殊方式──一番唇枪舌剑过後,老爷子笑眯眯的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计泓:“阿泓啊,试用期三个月的工资很低,实在是和你不般配,来,伯父在奖金里给你补齐了,不用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伯父相信,没有了那些绊脚石,下个月你会替伯父赚回更多的利润,哈哈哈,你不要见怪,伯父是商人,所以一切都以利益为主。”
韩想一把接过那个红包塞进计泓手里:“既然他说的这麽无情,咱们俩还客气什麽呢。”说完跟他爸说了声拜拜,拉著计泓就出了办公室。一出来,这小子的贪婪嘴脸就暴露无遗,夺过红包看了看,然後惊叫道:“哇,计泓,老爸对你比对他的亲生儿子还好耶,真是个老势利眼,哼,不行,你得请客,请我到宝岛饭店的1层观景楼上去吃一顿。”
“你宰的太狠了,所以我不打算挨这一刀。”计泓笑著一句话打发了他,看看已近下班时间:“好了,我不和你多说,温温在家里等我呢。”不管身後哀嚎著控诉自己重色轻友的死党,他满心激动的在想另一个问题:该给温温买件什麽样的礼物才能让他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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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盛夏,傍晚太阳落下的时候吹起了微微的风。老旧城区的人们纷纷自带茶水点心聚到巷子尽头小小广场上的大榕树底下,聊天摸牌顺便八卦一下一天的所见所闻。
“这个数学公式啊,是我们的导师都了三天时间才解出来的呢。”一个穿戴前卫的男孩正在得意洋洋的向周围人炫耀著。他身边一个穿著普通的男孩立刻低声附和:“没错没错,导师了三天时间,可阿华他只用了两天就解出来了,他是我们班最厉害的优等生了。”有些卑微的语气,可以听出男孩对这个优等生刻意的讨好。
阿华不屑一顾的看著周围用赞叹目光看著自己的人们,很是趾高气扬的笑了笑:“这道题的难度虽然一般,不过对你们这里的人来说,就不异於天书了,阿祥,你说是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你应该是他们中学历最高的了吧?”
温润皱皱眉头,从人群中抽身退出,他讨厌这样自大的人。学历最高的,他心里冷笑了一下,向来瞒不住心事的脸上就流露出了几许嘲讽,也真是巧得很,这丝嘲讽竟然就被那个阿华看在眼中:“喂,你有不同意见吗?没关系,有看法的话就说出来啊,只要你能解开这道题,或者找你们这里的人解开它,阿祥都算在内,我就服你,如何?”阿华挤开人群,挡住温润的去路,挑衅的看著他。
叫阿祥的青年退了几步,怯懦的小声道:“温润哥,这题我……解不开,我们这里也没人能解开的。”他那幅懦弱的样子一下子就勾起了温润的火气,他大吼道:“不就是一道数学题吗?有什麽大不了的?”话一出口,他便後悔了,真是的,自己逞什麽能啊,难道以他高中都没毕业的学历,还能解开大学导师都解了三天的难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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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温润真的傻眼了,那上面的式子,他连看都看不懂,眼看著那个趾高气扬的家夥连眼珠子都快斜到耳朵後了,还一边叫嚣著:“怎麽样怎麽样?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能在你们这里找出解开它的人,我就服你,呵呵,不是我小看你们……”
“咦,这麽多人挤在这里干什麽呢?贺伯伯,你看见我们家温润了吗?”人群外想起一个清朗的声音,然後是贺伯伯爽朗的笑声:“计泓你回来了,你们家小润啊,他被人难住了,正在里面冒冷汗呢。”
温润宛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般大喊:“计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然後他看到计泓紧张的跑过来,抓住他就上上下下的看,一边喘著气道:“怎麽了这是?谁难为你了?”他看见温润手里抓著的纸片,只草草看了一遍就皱眉道:“温温,你想自学吗?怎麽不告诉我。这是哪个老师给你留的作业啊,对你来说也太奥了些,走,回家去,你想学的话我给你出几道适合你的题。”
“等等。”阿华与温润同时出声,前者不敢相信的看著计泓:“你……能看懂这道数学式?”在他心里,这些生活在相当於贫民区的人,是连看懂这个式子都不可能的。
“这个很难吗?”计泓微笑著反问,然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考究的金笔,那是韩想送给他见客户时彰显身份用的。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普通钢笔,只好拿出来用了,不管阿华瞪的要突出来的眼珠子,他又仔细看了一遍题,刷刷刷写下答案,一边还笑著说道:“这道式子的解法还蛮多的,不过相信我这个应该是其中比较简单的一种吧。”写完了他递给脸色青白交替的阿华:“看过就算了,这种试题游戏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玩玩就好,在实际中它是没什麽用的。”说完拉起温润的手:“走吧,今晚请你吃饭,你想吃什麽,尽管点好了。”
温润看著爱人意气风发的样子,恨不得在他脸上亲几口以作奖励,不过碍於街坊邻居们都在面前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爱人,这个念头只好打消下去。他是个厚道人,并不想因此就给阿华难堪,见计泓不知道事情真相,索性也没告诉他,否则依爱人的性子,这件事恐怕不能就此善了,出一道更难的数学题让阿华下不来台应该是最轻的手段了。
“不回家吃麽?”在邻居们的窃窃私语中被计泓极尽亲密的挽著手走出来,温润脸上有一丝烫,心里却甜蜜的很。恍恍忽忽的被计泓拉著走上街道,他才忽然醒悟过来:“喂,计泓,家里还有很多东西,不要出去吃吧,好浪费的,我们又没有什麽钱。”
“偶尔浪费一把不算什麽,何况今天是我挣到第一笔工资的日子。”满满的自信都化作得意春风写在了计泓的脸上,温润的看著他,忽然间笑了:“好,听你的,不过要你请客。”耳边听到的是爱人兴奋的回答:“得令。”
计泓他,实在是压抑太久了。温润心里有些酸,这麽多日子以来,他不是不知道爱人那种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虽然自己从不说什麽,也不肯给他添加任何压力,但是他阻止不了计泓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明明就是曾经有过那麽辉煌的经历,明明就是那麽优秀的人才,却要靠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工人养活。难为他能熬到今天,终於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到温润一抬头,看到那栋高耸入云的豪华饭店时,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计泓疯了,大概是终於拿到了自己挣的第一笔钱,所以有些忘乎所以。
爱人失去了理智,自己可不能。於是温润拼命的拽住一只脚已经迈进大门的计泓,一边低声吼道:“你走错门了。”
计泓看了看饭店,奇怪的将温润拉回到自己身边:“没错啊,就是这里,我和你逛街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过如果能在这里吃一顿大餐,也就不枉来人世走一趟吗?”
“可是……可是……”温润尴尬的看著还在为他们开门的小弟:“对不起,我们走错了。”然後又低声对计泓吼道:“我是说过,可就因为那是空想,所以才显得诱人,事实上,也许我们真的吃过了,反而觉得这里也不过如此,所以计泓……”没等他说完,开门的小弟就不高兴了,非常尽忠职守替自己的饭店辩驳道:“我们饭店的食物是有口皆碑的,先生如果有怀疑,请进去品尝一下再下断言好吗?”一句话让温润骑上了老虎背。而计泓也不再犹豫,不动声色的将他拖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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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厅里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温润不自在的低著脑袋,却又忍不住拿眼睛四下里偷偷张望,毕竟这可是自己头一回来这麽大这麽豪华的饭店啊,不看个过瘾怎麽能对得起自己。
“温温啊,我们是来吃饭,不是来当小偷的啊。”计泓看著温润埋在胸前宛如鸵鸟般的脑袋,却又灵活四下里梭巡的大眼睛,忍不住就轻笑出声,这个神态的温润,还真不是普通的可爱啊,恩,决定了,以後要多拉著他四逛逛,发掘他那些隐藏起来的一面,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终於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一个临窗的坐位上坐下,等到侍者离去,温润总算抬起头来,呼出一口大气,他看著窗外的夜景,兴奋的小声叫:“计泓计泓你看,外面多美啊,啧啧,咱们的运气真好,这餐厅里都坐满了人,竟然没人过来这里。”
“温温,咳咳,你觉得真是这样吗?”计泓简直服了自己的天才白痴宝贝:“其实,这里是我下班前打电话预订的了。因为酒店经理是熟人,所以才能留到这位子的,”计泓一边说,一边接过侍者递来的菜谱给温润:“看看,你喜欢吃哪样,不要客气哦。”
温润还在计算著预订需不需要格外付费的问题,傻傻接过菜谱,他拼命的翻,期待能找出最便宜的饭菜,可是他失望了,每一道菜看起来都是那麽的昂贵。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考虑到计泓的面子问题,他一定会拿这菜谱狠狠敲上计泓的头,好把他敲清醒:这里面随便一道菜的价格,就够他们十天的夥食费了,这个败家爷们啊,温润看著那些数字,想著等一下就要数出去的钞票,心痛的几乎吐血。
计泓简直爱死了温润的这个表情,就像一只母鸡面对黄鼠狼给的小米一样,既想吃又怕被宰,眼看那张清秀的小脸再皱下去,就成包子皮了。他干脆自己拿过菜谱,翻了翻,点了几个法国菜,还特地点了餐後甜点和红酒。打定主意要让没见过世面的爱人好好享受一下异国风味。
“法国的鱼子酱和鹅肝都是很出名的,温润你等一下尝尝,我包管你会爱上它们。它们是用……”等待上菜的时间,计泓想简单的给温润介绍一下法国菜,不料话没说完就被愁眉苦脸的温润打断:“你别说了,直接告诉我这顿饭要多少钱吧?你……你确定口袋里的钱够付帐吗?要不要我到提款机里取钱,呜呜呜,我们好不容易才攒了点钱啊,还不到一天就都被你败光了。”
“放心,不过几千块钱,我付的起了。”计泓离开椅子贴近温润坐下:呵呵,现在自己可是今非昔比,有足够的能力让他的宝贝过上好日子。想到这里,计泓的心中就十分满足,不过,下一刻,这份满足就被肚子上挨的一拳打散了。温润不敢置信的怒瞪著他:“你……你……几千块钱你知不知道能买多少斤鱼?多少只大鹅啊?你竟然拿来买鱼酱和一块鹅肝。”
“是鱼子酱,温温。”计泓忍痛纠正,却见温润转回头去,一脸坚决的表情自言自语:“不行不行,顾不上丢人了,等一下非要把宰掉的鹅要走不可,真是的,这麽多钱就买块鹅肝,说什麽也得带点鹅肉回去。”他看向计泓,实在很想再揍他一拳。吓得计泓连忙逃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老天,生起气来的温温好可怕,比起野蛮女友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当然了,最终温润也没能把那只只吃了肝脏的鹅的其他部分带回去,这让他的怒火更加高涨,在回去的计程车里不住借著酒劲对计泓实行拳打脚踢之教育政策。可怜的计泓这时才认识到温润的酒品有多麽不良,而主动点了餐後红酒的自己简直就像是自掘坟墓一样。好不容易回到小屋里,温润一头倒在床上,计泓才松了口气。从内衣袋里拿出那张奖金卡,里面还有两万多块钱,他迟疑的瞄了一眼温润,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明天再给他吧。”刚要收起来,後面就想起一个宛如幽灵般的声音:“什麽东西,给我看看。”等到计泓把卡递给温润,并告诉了里面存的数目,就见他前一刻还朦胧著的醉眼,猛然就无比的明亮灿烂起来。他吓了一跳,试探的小心翼翼问道:“温温,你……真的醉了吗?”老天,不要,不要让温温说出“我之所以装醉,就是为了揍你。”之类的话,这对於刚了几千块钱请宝贝吃饭的他,实在太过残忍。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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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温润确实是醉了,虽然他到第二天天亮也没松开手里的卡,但他确实是打著小猪一般的呼噜到天明,连闹锺最後的吼声都没能惊醒他。计泓无奈的看了他甜美的睡脸一眼,知道今天早上想吃完爱人做的早餐再上班是不可能了。他宠溺的在那双唇上轻吻了一下,苦笑道:“温温,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本来还想昨晚吃完饭後,借著那美好的气氛好好疼爱你一番的,结果……”叹了口气,他起身下床,梳洗完毕後,先给温润的单位领导打了个电话请假,然後自己才出门上班。
匆匆又过去了两个月,计泓终於成为韩老爷子公司的正式员工,因为其工作成绩出色,相继又得到了两个丰厚的红包。不过计泓没再敢请温润吃饭,一方面是有些害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发现把奖金数目告诉爱人的一刻,温润欣喜的表情足够让他充满干劲的幸福满足到下一个月发钱的日子。
不过,另一个事实证明,铁公鸡到哪里都是铁公鸡,有了钱的温润依然节俭的很,除了在计泓的强烈抗议下,不得已为餐桌上增添了两个荤食外,其他的似乎也没有什麽改变,用温润自己的话说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虽然计泓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和饱汉子饿汉子到底有什麽关系,不过作为模范丈夫,他非常理所当然的认为:温温的话就是真理。
即使计泓知道,正式成为韩氏公司的业务经理,将会有非常优渥的待遇,他仍是没有想到报酬会这麽多。难怪韩想那小子总在自己面前哀叫,说他老爸可能得了失忆症,把计泓当作他亲生儿子了。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韩老爷子对他确实是非常好,好到让他几乎没有脸去想将来自己和韩想单开公司的事。
“你好,请给我找一下温润,谢谢。”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虽然计泓现在除了温润外,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淫欲之类的东西,但是这麽多的钱到手後,让他的心不禁蠢蠢欲动,一直以来的那个遗憾,他想用这第一笔正式工资补偿给温润,所以,他怀著激动的心情拨了温润厂子的电话。
“小温,电话。”女孩甜美的声音让温润一个头两个大:计泓这个家夥,告诉他多少遍了,不要在上班时间打电话给自己,更不要没完没了的煲电话粥,他不能因为公家电话不钱就可著劲儿的浪费,万一让他老总抓住,扣下一部分奖金或者干脆把他这种光吃饭不干活的家夥给开除掉,那损失就是不可弥补的了。谁知这家夥当时再三下保证,结果,好了不到两天就又露出原形,呸,他早该知道,冲那混蛋当时拼命忍住的笑容,他就该认识到那个保证是不作数的。
怒气冲冲走到电话边,他的口气十分不好,好在电话另一边的计泓即使观察不到他的颜色,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不悦味道,因此只告诉他下班後到“荣记珠宝行”门口等自己,便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荣记珠宝行?”温润疑惑的自语:“这家夥要我到那里等他干什麽?”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几个带笑的声音:“小笨蛋,这还不知道,当然是要给你买钻戒了。”温润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围了十几个目光灼灼的女人,他连忙摇头摆手的澄清:“没有,绝对没有,不可能的了,他是不可能敢这麽浪费钱的。”死计泓,你害死我了,谁不知道这些女人自称是一种叫“耽美狼”的生物啊,咱们俩结婚後,她们就一直抱怨我没把婚讯告诉她们,让她们失去了闹洞房的机会,现在你在电话中提出珠宝行这麽敏感的字眼,这不是成心给我添乱吗?
“哎呀,想不到我们的温润表面看来老实可爱,在家里还能当家作主呢,不过温润啊,我们是不相信你能够取得主动权了,一定是你的小攻丈夫可怜你在下面受的苦,才这样的宠爱你啊。”女人们开始发挥超强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吓得温润恨不得能找个老鼠洞躲进去,呜呜呜,该死的计泓,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著。
不过说归说,等到下班後,温润还是乖乖的来到了荣记珠宝行门口。远远见到计泓匆匆而来的身影,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这个家夥,最好不要告诉我真是要进去买戒指的,否则我非劈死你不可。”这话说得虽然很有威力,可惜嘴角边露出的那抹幸福笑容却轻易出卖了主人真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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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温,等多长时间了?”计泓来到他身前,劈头就问。本来自己可以早点儿来得,结果被韩想那家夥拉著东扯西扯,最後到底磨的自己答应请他一顿,他才满意的放手。不过计泓考虑到从温润的口袋里恐怕抠不出多少钱,打算请死党喝杯咖啡好了,反正自己只说请他一顿,又没说清楚请他吃喝什麽。
“没有多长时间。”温润一边答,一边被计泓拉著往店里走:“喂,你干什麽?你……不会真的想买什麽戒指吧?”虽然……虽然自己也想戴上代表两人终身相守的结婚戒指,但是……但是戒指这个东西可不是普通几个钱就能买到的啊,尤其是钻戒,一想到又要为手指上小小一个环形物付出几千元的钞票,温润又开始犹豫不决。
“有什麽不对的?我们结婚,可是我却连婚戒都没送给你过。如果说那时候太穷,不必也无力追求这个标志著我们关系的婚戒,但现在我已经有钱了,有能力给你套上这个说明你一辈子只属於我的东西,为什麽不买?”计泓不容温润分说,就拽著他来到装潢豪华的店里。
“哦……这个……那个……”温润嘴里说的什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柜台中各式各样的精致珠宝看的他眼缭乱,心想计泓说的也没错,这不单单是个钱的问题,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有了地位又能挣钱,还这麽的英俊,不知多少女人的眼睛盯在他身上呢,戴上了婚戒,表明他已婚的身份,让那些垂涎三尺的女人早点望而却步也好。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两人手指上戴著一模一样戒指的情景,不由满足的漾开了一抹笑容。
计泓带著他来到男性钻戒的柜台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对温润说了一句“你先选。”就出去接电话了。恰巧柜台小姐换班,新来的小姐没有看到计泓,只见著温润一个人,穿著土里土气的地摊货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浏览著一枚枚价值不菲的钻戒,她眉头就先皱了起来,不过碍於热情服务的守则,便忍著不说什麽。恰巧温润抬头,笑眯眯指著柜台里一对男戒问她:“小姐,这个要多少钱?”她伸头看了看,心里也觉得好笑,心想你倒是有眼光,看中了这一对。不过想归想,她还是非常客气的介绍道:“先生,这是由意大利名师设计的,全世界仅此一对,标价是25万……”没等说完,就看见温润露出预料中的呆呆表情,然後一吐舌头,自言自语道:“妈呀,这麽贵。”
虽然很土气,但是倒挺可爱的。柜台小姐原先对温润的厌恶之情消去了不少,想了想,十分好心的开口道:“先生,婚戒只是代表一个心意,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价值是昂贵还是低廉并不重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到这个柜台里看一看。”她领著温润来到另一个展台,里面大多是白金的男戒,指环,偶尔有几颗带钻石的,也是小小的一颗,不过做工也十分精致,而且标价也不高,几百到几千元不等,算是自己能负担的那种,因此温润又兴高采烈的挑选起来。
正看的高兴,计泓推门进来,见温润不知何时转战到另一边柜台,他不由一愣,叫道:“温温,你怎麽过去了?不是让你在这边挑选吗?”一句话不但让温润回头,也引起来柜台小姐的注意,一看见他身上穿的名牌西服,以及插在口袋里的那只特殊金笔,阅人无数的她立刻便明白,真正的金主其实是在这里,再看看一身穷酸相的温润,哦,原来又是一个灰公子的故事啊,不过也不一定,眼前这位出色的富家公子,很可能只是图新鲜玩一夜情的,否则凭他,怎麽可能看上貌不出众的温润呢。
“这位先生,刚刚那位先生看中的是这对婚戒。”小姐笑脸迎人,连忙将那对25万的精美钻戒指给计泓看。当场把温润吓得不轻,果然就听计泓满意道:“眼光不错,很好,小姐,麻烦你给我们拿出来试一下。”
“等等等等”温润冲上来,拼命挥手阻止:“那个……计泓,你过来这边……过来这边看看,也有一对不错的……你……”话没说完就被柜台小姐打断:“哎呀先生,那边都是廉价的,自然不如这对婚戒,看起来就赏心悦目是不是?你的朋友一片真心,你何必要辜负呢。”
温润目瞪口呆:“那个……小姐,你刚才不是还说‘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价值是昂贵还是低廉并不重要’吗?怎麽……转眼间……”不管怎麽样,这口气也变得太快了点儿吧。又听身边的计泓认真纠正道:“我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丈夫,我们已经结婚了,今天是来补戴婚戒的。”温润的头又开始疼起来:笨蛋,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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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两人还是把那款25万的钻戒戴了回去,就在柜台小姐的祝福目光下,计泓为温润套上了这枚代表著永恒爱恋的戒指。不过温润在幸福过後,立刻就开始为钱心痛,25万啊,这对於他来说,不啻天文数字一样,而计泓的奖金工资加上才发的这四个月的提成钱,则统统的全部光了。不过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心疼,反正钱赚来就是的,自己现在的工作也很稳定,再赚就有了。
第二天眉飞色舞的上班去,刚来到办公室,韩想已经翘著二郎腿等在那里,他不由失笑道:“你不是吧?专门等在这里让我请你吃饭,你可是韩氏的公子,怎麽倒像个叫化子似的,念念不忘这一顿饭。”
韩想哀怨的看著他,愤愤道:“你还敢说,还不是因为你计大经理的这顿饭实在是不好赚,我才这样可怜巴巴的跑来等,说吧,你要请我吃什麽?我可告诉你,不许用几百元的西餐和快餐什麽的来打发我啊。”他说完,计泓已忍不住笑出声来,往沙发上一坐:“对不起,韩大少爷,如果由我付帐的话,你连几百元钱的西餐和快餐也吃不到了,我打算请你喝一杯咖啡,不知肯不肯赏脸。”他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恩,看到了吧?为了去买标志著我和温温夫妻身份的这个东西,我把昨天发的钱全部光了,现在又成为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一族。”
“计泓,你……你你你你……”韩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颤抖著手指指著对面卑鄙的家夥,悲愤的控诉道:“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计泓,你说你以前好歹也是风流潇洒,视铜钱为粪土的英雄之辈,怎麽如今一结了婚,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我……啊?我的要求高吗?我不就是让你请我吃一顿饭吗?你你你……你说,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最好的朋友我吗?你忘了那些求学的日子里,我们是怎麽样的风雨同舟,甘苦与共吗?如今我不过是想吃你一顿饭,就一顿饭而已啊。”他捶胸顿足,似乎为计泓的改变颇为痛心疾首。
计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并配合著低头做出罪不可赦的样子:“行了韩想,行了,我知道我错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补偿你,由我来请客,你付帐如何?反正名义上我请你就行了。”他说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韩想则是无力的瘫倒坐在了椅子上,挥挥手道:“算了,我就知道指望著婚後的你是不可能了。现在你把那点钱都完了,房子怎麽办?我本来还想让你用这些钱做首付呢。”
计泓疑惑道:“房子?什麽房子?”韩想坐起身来,撇了撇嘴:“怎麽你结婚後,要求竟如此简单呢?计泓,别告诉我你想和你的温温一起窝在那个巴掌大的小屋里一辈子,我上过去,简直都喘不过气来了,这怎麽行?凭你计泓,怎麽能在那种地方住呢?所以我本来以为你拿到昨天那些钱後,会先买房子呢,先要个三居室的,2几万付首付足够了,如果想要别墅的话,就有些麻烦。”
被韩想这麽一说,计泓还真的是恍然大悟,这段日子以来过得太幸福,以至於他都没时间去想这件事,现在想想,自己刚配的电脑要往哪里放呢?屋里的那张床也好窄,做某些运动的时候还嘎吱嘎吱乱想,厨房和卫生间都磨不开身子,是该换个大点的房子了,不必别墅,15多平米的三居室应该就够用,毕竟他和温润只是两个人而已,韩想见他沈思的表情渐渐兴奋起来,就知道这话计泓听进去了,他很够朋友的拍拍对方肩膀:“怎麽样?要不要我先借你,等到你下个月发钱时再还我好了,昨天和於老板谈成的那笔生意,连大伯都十分的称赞呢,我猜你下个月拿的钱还要更多,别忘记请我吃大餐当作利息就行。”
计泓失笑道:“那我还是不借了,选房子就要一段时间,等到选好了,大概我也该发钱了,何必还要借你的付利息呢。”韩想被他气的说不出话,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小子,算你狠。”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便响起了悦耳的铃声,计泓见他拿起电话接听後,满面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被凝重取代,心道不知有什麽消息,能让这小子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和事可不多见。正猜著,却见韩想挂断了电话,然後认真的看向自己,半天才郑重道:“计泓,子迪他……要回来了,三天後到T市,他……说……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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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泓也愣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傻傻的问道:“你说什麽?子迪他……要回来了?”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在他度过了穷困潦倒的日子以後,在他已经忘记了初恋情人那美貌的让男人女人都为之疯狂和嫉妒的脸孔後,在他和温温无比幸福的为以後的未来奋斗努力并取得了一定成果後,他却被告知,初恋情人要回来了,而且还点名要见自己。计泓觉得世界上的事有时候还真是滑稽,无奈的露出一个笑容,他问韩想:“你有没有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
韩想耸耸肩:“我能不告诉他吗?从我那天遇到你,我就告诉了他,还告诉他说你现在过得很幸福,我每听他的语气,似乎都很後悔当初冲动下和你分手,但我想现在的你或许并不愿意见他,所以……我没隐瞒你和温润的事,我以为他在美国生活的很好,就算对你余情未了,听到这消息也该死心,毕竟追求他的上流社会的公子可不少,谁知……他刚才来电话,说已经订了机票,三天後到这里,还拜托我安排你和他见一面。”
计泓挠挠头,对韩想一摊手:“恩,其实见他一面也没有什麽了,不过,我很怕被温温知道,倒不是说温温不信任我,可韩想,你知道子迪的魅力,万一被温温知道了,我害怕他会有误会,何况子迪和我曾经有过那麽一段关系,这个……我不想在温温的心里留下阴影,所以,你还是帮我回绝好了,随便你找什麽理由,不然就说我和温温回乡下去探望他父母也行,温温父母的坟都在乡下,这样说也不算撒谎,反正子迪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不是吗?”
韩想同情的看著计泓,摇摇头道:“计泓,我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完了,是真的完了,无论是能力,容貌,才华都要比你的现任妻子强一百倍一千倍的前任情人想来见你一面,你不但没有一种窃喜和被爱的自豪感,反而因为怕现任妻子误会而一口回绝,这也就算了,你竟然还能找出这种严重影响你在我心中完美形象的蹩脚理由,啧啧啧,计泓啊计泓,你是真的彻底陷入爱情的无底渊里了。”他边说边叹气,计泓看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怎麽看著你的神情,我不是陷入爱情的渊,而像是陷入了渣滓洞集中营里似的,你就差没哭上几声,写篇悼文,为我开追悼会了。”
“我是在开追悼会啊,哀悼一个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浪子从此被一朵狗尾巴食人鲸吞蚕食,再也不可能创造什麽一个月收到三百封男女情书的记录了。”韩想装起电话:“好了,不和你瞎扯,我也得去工作了,你确定不去见子迪是吧?”见计泓点头,他打了一个悠长的口哨:“OK那我就如实转告他吧。可怜的子迪啊,你不见这个家夥也好,如果你知道他是为了什麽人而不肯见你的话,我怕你会气昏过去啊。”
计泓无奈笑笑,看著死党一脸惋惜的离去,想起他说的那句“无论是能力,容貌,才华都要比你的现任妻子强一百倍一千倍的前任情人”,他忽然有些後悔,真是的,他该把那家夥拦住,好好告诉他温温在自己的心中,是无论任何方面都要比子迪优秀的人再让他离开的: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他这事实,省得他总是以貌取人,老说温温比不上这个,比不上那个。计泓下了决心,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看著助理列的今天的行程表,他兴奋的捻了一个响指:“好,从今天开始,要为新目标──三居室的房子而努力,呵呵,温温,我们就要有大房子了,哈哈哈……”
拧完最後一颗螺丝,温润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身来轻轻捶了捶腰:妈的,计泓那头猪,发起情来就不知道节制,害的自己现在腰还痛。恩,耳朵怎麽也有些发痒,是不是那家夥又在和别人嚼自己,抑或他自己在那傻笑著自言自语,哼,别看那家夥智商高的吓人,但是有时候就像个白痴一样,他已经不止一看到那种诡异情景了。不过……不过有的时候,他也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给自己惊喜,而且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能让自己时刻感受到被宠爱著的幸福。温润满足的笑了,低头看看藏在衣服里的项链上栓著的那枚戒指,因为自己的工作,戴在手指上怕沾油污,所以计泓帮他又选了条链子,上班时戴在脖子上。抬起头来:算了,那家夥昨晚被自己埋怨了一宿,是有些过分,今晚回去做点好东西补偿补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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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车,远远的就望见自家房顶上那缕缕炊烟,计泓心里奇怪:温温怎麽这麽早就做饭了,他从来都是等我回家,两人看一会儿电视再做的啊。难道说,有客人来了?不知为何,想到了客人二字,他就想起那位兰兰表姨涂的通红的血盆大口。身上打了个寒颤:温温,我马上就回来救你了,你一定要撑住啊。就算让我自己阵亡在她的口水下,也绝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损伤。计泓很为自己的舍己为人感动了一把。
悄悄走进屋子,哪有什麽兰兰表姨,只有厨房里的炒菜声,他轻轻来到门口,只见温润正在厨房里挥汗如雨,灶台上摆满了蔬菜肉类各种海鲜,还有几个被盖住的盘子,大概是已经做好了的菜肴,因为怕冷掉,所以才用其他盘子遮盖起来。
计泓就那麽静静的倚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看著温润忙碌,他嘴角边荡漾著幸福的笑:没错,这就是自己要的幸福了,有一个家,家里有一个心爱的人会偶尔为自己忙碌,做一桌自己和他都喜欢吃的大餐,平日里如果两人都太累的话,就胡乱下束挂面应付一顿,周末时他们可以一起去逛超市,买生活必需品,或者去逛动物园,看温润将每一种动物都能找到与自己相同的地方,还可以去逛地摊,看他为了一幅桌布,一件工艺品或者一套廉价的衣服而和老板讨价还价。对,就是这样,只要能一直这样的生活著,那他计泓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如果那个不知名的仇人只是陷害了自己,而确实没有谋害自己母亲的话,计泓坚信,自己可以放弃报这个仇,只愿余下的日子都可以和温润这样平平淡淡的一起走过。
“咦?回来了?怎麽像美国特工似的,走路开门都不带声音的。”温润又炒好了一盘菜,一回身看见他,喃喃的说了几句,冷不防计泓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他,将头抵在他的肩上,非常煽情的说道:“温温,我就要你,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我只要有你陪伴就行了。只要有你,我的人生就是完美的,幸福的,温温,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温润动作一僵,却很快挣脱了他,翻个白眼道:“错,每一辈子你最需要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妈,没有你妈妈,你连出都出不来,还谈什麽和我在一起啊。”说完回头认真看了他一眼:“你又怎麽了?受啥刺激了?去,灶台那边有你最爱吃的东坡肘子,吃几口平复下激动的情绪。真是的,从来说话不看场合,这种话是应该在厨房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说吗?难得有一回甜言蜜语,还煞风景的浪费了。”
计泓笑道:“好,温温不用抱怨,今天晚上在床上,我把所知道的古今中外最渗人的甜言蜜语都给你说出来。”说完来到灶台边,果然有一盘东坡肘子,浓浓汤汁上半隐半现著略呈金黄色的肘子,拿筷子戳一下,软烂无比,计泓口水都快要流出来,连忙拽下一块带皮肉蘸上汤汁,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连连叫好。
过了半小时,其他菜肴也都弄好了,计泓帮温润端到桌上,又开了一瓶啤酒和葡萄酒,温润不喝酒,只是喜欢葡萄酒甜酸的味道,所以偶尔和计泓饮几杯,两人对坐畅饮,闲话家常,十分的其乐融融。
“什麽?换房子?”温润瞪大了眼睛,直直盯著计泓。不能怪他太过震惊,实在是换房子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也从来不敢想,就他那一个月一千多块的工资奖金,想在这座华的大城市里购上房子,那就和天方夜潭没啥两样。所以一听计泓说出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他惊讶的连筷子都掉下去了。
“是啊。”计泓肯定的点点头,筷子继续向所剩无几的东坡肘子进攻,一边飞快的说道:“温温,我想过了,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是3万多块钱,加上奖金提成,怎麽著也能弄上十几万,咱们先贷款,很快就能还上,至於首付的钱,我这个月做成了几笔大生意,算算光提成钱大概就有二十几万,足够了,到时候买一个15多平米的三居室大房子,我们可以置办衣柜,大床,茶几,沙发等家具,还有电视,冰箱等也都可以鸟枪换炮,你觉得怎麽样?”
“还……还能怎麽样?”温润的声音都颤抖了,计泓却趁著说完话的功夫继续往嘴里塞肉块,忽然温润跳起来,飞快的来到他身边,搂住他脖子道:“计泓,我也好爱好爱你啊,哈哈哈,大房子,我一直以为那是只能在梦中肖想一把的东西呢。”说完,他“叭叭叭”的在爱人脸上使劲儿亲了几口,然後站起来以领导者的姿态得意道:“恩,这事儿我批下了,小计你就著手去办吧,好好努力,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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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泓险些把嘴里的肉块吐出来:“温温,你……那个,我知道大房子的魅力还是比我大的,不过你也不用这麽直白的表示出来吧,好歹照顾一下我这个付钱买大房子的人的自尊心好不好?啧啧,我还从来没听你说过这麽肉麻的甜言蜜语呢。”
温润哈哈一笑:“啊,这个……呵呵,那个……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啊,哈哈哈,甜言蜜语也一样。”说完又坐在计泓边上,期待的问:“你这周末有没有事?我们去选房子好不好?”计泓点点头,吞下最後一口东坡肉:“好,不过先去买衣服,,买完衣服再去看房子。”
温润皱眉道:“买什麽衣服?你不是都有好几套了吗?为了你出去见客户不寒酸,我可是特批了许多银子耶,你还要买?”计泓笑了笑道:“当然不是给我买的,你看你,每要给你挑几件,你都不肯去,到底上买戒指时让人看扁了吧,这一回说什麽也要买几件像样的,放心,我去给你挑,准没错。”
温润哼了一声:“算了吧,我就是怕你给我挑呢,谁不知道你的眼睛专往那最贵的价钱上盯,我这几件衣服够穿的,真是的,婚都结了,还指望著打扮的西装革履去钓妹妹啊。”他刚说完,计泓就忍不住笑道:“温温,不是我泼你的冷水啊,你就算打扮的再西装革履,也钓不到几个好妹妹了。”
“计泓,你找死是不是?”温润咬牙切齿的揪住计泓耳朵:“你好像忘了吧,我可是拒绝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女孩而和某人结的婚……”不等说完,计泓一把反抱住他,嘻嘻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怎麽可能忘记呢?那个寒冷的晚上,夕阳如血,就如同等待著某人相亲归来的我的心情,啊,那是一个……”
“呕……”温润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求求你别说了,我不行了。”两人一边说笑打闹一边滚到了大床上,衣服被七手八脚的扯了下来,高涨的欲火焚烧著理智,在这个属於他们自己的小天地里,不必有任何的遮掩与羞怯,裸裎相对的两个人,激烈的交缠在一起,喘息声与隐忍著的呻吟声,让欲望之火燃烧的更加热烈。
“啊……计泓……慢……慢一些……你个……坏东西……你顶的我……顶的我……要喘不过气来了。”温润白皙的皮肤上绽放著朵朵红梅,那是计泓激情中留下的欢爱痕迹,他一下一下猛烈的撞击著,身下的凶器宛如见了血的宝剑,不肯保留丝毫的实力,撞的温润不得不告饶。
“温温,你确定要我慢下来吗?”计泓也喘著气问,他的双手攀住温润的肩膀,眼中彭湃著汹涌的爱意,双唇在对方汗湿的额头上印下绵密的吻,听见温润的尖叫声,他蓦然硬生生停下所有的动作,强忍著渴望贯穿的欲望,让涨大的凶器静静停留在湿润温暖的沟道中。
这个举动让沈浸在欢爱中的温润险些没疯掉,双手疯了一样在计泓的身上乱抓乱挠:“你……呜呜呜,你个坏蛋……快……呜呜呜,快……你……是存心要逼疯我……呜呜呜……”计泓无辜的动了一下,又停下来,叹息道:“唉,温温,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我动的快,你说我是坏东西,动的慢,你又说我是坏蛋,到底我怎麽做你才能满意呢?要不这样不快不慢的,你是否会舒服一些啊?”他熟练的驱使著硕大的凶器,不紧不慢在那两瓣嫩臀间进进出出,一下,再一下……在进出到第十下的时候,他清楚的听见了温润的磨牙声。
“你个混蛋……你……你就是存心的。”温润瞪的溜圆的眼睛控诉般看向计泓:“我……我让你……快……快一些,你……你怎麽就不听我的?”呜呜呜,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还拿出一副一切由自己说了算的样子,他根本就是要自己说出那种不堪入耳的羞耻话语才肯罢休。果然,计泓凉凉的开口问道:“快?快什麽?温温,你不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啊。”
“快点动了。”温润十指紧紧陷在计泓背上的肌肉中:呜呜呜,每都要让这个混蛋得逞,真是丢脸到姥姥家啊。
“得令。”计泓兴高采烈的一把搂住温润的腰,自己跪坐起来,将温润的臀瓣抬起,那根火热的Rou棍狠狠捣进湿润著的菊中,让温润惊叫出声,然後他再不肯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抱著温润坐起来,让他攀住自己的肩膀,就是一通狂风暴雨似的猛攻,只攻的温润一个身子上下起伏,摇摆不定,嘴里呻吟连连,淫声浪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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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晨总是十分美好的,在这样美好的早晨里赖被窝,无疑是一件最棒的事情,只是当屋子里很热,床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时,这赖床时光就显得十分美中不足了。温润和计泓懒懒的起身:啊,真希望赶紧有所大房子啊。这是两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吃完了早饭,温润和计泓先来到银行,看著存款的数字又少了两千多元,温润的心在滴血,第N的对计泓申明自己不需要买衣服的观点,期望对方能回心转意,把这两千块钱吐回提款机里,可惜计泓主意已定,不容分说就将他拉到一家自己熟悉的店里。
温润看衣服先看价钱,计泓也阻止不住,只好一脸尴尬的笑对著熟悉的店员好奇打量自己和温润的目光解释道:“恩,那个……我爱人看见我从你们这里买的衣服,觉得非常合他的口味,所以想来挑几款休闲的……”不等说完,忽然听温润兴奋的叫道:“计泓计泓,你过来看,这绣著一条狼尾巴的衣服很好看呢,虽然价钱贵了点。”
计泓和店员都是一头雾水,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自语道:“狼尾巴?”等到两人走上前去,看清楚了温润所说的绣著狼尾巴的衣服,店员的冷汗当场就流了下来,看向自己心中一直暗暗流口水的对象,只见他英俊的脸上宛如出现无数的黑线般,连嘴角都在忍不住的抽搐,最後实在忍不住了,他严重违反优雅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指著那件所谓绣著狼尾巴图案的衣服对温润道:“温温,这不是狼尾巴了,这是李宁牌衣服的标志,哈哈哈,你太可爱了,哈哈哈,狼尾巴,天,我真是太佩服你的联想能力了温温。”
温润也黑了脸,没好气的给了计泓一拳,恼羞成怒的叫道:“这麽好笑吗?光捧著肚子笑能不能尽兴啊?要不要在地上打几个滚,当场诠释一下什麽叫做笑得在地上打滚,啊?要不要?”话音刚落,计泓赶紧收了笑容,只是唇里始终还会逸出一两声忍不住的笑。
“计泓,是……你吗?”刚要叫小姐把这件衣服包起来,就听到身後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计泓回头一看,身子立刻僵在了那里,半天才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不情愿的打招呼道:“嗨,子迪,你从美国回来了?”老天啊,真是冤家路窄,怎麽会在这种地方碰见初恋情人,老天还真是看不得他好好活著是不是?
“天啊,真的是你,刚才我简直不敢相信呢。”相对於计泓恨不得遁地逃走的苦瓜笑容,吴子迪却是表现出真心的惊喜,几步走上前来,还没等拥抱住这个从分手後就一直想念著的旧日情人,便见计泓一把拖过莫名其妙看著他们俩的温润,飞快介绍道:“啊,子迪,这个是我的妻子温润。”又对温润道:“温温啊,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吴子迪,呵呵,我们还有韩想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温润用惊W的目光看著吴子迪那仿佛上天为最宠爱的孩子打造的精致绝美脸孔,一点也不掩饰心中的赞美,热情的和他握手,然後对计泓笑道:“喂,每和你上街总会遇到你的同学,这还真是惊人的巧合啊。”这句话本来只是一句玩笑,奈何因为隐瞒了吴子迪另一个身份的计泓做贼心虚,竟以为温润的话里是带著隐讳的暗示,吓得冷汗差点都冒出来。而吴子迪则是呆呆看著温润,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良久他忽然转向计泓道:“计泓,你什麽时候有时间,我很想和你谈一谈,真是的,毕业後就没再见过面了,想一想那些旧日时光,还真是让人留恋啊。”
计泓敷衍的笑了两声:“不必了吧子迪,毕竟大家都很忙,平时通个电话说说近况就行了,何必浪费时间呢?若说旧日时光,呵呵,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向前看的人吗?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或许你可以偶尔回忆一下,但若总沈浸在旧日的美好而忽略了寻找未来幸福,我觉得实在不可取。”这话已经非常明白的暗示了吴子迪,告诉他自己不想再重拾往日恋情,因为他已经有更幸福的生活,而在说这话的时候,计泓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数看向温润,就等於告诉昔日的恋人,他现在的幸福全都是来自身边这个平庸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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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连见面都不可以?你就恨我到这种地步吗?”吴子迪哀怨的看著计泓,好一副楚楚可怜的美人姿态,连温润心里都觉得一口回绝的计泓有些不近人情了。偏偏计泓一见吴子迪拿出这副暧昧的表情,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拉起温润的手,他再敷衍的笑了一下:“没有你说的那麽严重了,无非是毕业考试被你夺去了第一名而已,怎麽可能谈到恨不恨呢?”老天,他怎麽可以想出这麽完美的谎言啊,果真是个天才,计泓在心里小小赞了自己一下,希望这个临时起意编出的借口能够骗住温温不要往某方面去想象:“那个,我和温温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挑选吧。”他说完,拉起温润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店铺,却不知这举动同样引起了温润的疑心。
“计泓。”来到大街上,温润撇开了计泓的手,严肃的看向他:“你有没有什麽要对我说得?”
“温温,你……怎麽了?我……我哪有什麽要交代的啊。”计泓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打颤,虽然明知道这时候眼光离开温润的脸就意味著自己要完蛋,但是心里发虚的感觉让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毕竟他从未在爱人眼前说过一句谎言。
温润皱了皱眉头,眯起眼睛,郑重咳了两声:“这麽说,你是打算抗拒从严,不打算坦白从宽罗?”
“那个……温温……我其实……隐瞒了他的另一个身份。”计泓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反正自己认识了温温後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何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将来由别人将这件事告诉温温惹他怀疑猜忌,倒不如现在就由自己说开了还比较好。他终於看开了,用一脸壮士断腕还被期待著接骨的表情看著温润,诚实的回答道:“是的温温,我和子迪的确不是普通同学这麽简单,他其实是我的……”不等他说完,温润就一脸得意的接过话道:“债主对不对?哼哼,其实从在店里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还有别的关系了,否则你怎会一脸心虚的拽著我跑出来,连衣服都不买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语重心长”的对石化掉的计泓“淳淳教导”道:“计泓啊,我知道能让你不顾一切跑出来,说明你欠他的钱一定很多,可是大丈夫在世,应该顶天立地,就算欠下人家再多钱,也要努力的还给人家啊,大不了我们不买房子了,把这对戒指卖掉,重新过回从前的节俭日子,现在你能挣这麽多的钱,再多的债也不用怕不是吗?你又何必瞒著我呢,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不也是穷小子一个吗?我们两人既然走在一起,就要互相扶持,互相信任,互相坦白……”
“等等等等。”计泓实在不得不打断爱人的自行想象了:“温温,不是了,其实子迪是我的……哦……他是我的旧日情人。”看到换温润变成石化了的表情,他连忙後退一步,喃喃道:“那个……温温……你说过坦白……会从宽的……那个……我……我回国前已经和他分手了,我……我真的和他再没有任何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今天会在店里遇到他……我……他也是刚回国来的了。”可怜计泓已经语无伦了。
温润先前呆掉的表情逐渐丰富起来,先是不敢置信,接著又是防备警戒,然後又转为疑惑不解,最终他咬牙切齿对一脸无辜的计泓道:“这麽美丽的老情人,说你和他一点没联系过,你觉得我能相信吗?”他一步步逼近,计泓就一步步的後退,哀嚎道:“是真的了温温,那个……你刚刚说过我们俩要互相扶持,互相信任的啊,如今我都坦白了……啊……”後一声惨叫是因为温润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别叫得惊天动地的,妈的,我打的又不重。”温润满脸黑线的看著街上行走的人群不约而同向这边行过来的注目礼,妈的,他们那是什麽眼神,像自己是个勒索富家公子的匪徒一样,拜托,他才是受欺负的一方好不好:“哼哼,你说你们没联系过,没联系过怎麽知道他是刚回国的?”
原来如此啊。计泓觉得自己这一拳挨的还真冤枉,好在温润的力道也不是很重,这说明他还是很爱很爱自己的,计泓想到这里,又转悲为喜,不怕死的拉住爱人的手道:“好了,这个我可以解释,走,我们去看房子,路上我会详详细细的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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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迪要回国的消息,是韩想告诉我的。”一路上,计泓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温润这才恍然大悟,不过细想一想,刚才那个吴子迪的神情,分明就是对计泓旧情难忘,论学历,论长相,论家世,论才华,温润在心里非常详细的把自己和吴子迪比较了一遍,却失望的发现,自己竟没有一样能比得过人家。
“计泓,那麽美丽高贵的老情人想和你复合,换作别人早就应该欢天喜地的与他重归於好,怎麽你还像躲避瘟疫一样的逃了出来?”虽然心里很痛,但事实就是事实,温润不想在这方面做鸵鸟。可是意外的,计泓竟然一本正经的摇头道:“温温,不要开玩笑了,我和他已经过去了,何况如今我都有了你,和他就更不可能了。
“为什麽?我有哪一点比得上那个吴子迪?”温润激动的吼,让计泓无奈之极,他抚了抚额头:“拜托温温,不要去钻牛角尖好不好?从理论上来说,吴子迪他的确是样样都强过你百倍,可是他唯一比不过你的,就是他不是温润,只这一点就足够他彻底输给你了,因为我爱的那个人,他叫做温润啊。”
温润撇了撇嘴:“哼哼,煽情的话谁不会说,只怕将来你再仔细想想,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傻,然後就会去找那个吴子迪了。”计泓的话虽然令他感动,但温润仍然躲在牛角的中间部位不肯出来。计泓没有办法,想了想忽然道:“这麽说吧温温,韩想你看到过,那家夥长得不於我,学历也不比我低,家里有钱有势,为人温柔体贴,总之若论起总条件,他是个比我还优秀的好情人,可是如果他向你表达爱意,并且让你抛下我和他结婚的话,你能答应吗?”
“怎麽可能?”温润嗷嗷的叫:“你把我当成了什麽人?我爱的是钱是条件吗?要是这样的话,在你还是穷光蛋的时候,我还让你到我家干什麽?直接……”他蓦然停了口,终於明白过来,怒目看向计泓:“你……你又耍我?”
计泓一摊手:“没办法,我这是官逼民耍,温温你想想,我要是不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现在你当然应该清楚,这世间的爱情,有时候是根本没有什麽道理可言的,更别提区区一些外在条件了,反正我现在只想好好爱你,和你一起去创造将来或许平淡但是温馨幸福的生活。”
温润“呸”的一声,做出欲呕的姿势:“啊,真肉麻,还平淡温馨幸福的生活。”说归说,他的心里却是甜蜜无比,甜蜜到再不转移话题,他就要像狐狸一样的偷笑出来。偏过头去:“啊,怎麽还不到啊计泓,早知道这麽远,我们应该做公车来嘛。”
“就快到了。”计泓也很热,後悔因为贪恋和温润一起散步的感觉而没有打车:“温温啊,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们买了房子後,下一个目标就是买一辆车,到时候可以送你上下班,恩,你喜欢什麽牌子的?奔驰?宝马?丰田……”不等说完,温润已经惊恐的大喊道:“啊?什麽?还要买车?呜呜呜,我不要了,我要存钱,我只要存钱,原来还打算今年过年会存上3万块呢,这可是我一辈子都挣不出来的啊。计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我们不可以把钱全掉了,一定要存一点好备不时之需你知道吗?”
“恩恩,我知道我知道。”计泓恩恩啊啊的应付著,心想3万不算什麽了,接下来还有好几笔生意要谈,钱财会滚滚而来的。有了实战经验的他如今对自己可是自信满满。温润见他答应,这才松了口气,又微笑著道:“其实你现在挣这麽多钱,买车代步是迟早的事,我希望到时候能买一辆好的越野车,这样我们俩周末的时候就可以开车去郊游,还可以在有长假的时候开车去旅游,啊啊啊啊啊啊,真是想想都令人振奋。”
计泓看著温润神采飞扬的面孔,忽然间又有了那种无比幸福的感觉。“越野车吗?”他低低的笑:“好,只要是温温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办到。”抬起头来,环境优美的“垂柳河畔”小区已在眼前,他拉起温润的手:“好了温温,已经到了。”
温润赞叹的看著这个在都市中难得依山傍水的美丽房区,兴奋道:“计泓,我们就是要在这里买房子吗?啊,太美了,後面是西山公园,前面杨柳河静静淌过,天啊,是哪个独具慧眼的开发商,竟选中这里盖房子,太了不起了。”
计泓笑了一声:“是吗?老爷子听见你这句话,一定高兴的合不拢嘴。”温润惊讶的回头:“什麽?这也是你们公司的项目吗?”
计泓点头:“是啊,当初韩老爷子到这里来钓鱼,一眼就看中了这块地皮,於是大价钱买了下来,原本这里的交通不太方便,如今有了公交车,而将来也会通一条地铁,这个小区的房子升值的潜力可是很大的,因为我是公司内员工,所以韩老爷子特许,不赚我的钱,只交本金,但就算这样,想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也要上百万了。”他说完,已经来到售楼,一名热情的售楼小姐走了出来,简单交谈了几句,她便带著两人向韩想给他们挑中的房子走去。
21
直到回到了家里,计泓脑海里还回想著温润在那所大房子里快乐的像个孩子一样又叫又跳的情景,不能否认,韩想这小子是真的帮忙,那所房子里每个房间的视野都极佳,前窗可以看到杨柳河边的好景致,後窗不到几米远就是茂密青翠的树林,松树槐树遍植其中,若冬日落雪或者春天槐开放,定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景。於是他们当即就定了下来,因为是计泓的关系,也没用立刻付钱,这是韩老爷子特意给他走的後门。
第二天上班,韩想得知他对那所房子十分满意,自己也很得意,立刻吹嘘道:“那当然是好了,也不看看是谁帮你选的。”话音刚落,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撞开,计泓大惊之下回头一看,只见吴子迪头发散乱,双目通红的恶狠狠看著自己,助理在他身後一脸惊慌的道歉:“对不起经理,这个人……我已经说过要通知您一声了,可他……还是闯了进来。”
“啧啧,看来你的麻烦来了。”韩想颇为幸灾乐祸的在一旁悄声道,然後站起身迎向吴子迪:“嗨,子迪,什麽时候来得?怎麽也不通知一声啊。”计泓则无奈的对助理笑了笑,道:“没关系,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会理的。”说是这麽说,可是面对一向爱美如命如今却连最起码的形象都不要了的吴子迪,他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果然,吴子迪看都不看韩想一眼,直接冲到计泓面前,瞪著通红的眼睛问他:“为什麽计泓?为什麽?你就是为了昨天在服装店里那个要多土有多土,要多普通有多普通的人而拒绝和我见面吗?你……你甚至告诉我他是你的妻子,怎麽会?你怎麽会甘心说出这种话,而且是对著我说出这种话,计泓,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觉得要吐吗?你凭什麽?凭什麽就找那样一个人,你忘了你从前的标准吗?”
计泓的头真的是大了,韩想则惊讶的插到两人中间:“怎麽?计泓,子迪看见温润了?难怪他会是这副样子,他怎麽可能接受败在那样一只乌鸡的手里……”不等说完,计泓已经冷冷的看向他:“韩想,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这一拳我先保留,你再敢说温温是乌鸡试试看。”同样的,不等他说完,吴子迪已经一把推开韩想,大吼道:“乌鸡还是赞美了他,为什麽不能说,他本来就连乌鸡都不如。他……”
“够了。”计泓这回是真的火大了:“吴子迪,你现在和我有什麽关系?你有什麽立场来批评我的妻子?我不和你一般计较是因为我们总算是同学,一起经历过那段美好的时光。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就算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但那也早已结束,而且我也不想重新开始,如今的你我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所以,请你不要用这样一副严重违反你素日优雅的样子来对我的家庭指手画脚,因为,你没有资格。”
吴子迪彻底的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对他这样说话,更没有想过,这样对他说话的人,是以前那个彬彬有礼,对他爱护有加的计泓,当然,他最最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昨日见到的男子就是令计泓如此对待自己的人。
“计泓,你在恨我当初和你分手对不对?我知道你恨我无情,可是……可是我那只是一时冲动啊,计泓,真的,这些年我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只是我高傲的自尊一直不容许自己回来找你,我一直在等著你来找我,我不知道你发生了这麽多的事,计泓,我说的是真的。”他紧紧抓住计泓的衣袖,声音中已带了几分哽咽:“计泓,我们俩才是相配的啊,你和那个平凡的家夥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计泓,你回来我身边,我把一切都给你,我……我已经掌管了家族的财团,我需要你啊计泓。那个温润,他能陪你一起谈论莎士比亚和爱因斯坦吗?他能给你锦绣前程吗?无论是学历长相谈吐财富,他哪一样能比得上我……”他还要继续说,计泓却无奈的叹了口气,拿下他抓住自己衣袖的双手。
“够了子迪,就像你说的,你实在太优秀,这麽优秀的你根本就不是非我不可,作为你的同学和朋友,我希望你幸福,但这幸福绝对不是我能够给你的。没错,从理论上来说,温温他在哪方面都比不上你,可是,他让我感到幸福,这就够了,子迪,你也该清醒清醒,不要老是将眼睛放在我身上,你现在只是不甘心而已,根本不是爱我,所以,好好的站起来,去寻找一个真正的爱人吧,到时候,你会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幸福。”
22
“不,我不是不甘心,我是真的爱你,是真的啊计泓。”吴子迪又抓住计泓的手,却又被他拿开:“够了子迪,你今天太失常了,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麽样子,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听我的话,回去好好的睡一觉,等再睁开眼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一边说一边给韩想使了个眼色,後者了然的耸耸肩,走上前来架起吴子迪:“好了好了子迪,我们出去聊一聊,计泓他还有很多事要办呢,你既然已经决定回国定居,以後来日方长啊。”连拖带拽的总算把这个超级麻烦给拉了出去。
计泓揉揉眉头:老天啊,吴子迪竟然要在国内定居,希望这不会影响他与温温的生活。恩,其实也没什麽,只要自己立场坚定,相信他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想通了这一点,他静下心来打开助理做好的今日行程报表,迅速浏览了一下,一张脸就垮了下来:唉,烦死了,晚上又有应酬,他想回家去吃温温煮的爱心晚餐了。
三个月後
“温温啊,房子已经装修完了,你打算什麽时候搬进去?”小屋里的云雨初收後,计泓亲密的搂著温润,一边不经意的问,说起来也好笑,没想到这个爱人竟是个超级怕麻烦的家夥,装修时竟然没去新房看过一眼,说什麽一切给计泓弄就好,他只等著到时候去接收成果,当作给自己一个惊喜。如今装修已经完了,计泓想著温润这回应该会著急去看新房了。
果然,温润一听这话,立刻坐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好,我们这个周末就过去看房子吧,恩,至於什麽时候搬过去,等我看看。”他翻身下床,找出台历仔细看了一遍,计泓笑著摇摇头:他的小爱人还挺迷信的呢。想完了,温润已经回到床上,哈哈笑道:“决定了,下个月十号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我们就那天搬家吧。”说到搬家二字,不知为何他又收了笑容,眼神也黯淡下来。
计泓连忙抱住他,紧张道:“温温,你怎麽了?忽然就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说完就要穿上衣服送温润去医院。
温润抬头笑笑:“没病,就是想到要离开这里,忽然有些伤感,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左邻右舍的都熟悉了,现在想到要走,心里十分舍不得,再也不能和大家一起在傍晚的时候到大榕树下聊天打牌下棋了……”说著说著就低下了头。
计泓失笑道:“原来这样啊,温温,你何必伤感,我们只是搬家而已,又没离了这个城市,反正那边房子里的家具什麽都备全了,这屋里的东西我们就不动了,以後有时间就再回这里住两天,这样你就不用因为无法和邻居们相见而舍不得了,好不好?”他说完,温润已经惊喜的抬头:“能这样吗计泓?我们留下这屋子,将来你还愿意陪我回来住几天吗?”
计泓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当然了,只要是娘子的命令,小生无不遵从。”说完搂了他道:“好了,睡吧,我们明天还都要上班呢,今晚上我把你折腾的可不轻……”话没说完就被温润揍了一拳:“混蛋,你还有脸说,妈的,我都告诉你速战速决了,你非磨磨蹭蹭的,腰都差点儿被你累断了。”
计泓笑道:“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我磨磨蹭蹭的时候,某人不也是很满足吗?而且叫的声音可是销魂蚀骨,让我怎麽能忍得住,何况我的腰还没累断,你的就先断了,这怎麽说也没有道理嘛。”一句话把温润也给说笑了,又揍了两拳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过了半个月,计泓已经忍不住想搬进大房子里了,不用别的,光想象著和温润两个可以在天黑的时候,点著柔和的壁灯,两人在那张超大的床上尽情扑腾的景象,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因此怎麽看怎麽觉得现在屋里的小床实在不顺眼,他也不想想这张让他们挤在一起睡的小床可是两人结合在一起的大恩人,如此想法实在是有些忘恩负义之嫌。
不过温润却十分迷信,坚持要等到十号再搬,计泓也没有办法,只好数这日子耐心等待,谁知道这一天晚上,刚回到家中,就见温润守著一个大箱子呆坐在床上,见他回来,他叹了口气,站起身道:“计泓,你说那边房子里的家具什麽都是齐全的吧?”见计泓点头说:“是啊,温温,怎麽了?”他又叹了口气:“那好吧,衣服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今夜就搬过去吧。”
23
“怎麽了温温?你到底怎麽了?不是说下个月1号再搬进去吗?为什麽忽然改主意了?”计泓放下手提电脑,急忙走过去抱住脸色有些伤感的爱人:“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咱们找他去。”
温润推开他,翻了个白眼:“不要发挥你那烂到家的想象好不好?这里有谁会欺负我啊。我之所以想现在就搬走,是因为……”他又叹了口气:“唉,你看到巷子口那一家人了吗?”
“巷子口?一家人?”计泓有些摸不著头脑,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啊,我是看见一个女人抱著个孩子坐在那里,我还奇怪,怎麽这麽晚了她还不回家,这麽大的人,应该不会迷路吧。”
“只看见女人?哦,那男人和另一个孩子大概去找东西吃了,计泓,他们不是迷路,是无家可归了。”温润将皮箱和手提电脑放在一起:“他们家原来就很穷,住的房子又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偏偏引起火灾的原因也没弄清楚,他们也没有买保险,只好拖著孩子四流浪,已经流浪近半年了,今天傍晚我看见他们几个人衣衫褴褛的坐在巷子口,卷著几条破毯子,想临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唉,那几条破毯子就是他们的家了,计泓,你说夏天还好过些,如果冬天来了呢?一家人岂不要挨冻,何况在外面露宿,蚊虫叮咬也不好受。那两个小孩子好可怜,看见我手里买了两个面包,都一直看一直看,不停的流口水。所以计泓,我想我们反正也要搬走了,不如就把这个房子先给他们住好不好?”
计泓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这样啊,我的老婆大人因为同情心所以提前搬家,OK,温温,你知道我一向是模范丈夫,老婆大人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不过你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了吗?”见温润摇头,他不禁打了个响指,哈哈笑道:“那就赶紧去说吧,我都可以想象那一家人该有多麽的感谢你,就像当初的我,在最无助的时候,你给了我最大的温暖和勇气,啊,我想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吧。”
“真肉麻。”温润白了他一眼:“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把他们叫进来,然後我们就可以走了。”他说完转身出门,计泓则是欣喜的蹦了几下,这才恢复沈稳的样子,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王师傅吗?上公司奖励给我的车子我放在你那里,现在可以给我开过来吗……对,就是我上给你的地址……哦,好的,那我等你。”挂断了电话,他再露出笑容:“呵呵,温温,你很快就会发现,我给你的惊喜可不止一个哦。”
在屋子里来回踱著步子,想象著如果能在新居里弄一场烛光晚餐就好了,就他和温温两个人,含情脉脉的互望著,然後他抱起温温,来到那张自己精心挑选了一个多月才选好的精致大床上,然後他们双双倒在那里,帮对方脱下衣服,为某些激烈运动做准备……哦,不好,他要流鼻血了。即使和温温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夫妻生活,但是一想到那种限制级画面,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到等一下那一家人就要进来,这个形象可不太好看,尤其里面还有小孩子。计泓万分遗憾的终止了兴奋大脑放映出的A片。
不一会儿,门果然开了,温润领著一家四口走了进来,计泓这才明白为什麽他们一家人竟然会流浪半年,本来在这个城市里随便找个工作是能够租一间小小的旧房子的。但是他现在明白了,因为那个男人竟然是个瞎子,而且拄著一双简陋的拐杖,而女人则又瘦又小,满脸的病容,两个孩子,大的多说能有5岁,小的还只能算是个较大的婴儿。这样的一家人,除了乞讨,显然是没有什麽谋生能力的。他不禁感叹:这家人一定是什麽都不知道,否则依他们的情况,是可以申请政府补贴的,也不至於过成这样。
女人一进屋,就给计泓跪下了,声泪俱下的千恩万谢,计泓连忙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生平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呢。看向温润,发现爱人的眼里早已湿了,他叹了口气,心想帮人帮到底,说不定讨了温温的欢心,未来一旦在某些时候得罪了他,能少挨点拳头。於是让他们一家人坐下,温润去厨房里下了几碗面条,炒了个鸡蛋端出来。那一家人的眼睛都亮了,也不顾什麽客套,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个风卷残云。连那个不满三周岁的孩子都吃了一碗面条。
2
计泓不觉好笑,他记得温润第一收留自己的时候,也是给他吃的面条和炒鸡蛋,看来这是他同情心泛滥时的招牌菜了。那边女人吃完了,温润就领著她熟悉起这间房子来,碗筷在哪里,油盐酱醋在哪里,日常生活用品在哪里,最後他告诉女人,在衣柜里他给他们留了几件衣服,如果穿不了可以给孩子们改件衣服穿,还有家里留著的两千块钱,他也全部都给了这一家人。最後,他来到小孩面前,抱起那个婴儿在人家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半天,才在女人的哭谢下暴露出自己的目的:“哎呀,你不用谢我了,那些钱是给孩子们买东西吃的,他们正在长身体,营养不能缺了,而且我和计泓两人不会有孩子,我以後可不可以常来这里看看两个小家夥?”他充满了期盼的问,女人则拚命的点头:“当然当然,你喜欢的话,就做孩子们的干妈好了。”看见温润脸上冒出了两条黑线,女人恍然大悟,又连忙改口道:“不,不是干妈,是干爸爸……”不等说完,心想要是温润做了孩子的干爸爸,那计泓算什麽呢?最後只好道:“反正我们一家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从今天起,这两个孩子也是你们的孩子,你喜欢他们就过来看看,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了喇叭声,计泓笑道:“好了,温温,不要罗嗦人家,我们的车来了,这就走吧。”
依依不舍的看了又看,最终温润还是叹息著上了车,当车子缓缓退出小巷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吭声,温润是在回想著从小到大他在这巷子里经历的一切,计泓却是想起了他第一在巷口遇见温润以及那相亲,自己跑出来等待温润回家的情景,一种温馨和淡淡的感伤情绪围绕在两人周围,毕竟在这里生活的那段日子是美好且令人难忘的。
不过,等车子渐渐来到了大道上,向著他们的新居出发的时候,气氛就一点点的热络起来了,刚才的难舍逐渐被对新家的期待所替代,温润宛如一只麻雀般,兴奋的在计泓耳边一直说著话。
“计泓,新家是以什麽颜色为主的啊?卧室里铺著那种长毛地毯吗?你说装了壁灯,壁灯是什麽样子的啊……”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问的计泓晕头转向,不得不举手投降:“OKOK,温温,等到你去了,亲自看好不好?”
温润噘起嘴巴,不满的戳著计泓胸膛:“你这是什麽态度啊,啊?难道见客户时,人家问你几句,你也是这一副不耐烦的态度,用一句你亲自去看就把人打发了吗?恩?”刚说完,计泓就小小声的道:“人家客户也不像你这样啊,一问能问出十几个问题来。”说完看见温润瞪起的眼睛,忙陪笑道:“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马上就要到了,现在说穿了,岂不是会减少许多惊喜吗?所以温温,你暂且忍耐一下了。”
温润撇了撇嘴:“算了,不问就不问。”可是沈默了不到两分锺,这个於极度兴奋状态的好奇宝宝又对这辆车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恩,计泓啊,你从哪里雇来的这辆车啊?坐著很舒服呢,啊,这车里的环境也很精致舒适,不错,是我喜欢的风格,等将来我们买车的时候,就买这样的。”
雇……雇的?计泓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雇的?亏他这个宝贝老婆能想的出来,他当是古代雇辆马车牛车呢?清清嗓子,他哼哼一笑:“温温,你喜欢这辆车子我太高兴了,因为这里面的车垫饰品等都是我选的。”
“为什麽你要钱给车买这些东西啊?难道就因为我们雇了它一吗?”温润十分不满的问,真是的,乱钱也不是这麽个法啊。
计泓的青筋终於忍不住了,跳出来几条为主人造势,计泓大吼道:“温温,不是雇的,是我的,这辆车子是咱们的,是公司因为我业绩突出,奖励给我的,你明白了吗?小笨蛋,雇的?你怎麽想著说出来的。”
太大的惊讶冲昏了温润的头脑:这辆车子,是他们的,是属於他和计泓的?因为惊喜太过,所以一时反而不知该说什麽好,不过他并没有忽略一个重要的问题:“计泓,你刚才说我什麽?恩?你敢说我是笨蛋,你找打是不是?”说完他就扑上前去,反正座位很宽敞,他有足够的场地可以行凶。
前面开车的王师傅透过後视镜看见这一幕,眼神中透出羡慕的神色:啧啧,这小两口虽然看起来差距蛮大,但还真是恩爱,年轻就是好啊。伴著徐徐的夜风,一辆满载著幸福的跑车向著垂柳河畔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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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舒服啊,计泓……你……你太棒了……”柔软的蚕丝被中陷著两个人,从紧密贴合的两具身体来看,可以知道他们是在做某项运动。
“温温,你还从来没这样直接火辣的夸奖过我。”计泓十分惊喜的叫,同时因为受到了爱人的赞美和鼓励而倍感精神抖擞,底下那根兄弟更加卖力的律动起来,就盼著能再接再厉,为主人挣回更多的面子。
“你……你说什麽?啊……我……我是……我是说这床……好舒服了……我说……你的……眼光……很棒……你胡乱联想到……哪里去了?”温润使劲儿拍打著计泓结实的背脊:“混蛋……你……你太凶猛了……轻点儿。”
计泓一口气没憋住,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连那根意气风发的兄弟都在一瞬间缩水了不少:“温温。”他懊恼的叫:“拜托你下说清楚点好不好?这样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我这根兄弟要是从此落下病根儿,对你的幸福不是也有影响吗?你不能用语言陷阱来打击它高涨的积极性明白吗?”
温润也察觉出後庭里那根火热的东西似乎确实疲软了不少,半信半疑的看向计泓,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儿,暗道难道这玩意儿真有自尊心吗?刚才被我说得话给伤害了?从此就不会再积极了?想起一个试探的办法,他忽然轻轻扭了扭身子,又刻意用甬道里娇嫩的黏膜蹭了蹭那根垂头丧气的分身,下一妙,这家夥一点都不顾主人想放长线钓大鱼的完美方案,立刻重整雄风,生龙活虎起来。
“这就是你口中的受到打击被严重伤害甚至可能落下病根儿的那位兄弟吗?”温润瞪圆了眼睛:妈的,就这恢复速度还能落下病根儿,还他没准备好,被涨的好痛:“你给我收敛点,啊啊啊啊,你……你这个混蛋……你……你还厉害了……啊啊啊啊……”一阵尖叫过後,他被重重顶了上去,激的眼泪差点没流下来:呜呜呜,这麽大的床其实也没什麽好了,最起码以前那张小破床上,计泓还怕顶的太重害自己撞头,如今这床又长又宽又大,那家夥简直是肆无忌惮了,配合他下面那个凶器,捣的自己如小破船一样沈浮不定。
或许是换了新家的关系,计泓这一兴奋,扑腾起来就没完了,温润在痛苦和快乐里煎熬著,除了发出“恩恩啊啊”的呻吟声外,说不出任何抗议的话语。
壁灯虽然挺好看的,但那光线他妈的实在太柔和了,让这个家夥发起情来就没完没了。这是温润临睡前的最後一个想法。
“铃铃铃……”闹锺的声音将大床上以不雅睡姿抱在一起的两人惊醒。温润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唉,真是不想起来啊。一看闹锺,天哪,七点正,要迟到了。他骨碌一下子爬了起来,下一刻又重重摔了下去,“哎哟”痛呼出声。计泓睁开惺忪的睡眼,搂住他咕哝道:“再睡一会儿了,不急,反正咱们有车,我送你。”
“呸,再不起来,你就是有火箭也得迟到了。”温润暴怒的大吼,一把将计泓掀了起来:“快给我起来,你这头发情猪,再敢不敢折腾的那麽厉害了?”一边说他一边抚著自己的腰:“哎哟,可怜我这快到三十的老腰。”
计泓懒懒的下床,性急的温润已经不顾腰酸屁股痛的冲出了房间,不过五秒後,他又冲了回来,满脸的黑线,冲著计泓大喊:“洗漱的地方在哪儿?”
计泓忍不住笑,领著他来到卫生间,看著装潢典雅的诺大地方,温润彻底惊呆了,喃喃道:“这麽大的地方做卫生间?妈妈呀,这够我那小屋子两个卧室的大小了。”自语完,换上拖鞋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忍不住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边啧啧称赞,完全忘记了上班的事儿。
计泓看了看表,实在不忍心打扰他,想了想,终於提出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对温润说道:“温温,不然你把工作辞了吧?我有能力养你。”话音刚落,温润就恶狠狠的回过头来:“我不是软骨头,不需要你养。”说完猛然响起上班的事情,又是一阵“啊啊啊啊”的惨叫,忙著洗脸刷牙,然後换上衣服就往外赶。计泓连忙喊住他:“温温,你早饭还没吃呢,不用急,等一下我送你。”温润却头也不回的挥挥手:“我不吃了,也不用你送。”他是非常明智的,一旦让计泓送他,到了厂子里,那群爱幻想的同人女又该逮住他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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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温润的如意算盘打的虽好,但计泓不肯配合也没办法,这不,刚到傍晚下班时间,那个美滋滋爱现的家夥已经开著拉风的跑车来到了厂子里,顿时引起尖叫无数。温润本来以为又是哪个女孩的白马王子捧著九十朵玫瑰等在门口,这下子被抓包了,他还幸灾乐祸的换了下班衣服出门去看,结果一看见那辆车和被围在人群中的计泓,不由目瞪口呆,吓得连忙躲了回去,可惜没躲上几分锺,就被众多姐姐妹妹拽了出来,到底被大家敲诈了一顿大餐。
“我和你说过多少了,不许过来接我不许过来,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车子在夜色里平稳的开著,车内温润为大餐所的钱心痛,忍不住就开始数落计泓。
“温温,我想辞了工作单干。”计泓忽然冒出一句话,吓得温润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起来:“计泓,你……要被开除了吗?是不是犯了什麽错误?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老拿公家的电话煲电话粥,被发现影响也是很不好的,看看看看,到底大老板看不过去,要把你辞了吧?你……你好好求求情可不可以,写份检查,就说自己决定痛改前非,以後坚决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要……”他不等说完,计泓已经笑岔了气:“好了好了温温,这个问题回家再说,我现在开车,真怕被你逗的肚子疼出车祸。”
“你没救了。”温润愤怒的吼:“这都什麽时候儿了,你还说我是逗你。”他气的偏过头去正襟危坐,一边想著回去该怎样教育计泓,让他写检查认错。毕竟这样的好工作得来不易啊,何况他们的房子还没有供完,计泓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温温,我不是被开除,我是说我想辞了这份工作,自己出去单干。”回到家里,计泓认真的向温润解释,并且欣喜的等待著温润崇拜的目光,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有能力独自打天下了,而温温一定会尊重和支持自己的决定。
谁料温润在愣了半天,终於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後,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计泓,你是说,你们老板并不想开除你,是你自己要出去跳槽单干,是这样的吗?”见计泓微笑著点头,他气的哼了一声,郑重道:“不行,我不同意。”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计泓的意料,他歪著头看了温润半天,不解的问:‘为什麽温温?你为什麽不同意?现在我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客户网,完全有能力自己单干了,而且在公司里,有许多人都在背後扯我的後腿,让我无法放开手大胆施为,可是我自己单干就没有这个问题,温温,你向来支持我,难道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温润翻了一下白眼,认真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是你们老板帮助了你,如今半年还没到,你就要带著自己建立的客户网跳槽,这样岂不太没有良心了吗?再说,我们还要供房子,可自己单干是有风险的,一旦你赚不了钱,反而赔了怎麽办?还有,你开公司的资金要从哪里来,就凭我们存折上存下的几万元钱吗?这些你逗仔细想过了吗?如果你没有想过,那麽你为何要如此冲动,所以我说我不同意。“
计泓笑道:“没想到温温还这麽细心啊,不错,你提出的这些都是问题,但是第一,我们现在的老板就是韩想的父亲,而出去单干一直是我和韩想的梦想,所以老爷子不但不会反对,还一定会大力支持我们,第二,我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我先从小笔生意做起,凭我计泓,是不可能失败的,第三,开公司的资金,我们的几万元虽然不够,但是剩下的可以由韩想提供,温温,我和韩想从高中就是同学,他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不管你怎麽说,反正我不同意。”计泓越说得头头是道,温润就越生气,他感觉计泓太急功近利了,许多前因後果都没有考虑清楚,这麽贸然行事,可不是成熟的表现:“计泓,你想想我们现在的境,你可以说才脱离窘境,在这种情况下,多在公司里历练一番,不是更好吗?何必非要急著出去单干?”
“温温,我怎麽说你才能明白,公司里那些老家夥们,实在是太可恶了,他们根本就看不得我一帆风顺,可以说,因为他们,我错过了许多的机会,我不想在这样下去。”计泓也挺不满的,真是,温温根本就不懂他的世界,却一定要横加干扰,难道他就不替自己想一想吗?
两人各说各的理,谁也不肯想让,这是他们自结婚後第一闹别扭,最後都带著一肚子气不欢而散,饭也没吃,温润回卧房里去睡,而计泓却到了另一间卧房中。第二天早上醒来,温润早上班去了,计泓见他连早饭都没做,显然是生了自己的气,他心里也挺憋闷的,索性出了门,到了晚上,叫了韩想一起去酒吧喝酒,打算一醉到天亮,省得回去还要面对温润的冷面孔。
27
酒吧里,韩想听见醉酒的计泓叽叽咕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也十分的为其抱不平,愤愤道:“计泓,不是我说你,你也实在是太纵容你们家那位了,他能过上今天的日子靠的是谁,还不是你,就指望著他挣的那两个钱,八辈子也不能有今天啊,结果他一点都认不清自己所的形势,不说支持你的话,还横加干涉尽给你泼冷水,就凭你计泓,凭什麽让他这样管著啊,啊?”
计泓一听有了知音,一腔悲愤登时有了倾倒的地方,两个人一直喝到後半夜两点,好在韩想酒量不错,还能扶著他招来一辆计程车将两人送回他的别墅。进了屋里,计泓已经醉的人事不知,一个劲儿诉说温润的不是,韩想半开玩笑的道:“你看你这满腹的牢骚,我可听够了,干脆叫子迪过来听你说吧,他是最会安慰你的,怎麽样?”
计泓本来醉的厉害,但听见吴子迪的名字,脑子里不知哪根筋儿,竟立刻恢复了正常工作,斜睨著韩想,大著舌头道:“说,说什麽呢?我今晚……不回家……已经得罪了……温……温温,还……还不知……怎麽生我……生我的气呢,要是……要是……知道我……喝醉了……醉了……和……和子迪在一起……那……那还……不……扒了我的皮啊……不……不行,你小子……少害我。”
韩想气的将他往床上一推,指著他的鼻子道:“计泓啊计泓,你让我说你什麽好?都这时候儿了,你还怕他什麽?应该是他怕你才对,你……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点儿也不假,你要是就这样儿,他更摸准了你的性格,拿住你了……”话音刚落,计泓忽然直起身来,直勾勾的瞪著他,瞪的他心里发慌,却见计泓站起身就向外走,一边咕哝著:“不行……得回去……天……太晚了,温温……会著急……的……”不等说完,“咕咚”一声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好在地上都是铺著柔软的地毯,否则脑袋上定会摔出一个包来。
第二天一大早,哥两个就醒了,计泓摸著宿醉後疼痛不已的脑袋苦笑道:“以後可再不敢喝得酩酊大醉了,这头痛的罪真不是人受的。”说完打起精神梳洗,然後韩想开著车,两人一起上班,车上韩想很是将他昨晚妻管严的形态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然後正色道:“计泓,坚决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因为你的爱而纵容温润,这样下去,你的人生岂不是都要他给安排了吗?”
计泓点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韩想却摇头道:“放心?我放心才怪,唉,就看你昨晚那幅样子,也知道最後一定是你妥协了。”计泓失笑道:“不是这麽夸张吧?你放心,这我一定做个大丈夫给你看。”
傍晚有个应酬,吃完晚饭回到家里,温润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回来,冷著脸问道:“你昨晚上到哪儿去了?”
计泓本来想说几句软话,但是想起韩想的嘲笑,又改了主意,也冷冷道:“和韩想喝酒去了,然後就在他家里睡。”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视,无聊的换著频道。
温润冷笑一声:“是吗?恐怕不只你和韩想两个人吧?那位美丽的旧日情人不在吗?”
计泓自从见到了吴子迪後,最怕的就是温润怀疑自己和他仍有往来,此时听他这样一说,立刻感到自己不被信任,这令他非常恼怒,将遥控器重重一摔,站起身冷冷道:“你说在就在吧。”说完换上衣服,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开了门扬长而去。温润听见开门声,等回过头时,只来得及看见关上的门,他怔怔的看了半天,忽然回过头来,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
气头上的计泓就在韩想那里住了两天,温润也再没有消息,连电话也没有一个。到了第三天傍晚,计泓的气消了,便有些坐不住,心想温温不过是那麽说了一句,任何妻子遇到丈夫彻夜不归的情形,总会多多少少往那方面联想吧,其实也不是很过分,自己解释开了也就没事儿了,真不该那麽大的反应。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反倒有些过分了,难怪温温连电话都不给自己打。於是下了班,到超市里买了几样温润喜欢吃的菜和水果,看看时间,温润已经下班了,来不及去接他,只好开著车直奔家里。
28
开了门,屋里静悄悄的,计泓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他心想温温怎麽还没下班吗?还是说他睡下了,挨个儿卧室看过,温润连人影都没有,计泓心里紧张起来,连忙往自己和温润昔日住的小屋打电话,是那个女人接的,声称也没看见温润,又说他答应了这个礼拜三晚上来看孩子,结果也没去,还问计泓是怎麽回事。计泓两天没回家了,哪里知道,只好胡乱敷衍了几句。放下电话,他担心的几乎发疯,後悔自己不该两天不回家,弄到现在根本不知道温润去了哪里。
温润平时的交际很少,就连他唯一的亲人,那个表姨兰兰,他都不怎麽联系,计泓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个表姨的电话,打过去一问,表姨也不知他的行踪,最後还是在小抽屉里找到了温润平时都不怎麽用的电话本,找到了他同事的电话,打过去刚刚说明来意,对方就惊讶的道:“什麽,你不知道吗?温润前天在工作时不小心被机器绞了手,断了两根手指,当天就被送进医院进行断指再植手术,手术做了六个多小时,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现在正住院观察呢。”
什麽叫五雷轰顶,计泓现在是刻的体会到了。放下电话,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像是被人生生摘去了一般,一想到温润被绞去手指时的那股剧痛,想到他无助的面对镇定交待病情的大夫,想到他被推进手术室时那一定惶恐不安的心情,他就觉得自己要发疯,在温温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在干什麽,他在韩想家里玩电动游戏,赌气说这回自己一定要占上风,他……他还是人吗?
不知道是怎样开著车来到医院,计泓风一般来到那个同事告诉他的骨二外科,他不知道温润在哪间病房,连忙到护士站询问,护士小姐抬头看看他,微笑道:“温润?请问你是温润的家属吗?”
“是,是的。”计泓喘著气回答,他跑得太急了,以至於一向都有锻炼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偏偏护士小姐的问题还挺多:“恩,先生,请问您是温润的什麽人?”
“我是他的丈夫。”计泓飞快的答,不意外的看到小姐惊讶的眼神,可他现在心急如焚,只想快点见到宝贝爱人:“小姐,请您快点告诉我他在哪间病房好吗?有什麽问题等一下再谈。”
“哦,是52病房。”护士回过神来,忙微笑著告诉他答案,等到计泓飞快的跑了过去,她才笑著招呼另一个同事道:“喂,小岚,52病房里那个温润的家属来了。”一句话招来了好几个护士:“什麽?真的吗?温润他真的有家属啊?”
先前的小护士使劲儿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而且他的那些同事说的不错耶,那个男人简直是太有魅力了,虽然他是一脸焦急的样子。但仍然那麽耀眼,最重要的是,他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散发出一种特别高贵的气质,而且那种即使在焦急中仍然不自禁流露出的无形气势,啧啧,现在我相信那些人的话了,这个男人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真奇怪呀,温润看起来也没什麽特别的嘛,又是个男人,怎麽可能钓到这麽优秀的钻石男人。”小护士颇为惋惜的摇头,顿时引起一片哄笑声:“算了,小陈你又发痴,你喜欢看那个男人,大不了我们把他屋里的所有工作都让给你做好了。哈哈哈哈……”接著是那个小陈的反驳声:“讨厌,人家只是告诉你们新闻了,再喜欢看,他也已经是温润的丈夫了耶,你们竟然不顾人家受伤的心灵来打趣人家,以後有什麽新闻都不说给你们知道了。”
×××
推开房门,病室里正在吃晚饭的患者们同时抬头看向计泓,他尴尬的笑著点了下头,目光落在靠门边的一张床上,穿著病号服的温润正躺在那里熟睡著,床头桌上放著一份简单的饭菜,计泓的心一瞬间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几步走上前去,刚想叫醒他,就被2号床的病人摆手阻止了,那是一个头发白的老者,他悄悄的说道:“这孩子从麻醉中醒来後就没好好的睡过,一直发呆,刚刚好不容易睡下了,你让他睡一会儿吧,我们和护士小姐为了不吵醒他,连饭都没叫他起来吃呢。”
计泓连忙点头答应,看著温润睡梦中苍白的面孔,他鼻子一酸,眼泪便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二落泪,第一是在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而两落泪的心情,都是这麽的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他小心看向温润露在外面的两只手,只见一只手上缠著纱布,看不出断指的情形,计泓心疼的无以复加,有心捧起那只手细看,又怕惊扰到温润,正在这时,门忽然开了,一个年轻的护士悄声道:“哪位是温润的家属,请出来一下。”
29
计泓看看温润,见他没有醒的迹象,这才连忙出了房门:“哦,我就是,请问护士有什麽事吗?”
护士小姐递给他一张清单:“先生,温润的住院费已经欠款了,之前的手术费也没有交足,还是他的同事们凑钱交的,你现在赶紧下去补款吧。真是的,既然是他的丈夫,看样子还挺关心他,那这两天你跑到哪里去了,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病人是最需要人关心的啊。”说到後来,小护士忍不住为温润打抱起了不平。
计泓的脸涨的通红:“对不起对不起,这两天我在外地,温温也没告诉我他出了事,谢谢护士小姐帮我照顾他,从今以後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他实在没有脸说自己是因为和温润赌气,所以温润没有通知他自己受伤的事。拿著清单匆匆来到楼下,正好工资卡里有才发的薪水和奖金,交这些费用足够了。从收款室里出来,他又到街上买了些温润爱吃的水果和点心补品,这才又回到病房。
一推开门,发现温润已经醒了,旁边的患者们正告诉他计泓来过的事。两人目光相对,计泓很想挤出一个笑容,但痛得仿佛被几把钻头同时扭绞著的心脏,却让他露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他来到爱人床前,却不知说什麽好,就那麽呆呆的站在一边。
温润心里是恨他的,恨他扔下自己彻夜未归,恨他因为自己提到吴子迪就冷冷的摔门出去,连句否认的话都不肯说。在那天夜里,他想了很多,甚至头一开始怀疑,自己和计泓究竟会不会有未来,毕竟他现在不再是那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了,他是计泓,前途无可限量的大好青年,身边围绕著众多的俊男美女,还有一个样样都要比自己出色太多的旧日情人,他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自己这棵平凡的再平凡不过的小草而放弃大片全是珍稀树种的森林。在这种极度的怀疑不安中,他已经把离婚後自己该如何生活都想好了。因此当第二天受了伤後,所有人都要他通知计泓,他却执意不肯,在他心中,快要分道扬镳的两个人,从此後还是少一点交集的好,自己也该试著尽快脱离计泓给他的一切,不再依赖他,大不了过回以前的生活,又不是没有过过。
可是现在,他看著计泓手足无措的站在自己床前,英俊的脸上满是在烈日下买水果时晒出的汗水,还有脸上那个因为心痛而显得可笑的笑容,他心里不知为什麽就感到无比的委屈,他想起了那个冬日的夜晚,路灯下,一个孤零零的人在翘首等待自己的归来,他还记得当他看到计泓的身影时,是多麽想扑到他怀里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前一刻还在想著决不原谅,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心心念念都是分手的事,可是一看见他,这些念头全都没有了,就想扑进他怀里狠狠的哭一场,告诉他手指被绞断的时候自己有多痛,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有多麽害怕,手术後面对陌生的同室患者还有那些来探望的家属,心里有多麽的难受和空虚。
“真是劳驾了,计公子在忙的工作和应酬之间,还能想起我,拨出时间来看望我,太令我感动了。”温润强抑下心中的渴望,倔强的扭过头去不再看计泓,他仍在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并感到无限委屈。
“温温,我……我这两天都在韩想家,就我们两个,我发誓。”计泓知道他在别扭什麽,连忙解释,又心痛的执起温润缠著纱布的那只手:“为什麽出了这麽大的事却不告诉我?我回家没看到你,後来从你同事那里知道你出了事,我几乎要疯了你知道吗?”
“我以为你和老情人在一起,没敢打扰你,而且我想我们分手後,我自己还要过日子,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学著适应。”温润赌气的道,一句话让计泓的脸都吓白了:“温温你说什麽啊?你……你不能这样……我知道这是我错了,可……可你不能不给我改过的机会啊。”因为太过紧张,他的手不自主的捏紧,刹时让温润痛呼出声:“你……你放开了,我这手指是刚接上的耶,你……你是不是要再把它们弄断才甘心啊。”他说完,计泓才惊觉到自己太大力了,连忙松开手,可怜的温润捧著手哀哀叫著,那表情说不出的惹人怜爱,让计泓本来就有些妻管严的心脏,这回更是彻底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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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室的患者们好笑的看著这一幕,之前他们听到温润说自己即将和爱人离婚时,他们还蛮担心的,心想这个孩子受伤的时候遇到婚姻解体的危机,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也不知他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关。如今看到这副景象,他们算是彻底的放心了,并且为自己之前的担心感到好笑:真是的,你说自己在那里杞人忧天个什麽劲儿啊,这明明就是小两口拌嘴嘛,别说离婚了,他们敢打赌不用到今晚,两人就会重归於好,而且经过这一的事,会比从前更加恩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计泓又是著急又是心痛又是害怕,连忙又捧起温润的手小心吹著,其实隔了一层纱布,别说吹气没什麽用,就是有用也不能见效。温润看著他那副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样子,心底最仿佛被什麽东西触了一下似的,竟是满满的温暖,他用好的那只手在爱人背上一通乱捶:“我让你在外面宿夜不归,我让你听不得你老情人的名字,我让你在我受伤时跑到外面逍遥,我让你……”想起自己受伤并没有告诉计泓,再往下说有越来越不讲理的嫌疑,他干脆住了口。
计泓这个时候怎麽可能反抗呢,别说那一拳拳代表著温润对他的无尽爱意,就算不代表,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反对啊。倒是旁边的患者们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喘著气说:“哎呀,我今天算是明白为何有拳拳爱意这个词了,我一直很奇怪,这个爱和拳头有什麽关系呢?现在看起来,这何止有关系,原来爱也可以通过拳头表达出来嘛。”他说完,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另一个老人也说道:“没错没错,只是小温啊,你看你在大庭广众下就这麽不避讳的表达这拳拳爱意,好歹也照顾照顾我们老年人,唉,这个老了,也就没有激情了,哪像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热情奔放,哈哈哈。”
温润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放下拳头,他瞪了那个老人一眼:“吴伯伯,你……你怎麽也跟著他们打趣我,昨晚上是谁在这里大骂他没有良心的,今天就变了。”他努努嘴,朝著计泓的方向。却听吴伯伯笑道:“昨晚我是偏听偏信,今日才知道冤枉人家孩子了嘛,小温啊,对你这麽好的人,怎麽可以在出了大事的时候赌气不告诉他呢,你说人家在知道你受伤的时候,该多著急啊,夫妻两个拌几句嘴,就说什麽分手,这可不好……”到最後,这个老人干脆碎碎念著的教育起温润来。激得他脸一阵红一阵白:“吴伯伯,你为老不尊。”他扭过头去,嘴角边却是噙著笑意。
下午的时候,韩想也过来了,在温润床前赌咒发誓替他的死党作证,并且痛心疾首的做刻检讨,说都是自己的错,不该拉著计泓喝酒。那副殷勤问候和坚决改过自新的样子让温润都不好意思起来,心想人家可是豪富公子,凭什麽让人家这样低头认错,他可不知道韩想有多倒霉,计泓被他责怪,连分手的字眼都说了出来,出去买饭时就给韩想打了个电话,把气全撒在了这个可怜的家夥身上,吓得韩想仔细衡量了一下後,感觉吴子迪和好友恢复关系的希望渺茫,倒是这个温润,看起来才是计泓的真命天子,自己可得要认清大小王,於是赶紧跑过来抹黑自己帮计泓说话,其实倒也不能算是抹黑,计泓能够留在外面两昼夜不归家,这小子也算居功至首。
结果不用说了,计泓如此的低头,温润的火气就全消了,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还想怎麽折腾,若再不依不饶的,就绝对是自己不讲道理了。两人重归於好,计泓在医院里不眠不休的赖了三天,才被温润和护士给合力赶回去上班。又过了十几天,证实断指再植成功,温润就办了出院。计泓本想让他再多观察几天,被他坚决的反对,这才不得已接他回家。
那两根指头虽然再植成功了,但是灵活程度却终於不如以前,虽然做饭做菜写字等精细动作不受太大影响,但是对於技工这样的精密工作却胜任不了了。温润是个倔强的人,眼看厂子的效益并不算太好,让领导照顾他,等於给他一个废人开工资。他心里就觉得很惭愧,明明也不是工伤,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再加上计泓挣的越来越多,对他更是百般呵护,因此一年半以後,他头脑一热,心想就让计泓养著其实也不错,於是干脆辞了职,在家做起全职煮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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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半年,温润就开始叹气了,他过不惯这样的生活,尤其是看到计泓每天忙的要死却意气风发的回来,狼吞虎咽吃饭,精力旺盛的需索无度然後倒头就睡的模样,温润心中的空虚惶恐全部化作了怨气冲天的不平衡:不,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又不是一头只会吃饭睡觉的猪,我也要找个工作来做,虽然不能当技工,但是哪怕就是一份清洁卫生的工作,也能让我全身心的投入,而不用每天就是在这大房子里发呆,玩游戏,看电视,做饭,打扫卫生。他这样的想,心里一下子燃起了雄心壮志的火苗。
计泓之所以这麽忙碌,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那吵完架後,他本来打定主意不再惹温润生气,要安安分分的做韩老爷子手下的好经理了,谁知等到温润出院,却把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告诉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没什麽,大不了过回从前的日子。计泓感动的无以复加,开了自己的公司後便开始没命努力的工作。很快的就打开了局面,因为他的坚持,几乎没用韩想的钱,但十几笔大生意谈下来,公司的经济彻底活了,这两人简直就像无敌拍档一样,财富就像滚雪团似的源源而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了自己的工作楼,然後他们开始涉及别的领域,举凡广告,装潢,服装,各个行业都插了一脚进去,别说,凭著天分和努力,还真是都打开了局面,现在的计泓可是名副其实的公司总裁,在T市也算是个跺跺脚就风云变色的大人物了。
随著生意越做越大,计泓就越来越忙,可是因为温润那受伤的事件,他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就是无论晚上有多大的客户,多重要的人物,他一律不应酬。计总裁是一个夜夜归家的模范丈夫,这是上流社会里早就流传开的美谈和笑谈。只不过到底他的妻子是谁,长什麽样子,除了韩想等少数几个人外,却没有人知道。这倒不是计泓怕把温润领出去给他丢脸,事实上,他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爱人的缺点。只是现在自己的名气大了,被媒体追踪的苦不堪言,他不想让温润的生活也饱受这种干扰。所以宁愿金屋藏轿。好在温润是个内向的人,平时两人在一起时,大多是在家中玩游戏,吃饭,看电视,聊天,顺便作某些激烈的运动,因此两年来虽然众人都对神秘的计夫人好奇到了极点,温润的身份却始终没有暴露。
不过最近计泓也发现爱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他常常在他回家的时候把什麽东西藏进沙发缝里,等到自己问时就矢口否认。计泓趁他不注意时翻了两,扑个空後也就不再管他,心想肯定是迷上了哪个女明星吧,所以怕自己看见。不过当这一天晚上,温润忽然问他公司里为什麽要招收清洁工力工搬运工时,他心里不由起了怀疑,虽然表面上淡淡的说:“是啊,因为公司楼下的地下室和一层二层是仓库,现在生意做大了,需要贸易的货物也越来越多,所以才又开始招人。”但背地里,他锐利的眼睛却将温润一闪而过的惊喜神色全部收入眼底。
第二天,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负责招人的经理将详细的应聘人选全部给自己。弄得那经理莫名其妙,心想招收这种粗工根本不用劳动总裁亲自过问吧,就连副总裁都说这种事我自己做主就行了啊,真是的,不知总裁干什麽,就算不信任我,似乎也不会拿这种事来核实。
等到那个一脸摸不著头脑表情的经理走後,计泓迅速的翻了翻,果然,在第二十七页上,温润的简历和照片赫然在其中。计泓直觉的就想叫经理进来,告诉他把温润淘汰掉。可是转念一想:温温为什麽宁可愿意来应征这种粗劣的工作也不愿意在家呆著呢?每天把他关在那所大房子里,他是不是太闷了。如果这样的话,让他出来找份工作也行,可是他为什麽不直接和我说,他的手指有过伤,我当然会弄一份轻松的工作给他做啊。正百思不得其解,韩想走了进来,他忙把这事儿说了,韩想呵呵一笑道:“这还不明白吗?你的温温其实是个高傲的人,不想因为你就受到照顾,他想凭借著自己的力量挣钱吃饭嘛,就算挣的太少,可是他会很满足,会比你给他找高薪轻松的工作还要满足,因为那是靠他自己的力量得来的,照我说,你就不要干涉了,如果他真累得受不了,自然会辞掉,如果他不肯辞,就说明他是能从这种工作中得到乐趣的。你若干涉的太多,反而会惹他不愉快。”真是一语提醒了梦中人,计泓开怀笑道:“没错,看来果然是旁观者清,韩想你小子行啊。”
32
温润上班了,去报到的第一天,他很是兴奋,尽管周围坐在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都拿著略带不屑的目光看著他,但温润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自己无非就是在这里扫扫地清理下垃圾,又没指望著能钓上一个漂亮女孩,在乎他们的态度干什麽。他这样想著,反而是默默站在远不起眼角落里的计泓非常的愤怒:“我们手底下竟然有这麽多狗眼看人低的员工吗?”他愤愤的问著韩想。
韩想的冷汗下来了,为了抱住下属们的饭碗拼命打著圆场:“那个,他们都是从大学校里毕业的,在社会上也算菁英人才,对於这个清洁人员抱有小小的一点鄙视也是正常的嘛,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有人人平等的观念吗?如果有的话就不会拼命考好大学,挤进这里来工作了,反正人人平等嘛,干什麽不是干对不对?再说你看温润,他笑得多开心,他都没有怨言你计较个什麽劲儿啊。”
计泓舒了口气,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他们会不会欺负温温?恩,韩想,你负责写个公告,就说发现公司内最近有不尊重下层工作人员的现象,警告他们一回,温温性格老实,被欺负也不会放在心上,而且他瞒著我来工作,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就算受了委屈也一定不会和我说的。”
“拜托计泓,在温润面前你留点平日里的智慧吧。”韩想无力的低叫:“你突然写这麽个公告出来,不是明摆著告诉温润,你已经知道他来这里工作的事了吗?再说我们根本没有证据,怎麽就能言之凿凿的说什麽发现公司内最近有不尊重下层工作人员的现象,这不是散布谣言吗?”
计泓一想,韩想说的有道理,他立刻泄了气:“那好吧,就先观察一阵子再说。”说完看见温润出了办公室,兴高采烈的不知要到哪里去,计泓连忙就要跟上,却被韩想一把拉住:“我的好哥哥,你不会忘记办公室里还有堆积如山的公务吧?难道你是想跟著你们家的温温一天吗?”看著计泓皱成苦瓜的脸色,他大叹了一口气,拉起他不由分说的上了专用电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办公室。
温润第一天的工作是清洁一下仓库,活儿不多,而且其他的清洁人员以及搬运工力工都是些直爽的人,很好相,让他想起了之前的工友们,因此他工作的非常愉快。在清洁工作完成後,负责管理他们的小头儿又派他去搬货,这个小头儿为人喜欢耍点小聪明,小小的欺负良善一下,但总体来说人不坏,温润也觉得没必要抱怨,倒是一起的其他人都让他休息一下再去,那个小头儿被大家七嘴八舌的数落了一顿後,很狼狈的退开了,温润笑了起来,也没歇息,就和大家一起搬货。他虽然是富豪的妻子,但从来就没养成过娇贵的身子,这些出力气的活儿对他来说不算什麽。
愉快的搬完货物,已经是中午了,有个叫大海的中年男子从外面买了几个大盒饭走了回来,分给温润一盒,粗声粗气的道:“咱们的夥食费不高,吃这个还能剩下点儿钱,小温你先将就著吧。反正做咱们这行的,在这里待遇算是不错的了。”
温润笑眯眯的点头,打开饭盒一看,笑道:“不错嘛,还有几块肉,才这麽点钱,不算贵了。”说完和其他人一起狼吞虎咽起来。全然不知在对面的高楼上,有一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盯著他。
“啊,温温,不要吃啊,啊啊啊啊……会拉肚子的啊。那个家夥,你竟敢给温温吃这种廉价的东西,我要去宰了你……啊,温温,怎麽可能?为什麽这种东西你竟然会吃的津津有味,天啊……”
韩想无奈的抬起头,看著窗边一脸杀气的计泓,他的火气也终於窜上来了:“你还想杀人?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想杀了你啊?”他气愤的叫:“你说说你自己这一上午跑到窗边几十回了?温润吃个饭你也大惊小怪,鬼哭狼嚎的,至於吗?他又不是婴儿,吃点廉价的饭菜就能拉肚子?计泓你是不是有些神经质,对他保护过度了啊?你现在就给我过来,剩下这几份企划书我实在不能自己做主,妈的,替你干了一上午的活儿,我那里还不知道怎麽样呢。”他说完站起身来,把领带松了松:“我可警告你啊,给你三天时间,赶紧从你现在的状态中给我恢复过来,我想你也不希望公司垮掉吧?否则我就去温润眼前告密,告诉他你早就知道他在这里工作的事,还一度想阻止,看看他会怎麽对你。”抛下这句威力十足的威胁,韩想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
33
温润上班半个月了,他一直在努力的,小心翼翼的,费尽心机的瞒著计泓,但计泓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开心。或许每天在家闲坐,即使有游戏有电视有报纸有小说,但是仍然体会不到那份有工作的充实吧。他曾经听温润说过,在那段当技工的日子里,有时候加班要加好几个小时,第二天回来累得只想睡觉,一边心里想著什麽时候能不用上班就吃饱穿暖该有多好,但是等到自己真的休了长假,开始几天的兴奋过去後,每天无事可做的温润就会觉得身上不对劲儿,吃饭不香,睡觉也不香,反而不如上班累得要死,下班回来狼吞虎咽倒头就睡的时候了。现在回想起这番话,计泓肯定温润是那种没有工作就没有了乐趣的人。
算了,随他喜欢吧,累也好脏也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每想到此,计泓不是没有一点内疚的,如果当日自己不和温润赌气,他就不会在工作中分心伤了手指头,以至於现在只能找些这样让计泓心痛不已的简单工作。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吧,计泓如此想,可是温润的快乐和知足让他也觉得满足,在幸福中时不时被心里的刺扎一下,痛一下,虽然难过,但也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以後时时刻刻都要爱护这个让自己爱到了极点也爱自己到了极点的宝贝老婆。
为了配合温润,计泓最近都会加班,在楼上看著温润离开後,过一阵他再回去。就这样,温润自以为完美的瞒过了计泓。他每天在家和单位这两点一线穿梭著,共的同事们都很好,是那种很憨厚的人,因为工作的地位在此,也没有什麽勾心斗角笑里藏刀,温润十分满意,再觉得自己当初鼓足了勇气冒险进入计泓公司是多麽英明的举动啊。
其实当初在选择工作时,温润是根本没想过要到计泓的眼皮子底下工作的,开玩笑,再怎麽说也是一个公司,哪有可能不见面,可是在连续碰壁多後,他只剩下这最後一个机会,於是在招聘启事的最後一天,他战战兢兢走进了公司大门。进去後才发现,公司说是一栋大楼,但是其余三面都是他们自己的厂房,自己只需要在仓库里和厂房间工作,根本没有机会到对面菁英分子的楼里露脸,而想当然的,计泓也不可能会没事跑到後窗来监督他们这些小工人是否偷懒,他要休息也是在诺大的落地窗前欣赏著这个忙碌的城市吧,有了这样的认知,温润放心了。
不过有时候,意外总是会自然而然的发生。因为要迎接一个重要的大人物,公司这两天的清洁工作著实让温润忙碌了一番,好不容易一切都尘埃落定。小头儿却让温润拿著两瓶高贵的红酒去给在大厅里等候的公关经理,他再三吩咐温润,这两瓶红酒一定要小心拿著,负责有一丁点儿的损失,都是卖了他也赔不了的。
温润诺诺的拿著红酒进了一楼的另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他还从来没有进过这个大厅呢,这栋大楼的一楼被分为两部分,一小部分是作为仓库,大厅里是最简单的装饰,一大部分则是作为公司的大门,装修豪华而辉煌。温润拿著酒,边走边赞叹,还在心里计算著这该多少钱,计泓这家夥离了自己,果然就成了再败家不过的一个人,不过说实在的,这里弄得还真是有品味,连他这种不懂品味为何物的土包子都能感觉到那股逼人的富贵中透著傲然雅致的气氛。
这样边走边看边想的温润当然称不上专心,也因此当他撞上了一个人时,毫不意外的连躲闪之力都没有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首先想到了两瓶卖了自己也赔不起的红酒,只是很可惜,由於重力等不可抗力的原因,它们摔了个粉碎,浓浓的芳香液体在一瞬间染红了大厅光可鉴人的昂贵地砖。不等温润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直在门外紧张向里张望著的小头儿就跑了进来,对那个被温润撞了的人一个劲儿点头哈腰,宛如只纯种京巴的陪著笑:“对不起对不起蓝经理,这是我手下的人,让您受惊了。”然後他在转向温润时立刻变了嘴脸:“你这个笨蛋,我不是告诉你要小心了吗?这两瓶酒卖了你也赔不起你不知道吗?”
蓝经理很冷漠的皱眉,没有多说什麽,只有一句话:“你是清洁组的吧?高尚怎麽会让你派人来送酒?”她厌恶的表情溢於言表。而因为这小小的插曲,一楼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只属於总裁和副总裁出入的专用电梯前,不知何时站了五个人,那是他们公司的重要客户和他们的两位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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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头儿巴结的笑著:“是是是,蓝经理您说得没错,可是现在怎麽办?您看这两瓶酒还是打碎了。”他越说越气,觉得都是温润害自己在这里低声下气的,忍不住又朝他吼道:“都是你这个笨蛋,干活这麽不小心,这酒卖了你……”不等他把後面的话说完,旁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沈的声音道:“你说谁要卖他?”
如果是以前的温润,此时一定吓得六神无主了,名贵的卖了自己也赔不起的红酒呢。不过现在他并没有多害怕,只是有些心痛要拿钱赔人家,可惜还不等他把赔字说出口,就有人插话了。计泓一脸隐忍著的愤怒表情不但吓坏了小头儿,也吓坏了他。
“总……总裁?”小头儿说话都结巴了,心想怎麽这麽倒霉,正好就被总裁给撞见了,这下子就算他想保温润,总裁也一定是要开除他的,赔钱也没用了。他连笑容都挤不出,倒是蓝经理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淡淡看向计泓:“总裁,您看酒全碎了,是否再去……”
“我已经让人去换两瓶了。”计泓冷冷的道。刚才他在暗,没有忽略这个女人眼中的厌恶与鄙视。哼,你们等著吧,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看你们以後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他非常恶毒的想。双目剑一般转向小头儿:“刚才是你说要卖他的吧?你知道他要开价多少钱吗?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有什麽资格卖掉他?”淡漠中透著愤怒的计泓是无比可怕的,可怜的小头儿就差没有昏过去来表达心中的恐惧了,现在他根本不想再管温润的死活,只要能保住自己就阿弥陀佛了。
“计泓……”温润低低的怯怯的开口,小头儿虽然为人有些欺软怕硬,但总体来说不算太坏,更何况这种情形下,天真的希望计泓没有看到自己似乎也不可能。温润满心的懊恼,唉,自己为什麽要踏足这麽危险的地方呢?
计泓看了温润一眼,吓得他立刻不敢作声,倒是那个蓝经理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小头儿快哭出来,心想温润啊这时候你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还望前凑什麽啊,逞英雄也不是这麽个逞法啊,他赶紧上前一步,满头的冷汗擦都不敢擦,弯腰道:“对不起总裁先生,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掏钱赔偿,请您给我这个机会。”他仍是希望保住温润的饭碗,有两根手指不灵活的他想找份相对轻松的工作不容易。
计泓的脸色和缓了一些:“本来要开除你……”话没说完,温润就坚定的叫:“不行,计泓,你不能这麽做。”他转头看了一眼,悄声道:“你的问题等下再谈。”说完又转会头来,对吓得几乎坐到地上的小头儿继续道:“不过看在你最後还是为他说话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小头儿心想我为谁说话了?竟然能让向来冷厉的总裁先生放我一马。
此时已经有人迅速上前把地上的酒瓶碎片和酒渍收拾干净了,韩想和其他四个人上前来,温润一看有可乘之机,暗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拉著小头儿的手只说了一句“总裁先生您还有事,请先忙吧。”就要开溜,却冷不丁被计泓拉住,他就像看到妻子红杏出墙一般死死的盯著温润和小头儿的手亲密接触的另一只手,冷冷道:“放开他。”
温润翻了个白眼:计泓算是没治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大吃飞醋,一会儿被那几位重要客人问起来,说您拉著一个清洁工人的手一脸的严肃表情是怎麽回事,我看你怎麽回答。他赌气的想,却仍是依言松开了小头儿。没想到计泓竟满不在乎的拉著他来到韩想和那三个人眼前,很郑重的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温润。”又转向温润道:“温温,这是咱们公司的重要客户杰克逊先生与他的两个得力助手杰克和乔。”
温润在意识到他要干什麽的时候脸色就开始发白,可惜不等他阻止计泓,这家夥已经把话说完了。他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和那三个看起来比他还吓得厉害,在惊愕的表情中呆呆伸手的客人一一握手,并衷心的在心里祈祷著:那个西方国家万能的主啊,千万不要让你的子民因为这个总裁与清洁工的恋情而放弃这笔生意。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不是一楼里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已经受到严重的惊吓,温润一定会给计泓两拳的。可是现在:算了吧,我佛慈悲,就不要再去给他们已经受到打击的心脏来第二下冲击了,闹出人命就不好了的说。他这样默默的想,总算压抑住了心中的熊熊怒火。
35
老板已经结婚了,而且对象是个貌不出众才不惊人的清洁工,就是咱们公司的。这消息在公司内仅仅半天,就以光速传遍了宏伟大楼里每一个角落。一时间,最被人轻视忽视无视的仓库和厂房空前热闹起来,衣冠楚楚的菁英人才们纷至沓来,都想看看总裁夫人究竟是什麽地方长了带人爱的肉,让总裁在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承认他们的关系。当然,这个关系不是指得男男结婚的关系,而是总裁与清洁工的恋情,这怎麽看怎麽也让人觉得太恐怖了,如果说清洁工是在和总裁认识之前的身份,那麽也不足以构成如此惊天动地的效果,关键就在於,在和如此富有年轻英俊的总裁结婚後,那位夫人竟还默默的在清洁工的岗位上耕耘,这就不能不令人称奇了。
其实那个时候,温润哪还敢到清洁组里去露面,再三警告小头儿不许对大家公开他的身份後,他就被计泓拉进办公室避难去了。但是中国人编故事的高超能力那是老祖宗传下的,寻出各种理由到仓库厂房转了一圈的菁英们回来後都是一副绝对见到了那个总裁夫人的样子,并且精心添加出许多细节为自己的话增加可信性,因此到了第二天,公司内已经有十几个关於温润长相的谣言,不同版本中,温润的样子比妖精还要多变,偏偏受过高等教育的其他菁英们还听得津津有味。
“看来八卦已经成为我国人民的潜在本能了。”办公室中,韩想好笑的摇著头,他有幸在上班的路上听到了几个版本的“总裁夫人长相论”,看向计泓:“即使你的管理能力这麽出色,公司内的纪律是如此的严明,但是一触及八卦,你和你订的那些纪律就如同土墙枯树一般不堪一击啊。”看到计泓难看的脸色,他讶异的挑高眉:“不是吧?你真的会为这种事烦心吗?言论自由耶,管他们说什麽,业绩不下滑就可以了,至於你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吗?”
计泓抬头看了看他:“我不是为这个。好了好了,你的办公室没有工作是不是?要不要我分些给你。”这句话的效果十分惊人,韩想连招呼都不打就抱头鼠窜的嚎出去了。真是的,他怎麽也想不到公司发展良好的後果是会多出这麽些的工作,早知道他就不撺掇计泓出来单干了,呜呜呜,累得像牛马一样,回家倒头就睡,连最爱的聊天和游戏都顾不上了。
计泓揉了揉眉头,想想自己还真不是普通的衰,明明昨天自己是占尽了理的,温温瞒著自己偷偷跑出来工作,被当场抓包,这是多麽好的可以压制他一头的理由啊。可……偏偏因为自己把他的身份暴露了,结果回家不等自己行使夫权,就被他揍了两拳,连床都没让自己上,非要逼著他今天来“避谣”,说要他当众宣布昨天只是一个玩笑,自己根本不是他的丈夫,这……这哪是避谣啊,分明就是歪曲事实,想也知道,这样的不平等条约计泓怎麽可能答应,所以那小家夥以某些运动来要挟他,非要让他“避谣”不可。计泓又叹了一口气,想自己自从认识温润以後,是越来越血气方刚,温润再如此蛮不讲理下去,说不定他哪天就变成强暴犯了。
翻开行程表,一天下来竟然有三个谈判两个应酬,计泓险些吐血,这个秘书是不是看自己越来越能干,所以他也越来越会给自己添乱,想挑战一下他的极限啊。三个谈判?他当自己是神仙呢?要知道,谈判讲究的是技巧和细心,那些条款都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立刻判断出是否有利於自己,是否有陷阱等著自己往下跳,这都是特别耗心力的,他竟然给安排了三个。唉,看来回家有理由要求温温给自己买条甲鱼补补了。合上行程表,计泓从堆积的高高的公文中抽出一本,认命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大勇,他们干什麽?咱们这里什麽时候这麽热闹了?”温润上班,看见那些探头探脑仿佛特务一样的菁英们,不无惊诧的问。
大勇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你昨天下午上哪儿了,好一场热闹戏,可惜你没看到。据说总裁夫人就匿迹在咱们清洁队伍中,这些菁英们都是来暗中考察的,哈哈哈,不过说实在的,连我们都不知道总裁夫人到底是谁呢,他们却头头是道一脸了然的样子。恩,不过说起来,这总裁夫人到底会是谁呢?”他忽然怀疑的瞄向温润:“温润,该不会就是你吧?”
36
温润吓得一张脸都白了,咬牙切齿的暗自在心里道:你个该死的计泓,竟然还没有给我避谣,今天晚上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表面上却摇手摆头道:“哈哈,哈哈哈,这个笑话,哈哈,真好笑,你说什麽呢大勇,哈哈,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总裁夫人吗?哈哈”
大勇很严肃的点头:“像。”然後看见温润紧张的脸色,他又笑开了道:“你像是给总裁夫人家做清洁工作的,哈哈哈,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了,要是你都能攀上高枝,那我就去追求市长了,哈哈哈。”他自以为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却把温润险些吓死,恨恨给了他一拳:“我再让你胡说八道,哼哼,揍死你。”
“你们在干什麽呢?别偷懒不干活。”小头儿的声音从远传来,等走到近前一看是温润,吓得脸都白了,刚要张嘴说对不起,温润一看不好,连忙先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头儿,我们这就去干活。”说完和大勇交换个眼色,两个人迅速的跑开了,剩下小头儿一脸冷汗的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妈妈耶佛祖耶,你说这以後多了这尊菩萨,我还敢说什麽话啊,什麽时候老天爷开眼,让他辞职吧,家里那麽多钱,干什麽非要这麽个破工作,又脏又累的,再这样下去,我迟早得患上心脏病不可。”
因为要出厂一批货,所以上午就在忙碌中度过,到了中午,大勇从外面买来廉价盒饭,十几个工人围在一起,就席地坐著,一边谈论猜测到底这里谁是总裁夫人一边大口往嘴里扒饭。温润也和他们热烈的讨论著,其积极的态度让所有人都自动将他从怀疑对象中剔除,如果计泓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他善良单纯爱冲动的爱人在此时的表现,绝对不会比一只成了精的狐狸逊色。
盒饭快见底的时候,有人站到了他们面前。温润以为是其他组的同事,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气氛诡异,因为抬起头来的同事们就像被魔法定住了一般,而且刚才的嚷嚷声一下子全消失了。他嘴里塞著八分熟的大白菜叶子疑惑的抬头,然後就看见计泓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拿一副哀怨无比的样子注视著他。
他……应该不会是来避谣的吧。温润不抱什麽希望的想。眼底闪过浓重的警告之色:计泓,你敢戳穿我的身份,我就和你拼了。可惜没有语言的威胁对计泓来说根本不管用,他假装没有看懂温润的警告眼色,用带点哀怨的语气叹了一声,缓缓道:“温温,我们有多久不曾在一起吃午饭了?看到你和他们这麽快乐的在一起吃饭,即使是白菜土豆也能让你笑得开怀。可是我呢?你把我孤零零扔在那麽高那麽静的办公室里,就算有龙虾鳗鱼,我也食不下咽你知道吗?”
这家夥,他就看不得自己过一点好日子吗?温润几乎要气疯了,咬牙切齿的低吼:“放屁,你天天晚上都在家里吃,连应酬都全部推掉,还敢说什麽孤零零。”不管怎麽说,这个混蛋也太离谱了,他不过是和工友们一起吃个饭而已,就惹得他眼红嫉妒冒酸水,跑到这里来捣乱。看清了对方险恶卑鄙用心的温润十分愤恨的肯定:计泓这家夥是要收拾收拾了,否则以後自己就别想好好的工作。
“你也知道那是晚饭啊,我是说午饭,自从我开了公司後,就从来没有和你吃过一顿午饭。”计泓拉住温润的手:“走了,我请你吃午饭,有你最喜欢的香菇和松茸哦。”他一边说一边拉著温润就走,可惜爱人已经十分恼火而坚决不从,计泓眼珠一转,望向四周目瞪口呆的工人,立刻让他们回过神来。
“温润啊,总裁这麽的诚心,你怎麽可以辜负呢?”“就是就是,你看你这麽长时间没和总裁在一起吃饭,是有些过分了,现在你们在一家公司里,你就该天天过去吃嘛。”“没错没错,温润,你去吧,以後我不会带你的盒饭了。”“哎呀温润,人家总裁都放下架子来找你了,这份感情多令人感动啊,你要学会珍惜知道吗?”
七嘴八舌的劝告声让温润牙根都痒痒。而计泓则是感激的看向谙见风使舵强者为王真谛的可爱员工们:“恩,我当初给大家定的工资似乎低了点儿,其实不管什麽工作,人人平等对不对?我决定从今天起,就给你们调一级工资。”丢下诱人的条件,计泓十分肯定,从此这帮人就被自己收买了。他拉著眼前金星乱冒的温润,向大家挥手再见,然後胜利的拖著爱人向自己的办公室行进。
37
温润看著坐在对面的美男子,第N无奈的叹气。
他发觉最近的自己实在是十分倒霉,一定是天上哪位神仙看自己不顺眼,所以千方百计的难为他。先是打工的事被计泓抓包,还被他当众介绍给公司的重要客户,导致自己在短短时间内就成为公司内八卦话题的核心,然後那家夥还不满足,硬是跑到清洁组里在工友面前戳穿自己的身份,并且卑鄙的甩下诱饵让同事们每到中午吃饭时间就集体把他扭送到总裁的专用电梯前,就差没把他当一件珍稀礼物孝敬给总裁来换取自己的福利了。这其中就以那个大勇最为积极,温润当然清楚他的自私用心,他是想让温润在忙碌之中忘记自己说过的那句去追求市长的话,只可惜他用错了方式,如果他坚决捍卫自己的利益,那自己也绝对不会难为他,不过现在嘛,哼哼……温润想起大勇那张整天冥思苦想要如何追求市长的脸,心里就忍不住想笑,活该,让你连市长的样子都不知道就敢在我眼前吹牛,还敢出卖我,不让你好好的受几天罪我就不是温润。他十分恶毒的想,嘴角边扬起一丝得意的笑。然後在看清了对面举止优雅的人後,一张脸又迅速垮了下来:唉,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吧。
“你考虑的怎麽样?”吴子迪优雅的转动著咖啡里的汤匙,灼灼的目光充满了自信的盯著温润。
“啊?你……你说什麽?抱歉,刚才……刚才我在想别的事情,没有听清楚你说的话。”温润羞红了脸,不管如何,自己明显走神的行为都是不对的,尤其看到对面美人气的扭曲狰狞的美丽面庞,他就更觉得自己罪孽重。不过很快的,这种负罪感就消失了,因为这一回他没有走神,所以也就终於听清了对方的话:“温润,我给你三千万,离开计泓,如果你觉得价码不够高,我还可以再加。”吴子迪非常相信自己开出的这个价码能够让眼前的土包子震惊,三千万,那是他十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不过渐渐的,他在温润拿看著珍稀物种的眼光看他时,发现自己似乎过於自信了。
果然,温润非常惊讶的开口:“吴,吴先生,我……恩,这样说可能不太礼貌,但是我确实已经有很久没有听计泓提起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恢复自己的生活,现在看来,你……你该不会是在精神病院中度过这段时间的吧?否则怎麽会说出这麽可笑的明显是神经错乱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哼哼,没想到这个有著一副美貌外表还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竟会说出这种人渣才会说的话,如果不好好教训一下他还真当我是吃素的呢。温润愤怒的想,一点也不为自己的不留口德而愧疚。
“你……你……”吴子迪又狰狞了一张脸孔:“你别在这里狂,计泓和你不过是玩玩,你以为他那样的人,真会和你这种土包子白头偕老吗?”吴子迪风度全失,尖锐的叫著:“你现在离开他,还有三千万可以拿,等到将来他不要你了,你的下场只会更加悲惨。我劝你识相一点。”
“我们两个,究竟谁更不识相,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到计泓面前让他给出答案。”温润冷冷的笑:“三千万?在你眼里,计泓是可以用金钱来明码标价的东西是不是?很好,我现在终於知道,为什麽他会选择我而拒绝重新回到你身边,因为,你真的是太惹人厌了。”他不准备再和吴子迪说下去,现在让他心烦的事已经够多了,才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许走。”吴子迪拉住他的衣角:“把计泓还给我,还给我你知道吗?你这个土包子,你凭什麽霸占著计泓,你能给他什麽?你什麽都不能给他,你根本比不上我……”他又一的失控,温润看著他扭曲了的美丽脸孔,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到现在也不知道情为何物的可怜人啊,算了,看在他是计泓前任情人的份儿上,点拨他一下吧。
“是的,你说得都对,我不能给计泓什麽,或许你能够给他很多,更多的金钱,更稳固的地位,更庞大的权势,但是你要明白,这些都不是计泓想要的,而我能够给他的,就只有全心全意的爱他,和你的这些东西比起来,它或许很渺小,但是很可惜,那恰恰是计泓最想要的。”温润拿下吴子迪的衣角:“下再想让我离开计泓,不要由你来和我说,让计泓亲自开口,明白吗?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最後,我想我有必要谢谢你,你肯为计泓出三千万,这个价钱……真的不低。”温润说完,看也不看宛如被雷轰住的吴子迪一眼,自觉非常扬眉吐气的潇洒走了出去。
38
温润发誓他再也不敢腹诽天上的神仙了,真是的,他哪知道神仙们都是记仇的,他不过是在刚刚被吴子迪气坏的时候小小的抱怨了一下,结果不到半个小时,也不知是哪位小心眼的仙人,就立刻用行动让他明白了不尊重神仙的後果。
“这位大哥,你能不能明白的告诉我一,我是不是被绑架了?”温润看著横在脖子边闪著寒光的利刃,非常小声的问,免得声音过大,让歹徒们误以为他是在呼救,直接撕了票那就糟了。
那个握著刀的歹徒奇怪的看他,人质被绑架时因为太大刺激导致情绪失控後的各种情况他都见识过,就是没见到这样的,先不说这个貌不惊人的普通青年那与众不同的镇定,就是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问这种废话,就不能不让人佩服了。
难道是刚刚刺激吴子迪刺激的太过严重,让他恼羞成怒之下派人绑架自己?既然眼前的匪徒大哥一脸不配合问话的表情,温润不得不依靠自己可怜的想象力来逐个排查了: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自然是吴子迪。但是不太可能,要知道,吴子迪怎麽可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人呢?这些匪徒那熟练的手段,以及埋伏的地点,都说明他们不是第一作案,而且也一定是踩了好几天的点才能准确的让自己一举成擒。可是,除了吴子迪,还会有谁呢?他非常懊悔自己平时都是依赖计泓解决各种问题,这个脑袋已经在长久的不思考下越变越迟钝了。
“那个……你们打算要多少赎金?”他又一开口问,迫切希望能弄清楚这个问题。如果他们狮子大开口的话,他就直接撞刀锋上抹了脖子算了,没错,他就是这麽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谁爱笑谁就笑去,没有过过穷日子的人根本不懂得贫穷的辛酸。
“这个是计总裁操心的事情,跟你说了也没用。”握刀的歹徒终於忍不住了:这人话怎麽这麽多,干脆给他一句让他别再说了。他抱著美好的希望,却听温润尖叫起来:“什麽?什麽叫做计总裁操心的事情?我是他的妻子耶,他的钱也就是我的钱,我们家的钱都是我在做主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们要价太高我完全可以让计泓拒绝付款,你们可不要搞错,看不起我这个手握经济大权的……恩恩……”他话没说完,就被歹徒掏出的毛巾给堵住嘴巴,那个歹徒还悻悻的说道:“大哥,拜托你下带好工具行不行?你看堵嘴布忘了多麻烦?这家夥太罗嗦了,不得已我把你新买的毛巾给他用上了。”
“唔唔唔……”温润还待挣扎,那个歹徒重新把刀横到他脖子上,恶狠狠的低吼道:“你再敢出声,我就把脚上的袜子脱下来塞进你嘴里,我已经好几天没洗脚了,你要不要试试?”这招果然好用,温润虽然还在拿眼死死的瞪著他,嘴里却是不敢出声了。那老大一看这情景,骂骂咧咧道:“老三,你早用这招不就好了,妈的,浪费我一条新买的毛巾。告诉你,把这钱给我翻一百倍加在那个姓计的小子要交的赎金里。”
“老大,你小点声,这还没出市区呢。”开车的老二急了,回头瞪了老大一眼,老大就不再吭声。温润眼睛一亮,心想看来这是一批没什麽组织纪律的土匪,老二敢吼老大嘛,恩,计泓,你可得机灵著点儿,千万别因为顾虑我而不敢报警,这群乌合之众,还不够咱们市那批优秀干警们一个小手指头收拾的。他心一放宽,瞌睡虫就出来了,车子开的晃晃悠悠,是最好的催眠曲,於是温润的头渐渐的靠在了玻璃上,不一会儿就睡著了。
“这人是猪吗?怎麽神经比猪还粗?老大,我这还是第一遇见被绑架了还能睡著的家夥。”老三像是遇到珍稀动物一样啧啧称奇。老大也猛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观点。只有开车的老二还是镇定自若:“出市区了,你们两个谁打电话给计泓?话放狠一点儿,上面可是说了,要计泓拿出全部的身家财产来赎他的宝贝老婆。”
“老二,你觉得……”老三掏出电话,脸上却满是迟疑神色:“你觉得就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是计泓的宝贝老婆吗?我们会不会弄错了,咖啡厅里那个美的不象话的美人儿才是正主儿吧?再说,就算他是计泓的老婆,你说计泓能拿多少钱赎他?换做我干脆理都不会理绑匪,让他们撕票了最好,这样就可以和那个美人儿双宿双飞了,还不用离婚分财产,多好?”
“所以你不是计泓,只能当一个藏头露尾的绑匪。”老二冷笑著:“少废话,赶紧打电话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咱们是否绑错人了。”
39
看著电话上显示出的陌生号码,一旁的韩想忍不住笑,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呵呵,你们家温温这段时间对付你可是样百出啊,现在连换电话试探你这招都出来了。”他无限同情的摇头。计泓却根本不为所动,神态自若的接通电话:“喂,你好,我是计泓。”一副镇定样子看的旁边的韩想连连摇头:没救了这个人,亏他还能一本正经的作戏。下一刻,计泓的大吼吓得他一口咖啡喷了一桌子。
“你们绑架了温温?妈的混蛋,你们敢动他一根汗毛试试看。”计泓风度全失的大吼,幸亏这里是绝对隔音的总裁办公室,否则单凭这声大吼,他就足够登上第二天的社会版娱乐版头条新闻了。
韩想也愣住了,第一直觉这是谁在开玩笑,明明之前温润还很精神的来计泓办公室吃过午餐顺带埋怨碎碎念一番,现在他应该还在工地上才对,怎麽可能会遭到绑架?他不认为现在劫匪的胆子已经大到了敢公开到他们公司绑架人的程度,或许,只是谁恶作剧的开玩笑吧。他连忙拨通了仓库的热线,找到了那个姓乌的小头儿,却由他口中得知温润中午饭後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後就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但是现在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他却仍然是踪影全无。
“不必确认了,我已经听到了温温的声音。”计泓放下电话,声音中透著绝对的冷酷。
“他们要多少赎金?”韩想放下电话焦急的问,看计泓竖起一根手指,他皱起眉头:“一百万?”这群匪徒够狮子大开口的,但是如果这个价钱能换回温润的生命,他相信计泓会毫不考虑的去做。他甚至都不会报警,金钱和他心目中的温润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
“一亿。”计泓平静的说:“他们给了我十天时间卖掉我名下的所有产业和股权。”这句话向一个焦雷打在韩想的头上,他过电般跳了起来,大吼道:“疯了,不可能,计泓,这绝不可能会是绑匪干的绑架案,没有一个绑匪会蠢到夺取被勒索人的全部身家,因为这显然是在逼被勒索的对象报警,最终他们很有可能人财两空,就算撕了票也不上算。”他夸张的挥舞著双臂:“计泓,你……你确定你听到了温润的声音吗?你确定不是有人和你开玩笑?”
计泓摇了摇头,脸上一片思的表情,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韩想,这件事很奇怪,你是我的副总,你知道我名下的所有产业和股权卖掉了值多少钱吗?”听韩想茫然摇头道:“我怎麽会知道,我又没有调查过你。”他才猛点了一下头:“没错,就是这样,你是我最亲近的朋友,可是你都不知道这个数目,温温也不知道。事实上,只有我自己知道,它们加起来正好是一亿,为什麽绑匪会知道呢?这麽大的数字应该不会是凑巧,我所知道的常识,绑匪们是不会先去调查对方的全部身家再提出勒索条件的,他们只会按照自己的估计来提,而且就像你所说的,他们不会索要被勒索人的全部身家以免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可他们为什麽张口就要了我所有的财产去赎温温呢?他们又是怎麽知道温温的?虽然最近温温在公司内的身份暴露了,但在外面,还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并且就算在公司内部,还是有许多人是只知其名不识其人的。”
韩想蹙起眉头:“你别说计泓,经你这麽一说,还真的有道理,那你打算怎麽办?”等到听计泓说出:“当然是如他们所安排的卖掉所有产业和股权了。”他的嘴巴再度张大:“你……你不是认真的吧计泓,你真的要放弃两年多来的努力吗?”
计泓笑了一下:“如果他们真的是得到钱就不会加害温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但是这帮人不但是要钱,得到钱之後也一定会要命。”他非常确定的道,看见韩想好奇的眼神:“其实没什麽,因为我刚才听到了温温的呼噜声,就如同有人害怕恐怖片一样,他对用袜子套头的人赶到非常恐惧,而在这些歹徒的面前他既然能睡著,就说明这些人绝对没有遮掩真面目,温温看见了歹徒的真面目,他们决不会让他活著的。”
“恩,你怎麽知道他们不是用别的方法遮掩面目或者是给温润吃了安眠药之类的东西?”韩想迟疑著问。他越来越感觉到两个人有侦探的风范了。
“很简单,第一,现在已经不是古代,一般没有人会用面具和蒙面布的吧?用袜子套头又方便又便捷,他们没道理舍易求难。第二,他们不会让温润吃安眠药的,因为如果温温清醒著说话,显然要比打呼噜有说服力的多,现在他们肯定是叫不醒温温,万般无奈之下才让我听他打呼噜的声音。你不知道温温睡起觉来是雷打不动的,尤其他昨晚累了一夜。”
韩想很聪明的没有问计泓温润到底是干什麽累了一夜,这种隐私性质浓厚的问题还是不要在这麽敏感的时刻问起比较好。他沈吟著开口:“计泓,你的意思是……想报警吗?会不会是公司内部的人做的?”事关温润的生命,他知道好友此时难以抉择,不过如果按照他的意见,他认为是应该报警的,可是他也确实害怕伤到温润的安全。
计泓两道眉毛几乎皱在了一起,他慢慢的摇著头:“虽然说这麽了解我的做案手法不排除是公司内部人所为,但是我总感觉不对。”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邃而睿智,只有贴近他的人如韩想,才能勉强看清那其中隐藏著的痛苦和惶恐:“韩想,这种想让我家破人亡,一败涂地的手法应该已经不是单纯的勒索,倒像是仇敌对我的报复似的,可是我们向来给人留余地,根本没有结下这种仇家……”他的话骤然停顿,目中射出焦急的光芒:“韩想,快,帮我找一个可以接收我名下产业和股票的人,要快。”
“计泓,你想起什麽了?”韩想盯著他问,却见计泓的眼中满是仇恨之色:“你还记得我被陷害吧?因为贩毒的罪名锒铛入狱,锦绣前程全部化为泡影,连母亲死後的遗产都不知道被谁夺走,韩想,我敢肯定,这个绑架温温的人,对我了如指掌的人,肯定就是之前那个陷害我的人。没错,他就是不想见到我幸福,不想见我功成名就,其实他一直都在暗看著我,就是这样的。是谁,到底是谁?他究竟和我有什麽仇恨,要不惜一切代价来对付我,甚至不惜以身试法。温温,我一定要救他出来,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我不能再失去他了,没错,这个人一定不会让温温活著的,他知道温温对於我的意义……”关心则乱,想通了这一层,计泓立刻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方寸大乱的在地上团团转圈。
“计泓,你冷静些,你越是这样就越救不了温润。”韩想攀住好友的肩,他在两人的身上一通乱翻,确定没有窃听装置後,向计泓一使眼色:“走吧,我们先出去喝杯咖啡,唱唱歌,你冷静下来後,我帮你联系产业股权的买家好不好?毕竟温润现在在别人的手上,我们能够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
计泓会意,两人出了大楼,来到一家歌房,随便包下一个雅间,将里面的音响声音开到最大,然後两人开始商量,一直到晚上,才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在此期间,绑匪始终没有来过一通电话。
十天後
计泓在焦急无奈的等待中终於等来了绑匪的第二通电话,开口便是问钱的事,他沈著应对:“钱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但是我要听听温温的声音。”他听得出来电话另一边的绑匪似乎挺不愿意的,磨蹭了半天才把电话挪了过去,不等计泓先说话,耳朵里便传进一阵震耳欲聋的大吼声:“计泓,你敢拿全部身家来赎我,我就杀了你,听到没?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给他们这麽多钱……”这样的语句显然十分不利於勒索,所以绑匪很快的就把电话拿开,而另一边温润的声音还在隐约继续什麽:“我是要钱不要命的,你该了解我,以後清明十五多给我送点好吃的”之类,然後吼声忽然变成了“唔唔唔”的声音,想必是嘴巴又被堵住了。
“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但是你们必须好好对待他。”计泓厉声的喊,听到那面温润被捂住嘴巴的声音,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对面的绑匪似乎很清楚温润对计泓的重要性,嘿嘿一笑:“放心吧计大总裁,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不过你若是敢报警的话,我发誓会像扭断鸡脖子一样的扭断他的脖子,到时候你得到的可就是一具脸朝後的尸体了,哈哈哈。”他笑著说出残忍的话,刚要挂线,忽然又听计泓沈声道:“还有,交赎金那天,让你们的幕後主使去见我。”他一怔,旋即醒悟过来,由衷赞叹道:“计总裁果然聪明,你放心,即使你不提出来,我们的头儿也会来见你的,他当初就跟我们说好的,反正也不是难事,打点的你们双方都高兴,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计泓放下电话,面上满是悲痛之色,韩想看见他的表情,心里已然明了:“怎麽样?确定那个人会来吗?”计泓点了点头:“绑匪说他也要求在那天见我,我想他一定是想看我失去事业和爱人後的样子。这人究竟是谁,为什麽会如此狠毒。”他一拳轰上桌子:“妈妈一定是被害的,一定就是这个人暗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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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想也一脸悲愤的跟著点头:“没错,这一回一定要抓住这个人渣,替伯母报仇。”说完了才发现自己似乎最近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连说出话来都有那麽一股子侠气。
废话少说,既然知道计泓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对方也不磨蹭,七个小时後打电话来说,地点就在东城正施工的光明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时间就定在现在,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话一说完计泓就愣住了,看向韩想,他非常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地点是……东城正施工的……光明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什麽?光明小区?地下停车场?那儿不是咱们的地盘吗?”韩想喳喳呼呼的大叫:“行啊,那小子够狂妄的啊,敢公开在咱们的地盘上挑衅。”
计泓冷冷道:“他不是挑衅,他是要看著我在自己开发的项目中失去一切。行了,不多说了韩想,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出发吧。”他郑重的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精致小巧手枪揣进怀里,和韩想各拿起一个沈甸甸的装著现金的箱子,那里面总共是一千三百万的美金。
开著车子驶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因为还没有照明设施,里面黑漆漆的见不著一丝光亮。计泓打开手电筒,忽然听对面有人冷冷的说:“关上手电,放下钱箱。”他依言关闭了手电筒,沈著道:“我要见到温温才会放下钱,不见到他,我是不会把钱给你们的。”
对方沈默了一下,似乎是在商量,一会儿又有声音响起道:“让你一个人来,为什麽还多带了一个人?”
计泓没好气的道:“你们要的钱数目这麽大,我一个人能拿的动吗?少废话,这两个箱子里共是一千三百万美金,便宜你们了,赶紧拿著钱滚蛋,把我的温温还给我。”话音刚落,对面就有人嘿嘿一声怪笑:“啧啧,没想到计总裁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啊。不过我怎麽知道那家夥他不是警察?”
“你们不是对我调查的很清楚了吗?所以应该知道他是我的副总裁,根本不是什麽警察。”计泓心里开始著急,温润的性子他很清楚,这家夥平时虽然和普通人没什麽两样,但是真到了紧要关头,他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他是真可能自杀也不愿自己拿这麽多的钱来赎他的:“我要见到温温,他在哪儿?”他愤怒的加了一句。却听身後想起了一个懒洋洋的让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哈哈哈,放心,你老婆他很好,最起码现在很好。老五,你也别太婆婆妈妈的,他被警察冤枉过,根本信不过那帮条子,何况为了他老婆,他也不可能报警的,我说得对吗?计总裁。”随著他的话音落下,不知何时按在停车场中间的电灯忽然大放光明,这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计泓回身,惊讶的看著那个刚才说话的人,他确定自己对这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不等开口询问,那个站在二楼水泥台上的人就呵呵一笑:“计总裁,哦,或许我该称呼你为我从未谋面的哥哥,毕竟今天是你第一见我,当然,我对你却是早已熟悉无比了,只不过是在暗中而已。”看著计泓错愕的表情,他悠悠的笑了:“是啊,你还什麽都不知道呢,这样吧,反正今後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我就简单说一下我的身世吧。其实也没什麽,很俗的故事,一个因为在家里和老婆闹不愉快的男人,在酒吧里喝酒,和那里的小姐发生了一夜情,很幸运的,哦,当然,也可以说是很不幸的,这个女人有了孩子。不过这个男人当然绝不会承认,为了他的地位他的家庭,就算他明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他也绝不会承认,反正他是有钱人,他有这世间最锐利的武器──金钱,没有什麽事是钱摆不平的,不是吗?”
计泓看著男子那透著刻骨寒意的笑容,觉得身上开始发冷:不可能,这只是男子凭空编出来的故事而已,绝不可能是真的,自己印象中慈祥和蔼,总是带著可亲笑容的父亲,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这些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编的,一定是这样的。
男子锐利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拒绝和惶恐,他冷笑一声:“没关系,你可以只当作故事来听,没必要为了这一夜的事推翻你心目中维持了二十多年美好形象的可爱父亲,反正我对他没什麽感情,而且他已经死掉了,对我来说,你对他保持什麽感情都不重要。”他掠了掠额前的刘海,继续缓缓的叙述道:“反正这个孩子在他母亲的憎恨中出生了,他的生命力很强,他的母亲曾用各种土办法试图让他流产,可是都失败了,唉,酒吧女人嘛,能有什麽好办法,她又不想为这麽个野种去医院钱。总之,他渐渐的长大,很可惜,他的生命中没有什麽光明和温暖可以给他什麽纯洁善良的天性,他每天里看到的,都是那些丑陋的,肮脏的,黑暗的欲望和争夺,他很聪明,他学会了这一切,他非常快乐的开始做一个虚伪的,狠毒的,丑恶的人渣。他在那些黑暗的泥泞里攀爬著,他从懂事起就每天都会去看他那生活在美好环境里的身为天之骄子的哥哥,不得不说,他天生就是当坏人的料子,从那时起他就每天都计划著该怎麽让这个看了就令他有杀人冲动的哥哥一败涂地。可是很遗憾,他的哥哥太优秀了,他考上了国外的名牌大学,意气风发的一举得了双博士学位,他变得更加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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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惋惜的叹了口气,看都不看冷汗涔涔的韩想和计泓一眼,他的表情十分愉快,真的像是在回忆一个快乐的故事,他点起一支烟,仿佛在整理故事的脉络,想了想才又接著道:“不过女人总归是女人,实在是最容易坏事的。就像当年我的母亲,明明之前恨我恨的要死,可是把我生出来後却又忍不住继续抚养下去,就算她对我不好,却始终不能下狠手除去她自己的儿子。哥哥你的母亲也一样。那个优雅的善良的愚蠢的女人,非常容易的就被我的故事感动,还说什麽她的老公已经死了,欠我的父爱就由她来补偿,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於是,我很乖很乖的扮起了她另一个孝顺的儿子,我不让她告诉任何人关於我的事,我说自己没有准备好,还没有勇气去见你这个样样出色的哥哥和其他亲人,这样拙劣的谎言那老女人竟然也相信了。然後,你回来了,我的苦日子终於熬到头了,一切都是那麽的顺利,我把毒品悄悄放进你的车里,没有人发现,那些警察的愚蠢帮了我的大忙,你顺理成章的锒铛入狱,偏偏那个可悲的老女人竟然还相信他的儿子即使蹲了监狱也照样会有自己的天空,而把全部财产都留给了我,呵呵,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嘲笑她的愚蠢还是感谢她的善良,依靠我在黑道上朋友的帮忙,我很快就将房子卖了出去,抹去一切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我知道,哥哥,对付你,并不是那麽容易。”
他停顿了一下,除了被他绑在脚边被墙壁遮住的温润,没有人看见他的眼中有一丝伤痛闪过,他口口声声嘲笑著的那个老女人,其实是这一生中唯一给他温暖的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在说这些的时候,他心里很痛。
甩了甩头平复一下心情,他的开心的笑了:“不过哥哥,你还真是令我失望。因为再好的学历,有了监狱这个阴影,也变得是那麽一文不值,如果不是遇见你那爱多管闲事的老婆,我想我的计划完全可以宣告结束了,因为那时候的你,比一条街上被人丢弃的流浪狗好不到哪里去,一副随时都会饿死的样子,我根本就失去了游戏的兴趣。可是你偏偏遇到他了,可能老天爷也不忍心你这种大好青年没作出任何事业就如流星般逝去,所以他让你最终耀出了万丈光芒,很可惜啊,光芒闪过之後,你就要陨落了。失去了金钱支持的你,就算有温润,还能再站的起来吗?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交易现在开始。”他拍了两下掌,老五他们押著一个人走向计泓,粗声粗气的吼道:“喂,人给你,钱归我们了。”
计泓冷冷的看著那个低著头的“温润”,忽然开口道:“很精彩的故事,可惜这个人不是温润。”他转向男子:“你恨我到这种地步,不惜付出一切来让我毁灭,怎麽可能让温温回到我的身边,你调查了我那麽久,不会不知道韩想是我的死党,有了温润,就算我成了穷光蛋,也照样可以东山再起,说吧,温温在哪里?让我见他一面。”
男子仔细的看了看计泓,忽然嘿嘿的笑了,他挪开了制住温润的脚,一把拖起他,拽著他下了楼,来到距离计泓五米远的对面看著他:“这还是我第一在这麽近的距离里看你呢,哥哥。”他说,然後拽出温润口中的毛巾:“好了,你说得没错,今天晚上,你的钱拿不走,还要亲眼看著爱人死在自己眼前,啧啧,多麽残酷的人间惨剧啊,哈哈哈哈哈,真是痛快,计泓,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摇头叹息著看向温润:“唯一遗憾的就是这麽个土的掉渣,口口声声要钱不要命的小男人,竟然要成为我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我一直认为自己拿来开斋的,该是一个风云人物呢,不过他既然是你计泓的老婆,这个身份勉强也就够了。好了,有什麽话你们就快说,别浪费时间。”
“我问你,计泓的妈妈是不是你杀死的?”突如其来的声音,温润死死瞪著拿枪指著他头的男人,仿佛喷火暴龙般,从眼睛里射出愤怒的火焰:“说,他的妈妈是不是你杀死的?”
男人愣了一下,又笑开了:“我现在有些欣赏你了。”他对温润说:“从某些方面来说,你有资格成为计泓的妻子。算了,看在你快要死掉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又有何妨?那老太婆是自己犯了心脏病突然死亡,虽然我很想杀了她,可惜她没有等到我动手的那一天,她……”不等他说完,温润就又吼了一声:“呸,你说谎,你其实很爱计泓的妈妈,因为她是唯一给了你尊重和温暖的伟大女人,你爱她就像爱自己的母亲一样,她弥补了你母亲不能够给你的那些温和的慈祥的亲切的感情。我和计泓去过伯母的墓,环境很优美,墓也很漂亮,看得出是用了心思,公墓中还会特地为她设计墓碑样式的你,竟然口口声声说恨他,呸,你是胆小鬼,你不敢承认自己的真感情……”
“不许说,不要说了。”男人忽然疯狂的举起枪:“你有什麽资格对我说教,只有我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我恨他们,他们所有的人,我要打死你。”他理智全失,就要扣动扳机,而同样气昏了头的温润也当仁不让,一口就咬住了他举枪的手腕,他是下了死力气的,男人当场就狼嚎一声,随著腕上流出一道触目鲜血,那把枪也“!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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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戏剧般急转直下的恶俗情节,计泓再也没时间考虑其他的,冲上前救下温润,同时捡起地上的枪对准了男人的脑袋,他的手在颤抖,脸色是铁青的,让温润毫不怀疑下一秒锺他就会开枪打死这个心积虑陷害他的男人。
“不要,计泓。”温润著急的喊,他攀住了爱人的手臂,可是计泓举枪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不能撼动分毫:“计泓……”他又著急的喊,这样的计泓让他失了方寸,他不知道该怎麽劝说他放弃这个复仇的好机会。
可是意外的,计泓慢慢的慢慢的放下了枪,他看著那男人的眼睛,脸上竟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温温是我最重要的人。”他认真的对男人说:“我不会为了复仇而再入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痛不欲生。”他看著一动不动的男人:“我很同情你,是真的。因为你活到现在,还是不懂真正的感情。我比你幸运,因为温温,我及时得到了救赎,我懂了。”他把枪膛卸下,把枪重新扔回男人的脚边:“复仇或许能令你得到短暂的快乐,却绝不会给你一生的幸福。如果你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或许在未来一年两年以至更多年後,你会找到能让自己感到真正幸福的东西。”说完这句话,他漂亮的挽著温润退场,至於後面的事,早已出现并制住了老五等人的便衣警察们会比他理的更好。
走到老五他们的身边,温润忽然挣脱了计泓,飞快跑到三人面前,摸了摸老五的头,很认真的劝告他说:“在监狱里要好好表现,重新做人哦,要是你们能够洗心革面,出狱後可以来计泓的公司工作,恩,别的工作我不敢保证了,但是最起码你们可以和我干相同的活,领一样多的薪水。”
三个绑匪感动的热泪盈眶,多好的人质啊,还不忘为他们的以後打算,就冲这句话,他们也要重新做人。看著温润挥著手走远的背影:恩,总裁夫人干得活,最起码也要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活计吧,看来以後得学学电脑了,还有薪水,哇哇哇,总裁夫人领的薪水耶,最基本最基本每个月也要有五万块钱以上吧……哇哇哇,这不比干绑匪挣的少啊,还不用担惊受怕……哇哇哇……
“别高兴的太早了。那个温润在计泓公司里当清洁工,一个月挣一千多块钱,刚够生活的。”被忽视的男人非常“恶毒”的打破了三个匪徒美好的幻想,看著他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在同一时间栽倒,他心里总算得到了些平衡。而三个匪徒则不敢置信的绝望的吼:“为什麽?他不是总裁夫人吗?”
“因为他是温润。”男人喃喃的说,又忽然笑了起来:“计泓,你得感谢我。”他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没有我,你怎麽可能得到这个给了你幸福的男人呢?”抬头望了望天,今天的晴空怎麽会这麽的蓝:“或许,我该学学报复以外的事情了。”他想起了那个总是优雅和蔼笑著的女人,一滴泪终於流下来:“妈妈,儿子……从今後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著被呼啸警车带走的四个人。温润忽然转回身看著计泓:“你会把他当作弟弟的吧?我知道你会的,他其实也很可怜,都是伯父的错,不过人死为大,我就不多说什麽了。”
计泓看著他,良久忽然笑了:“唉,有你在身边,我就是不想认他恐怕也不行,你连绑你的匪徒都肯同情,还有什麽事情是你干不出来的啊。”他忽然又凑近温润悄声道:“温温,你知道我那句‘不会为了复仇再入狱,而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痛不欲生。’本来是想说什麽吗?呵呵,我本来是想说,不会为了复仇再入狱,给他红杏出墙的机会的。哈哈哈哈……嘎。”笑声嘎然而止,因为温润一拳揍在了他的肚子上:“你再敢说一遍给我试试看。”
“唔,看来那帮绑匪确实没有虐待你。”计泓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让他身边的死党看了个免费的笑话。
“对了,为什麽会有警察出现?”计泓听到韩想的笑声,直起身来,面色不善的问。
韩想停住了笑声,左右望望:“啊,计泓,今儿天气真不错,买个西瓜吃吧……”
“不许顾左右而言他,说,为什麽?”计泓抓住根本问题不依不饶。韩想垮下脸来:“因为我是个配合政府工作的好青年嘛。”看到计泓要发飙,他连忙举手投降:“是你说的了,这些人一开始就存著撕票的念头,所以我才冒险找警察来了。”真是的,也不想想他为的是谁。
“计泓,你不会真卖了你的公司吧?”温润想起最重要的问题,脸色十分难看。计泓和韩想对看了一眼,同时点点头,但为了不挨揍,他们选择在下一秒就坦言相告,韩想耸耸肩很轻松的说:“没有了,我们是故意放出风声的,其实是我老爸秘密帮助计泓凑足了钱买下他的公司,过几天就会还回来的了。”
温润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还好没有卖掉,我还答应那三个人等他们出狱後到你的公司工作呢。”一句话让计泓和韩想都黑了脸:“拜托温温,你的思维可不可以正常化一些,什麽时候了,你竟然在担心这种事情。
路口的红灯亮了,三个人停下脚步,本来想散散步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不过现在他们都发现这似乎有些多余,因为似乎根本没有人被这场以闹剧结束的绑架给影响到。计泓想回去开车,没等转过身,就被韩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定住:“似乎是名扬的车,奇怪,车里做的那位土的掉渣的大叔是谁啊?我怎麽没见过。”
计泓也去看,果然,红灯下停著一辆时髦的拉风跑车,他还没有出声,温润已经惊叫了起来:“大勇,是大勇,他在干什麽啊?”他看著对面跑车里拼命朝他挥手呼喊著什麽的男人:“难道他也被绑架了?”心里一急,他就要跑过去,却被计泓一把拽住:“你干什麽啊温温,什麽绑架?名扬怎麽可能绑架人呢?”话音刚落,绿灯亮了,对面的跑车一马当先,风驰电掣般驶过他们的身边。
“名扬是谁?为什麽他就不能绑架?”温润气呼呼的问,却见计泓和韩想都拿看怪物的眼光看他:“不是吧温温,你连自己生活的城市的父母官都不知道?这……也太不关心社会新闻了吧,名扬就是左名扬,是本市的市长大人。”
“市……市长?你说……大勇……他在市长的车上?”温润!!!後退了几步,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惊恐的扭头望向跑车消失的方向:“大勇,你真的去追求市长了吗?你……你竟然把那个玩笑当真,阿门,愿主保佑你不要阵亡在这场战斗中,我希望明天上班的时候还能够看到活著的你。”
一缕微风轻轻吹过,万里晴空下,又一个温馨甜蜜的爱情故事即将上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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