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太阳你的月亮我的大虫你的猫咪》
文案:
怀里的小东西有一头金色的柔软秀发,雪一般白得不可思议的肌肤,细致优雅完美的五官,可是……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流鼻血?难道这看起来粉嫩的雪白肌肤其实是一种生病的表象?是血癌吗?心痛了──这么小的小东西,怎么可能会得血癌?
被个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抱着的时候该怎么办?尤其那个男人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天啊!可以清楚看见结实的胸膛因吸气、吐气而让肌肉撑起外杉……糟糕,口水快流出来了……呜!鼻血将口罩给染红了……虽然流着鼻血,还是要多吸几口帅哥香……
洪逃肜对铝拢如果小东西刚好是月亮,那他便正好是太阳了,上天将月亮送到太阳的身边是想做什么呢?
楔子
我有一个很奇怪的家庭。
嗯……改一下,我的家庭非常的奇怪,包括我在内。
这样完整多了。
为什么这么说?听我讲下去你就知道了。
我的家庭之所以奇怪,根源自我老妈的个性,与我老妈与我老爸的遗传因子。妈今年三十九,却已经有五个子女,其中最大一个也有二十二岁,我知道你看到这里正在干嘛,你们一定在计算我娘亲啥时结婚啥时生小孩,直接说给你们听别算了,我老妈十七岁有我哥,十八岁当天结婚,可以收起你们的计算器了。
未婚生子在今天不算什么,在二十二年前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什么登报断绝父女关系,什么父母亲被气得心脏病发作,什么被邻人唾弃谩骂……等等这一类的事情绝对一件也不少。因此你也不用多脑力去想当初的景象。你们现在看的是我的故事,不是我老妈跟我老爸的恋爱史。
如果这样你还不觉得我妈有什么奇特之,接下来我要说的至少会让你们有机会吃苍蝇(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嘴巴张了忘记闭上,不是真的要你们去吃苍蝇。)因为老妈出生的家庭是相当富裕的环境,在过去与日本鬼子(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因为这样念很爽而已。)有一点点关系,因此对日本男扮女角的戏子有非常大的兴趣,后来她又发现咱中国的国剧有异曲同工之妙(我那不学无术的娘亲是看过霸王别姬之后才晓得的),因此又变成了国剧的戏迷,跑到日本的时候发现所谓的BL书,于是买了一堆回来,接着又迷上视觉系艺人,再来就是漫画、录像带,后来如果你哪一天在同性恋聊天室里头发现一个叫做阿文的三八,那就是我娘亲,没错!她正在做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就是假扮同性恋跟人家网恋,很要不得的行为。
大多数的父母在听见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的时候,不是断绝关系就是……懒得打,请将刚刚我说过的景象重复一,问题是我娘不一样,打从生下我大哥之后,就更加努力于生育,为什么?她是这么说的,如果十个男人里头就有一个是同性恋,那我生十个男孩子里面也有一个会是同性恋,换而言之,她之所以热衷于生孩子,就是因为她想要一个同性恋的儿子来满足她的幻想,一个BL女可以做到这一种地步,已经不是一句疯狂可言。
因此每当我的哥哥们每交上一个女朋友,就可以听见她哀嚎一,直到我终于确定自己是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之后,她兴奋地猛抱起我原地转圈,说还是她可爱的小儿子争气。
对她来说,成为同性恋就是争气的表现。
到这里,我似乎还没提到我的父亲,但是不用提,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可以发现他哪里奇怪,一个愿意娶这种女人的男人如果不叫做奇怪的话,那我也只能用精神不正常来看待了。
我父亲对我娘的神经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有在我宣布我的性向的那时,从报纸堆里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一句:「帮我把蕃茄酱拿过来。」接着一手挤着蕃茄酱在自己的荷包蛋上,一手继续翻阅他的报纸。
说到这里,有点累了,我承认自己是个懒惰的人,因此我那三个哥哥一个姊姊就不用多做介绍了,反正有这样的父母,绝对不会生出多么正常的子女就是了。
除了同性恋之外,我觉得我自己是家里头最正常的人,嗯嗯!我晓得认识我的人一定会摆出不认同的目光,但是那不关我的事,故事是我在说的,配角的话不算话,请蹲到一边等待可以出场的时间。
我最大的特征,就是遗传自我爹娘那要不得的隐性基因,我是外面的人美称『月亮的孩子』,学称『白化症』,俗称『白子』的患者。
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是淡褐色,嘴唇是朱红色之外,连最隐密地方的毛色都是白的。我说的是鼻毛,你想到哪里去了?
白化症的人除了肤色毛色还有经不起太阳晒之外,其它的地方跟一般人是一样的,喔!我忘了说我们的视力不良,但是现在的四眼田鸡这么多,这一句话有补充跟没补充时在没什么两样。
医学上是这样说,可是事实上我是个身体跟外表一样都很不健康的男孩子,这跟白化症有绝对的关连,因为缺乏色素的肌肤经不起晒,所以我非常讨厌上体育课,没有运动食量也就不大,讨厌出门必须东擦西擦的手续所以就整天窝在家里,这种生活形态没发霉就不错了,更别奢望哪里长老鼠肌。
再加上我天生懒惰,懒得走路懒得吃饭懒得做所有的事情,因此在别人眼中,我就成了人形玻璃物,一群缺乏常识的同学更是将白化症跟癌症划上等号……真是一群白痴,虽然他们是我的朋友,但是我还是想这么说。
这样也好,被当成玻璃(虽然我是同性恋,但这形容词在这里并不是指那个意思)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想要做啥事只要出声就会有人代劳,看来我是天生的王爷命。真是搞不懂为啥大部分的男生都讨厌被人说可爱,讨厌当小孩子,讨厌长得不像男也不像女,那可是上天对你的恩宠耶!这世界上可以同时享有男人跟女人服务的人种可不多。
所以即使讨厌擦那些防晒油跟一堆的防护乳液,大部分的时候我还是会乖乖的擦,努力将这等天生丽质给保存良好,前半辈子至少可以用它来骗吃骗喝。
说这么多好象也没说到重点。
如果你这么认为你就错了,我有说过我要说啥故事了吗?请仔细翻看上文,我的重点是我不说我爹娘的恋爱史,我要说我自己的故事,啥故事我可没说,故事多长,我也没说,所以我们就停在这里好了,说话实在是一件很累人的是,等我哪一天发神经,我再继续跟你们说我这个奇怪的家,跟……某个讨厌的家伙的事情。
说起那个家伙真的会气死人,尤其是你的眼睛只能对着他的横隔膜说话的时候更是一件讨厌的是,我知道自己娇小,却一点也不感到自卑难过,反正娇小的身子即使我已经有十八岁的年纪,还能让我吸引恋童癖的大叔……忘了说,横隔膜在胸腔与腹腔之间,换而言之,我跟那个讨厌鬼相差了八对肋骨(至于其它八对,别忘了我还有额头,别忘了肋骨有一部份往下延伸)跟一个脖子还有一颗头的高度。
啊!都已经决定不说了,我干嘛还说那个讨厌鬼的事情,卡!卡!卡!到此为止,我去喝西瓜汁去了,趁季节还没过,趁逢甲的西瓜汁还在七百CC十元的时候多喝一点。
哥,我要喝西瓜汁,帮我去买!
第一章
才坐到计算机桌前打下第一章三个字,懒病就发作了,左边的恶魔跟我说「不过是发发牢骚没人看的,干嘛还分一二章?别打了啦!吃完饭正好是睡觉的好时间!」可是右边的天使又跟我说「孩子,人生是不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那样跟猪有什么两样呢?」
我跟天使说「天使不是给予平等的爱吗?为啥你的话里面好象有歧视猪只的意思在?」
当然,天使没回答我的话,耳边传来他碎碎唱的声音春风吹起十里百香,春天的活力多奔放,神的儿女脸上露出欢笑喜气乐洋洋,神的应许使他有希望,接受耶稣的救恩,把握生命的方向……会唱的人可以继续唱下去……
嗯――真的懒得打了,日记借你们翻一下,自己看去……
我知道你们心中一定有疑问,我这么懒的人怎么可能会写日记,废话,日记当然不是我写的,我只不过按下音响的录音键一切就OK了。要我写日记?那天等太阳从西边出来时跟我说一声,我考虑写看看,是『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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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谅的日记(对啦!我就是叫月谅怎样,很可爱的名字不行吗?)
七月十一日 紫外线系数为过量级。
「小月,你非得要这样出门吗?」
联考过后第四天,被一只熊给拉出睡得正舒服的被窝,出门前没忘记擦上防晒系数二十四的防晒乳液,穿上舒服通风的白色长袖衬衫,戴上太阳眼镜,还有可爱的帽子跟白色的手套。
当然那些东西都是老妈替我擦上跟穿上的,我只要闭上眼睛等待出门就可以了。
我知道我今年已经十八岁,我知道我可以自己穿衣服,但是既然有人愿意帮你穿,你何必多力气?――小月谅语录第一章第一节
本来是不想出门的,可是之前这只熊趁我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利诱我答应陪他一起来面试,本大爷虽然好吃懒做,但是只要是答应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所谓君无戏言,我能享受自然也该跟古代皇帝一样给予同等的回报。
至于这只熊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反正以后我只要说「熊」,指的就是他。除了他没有浑身的毛之外,那壮硕的体格跟雄浑的嗓音跟熊的确没什么两样。
「我这样穿哪里不对了?」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月亮的孩子,出门本来就要穿一堆衣服避免阳光晒伤。
「可是现在是八月天,你干嘛还在头上围丝巾?还戴口罩,你的脸已经够小了,丝巾、口罩再加上太阳眼镜根本就没人可以看见你的脸好不好?」熊的目光东张西望,本来就已经吸引足够目光的我更加引人注目。
「你管我,我就是不想晒到一点点太阳,反正是你去面试又不是我去面试,没人会管我穿什么,而且面试的地方也不是银行,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有那一个抢劫犯会跟我一样娇小动人?
「月谅!」
「还没升起呢!」对他的大吼充耳不闻。
「算了,我认了。」
给他一的白眼,都认识我有四年的时间了,到现在才认了,真是有够没资质。
「到了。」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抬头透过太阳眼镜看出去……
「大熊……」
「什么事?」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很紧张。
「你不会是来应征工头吧?」眼前这一个地方怎么看都像一个工地,面积十分广大,可能又是数十近百层的高楼预定地或是巨蛋国家音乐厅之类的。
大熊傻笑。「呵!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拜托,我又不是白痴,我怎么会不知道?
「应征工头,你带我来干什么?」我以为他是来应征啥高级主管之类的工作,因为他言词不善表达,所以才会把我拖来在面试之前做事先预习,结果居然只是应征工头?这种工作光看他那一身肌肉连小脑细胞都用不到就可以决定录取。
「因为有你在身边,我可以很安心讲话……」
我瞪他,狠狠的瞪他,我知道自己有一种诡异的特质,就跟镇定剂一样可以让人心平气和不紧张,为了这一个目的,不少同学空了钱包就为了利诱我一起应征。可是头一是运用在这种场合。
应征工头……
「你猪头啊!」虽然科学证明猪其实是一种聪明的动物,但是我还是习惯用这一句骂人。
骂是骂了,却换来一幕恶心的景象,一只跟熊一样的大男人扭扭捏捏脸红红地看着我,很委屈的样子。
恶!恶心毙了。
「怎么了吗?」我的正前方传来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从发音位置听来,大概是跟大熊同一类型的『工头』人物。
一大早为了这种小事被人挖起来已经很不爽,再加上天气炎热温度直达三十四度半,我恶狠狠地转过身「我们在吵架,请滚一边去可以吗?」
结果,我看到了横隔膜。
说话的『工头』级人物该死的高,之前我是对着大熊的脖子吼,现在我却是对着来人的横隔膜吼。
眼睛可以清楚看见结实的胸膛吸气、呼出,肌肉撑起外杉……糟糕,口水快流出来了……
为了避免鼻血跟着口水外泄,我往后退一步,抬头仰望这个巨人。
下巴……看来是不够远,再退一步……
鼻孔……还是不够远,再退两步……
「小东西,你快要掉到水沟里头了。」横隔膜发出笑声,一双比我三倍……不,五倍粗的手臂将我拉到他的胸前,避免我掉到后面施工中的大水沟里头。
我该感激他的……右边的天使说……因为他救了我一命。
叫他去死吧……左边的恶魔说。
决定听恶魔的……因为……我真的用鼻血将口罩给染红了……
呜!该死的我对没有狐臭的壮男没有抵抗力……好舒服……
好……好闻……
流着鼻血多吸几口男人香……呜……极品……
如果一个男人抱着你的时候该怎么办?
尤其那个男人是难得一见的高大俊男?
来,跟着我做,闭上眼睛(虽然戴上太阳眼镜看不见),秀眉微拧,左手摆在额际轻扶(如果你是女人的话可以摆个莲指)看准对方胸窝最适合摆放自己身体的位置,毫不考虑以最快的速度倒下去,脸蛋最好是埋进心坎中央眼睛可以觊觎乳尖的地方……小月谅语录第一章第二节
「小月,你还好吧?就跟你说七月天里头在身上穿这么一堆东西你就不听。」
旁边的熊吼粉扰人,可是这个怀抱真的很舒服,大小适中,温度也很刚好,心跳的节拍更是上等极品,最重要的是那味道,不晓得专门制造香精油的公司考不考虑将这种味道制成牌子来行销。
嗯!睡觉的好时候。
「小东西,你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你就好好抱着别松手,我的身子娇弱禁不起摔,还有,抱的时候别太用力,我不喜欢呼吸困难,对了,记得找一个阴凉一点的地方,我知道你好奇我的长相好奇很久了,看在你的怀抱这么舒服的份上,我就勉强让你看一眼,但是你要体谅我的冰肌玉肤禁不起晒,所以最好是在室内有冷气的地方观赏,我喜欢二十四度的…空……调……ZZZZZZZZ
(由于小月谅实在是因为太舒服了所以睡着了,所以以下由熊代写)
我写?写什么?我的国文很烂,别叫……啊?开始了吗?
啊……那个就是小月好象因为天气太热,所以昏倒了。
一个比我高将近一个头的男人笑了一下直接将小月抱在怀里头,进去一边工地附近的基地,里面有冷气,很舒服。
那个男人将小月的丝巾还有太阳眼镜跟口罩拿下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小月又流鼻血了,因为口罩上面红红湿湿的……
小月因为身体的关系,皮肤真的跟保丽龙一样白,在热天里整个脸红通通的像猴子的……啊……
(干……什么,小生我天生丽质,什么叫皮肤跟保丽龙一样白?什么红通通的跟猴……去死啦!换人写。)
(以下是痰拇笔)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全身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小鬼头在对一个壮汉大声喝叱。
小鬼头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小鬼头的声音,很明显是变音时期发育不良,所以才会制造出这种非小鬼非大人的劣质品。
毕竟这里是工作的场合,现在是工作的时间,还是必须跟这两个闯入者声明一下。
没想到话没说几句,小东西就往我的怀里倒。
我是知道自己的确魅力非凡,愿意倒在我怀理的女人可以绕地球一圈,但是像这么直接的人可就不多了,而且看小鬼的模样,不是发育尚未完全的小女生,就是……小鬼。
「小东西,你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瞧他一动也不动的模样,好象不是装出来的。
「对不起,小月的身体不好,可不可以找个阴凉的地方让他休息一下?」那个壮汉一脸着急的模样,彷佛这小鬼得了什么绝症。
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反驳,心里头的确因此而稍微起伏,连忙将人给抱进办公室之中,替怀中的人儿解开一层又一层的束缚。
金色的柔软秀发,如雪一般白得不可思议的肌肤,细致优雅完美的五官,还有……血?(我的美貌不只这么一点点吧?为什么才写了二十九个字就给我跑到那个丢脸的鼻血?你一定是故意的,妒忌我天生丽质……)
「又流鼻血了!」壮汉很熟练地掏出手帕轻在小东西的鼻间。
又?
记得他刚刚说过小东西的身体不好,会无缘无故的流鼻血?还有这一身雪白的肌肤,是血癌吗?(又是一个没常识的白痴)
心又痛了一下。
这么小的小东西,怎么可能会得血癌?
「需要送医院吗?」
「不用了,你送医院的话,会被小月谅给杀了。」壮汉身子抖了一下,想到他刚刚面对小东西的模样,这么脆弱娇小的身子,有多惊人的力量?竟然可以使一个壮汉如此乖顺?(因为他的钱包最近刚被我淘空,还想填饱肚子的话就别再惹我挖他钱囊……唔……)
(以下小月谅的碎碎念被消音)
「小月亮,昵称?」
「不是,小月的名字就叫做月谅。」大汉傻傻地回答我的问题。
就叫做月亮啊……真巧,小东西叫月亮,我正好是太阳,上天将月亮送到太阳的身边想做什么呢?
「你们是来?」
「来应征的,我在公布栏上看见这里需要工读生的简章,所以就过来了。」
「你跟他都是?」这小东西要是能抬得动砖头的话,我名字倒过来写,这么细致的肌肤也禁不起晒。
「不是,小月谅是陪我来的,早知道应该让他待在家里继续睡。」一脸后悔地搔搔头,看来是一个老实人。
「这样吧!你去跟刚刚工地上一个姓陈的先生报到,就说洪先生说你录取了,这小家伙待在我这里,等他醒了我帮你送他回家。」
一点怀疑人的本质都没有,如我预料地他满脸笑容对我猛点头,很快地离开办公室,连自己叫什么名字、小东西住哪里都没跟我说。
看看怀里头脸色依然微微潮红的小东西,看起来不像是病了的模样,比较像是睡得正舒服。
他……身体不好,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千万就别是刚刚所想的……千万别是……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奇怪大爷我的头发为什么是金色的,废话!不对!废问!有人规定大爷我不能染发吗?要不然顶着一头白发多丑,而且发根的地方还是淡金棕色的。染黑色的话长新发太明显,所以染成淡金色,跟发根颜色相近……我干嘛跟你们解释这么多啊!浪费我口水又没酬劳……对了,你们有谁缺可爱的弟弟或可爱的男朋友吗?月亮要的不多,最近看上点睛专柜的……啊……放开我……)
(小月亮被某人扛回去修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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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想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请众位JJMM或是任何喜欢男人的人都回答我这个疑问。
就是如果,你在温度适中的冷气房里,被一个万中选一……不!千万中选一的超级无敌俊男搂在怀里,以下有几个动作请选择:
一、不用装昏了,装死算了。
二、醒来跟他道谢后离开(基本上我认为会选这一项的人肯定不是精神不正 常就是只爱女人)
三、将口水滴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混着他身上的体味尽情享用。(这个选择不用到一半不是被打的跟猪头一样,就是上法院开始没有结束时间的诉讼过程,要不然就是……被他给吃了……好象不错,我考虑看看。)
四、……壮男率先出击吃了你(这个好象不是可以选择的,应该归类为神迹……我去跟耶稣、佛祖商量一下)
可惜事情已经发生完毕,不能参考大家的意见,我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一双斜飞带笑的俊眸对着我笑(第一个选择阵亡),天啊!好帅的男人,肌肉结实程度一百分,邪气程度一百分,五官立体端正与我的搭配程度一百分,还有极品体味再加一百分。
先生,请问你喜欢像我这样小巧可爱机灵动人的男孩子吗?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自己打个蝴蝶结送到你家门口附带一盒保险套。
心里一又一对他疑问,可惜我们两个只是初试,没有如此好的默契。
「醒了?小东西,肚子饿不饿?」低沉具有磁性的声音对着我催眠,如同上佳的陈年酒酿,振作,你要振作啊!小月亮!不能再睡一了。
「一点点,我想吃汉堡。」其实比较想吃烤羊排,但是看在第一见面的情况下,后面那一句话被我硬吞回肚子里去。
「我这里只有一点小点心跟白开水,你就将就点吃吧!」看我醒来他很快地将我拉起身,走到不远的铁柜边站着。
小气!扣一分,不体贴,再扣一分,不懂得满足我的『身体兼心理需求』,再扣一分。
「我不要喝白开水。」你要是真拿白开水给我,顶多我再流一杯的口水给你,谁叫你将衬衫扣子解开三颗,让我看见那个光裸平坦的胸膛。
只见他挑高眉头。「小鬼太挑食会长不高。」
再、扣、一、分!
「我已经十八岁又七个月今年是大学一年级,就算喝下一车牛奶也不会再长多高。」对我的身高我很认命,你可以同情,但是不准嘲笑。
「你十八岁了?」可以清楚看见他一脸惊讶的样子。
「是啊!看不出来吧?」我可是常常保养……好啦!我承认是我姊姊常常帮我保养。
看到我的回话,很显然,他又更惊讶了……再扣分,又是一个俗人,喜欢当男孩子有什么罪过,你要晓得当男孩有减刑,当男人就要承担刑法条文……这好象没什么关系……
「小东西你真使人惊奇。」这不是废话吗?我是小月亮嘛!天底下就这么一个。
接受他的『称赞』,我从沙发上坐起身眼睛正好面对窗口,照射进来的光线刺得眼睛好痛。「我的太阳眼镜呢?」
「在这里,小月亮,你是月亮的孩子?」他一手端着点心,一手将太阳眼镜递给我,走到我身边坐下,又闻到那好闻的气味。
「嗯!」幸好你看出来我的症状,要不然就会被我再扣一分。「我不要吃了。」看一眼盘子上的点心,我承认自己有点挑食而且也被宠坏了,那一盘饼干跟小蛋糕实在……很像夜市一百公克十元的那种。
被他瞪了,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瞪着我,通常遇到这种状况就必须用抖抖狗的绝招『泪光浮现,星光闪烁』,很可怜,很委屈地。「我不喜欢吃那个……没关系的,我不是很饿。」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噜咕噜叫,平日烧香还是有用的,感谢天神。
如我所愿地看见他的叹息还有无可奈何的眼神。「好吧!我带你去吃麦当劳就是了。」
「耶!万岁!」开心地跳起来大叫,忘了我们其实还不认识,上前像无尾熊一样攀住他高大的身子。(我的身体有自动吸黏功能,目标设定为俊男)
「啊!忘了问你叫做什么名字?」
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了继续追踪俊男的线索。
「洪獭!
啥?红太阳?不会吧?这么巧,我就叫蓝月谅耶!
「红色的太阳吗?」看来上天是眷顾我的,才会将太阳送到月亮面前。
「不,是洪獭!顾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不但有他的名字还有电话跟公司地址。
线索一线索二线索三全部齐全,现在可以去吃麦当劳了……小月谅语录第一章第三节(你一定想抗议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成为语录,但是请想想麦当劳促进了多少对情侣相聚的画面,你就会晓得为什么连快餐店都可以进入我伟大的语录之中)
梦中情人之所以在前面冠上『梦中』两个字,就是告诉你只有梦中才会有的情人。
红太阳与蓝月亮。
光听名字还真以为是上天注定的良缘。
第二章
回到家打开大门,门边一眼就可以看见一张以草书写成的『神爱世人』挂着。根据爸爸的批注是中西合并,根据老妈的批注是耶稣也是个同性恋,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用广泛的言词来代表,要不然为什么十二使徒都是男人,就是因为他太心,所以犹大才会背叛。
「小月亮!小月亮!快来,额娘卡关了。」千万别以为她是在打电动,最近凡是有美男子的电动全让她玩光了,所以肯定不是在玩电动。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脱下鞋袜,丢下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沾血的口罩),懒懒地走到老妈的工作室,一个将长发编成辫子还穿著长袍的美丽妇人坐在计算机桌前大吼求救。
对于这种不搭调的景象我已经很习惯,上她还穿旗袍盘坠马髻双腿跨在梯架上换天板的灯管。
「什么事?」实在是懒得走到她身边,直接就在工作室的沙发上躺下来,软软的沙发是为我特制的,家里头到都可以看见沙发,因为生了我这么一个懒儿子,走到哪里躺到哪里。
「为什么我没讲几句话他们就知道我是女的?」打键盘的声音答答在我耳边响,不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一定又用阿文的名字在同性恋聊天室里勾搭男人……
叹口气。「这又说了什么?」上一她为了避免别人以为她是女人,所以一上去就一直说脏话,结果被管理原以为是来搞混乱的,当场就马上踢人。
「十八、一百六十三、四十一,台中,很可爱的男生。」前面一串数字的意思是年龄、身高、跟体重。
「谁叫报我的料……ㄍㄢ……」可爱的男生不适合骂脏话,要忍住,要忍住。
事实证明个性是会遗传的,一双泪眼汪汪无辜已极的眼睛看着我。「额娘是为了你好,如果额娘在这儿搭上了极品男人,我儿就有好归宿,所以……」
别跟我提『极品』两个字!头痛死了!
「儿,你怎了?心情不好还是不舒服?」有点儿冰凉的手贴上我的脸颊,温度很快就暖了,撒娇地爬上老妈的大腿,头舒服地靠在上头……根据小月谅实验证明,人体最适合当枕头的地方就是男人的胸膛跟女人的大腿,女人的胸部虽然很暖,但是有睡到一半窒息的危险男人的大腿尽管面积广,但是睡到一半被硬物戳到的感觉也不太好。
「都有。」
「怎么了吗?」
「遇到了一个超级帅又超级讨人厌的男人。」如果只是讨厌的男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极品帅哥,凭空失去一个选择,头痛!心痛!
「天啊!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如此……」
「这句话上说过了。」上个礼拜她在婚礼现场发现等级八十分以上的新郎,旁边的新娘竟然是个女人的时候也是这么说,害我们手忙脚乱地在新郎新娘敬酒时候,不约而同地将该喝进我们嘴里的酒喂进她的嘴里。
「那件事在此事件发生之后自动转为第二悲惨,把经过说给额娘听好不好?」
「然后让拿去当写小说的材料?」老套。
「儿子,你额娘有这么邪恶吗?」
懒懒睁眼看她一眼……果然,后面的翅膀跟尾巴非常明显高扬着。「有。」也不想想我当儿子有几年的时间,十八年还看不透的话,干脆去自杀算了。
那不点自红的双唇嘟起,都那么多岁数的人了,做这动作实在很可耻,不过晓得说了她也不会听,只会开始称颂自己的容月貌经得起任何表情的考验,所以,还是别自惹麻烦。
个性,果然是会遗传的。
「说啦!人家想听啦!」
闭上眼睛,那张帅得可恶又讨厌的表情再度浮现眼前……决定去吃颗止痛药……
「我睡醒之后再跟说」
「好吧……你还没跟我说我刚刚怎会曝光,这一我又没一直骂脏话。」
「娘……」
「说吧!我听着。」
「没有男人会指着自己说我是男人的。」白痴……小月谅语录第二章第一节。
本来是想装作不知道继续赖在他身上当无尾熊的,可是想到去麦当劳还要移动到车子上,这种姿势实在是有执行上的困难,所以只好从他身上滑下让他拉着手到工地外的停车场去开车。
「小月亮,你都是这么不怕生的吗?」他牵手的方式有点像是在牵三岁小孩子,不过看在那长得很帅的份上,我可以忽略这一点污辱。
工地附近的景色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不是商家就是马路,眼睛只好直直对着令人垂涎的俊脸,发现他也看着我。
就说嘛!凭我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不吸引他呢?
不晓得他是不是也是这一圈的,阿伸他们都可以一眼就看出来,可是我就是不行,一眼看过去除了脑袋会自动给分之外,完全看不出这个人是不是同志。这么帅的男人,不当同志太可惜了。
「没什么好怕的,我家虽然不穷但是也没很有钱,我虽然很可爱但还是男孩子,虽然不是天才,但是依然有聪明的脑袋。所以除了被偷被抢之外,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而且你这么帅,就算你真的是坏人我也认了。
或许是因为我的态度,因此周遭的人都对我很好,这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坏人,只要给一个亲切的笑容,注意到对方的存在,记得关心他,之间就可以相得很好不是吗?
我笑,这世界也跟着我一起笑,最喜欢这一句话了。
「单纯的小孩……我的车子到了。」他伸出另一只空着的大掌,像是要抚弄我的发丝,可是还没来得及碰着又缩了回去。
心里有个声音在叹息着。如果碰着了多好,好大的一双手……
「哪一辆?」停车场里就只有两辆车,一辆是货柜联结车,一辆是小型金龟车,以他的体型,应该是超大台的那一辆才是。
哇!我还没坐过联结车耶,这么大,这么高,坐上去一家很ㄕㄨㄤㄑ(爽)……学文学的孩子不适合说不文雅的字……坐上去一定很舒坦。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也就很自动地走到联结车的方向。
结果才跨出一步,就被猛拉回来,回头看见他一脸笑意瞪着我瞧。
真的是帅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帅到无与伦比,怎么会有人这么帅呢?口水满溢,怀疑自己到底是肚子饿,还是某个地方很饿……(请自行想象)
「坐……坐车啊!」吞口水加说话的结果,害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是这一辆,不是那一辆,我可没有开联结车的驾照。」
「这一辆?」我差点大吼出声。
拜托,这一辆小金龟光塞他那一双长腿就已经客满超载了,哪放得下我们两个。
「没错,就是这一辆,上去吧!」说着,他自己先坐进车内,那画面让我想起城市猎人里的海坊主开金龟车的模样,洪痰Size虽然没有像海坊主那样横向发展,但是高度大概是差不了多少。
幸好我有投意外险,要是真的不小心半路发生意外的话,家里的人还有一千万作补偿。
坐进车里,他看了我一眼。「安全带。」性感的双唇微启,露出洁白的牙齿,让我想到一只美丽满尊贵的老虎,尽管此刻老虎缩在一辆小金龟里头。
有着纠结肌肉的手臂从我 左边伸到右边,他的锁骨就在我的眼睛正前方,好闻的味道再传到我的呼吸道每一,渗入我的血液直达身体每一个细胞。
怎么有男人可以一身汗水的清新却没有汗臭味?连我自己只要流汗,过一段时间之后都会有少少的异味,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
「上路一定要记得系上安全带。」帮我系好安全带之后,正感觉他的贴心温柔想为他加分时……「现在警察捉得很严,没安全带被抓到的话一三千,要小心一点。」又是露出牙齿的轻笑,的确是像一只狡猾的老虎没错,可是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尊敬他了一点,他比较适合古时对老虎的别称,该死狡猾小气的大虫!
再、扣、一、分!
「海,脚再弯一点,正好膝盖顶着月谅的小弟弟……嗯,很好,头再低一点,鼻子相距半公分……」
我一边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老妈一边画着她小说的插画,我跟刚回家的二哥自然成为她的模特儿,两个人以万分暧昧的姿势一个躺在凌乱床上,一个压在另外一个人上头。
我自然是躺着的那个,脚还必须 张开让二哥的一只脚膝盖可以顶到我的小弟弟上,脸颊两边是哥哥的手,乌黑的浏海有一丝落在我额上,痒痒的怪不舒服。
哥哥也是少见的美男子,长相是金城与竹野的综合版,修长的身子足足有一八二,至于我,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像谁,真要说的话,有一点点像泷泽秀明,不过要把他的轮廓改成鹅蛋型,肤色漂白呈雪白色,鼻子小一点点,双唇的颜色也要艳红一些,可能有点像吧!
可以感觉到哥哥随老妈的吩咐换了一下动作。「小月亮,你好可爱,哥哥想吻你耶!」上面的脸庞温柔笑着对我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眨眨眼看一下哥哥俊美的脸……
「我也想吻哥哥,亲一下就好!」
「呵!亲一下!」
温热的双唇贴着我的唇瓣,哥哥的唇软软的吻起来很舒服,才刚洗完澡的身子也很好闻……
「你们俩要吻等一下再继续,等我去准备V8之后再开始,还有,月亮,你的故事还没说完。」老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发出笑声,我忍不住舔了一下他离开的双唇。
「卡!就是刚刚那个动作,月亮,舌头再伸一舔海的唇,这个动作真是太棒了,不愧是我儿子……」老妈兴奋地用铅笔指着我们两个,一点也不在意他两个儿子禁断倾向越来越严重,反而有鼓动的趋势。
「才不要,又不是小狗,一直伸着舌头多累啊!」
「好啦!算额娘拜托你好不好?」
「不要!」
「好啦!」
「不要!」
「一客台塑牛排!」
「……不要!」呵呵!攸关利益下,就算是亲人也要尽量坑……小月谅语录第二章第二节。
「再加上你看上的白金镶蓝宝石的弯月耳饰!」
「成交!」呵呵!我的耳饰到手了。「哥哥,借我吃一下你的唇喔!」
好看的唇瓣在唇上蜻蜓点水一吻,温柔的俊脸浅浅笑着。「尽量使用!」
啊!我俊美温柔的哥哥!再亲一下没完没了……真可惜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好可惜……
唇边尝着哥哥的味道,脑中却背叛眼睛想起那个臭男人的脸庞。
说好是要吃麦当劳的。
「你笑够了没?」懒懒的目光在红绿灯停下时看了我一眼,高大的身躯缩在驾驶位上,那种模样即使他帅到无法无天也令人觉得好笑,尤其后照镜上竟然挂着一只史奴比。拜托!一个将近两百公分高的男人开金龟车还在车上挂史奴比?
「还没。」很诚实的告诉他答案。
爱说笑,有笑话不笑非小月亮也……小月谅语录第二章第三节。
「那你在车上慢慢笑吧!我下车吃汉堡去了。」大手很轻松地转动方向盘,转入左边路上的麦当劳停车位。
咦?怎么会这么快?最近的麦当劳打算跟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媲美吗?一条路里竟然就有三家。
「等等我啦!」可恶!竟然敢抛下我一个人先进门,一定是在车里头龟缩太久犯痛风神经炎所以才会那么迫不及待。
赶紧戴上手套跟帽子还有太阳眼镜,至于那口罩……恶……又是汗又是血,虽然都是自己的,还是很恶心。
随在他身后冲入开着冷气的麦当劳里头,果然还是有冷气的地方好……要是哪天有人想谋杀我的话,那真的是太简单了,直接把我丢到没有冷气的乡下就可以让我热死在日头下。
「吃什么?」我一走到他旁边他马上出声,四周有不少视线对着我们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一个高得跟篮球选手有得比,帅得跟世界明星一样,另一个则活像是跑到麦当劳来喊抢劫一样包得紧紧的。
「三号餐。」毫不犹豫地选择平常吃习惯的餐点,四下寻顾周围的景致,这一家店是新的,磁砖还亮晶晶的,弯角的位置一群小孩子拼命在游乐设施上尖叫。
「看你的同伴?」突然觉得耳朵发热,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还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
「我……我哪有同伴?」又口吃了,每只要一紧张的时候,就会冒出以前的不良习惯,结结巴巴的说话方式,笨蛋也可以感觉到我的紧张。
怎么会这样?我好久没口吃了。
「那些不是吗?」顺着他的指尖,视线再度回到那群小孩子身上。
我的同伴?去你妈的!
别跟我说美丽的男孩不适合说去你妈的,我必须跟你说,就算我说的一千一万遍去你妈的,我还是美丽的男孩,顶多在上面加个字――美丽的坏男孩。
「不好笑。」可能是被外头的太阳给晒昏头,突然间失去跟他辩论的兴致。
他扬高双眉,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可以明了他在惊讶什么,必然是以为我会回敬他一堆『名言佳句』是吧?
惊讶的不只是他而已,我自己也很惊讶,在平常,我一定搅尽脑汁也会想办法用口水把他淹死了。
「该付钱了。」推了他一下,不太想继续研究这个问题,第六感告诉我这个问题研究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而已。
幸好他没有多说话,付了钱,一手拿着装着一堆食物的塑料盘,一手拉着我的手到儿童区附近的空位上坐下。
喂!你手就这么容易让他拉啊?真没节操志气。
那是因为他力气大,我挣不开……
骗谁啊?明明嘴角都裂到耳边了。
乱……乱说……我的嘴巴哪有那么大,可以裂到耳边……
……算了,我不想管你了……他……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别傻得看不出来他那藏在外表下精明……
……
小月谅……受伤是很疼的……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他的大掌就在我的脸颊上,一个拨好外层纸包的汉堡就在我嘴边,桌上的可乐也已经插入吸管,塑料盘上的纸上蕃茄酱挤成一个小圆圈。在我忙着跟自己对话的时候,他已经细心地帮我弄好一切。
心又无法控制地缣,喜欢看美男子没错,常常对美男子垂涎三尺也没错,可是像这样完全无法控制想看着一个男人却是少有。
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逃避盯着我双眼的视线,抓汉堡猛塞进嘴里。
奇怪!今天的……麦当劳好难吃,一点味道也没有……好干,吞咽不下喉咙。
「蹋真的是你?居然会在麦当劳看见你?」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才刚收回心神转头望去,就看见两人不要脸地在一堆小孩子面前拥吻。
盯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感觉到手中湿黏,原来自己的手指将汉堡压得变形,沙拉酱跑到指尖上头。
难吃……越来越难吃……
「小东西,你妒忌了?」
等到他的声音再度从耳边响起,我才发现手中难吃的汉堡早在不知不觉全吞进肚子里去,沾着白色沙拉酱的指尖正拿着一根薯条在蕃茄酱上面画圈圈,刚刚吻他的那个女人早不知消失到何方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将沾满蕃茄酱的薯条塞进口中,好酸的味道,跟汉堡一样难吃。
「是吗?」他清明的笑声听起来颇为刺耳,我才不可能妒忌,不过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可能会妒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同性恋,小月亮。」
莫名,觉得心冷冷的。
「是又怎样?」从我上高中之后,我就没特别隐瞒过自己的性向,只要不说出去,几乎是没有人会发现我的性向,如果被猜测了,我也从不隐瞒。
老妈说,那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一件可耻的事,这跟他喜欢写BL没有关连,不是因为她喜欢写喜欢看,就代表她的立场偏颇。
爱一个人本来就没什么不对。
他喜欢听妈妈这么说,每他跟老妈一起趴在沙发上欣赏美男子的写真集时,老妈都会这么对他说,即使是在他不专心或是又快要睡着的时候,老妈总是会在他耳边一又一说着。
「可惜我不是……」还是带着笑声,听在耳里眼睛酸酸的。
「你不是关我什么事?」
感觉到他的大掌握住我的下巴,将我低着头的脸庞面对他的眼睛,看不透他心里头的想法。
「当然有关系了你喜欢我不是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笑容是带着得意的。
眼睛酸得难受,讨厌他那种带刺的笑容。
「那又怎样,这样你很痛快是吗?」喜欢一个人不是可耻的事情,不是可耻的事情。
一又一在耳边念,但还是克制不了握着纸杯的手,将一整杯可乐洒向那笑得刺人的脸庞。
可以发现他眼中一瞬间的怒火。
第三章
「你就这么洒了他一身可乐跑了?」老妈停下手中的画笔,一脸无法相信地盯着我瞧。
「对啦!不行吗?」洒他一身可乐是有一点点过份,可是……他不该笑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又怎样,他凭什么笑我?
「当然不行!」老妈义愤填膺地拉开上面的哥哥,双手捏着我两边的脸颊。
「放开啦!很痛耶!」
「不放,这是给你的教训,我的小月亮怎么可以这么不争气,居然只泼他可乐!要是我一定直接将餐盘砸在他身上!」捏着我脸颊的手移动到我的肩膀,温暖地环抱住我,妈妈的味道香香的,是她最喜欢的乳液香味。「小月亮是我的宝贝,谁都不可以欺负。」
耳边可以清楚听见老妈已经有点沙哑的声音。
傻瓜老妈,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多年前妈妈也曾这样抱着我哭过,那时候的我还是个腼腆的孩子,就算是跟邻居讲话也会脸红半天。初中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喜欢男生时吓坏了,忍了好久的时间才敢跟爸爸妈妈说,没想到他们一点也不反对,还成了我的拉拉队帮我挑选好男人。
那一年,我喜欢上了一个学长,他有着高高的体格,还有笑得灿烂的神情,虽然每打完球总是一身汗水,可是就是喜欢看他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模样。
喜欢就该告白。
天知道我了多少的时间才克服害羞与恐惧,在家人的鼓励下用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讲了我喜欢你四个字。
但是他只能说那四个字。
到现在仍忘不了他听见我告白时脸上那嫌恶的表情,及结结巴巴不自在的回话。
不喜欢我就跟我说,为什么要拐弯抹角说一堆言不及意的话,用那种鄙视的眼神一直对着我?
那一天回家,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小月亮哭得稀里哗啦,头一哭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哭得感觉不到眼睛是不是还在流泪……
那时候老妈也是这么陪着我一起哭,搞不清楚被拒绝的人到底是那一个,隔天上学发现学长脸上满是伤痕淤青,原来是老爸伙同三个哥哥去围殴人家,最可怕的还是姊姊,偷偷拍了学长的裸照告诉他如果敢散布对我不好的谣言,就把这东西贴到学校的每一地方。
瞧见他们一群人偷偷保护我的样子,我就不再哭泣,讲话总是结巴的小月亮也不见了!
因为我晓得,即使今天我被很多很多人鄙视,但是我的家人也会永远用爱我的眼光包围我。
「没人欺负我的,的小月亮可长大了,才不会随随便便让人欺负。」我不笨呵!
我知道要懂得保护自己,他们才不用时时为我担心,就像他们保护我一样,我也希望自己能为他们做一点什么。
妈妈依然抱着我,暖呼呼的怀抱我觉得自己像在冬日阳光下曝晒的棉被一样舒服,有着属于妈妈才会有的味道。
「不长大也没关系。」亲亲我的脸蛋,最后还用力咬了我一口。
「很痛耶!」从小她就爱这么咬我,说生了一个皮肤白白嫩嫩又粉粉的儿子,不咬是一种浪费。
妈妈的笑声就在耳边,看不见埋在我肩膀上的神情。「妈妈说真的,我的小月亮永远不长大也没关系,妈妈爸爸养你一辈子。」
一辈子呵!
一辈子是多么长的时间,说一辈子是任性的话,妈妈自己也晓得,但是她就是喜欢说,因为每个人都喜欢听别人对你说永远……尤其是在明明晓得不可能有永远的时候……
「好啊!那要努力赚钱,家的月亮很挑食,保养品用得凶,还要常常上医院跟医生聊天,不多赚点钱,小月亮就永远只有弯月,养不成圆圆的中秋月。」
「妈妈养不成中秋月,哥哥来养,」一直静静待在一旁的二哥从妈妈身上捞起我的身子抱在怀里,趁妈妈还在恍惚的时候冲出工作室门口。
「啊……还我的月亮来,你这个大胆的逆子。」
耳边可以听到二哥的朗声轻笑。「头低下去。」
我马上低下头一起穿过不够高的门框,眼睛看见老妈随手拿了一支画笔冲杀而来。
「下楼了,乘客请注意。」咚咚咚地身体跟着一起震荡。
呵呵!
实在是忍不住笑。
穿过长廊,来到客厅,两人围着圆桌追打起来,画笔与汤杓敲击的声音引来打开房门半着眼睛的大哥极光,对他招招手,任二哥扛着我跟老妈玩起王子大盗的游戏。
从小就是这么玩,小月亮是蓝家的小王子,极光、海、风羽跟皓雪与老妈老爸是强夺小王子的大盗,赢的人可以亲亲小王子变成可靠强壮的国王……
「感激不尽!」连我都没注意到突然冒出的三哥,对二哥鞠了个最敬礼,趁二哥跟老妈厮杀的同时,我感觉到身体换了一个肩膀背着,战场瞬间扩充到外面的院子里,最后连大哥都跑出来参战。
啊啊!这下子真的没完没了了……今天晚上下班回来的老爸肯定是吃不到晚餐了。
……没有永远也没关系……突然……这么觉得……
「有一个男孩叫月亮,从小住在疯人院,自立自强有信心,大家都爱小月亮,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原词窜改自卡通小甜甜)
「STOP!!!!」超大的阻止声透过麦克风冲进我的耳朵里。
「干嘛啦!我唱得正高兴。」好久没有唱唱卡通歌曲了,刚刚翻了一下点唱簿,居然有小甜甜!真是怀念!
「我知道你唱得很高兴,但是我还想做生意,请你别唱这种歌曲荼毒我的客人。」阿伸从吧台如冲杀战场一样夺过客人手中的麦克风与我遥遥对喊,可以看见酒吧里的客人都是严重憋笑的模样。
还可以笑,可见大家的忍受力还算不太差嘛!
「好吧!我换一首。」手里点着歌曲键重新输入歌单,眼角瞧见阿伸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呵呵……
吸一口气。「我做了一个梦,我去游历,梦里世界危险活泼又有趣,狮子王和机器人和稻草人都是我的好伙计,我的小狗叫波波,也一起去……」(请参考卡通绿野仙踪)
「小、月、亮!!!!!」好不容易抓着麦克风的客人又被阿伸重新抢过,跟我同时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又怎么了?我又没唱小甜甜,也没唱无敌铁金刚……」啊!无敌铁金刚……好怀念喔!
「你敢给我换无敌铁金刚你就试试看!」看出我手指的意图,他马上大声阻止。
「阿伸,你好聪明喔!怎么知道我要换无敌铁金刚?」用力眨眼睛装出泪光闪闪的模样。
「我不知道的话我就是白痴,认识你都有三年的时间了,还看不透你这个小恶魔的把戏的话,我名字让你倒着念!」
「恚±凑馓祝你叫申维伸,倒过来念还不是伸维申。」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喔!
「反正你就是给我滚下来,不准唱!」
「哪有这回事,我是客人,顾客至上,我爱唱什么就唱什么!」
「你是客人?好!钱拿来!」
「阿伸……」
「干嘛!不是客人吗?快给钱。」
「这样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别想赖帐。」
「当然不好,这样公然公开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关系,要是让警察知道了是要……」下一句话来不及接下去,看见冲杀过来的修长身子赶紧丢下麦克风跑人。
「臭小子,要是让我抓到你一定让你好看。」
呵呵!快躲快躲。
「别这样嘛!伸,现在还在营业中耶!大家都在看,公然打情骂俏会让人眼红妒忌。」
整个酒吧已经笑成一团,每个人都很了解地让开位置让我们两个人追着跑,不我太自恋,天使酒吧里的绝大多数的客人有一半是为了我而来,另一半则是为了大美人阿伸来的。
我们两人追着跑,当然是不会有人介意。
不过,很显然的,话千万别话满,酒吧还没绕上半圈,就遇见了不识相的讨厌鬼。
「小东西,好久不见。」一双粗壮修长的手臂拦住我的逃亡路线,大刺刺横在前方,俊朗略微低沉的声音散散的一个字一个字跑进我的耳朵里头。
该死的我一耳就听出这个声音属于谁。
「先生,没事请让开可以吗?」装出甜甜的笑容,太清楚就算不是同性恋的男人也会喜欢我最甜的微笑。
果然看见瞬息的讶然自他眼底扫过。
真好,君子报仇三天不晚,今天正好是第三天,你很不幸地站在我的地盘上,那天的麦当劳,一百个有一个是同性恋,就是我,现在天使酒吧里,一百个有一个是异性恋,就是你……
「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小东西。」声音不大,只有我才可以听见。
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时眼泪如泉流淌。「你想要干什么?放开我,走开!」不是很用力地拉动他的手,从模模糊糊的眼中可以看见已经有人的脸色起变化。
「先生,请放开我的朋友。」先冲上来的自然是全酒吧里最美的男人阿伸,纤细修长的手穿过我的身体按着洪痰男靥拧
死痴,连替我报仇都要吃人家的豆腐。
偷偷踢了他一下,那一双美目以媲美光速的速度瞪了我一眼又回到洪躺砩稀
「你是?」
「他的朋友。」
「朋友?」别说这里的人都不是笨蛋,而且还都是同一族群,谁都可以听出他口中的质疑与隔阂。
看起来斯文的阿伸发起来比什么都快。「先生,这里是同性恋酒吧,我想你走错地方了吧?」
推开腰上的大手,冲入阿伸怀里故意不看任何人一眼,在他怀中抽动。
看不见四周的情况如何变化,但是冷凝的气氛可以感觉得到,很多时候恶作剧不需要说太多话,不说半句话反而更容易惹人遐想。
「月亮,别哭了,没事的,有我在。」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可是拍在我背上的手很用力。
这个可恶的混蛋,趁机报仇。
洪桃恢泵挥谐錾,不过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背被两道视线穿了两个洞,忍不住,偷偷回过眼瞄了一眼,那混蛋该死的镇定,不过脸色不太好看就是了。
不好玩……
「伸,不要在这里,我没关系了,他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没弄清楚他喜欢女孩子就傻傻地跟他表白,所以就算被他笑也是我自己笨。」啊!有够肥皂剧的台词,要是老妈来说绝对比我精彩十倍。
哗!
四周传来惊呼声,小月亮告白居然还被拒绝?
「如果我知道他对我这种人反感,我就不会做傻事了,是我不好……」
又是一阵喧闹,恭喜恭喜洪先生,我知道你体格好,所以被这里的人打上几拳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推开阿伸的双手,低着头冲出酒吧之外,没忘记开门前跟门奋斗几下顺便抛下一打的眼泪,脚步更没忘记踉跄。
关上酒吧门,里面先是静了一下,最后闹了起来。
呵呵,不晓得这一老妈满不满意。
「小月亮,你会不会太过火了?」阿伸的手从后面拉住我,两人相差不过一公分的距离而已,他的身上已经有大战的迹象。
会不会太过火了?
在附近公园旁边的栏杆上坐下。「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他脑子里面那条叫理智的神经就先爆掉了。」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瞧见他外套底下露出的打火机跟香烟,伸手想取过,还没碰到纸盒就被他拍掉。
「不准抽烟。」
「为什么?我十八了,别把我当成孩子。」喜欢当孩子是一回事,当不当得成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伸地看了我一眼,掏了根烟点上,自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远远地看着他的酒吧里喧嚣。「你是个孩子,月亮。」
转头看他漂亮的侧脸,阿伸今年也才二十四的年纪,有着一张很漂亮很好看的脸,足以当模特儿的身材略瘦,明明就是斯文的模样却总显露出颓废的气息。
天使酒吧的客人常说,这里有两个天使,一个仍像月亮一样洁净,一个却已经失去了飞翔的羽翼。
在他们眼中我是个干净无暇的天使……以前对这些话不以为然,但是看着阿伸……慢慢地发现,或许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我自以为走过的难堪岁月,其实不过是一种可以愈合的伤……
「你们总希望我可以一直是个孩子。」妈妈常这么说,阿伸他们也常常这样子讲。
「当孩子不好吗?月亮?」他摸摸我的头,美好的唇瓣吐出朦胧的烟圈,将原本就无暇的脸蛋模糊得更加动人。
想起那天,那混蛋也曾经差点摸上我的头发,可惜到最后仍是无法感受到那一只大掌在我头上摩娑的感觉会是多么美好。
「不会,当孩子很好,我喜欢有人宠我。」被宠习惯了,哪一天要是没有人可以宠我时,小月亮不晓得还会不会是干净无瑕的天使。
酒吧的大门开了,一个狼狈高大的身影走出,虽然很远,虽然我的视力不佳,但是还是可以看见那一张脸庞往我们的方向看来。
「可是阿伸。」
「嗯?」
「就算是孩子,也会有烦恼。」跳下栏杆,冲着走过来的高大身影微笑,起眼睛朝他比了个中指,再回头对阿伸一笑招招手。
「暂时不来你这里了,要想我喔!」快快地逃开那一双视线,不管以后是不是还会相见,至少别是在他刚刚承受了我的报复之后。孩子的烦恼比任何大人都还要来得大,因为承受力不同,因为干净的眼睛看得更清楚……
同样的烦恼……对大人来说是痛苦……对孩子来说,却是不知道边际的黑洞……很多时候……会是恶梦……
当孩子好?
还是当大人好?
我没有答案……因为我喜欢被人宠,因为他们希望我是个孩子,所以我选择当个孩子……
第四章
九月天,也是大学入学的日子。
因为风羽哥哥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所以妈妈就叫他带我来学校注册,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我的高中同学雅汶,她是清楚我性向的一个要好朋友,跟我一样都是考上这个学校,只不过我是推荐甄试上中文系,她则是术科考试考上音乐系。
「没有……没有……没有……」一路上就看她瞪着来注册的学生跟注册位置上的学长像和尚念经一样叨叨念个不停。
「小月亮。」
「干嘛?」我拉着哥哥的手,尽量远离这个精神异常的女人。
「我们一起哭吧!」
「要哭自己哭,我干嘛跟一起哭?」有病!
「这个学校没有好男人啊!」她又看了一眼教室里头乘凉休息的人一眼,如果不是我踹了她一脚的话,肯定这句话是用吼的吼出声音来。
没有好男人?
我拿出缴费单递给注册位置上的学长,看他帮我盖好一个章之后我对他露出微微的笑容,然后如预料中的看见他楞了一下,也对我露出一个微笑。
「学弟的直属学长是哪一位?」
「是实臻学姐。」很漂亮直爽的一个女孩子。
「原来是实臻啊!她挺忙的,修了两系的课,如果找不到她的话,找我也可以,我叫修圣,韩修圣。」
呵!谁说没有好男人的,这不就一个了吗?笨女人,就只会看长相,要知道,能让你得到好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小月谅语录第四章第一节。
「谢谢学长!」再给个甜甜的笑,手里用来欢迎新生的小礼物多了一包。
旁边那个女人始终直直瞪着我的言行,直到注册完毕离开文学院之后,才双手握拳对我说了一声。「佩服!佩服!阁下的媚心锁魂功看来已经达到了第九重,想来得夺得这个江湖第一的头衔必定是充满信心了。」
「哪里!哪里!您抬举了,还比不上您的挑三减四第七重呢!」打开小礼品包一看,里面是满满的糖果,看起来都稍微挑选过,不错吃的样子。
「龋〕砸桓觥!共α艘桓鼍菩奶堑莸饺哥的嘴里吃下,自己也吃一个。
「我呢?」神经女子指着自己的嘴巴。
笑了笑。「刚刚进校门之前,我看到外面有一家果屋小铺,自己去买来吃。」切!想吃本少爷拨的糖果,先去庙里烧香下辈子也许有可能。
瞪我。
大大的一双眼睛心不甘情不愿地瞪我,活像是我倒了她的会似的。
再瞪也没有用,这女人是小说漫画看多了,才会真以为光是用瞪的就可以把人身上射穿一个洞,也不想想眼睛再怎么瞪就只是瞪,如果用瞪的有用的话,那杀人抢切犯拿刀拿枪干什么?天底下的人全都死光了。
「热不热?」三哥替我整了一下衣服,同样不被那一双瞪着快充血的眼珠子影响,对于我『苛人』的行为见怪不怪,因为家里头有一只更苛的怪兽在,我已经算是小等级的了。(问我是那只怪兽?急什么,会讲到的话到后面自然就知道,不讲的话知道也没用,没事别乱想,乖乖听故事。)
「热。」我是难养的小孩,太冷太热都不行。
「那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外面有几家店不错,知道你喜欢吃炒饭,带你去。」
「风羽哥,我也要去。」刚刚还外凸的眼珠子马上缩了回去,此刻正藏在平均每秒七点二的眼睫眨动之下。
「风羽哥?演琼瑶剧啊!」恶心!
「好不好?风羽哥?」这女人听不懂人话。
三哥看看我,意思全由我来决定这个神经女人的生死。我还想用一顿不需时间吐出来的午餐,所以……
「啊!那个男生好象金城武!」从有漫画电视小说以来就常出现的招式。
「哪里?哪里?像金城武的男生在哪里?」
熟练地拉着三哥就跑,用最快的速度钻入人群里头,不是我没义气,凡是见识过这个女人的黏人大法的人都晓得她ㄋㄞ功一发,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幸好她功夫没练到全,还有一个痴的罩门可以利用,要不然就记得到便利商店去买一个垃圾袋,大小依照个人食量做决定,包准你吃多少吐多少,绝对不会少掉一粒盐巴。
对于我没义气的行为,三哥一点劝阻的意向也没有,原因当然不外是可爱的弟弟最大,做什么都不反对,还有反正他自己也常常这么做,见怪不怪,没啥好说的。
说过我家的人都很奇怪我三哥蓝风羽也一样,他怪在对除了家人以外的人没啥感情,放人家鸽子或是任何所谓没义气没友情没爱情的事情他常常做,一天发生个一两是家常便饭。
这并不是说他是个没信用的人,而是只要他没开口答应过的事情,就算你跟他是相了六、七年的老朋友,他一样把你一个人丢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到老死他都不会去实现这个『约定』」
所以他的多年好友对他的态度早已经养成高度自觉,想要他参加什么联谊或是啥会议的话,一定会百黏千缠万绕,想尽办法拖到他的一句『好。』才能放心,假如只得到一句『再说!』那便是代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弄到后来,三哥的朋友全成了群怪物,有人说,只要是让他们看上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绝对都有办法得手。
例子就是三哥的高中到大学好友许建成,有办法从被二一的状态,在两个大刀手下拿到水平线顺利升级,被谓为校园七大不可思议。
「好热!」走过了长长的林荫大道,接着是一片广场,热度再加上运动,让身上套着的白衬衫一下子就湿了大块。这个学校漂亮是漂亮,但是大面积再加上山坡地真是叫人讨厌。
最近几年的天气不晓得怎么搞的,一年比一年还热,上帝果然不是公平的,制造大热天时肯定没为我们这些「少数族群」想过。(不要跟我念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那种话,不然我叫我哥揍死你!)
「我背你?」风羽哥抓起我的帽子帮我风,透过气后再帮我戴上。
呵呵!就等这句话。
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地伸手,舒服揽住结实的肩膀,一个震动我瞬间『长高』了不少,可以用『睥睨』的眼光瞧见不少人讶异地看着我们两个。
不要跟我说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让人背着走很可耻,那是因为你不懂得享受,从小我就喜欢让哥哥这样背着走,可以越过他们的肩膀看见好远的地方,那是小小的我所不能拥有的视线。在跟哥哥一样齐高的视线里,见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大部分不是三三两两的朋友,就是一对对的情侣。每看到的时候,我就很想亲亲哥哥。因为只有我的哥哥,不会介意别人的眼光,不怕麻烦,会牵着抱着背着我这个弟弟四乱跑,会跟像个孩子一样的我在大街上咬棒棒糖跟百货公司小姐拿气球飞……
「我想亲亲你。」忍不住呵呵直笑,在三哥耳边说。
漂亮的狭长眼睛回过来充满笑意的看着我,好看的唇勾起漂亮的弧线。
「亲吧!」
呵呵!用力地在帅帅的脸颊上啵一口,想让全世界都可以听见这样幸福的声音。
「有没有很甜?」
「有,比蜂蜜还甜。」
「真的?」
「真的,不信再亲一口。」
「啵!」
「对不对,很甜吧?」
「嗯!比蜂蜜还甜……哥,你昨天没刮胡子,蜂蜜尝起来刺刺的……」
被刺的唇麻麻的我忍不住抱怨,换来三哥的轻笑,低低说着下改进!下改进!
吃完饭后,拉着哥哥的手到书局里转了一圈,没想到小小的书店里竟然划了两块区域表明着性别文学和同性文学。书柜里头的书堆得满满的,在指头上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够抽出其中的一本来。
像这样特别给予一排书柜的书店不是第一看到,最先看到的时候是在中友百货的诚品书局,二楼的楼中楼上有一排书柜就是同性文学区,被放在哲学类的右边,人物传记的左边。
一开始的时候是高兴的,好象自己被人所认同的感觉……但是只是一开始,过了小小的一段时间之后,莫名地有种被隔离成一个区域的错觉。同样是明清小说,为什么红楼与金瓶梅的位置会是明清小说的那一柜,品却是在这里?一样是爱情故事,为什么轻舞飞扬的女主角停留大众文学的那一柜?
忘了是书上说的还是某个人告诉我的。
人都是有被害倾向。
自己也知道人家将这些书放在一柜不过是方便读者找寻,也代表对同性文学的认同。但是眼睛转了一圈,在找寻不到一柜叫做『异性文学』的柜子之后,被害因子就开始在心里蠢蠢欲动。
「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哥哥很了解地摸摸我的头,从里面随便翻了一页看一会儿又放进去。
「一直没停止过。」我可怜兮兮地回答。
「Oh! My poor baby」
「How can I do? Doctor Blue?」装模作样的能力实在是不够强,看见哥哥那副美式影集肥皂剧的姿态,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哥哥微笑。「演技有待加强,小月谅。」
「没办法,我出淤泥而不染,谁像你们,都被老妈带坏了,脸说变就变,不纯洁很久了。」当初电影『变脸』上演时,我就怀疑过剧本是老妈提供的,可惜老妈听了只露出一脸遗憾的青情,说她还没来得及把剧本寄给导演。
「是这样吗?」俊美的脸蛋马上露出无辜又疑惑的表情。
「没错。」
「好吧!既然小月谅这么说……」接着的是颓丧无奈又无助的模样。
这下子不但是我拼命忍笑,连一边的人都注意到了哥哥的表演,一双双眼睛频频朝我们这头回顾,尤其我们两个还站在同志文学的书柜前面。
「亲爱的,你别难过,我不是故意的。」恶作剧地故意翘起莲指嗲声说话,整个人依靠到哥哥怀里头去,眼角瞥见几双瞪大的眼睛,老实说,觉得有点爽。
「你啥时候变成CC了?」一边扶着『娇柔』的我,很小声地在我耳边问。
「刚刚,为了取悦观众。」这行为怪恶劣的。
「人家可没认为每个同性恋都是像这样。」
「他们眼里就是这么写。」
「小月谅……」
「……好啦!是我的被害倾向持续发作中可以吧?」收起莲指,乖乖站好……不过心里面还是有点不爽,忍不住回头对那些瞪大眼睛的人做了一个鬼脸。
没想到却换来几个人的轻笑,还有女生回了我一个鬼脸。
唉唉!
看来果然是我的被害妄想症稍微严重了一点儿……
「My dear doctor Blue I think I feel better now」
「I am happy to hear this good message My little blue moon」
「喂!不要连英文都给我加个『little』,我十八了!」
「我二十。」
……
「没有我要的书,走吧!」才不要笨笨的继续让这种话题持续探讨下去,输的人肯定是我。
「等等!有我要的书。」长长的手臂从高的书柜上抽出一本厚重的书本,轻松自在的样子害我不禁瞪着一边的矮凳瞧。明明是同一对父母生的,吃一样的东西长大,为什么换成是我就非得要跟凳子为伍?
「你买什么?」
「哪!」把厚厚大大的一本书递给我,封面是一张很漂亮的图,硬性的钢筋高架桥在角度变化下形成漂亮的线条,透过光影在海面上画出另外一道影子。
「我以为你是学盖房子的。」
「建筑不只是房子,小傻瓜,作者是我们这一学期的客座教授,我想先看看他的观点,这样如果上的不好,要翘起课来也不用担心考试问题,比较好抓考试方向。」
写这么大的一本书,挺厉害的……
我翻找作者的大名,却发现没有半个地方有写作者是谁。「没有名字?」
「他用图案代替,就是这个,那是他的标志。」手指着侧面的一个橘红色图案,图案虽然有点抽象,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是一个太阳。
太阳?怎么又是太阳?
感觉真像摸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全身起鸡皮疙瘩,直接把书丢到哥哥身上。
「干嘛?」
「没事。」只是觉得最近冲犯而已。
「……他总该有名字吧?」真想打自己嘴巴。
「Sun,就叫做Sun,听说是台湾人。」
鸡皮疙瘩越来越多。
「没有中文名字?」
「应该是有,不过不管是我们的课表还是他以前在其它地方发表过的文章,全都是用这个名字代替,所以没什么人晓得本名。」
我抽出小包包里刚刚发的选课本,打开建筑系那一页,果然就那三个字母……真讨厌,建筑系馆就在文学院对面再过去一点点而已,一点也不想遇到这个名字跟我冲犯的人,就算是不认识也一样。
叫太阳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我知道这叫以偏盖全,可是……我就是想以偏盖全怎样?
叫!太!阳!的!全!不!是!好!东!西!
「小月谅,你干嘛龇牙咧嘴的?」
……
「我牙痛!」
「前面就有牙医诊所,要去看吗?」哥哥吃吃地笑。
「不用!你买98度的精选给我就不痛了。」
「什么时候牙痛跟CD有关连了?」
「医学证明音乐跟艺术可以舒缓神经解除压力,我想我的牙痛是起于对环境的无法适应所产生的压力。」
「艺术?」
「上帝造人的艺术……你不觉得98度的帅哥身材挺养眼的?」
「小月谅……」
「好吧!我忘记你不是我这一国的,我去跟老妈说。」
「说不定她早买了。」哥哥很有认知地说。
「说的也是,我都忘了她的触角比我长,你知道蟑螂感觉到风向只需2秒吗?这是我上看到一个节目里面说的。」
「回家就知道这个节目说的准不准了。」哥哥很恶劣地回话,俊脸充满笑容,让柜台里正在找钱的姊姊脸蛋红通通的,帅哥的魅力果然是无远弗届,可惜不能用来打折,书店是很难凹到折扣的店面之一,上我在敦煌笑半天都不肯少算我一毛钱。
「好吧!不过你还是欠我一张CD。」
「小月谅……」三哥无奈叹了一口气。
呵呵!又赚到了一片。
第五章
「操你爹的,我说过下你敢再来,老子我拿开山刀把你那根鸟剁了喂狗吃!你他爹的给我滚!」
一阵子没到维伸的店里坐坐,才刚到门口就听见一连串儿童不宜的脏话。
除了我之外,大概很少人能想象说出这一大串脏话的人,竟然会是个斯文漂亮到让人眼睛突出的美男子所说的。
手握住门把吸了一口气,一边犹疑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的同时,手已经推了开来,一瓶来不及看清楚年份的三星白兰地越过我头顶,『匡啷!』一声砸在路面上,传来一阵惊呼及咒骂,可以猜想到有人被波及了。
「月谅,出去!」看见手中的酒瓶没砸到该砸的人,反而差点砸到我,维伸充满怒气的吼我,另外一边的男人穿著一身西装,上面尽管狼狈的被画出几道刀口,一张与其说是英俊不如说是粗犷的脸庞既没有该有的怒火,也没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维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叫人怀疑他是不是瞎了才会没瞧见维伸手中那把违法的刀子,尤其刀口还沾着血。
这我可没当乖小孩,真乖乖的照他的话重新走回去。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一路上没遇到半个色老头走到这里来,你要我一个人重新再走回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少爷我这么秀色可餐。」绕过危险地带,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不停打量那个不动声色的男人。
虽然没有很高,但是也有一百八十上下,身材没有很壮,不过皮肤底下还是有不少小老鼠,没有表情的脸没有很帅,但是绝对是上好的『货色』。
「月谅!」
「今天农历二号,晚上是看不到月亮的,想看的话请等个几天。」要说固执的话,我也算得是榜上有名,尤其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我可一点都不想离开。
维伸瞪了我一眼,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好重新将注意力摆到那个『好货色』身上,不过手中正准备继续扔出去的易碎品倒是先放了下来,怕一怒之下不但没砸到正货,还会砸到我。
「你们在全武行继续进行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弄清楚角色怎么个扮演法?」
我话才刚说完四道有害目光狠狠在我脸上射出四个洞来。
其中两个当然是手拿凶器,对我这个『知己』毫不客气的申维伸大爷,另一个自然是名字不清楚,身家更不清楚,不过身材倒是可以看得很仔细的无名氏大哥。
「别这样嘛!这样看我,人家会不好意思呢!」手比莲指,娇娇地掩嘴轻笑。
要是让老妈看到我这个模样,一定会马上写出『一笑百媚横生,时所有的光彩都聚集在那娇美的脸蛋上,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诸如此类的恶心句子来荼毒我。
南无阿弥陀佛,幸好娘亲不在。
维伸很了解我,知道如果他不稍微『介绍』一下的话,我肯定会继续用这种方式讲话荼毒他们。
「他是北部势力最大的黑道大哥,也是我以前固定的床伴。」很简单的说明,不过倒是足以引起对面那始终没表情的黑道大哥注意,听到『床伴』两个字,狭长的双眼似乎闪过类似不快的情绪。
这下可有得玩了。
「喂!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还是维伸的说法是不需要做订正的。」
冷淡的眼睛瞧都不瞧我一下……大概是我这一型的不对他的胃口,可是不是听说大哥型的都喜欢像我这种看起来很好『虐』,娇小可爱的标准0号?
还是我记错了,是很耐虐,少肉斯文又美丽的10?
……这不是重点,留待以后再研究,有戏不看是一种浪费。
「跟我回去。」黑道大哥终于说话了。
「在黑水里混久了听不懂人话是吧?滚!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难道你跟我之间的事情,一定要是我来弄,我来做,我来想办法吗?」
黑道大哥稍微皱起眉头,显然是不太了解维伸到底是在说些什么,看来是一个只知道怎么『插』……原谅我必须说这个字,因为这个字适合野兽使用,就像哪一天黑道大哥跟其它人在床上办事,我也不会说那是Zuo爱,我会说那是交配同样的道理。
「维伸,我觉得直接踹出去会比较快,他好象大脑容量不够大,没办法吸收你刚刚说的话。」
「我刚刚就在做了,是你忽然跑进来打断我的动作。」
「喔!抱歉。」又一瓶陈年威士忌飞出,成功把人移退了两步,依照这种移动法,黑道大哥离门口还有二十来步远的距离,起码还要损失十瓶以上的好酒,这还是不论他来个八卦迷踪步,一高兴左右移动顺便往前走两步。
「维伸,你的方法很不经济。」
这黑道大哥终于肯把注意力放一点点到我身上来了,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我晓得肯定铁定是对我的『鸡婆』产生严重不满。
「怎么,换口味了吗?可是人家不喜欢你这型的呢!」再度施展『莲神功』,眼睛顺便水汪汪地给眨几下,当我怕你不成。
终于眉头皱起,看了维伸一眼之后,转身离去。
不过,这下子换我皱眉了。「维伸,我这样子有那么可怕吗?」一堆玻璃瓶子都赶不走的人,我装那么几下就马上逃之夭夭,以后可以开专门帮人躲讨债黑道分子的公司了。
「哼!你那样子连狗都不屑吐,他是不希望有人在场而已,还会再来的。」
「既然只要有人在场的话他就肯走,那你刚刚干嘛阻止我进来,帮你赶人不是很好吗?不用浪费这么多昂贵的酒。」啧啧!我不喝酒也晓得这些酒不便宜,维伸一向有收集好酒不喝的怪习惯。
「你以为我想啊!」将倒一边的椅子搬正坐下,从衣袋里掏出烟抽了起来。「他不是好惹的人,连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卖我的面子不对你动手,下别这样,月谅,他要真动起手来,会死人的。」
我笑笑,平时我天真,可是对这些所谓暴力的事情,不晓得是电视看太多还是我娘生了个熊胆给我,并不是那么的担心。「他就是你那个一直放不下的人?」
「有那么明显?」苦笑在维伸漂亮的脸庞上蔓延。
「嗯!」
「我叫他不要再来惹我的。」
「想忘记?」这是每一个经过失恋痛苦的人常说的话。
「别傻了,会说这种话的人是笨蛋……我爱他,月谅,过去爱他,现在还是爱他……我想以后还是会爱他。」
「那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像是一点也在乎起火一样,维伸随手将烟蒂丢在满是酒渍的地上伸出长腿踩熄。「要是爱就可以在一起了的话,天底下的事情会好解决很多。」
「那为什么不能?」好久没当好奇宝宝了,对于维伸的很多事情,我都想知道。
天使堕落的原因,诱人犯罪。
「以后再说,帮我整理吧!」
「不想说就说,干嘛讲以后,敷衍我。」把地上闪闪发亮的玻璃屑踩得更加细碎,明明知道这样等一下会更难理,可是就是忍不住。
「知道对你又没好,我宁可你永远都不知道……对自己的感情了解太多,有时候不是好事,月谅,我就能告诉你,对自己笨点其实会比较快乐。」
「到死都糊里胡涂?」
「没错,到死都糊里胡涂。」
「这样可没机会成佛……」一个爆栗子赏来,我连忙跳着躲开,被那双看起来秀气却孔武有力的手打到,绝对会肿起来。
「成佛?在下辈子没变猪就该千幸万幸了……你今天来干嘛?」
「喂!你那是什么语气,可见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不想我。」
「想你干嘛?哪天我上之后再说。」那张秀气的嘴不但会骂粗话,还会开荤,通常他心情不爽的时候,不但连祖宗八代都会被问候,还会被泼黄水。
「如果你肯忘掉他的话,我不介意。」笑嘻嘻地对他说。
瞪我一眼。「月谅……」
「我不是开玩笑的喔!」拿起工具间的扫帚用力把一地碎屑移到一边。
「你真的想?」
「因为我也喜欢维伸,而且……我想爱一个人……想爱一个能够爱男人的人……」鼻子不争气的酸了一下,不懂为什么每一心动的男人,偏偏都是不可能爱自己的人,连希望也看不见的爱恋,尝起来好痛。
维伸的脸庞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刚刚还扔着酒瓶,夹着烟的手,轻轻地抬起我的脸,然后半句话不说地低头直接吻在我的双唇。
虽然我不爱维伸,但是我喜欢维伸,被维伸吻的感觉比跟哥哥时还要让人心跳不已,同样是好看的脸庞,或许正因为两人之间并不是没有可能,身体会不由地跟着吻一起颤抖,鼻间很努力地吸进对方每一分气息,是淡淡的烟味,还有一点薄荷糖的甜。
维伸和我都喜欢吃甜食,两人之间的吻,甜蜜的味道比什么都还要清晰,清晰地有种甜到心头,甜到心疼的感受。
「喜欢吗?」显然维伸与我有相同的感觉,轻轻的话语比平常略显得低沉,那是情动。
「喜欢。」抬手摸摸自己的唇,再摸摸维伸的,笑了,摸出两人唇边那道浅浅沟痕。
「我也喜欢。」一个浅浅的吻,又印上了我的双唇。「只是,现在还别试着爱我,月谅,现在还不要,在我仍对他介怀的时候,我不想伤害你,如果我们两个人真的要开始,我希望是一起付出,而不是你单方面的给予。」
我懂,我懂维伸的意思,我喜欢他,但是不爱他,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只要两个人都愿意,往前踏出那道界线的话,漫长的时间与接触,总有一天会有可能无法分开彼此。
「我知道,所以下别再吻我,尽管感觉是那么美好。」太过美好的接触,以我的个性,容易沦陷,就像维伸所说,在爱情,我还太纯真,无法如同他一样,将性与爱分离。
维伸抱抱我,然后毫不犹豫的放开,一双长腿迈到吧台边,拿起横放在柜台上差点变成垃圾的酒,正准备上架的一瞬间,却狠狠丢向墙边。『匡啷!』一声在墙上爆出一朵红色的水。
「维伸……」
他笑笑。「发泄一下而已。」
我沉默,看着那酒红色的液体在地上蔓延,我也想扔,却没有那股豪气……也因为那累积的无力与挫折还没重到无法压抑。
人啊!真是一种矛盾的动物,总是想要爱一个人,却在爱上了之后不晓得该如何脱身。
「那瓶是你去年刚买十四万块一瓶的高级红酒,维伸。」
「啊!我没看卷标。」
「应该喝掉的。」
「呵呵!是啊!十四万啊!」
其实,这天我是自虐。
想看看维伸是去他那儿的原因之一,而另外一个原因……
想想看看他会不会还在那里……
明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希望是多么渺小,但是想要爱一个人的我,仍是不由地想看看他,即使是有见面时一瞬间的心跳不已也好。
……
每一天的日子里,人与人擦肩而过是多么不可数计,偏偏那种令人想要哭泣的心动,也许擦肩一生也不曾拥有……
真的……好难去放手……
第六章
上课的日子是无趣的,没有课上的日子是无聊的。
上课的时间是出神用的,下课的时间是八卦用的……
啊……好无聊喔!
本来以为脱离了高中的教条式教学,大学的课程会比较有趣,结果……
无聊无聊无聊无聊!
还是一样要背论语,一样要知道那些逝世先人的祖宗八代,一样要念英文!
上了半个月的课,要是问我大学跟高中的差别,我会说……高中要穿制服,大学可以穿便服。
气死我了!
还是去找哥哥玩!
两步并做一步往对面的建筑系系所跑,一下子溜进没有太阳照射的地方,快快地转个弯,连另外一头的景象都还来不及看清楚,直接就撞上一块说硬不硬,说软不软的东西。(不要跟我说这个形容词很暧昧,本少爷正于热血状态,不说这类的话才奇怪)这东西的触感十分熟悉,大小也十分了解,连味道都非常清楚。
该死的!
自虐虐不成,不想遇到的时候偏偏来这一套,又不是在演偶像剧。
「好久不见,小东西。」
「好久不见,大东西。」抬抬鼻梁上的淡色墨镜,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脏又开始『噗通噗通』跳,讨厌的人还是一样高大,一样拥有一张好看到让人流口水的脸,还有足以令我出神的好味道。
经过那天的事情,现在的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代表生气的线条,有的是见到我时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有一丝无法猜测的笑意。
大人的表情通常并不等于内心的想法,所以这一撞,我又小输了一场。他眼中那张仍带着惊讶,甚至还有点欣喜的表情,看了自己都觉得讨厌万分。连我自己都看得出来了,想必他一定也可以知道眼前这么不起眼的小娃娃依然像痴般对他这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有兴趣。
「小东西是这里的学生?」
「是啊!看起来不像吗?」要忘掉一个喜欢的男人不容易,刻意去忘的话反而会更清楚,知道他不是我这一圈子的人,唯一不让自己受伤害的方法就是忘了他,所以努力摆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说着无所谓的话,希望有一天同样站在一起说话时,心也可以一般无所谓。
「是不太像,你模样看起来比较像是小学生。」
「是吗?谢谢你的夸奖,你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上课的吧?」明明早从哥哥那儿猜出他是这一个学期的教授,嘴巴依然假假地装作什么也不晓得。
「是啊!你是建筑系的学生?说不定可以上到我的课。」
「真可惜,我不是建筑系的学生耶!我是中文系的,教授长得这么帅,少了一个可以一边上课一边流口水的机会。」真的……很帅,尽管哥哥他们的模样一点也不输给眼前这个叫做痰哪腥耍但是心动的条件下,最好看的男人在我心里,是他的模样。
对于我的回话,他只不过笑一笑没说什么,可是……也许又是我心里的被虐倾向发生效应也不一定,总觉得他藏在笑里没有说出的话语是恶心,是厌恶。
当一个男人知道我是同性恋时,通常都是三个反应。
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会亲密地对我微笑,想上我或是祝福我。
不是这个圈子的男人,有一种会『喔』的一声,然后朋友继续当,只是不像过去那般亲密,因为他们怕一不小心,做出了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连朋友都当不下去。
最后的一种男人,就是会觉得我恶心,厌恶与我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他,介于后两者之间……不怕与我接触,却对我有排斥感。
「如果你觉得我很恶心的话,请直接说,反正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你大可以装作不认识我,然后躲得远远的。」直视他的双眼,头一在他面前像自己,像老妈口中那个已经变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勇敢的小月亮。
蓝家的月亮,本来就不是装模作样的孩子,打从那一被拒绝之后,就明白勇于面对。
清楚瞧见他眼中的惊讶,只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的,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一抹很真很温暖没有半点掩饰的笑。
「我的确对同性恋没什么好感,我甚至对人说过很难听的话,但是,你不用那么防备我,小东西,我并不讨厌你。」像是要证明他人中的话一样,厚实的大手摸摸我的头,摩挲的感觉就如第一见面时所期待的一样温暖。
「真的?」是不是自己太容易期待?多么清晰地感觉到心底一个名为希望的小小火再度点燃。
「真的。」
「为什么?」这个问句小声地不像从刚刚那个勇敢的月亮口中所发出的,明知道不该问,问越多只会带来越多不该有的期待或失落而已,但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想知道,想知道在他心中为什么会不讨厌自己,是不是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让他喜欢的地方。
他想了想,思的模样还是好看得叫人着迷,希望自己有控制好唾腺,没分泌太过厉害。
「也许是因为你很可爱……」他说我很可爱,嘴角牵起了很浅很浅的笑,大脑自动去除前面『也许』两个字。
「也许是因为你的天真率直不假掩饰……」这是称赞对不对?这是对我的称赞是吧?嘴角上扬的曲线弧度明显上升中。
「也许是因为你是月谅,我是贪桑 顾脸上像太阳一样温暧的笑容加了些,让立体的五官更加耀眼,我可以听见自己胸腔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跳得有点疼。
因为……我是月亮……他是太阳……
好喜欢这个因为,无可救药的浪漫细胞作祟。
「是吗?」
「是的,所以我原谅你用可乐淋我,演戏害我被人揍了一顿。」
「不客气。」那本来就是你活该,我不会为你说了这些而道歉,因为那时候你确实是伤害到我。
糖莆倚Φ难子,叹了一口气。「我等一下还有事,先掰了。」
「掰!」站在原地,瞧他出了建筑系所的后门右转,直直往树荫底下一辆黑色的大型重型机车走去,他高大的身才,修长的腿,果然还是适合骑大型重型机车,帅得不象话。
「月谅,你看什么,怎么待在这里不来教室找我?」哥哥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扬起脸满面笑容。
「哥!」
「怎么了?」多年的相,风羽哥一听就晓得我又想撒娇,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抱抱我。
「我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在哥哥的胸膛里蹭了蹭,闷着声音回答。
「怎么说?」
我把刚刚遇到洪痰氖虑楦嫠咚,连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毫不隐瞒。
「他其实不是那么讨厌是不是?」想要哥哥肯定的答案。
结果哥哥摸摸我的头,把我抱了起来,像在抱娃娃一样,让我们两个可以额头顶着额头,鼻尖点着鼻尖。
「小月亮,我不阻止你,你可以喜欢,但是千万记得要勇敢。」哥哥在我眼前轻轻地说,像是在催眠也像是在呢喃。
我知道哥哥太了解我,了解得比我自己还要,他知道我没办法阻止自己去喜欢那个男人,也懂得放开手让我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因为关心,所以他希望我可以勇敢。
至于将来也许在面临必须的失败时,可以勇敢的面对,并且放开。
「月亮最勇敢了,所以才能够维持正义啊!」我微笑,朝天空摆出超人飞向太空的姿势,然后发现,不管心情是高潮还是低落,天空都是同样的蔚蓝。
(咳!咳!录音测试!录音测试!)
很多天的时间,我都忘记继续录制我可爱的『生活日记』,但是既然心里下了一个新的决心,不好好记录整个过程,似乎将来老扣扣坐在椅子上时,就少了些什么。
那天,我和哥哥抄了他们建筑系所有的课表,每一堂上面标示着指导教授是那一颗太阳的课程,全用蓝色的笔在上头圈了一圈吊一圈的圆,觉得这样子就可以把那一颗大大的太阳,给牢牢圈住一样。
小月亮,你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
心里有个讨厌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赶紧吞几口口水给它压回去。
「月亮,你要去哪里?等一下没课,要不要跟我们去看电影?」刚上完讨人厌的新诗课程,几个同学就马上拉住我的后领阻止正往门口奔去的我,还非常『善良』的用双手帮我转半圈和他们贼贼的笑容面对面。
「不要!我等一下有课!别拦我!」
谁不晓得这群家伙想做什么,自从他们知道我因为哥哥和维伸的关系,认识很多漂亮大姊姊之后,三不五时就会用那种暗自流口水的脸,不停邀请我去看电影,我看根本就是想把妹,而且还是把姊姊型的,真不晓得明明年纪就一样差不多,怎么这些人会活像是刚从幼儿园大班出来的一样,幼稚!
「别酱子嘛!要不然等你课上完,晚上去找乐子一下?」
「不要,我可是每天都乖乖回家的乖宝宝。」恶!连我都不相信,维伸PUB附近的店面,我几乎都玩遍了……有人陪我去就是了。
「切!少来,不管啦!快跟我们确定一个时间,至少……」
「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起耳朵,发现人群中央出现渺小空隙,依照我窈窕的身材应该是没问题。
我挤!
再挤!用力踹!
呼!自由了……
那种空气中氧气突然增加的感觉,真叫人感动的想要闭上双眼……好吧!事实上我的确是闭了一下下眼睛,然后……
『碰!』
痛!是谁挡在我面前!我的鼻子差点扁掉了,超痛的,怎么有人的身体壮成这样,跟撞到墙没什么两样的痛……
咦?…这味道…这横隔膜…好熟悉……
「教授好!」
果然,刚刚那几个混蛋马上改变死皮赖脸的语气,再恭敬不过地齐口打招呼。
「你们好……小月亮,怎么每我看到你都是像这样不小心?」似乎是看那一群混蛋在打完招呼脚底抹油离开后,他才低头看着我摸摸红起来的鼻子。
耸耸鼻尖,两眼瞪住鼻尖手指碰到红红的地方,再瞥了他一眼。
「又不是故意的,是他们啦!围着我不放。」开心,没想到才想赶快赶过去看他上课,就先在自己系上的走廊遇到他,心里又开始噗通噗通跳。「你呢?你等一下不是有课?」
他浓浓的右眉微微抬了起来,看起来超阳光的帅气。
「你怎么知道我等一下有课?」
啊勒?
我一定是被痴给蒙了心,竟然不打自招……现在怎么办?
肚子里的小啾啾转了好几个圈,决定这一当诚实的乖小孩,乖小孩总是比较不会惹人生气。
「因为我想去听听看啊!想到你这么大一个个子站在讲台上,一定超显眼的,黑板肯定跟你头顶齐高,那感觉真赞!」怎样!我就是很神经质的喜欢看帅哥教授能用强健的身体把黑板画面占满的感觉!
那种眼珠子不管怎么转,都可以转到帅哥身上的感觉真的是梦幻到没话说,活像是在上美术肌肉男裸体绘画课程一样梦幻。
他又摸摸我的头了,透过走廊公布栏上的玻璃,我都可以看到我不但嘴巴弯成圆弧状,就连眼睛都笑成了两条缝,怎么看怎么像宠物店里被摸摸头的猫咪一样。
「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像你这样的孩子。」
「怎么样?不好吗?」
我觉得自己家虽然是奇怪到不行,但却是最棒,没有人可以批评。
「不!我觉得很好,能教出像你这样开朗直率的孩子,很不错!」说话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像是正午的大太阳,一下子变得快要落下一般。
肯定有什么原因,但我才不会在这种时候傻傻的开口问,因为在这种时刻,我们两个除了老师跟学生之间的关系之外,没有更多,问了反倒显得冒失,我是个莽撞的人我承认,反正从小就是这种要不得的个性,但却在爸爸妈妈的教导下,懂得莽撞跟冒失之间的差异。
一种是不经大脑的无意,另一种却是会伤人的刻意。
「那当然,我可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月谅呢!」故意张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原地转了一圈,让今天穿的宽松白色衬衫随着向心力飞了起来,然后脸上露出自在得臭屁不过的模样。
果然,他笑了起来,英俊的脸庞笑起来格外的灿烂。
我……也笑得更开心了。
从小,妈妈就爱说我是家里的开心果,一开始我总觉得,那不过是妈妈的安慰,自己根本就是家里的大麻烦,身体不好个性又天真,三不五时就惹来一堆的麻烦,哪里像是开心果。
可,我家那额娘敲了我一个栗子说,『开心果这个封号又不是自己决定的,反正我们看着你就觉得很开心,小时候抱你活像是抱一尊超可爱的活娃娃,小小的娃娃虽然常跑医院,但是哭得泪汪汪的眼睛却会用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说妈妈,不痛,飞飞,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动,多开心自己生了这么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虽然常常惹麻烦,没事跑到隔壁刚搬来没多久的邻居院子里,想要把牧羊犬的毛剃光光,说是这样夏天才舒服,幸好及时阻止,我哭笑不得的只好拉着你到隔壁道歉,没想到那牧羊犬也许真的是觉得身上毛很热,因此每只要身上没绑链子,就会冲到咱们家里头找你这个小东西玩,弄得两户人家时常一头忙着找人,一头忙着找狗,但是没想到却因此发现,社区里头以为不是很好相的这户新邻居,其实只是不爱说话的老好人夫妻,两户人家变成再好不过的好朋友。』
『所以有太多太多的快乐都是因为有你,这样你不是我们的开心果那是什么?』
听着妈妈的话,我笑了,然后发现妈妈也跟着我笑了……
让我真的觉得,也许我真的是最棒的开心果,只要我努力,一定可以让人觉得高兴开心。
看他笑着,我再谢谢妈妈跟我说过的话,小月谅喜欢当开心果,非常非常喜欢……
洪痰目尉退闶俏艺飧隼砜埔患差的人都可以听得懂……当然,略过那些什么桥梁两端平衡杠杆那一类的计算公式之外,课堂上每一楝世界知名建筑本身背后故事和一些故事底下的小八卦,更是让人忍不住竖起耳朵想要一个接着一个听下去。
大概是我竖起耳朵的模样太明显,坐在一边抄笔记的三哥忍不住停下笔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在笔记本上画一个小月亮两眼冒心心的脸蛋。
建筑系主修的哥哥,不但画建筑物一流,画起这些可爱的Q版小图,也是迅速又可爱,脸蛋变圆的小小月亮,两双胖胖的小手撑着脸颊,那嘟起小嘴的模样还跟我颇像。
我马上伸手把可爱的小图收到自己背包里的资料夹。
『我还要太阳的!』然后在白色的课桌上用铅笔写了这么一句,再用铅笔擦掉。
比起那些喜欢在课桌上留言千古的同学,我觉得自己已经很有公德心了,而且课桌之所以做成这种白色平滑版面的材质,绝对有一部份原因就是为了方便学生玩这一套把戏,否则纸条传来传去实在是太不符合环保要求了,是不?
风羽哥哥看到我的要求,先把刚刚洪淘诤诎迳闲吹募妇浠俺进笔记里,接着又取过一张纸快速地在上面绘出洪探部蔚哪Q,只是这一不是Q版图,而是非常非常写实的素描,可以在白纸上看到他英俊的脸庞和高大的身型,然后还有那一双在讲课时充满自信却又温和无比的眼睛。
……要是他可以是个Gay的话,该有多好。
我接过哥哥在十几分钟的时间中,变化得栩栩如生的素描,开心地轻轻用手指在那一笔一划的线条中描绘,不敢真碰触纸张,怕手中的摩擦把上面的碳粉给糊了。
『他真的很棒对不对?』又在课桌上写了这么一句给哥哥看。
我很快地将这张素描连同刚刚的Q版图放在一个资料夹里,资料夹的左边是洪探部蔚哪Q,右边是蓝月谅认真听课的小图,感觉好真实。
虽然他曾经伤害过我,但是我也报复回去了不是吗?
乖小孩在这点上最不会记恨了,况且欣赏帅哥跟报仇两种事本质上是毫无相关的!
彷佛感觉到我跟哥哥两人之间的对话,洪檀雍诎迳咸起了头,看向坐在中央不前不后不左不右的我们两个,然后眉毛微微抬了一下,别的学生没有发现,但是我却明了那是暗示我现在正在上课中,请专心的讯号。
我吐了吐舌头,双手合掌,表达不好意思,下绝对不再犯。
没想到洪趟瞧见我的模样,竟然无奈地微笑,这下子可让所有的学生都注意到我的存在,前面不少人纷纷回头一望,来不及收回表情的我,只好满脸无辜地搔搔头,阻止红晕爬上双颊。
不过,阻止红晕爬上双颊哪是说想就可以做到的事!
可恶!我现在脸一定红很跟可爱的西红柿一样颜色!
第七章
下完课让哥哥载我一起回家之后,我开心地将那两张素描贴在我的抽屉里,上面隔着一片透明垫板然后用参考书把图给盖上。
问我干嘛这样躲躲藏藏?
拜托,你家要是有像我额娘那种生物的话,你敢把喜欢的帅哥给贴在墙上吗?
我家额娘要是看到肯定不只是烧香拜拜祈求月下老人帮这图上的两人牵线,说不定还会立碑作法让全家整天不得安宁。
以上形容绝非夸饰法,若有虚构……请跟我家额娘申请补偿费用棒冰一支。
「小月亮!」
这不,图才刚藏好,我家那额娘便尖着嗓子从自个的卧室喊过客厅,接着一路鬼一样地飘到我门口,速度之快,让我严重怀疑这女人其实瞒着我们练轻功有很久一段时间。
「什么事?」
「来,这个给你,还有这个,我知道你等等要出门是不?」
我瞪着右手的一张清单,左手的四张小朋友,然后迅速计算清单上的价格……没错,你们没听错,我是『迅速』地计算清单上的价格,物理化学学不好,可不代表我的数学也差,尤其关系到这几个蓝色小朋友的去向,速度自然而然也就没办法控制地加速了。
四个数字马上在脑中浮现,我抬起头对我家最最可爱的娘亲大人露出小月谅最甜美的笑容。
「我说妈咪。」
「啊?我忘了晒衣服!」那双纤细的小腿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想跑?门都没有!
「我说额娘啊!晒衣服现在太阳都要准备下山了会不会太晚了?我看看,这儿才四张小朋友,买了这些书,就没剩下多少了,二十本耶,的乖儿子可提不动,好重喔!」无辜地眨眨大眼,长长睫毛呀呀!
娘亲大人嘴角抽动了一会儿,手疙颤颤地从口袋里再掏出一张梅鹿来。
「来!乖!是额娘不好,都忘了咱门家儿子有多纤细,怎么能提那么重的东西跟别人挤公车呢!给你!出租车钱!」
我接过那张咖啡红的薄纸,小心翼翼展开,跟刚刚那四张叠在一起,正要收进钱包里,彷佛又想起什么。
「谢谢妈咪!可是妈咪,天气很热呢!我想要是流太多的汗……」
不容我说完,刚刚那只颤颤巍巍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很辛苦地再度放回口袋,然后终于抽出钞票里的终极大绝招,两只樱钩吻蛙,美丽的紫红色在我眼中飘荡,我都可以感觉到浅浅地红在自己的脸夹上晕开。
「乖儿子,来!这个给你买茶喝,累了先去吃点东西。」话越说越小声,尤其在看我接过两只小鱼儿,一起进去我可爱的钱包里之后,小说里所谓空空然失去焦距的目光立刻呈现在那张漂亮的脸庞上。
「谢啦!妈咪,那我走!」认识我家老娘又不是才一天两天的时间,捧住她的脸颊在上面亲一口,果然换来可怜兮兮的磨蹭。
「儿子,额娘没钱了,好穷喔!」
「这样啊!好可怜喔!」没心没肺的语气从口中传出来,对着镜子确定身上衣服都很整齐,细细柔柔的头发看起来很飘,脸也和过去每一天一样可爱之后,将我亲爱的额娘黏在我腰上的双手拨开,快速地往门口溜。
「我儿啊……」
果不其然,如同八点档连续剧里死了儿子的母亲一样凄冷的哭声,立刻跟着我的后面从房间里追出来。
「妈?这出戏打算演几啊?不腻吗?」大姊嘴里含着一根刚刚挖出冰淇淋的汤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盘着腿用非常不屑地眼光看着我家额娘跌跌撞撞追出来的模样。
我则是很顺利的在我家额娘还在用「跌跌撞撞」Z字路线行走时,快速套好鞋子,打开大门。
门都还没阖上,果然那句「我儿啊……」又传来一,接着有拳头的声音敲打在关起的大门上,活像是有人加了一把大锁在门把上一样。
唉!
在心里叹气,抬头果然瞧见隔壁好心的邻居一脸『辛苦了』的模样,这社区里的人只要不是新搬来的,全都知道我家额娘爱演八点档的嗜好。
「要出门?」
「是啊!去买点东西,顺便帮妈妈买书。」
隔壁家的牧羊犬已经不在,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只八岁大的成犬,在我刚上高中没多久时就去世了,我记得那时候我哭得很难过,因为那总是让我抱着,乖乖听我说很多很多委屈的球球,再也不会回来。
很多时候,伤心难过不想让家里的人担心,都是球球陪着我,看我流泪也跟着一脸伤心帮我舔去泪水,就像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一样。
「月谅,这个给你,路上慢慢吃。」
好心的邻居没有再养其它的狗狗,但是当初因为球球喜欢吃蕃茄,帮种的那些蕃茄树依然在支架上成长,几乎不分一年四季地长着酸酸甜甜的蕃茄。
「谢谢!」
我接过邻居手中的蕃茄,多希望球球在天上可以知道,我和以前一样快乐,的主人和我们一直一样不变,一样的想念。
出门前的那一颗蕃茄,让我在一家宠物店前忍不住停了下来,这家宠物店似乎才开没多久,几个月前经过这条路可没看到,橱窗里的小狗狗没有牧羊犬,因为那在炎热的台湾并不是很好养,狗狗们也不舒服,若非有人订购,几乎很难可以在宠物店的橱窗里看到。
但是除了牧羊犬之外,这里有两只看起来才刚出生没多久的哈士奇,一只身上的颜色非常的淡,几乎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上面淡色的纹,另一只就是很明显的黑白相间,蓝色的眼睛瞪着橱窗外的我,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我就是喜欢们凶狠像狼一样的外表,可是和外表不同的是,们其实是属于温驯的大型犬,不但拥有很大的力气,还有聪明的脑袋跟忠心耿耿的个性。
和牧羊犬相同,们都是人类在某些行动上的好伙伴。
于是,我怀疑自己的双脚被人装了什么遥控器,脑子里还在挣扎要不要进去看看时,人已经停在橱窗里充满温度宜人冷气的宠物店中,头还探进了强化玻璃制的宠物观赏橱窗。
小狗狗瞧见我一下子从外面跑到里面,呆呆的模样头歪了歪,然后伸出可爱的小爪子攀住我已经伸进去的手指,感觉到热热厚厚软软的肉垫搭在自己的指腹上,可爱地好想揉揉捏捏。
「先生,让我先抱出里面的小狗一下好吗?」
一个看起来模样清秀的女孩子,看见我跟小狗玩在一起,也没警告我上面明明贴了请勿触摸宠物的标语,微笑的脸庞很温柔,静静地站在一边等我移开位置,让出点空间让她可以抱出里面的小狗。
「抱歉。」
「没关系,你很喜欢是不是?」
「嗯……那个,为什么要抱出来?」我瞧见她伸手抱出里头几乎全身白色的那只哈士奇,其实这一只也很漂亮,有点像是雪狼,样子没有这只黑白的凶狠,而且一双眼睛看起来很聪明。
「因为寄卖的主人打算还是把这只带回去,否则家里头两只爸爸妈妈会很难过,其实要不是他的主人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幼犬的话,这两只哈士奇宝宝根本就没机会待在这里,看看们多漂亮,有血统的呢!」说着,竟然又从里面捞出刚刚和我玩在一起的那一只,放在我的手上,让我手忙脚乱地抱着。
热呼呼软绵绵的身体小小的,一只手就可以举起,真难想象们只要三个月大的时间,就会跟一般路上可以看到的野狗一般大小。
「让我抱着没关系吗?」
「放心,们很坚强的,你别摔到就好,狗狗可不像小猫一样柔软……想不想带回家?」突然,她凑到我耳边像恶魔一样地说。
我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她。
「这推销手法会不会太强了点?」她看起来才多大,不像超过二十五的样子,做起生意来还真是老练。
「哪里,我干这行有十年的时间了呢!」从她口中再度说出一个更令我难以置信的数字。
「多少岁?」
「呵呵!真是的,怎么可以问一个女孩子的年纪!这样可不礼貌,不是乖小孩喔!」一个巴掌用力的往我背上一拍,害我差点直接贴上橱窗,把里面的几只小狗给吓死。
这样拍打顾客才算是不礼貌吧?
「薇臻,好了吗?怎么抱只小狗人就失踪了?」一个很熟悉的好听声音,从店里头摆放许多牌子狗粮的柜子后面转出来,那像是篮球国手或是工地工头一样的体型,实在是让我很难去忘记这个人是谁。
「咦?你怎么会在这?」
「我想这才是我想问的话吧?」他同样微微放大双眼,手里拿着毛巾擦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今天早上才在文学院巧遇一,没想到在上完下午的课之后,竟然又在这宠物店里遇上。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一的相遇是偶然,两的相遇是巧合,那么第三的相遇呢?
从认识到现在,我们究竟已经经历几如此偶然的相遇?
是不是可以开始相信有那么一点点的缘分?
「你们认识?」原来这个店员的名字叫薇臻,她看看我又看看洪蹋然后眼珠子转了一圈,露出同刚刚一样灿烂的笑容。
「既然认识的话那就更好了,蹋这个小朋友想买你的狗狗,啊……你叫什么名字?」
「月谅。」
「啊?」
「月谅,月亮的月,谅解的谅。」
「好名字,月谅,叹褪钦饬街槐ΡΦ闹魅耍我想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反正棠阋膊蝗闭獗是,便宜一点卖给小月谅好了。」
真奇怪,为什么每个叫我名字的人,到最后都一定会在后面加个小?我好歹也已经满十八岁了,就算看起来幼齿一点,也有十四、十五好不好?已经称不上小朋友的年纪了。
「你想要把宝宝买回去?」洪檀愚闭槭种薪庸白色的那只狗宝宝,然后看着我怀里的这只似乎已经找到非常舒服的位置,正着眼睛一副打算开始睡觉的模样,好可爱,好想亲亲。
「叫宝宝?」想到长大的时候,一副凶狠的模样,然后我一叫宝宝,立刻露出舌头摇晃尾巴,那景象一定很好笑。
「暂时的名字,毕竟打算把卖掉,不能让习惯任何一个名字,所以干脆就叫宝宝,我想你可以放心,还没习惯这个称呼。」
我看着他跟我解释时很温和的模样,和过去脸上带点嘲讽的表情完全不同,心里忍不住想是因为这些狗狗的关系?还是我们两个人之间那些想起来也许会咬牙切齿的回忆,他已经完全不在意。
「你可以算我多少?我今天没有带很多钱。」反正额娘的书不缺这一时一刻,先挪用过来把宝宝给买下,回去再陪她演一下八点档就OK了,妈妈她也很喜欢狗狗的。
「送你,不用给我了。」
「真的?」我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想起这里可是宠物店,他原本是打算放在这里寄卖的,这样一来,薇臻可赚不到半毛钱。「那薇臻姊姊怎么办?她会不会被老板骂?」要是她老板知道他介绍到一毛钱也赚不到时,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她?你不用担心,她就是老板,赚不到钱活该,哪有人像她这样开宠物店的,一点都不知道要黑心一点。」说着,看了一边的薇臻一眼,然后薇臻姐马上露出无辜的表情,耸耸肩一副她高兴就好的模样。
「真的可以送我?」我知道买一只哈士奇回家养的话,起码也叫七千多元起跳,尤其这还是有血统证明的。
「拿去,我没有损失,不过你会养狗吗?我可不希望你只是觉得很可爱一时冲动而已。」洪桃涣乘觉得就是他说的那样的表情,让我很想踹他一脚。
「当然会,以前我们隔壁家的狗狗可是我帮忙照顾的,从我刚要上小学那时候开始,一直到我高中,都是我陪一起。」抱起昏昏欲睡的小狗狗,满足地将脸在下巴上磨蹭,狗狗的毛柔柔暖暖的,好舒服,小爪子还拍了我的脸一下,小小的肉垫打在脸上一点都不疼。
「唉呀!小可爱抱着小可爱,多可爱的景象,让我也好想一起抱抱喔!」
「啊!都这么多年了,就是见不得可爱的东西。」他一脸温柔地拍拍薇臻的头,薇臻根本就是下意识地躲开他大掌可以触及的所有范围,两人之间的一拍一躲,感觉就像他们其实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一样,久得即使是小小的几个动作,也可以感觉到其中的默契。
我承认自己的心里酸了一下,赶紧将脸藏在小狗狗的肚子里,确家脸上不会有太多的情绪在时,再抬头微笑看着他们。
「你们一定认识很久很久了。」
「没错!久到你难以想象,我们从小就是邻居,在这个太过独立的家伙没搬离家之前,我们几乎都玩在一起,还是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国中毕业,够久了吧!每天看他那张脸看到都腻了。」薇臻故意装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但是我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出其实她真的很高兴可以有那些回忆。
「到底是谁看谁看到腻了?也不想想明明才是那只一天到晚跟在我后面的跟屁虫。」
「那是我看你可怜好不好,从小就那么大一只,一点都不可爱,没有其它小朋友要跟你玩,我只好勉为其难委屈一下自己,做做功德。」薇臻说到『那么大一只』的时候,双手还在洪痰纳肀呋了一圈,活像是他从幼儿园开始就跟现在一样大一样,她的样子很俏皮,他的无奈也很惹人微笑……
但……我没说话,也不想勉强自己笑,只好看着两人你一口,我一嘴开始说起许多年前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故事。
「怎么了?不说话?看我们两个在这里讨论陈年旧事很无聊吧?」
首先感觉到我的安静的人是他,害我刚刚渐渐灰色的心为此讨厌的又是一个跳动。
「不会,感觉上你们好好。」真的好好……如果我跟你之间,有一天也可以像这样的话多好?
虽然我们认识没有很久,虽然这是一种很浪漫最不现实的一见钟情,但是有谁不是在喜欢一个人时,都全心全意的投入与认真?
所以,如果可以请别笑我。
因为我不是很痴的喜欢看他而已,还希望可以爱他,然后他会爱我,只要能有这么一天,付出再多的努力我都愿意。
听着我的话,两人又露出默契的一笑,然后薇臻这才想起她现在还在工作,连忙问我家里有没有外出用的宠物箱?狗食要不要买一点?还有狗狗这个礼拜才刚打过预防针,下一个月还要再来一,他们这里就有兽医可以帮忙,有任何问题都欢迎过来。
一下子她又回到那个精明老板的身份,虽然没抽到狗狗的中介费,但是还是抢去不少原本我打算用来买CD的钱。
知道薇臻的存在,并不是完全快乐的回忆,因为我无法冒昧的去问问他们之间究竟该属于什么样关系,只好埋在心里,希望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淡化那浓浓的酸液,又或者有一天真相大白,看看等待着我的究意是快乐或是悲伤。
不过至少后来离开宠物店的时间都是快乐的。
非常非常的快乐。
大个子知道我等等还要帮我家额娘买东西,而且是很重的书,他说看我这么小一只,光提着宝宝的箱子和那一袋袋的狗食跟十个罐头就已经很吃力,等一下哪有手可以搬书?
所以他帮我先将狗食跟罐头放进他的车里,然后陪我去买书,甚至还陪我去吃晚餐。
「超级好吃的!」鼓着肚子,我开心地看着他开车的侧脸,今天已经不是那一辆几乎快挤不进他身躯的小金龟,而是比较高大的奔驰休旅车,在帮我放狗食的时候,他跟我说因为他本身玩建筑,这一类型可以放大型图纸跟工具的车子比较方便,所以没有帅气的跑车可以载我。
我说,连之前那一台小金龟都坐过,这一台相比之下已经算是总统级了。
看来他也想起第一见面时那台小金龟,露出一脸苦笑。
「你喜欢韩式料理?」
「超喜欢,但是不可以常吃,因为我皮肤比较敏感,辣的东西吃多了很伤……可是真的好好吃,谢谢你请客,其实应该是我请你才对,我得到可爱的宝宝呢!」
「是吗?我觉得倒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让宝宝给认识的人照顾,总比真的卖给陌生人好,现在有很多买狗的人都缺乏照顾宠物的常识,我怕在其它家里会过得不好。」
「这就是你后来想带一只回家的原因?」
洪炭戳宋乙谎郏然后点点头,目光里有着一点我看不透的东西。
「我想一只我应该还可以照顾的来,想带出门也比较容易。」
原来薇臻说的,什么狗宝宝的父母想念小狗们并不是完全的事实,事实上是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凶悍,但是内心其实颇为柔软。
就像……哈士奇一样……
一个好孩子不可以随便戳破别人的弱点,所以我很开心地笑着,将这个秘密往心里头藏。
我一个人的秘密。
第八章
有了宝宝之后,我和洪讨间的相时间,突然间就像是从洗脸盆往大海一样的跳跃式前进。
「啊!宝宝!给我回来!你才刚洗好澡,敢给我扑上去的话我打你屁屁喔!」
我牵着宝宝在校园里散步,本身身体缺陷的关系,家里比额娘可靠多的老爸跟学校提出申请,因此我不用受到本大学硬性规定学生必须住宿的条例,所以可以每天从家里把狗狗给带到学校,让多运动可以多健康。
只是宝宝看到漂亮充满着绿色植物跟昆虫小动物的校园不管已经逛了多少天的时间,每都是兴奋异常,看到什么都想扑,要是跟路上的同学聊天,一个不小心没有注意,这个小家伙就会冲进校园的林子里开始打滚,完全不在乎我这个主人每天帮洗澡有多辛苦。
「啊!臭宝宝,不是那边,是这边啦!快过来!」才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已经比我刚认识的时候又大了一号,力气还无比惊人,肯定是当年在雪地里拖雪橇的记忆埋在祖父母的血液里,遗传到这小家伙身上,再这样下去等他三个月大时,肯定会换成我被他拖着跑。
看我瞪他,宝宝无辜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看刚刚一只小松鼠爬上树的地方,从小就凶凶的脸蛋再度露出无比的呆样。
看来是打算赖在这里,非得等到那只松鼠才肯移动的脚步了。
无奈地走到身边,干脆把抱起来,今天答应了洪桃去跟他拿之前宝宝用的东西,再不快一点的话,要是他突然有事怎么办?
我可不想让他有一种我是个迟到大王的坏印象。
直直地顺着山坡道路走,一下子就到了一点都不像建筑系所的建筑系所,照着三哥跟我说过的方向,一下子就看到白色墙壁棕色木门上挂着一个太阳标志旁边很诡异地写着教授两字的牌子。
呵呵!真好玩,这要怎么叫?
太阳教授?
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他让我进去的声音,我开心地打开门,差点没直接用跳的跳进办公室而已。
大学里的教授跟一般高中、国中教师在行政上,最不同的好其中之一,就是都有个人办公室,因为洪瘫旧沓了是建筑系大专生教授之外,还担任研究所指导教授,另外又是建筑史上近年来最年轻的权威之一,因此他的私人办公室比起其它人来,硬是多大了一倍还是多,几乎快要跟一间教室一样,洁白的墙壁,各种颜色铺叠合成的几何设计,还有墙边靠墙最大的一个桌子上头仿真的建筑,一看猜都不用猜这里是哪里。
「你好!我带宝宝来了!宝宝,看看这是谁?想不想亲一个?」我将宝宝递到仍站在许多建筑模型的他面前,意图让他可以亲宝宝一下,这样等一下我亲宝宝的时候,就等于赚到一个间接亲吻了,很赞是不?
结果手中的小家伙,很干脆地伸出舌头,在洪塘成咸蛄艘幌拢纷红色的舌头还划过他的双唇。
洪痰牧郴姑缓冢我的脸倒是先黑了。
呜……好过份,我都还没舔过,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我也好想要喔!
「看来这家伙喜欢舔人的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改。」他接过宝宝,摸摸宝宝的下巴,那一脸凶相的家伙在他的骚动下直接起眼睛,一脸很舒服的模样,看起来更呆了。
……我可不可以也让他摸摸,脸暂时变呆我不介意,反正呆呆的月谅也很可爱。
「原来是在你家养成的习惯啊!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可不是我教坏的喔!」宝宝一开始乱舔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和哥哥当额娘的模特儿吻得太开心,让坐在一边等的小家伙给偷学起来,没想到这坏习惯根本就不是我教出来的……既然不是我教出来的……换句话说……
「你不会是常常在家里头跟那些女人舔来舔去,所以宝宝才……啊!你干嘛敲我?」我都还没心里酸酸地说完,他竟然先伸手敲了我一个栗子。
「在学校我可是老师,你是学生,怎么可以对老师说这么黄的东西?还有这算是私事的一部份,虽然宝宝的坏习惯绝对跟这个没关系,但是你也不能随便发表猜测吧?」
「没办法,谁叫你恶行累累。」我可是没忘记你全身上下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男性专有的费洛蒙,就是这东西太强烈,才会害我整天听你上课都想躺在你的横隔膜上,最好是可以让你抱着睡一觉。
「我什么时候让你看到我的恶行了?」他又露出那种我很熟悉的表情,抬起右眉,一脸你再敢乱说就试试看的表情。
老实说,这表情对别人来说也许非常具有威胁的力量,但是对我来说,根本只是让心跳更快一点而已。
「随便想都猜得到,啊!宝宝!收回你的爪子!」才没笨得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看宝宝那家伙直接在他身上玩了起来,爪子还像在扑蝴蝶一样一直想拍掉洪毯竺婺且婚快要完成的建筑,我赶紧把狗给抓了下来。
但是这个动作让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又更加拉近了一点,即使是很浅很浅的呼吸,也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极品男人香。
「没关系,这个是我做着玩的,真正的成品在那里,很漂亮吧!是……」
「吉隆坡的石油大厦,高四百五十二米,一九九八年完工。」
「很好,看来你都有在上课。」
「当然,我可是乖宝宝。」说完最后两字,手中的宝宝抬起头看着我,还以为我在叫。
「那这一楝呢?」
「西尔斯大厦,高度四百四十三米,位于芝加哥。」哼!怎么可能考得倒我……只是他似乎还没发现我的意图,此时此刻我们两个之间,靠得好近,借着看着些精致的手工模型,我可以像这样很近地待在他身边。
这种行为根本呆极了,有人一定会说那跟小说里含情脉脉不敢表达自己爱慕的主角有什么不同?
但是,真的不同……
如果我是小说里的主角,是一个女生,我才不会做这种含情脉脉的傻事,就算是个男生,只要让我知道喜欢的人也许有可能接受男孩子的话,我也不会害怕,一定勇敢的跟他说我喜欢你,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但是我知道他不但不喜欢男孩子,甚至……更不喜欢有人跟他谈同性恋这三个字。
「不错,想不想来读建筑?」
他取过一个小小的金字塔,从金字塔顶端打开一个小砖块,然后整个金字塔就可以开启一个缝,从缝里能很清楚地瞧见里面不但不是空心的。还有一间一间的小隔间,其中位于中央的隔间做得最华美,里面还有一个木乃伊,小小的木乃伊做得十分精致,连外棺上的脸都描着很仔细。
「不了,我家就有一个读建筑的,而且我物理不好,化学他差,盖起房子肯定会倒,这你做的?」我揪着他的手打开金字塔,然后发现虽然小木乃伊看起来很近,但是却拿不出来。
「我做的,基本上台湾这边的课程似乎是没有这个作业,但是我们在美国,做出一个仿金字塔的模型,几乎是必然性的题目,就算教授没有吩咐,它也会是我们的研究课题,最常研究的就是在这一个房间里,也就是法老王的墓室,在这个地方放上一棵苹果,即使没有冰箱,它依然可以长久保鲜。」
「古埃及的冰箱?」
「这可不是一个正确的说法。」
「的确,没有冰箱会无聊到去冰木乃伊。」
他笑,然后接着跟我介绍世界各地目前最有名的建筑,像是英法之间的海底隧道,当初在建造的时候,首启用涡轮式的挖土机,一边挖出中心的土壤岩石,一边在圆形的挖土机旁边迅速铺上坚固的材质,这样才不会让海水土壤下陷,避免整个隧道的崩塌。
之前上课,是隔着课室桌和学生远远的看着,现在他就在我旁边,我抬起头就可以瞧见他刚冒出来的胡子,讲话时滚动的喉结,还有谈起各式各样建筑史上的突破时,脸上就像是会发光一样的热诚,一双眼睛好亮也好温柔。
「你一定很喜欢建筑。」
他微笑,然后拉我在一堆建筑的旁边坐下。
我是不是问了什么非常棒的问题?
坐在他旁边耶!
「那是我从小最大的希望。」
「当个建筑师?」
「当个跟建筑可以扯上任何关系的职业。」
「包括工头?」我想起我们两个第一相遇的时候,我就以为他是个工地工作的工头,实在是他一身魁梧的体型跟模样,不当工头实在是太可惜了。
洪炭嘈Γ他大概也想起跟我相遇时的模样。「工头也是可以,当然,最好就是一个建筑师。」
「那你成功了,你现在可是世界知名的建筑师呢!我哥哥就很喜欢你的设计,每一楝建筑的设计都要很久的时间吗?」跟他这样像朋友一样肩靠肩……好吧!我承认自己的肩只能抵在他手臂关节的部分……坐在一起,是我认识他以来的小小梦想之一,没想到今天竟然可以如此简单达到,害我虽然是很专注地在听他说话,但是心里像是有一朵一朵的不断在绽放,然后在心海中飞舞。
美得冒泡呵!
「不一定,看委托者的要求,若是像101这种大楼就需要很久的时间,而且若是设计的案件被反驳,到时候所的时间就更久,建筑本身在建造的时候,并不是设计完成之后每一根钢筋每一个架构都可以完美无缺照着设计走,有时候高度,地基度还有防震考量都会是关键,因此建筑什么时候盖好,我们就必须什么时候才算是完成整个案件,当然,这一类的案件酬劳都颇为可观。」
我收回目光,看着他手底下的图纸,还有那些美丽的建筑,虽然我很想一直看着他的脸就好,但是他说得很认真专心,我不想让他的认真失去意义,所以和他一样将注意力随着他的话,他的手指,在每一楝建筑里穿梭。
「我觉得能乐在其中的感觉真好。」
他和我家的额娘一样,都为自己的工作专心致力,工作对他们来说不只是工作,更多时候,是一份乐趣和一份理想。
「你也可以。」听见我的话,他停下手中摆弄的小建筑物这么告诉我。
「你真的这么觉得?」老实说,我虽然总是让人觉得充满着快乐和自信,可矛盾地却也是一个自卑的人。
「只要你不想和某些庸庸碌碌过一生的人一样,你就可以办到,举个例子来说,你有想过将来毕业之后,想做什么吗?」他转过身来,和我面对面,直接把长脚在椅子上一跨,整个人就这么面对着我。
我学他,抱着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宝宝,跨坐在椅子上,抬头对着他的脸,因为他将手臂放在椅背上的关系,整个肩膀低了下来,因此我们的视线变得齐平,我可以好清楚瞧见他眼中的自己,温柔且快乐的笑着。
妈咪……被喜欢的人这样注视的感觉,月谅真的好喜欢,虽然他没办法喜欢男孩,但是这样我就已经觉得快乐,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的话,该有多好?
「其实……我想要当个导游环游世界,这是我小时候的第一个愿望,但是你也知道。」我在他面前挥挥我的手,露出异于常人雪白的手臂。
「因为这样,这个愿望就没办法达成,后来我发现自己很喜欢看故事,看很多很多的故事,小时候我妈妈就爱买一堆的故事书,各式各样类型都有,我从小看到大,每看到里面的人物哭泣,我就会好希望他们也可以快乐……很蠢是不是?明明是虚构的人物。」
但是即使是虚构的人物,我都希望他们可以拥有快乐的机会,就像我一样,虽然喜欢男人会是一样坎坷的道路,但是我好希望自己也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即使王子与王子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是多么奇怪和天真的字句,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拥有。
「梦想从来就不会是一件愚蠢的事。」
我还在想着小时候,甚至是到今天都依然显得有点多愁善感的个性,心情稍微掉下来一点时,他突然伸出手指头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脸上的表情非常正经严肃这么跟我说。
我捂住肯定被弹得红起来的额头,嘟嘴,这家伙也不想想跟他比起来我有多小只,他一根手指头对我来说也算是致命性武器耶!
「如果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梦想愚蠢了,那你要找什么来捍卫?」
「我才没有觉得我的梦想愚蠢!」
「你忘了你刚刚说的话,还是非要我录音存证?我想想看刚刚你最后几句是怎么说的……我就会好希望他们也可以快乐,很蠢是不是?明明是虚构的人物……我没诬赖你吧?」
「你!」
可恶!最近跟他相都太温柔,害我忘记他其实个性有隐藏恶劣的因子。
「我的意思不只是这样,我的意思是,就算我的想法,其它人都觉得很蠢,可是我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就像我妈妈一样写文章,把笔下的人物,写得不管经过多少辛苦,多少危险,最后都可以获得他们想要的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故事里的主角可以幸福,我更希望在我身边的每一人都可以幸福!」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用吼的吼出来,害怀里的宝宝猛地被我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抬头用蔚蓝的双眼看着我,想知道究竟在不小心打瞌睡时,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以为洪袒峒绦责备我,或是教训我什么,尤其是我的态度很明显地凶了一点。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笑了开来,又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英俊的脸庞上所显露的光芒,就像他名字给人感觉一样的灿烂,虽然这个男人曾经让我生气,让我难堪伤心,还有不少恶劣的因子隐藏在个性之中,但是更多的时候,就像这样让我心动。
「这样不是很好吗?自己的梦想就该大声的说出来,不要害羞不要害怕,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成功!」低沉的声音,充满安慰和鼓励。
我眨眨眼,好想冲出办公室吸一口气,将身体不停上升的温度降下来。
怎么办?
小月亮喜欢大太阳。
喜欢得……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人鱼爱上王子一样……
「喜欢…和爱上…比起来…好象,后面那个比较糟糕喔?」
我坐在家里的客厅三人沙发上,坐没坐相地占据了沙发上的两个位置,剩下来的一个位置,宝宝在上面用剪完指甲的小掌猛往沙发缝里掏,活像是里面可以掏出恐龙骨头一样认真。
反正这沙发不是真皮的,而且已经有七、八年历史了,真让玩坏,算有本事。
「说那什么没大脑的话,比较糟糕?根本是死定了好不好?拜托,小月亮你的脑袋可不可以不要跟身体一样长不大?」老姐坐在另一边的两人沙发上,听到我的自言自语,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瞄我一眼,非常不屑的样子。
我偷偷做了一个『杀了你』的姿势,然后决定原谅这个小人。
我家的老姐是个藏镜人,连家里的人十天都会有五天的时间见不到她的人,明明她连出门都没踏出一步,可是就是有办法她看电视,吃东西,上厕所都没人可以发现,到家里来玩的客人还常常误以为她也是某某客人之一,完全没发现我家除了我妈之外,还有另一个女性的存在。
今天肯定是待在某个地方快发霉了,才会跑出来晒晒客厅的阳光,一身皮肤虽然和我不同,可是几乎白得快可以及上我,比我还不正常,我至少是月亮孩子里面的正常人好不好。
「我自言自语而已,干嘛偷听?」
「你以为我们家跟足球场一样大吗?」老姐连想都不用想,毫不犹豫回我一招。
毒!够毒!
全家最毒的嘴绝对在她嘴上,她干嘛不去考个律师执照? 一定可以黑的说成白的,把鹿说成马。
「怎么会,我只是以为年纪比较大,可能听不到我的自言自语。」赶紧一闪,一个抱枕扔了过来,可怜的宝宝掏沙发掏到一半受到波及,一颗脑袋被枕头给撞得扑进刚刚还在挖的缝隙里。
「你爱上谁啦?」
我正想跟她说不告诉她时,她突然又转过头来贼兮兮地看着我。
「我知道了,那个太阳对不对?」
我不会笨到在她眼前否认,事实上我觉得她将来绝对会是超过我家额娘恐怖级数的人物,在她面前越少说话越好,沈默是金。
「不说?唉!我还在想最近这金链子不想要了,可以送人去旧金换新金说。」一条黑色皮绳,下面摇晃的金色缀饰起码有两钱多的重量,现在金价买进一钱两千四百五十八,卖出两千零九十九,这条起码有超过四千的价值。
「是他没错。」伸手将那一串在我面前摇晃的金饰给拿到手上,开心地称称重量。
啊?你说我很没志气?
拜托,她是谁啊?我老姐耶!迟早都可以知道我喜欢洪痰氖拢既然现在告诉她有好可以拿,干嘛不现在说,装矜持现在可不流行了。
「这样啊……那要跟他告白吗?」
「不要,一定会被拒绝的。」把坠饰收回口袋,抓住头还钻在沙发缝里的宝宝,结果这家伙竟然钻上瘾了,用被剪过的爪子死死攀住沙发皮,说什么都不出来,害我原本拉着的小肚肚,直下滑到后腿上,一只狗这样扑在沙发上,很没狗格知不知道?
「你要默默地看着他?爱他?」姊姊说的时候还边打哆嗦,好象被自己给寒到一样。
「不可以吗?而且……他那么精明,说不定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说而已。
就像之前他也一样看出我很喜欢他,那时候说了,两个人的关系却变得像仇人一样,虽然是他不对,可是我不否认自己也是有点别扭的情绪在。
「这样吗?先说好,我可不准你将来在哪里自我奉献燃烧,和他当朋友,看他和女人打情骂俏,最后看他跟其它女人上教堂结婚,你要是敢这样把自己伤得伤痕累累,我肯定现在就叫老妈先帮你休学,然后关在家里一两年,等你忘记他再来说。」
姊姊的样子依然是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头回也不回,嘴巴说着像是很具威胁性的话,但是其实每一句埋藏的都是关心。
「我不知道……也许我真的会看他跟女人结婚吧……」
「蓝月谅!」
我趴在沙发上,将脸往宝宝的的身上磨蹭。
宝宝,我跟他之间的宝宝,听起来很棒对不对?
这是我后来一直没有改名字的原因,这样说起狗狗的时候,就可以在我们之间用『你的宝宝』、『我的宝宝』这些字眼。
我觉得可以有宝宝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哪种感觉就像是把自己和他的血液完全融合在一起,然后一起延续直到我们看不见这天地。
「姊姊,他是个异性恋,我只能期望也许有一天他可以爱上我,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分在也好,但是我没办法阻止他结婚,也不想阻止他有自己的人生,爱一个人就是用自己的心爱他,如此而已,我不想因为妒忌还是不甘愿让自己变成笑话。」
若是因为不甘心而让自己不受控制地去破坏,不但自己变成了故事里的坏人,就连爱他的那一份心,都会让人怀疑不过是某一种的偏执。
「我希望自己爱他可以很单纯。」
「是吗?那如果你不打算放弃,干脆沉溺算了,对他很好很好,想办法在他悲伤的时候关心,在他快乐的时候和他一起分享,自己不快乐要让他知道,让他有觉得心疼的一天,就像水一点一滴渗透到大地一样,让他只剩下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就是爱上你,另一条就是永远也忘不了你。」
「听起来好惨烈。」
「是很惨烈,这是小说里最情的模式,爱到无怨尤。」
「可是……」摸摸宝宝的头。「可是我很喜欢,如果他不能爱我,也可以永远记得我,忘不了我的这种感觉。」
会把人一辈子都牢牢记住,也许比突然之间的爱情更来的浓烈,爱一个人相久了也许会淡,但是牢牢记住,意思指的就是不管分离多远,不管是不是在彼此身旁,都记得对方的一切。
「那就去做吧!」
终于,姊姊正面完全转过头来看我,脸上的表情除了鼓励之外还有着骄傲,不是骄傲自己聪明或是什么,而是骄傲自己的弟弟有多么好,多么值得她宠爱。
我对着姊姊微笑。
虽然我家老姐是个怪人,也许比我家额娘还要更奇怪一些,但是在许多事情上,她总是站在我的身边,让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去决定,她都会永远支持。
就像她为自己的弟弟感到骄傲一样,我也同样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姊姊感到高兴。
抓起宝宝,瞪着凶凶呆呆的脸,乖宝宝的也不挣扎,满是疑惑地和我对望。
「宝宝,宝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来到一个多好的家呢!」
「你觉得跟一只狗说话,可以满足你的心情吗?」
岂知,刚刚还一脸欣慰安慰我的人,一看到我跟一只狗开始对话,马上就换了脸色,很不客气的跟我吐糟。
「我觉得我被安慰到了不行吗?瞧不起狗喔!」
我就知道,姊姊就是这么一副德行,每感动完后都很想给她一刀。
忍不住,趁她不注意,再做出一个『砍死』的动作。
「如果一只狗可以安慰你,那我也没话说,难得这世界上有个脑袋单纯到这种地步的人,都快绝种了,我保护都还来不及……还有,电视屏幕会反光,你刚刚的动作我看到了。」
正想再多砍一刀,害我手停在半空中,咬牙切齿。
这个人到底是谁生的,全家就她一个人的嘴毒成这样,一定是老妈在怀孕时不小心把老鼠药当巧克力吃了……不过这样说起来,吃老鼠药还不死的老妈感觉上也功力颇为精……
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啊……
第九章
「这是什么?」
洪探庸我手中的盒子之后,还没打开,就因为他手中的重量感微微一愣。
「便当!」
我开心地在他旁边坐下,先帮宝宝把狗狗食用盆的狗粮加一点点罐头搅拌一下再放到前面,这是宝宝最喜欢的混合吃法,吃起来好象也比较不那么干。
「便当?」他平常精明异常的脑袋似乎对这两个字有点转不过来,还在傻楞当中,那模样跟宝宝还真有点像。
「就是便当。」
姊姊说,绑住一个男人的方式,就是先抓住他的胃,虽然这个道理已经流传已久,但是对于现代人依然通用,我也这么觉得,每在外面吃便当,吃久了都好腻,常常想半天的结果就是什么都不想吃,可是在家里头就不一样,在家里只要是妈妈或是姊姊煮的晚餐,虽然不像五星级大厨手艺那么棒,可是菜色稍微做点变化的话,却永远也吃不腻。
然后姊姊还问我,洪唐匠4┮路整不整齐?除了当教授之外是不是还有忙其它的事情?
我说,他每天衣服都很整齐,虽然衬衫都很休闲,但是每天的衣服都像是刚烫过一样笔挺,除了当教授之外,我在他的办公室有看到设计到一半的图纸,第一见面的时候他在工地监工,而且听说他是一家建筑事务所的老板。
听到我的回答,姊姊马上露出闪烁着星星般光芒的牙齿,还哼了哼两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根据她的理论,一个男人若是有女朋友,衣服固然会比一个人整齐,但除非女朋友有严重洁癖,否则不会烫,肯定是送洗,再来他又忙教书又忙事务所的监工、设计,肯定忙得不会有时间自己煮饭,因此就算他有再好的厨艺也无用武之地,所以……
说到这里,姊姊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肩膀。
『所以……这就是发挥你那种爱到无怨尤,将温情渗透到他的生活里去,不管是食衣住行都少不了你最好的时机了!哦呵呵呵呵呵呵!』
对于这种间谍的渗透工作,我自愧不如姊姊,因此虽然觉得她的笑声很恶魔党,但是还是乖乖地点头。
打开我容量比较小的便当,里面可是我今天忙了很久的成果,我家姊姊别看她什么事好象都不做的样子,但是煮起东西来还真的不错吃,只要有食谱,没有一样难得倒她,这个便当里多样的菜色,就是她教我的。
夹起一个蕃茄炒蛋,满足地起眼睛。
好吃!我好佩服我自己喔!
不愧是我家额娘生的孩子,连煮饭都难不倒我呢!
看我吃得开心,洪讨沼诜畔鲁僖傻谋砬椋笑了一声叹了气,打开他的便当盒,里面没有爱心的图案,可是每一样菜都规规矩矩在位置上,显得干净美观,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你自己做的?」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很惊讶,其实我自己也很惊讶。
「嗯!吃吃看,很好吃喔!这可不是老王卖瓜,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艺有这么好呢!」帮他把卫生筷打开,摩擦筷子再递给他,眼睛满是星星的模样期待他吃下第一口菜。
他接过筷子,第一口夹起的菜是炖茄子,这道菜我可做了很久,把紫色的茄子炖着软软的,酱油跟蒜头的味道全部渗到茄子里头,超好吃的,我也有帮哥哥准备,他还吩咐我多帮他放一点茄子。
紫色的茄子吃进他的嘴里。
我眨眨眼,然后摒住呼吸,看他嚼了一阵子之后才吞咽下去。
「好吃吗?」
他看着我没说话,然后又吃了一口茄子,微笑。
「非常好吃,真没想到小月亮煮的东西会这么好吃。」
「那当然,做跟不做的问题而已,快吃吧!」
姊姊说,现在还不能问他可不可以每天帮他带饭,因为早已经看透我对他感情的洪蹋绝对是一个狡猾够现实的社会人士,要是他对你好,会马上拒绝你,然后请你别这样做,这样即使现在让你伤心,但是至少不是累积更多的伤害。
但是,我是要渗透到他的生活,当然不可以让他有拒绝的机会,所以不可以问,假装只是突发性的厨艺求知欲发作,顺便做给他吃,接着从一个礼拜作一,到两个礼拜做三,慢慢地变成每天都有爱心便当,到时候他的胃就离开不了我的便当了!
这种渐进式的习惯最是让人难以察觉……不愧是我家可怕的姐姐,虽然有一部份原因我觉得是她想藉机免去煮饭的任务,将我培养成煮饭工,不过反正煮饭也挺好玩的,我认了。
想到这里,脑子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嘿嘿!小月谅也是狡猾的。
「为什么突然想自己做便当?」
呵呵呵呵!天助我也,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太刚好了。
「还不是我姊姊,她今天突然说想要教我煮饭,说我一定有我家遗传的好厨艺,肯定能烧一手好菜,结果我就真的乖乖被她骗,后来才想到,她才不会那么好心说什么教我成为新一代好男人,根本就是她想借机免去煮饭的任务,将我培养成煮饭工,不过反正煮饭也挺好玩的,我认了。」姊姊,利用我当煮饭工,那也要委屈当一个坏人才公平。
「原来是这样,那我还要谢谢你姊姊,让我有机会一饱口福?」看来这一他真的没有发现这是我们的小小计谋。
在心里小小地奸笑一下。
「那当然,我可是不常常动手的。」觉得自己根本是摇着尾巴在挖陷阱。「如果你喜欢,下本大爷被迫再洗手做羹汤时,一定不会少了你的份。」
掉下来,掉下来,红红的太阳掉下来……
「那我该谢谢月谅的一番好意了?」
「当然!」
他忍不住笑出声音,将筷子摆在一边,伸手把我的头用力地搔动。
「啊!别抓!别抓!再抓头皮屑就要跑出来加菜了!」
「哈哈哈哈!你真宝,小月谅,你真宝!」
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呢!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便当,把他的手想办法抓开,我可不想真的拿头皮屑加菜,结果他搔我躲,两个人根本就忘记还在吃饭玩了起来,我一边若无其事地偷偷扑进他的身上,一边开心地看着他的笑容。
姊姊……红红的太阳……真的掉进教蓝色月亮挖的小陷阱了喔!
姊姊万岁!
(以下是恶魔老姐的插话,我本来是不想让她加进来的,因为怕她的黑色思想会荼毒所有看这一篇日记的人,不过在我再三确定之后,肯定没有太过需要打马赛克的思想之后,还是放了上来,毕竟我家的姊姊,一直都很爱小月谅,所以小月谅让她插话……皓雪:滚!)
我家的小月谅从小就很可爱。
这并不是我在自卖自夸,有资格自卖自夸的是我家的额娘,孩子是她生出来的。
一般来说,我讨厌小孩子,尤其是那种会流鼻涕,不买东西给他就哭给你看的小鬼更是讨厌,有些小鬼长得一点都不可爱,还必须帮他把屎把尿,这绝对会是人生一大梦魇,就算他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也一样,我可以体会哪咤出生时,他家老爹想杀孩子的心情,谁想要怀胎十月生一个丑八怪啊!
离题了,我承认自己对小孩有偏见。
但是我家的小月谅,刚生出来的时候就小小的,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不但身体比一般婴儿小,哭声也很小声,老妈老爸跟我们还担心会听不清,因此而发生什么问题。
可是小东西一直很乖,乖乖地待在自己的位置里绝对不乱跑……尽管医生说这是因为他太虚弱,所以没有太多的力气,但是我们家里的人最大好就是乐观,一致认为是小月谅不想要我们忙,所以才会这么乖。
不但小时候乖巧,长大以后也一样,常常看电视看到一半,就会有一个小小的娃儿爬到你身边,然后给你一个很干净的零食……这对六岁以下孩童来说是不可能任务,通常他们递来的东西都是沾满口水,要不然就是在泥地里打滚过。
可是我家的小娃娃,妈咪跟他说拿给姊姊吃,他一定会乖乖地一路捧着食物到达目标,绝对不留口水,绝对不跌倒,绝对等到你把东西拿过去吃进肚子里之后,对你露出好可爱好满足任务达成的甜蜜微笑,在你很想要给他抱抱时,一个转身跌倒在地毯上,好象他刚刚为了把食物拿给你,已经用去他所有的注意力一样。
再大一点的小月谅,当然就比较没那么听话,但是他的淘气方式你根本就没办法骂出口,就像以前隔壁的那一只牧羊犬妮妮事件一样,他看着妮妮在大热天底下晒得舌头一直伸出来呼出热气,他觉得妮妮好可怜,因为他光是穿著妈妈新买给他薄薄的水手服就觉得好热,妮妮还一身的毛。
因此他跑回家里拿出额娘在家里几个儿子上学时必会用到的电动剃毛器,想要帮妮妮把全身漂亮的毛给剃光光,幸好还来得及阻止,让我们以为很不好相的邻居会非常生气,但妮妮却是毫不讨厌小月谅。
我们很想骂月谅,偏偏他一脸无辜,睁着大眼睛泪光闪闪地询问我们为什么?他有做错事吗?
老实说,看到他那样的表情,要是骂得出来,肯定是没心没肝没肺没天良!
那件事之后两家成了好朋友,妮妮则是常常会自动跑到我们家找小月谅。
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淘气,只是让我们更爱家里的小月谅,久而久之开始姑息他这种无忧无虑的天真,看着他渐渐摆脱小时候虚弱的样子,然后每天都像是有好事情会发生的快乐,整个家,变得好象完全不会有不开心的事情一样。
小月谅头一让我们真正为他感到担心,也是在这之后很久很久,更是在我们知道他是同性恋之后的事。
那时候,他第一真正懂得恋爱。
也是第一懂得什么是失恋的悲伤。
更是第一,知道这世界并不是永远都向他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我们和他一起打造的世界,在他学长的恶意之下,有了缺口,透过缺口,可以瞧见又灰又黑的角落。
那时候的小月谅,好悲伤好难过,怕我们陪他一起担心,总是以为我们不知道地偷偷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我们在门外,可以听见他小声的问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喜欢男孩子?为什么他不过只是说爱他而已,他却要给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残酷表情?
在经历过这一件事情之后,小月谅于我们的安慰和鼓励之下,很慢很慢地才从那黑色的角落走出来,只是脸上的纯真却抹上了一点点的世故,我们都知道,他为自己巩固了一道墙,在这道墙的背后,他不但想保护自己,还想保护爱他的我们。
没想到,他会有再跟我说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而且那个人还曾经小小地伤害过他,虽然他报复回来,但是伤害就是伤害,即使是报复,也无法治愈那种被伤害的痛感。
所以当我知道我们家的小月谅,真的无法自拔地爱上那个样子也许温和其实个性里绝对带着点狡猾的男子时,我多么希望小月谅可以躲得远远的,直到他忘记对方的存在。
若是不能,我也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什么是痛,我想让他尝尝当年月谅爱上他学长却被伤害时,我们曾经感受过的痛。
没有人会不爱小月谅,只要小月谅像爱我们一样去爱他,就算这个家伙永远都不会爱上男人,我也要让他永远都觉得他的女人不比家的月谅好,一辈子吃东西想起我家月谅的饭菜,穿衣服想起我家小月谅编的毛衣,搭配的样式,住在家里想起小月谅常常突如其来的温馨摆饰,不管做什么都会想起曾经有人会在事情过后问他今天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即使这样那个男人也许会不快一辈子,即使这可以算是一种玉石俱焚。
我没办法不让小月谅去爱你,所以我一定会让月谅在痛苦时你也同样的痛!
小月谅要是知道我的想法,一定又要说我恶魔。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当一个恶魔有时候会比当一个天使更知道什么是痛快!
我家的姊姊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一声不吭一个月,想说话的时候话就很多,多到说话时几乎没有太多让你可以吐气休息的时间。
但是像之前姊姊在我日记里说的话,虽然很多,很恶魔,但是却很让我感动。
只是在事情按照她计划进行的时候,我并不晓得她这些多到你难以想象的复杂心思就是了。
偶尔带着便当跑到他办公室给他吃饭的日子,让时间过得很快,感觉上跟他认识的时间好象才在昨天而已,但是那个「昨天」和今天他和我说话看着我的模样,就差了很多很多,脸上再也找不到那种对同性之间感情嗤之以鼻的表情,虽然我们的年纪有一点差距,却可以像朋友一样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很开心的闹起来。
看来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的事情,在经过时间洗练之后,必然会有所不同与改变,现在我和他之间,就是这样。
十一月三十号,距离我们认识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紫外线系数依然还是过量级。
现在我们把便当带到他办公室的时间,平均每个礼拜二到三,可别小看这个数字,他不是一个礼拜七天每天都在自己学校的办公室里,有时候他会和客户去吃饭,或者回自己公司去看看,每有事不能陪我一起吃饭时,他都会先跟我说一声,让我记得别多准备他的份。
所以,说起来,其实他在学校的午餐时间几乎都是被我占用,有时候他会先跟我说一声别准备他的份,这种态度像不像一个老公在对他老婆说:亲爱的,今天我加班不能回家吃饭,所以别准备我的份。
这样类似的对话,比一般朋友之间,更多了一份亲密,我不晓得他有没有察觉,可我猜没有,因为他真的很忙,许多设计案件都正好到了关键时候,他忙得没有太多的心思来发现我们之间的改变。
额娘说,这是老天的配合,也许老天就是想让一个异性恋爱上我家的小月亮,让不可能成真。
毕竟这世界上的童话越来越少,老天再不想办法制造一点浪漫的话,这个世界就要被现实给淹没,每个人都成了功利主义者。
额娘的说法听起来多有鼓励并且令人想要笑一个的感觉,只是后来她又加了一句……这样我的浪漫小说也才能卖多一点……
回归正题,今天虽然已经是入冬,但是外面还是热,我窝在他有冷气的办公室,他正好设计到一个段落,结果吃完饭之后,两个人突然瞧见办公室角落堆了好大一叠的某种东西之后,很有默契地一起笑了起来,接着各自去取一堆的拼贴地板扑在地上,两人直接坐上去或是躺上去。
「你看把这个放在这里好不好?颜色看起来比较漂亮。」
「可以,不过别连接太长,会断掉,而且也会歪掉。」
「那这样子就好,凸出来一点点,看起来很有古老的味道。」
「不错嘛!你真的不考虑试试看当建筑师?」
「才不要,除非我设计你帮我算公式。」
「有人这样偷懒的吗?这样你设计的时候我不就一定要待在旁边,要不然你要是设计出一个肯定会倒的建筑,我的事务所就完蛋了。」
「没错!你考虑考虑。」
「免了。」
「猪头,回答那么快做什么?哇!你的动作会不会太快了?已经把围墙筑好了?」
没错,我们就是在玩乐高积木,他的办公室里有很多很多的乐高积木,各式各样的方块或是形状都有,他说有的是朋友在国外看到特别版就买来送他,有的是他教学生模型时上课用完多的累积下来。
便宜了我们,我们把所有的积木都聚集起来,开始在地板上组合他最近刚完成的一个新建筑设计,不过看我们开头组的大小,底部每块四公分的积木方块当成实际建筑一公尺,这一的设计整个建筑本身不包含围墙部分就有四十八公尺长,四十八公尺宽,做成整楝建筑起码有两公尺左右的大小,趟还粗略计算了一下,要是将整楝建筑完成的话 ,起码会用掉八万多块积木。
而且这八万多块积木还只是主体,不包含装饰。
那时候说这句话的时,他瞪了我一眼,因为我就是那个不停在他刚盖好的一楼主体上加装饰的人,不但在围墙上补了些屋檐,然后又在已经盖好的墙上重新拆开装上条状的积木块变成窗棂,还用1*2小块的积木在墙上点缀做装饰,照这种进度做下去,两个人又不是专业叠积木的人,他怀疑到时候房盖好了,我们说不定都还没完成。
「不快点盖好的话,这你这样玩,我怀疑明年都看不到成果。」
「才不会,你看,两天的时间,第一层连内部都完成了喔!」
「这楝建筑有十七层。」
「那就是三十四天。」好开心,可以跟他一起玩三十四天的拼图……我继续在院子里加水池还有草好了。
其实,开心的并不只是可以和他这样一起做一件事的感觉,还有一点点的幻想,想象如果这是我们的房子,两个人一起亲手创造,就像宝宝一样,同时属于着我还有他。
我们的宝宝,我们的房子……
听起来真的很棒是不是?
「这么久,你不想出去玩?」
我手里正在帮院子种植树木的手停顿了一下,等等!我刚刚有没有听错什么?他意思是邀请我跟他一起出去玩吗?
「出去玩?」呼气!吸气!吐气!先别兴奋,事情还没确定,等确定了我们再来加快心跳,不然被泼冷水的感觉可是超差的。
「是啊!我正在想最近有一个展览就在学校旁边的世贸中心,想说看你要不要一起去,不然每天上完课就待在办公室,我看你这小家伙就算不是月亮的孩子,也会跟现在一样白。」
「真的?」确定了他话里的意思,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刚刚好不容易压抑住的心田又开始冒小了。
他约我出去耶!依照姊姊的计画来看,他会主动约我出去,起码还要半年的时间,现在他不过是开始漠视我喜欢男人,喜欢他的事实而已,还是我太可爱太讨人喜欢了……(不准吐,谁吐的我罚谁去帮我买炸鸡排,我要灶烧口味。)
「不想去?啊!也是,我都没跟你说是什么展览,你怎么考虑,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是一年一度的美食展!我看你最近被你姊姊被迫做午餐好象都做上了瘾,也许本来就对这方面的东西有兴趣也不一定,正好世贸离学校很近,不嫌麻烦的话用走的过去也可以,所以想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要是看到什么好吃的,你学起来,我以后也有口福呵!」
……
我怎么觉得这个答案一点都不让我意外,可见这几个月来的催眠有多成功,我看不只是他,连我自己都快觉得自己一定很喜欢烹饪美食了。
好啦!我承认帮我跟他做午餐真的很快乐,尤其可以在笔记本上写着,蹋ㄕ饫锸腔一个圈圈跟很多放射线代替)喜欢吃茄子,尤其是用蒜头先蒸过的茄子,他有一在台湾的南部参加同学喜宴的时候,有一道菜就是把茄子切块先用蒜头蒸得软软的,然后再加糖醋酱还有很多细葱一起煮,他那时候几乎一个人把桌子上那一盘茄子给吃光,让正等着跟他敬酒的同学可以说是满头黑线。
里面有我辛苦研究菜单的痕迹,还有他的一些小故事,让我发现他比外表所显现的,还多了一点点孩子气,怪不得妈妈说男人根本算是一种长不大的动物,连他这样阳刚稳重的人也是。
(我知道有人想说什么,我妈那时候不是对着我说,我本来就是长不大的样子,有什么好说的!)
「好啊!那什么时候去,明天?后天?」
「啪!」一块『银行系列』的金砖积木直接丢在我的额头上,撞了一下又弹到已经在一边睡死的宝宝头上,害睁起爱困的眼睛看了一下,确定没的事之后又闭上眼睛。
「干嘛打我!」虽然不会流血,可是会痛耶!我的头可以很脆弱的!
「小东西你啊!别整天窝在屋子里不四走动一下,世贸就在学校隔壁,偶尔去参观一下见识见识各种知识也是一种好事,每一届的美食展的展览时间都只有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所以就剩下明天的时间,所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我嘟嘴瞪他,就算我真的很懒又不喜欢出门好了,可是积木打在头上本来就很痛呀!
他看我,然后沉默,接着露出拿我没办法的表情,那表情里有着一点点的宠爱。
虽然那种宠爱的性质我不晓得究竟该归属于哪一类,但是当他对我招招手,要我坐到他旁边,躺在他的大腿上,帮我看看额头上红红的痕迹,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万金油时,我又开心,满足地笑了眼,让他挖出一点点的万金油,薄薄一层擦在我的额硕上。
说一个我发现的小秘密。
他手中的万金油,是我有一在他办公室里跟宝宝玩的时候,被桌脚撞到瘀血,他想拿其它消除瘀血红肿的药膏帮我擦我告诉他会敏感只能用这一种牌子的万金油时,隔天我就在他打开抽屉找笔的时候,看到一罐新的万金油躺在他的抽屉里。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买的,也许不是因为他爱我,不过是单纯地对朋友的照顾,但是对一个之前曾经排斥过我性向的人来说,这样就很够了,何况他不但帮我买了药,还会用他的大手很温柔的帮我擦药热。
对于这点,我自然不会傻傻地揭发一切,而是像此时此刻,再自然不过地赖皮躺在他的大腿上,闭上双眼让他的气息笼罩在我的身边。
(以下是檀笔)
其实我在看到展览的广告时,心里并没有想到太多。
会突然想找小月谅出去走走,是因为瞧见他在拼积木时,认真充满幸福的脸庞,还有努力将建筑装饰得典雅美观的双手,看起来是那样的苍白没有血色,心里便想起这孩子的身体和别人有多不同。
白化症也许不是多么危险的病症,它是遗传基因中不可免的表象,但是这样的孩子,一辈子却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去好好晒晒太阳,或是看看在阳光底下特别明亮有生气的世界。
没办法完全和别人一样,也许会是人生的一种可惜,但是并不代表就因此必须失去很多的乐趣不是吗?
因此当一点点的心疼漫在心口时,自己的嘴巴就不自觉地开口,原本还想着这么多事做什么你可别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去伤害这个孩子,现在虽然相得很愉快,但是他真的能放下疙瘩和你一起出去玩吗?
大脑根本就不给我回答自己的时间。
我看到一张可爱天真的脸蛋傻傻地看着我,样子很呆,但是眼中却有着难以相信的快乐在其中绽放。
看来,是我多虑的,这孩子真不懂得去将别人给他的伤害,烙印在自己的胸口,他也许会报复,可是也只是出一口气,真正的恨,不晓得是他真不懂?还是他的快乐和满足更能淹没那一点点负面的情绪。
「出去玩?」
小东西不断的在吸气吐气,一副看起来快窒息的样子,实在可爱到不行,一点都不像满十八岁的男孩子。
「是啊!我正在想最近有一个展览就在学校旁边的世贸中心,想说看你要不要一起去,不然每天上完课就待在办公室,我看你这小家伙就算不是月亮的孩子,也会跟现在一样白。」
「真的?」
他好象不是很相信我的话,又忍不住问一。
我的人格有这么让人难以相信吗?
「不想去?啊!也是,我都没跟你说是什么展览,你怎么考虑,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是一年一度的美食展!我看你最近被你姊姊被迫做午餐好象都做上了瘾,也许本来就对这方面的东西有兴趣也不一定,正好世贸离学校很近,不嫌麻烦的话用走的过去也可以,所以想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要是看到什么好吃的,你学起来,我以后也有口福呵!」
小东西的厨艺真的是非常好,害我最近回家晚餐常常不晓得该怎么打发,他煮的每一样菜跟我的口味都颇合,尤其有不少菜色更让我想起过去在某些地方曾经尝过的美味,跟他说了以后,没想到过一阵子他真的就完美做了出来,小小的脑袋里真是永远都让我充满惊奇。
「好啊!那什么时候去,明天?后天?」若是他现在头上有耳朵,手上有爪子的话,肯定早像猫咪一样扑上来在我身上乱蹭了,一双大眼又成了两个月牙。
「啪!」
我承认自己的手实在是很恶劣,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太惹人心痒想欺负,随手抓起一块『银行系列』的金砖积木直接丢在他的额头上,撞了一下又弹到已经在一边睡死的宝宝头上,害睁起爱困的眼睛看了一下,确定没的事之后又闭上眼睛。
「干嘛打我!」
「小东西你啊!别整天窝在屋子里不四走动一下,世贸就在学校隔壁,偶尔去参观一下见识见识各种知识也是一种好事,每一届的美食展的展览时间都只有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所以就剩下明天的时间,所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小脸嘟嘴瞪我,不过额头上真的红了,看来他的肌肤不是看起来脆弱而已,实际上真的非常脆弱。
我拿出经过药房时看到便忍不住买下的万金油,结果这只小东西在我的允许之下,竟然像一只饱足的猫儿躺在我大腿上,一边让我擦药,一边打起呼噜。
看他快要睡着的模样,我叹息,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渐渐地被小东西单纯容易满足的心思开始影响,改变……
第十章
哇赛赛赛!
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我和淘诖筇阳底下从学校围墙外面一路走到世贸会场,才知道两样非常惊人的事实。
学校好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为什么走个围墙,而且只有后半部的围墙,我要走上半个小时?这还是下坡路,有天理吗?等一下我怎么走回去?上坡耶!还是大太阳天,我会死!会变成薄薄的一片白纸……
台中世贸并不因为它的位置在台中没有台北热闹人就会因此比较少,台湾人都喜欢吃,所以整个展览会场上根本就是人山人海,他们有没有在控制进场人数的多寡啊?这么多人,试吃的东西吃得到的话那就真的见鬼了!
我很小心又辛苦地跟在痰纳肀撸虽然有他高大异常的体型帮我开道,依然陆陆续续前后撞到了不少人,但我想对方也不是故意的,想生气都没办法。
「试试看这个。」
天晓得在我发呆的途中,趟做了什么事,反正当我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时,他手中突然多了一个盘子递在我面前,上面竟然有各式各样的食物每种两个用牙签插得好好的。
「哇!你怎么办到的,太神奇了,杰克!」奇怪,我刚刚忽略了什么吗?是被人撞得暂时性失忆?还是因为他捏着我的手太温暖所以眼睛自动过滤其它所有的事?
「我就是办到了,快吃吧!小呆瓜!」
「你应该叫我珍妮佛的。」
「什么珍妮佛?」
「你不知道?」不会吧?台湾还有人不知道神奇的杰克跟珍妮佛?
他皱眉,想了一下,然后将盘子放在我的手心上,从上面取过一串看起来十分美味可口的鲑鱼排吃下。正当我以为他就要摇头表示他真的不晓得谁是珍妮佛跟杰克的时候……
「天啊!杰克,这是怎么办到的?实在是太好吃了!」比我拟真度还要更高的珍妮佛名句,突然就这么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噗!」
我赶紧转过头,才免得我盘子上的食物接受我口水的洗礼。
「怎样?像吧?爱说笑,这东西在美国的购物频道天天都有,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美国人闲来没事最大的消遣就是购物频道,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吃吃看这个,很好吃,不晓得是什么做的。」他拿起盘子上两个一样的食物,一个塞到自己口中,一个往我嘴巴丢进去,等我咬住再把牙签拔出来。
「这个啊!最近很流行的杏饱菇,上面的沾酱很特别,这个看起来也不错。」我也拿了一个,踮起脚尖想把食物喂进他口中,没想到后面突然有人撞了上来,我吓了一大跳,怕把手上的牙签刺到他脸上,赶紧张手把食物跟牙签用掌心包覆起来。
痛!
撞在他的怀里,他赶紧把我扶住,并且接过我手中的盘子。
「先生,小心点好吗?你撞到人了。」我后面那位先生似乎也不是故意的,因为他撞到人之后立刻跟我们道了歉,但是伏在洪痰男厍埃我可以感觉他是真的在对那位先生发火,虽然这个角度我没办法抬头瞧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从后面那位先生道歉的声音听起来,洪趟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可怕。
那个先生都开始有练习抖音的倾向了。
我绝对可以想象,他的那张脸庞虽然非常的英俊,英俊到无法无天,谁见谁痴的地步,但却是属于粗犷的类型,原本就有棱有角的线条,要是凶起来肯定比黑社会还可怕……就像我们的哈士奇宝宝一样啊!
「獭…洪獭…我没事,被撞到一下而已。」赶紧拉拉他的衣服,尽管我信他不会在这里吵架,但是因为他模样实在是太突出的关系,已经有很多人往这里看,我不怕别人看,但是那位抖着声音在道歉的人可就不见得了。
听见我的声音,洪袒故强戳四歉鋈艘谎郏确定那个人已经牢牢记住什么事情不可以再犯之后,才低下头看我,因为我们两个人附近的空间,在刚刚那个事件之下,可能有不少人怕等一下要是打起架来会被波及,所以空间瞬间增大,一下子好象动作自在了不少。
「真的没事?手伸出来,我可没忽略你做了什么傻动作。」他好看的眼睛仍然带着点怒火,抓住我握拳的手要我张开,识时务为俊杰,我马上张开跟他比起来实在是小了不知多少倍的小手。
手一张开,虽然还是觉得痛,但是却很想笑,那根叉着水果的牙签,因为刺进皮肤里的关系,我一张开手,它马上顺着插入皮肤的方向立起来,好象我手被某支水果大军给占领一样。
「这样还叫做没事,你是打算血流成河才觉得壮烈是不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像很想把我用力揉一揉的样子,但动作却还是很温柔小心,把牙签拔出来之后,开始有血珠子慢慢溢出伤口,小小的一点红珠子在雪白粉嫩的掌心上看起来非常悦目。
不过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欣赏,因为洪逃檬峙梁芸彀镂也恋簦然后再紧紧地用对折成三角形的毛巾帮我把手用力包住。
「我们先回去好了,你的伤口要上药。」说着,他就打算把那一盘根本就还没吃完的试吃品放回原位,我赶紧拉住他。
「不用啦!伤口不大,而且一点点痛而已……」才怪,很痛,我最怕痛了。「我们看完再回去好不好,难得来这么一趟,不好好看一下好可惜,下一可要等到明年耶!」
美食展明年就会再有,但是我真的不确定我跟你是不是还会有同样的机会,让你牵着我的手一起逛逛,然后看见你因为我手上小小的伤口而对别人生气,其实刚刚的事我很开心,却不能对你说,就连刚刚喊你的名字,都忍不住迟疑了一下……獭…洪獭…一个字的差别而已,但就是这一个字的差别,代表着我们之间并不是真的没有隔阂。
「我怕你的伤口要是感染到了可不好,虽然伤口很小,但是却很。」
「不会啦!我哪有那么娇弱,我可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月亮耶!」
八成是我『顶天立地』这四个字严重刺激到他,原本还很严肃的脸突然笑了出来。
「干嘛?我哪里说错了?我本来就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了,笑什么?说!笑什么?自首者无罪,快说!」我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结果他很干脆地从微笑,到露齿的笑,最后闷着嘴努力压抑要爆出来的笑声。
看他这样子,我本来的确其实只是在说笑,随便想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这个名词怎么都很难冠到我身上,可是他笑得这么夸张,害我脸慢慢,慢慢地涨红,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觉得丢脸,还是被他笑到发火。
嘟嘴鼓起双颊,脑子一阵火热,干脆起拳头,在他身上像雨点一样打起来。
「笑!我让你笑,再笑我就杀了你,让你死无全尸!」
这句话不说还好,没想到一说,原本他还忍得住的笑声,一下子噗嗤露出指缝之外,旁边原本就还在看着我们的其它参观人群,每个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怎么这个大男人一下子生气,一下子大笑,我敢打赌他们心里一定开始以为自己很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精神病患者,尤其荣总医院的精神病院就在对面不远的地方而已。
「小月亮,你真该看看你说那句死无全尸的模样。」他完全不觉得我在生气,还很欠揍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我白白嫩嫩鼓起来的脸颊。
「怎样!很有气势啊!」我硬撑,本来想两手插腰表示自己很有气势的姿态,可是想了想,那比较像是黄脸婆骂自己家老公的姿势而作罢。
「是是是,很有气势,来,这个给你吃,你看,没那么挤了,想吃什么我帮你拿。」他又捏了我的脸颊一下,然后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到摆满了各式各样美食的长桌旁,直接取了一块像是鸡肉的东西塞到我嘴里。
「我……」咬着鸡肉,头脑分作两边挣扎,心里面考虑着我到底是该生气还是该吃东西。
「乖!想生气吃完再生气,这里要门票,不吃回本怎么行是不是?」
一下子就抓住我的弱点,想起进入会场前一张一百五十元的门票,那可以买两个便当,可以去菜市场买下五人份的饭菜耶!
「你也吃!」我赶紧先从最近的食物开始搜刮起,看他吃完一个马上喂他下一个两个人一点也不在乎其它人看我们犹如蝗虫过境一样的眼光,也忘记刚刚被撞到不快乐的心情,一下子两个人像孩子一样,从会场的第一桌开始吃到最后一桌,把他大大的肚子还有我小小的肚皮撑得满满的,最后还跟调酒表演的调酒师各拿了一小杯饮料,开心地在会场角落冷气吹抚的地方,像一大一小两只猫一样依偎在一起,起眼睛只差没忘记自己现在哪里打起呼噜而已。
我想啊!办美食展的工作人员要是亲眼看我们从进会场大门到最后休息的过程,一定会在心里哀嚎,以后千万不要再有这样的参观者上门了,从第一桌吃到最后一桌,这也只有洪谈叽蟪渎杀气,还有我娇小可以钻进人缝里互相配合才做得到呢!
「我们下再来好不好?」好想让他摸摸我的头,我的下巴然后躺在他的肚子上睡觉。
「当然好,只要你记得的话。」他微笑,那么大的一个个子,却露出猫咪吃饱时特有的笑靥。
呵……我好喜欢这个太阳……还有这么一大只像猫一样的老虎陪我久久,久久……
下是明年呢……
你答应了喔!
回家的途中,我光是站在围墙外看着绵延不绝彷佛没有尽头的上坡路,就觉得膝软无力。
看了一下旁边那个正在检查有没有东西忘了带的大个子,想到他今天生气的脸,还有陪我一起玩闹笑着的脸,身体里的胆子突然就这么大了起来。
立在原地像跟矮小型电线杆一样动都不想动一下。
果然,看到他身体顿了一下,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彷佛瞧见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你刚刚说什么?」
「我、走、不、动、了!」故意一字一句念得很清楚,然后伸出双手要让他背的样子。
「天啊!小月亮,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你说得出来。」
「为什么说不出来?好不好?背不背?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像孩子一样耍赖,故意的,故意挑拨他的极限。
我以为他会生气,或许会觉得无理取闹不理我,总而言之我脑子里已经猜想出所有他拒绝我的每一种场景,然后忍不住眼睛开始酸酸,心里开始自问会不会太快?
太快用这样任性的方式去揣测他对自己的宽容可以到哪个程度。
没想到的是,他看了我很久,竟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上来吧!真拿你没办法,你这招跟狗狗一样撒娇的方式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竟然还给我泪水汪汪星光闪闪。」
我楞了一下……应该说楞了很久而且表情很呆,不但睁大眼睛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连嘴巴都强得跟标准圆形没啥两样。
他要背我?
我有没有听错?他没拒绝我?他答应我了?
「没错,你没听错,我没拒绝你,我答应你了。」他很神奇地把我脑子里的所有疑问都回答出口,要不是我很确定自己没说话的话,还以为自己忍不住又自言自语了。
眨眼,再眨……
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有了行动,嘴巴忍不住大喊万岁,举高双手,开始在原地围着他绕圈圈,然后觉得还不够,不但绕着他跑还绕着他跳,差点把他转得昏头转向。
「蓝月亮先生,你再不上来的话,我就要反悔了喔!」
「要!要!要!要!不可以反悔,说话反悔的是小猪!」赶紧趁他还没觉得自己的决定肯定是脑筋烧坏之前,开心地往他背上一抱,整个人黏在他的背上,还差点把头给埋进他的肩窝。
可以听见自己好快乐的笑声就在耳边围绕,带点傻傻的声音其实听起来慢慢的,可是真的好想把自己这傻傻的模样给录起来,然后烧成VCD在VCD上头写着『这就是幸福』。
眼前的景象变得雾蒙蒙地,我晓得自己很丢脸地开始想要哭鼻子。
「獭…」我终于说出了口,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边喊着边将鼻子酸酸的液体给偷偷吸回去,在这种时候流鼻涕可丢脸了,一点都不浪漫。
「什么?」他背着我起身,开始一步一步地往校门口走,这段路真的很远,而且旁边就是车潮惊人的中港路,有些开车、骑车经过的人,都会看我们一眼。
「……我好喜欢你。」这不算告白吧?「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既然不是告白,多说几是不是心里就不会那么的令人觉得窒息?
他没说话,也没有将我从背上给甩下来,依然用十分坚定的步伐,慢慢地往回去的路上走,感觉他背上的衬衫在这种明明是冬天却其实一点都不凉爽的天气下,汗水慢慢地占领,心里有点想要下来让他不那么累,却又矛盾的希望这一段路可以更长一点。
我可以感觉到也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耐,偷偷越过他的肩看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生气的模样,安心地直接把头枕在他的肩头,感觉鼻间全都是围墙内松木散发的味道和他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第一见面时,就发现他是一个没有太重汗臭味的男人,就像他的人一样,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难相。
就在我以为会这样趴在他肩头一直回到校门时,他突然开口对我说。
「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我抬头睁开双眼,瞪着眼睛想从他如刀刻一样的侧面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这样的一句话可以代表很多意思,但是在此时此刻,我却觉得那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我心里头打从身体内部冰冻。
他发现了我颤抖的手,停下脚步转头看我,他漂亮的双眼中似乎并没有我心里所猜测的意义,反而是那样温和,温和地让我刚刚觉得寒冷无比的身体,慢慢,缓缓的融化。
「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这句话的意思是称赞,没有其它意思,就只是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可以感觉到若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那么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很亲密的家人,那时候只是在为某种曾经发生过的事,而反射性地想要攻击你的性向,并不代表我讨厌你,所以后来即使你报复的很完全,我并没有真正生气。」
关于之前的那些可以称得上是恩怨的东西,直到今天现在,我才有机会从他口中听到最实的答案,他其实并没有说出太多真相的答案,但是心里头其实一直都在的一个小小疙瘩,在这短短的一段话里,就像挤掉脓包,擦上消炎水的痘痘一样,很快地消了下去,有一天会无影无踪。
「所以呢?」
我知道他想对我说的话,一定不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我很谢谢你喜欢我,你是一个让人很难不去喜欢的男孩子,尤其是明明老喜欢说一些很贪心的话,可是事实上即使得不到完全,只要有小小一部份在你手心里,你就会笑得像拥有全世界一样开心,并且毫不隐藏地向别人释放你的快乐,看着的人也觉得快乐,这是最难得也是最令我心疼的一部份。」他的手怕怕我的屁屁,让我从他背上小心下来,我才刚踏稳地面,他就牵着我的手把我拉近,弯下身,轻轻,轻轻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个。
我敢打赌,我现在的脸一定跟成熟的苹果一样的大红,一手着自己的脸颊,心跳快得好象要从自己耳朵里跑出来,砰咚砰咚越来越大声。
「我很高兴认识你,小月亮。」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大太阳。
「因为你实在是太好的一个男孩子,让我现在很担心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喜欢上你……」
咦?啊?
我的耳朵在瞬间失聪,除了心脏砰咚砰咚的声音之外,竟然开始觉得黄蜂来袭,嗡嗡嗡嗡地快把他的声音给完全盖住。
然后,我完全不晓得自己在他这句话说完的后来,说了些什么或是做了些什么,只知道当我真正回过神时,我已经待在家里的玄关上发呆,隐隐约约间记得他后来好象又把我给背起,而且一脸宠溺的笑容,最后看我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反应,只好开着他的休旅车,一路开向北屯区送我回家。
我有记得跟他说谢谢吗?
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跟他说掰掰?
还是忘了要问他想不想进我家里头看宝宝的家长什么样?
「你白痴啊!那些都不是重点好不好?」原来姊姊竟然在我失神状态的情况下,和我一起站在玄关上,将今天发生的感情全部从我口中给套出来,最后还在我混乱的大脑上用力给我重重的一击。
「重点是,你到底在恍惚的时候漏掉了什么字句啊?天啊!你竟然也会有这么蠢的时候?我到底是怎么教你的?谁来杀了我吧!」
我瞪了她一眼,懒得理她在哪儿发神经,拿着包包就跑向我的房间,用力地扑在我软软的大床上,然后看着手上沾了我血珠子跟他好闻味道的手帕……傻笑……
后来,反正我的事情只要姊姊知道了,也就等于全家都知道,他们还很让人想要揍他们几拳地,竟然开始讨论起在我脑袋嗡嗡作响的时候,到底漏听了什么东西,漏听的事情有几种的可能性?
痰囊馑际撬很担心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还是不要去找他了。(这个可能性我闭上耳朵拒听)
他的意思是他很担心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所以也许我们之间可以慢慢来,也许等到时机成熟,他或许真的可以爱上一个男孩子也不一定。(这个答案我喜欢)
他很担心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但是毕竟他不喜欢男孩子,所以他希望我们两个即使继续当朋友,也少说一些有关于喜欢呀!爱呀!这一类的问题。
他很担心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所以他决定现在就去找一个女朋友,这样一来……我呸呸呸呸呸!
看到他们列了一堆的可能性,我一气之下,把漂亮的雪白的光滑的脚踏上餐桌,用力踩住这张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在他们重新伸出手想拿回纸张之前,赶紧先抢了过来,一把把它撕得粉碎,接着很豪气地往天空一洒,像天女散让白色的纸片飞舞的整个客厅都是。
听起来非常有气魄的样子,但是额娘看着满地刚刚才刚打扫好的地板,光滑的额头上冒出十字形青筋,有害心脏的眼部激光朝我的脸上射过来。
「蓝月谅!你好样的!制造垃圾是吧!今天七点以前没把这些纸片给我扫得一张不剩的话,你下个月的零用钱没收!」
……
……
看着额娘,再看看幸灾乐祸表情的的姊姊,就连平常最宠我的哥哥们都一脸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我垂头,可怜兮兮地到角落去拿畚箕跟扫把,默默但快速地在客厅里扫了起来。
明明就是你们不对,怎么可以随便讨论别人的私事,为什么我要打扫?
「你在肚子里腹诽我什么?」额娘锐利的双眼再度瞪过来。
「没有,我最乖了,我才不会说坏话,我很乖乖扫地了……」
一边本来在地上打滚的宝宝,看我拿着奇怪器具打扫的样子,竟然开心地扑过来,然后用已经重到不行的体重扑在我的扫把上,完全无法动弹。
「下来!」
「汪汪!」
「下来!」
「汪汪汪!」
「可恶!你这只死狗快给我滚下来,老子要是过七点还扫不完,就把你做成狗火锅卖给老饕赚回来!」
一下子,整个客厅又开始一人一狗的吵架,早知道我就回房间假装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眼不见为净了。
呜呜!我的零用钱……
我相信,不管我漏掉的答案是什么,反正都不会是最差的那几个。
因为当今天我扫完地吃完饭,跑到维伸经营的酒吧哭诉完之后,在门外不远的地方很巧地遇见了他和一群像是他朋友的人。
当他看到我时,他的脸上笑得就像那天亲吻我脸颊时一样温柔,于是我们打了招呼,在他的朋友面前,他是这么介绍我的。
「来,小月谅,这是我建筑事务所的伙伴,他们可都是一群勤奋的好家伙,这是禄德、为生、天泽还有驰佳,然后……大家,认识一下这个可爱的小东西,他可是我现在最喜欢的小开心果,小月亮!」
听到了没?
是『我现在最喜欢的小开心果』喔!
不是我的学生,我的小朋友,而是我的小开心果小月亮喔!
所以……我可以相信,我们终于可以有个开始了,是吧?
文案:
他是一只漂亮又狡猾的大虫,也是个温柔又体贴的好男人,认识他的这半年以来,我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想着怎么让他爱上我……
「我很高兴认识你,小月亮。你实在是太好的一个男孩子,让我现在很担心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喜欢上你……」
唉!怎么是这样的回答?月亮跟太阳……猫咪跟大虫,是不是永远都只能是那样相像却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即使王子与王子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是多么奇怪和天真的字句,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拥有美好结局,所以我要勇敢地继续陪在他身边,等待他给我答案!
第一章
「田r,帮我把这个放上去,太高了,构不到。」
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节,我们学校别的没有,圣诞节的活动大概可以说是远近驰名。
我自己是觉得还好啦,因为哥哥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以前我就有趁他取票之便来玩过,但是印象里除了演唱台,跟和教堂的钟声一起倒数最后十秒之外,剩下的所有感触就只有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多到差点被人海给淹死,因为我个子不高、力气又不大,根本就没办法在人群里移动,甚至连乖乖站在原地等哥哥来接我都有困难,那一等哥哥找到我的时候都已经是快一点的时间,我一个人被挤到女生宿舍更后面的地方,很无聊地坐在大树下差点没睡着,然后更凄惨的是竟然被毛毛虫给碰到脚,整个左脚全部过敏起可怕的疹子,隔天一早就到医院去看医生。
根本就是完全惨痛的回忆。
所以今年虽然成为这个学校的学生,但是我大概是不会参加,待在家里看电视吧?
不参加是一回事,就算不参加还是要帮忙布置,谁让我倒霉,实在太受同学「欢迎」,竟然一群王八蛋完全无视我的抗议,推举我变成啥活动组长,害我明明就是假日还要浪费时间来布置场地……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好就是了……
田r身为建筑设计的专家,被同样一群不怀好意的学生大材小用的推举为指导老师,所以这就是他今天会在这里跟我变成同一组人马,布置整个会场的原因。
可是厚…………
活动会场场地都很高,我这么小小只的身材一点用都没有,想要牵灯泡的电线站上椅子还是够不到最上面的勾钉。
「你给我下来,没有其它的事情给你做了吗?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才刚喊要帮忙,田r转头看我在桌子上叠个小板凳再踩上去,整个脸色都黑了,长腿跨两步就到我身边,一把把我从上面给扛下来。
真不公平,我都已经垫了一张桌子跟小板凳了,竟然也只比他高不到两颗头的高度,他连抬高手都不用就可以轻易地把我抓下来。
「就是没有其它的事啦!」以为我想做勒!
其它的工作像是架构舞台有专业的人员在弄,重型器具我力气小根本就搬不动,剪布置场地有女生在做,我才不要混到女人堆里,感觉很CC好不好?我可是走正太路线,对当CC没兴趣。
「那我来搭电线,你帮我把这些电线的线路分清楚,递给我就可以了。」
我看着那一堆已经缠得不晓得那边是头那边是尾的灯泡,最讨厌的是灯泡旁边刺刺的塑料装饰。
「好吧………」看来这的确是目前我可以做的工作了。
「乖,做完等一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他拍拍我的头,把我刚刚叠到桌子上的椅子给拿下来,一脚踩上去,手一抬就轻松地挂上电线并且圈紧。
人高就是这点好。
想到他等等要带我去吃饭,整理电线的事情也变得好象是什么好事一样。
「教授!不公平,你对月亮太好了啦!这家伙最容易得寸进尺了,千万别请他吃饭,他会吃垮你喔!」一个同学从旁边经过时听到田r跟我说的话,马上诡笑着开始碎嘴。
我从箱子里取出未开封的胶带,直接往他头上丢下去。
「呃啊!」胶带正准击中头部,他马上住头,一脸头破血流的样子,然后很缓慢地蹲下去。
「你……你好狠……我…我一定会找你报复的!」刚说完,没想到另一手捧着的材料似乎因为他的动作而不平衡,马上撒了一地。
我敢打赌,他刚刚一定有楞一下才倒下去,这下子他死定了,因为跟他同一组的两个学长正好往这里走过来,然后停在他倒下的地方,从高往下方俯视那具「尸体」。
「明列,你很闲么?」
「学长好!」听见声音,地上的尸体抖了一下赶紧站起来,马上用他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宪兵姿势立正站好,表情之严肃,活像刚刚耍宝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一样。
「我当然很好,你手上刚刚洒出去的那一堆资料,是我才照顺序整理好不久的材料,现在你给我乱七八糟洒的到都是,你觉得我好不好?」学长面目狰狞地瞪着他,然后非常用力地在他挺起的胸膛上拍了一拍,害明列一副很想咳嗽又不敢的样子。
「那个学长,我一定会努力整理好的。」
「废话,你不整理难道是我整理!」
「嘿嘿!」学长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怕,竟然让明列忍不住傻笑出声。
「妈的!笑!竟然给我笑,老子今天不杀了你就跟你姓!」
「学长,你要跟我姓的话我要跟我爸说一声……啊…杀人喔!」
学长根本就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手中的东西往旁边的学长身上一放,马上抽出一支已经开启的麦克笔,往明列的脸上画下去。
明列当然不可能站在哪里呆呆的让学长画,瞧见势头不对,拔腿就跑。
很显然,这般阵仗绝对是时常发生,否则旁边的人不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还有人跟着起哄一起大喊。
「阿鲁巴!阿鲁巴!」
拜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的同学、学长没有一个人的智力跟外表年龄相符合的吗?
「别理他们,先把我们的事情做好,等我们吃完饭,我看这些家伙八成还在玩。」田r他似乎非常理解这群学生的疯狂,并没有拿出指导教授的威严去阻止,反正他们手中拿的凶器一点威胁力量也没有,追来追去也只是在附近的空地打转,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闹归闹,还是有节制的。
「你以前也跟他们一样是吧?」
「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幼稚的过往。」他很正经的跟我说,害我很想笑。
「那我可以知道你幼稚时代的样子是什么模样吗?」我一直很想看看他以前的照片,知道他以前快乐的记忆,这样也许可以多爱他一点,也可以让我们的距离多拉近一点。
我一直很想问他后来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就是问不出口,也许在内心的自己,其实还是很胆小很不安。
「下我拿照片给你看,条件交换,我也要看你的。」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让我分享他的过往,那令我很高兴,手中忙碌的工作也快了许多,虽然常常被那些电灯泡的装饰刺得很疼,但是当自己解开一段又一段的电线,被他顺利地在墙上围绕时,原本就很好的心情变得更加开心。
「我小时候很可爱喔!你看了可别迷上我。」
「恩,我可以想象,一定很像白毛金丝猴,那真的很可爱。」
「你才是大金刚勒!」什么白毛金丝猴!
「大金刚没我帅。」
「白毛金丝猴没我可爱!」
幸好旁边已经没有其它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在越来越多参与打闹的几个学长身上,否则我们两个人比刚刚他们还要幼稚一百倍的对话,马上就会变成被嘲笑的对象,尤其其中一个人竟然是外表看起来非常严肃可靠的建筑系教授。
就在我们两个还在讨论幼稚的对话,其它人还在玩闹的时候,没有人发现一边还没装饰好的圣诞树突然摇晃了一下,等到有人听见奇怪的声音时,圣诞树就这么朝空地中间倒了下去。
也许命运果然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事,每个人都以为圣诞树会砸到那一群正在打闹的人,我也这么觉得,身边的田r更是从桌子上跳下来跑过去想要挽救最后一点机会,结果树倒下来的速度并不快,所有人都实时地离开树倒下去的地方,我正松一口气时,突然感觉到手中的灯泡线一紧,锐利的塑料装饰边缘刺进我的手腕,脑袋还在一片空白,不晓得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被缠住的手腕就这么把我往外扯出去,将我拖在地板上滑行。
好痛!
我试图想要用另一只手去解开被缠死的电线,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旁边这时候也有人发现我奇怪的状况,惊叫地喊了起来。
「是电缆线,快!去把卷电缆线的机器关起来!」靠刚刚圣诞树比较近的几个学生终于发现原来刚刚圣诞树之所以倒下,而我被电线拖行的原因,似乎是有人不小心按到大型电缆线的开关,原本放线的机器,现在正以很快的速度在收线,要是不赶快去把它关起来的话,等一下我的手连同身体绝对会被卷进去。
「月亮!」
耳边听见田r的声音,张着惊慌的双眼往声音的方向找,希望可以瞧见他高大的身影可以安慰自己没关系,一定不会有事,但是被拖着完全起不了身的身体连续撞倒好几个桌子跟阶梯,痛得眼睛视线都模糊了,好想哭喔!
「乖!没事的。」
他的声音一下子在耳边响起,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大手帮我扯住手腕上方卷动的电线,接着很直接的拿起剪刀,立刻快速地把比较细的灯泡现给剪断,另一头粗大的电缆线没有我这个累赘更快地将线收回,那一边的同学也在最后一刻关掉机器。
「该死!到底是谁开了开关,还没有准备布置好,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先火大的吼了起来,我只是瞪着眼睛窝在田r的怀里头,没办法控制地颤抖,全身发冷无法忘记刚刚那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生命的感觉。
「没事了,没事了,来,吸一口气,没事了,让我看看你的手。」他的手竟然和我一样冰冷,握在我的手腕上,帮我把缠在上头已经被剪断的灯泡线小心移开,只是尖锐的塑料装饰全都陷在肌肤里头,才一移开勒紧的电线,鲜红的血液也跟着动作不停地流出来。
「天啊!月亮你没事吧?好多血怎么办?」几个同学全都围上来,害我本来痛得要流出来的泪水很努力忍住,另一手紧紧抓住田r的衣角抿着双唇。
「他没事,我带他去医院看看,你们把这里理一下,查清楚到底是谁开了电缆线的回卷器。」田r一口气就把我给抱了起来,让我可以待在他的怀里,听见他胸口比平常还要急促的心跳声,他的声音跟以前一样沉沉的,可是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整个会场瞬间安静,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把手压紧,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除了手腕还有其它的地方痛吗?」
我摇摇头,张着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慢了脚步,用单手将我牢牢抱在他的身上,彷佛就像抱一个小娃娃,另一只手伸了上来拍拍我的背,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肩膀上。
「没事了,这里没有其它的人,你可以哭没关系,没有人会笑你。」
我咬咬下唇,侧着头可以瞧见他温柔望着我的双眼,刚刚的害怕跟恐惧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原本还可以忍得住的泪水,立刻委屈地滴在他的肩膀上。
刚刚真的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自己会跟什么恐怖片里的受害者一样,半边身子被硬卷进去回卷器里,半身的骨头都绞断。
要不是田r动作够快………
「呜……我好怕……好痛……」
「我知道,现在没事了,你看,你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等一下去看完医生就比较不那么痛了。」
他越用这种像是安慰小娃娃的方式安慰我,我就越忍不住泪水越想撒娇赖在他身上听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
「会痛,很痛,你看都肿起来了。」
从小到大连我家额娘都没打过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到现在都很少出门,根本就没有真正去受过什么严重的伤,现在手腕一伸出来,不但包扎在上面的手帕都已经渗透满满的鲜血,还可以看见原本雪白的夫色变成很可怕的紫发黑,肿得有两倍粗,丑毙了。
「很丑对不对?」
「不会,不丑,等一下让医生擦一下药,休息几天,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然后我那里有朋友送给我的药膏,一直没什么机会用,听说擦了就不会有疤痕留下来,小月亮永远都会是很漂亮的小月亮。」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真的很像幼儿园老师在跟小朋友说话的样子,可是我很喜欢,自己可以对着他做那种不经大脑的撒娇,而他也全盘接收的小小宠溺。
田r的机车就停在建筑系后面的小停车场,医院更是近得就在对面,虽然医院里的人很多,尤其是绝大部分都是来这儿看病不用钱的老伯伯,但是我还是很快地见到了一脸不言笑的医生,谁让我这个算是挂急诊,挂急诊不用排队。
我头一觉得不用排队不算是一件好事情。
「撞到哪里?」
田r刚讲完所有经过,医生就问了这么一句,然后我发现急诊室里的病患全部都看着我们这边……应该说是全部都看着田r依然抱着我让护士小姐检查伤口的样子,实在是我们的体格真的是跟大人抱小孩没什么两样,而我这个小孩乍看之下,还很可能会被误会成是个小老头。
………反正就是不会有人误会我们是情侣就是了……讨厌…哼……
「全身都有。」差点就顺口对医生哼了一声。
「那安排照x光,还有这个,最好是打一针破伤风针。」说完的同时,护士小姐已经将伤口整理好,拿着沾着碘酒的棉就这么给我擦下去。
「啊!痛痛!好痛喔!」我很用力想抽回手,可是这个护士小姐绝对是神力女超人假扮的,竟然闻风不动就这么抓着我的手,一直在伤口上点点点。
可是真的好痛,比刚刚手被刺出伤口时还要痛,眼泪都不受控制冒出来了。
「不能轻一点吗?」田r摸摸我的头,完全没有笑容的看了护士一眼,虽然没有恶意,但是那表情还是让护士小姐楞了一下,有点结巴的解释她已经很轻了,是因为我的伤口已经伤到里面的真皮组织,稍微一点药水都会渗透,所以会很痛,但是为了让伤口免于感染,还是要上。
我敢打赌,她肯定是把田r当成了黑社会大哥。
呆!哪有这么帅又这么斯文的黑社会大哥,要是黑社会大哥都是像田r这个样子,我早去当小弟了。
医生最理智,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一脸表情,可是我猜绝对不是因为他个性酷,一定是快睡着了,我看他黑眼圈黑得跟吸毒犯一样,真可怜,早就听说急诊室的医生是最辛苦的。
果然,他的下一句话立刻证实我的猜测。
「最近月经有来吗?有没有可能怀孕?」
我跟田r两个人的脸都黑了,就连护士也是一脸傻脸的样子。
「医生,医生,这个病患是男孩子。」护士僵着脸,一副很想笑的样子,小声地在医生耳边提醒,然后看了还窝在田r身上的我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黑线……满脸的黑线………
「医生,我的病例上有写我是男的吧?」
「啊?不好意思,一时眼……」一时口误,医生刚刚还很恐怖的专业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不好意思,然后我才发现他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大概只比田r还要多几岁而已,大概是工作忙的关系,已经开始有了不少的白头发。
其实医生虽然大家都说赚得钱很多,但是真的是一种辛苦的工作。
「你直接说我很像女孩子没关系,你还可以说因为我教授很大只我很小只,所以感觉上更像女孩子没关系,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我窝在教授怀里看起来很可爱,所以你一时眼,这样听起来还不错,我绝对不会介意。」没大没小的拍拍医生停在半空中的手,然后给他一脸我可以理解的表情。
结果这下子不但护士笑了出来,就连一边看好戏的急诊病患都笑出声,一点也没有刚刚脸色苍白痛苦打点滴的样子。
笑声是会传染的。
幸好目前急诊室里没有重大伤患,不然一定会非常的没礼貌,因为整个急诊室医生、护士、病人还有家属全都笑成一团,就连在外面站岗等客人上门的出租车司机也莫名其妙地把头给探进来,然后莫名其妙的一起笑,这群老人家大概是这辈子第一看到总是忙来忙去常常一堆鲜血的急诊室里可以笑成这样吧!
「你啊!」
摸摸我的头,田r在我的耳边叹息,一副不晓得该拿我怎么办的表情,但是一点都没有生气,连刚刚送我来时的严肃表情也消失得无踪无影,我喜欢他这个样子,如果可以,希望他可以一直像这样天天快乐没有太多忧虑,虽然我也很喜欢他关心我时的忧虑,可是我知道就好,让我看到一下下就好,不然一直看着我心会疼。
「你这样比较好看嘛!比较像太阳,太阳在天上就应该像这样温暖的散发光芒散发热。」用没有受伤的手帮他揉揉僵硬的脸。
「呵!你这种说法很像早期学校推广救国救民的口号。」
我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没错,跟小虎队那时候的歌词也很类似吧?」
「小朋友,你到底几岁?小虎队红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护士小姐一脸奇怪的表情,大概是很难想象我这种七年级生竟然会知道什么是小虎队。
「小妹妹,你没看到我一头白发喔!金色是染的喔!今年我老人家已经八十了,怎么会不知道小虎队,我家孙子小时候常常唱ㄋㄟ!啊!小姐几岁,要不要我介绍我家孙子给你?」
「小鬼!你家孙子生出来,小姐我都变成老太太了,还想介绍给我?当我没看过月亮孩子啊?」一边说还一边报复地用碘酒帮我把所有的伤口涂一遍,痛得我再缩在田r的怀里想躲。
「好了,跟我去X光室,要我帮你老人家脱衣服吗?」
「不要!」我瞪她,想吃嫩草,门都没有。「田r,你会不会等我?」
「我等你,你乖乖跟护士小姐过去,别忘了我还要帮你写急诊单。」
「那掰掰!」好想在他脸上亲亲喔!但是一定会被一堆人看,回去再想办法捞一个。
第二章
(以下再度由田r代笔,大家要乖乖听他说喔!不准不捧场,不然我就!@#$%@&%&**&……田rU乖,到一边去喝水果茶。)
我看着小月亮脚一拐一拐地让护士小姐带去X光室检查身上除了外伤之外,有没有伤到骨头,这小东西实在是令人担心,刚刚他单薄的身体被拖着跑的时候差点让我的心脏都跳出来,尤其后来在我肩上哭得跟孩子一样,让我想起其实这孩子虽然老是喜欢装出孩子的模样,但是很多时候看待事物的表现方式,却比他所拥有的年龄更加成熟。
「少年仔!刚刚那个小朋友是你学生喔?」一个半躺在急诊室挂号窗口旁边的老人家,大概是因为没有家人在身边的关系,所以看我一个人填单没其它事,就跟我聊了起来。
说起来,敢跟我这样聊天的人还真不多,从小因为长得高大,五官又比较立体的关系,常常被当成什么工头,不良少年要不然就是外国人,很少有人敢主动跟我说话,八成是刚刚月亮把整个急诊室的气氛渲染得很轻松的关系,连带着这个老人家也觉得我很好相吧!
「是啊!刚刚帮学校布置,发生了点小意外,我怕有摔到骨头,所以干脆抱他过来。」
「老师力气很大喔!你学生很古锥喔!你们在哪个国中上课?我活到这么大把年纪,没看过这么古锥的孩子,长得真漂亮!」
国中?
旁边重新看过月谅病历的医生忍不住咳了一下。
「我们是对面那个大学的教授跟学生……」
「啊!偶知道偶知道,就是那个什么基督教的国中叫……叫怀X国中对不对?」
一边的医生又咳了一下,就连急诊室挂号的小姐都在看过他填的单子之后很努力忍笑。
我知道自己肯定又扬起了眉毛,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老人家解释,该跟他说现在那个中学已经改名叫做T大附中?还是跟他说月谅不是国中生?
想了想,我笑了一下,决定不多做解释,不然老人家肯定要猜到小学去了。
「现在的小孩子喔!像你学生那么懂事的很少了,刚刚喔!偶就看他看到你看起来粉担心的样子,那张脸马上就笑了起来,还跟医生在那里讲笑话,一直等到老师你脸上看起来比较好一点的时候,他才没那么担心,偶活了大把年纪,从来没看过这么贴心会看人脸色的小孩,老师一定很疼这个小孩啦!」
老人家喃喃地跟我说着,我从他的话想起刚刚小月谅的一颦一笑,小东西真的是很傻,老人家注意到的事,将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的我当然也注意到了,都痛成那样了,还在关心我的心情……
小小的手刚刚一直抖着,从事情发生到现在都没停过,冰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我可以想象刚刚他真的是吓到了,也许一直都被家里的人保护得好好的小东西从来没有遇过同样的事情吧!
「原来他就是张医生常常说的小月谅,我这还是第一遇到。」弄完急诊病历的医生从护士手中接过似乎是属于月谅以前的病历单,翻着翻着突然就这么说。
「月谅他常常来吗?」
「他小时候常常上医院,张医生是我的学长,他说很少有小孩子跟他一样,上医院不但不哭不闹,看到自己家人一脸担心的表情,还一直想办法让家里的人开心,转移他们注意力,加上他是白子,长得又很可爱,所以那时候医院的儿科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小月亮是谁,现在我学长已经转院了,这小月亮身体明显也好了不少,比较不常来,所以刚刚我还真忘了这件事……没想到这个孩子到这么大,个性还是一样体贴,真的是一个好孩子。」
「谁是好孩子?我吗?」
医生刚说完,小东西立刻慢慢地走进来到我旁边,后面的护士小姐也把X光片递给医生。
「对,就是说你是好孩子。」
「大家都这么说。」小东西一脸舍我其谁的自大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又想在他脸上揉揉。
「医生,有伤到骨头吗?」
「放心,没有,但是脚踝跟肩膀可能有扭伤,这几天不要到走动,或是提重的东西,大概三天就可以自由行动了,等等去领药拿消炎的药,有口服跟外用的,每天都记得擦知道吗?」
「是的,长官!」坐在急诊室病床上,小东西一副很舒服的样子躺在我身上,小小的脸蛋连脑袋都小小颗,我一手就可以握住,穿著凉鞋的脚丫子雪白晃呀晃的,纤长圆圆的脚指头粉嫩粉嫩,不管是身上的那个地方看起来都像是个陶瓷娃娃,敬礼的样子实在是跟童子军没什么两样,怪不得老人家会把他当成国中生。
「知道就可以回家了,小月亮。」
「嘿嘿!医生也知道我的绰号啊?」
「很难不知道,你的大名在医院里远播。」
「那跟你说喔!我教授的名字叫田r,月亮跟太阳,超棒的吧!」小脸蛋得意地好象我的名字是他取的一样,连我都忍不住觉得自己的名字真的很好。
「很棒很棒!那请你的太阳教授把你这颗月亮送回家可以吗?」医生说的时候是看着我,大概很了解跟小月亮说也没用。
「我会送他回去,麻烦医生了。」
「医生辛苦了!」小月亮立刻在我话头后面很有诚心大声地说,让急诊室里的人再度笑开了颜。「那我就先回家了,大家也赶快回家喔!别让医生太忙晚回家要跪算盘。」这下子微笑变成了哄堂大笑。
「你啊!」对这小东西,我已经不是第一有想要亲亲他的冲动,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漫画里最讨人喜欢的活泼宝宝一样,可爱的很想抱着他到跑。
「怎么了?我可没乱说喔!医生有戴戒指耶!」现在又露出可惜的表情,活像是要是医生没结婚的话,他就要去买追求一样。
「好了,乖乖休息,睡一下我带你回家。」也许小东西总是一脸坚强,但是不晓得为什么,我已经可以开始了解他比别人眼中所看到的还要脆弱,这时候他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等醒来有人疼,不再需要去帮别人欢笑。
圆滚滚的双眼眨了一下,然后四张望了一下,突然脸红红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躲在我胸口闭上双眼一副已经睡得很熟的样子。
我无言地笑。
「你啊!真是宝贝一个。」
「我本来就是宝贝。」睡熟了的人很理所当然地说,然后小小嘟嘟的嘴笑得好不开心。
是是,你本来就是宝贝……
月亮宝贝的家在一个小小的社区里,社区里的户口看起来不多,但是设备相当完善,每一户坪数看起来都不小,设计上十分典雅简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某建设当初最受欢迎的一个计画,在当年台湾经济正好的时候,小康人家越来越多,开始卖起这一类面积较大,价钱比较高昂的透天独户建筑。
我停在一户庭院种得很漂亮的家门前,看来小月亮的家人里有人喜欢一年四季盛开的模样,种的全部都是开起来就会成为一片小海的那种,樱、紫藤、梅树等等全部都是可以开成一片的那种。
「月亮,起床了,到家了。」我弯身帮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小小的脸蛋连睡着的时候嘴巴看起来都是嘟嘟的。
「不要,再睡一下下就好了……」没有了安全带的束缚,小小的身体很自动的跟只小猫一样卷了起来,脸往右边的椅子跟门缝中间挤。
我叹气,想到晚一点还有课要上,决定马上便使出大绝招。
「啊!前面有一个长得像冯迪索的帅哥走过去了!」
果然,刚刚还挤在椅子跟门缝间的脸蛋马上抬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得跟晚上的猫眼一样明亮,死盯着前方开始搜寻任何有可能像是冯迪索的人物。
我就知道,这小家伙绝对是肌肉派的支持者。
看了半天别说是帅哥了,连个人都找不到,小脸马上非常委屈地转过来盯着我。
「我不这么说,怎么把你叫起来?」
「那就不要叫嘛,我的小心灵一下子从山顶跌到山脚的感觉很失落耶!」他捧着胸口,装出刚刚心脏被痛击的样子。
「我可不想抱着你进你家门,那怎么跟你家里的人解释?」
「没关系,我家里的人什么没有,适应力最强,绝对不用担心这一点。」
「是是,可以起来了吧?」我先离开驾驶座,走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扶他起身,细细的脚踝才没多久的时间已经肿了有两倍大,肌肤表皮非常的红。
想了想,还是把他给抱了起来,果然就看到这小家伙一脸开心。
「你啊!要吃胖一点,我一手就可以把你抱起。」
「吃胖一点就没人想抱抱了。」小嘴巴翘了起来,一脸老子不干的表情。
「谁说的,说不定有人就喜欢抱软软的感觉,基本上绝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欢这一种。」
「真的?」
「真的。」看来他听得很认真,而且要是我猜得没错,一定开始想着该怎么把自己吃胖一点好吸引更多人想抱抱。
想到其它人抱他,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但如果是能让他变得更健康胖一点,我想这比那一点小小的不舒服还要更有价值一点。
如果好友在身边,八成会说我对小月亮动了心,但有谁能不对他动心?我相信绝大部分认识小月亮的人,一定都是希望他可以过得健康快乐,也一定会很希望这开心果若是可以一直属于自己的话该有多好。
很快就抱着他站在大门前,现在阳光仍很强,看月亮一边按着门铃一边遮挡阳光的样子,有点儿手忙脚乱的,实在是很可爱。
「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我侧身帮他挡住所有的阳光,他小脸蛋红通通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不好意思还是刚刚晒那么一下晒出来的。
「谢谢!因为很热,我想你也不喜欢被晒着。」
「习惯了。」之前盛夏的时候整天在工地晒才叫做热,这种冬天的阳光比较起来,舒服多了。
他笑了一下,继续按门铃,这种按门铃的方式,要是我是里面的人,恐怕睡死了都可以冲出来开门,纤细的手指一点也不客气,从爱的鼓励开始按,然后接着是小鼓进行曲,连我站在这里都可以清楚听见房子里头像鸟儿叫声的门铃跟叫魂一样惹人讨厌。
「你家里的人不会抗议?」
结果小东西偷笑,将脑袋递到我耳边,不过十指依然没停止。
「跟你说,下就算我在里面,只要这个时间你到我家就要这么按,不然我家里的人起不来,这个时间起得来的爹地跟哥哥都去上班,上课了。」
换句话说,剩下的都是不用上班、上课,闲闲在家却可以睡得完全不省人事的人了。
「来了,别按了,再按环保署的人就要来告我们制造噪音了。」围墙里头的屋子大门一开,一个穿著旗袍的妇人很悠哉地走了出来,纤细的手还打了个呵欠,不过抬头瞧见围墙外我们两个人的样子,刚刚悠哉的样子完全失去踪影,眼珠子突然圆睁好象快掉出来的模样。
「我就这种方式跟你们家人打招呼,肯定会吓到他们。」
结果小月亮嗤之以鼻地摇摇头。
「拜托,你以为我家额娘是被吓到的?她老人家兴奋而已好不好。」像是在证实他的话,刚说完这句,妇人圆睁的眼睛活像是要滴出泪水一样突然星光闪闪,我现在终于肯定这个妇人绝对是小月亮的母亲了,兴奋的样子根本如出一辙。
「天啊!千万别动……啊!不对这里太热了,这位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进屋子休息,然后保持这个姿势?」
我楞了一下,怀里的人儿倒是反应非常快速,很不敬地用手刀敲了一下自己母亲的天灵盖,然后跟道士抓妖一样喊了一声「收!」
天晓得我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笑,难道这一家的人行为举止都是这么宝吗?
「儿子,你打额娘?」
「废话,不然鬼打喔!快请客人进去啦!外面很热耶!我都快起疹子了,好意思客人继续站着。」
「是是!请进请进,真是的,到底谁是儿子谁是娘啊?」妇人嘴里像是在抱怨,但是眼中对自己儿子宠爱的表情倒是让人一眼就可以感觉,小月亮也一样,尽管嘴里说话很不客气,可刚刚敲在天灵盖上那一刀,根本只是在头皮上轻轻碰了一下,说话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
「妈咪!我教授。田r,这是我妈咪。」
我将月亮放在沙发上坐好之后,他一只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不放,瞪他一眼还假装没看到,继续试图把我给拉到他旁边坐下。
「教授不坐吗?」
「不了,我等一下还有课,送月亮过来是想顺便把事情说清楚,毕竟我身为指导老师没有将学生的行为限制好,导致您的孩子受伤,这是我的错误。」
「不关你的事啦!你怎么可能连这个都注意到,又不是神……」小东西在一边嘟哝!
「月亮!」
「好啦!」他乖乖坐好,嘟起嘴,然后比了一个用拉链把嘴巴关上的姿势。
看他这模样,我笑着拍拍他的头,忘了他的母亲也在这里,等我回过头看向他的母亲时,她给我一脸我很了解的表情,看来他很清楚她儿子对别人的影响力有多大。
我很快把整件事情经过说了一下,把去医院拿的药放到她手上将医生的吩咐重新你细说一,月亮手上的伤口其实比身上的扭伤严重,伤口因为拉扯的关系有点撕裂,再加上缠住他手腕的电灯泡都已经很老旧,上面不少灰尘,医生已经帮他打了针,也有附上退烧药,要是吃了退烧药十二个小时之内依然高烧不止,那就必须再送医院。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毕竟是意外,就像月亮所说的,教授也不过是个人而已,怎么可能顾虑到那么多,我想这不是教授的错。」月谅的母亲非常谅解地说着,手中很仔细有条理的把我刚刚说的话全部记在纸条上,将时间、药量跟清洗方式都用特别的方式写得很清楚。
听见自己妈妈说的话,嘴巴仍紧紧闭着的小月谅立刻给我『你看吧!』的表情,得意得不得了。
但是那得意的表情一点都不惹人讨厌,反而可爱得很,可爱的一点都不像是已经成年的孩子。
「蓝妈妈整理笔记的功夫真好。」
「你说这个?」蓝妈妈看着自己的纸条,然后h有感触地笑了一下。「这不是我刻意练成的,你旁边那只小东西,是个早产儿,到他四岁的时候还是必须常常进医院的加护病房,回到家几点吃药、几点量体温,什么时候吃饭都要记得很清楚,要是不像这样好好仔细写清楚的话,很容易就手忙脚乱,这功夫是被逼出来的。」
「您辛苦了。」
「哪里,天下父母心,而且这孩子别看他淘气,生病的时候乖巧得很,医院的医生跟护士都很疼他,所以除了病危的时候让我们操心之外,其它的时候都很好照顾,你绝对想象不到一个三岁的孩子,还会记得提醒自己妈咪吃药的时间到了,你想看看月谅小时候的样子吗?真的非常的可爱喔!」
我都还没拒绝,刚刚嘴巴拉链还很紧的小东西马上出声。「不用了,田r等一下有课,以后有机会我自己拿给他看就好,对不对?你等一下有课!」
这根本就不是问句。
「是,我等一下有课,要回去了,这样可以吗?」
「当然。」
「好吧!那下有机会,我再跟教授说说我家月亮小时候的故事了。月谅,你给我待在原地,脚受伤了就别乱动,教授我送就可以。」
月谅看着我再看看他母亲,我握紧他的手后放开。
「你妈妈送我就可以了,现在脚受伤了记得多休息,别再到乱跑,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真的?」
「真的。」我这才想起他早有我的电话,但是不晓得什么原因,却从来没打过。
「那掰掰,我可以晚上打给你吗?会不会吵到你工作?」
「不会,只要你打得通就是我可以接听电话的时候,要是我在忙,我会用叩机。」原来小东西是怕打电话会打扰到我,没想到他会细心到这种程度,连我的朋友打电话给我都是不管时间的,的确有时候会令人觉得不快或是麻烦。
得到我的允许,他很开心地点点头跟我说再见,在他母亲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看他一副迫不及待将手机拿出来马上要打的样子。
小傻瓜……
「你喜欢我家儿子吗?」
果然,门才关上,月谅的母亲立刻换了表情,美丽的脸庞并不严厉,但是却很认真。
「我喜欢月谅,我想没有人不喜欢他吧!」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去爱一个同性的孩子,如果不可以,请在你们之间保持一点距离,别让月谅总是有太多的期待,我是他的妈妈,他的个性我比谁都还要了解,那孩子真的很喜欢你,从以前他第一爱上一个男性却被严重的伤害之后,月谅对于很多他欣赏的男性,一直都是远远看着就好,多年来始终站在自己的界线之中,不让自己再度受到伤害。」似乎是想起那时候的过去,她的脸庞带上一点忧伤。
「但是他遇上了你,我想天底下就是有这样的巧合,就像他叫月谅你叫田r一样,他没办法去阻止自己喜欢你,虽然你曾经也伤害过他,但是那傻月谅偏偏那么容易忘记,当你一表现出你可以对他好的时候,他就会从你身上不断挖掘他喜欢的地方,一点一滴加在自己的感情上,全心全意……我觉得不论性别这个问题,能让月谅喜欢的人一定可以常常觉得幸福,因为月谅他不会给你压力,他只会努力让你觉得快乐和开心,就算你根本不爱他也一样。」
不愧是月谅的母亲,比谁都懂她的傻儿子,就像她所说的,我知道月谅喜欢我,并且总是让他对我的感情存在不经意之间,因此我不曾因此感到任何的压力,总是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快乐。
那小月谅他快乐吗?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爱他,事实上我没试过去爱一个同性,所以现在我没办法给答案,但是我承认我很喜欢月谅,跟他在一起即使是很亲密的接触,我也不会觉得不快,和过去曾经想追求我的男人不同,跟月谅在一起我很快乐。」
「所以你会试着去接受我家儿子?」
「是的,我会试着去接受,我想虽然以前对这个圈子里的印象并不好,但并不代表我是一个不知变通顽固的人。」那就像在某个城市里遇到一个疯子,并不代表这城市里的人全部都是疯子是一样的道理,尤其是这些日子和月谅的相,他让我看到一个喜欢男人的孩子,很多时候都比更多的人还要美好。」
能和一个美好并且让自己快乐没有压力的人在一起,多加进一点恋爱的因素,我想并不困难。
「我不会阻止我家儿子的恋爱,身为一个母亲自然想护着他平安一生,但是他有他自己的人生,该怎么做我会让他自己决定,身为家人可以做的就是在事后给予安慰或是庆祝,我个人喜欢后面的结果。」蓝妈妈耸耸肩,然后对我眨眼暗示,似乎是在告诉我要是不是后面那个结果的话,就小心一点。
我忍不住笑,什么样的家人有什么样的孩子,这个家很好,跟我自己的那个比起来,还真是天差地远。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即使结果可能不尽满意,我也会尽量不让月谅受伤。」
「这是承诺?」
「是的,这是承诺。」也是我心里最真诚的话,让那孩子受伤,我舍不得……过去那种情绪的转移,是我不好,我想自己的优点不算多,知错能改至少是其中一项。
「那我记得了……有空常来我们家玩_,月谅拿照片给你看可没多少糗事可以听。」一脸非常想把自己儿子糗事曝光大肆宣传的样子。
我大笑。
「好的,有空我会常来。」因为这里真的很好。
第三章
(咳咳!没错,又回到我自己的日记,怎样?有意见吗?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人,每一个人都见色忘义,怎样!横隔膜就是比我帅不行!要看不看,随便你们,哼!)
「抱抱!抱抱!」
套一句最近田r对我非常无奈的形容词来说,天底下最容易得寸进尺的赖皮鬼大概是我了。
因为仗着手脚受伤不能动,现在上课的笔记全部都是同学帮我抄的,然后不管到那个地方全都有哥哥嘟嘟跟田r嘟嘟代步,有时候哥哥背着我去吃饭的时候,旁边认识的同学还会很故意地发出引擎发动的声音,然后就会被我用好的脚丫子踹一下。
「你啊!这样下去小心变成小猪。」刚上完课,田r在回答其它学生的问题时,我乖乖地坐在原地等,一直在打上课钟,问问题的学生才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匆匆忙忙地去赶下一堂课,田r才走到我面前抱起我。
我涎着脸,开心地抱着他,像无尾熊攀登尤加利树一样死死黏着。
「你不是说胖一点比较好抱?」
「我可没叫你实现的这么彻底。」
「嘿嘿!我乖嘛!」
「乖个头。」果然,又被敲了一下头,这个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啊!每都可以一手就抱起我,还空着一手打我。
「等一下去哪?」
「我要回事务所一趟,圣诞节到了,有不少的企划都必须赶在这时间之前完成。」
「我可以一起去吗?」
「你想去?可能会很无聊,那里可没有电动让你玩。」
「喂!我有那么肤浅吗?我可以看书啊!」
「是是,要不要先打电话跟家里说一声,我担心会很晚,你等一下有课吗?」
「没了,最后一堂,事务所为什么到圣诞节前就会很忙,盖房子跟这种情人节庆有什么关系?」我伸手帮他把要拿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放在我的怀里头抱着,最近这几天的天气终于开始比较像冬天,很突然地就冷了起来,常常出门不晓得到底该不该多加个外套,反正我是习惯性地带一堆衣服在身上,田r则是在国外住习惯了,天天下雪的天气都有,这一点冷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所以现在只是从短袖衬衫变成长袖衬衫而已,我还是担心他会不小心就感冒,所以瞧见他领子上的扣子松了,就会顺手帮他扣上。
看着我帮他扣上扣子,我没发现他的表情变得很温柔,只是专心一意在扣好扣子之后整理他的领子,确定样子看起来很棒之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话题可以继续下去。
「关于建筑民宅或是大型建筑这方面就不用说了,因为这种工程比较浩大,通常圣诞节只会做一些活动希望能热络买气o因此会请我们设计临时场地,在圣诞节这时候好做活动,这一类型的比较少,通常比较多的是各大百货公司、私人企业或是公家机关所做的一些大型活动,这些大型活动有的需要架置舞台,这也算是我们公司的服务项目之一,再者场地的布置算是我们事务所里面室内设计的部门,所以你说忙不忙?」
「哇!原来这么多,我就想嘛!要是你们只盖房子,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房子可以盖,尤其建筑事务所跟个人工作室挺多的,怎么养活自己?我还以为你们算是接一单工作就可以吃一年的那种性质。」
「这种的也有,就是大型建筑的设计跟建筑爆破,目前爆破方面台湾比较少接洽,绝大部分都是国外的客户。」
「国外的客户?你们有接国外的客户?啊!对喔!我都忘记哥哥在书店买的那本书,就是你写的,上面的建筑图片几乎都是在美国。」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家伙根本就是半个外国人。
「没错!而且我的建筑事务所在台湾是分部,总公司则是在美国。」
「有钱人。」
「喂!你就这个评价?」他瞪我。
「不然?有钱的外国人?」他瞪我的样子跟动物园里的老虎好象,尤其是把眉头皱起来的样子根本就一模一样,超有型的。
「我是双重国籍,可不是外国人。」
好吧!有钱的双重国籍人士……啊……可恶!卑鄙!不可以趁机偷打我!」
他很用力瞪了我,发现我仍然不知死活地在那里咯咯笑得非常自得其乐之后,原本公主抱的舒服姿势,马上换成被他扛上肩膀,大大的手掌就在我的屁屁上拍打起来,像打大鼓一样。
啊!好丢脸!超级丢脸!
「可恶!臭太阳!这里是学校耶!你要不要面子啊!啊!不要打了啦!屁屁快烂掉了,呜!我要哭了啦!我说真的,等一下哭给你看……好啦!那是我不对好不好,我是坏蛋?我是笨蛋?」
不管我怎么喊,他像是铁了心一样一路打着我的屁屁直到他车旁为止,虽然不是很大力,可是这么一路打下来,屁屁都热起来了……可糟糕的是……呜…难道我有被虐狂倾向……我家小鸟竟然抬起头来了……
不是我的错!
是他不好!
本来屁屁的位置就很接近大腿,他这样一直的让我老觉得大腿根部又热又痒,当然会忍不住。
他把我小心放在副驾驶座上,一脸邪气地看着我满脸通红捂着下面重要场所,看他的表情,非常明显他刚刚一定感觉到有硬硬的东西顶在他身上了。
「小月亮,你的反应会不会太敏感了点?」
「你还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了!」可恶!气死我了,竟然这么丢脸的事情都会发生在我身上!
可是……我脸上虽然是一脸气愤的样子,心里却是十分的忐忑不安,他不喜欢同性恋的不是吗?我这样几乎可以算是公然对他发情的现象,他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很讨厌?
「好吧!是我的错可以吧……需要我帮忙吗?」他的眼里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有忍笑的冲动,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那种笑是和平常一样带着点宠溺的味道存在……他不介意?
「不用!谢谢!」
我咬牙切齿,其实心里面有天使跟恶魔在交战,一边的天使说U月谅,要保持心平气和粽庋欲望就可以平息下去了;另一头的恶魔却一直怂恿我U让他帮你,让他的手握住你的XX,然后上下搓揉,这样你就可以感觉到他带着茧又温暖的手掌,把你温暖又敏感地包覆起起来,看看他的手,多么大,可以……
S.T.O.P!
糟糕了,很明显是恶魔的声音比较大声一点,而且恶魔的话根本就是在我脑中播放最高等级的A片,我可怜的男性器官不但抬了起来,而且竟然开始有涨痛的感觉。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正当我觉得我的冰心诀已经快要起作用的时候,谁知道那个恶劣的人竟然坐到自己的驾驶座上,把身体伸到我前面帮我扣上安全带,然后扣好之后还不离开,斜着眼睛看我。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我不介意。」
「我、很、介、意!」不管他说的话里有几分真,想到这种几乎可以算是第一经验的回忆,竟然是在学校的停车场,就觉得自己脸上黑线满满。
「好吧!机会就这么一,不要就算了。」他耸耸宽厚的肩膀,一脸我尽力了是你自己不是的。
可恶!讲得我心痒痒。
「你真的不介意?」
「真的。」
「可是那天我记得你……」刚见面的时候我只不过露出喜欢他的神情,就换来他厌恶的眼神,让我以为他对这一类的事情很排斥,尤其他刚刚的建议还跟性器官的接触有关,稍微对同性恋反对的人,应该都有觉得恶心吧?
「这么说好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尤其是在我没兴趣的时候,但是我不介意帮人做,只要那个人是我可以接受的就可以了。」他对性之间并不是很保守的人,但是他有洁癖,对于没兴趣的人,他不但碰都不想碰,连稍微带点猥亵意味的眼神他都觉得恶心,偏偏他所知道的同性恋者,向来就喜欢用那种剥光你身上衣服的眼光挑逗。
我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原本给自己设限的空间好象突然开阔不少。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什么事?」
「嗯,应该算两件事,就是我跟你刚认识的时候,你到底在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讨厌这个圈子?还有,你真的不介意的话,那如果我说我的第一想跟你一起,你会不会生气?」
喔!说了!说了!
天啊!我的脑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果然我真的是得寸进尺的最佳模范,人家才刚说不介意而已,现在就开始希望可以跟人家来第一……我大概上辈子也是个同性恋,才会讲到这种事情百无禁忌。
田r招牌浓眉扬了起来,兴味甚浓地看着我,甚至转过身体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让头倚着……吸!我口水快流下来了,这男人怎么可以帅成这样!
「我在认识你之前,被男人追求过……我必须说,追求的方式让我觉得非常困扰跟恶心,本来我跟他只是朋友,虽然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也知道他对我有兴趣,但是刚开始总是隐藏得很好,彼此很少讲到这一层面的关系。」他突然就开始讲起故事,害我还在痴地沉醉在他的帅气性感中,脑筋差点转不过来。
赶紧正坐,偷偷把自己的小鸟压回去……这真是有害身心健康的行为……
「接下来?」
「接下来有一天他知道我并不排斥同性恋,甚至觉得如果两个人真的喜欢,在一起也没有关系的时候,他就开始一连串让我非常困扰的行为。」
「例如?」老天原谅我,我真的是太好奇了。
「例如我们在美国通常习惯下班后会到健身俱乐部去健身,然后流了一身汗之后在澡间洗个澡再回去,请克制一点你的口水好吗?」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想起美国健身俱乐部里一定有很多的肌肉派帅哥,然后这些肌肉派帅哥还共享同一间三温暖或是浴室,一进浴室在找空的隔间时,可以看到一个一个结实的臀部,光是用想象的眼珠子就快掉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没去过,忍不住想象一下。」
「想象没关系,大概是因为你看起来就是只会想不会随便动手的样子,所以如果那时候他也是跟你一样,我还不会那么生气。」
「他动手了!可恶!他在哪里!」我连田r的屁屁都没看过,他就敢先动手,要是让我知道那个人在哪里,绝对冲过去赏他一个大锅贴。
「那该是说他想动手,我没给他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毕竟我觉得自己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让人家动手不反击的那种人。」
没错,他一定会把他打得爽歪歪。
光是想到田r的体格打人的景象,我就觉得热血沸腾,搞不好一个上钩拳出去,就把人头给打掉。
「基本上这种本事是要坐牢的,月谅。」
「咦?你听到了?」
「是的,我还年轻,没耳背,而且老实说你说的还挺大声的。」
「不好意思,我想改掉这种自言自语的习惯已经很久了,可是这好象是从娘胎时就养成的习惯。」
「没关系,我喜欢这样的月谅。」
他一句话就把我给K.O了,接下来我完全忘记要继续听故事,让他一路载着我们两个去事务所,一直到事务所时,我的脸都还在溢血状态,让田r他们事务所的办公小妹以为我脑溢血一直拿扇子帮我。
他说……我喜欢这样的月谅……
等我回过神,我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抬眼正好瞧见他认真的脸庞,正对着事务所墙上的大型白板用油性铅笔画上许多线条,态度温和带着点严厉跟属下在谈论着什么。
怎么办?
我也好喜欢这样的你……
田r的建筑事务所规模相当大,一楝三十七层楼的建筑上面七层完全都属于公司范围,听田r说当初盖这一楝楼的时候,除了他兼任设计之外,也成为大股东之一,因此这精华地段的七层楼位置,完全不用付租金,属于个人产业,换而言之他不但是这一楝楼的最大股东,也是这一间事务所权力最高的老板。
「所以我说的没错吧!有钱的双重国籍人士……」因为田r正在开临时会议,所以我才会一个人在他的办公室,无聊地把脸贴在田r个人办公室的强化玻璃窗上,透过带了点蓝绿色的玻璃,可以瞧见底下来来往往的车潮,还有整个城市绝大部分的景象。
以后风羽哥哥也是要当建筑设计师,可是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盖大楼当股东,不晓得哥哥会不会想要在田r的公司工作,田r有跟我称赞过哥哥的设计,也有跟我提过哥哥毕业的时候可以考虑到他公司当设计师,严格说来这间公司算是外商企业,制度非常良好,从来没有过剥削建筑师设计费用的情况,还有定时帮自己公司的设计师报名世界各项比赛的优良鼓励方式,听起来真的好棒,要是我是哥哥,一定会想要在这种公司上班,不然就自己开工作室。
不过我虽然长得天真,并不代表个性也天真,个人工作室基本上对刚毕业的学生来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想,谁会想要钱去请一个名不经传的设计师呢?
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开始在一家大公司做出成绩有知名度之后,个人工作室才是接下来的考量。
「你是社长的?」
我正开心地拿了桌子上面的图画纸跟笔,打算把从这间办公室里看出去的景象给好好画在纸上时,才刚画了一条马路,连上面像积木一样的汽车都还没填上,一个长很挺清秀漂亮的女人就站到了我旁边看我。
「地下情人。」我大言不惭地回答,果然看到她一脸被什么东西噎到的表情,接着一张脸各种奇奇怪怪的表情都有,怪了,当初吴宇森怎么没请她去演变脸。
她吸一口气,重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终于又露出刚刚清秀漂亮的模样,接着竟然开始像是小学老师对小朋友谆谆教诲的『劝世警言』。
「小朋友,你才几岁,家里的人没教你话不可以乱说吗?你知不知道这样随便说话在学校也许只会被当成笑话看,但是这里可以私人公司,很可能会造成个人名誉受损?要是让客户听到了,很可能一笔千万的生意就这么OVER掉你知不知道?」
拜托,什么知不知道?我连是谁都不知道,干嘛在这里让教训?连我家额娘都不会这么念我,怎样?我就是任性怎样?
现在,月谅的问答题又来了。
当你见到一个正在肖想你喜欢的人的女人时,你该怎么行动?
趁她不足为患的时候,杀了她!(基本上这个答案只能在心里爽一下而已……)
表现出自己最有理性,最温和的一面,将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说清楚。(就选择上来看,这个情节最受人称颂,但是不合我的个性。)
完全失去理智,把醋当饭吃,表现出耽美小说中最常出现的情绪,小攻暴怒强暴小受,小受闹别扭不理小攻自己在角落哭,最后才发现是一场误会。(妈的,我要是这么做了,一定会被我家那个专门写这种情节的额娘给笑死。)
装无辜?
「小姐,是不是忘了戴眼镜,我今年已经十八了,我家里的人怎么教我好象……不关的事情吧?田r都没有管我乱说了,干嘛管我?很奇怪耶!」咳咳!差点就装童音出声,那样太假了。
「你……你…就算已经十八岁,也该要懂得说话的艺术,你必须知道,今天你说话的对象是我,若不是像我这么了解田r的人,一定会误会你话里的意思,要知道……」
你必须知道,今天你说话的对象是我,若不是像我这么了解田r的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若不是像我这么了解田r的人?
「姊姊,我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我非常「不经意」地打断她的碎碎念,觉得她肯定一定有去拜过唐三藏,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在听她说话,竟然有办法这样一直念下去。
「什么事?」她笑着,一脸你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帮你解答的表情。
「到底是谁啊?」我真想说到底是谁家里没教好小孩?我还是头一遇到这种一进门就对着别人的客人一直念的女人,可以说是世间少有了。
再度瞧见她一脸被噎住的表情。
「我是田r在美国的同学,也可以算是同事,你可以叫我珍妮就好。」
假洋鬼子,明明就彻头彻尾的东方人模样,叫什么珍妮,恶心!
「珍妮小姐,请问现在在这里做什么?」我记得田r在去开会的时候,有跟我说过他的办公室并不允许其它人随便进来,所以我想在这里睡一下午觉也没问题……所以,这女人现在在这里做什么?我敢打赌她绝对没有经过田r的允许就直接进来。
「……。」她大概也是想起田r的规定,因此刚刚还理所当然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有点心虚。「我刚刚看门没锁,以为田r在这里,所以就进来了。」
我就知道,现在多的是这种人,这个珍妮不过是其中代表之一。
「那现在应该出去不是吗?田r现在不在这里,要是让公司里的其它同事发现你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待在这里,如果被别人误会你是什么想窃取资料的商业间谍怎么办?」由此看来,她刚刚那句同事也是半真半假,八成是她自封的,刚刚的临时会议这一层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她要是真的是同事,怎么会不晓得田r在开会?
「抱歉,是我不对。」
大概是我讲话的方式义正严辞,表情看起来又认真无比,再加上我一开始就待在这个办公室里,不用头脑想也知道一定是经过田r的允许,因此她被我这么一说,脸上立刻露出惶恐的表情,接着非常有诚意地跟我道歉,害我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结果一抬头,正好瞧见她的背后,也就是办公室大门的地方,似乎是开完会的田r正倚在门框边,一脸笑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
嘿嘿!不好意思,被抓包了…………
珍妮瞧见我看她背后吐舌头的表情,猜到了什么,马上回身跟田r道歉,那可怜的模样,让我也很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因为田r生气的表情,真的非常的可怕呵!
第四章
接下来的时间,把珍妮「委婉」地请出办公室之后,田r带着我仔细地帮我介绍了一下整个事务所的状况,设计还有重要人马。
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事务所里的几个重要设计师,男女都有,虽然不是每一个都是俊男美女,可是气质都相当好,怎么看都觉得出去肯定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设计师。
「刚刚的珍妮也是这里的设计师吗?」她自己是说她是田r的同事的。
「她,不是,她是另外一家建筑事务所的设计师,因为这一的某一项工程必须和他们的公司合作,所以她偶尔会过来……」说话的迭突然把头伸到我耳边。「……假装是我们的同事。」
然后眼睛偷偷瞄了田r一眼。
「这里人很多,讲悄悄话不用这么明显。」田r蹬了我们两个一眼,迭马上缩回头,脸色恢复平常继续听田r今天开完会后的结论跟安排。
结果迭是乖乖回到原位了,没想到站在我另一边的艾伦和刚刚迭做的动作一样,把头伸过来。
「老板很凶喔?」
「不会啊!田r这样很帅。」
「这个是真的,老板可是我们建筑界目前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那个珍妮就是打算假借过去曾经是同学的身份,接近老板的人,不过她其实是不错的女孩子,个性虽然娇纵了一点,但是做事态度认真,而且要是真的做错事一定会道歉,所以这是老板可以接受她在身边帮忙的原因。」
我点点头,想到刚刚那个女人被我一说马上道歉的模样,要不是她喜欢的人跟我是同一个的话,我想应该也不算是太难相的女孩子。
「你干嘛跟我说这个。」我突然觉得怪怪的,田r的这些下属好象在有意无意之间传递什么讯息给我。
「你不是想知道?」
「我是想知道啊!」但是你们干嘛这么热心?难道你们对每一个田r带来的客人都是同样的态度吗?
「别奇怪,因为我们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们家老板,然后我们家老板肯定也很喜欢你,否则怎么会把你带到这里,还说了珍妮一顿。」
「是这样吗?」老实说,我感觉不大出来他话里想说的意思,我想我对田r的认识应该不算太差,觉得他带客人到事务所跟珍妮犯错说他一顿,对他个性来说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怎么这些同事就因为如此觉得可以跟我说这些?
我才不信田r会做出那种什么只把最爱的人带到办公室,或是为了最爱的人被冒犯因此痛斥冒犯者这一类的事,太言情小说了,跟田r的个性一点都不合。
「别怀疑,就是这样,你可能会觉得奇怪,因为老板刚刚做的事基本上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但是你没注意一件事。」
「什么事?」
艾伦看了田r一眼,然后非常狡猾地一笑。
「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大个子啊!从刚刚到现在,看我们一直故意在你耳边讲话,终于出现非常不爽的样子。」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终于让我了解到这些家伙干嘛讲个话一定要靠到我旁边,还在我耳朵旁说,弄得我耳朵痒痒地红了起来。
天啊!田r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么奸诈狡猾的一群属下的?竟然从一开始就一直假装若无其事地试探自己老板心意。
不过……他话里的意思跟我想的意思是一样的吗?
这下子觉得自己的脸蛋红了起来。
「你们……不介意我是……」不晓得该不该对他们诚实说,因为保护自己的方法我还是懂得的,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对同性恋并不是那么的宽容。
「同性恋?拜托!都什么时代了,我们可是走在时代尖端的人呢!」
「别听他乱说,其实是我们在美国的总公司,附近不是很远的地方就有一条街,那条街是有名的彩虹街,看多了自然就习惯,而且我们总公司里就有一对,都是超级帅哥喔!害我当时心情失落了好久。」迭似乎是想起当初的情况,一下子脸上表情犹如陷入少女时代的回忆一样。
「没错,这女人当初追着唐尼有超过半年的时间,要不是布莱恩实在是是受不了自己的爱人整天被女人的追着跑,终于忍不住公然在所有人面前跟唐尼来个法式亲吻的话,这女人恐怕会继续骚扰下去。」
「什么骚扰,我那可是最浪漫的追求手段,你看,这就是唐尼,很漂亮吧!」一边反驳艾伦的「诬赖」,一边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来打开,里面果然藏着一张漂亮男人的照片。
淡金色灿烂柔软的头发,雪白粉嫩的肌肤,立体的五官所牵起的微笑看起来有一种春风吹过的柔美。
天啊!好漂亮的男人,超美型的,好莱坞的各式金发美女相比之下真的是相形见惭。
「很漂亮对不对,他可是我们公司里的第一美人,本来我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有人的楼台比我还近。」肯定又是想起那个叫什么布莱恩的男人,迭脸上突然面部狰狞,活像是抽筋的样子。
「布莱思很帅吗?」
「哼!哪里帅了,帅个屁!」迭马上嗤之以鼻。
「很帅,跟老板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我想想……啊!这里!」艾伦想了一下,立刻转身到他就在一边的座位上抽屉里取出一个像是纪念相片一样的东西,不小的相框里有着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多都是西方人,接着我就瞧见里面最高的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几乎抢了所有人的光芒。
最高的是田r,没想到他穿正式西装的样子帅得不得了,高大宽肩窄臀的身材实在是西装的最佳代言人,一头乌黑的发在这里头比较长,有几缕垂在额头,让原本严厉的五官变得柔和。
「旁边啦,你喜欢这张等一下给你,老板旁边那个才是重点好吗?」艾伦马上就发现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刚刚的话题对象上,立刻用手把田r的那一边给遮住,终于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旁边的男人也很高,不过比田r稍微矮了大概一根指头左右的高度,应该也有将近两百公分的身高,古铜色的肌肤非常漂亮,一张脸庞有点南美风情但是又带着点萨克逊民放的冷硬,大概是个混血儿,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感觉很阴沉,要是告诉我他是混黑道的大哥我也绝对相信,但是好看,绝对是配得上唐尼的容貌。
「你们几个,聊得很开心嘛?」突然间一个非常大的阴影笼罩在我们三个的上空,我抬头一看,就瞧见田r居高临下瞪着我们的脸庞。
「头发乱了。」我忍不住帮他拨了一下这半年来已经长长的头发,田r的头发很黑很有弹性,因此那一点薄薄的发蜡常常没办法固定原本的造型。
拨头发的时候又瞧见他手背上衬衫的扣子似乎有点松开,马上从我的口袋里取山一向随身携带的小针线包帮他缝好。
老实说,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完全是自然反应,根本就忘记自己在什么样的地方,旁边是不是有人,只是开心地用没有受伤的手,很快地将脱了线的扣子给缝上,再帮他打个结扣好。
我知道田r的个性喜欢自己整整齐齐的样子,所以只要发现他身上哪里乱了,就会于由自主地动手帮忙。
「好了,我很棒对不对?」大概没有哪一个大学生跟我一样可以这么迅速用一只手漂亮地缝好扣子了,这可都是我那个爱玩COSPLAY的额娘跟姊姊训练出来的,谁让她们两个常常为了新衣服来不及完成,抓我陪她们赶工。
「很棒!」
田r微笑,看了他袖子上缝得非常整齐的扣子一眼,摸摸我的脸颊,害我忍不住在他温暖的掌心里闭起眼睛摩挲。
「老板,你的小开心果好象一只小猫。」一只不属于田r的手突然伸出来,在我另一边脸颊上戳了一下。
「啊!好软喔!好有弹性喔!」一边说一边又动手戳了两下。
「真的吗?我也要摸摸,我早就觉得小月谅超可爱的,跟我家儿子好象,你们看你们看,小月谅像不像我家儿子的真人版?」一个女同事马上冲到自己的桌子,拿了一张照片递过来放在我脸旁边,照片上的娃娃脸小小的,眼睛很大,一头非常淡金色的乱发,雪白的肌肤小嘴微嘟,粉红粉红的让人很想抱抱亲一口。
我知道这是最近很流行的关节人偶娃娃,好象叫SD还是什么13人偶之类的。
「超像的!啊!我要抱一个!」
我眨眨眼,还来不及抗议躲掉向我伸过来的双手,我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突然被抬了起来,脱离这一群人的恶势力,下一瞬间田r暖暖好闻的气息围绕在我身边,我开心地伸手抱紧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几个,刚刚我说的话听清楚了没有?」
「老板,我们的能力你还不了解吗?当然是非常的清楚啦!别那么小气嘛!小开心果借我们玩一下。」
玩一下?
亏他们说得出来,我是人又不是玩具。
「去做你们的工作!」老板的威严在这时候显现出来,刚刚还很热闹的办公室一下子觉得安静,所有人全都迅速地回到座位上坐好,那行动之熟练让我忍不住趴在田r的肩膀上闷笑。
这算不算是占有欲?
是不是田r其实已经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我?
晚上送我回家之前,田r决定先带我去吃饭,所以我打了个电话给妈妈说晚上不用留我的晚餐之后,就开心地让他载着我往餐厅的方向前去。
一路上街灯慢慢亮起,昏黄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感觉上有点像和我们车子的方向一起前进,附近商店装饰的橙也都亮了起来,因为已经接近圣诞节,所以很多家的商店都布置得非常华丽,还有不少的小型圣诞树就摆在外头闪闪发光。
「吃日本料理好不好?」
「好。」
我跟他都喜欢吃日式料理,尤其是好吃的寿司或是日式烧烤类,上一他就有带我去吃一家很好吃的日式烧烤,里面的牛肉超软超嫩,咬下去感觉上一点都不像是在吃牛肉,反而有点像是在吃鲔鱼肚的感觉。
不过当吃完那一餐付帐的时候,上面的价钱可让我楞了好久。
说起来,我们的关系,已经渐渐地变得没有那么单纯,毕竟我想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单纯的教授和学生一起吃饭,教授竟然会请学生吃上一餐每人将近两千块的餐点。
这样的演变是慢慢的,其实里面也有着我的刻意与他的包容才会变得如此,反正原本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跟他之间只有学生与老师之间的关系而已。
将车子转进日式料理店的停车场里,他一点也不介意其它人讶异的眼光,直接抱着我就让服务生带领我们到座位上,幸好我脚上的绷带还真不是普通的明显,因此很多人并没有因此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立刻订立在同性恋上,反而挺像是哥哥带着受伤行动不方便的弟弟出来吃饭,当然,这一个哥哥跟弟弟体型相差十万八千里就是了。
很快的点好餐点,我开心地跟他说着今天在事务所里的参观心得,他则是觉得我在珍妮面前的表现还颇令他意外,觉得我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强悍,而对别人的无理可以不失去理智地反击,反击时不给敌人过度难堪。
「我应该考虑在你毕业之后,请你来当我的秘书。」
「真的吗?我真的会去应征喔!」就像迭所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秘书耶!离老板最近的位置,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好,只要你愿意,还有要有相对的能力,这个位置我先帮你预定了可以吗?」
「打勾勾!」马上伸出手,弯起小拇指勾起他伸过来的手。
看着两人勾起相连的手,心里好甜,这些日子来我觉得自己好幸福,要是每天的日子都可以像现在这样下去的话,该有多好。
岂知,念头还在脑海里围绕,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突然就从我后面传来。
「啊!田r!月谅!天啊!真的是太巧了!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不用转头,薇臻姐就已经跑到我们的座位旁边,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田r也还来不及打招呼,薇臻姐就先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薇臻……」田r莫可奈何地对薇臻骚扰我的举动摇头,取过一边湿纸巾,帮我把脸上到的口红擦掉。
因为宝宝的关系,我常常会去薇臻姐那里买宝宝的食物跟玩具,顺便问她一些照顾狗狗的问题,所以其实跟薇臻姐可以算得上非常的熟,每我去她店里,只要她手中没有工作,就喜欢像刚刚那样骚扰我。
但是只有第一在薇臻姐的店里遇到田r,后来都是我一个人跟薇臻姐在店里聊天,现在三个人又聚在一起时,当初第一见面时候心里面奇怪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你们还没吃吗?那我跟你们并桌好不好,一个人吃超级无聊的,都是阿类啦!明明说要陪我一起过来吃,现在却找借口说不小心把钱光了,没钱陪我吃高级消费,真是只大猪头。」
阿类我也认识,是薇臻姐宠物店里的医生,一张娃娃脸对人很客气,不过一关系到动物的身体健康时,常常可以看到他对客人大声发n,最常骂出口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不懂得好好学习怎么照顾宠物,当初就不要钱买,你以为受罪的是谁,才是最无辜的!』
每看到阿类发脾气,我就觉得他真的是帅呆了,尤其是别看他一张娃娃脸,身高只比田r矮半个头,大概有将近一百九十公分左右,骂起人很有威吓力,常常有女孩子被他骂哭,让薇臻姐老是笑他这就是他老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
「啊!明明知道他舍不得钱,一定是让他陪吃饭,却没告诉他吃什么,才会给爽约。」田r非常理解薇臻姐会做的事,一点都于同情她被放鸽子。
「我又没要让他钱,我是看他那么辛苦,却老是吃那些简单的东西,想说这个月业绩不错,想拐他来好好吃一顿我请客,谁知道被他发现我……」
「图谋不轨?」
「切!说那甚么话?我又不是请他吃毒药。」
「阿类不会让请客的。」
「他那个家伙,就爱搞这种大男人主义,让女人请客吃了是会死喔!」
「是不会死,只是觉得没面子而已吧!」
「说到这个,我现在只是跟你们并桌而已喔!等一下各付各的,你要是敢帮我付帐,等等我绝对跟你翻脸,听到没有!」
我看他们两个人说得正在兴头上,转身打开桌子边的小抽屉,从里面取出茶包,帮田r选了煎茶,然后压住热水的按扭,帮他们两个人都倒好茶,放到他们面前。
然后又打开茶包下的抽屉,取出三双筷子打开,将筷子上可能出现的碎削磨掉,连同沾酱盘一起放在茶杯的旁边,最后倒上酱油,再一点芥末放在酱油旁边。
「月亮,你先吃,别忙这个,我们可以自己来。」注意到我的动作,田r皱了一下眉,帮我从旋转台上拿了一盘我最喜欢的安康鱼肝军舰卷放到我面前,然后又拿了一盘师傅刚放上去的牡丹虾寿司放在薇臻姐的面前。
我看了一下旋转台,上面没有田r最喜欢的炙鲔鱼肚肉,赶紧招手跟师傅要了两盘。
当我转回来想好好吃掉我的安康鱼肝时,却发现薇臻姐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
「没什么,月亮你快吃吧!看你一直这么瘦,不多吃一点哪一天被风吹跑都不奇怪。」
「还说别人,也一样,从小就瘦得跟竹竿一样,女孩子没事就爱减肥,丰腴一点不是很健康好看吗?」薇臻姐刚说完就被田r念,可是她马上翻了一下白眼,一副爱听不听的样子,惹得田r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头。
「很痛耶!也不想想你拳头多大一颗,我那是吃不胖,又不是故意减肥。」
「谁说是吃不胖,明明就是吃的太少,小时候常常因为贫血昏倒的人是谁?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老让人担心,脸不红吗?」
我吃着食物,看两人之间的笑闹,从田r的眼中可以看出,他是真心为薇臻姐的身体担心,而且看着薇臻姐细瘦的手,眼中闪过的心疼,让我的心也跟着疼。
从第一三个人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
田r跟薇臻姐之间,有着很浓很浓的情感在,虽然薇臻姐说过他们两个从小到大一起成长,感情要是不好的话才奇怪,可是我总觉得不一样,不管是田r看着薇臻姐的样子,还是薇臻姐望着田r的眼神。
那里面,除了友情之外还有个其它的东西存在。
那个其它是什么,我不敢真正去想,只是心思绕着绕着,总会不自觉地又绕到同一的地方,然后心痛。
「薇臻姐有男朋友了吗?」等我发现自己竟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两个人已经突然从互相笑闹到沉默看着我有一段时间。
两个人一起望着我的模样,让我心慌,忍不住眨眨眼放下手中的筷子,感觉就像是做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也许是我的样子让他们觉得自己太过严肃,薇臻姐愣住的眼睛很快地又温柔地亮了起来,伸手摸摸我的头微笑。
「现在没有,怎么?小月亮想帮我介绍男朋友吗?我很挑的喔!尤其小月谅这么小,可以介绍给我的人都是嫩草吧?这样可不太好,姊姊我对嫩草没兴耶!」
「那阿类呢?」
我都还没回话,没想到一旁的田r竟然很冷静地出口询问,脸庞上的认真看得我的额头好象跟心脏一起猛跳起来,好痛!
薇臻姐对这一个问话只是苦笑,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酱料盘里的沾酱之后,看田r仍是紧盯着她不放过这个问题,叹了一口气。
「阿类从来就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他之间除了朋友之外,什么也不是。」
「不喜欢他?」田r这句话问得好快。
「当然不是,只是……也许还没到那种时候吧!」
说谎!看着薇臻姐的双眼,我的心里就这么冒出这两个字来,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发现她刻意回避了田r紧盯的双眼,转眸间眼中代表的含意,身为同样喜欢一个人的我,看得再明白不过。
她不是不喜欢阿类,只是心里已经有了人……而我敢打赌这个人绝对就在这里,绝对就是那个她不敢紧紧凝视的那一个人。
「是吗?」
如果说薇臻姐的眼光已经让我感到不安,那么此时此刻田r在听见薇臻姐回答时,眼里流露的放心,就是令我恐惧了。
他和她,有着相同的目光,相同眼神……
他的心里,同样有个人在,一直都是……
「啊!我忘记点天妇罗了,先生!先生!」伸手,将一边看着客人的服务生给招了过来,想尽办法挤出最灿烂的笑容,然后根本不晓得自己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嘴巴里说了些什么,在菜单上乱点一通。
「月谅!你点清酒做什么?身上的伤都还没好,不准喝酒!」终于有人阻止了我无法控制的行为,赶紧夺过我手中的菜单,跟服务生取消刚刚点的任何跟酒类有关的食物。
「就是啊!小东西!身上有伤口,喝酒可不好,对了,我都忘了问,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几天的时间没看到你,怎么身上就包了一堆纱布,看起来好象很痛的样子。」薇臻姐也马上附和了田r的决定,还关心地伸出手轻轻拉住我受伤的那只手翻看,她的动作虽然很轻,可是因为除了已经结疤的伤口之外还有扭伤,所以还是有点疼。
「痛!」我让她抓着手,却没把手伸回来,因为已经搞不太清楚,自己真正痛的是什么,也许根本就不是手,也许只是因为心里很疼很疼,所以才觉得手也好痛,那种像是所有神经都纠结拉扯在一起的痛。
「啊!对不起,弄痛你了吗?别哭啊!是我不好,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
模糊中瞧见薇臻姐担心的眼光,才知道自己竟然很丢脸的流了泪。
才不要……于要在他们的面前哭……
「很痛吗?」田r从薇臻姐的手中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轻轻地,很温柔地帮我拆开绷带检查一下伤口,丑丑的伤疤在雪白的手腕上,只有关节的地方显得红肿。
我摇摇头,赶紧把脸上的泪擦掉。
「不痛了,刚刚稍微扭到一下而已,没事。」
「真的?」
我用力点头,田r看了我很久,确定我不是说谎之后,才帮我重新把绷带绑好,本来就要打结,后来想了想又重新拆开,从我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熟练地取出放在夹层的药膏,先帮我在伤口上上薄薄一层之后,再真正把绷带系上绑好。
那药膏,是他特地帮我找来的,很多用过的人都说可以完全去除疤痕,只要天天记得时常的话。
我常常故意假装忘记,他总是帮我记得,然后在这些天里为我擦上。
他是个好男人……很温柔又帅气的好男人……
只是为什么,我总是会这样无法克制地让自己陷在一个爱着女人的好男人身上?
月亮,月亮……月亮跟太阳……猫咪跟大虫,是不是永远都只能是那样相像却不能属于同一个世界……
第五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 晴天 紫外线系数 一般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合学别人做阳光浴,但是在冬天的大太阳底下晒真的很舒服,好想就这样把身体里所有阴暗负面的情绪一起都晒干、晒暖。
「月谅,起来,皮肤会受伤。」
今天公司特休的大哥学我爬上家里顶楼的阳台,站在我前面,帮我挡住所有的阳光,原本热热的身体,一下子又觉得冷了起来。
我家顶楼的阳台说不上漂亮,因为其实原本这里不过是一片的水泥地,后来喜欢弄些草的爸爸,干脆在上面盖了矮矮的围墙,西北角围成比较高的圃种了竹子,然后从东南角开始铺上一层浅浅的泥土,在上面种了一堆不需要生根的青草,在青草的外围铺了许多白色小石头,其它的空间则是用许多白色的雪石砖铺成一块小空地。
因为围墙不高的关系,所以这里只能在平常用来看星星赏月,要不然就是像这样晒晒太阳,想做什么运动之类在我家是不允许,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还得了,毕竟我家虽然不是高楼大厦,但是跌下去绝对断上几根骨头是肯定的。
我伸出双手,让大哥拉我起来,然后干脆赖在他身上,等待被太阳晒得头昏眼的症状过去。
「心情不好?」
我点点头,家里的人都知道我只要心情不好,不是喜欢跟家里的人撒娇,就是会一个人找地方甚么话也不说静静待着。
但是像这样用会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是头一……我根本就是不自觉地爬上顶楼,想感觉太阳的温暖。
「可以跟我说吗?」
我看着大哥,觉得心里面又开始痛起来,看来晒太阳果然不是一种方式,不但伤我的皮肤,心里还是一样的痛。
「在这里说?」
「我比较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下楼,然后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跟我说。」大哥很温柔的笑着,拉着我的手往爸爸自制的木制爬梯那头走,跟三哥那种温柔不同,大哥总是给我很沉稳的感觉,好象不管什么事,只要跟他说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难题一样。
大哥比三哥还要高一点点,下爬梯的方式直接从低矮连膝盖都不到的围墙上跳下去就好,我看了看爬梯,然后笑着看着哥哥朝我的方向展开双手。
记得小时候,爸爸做好这个爬梯之后,因为我人小个子矮,爬梯之间的空隙很大,因此让爸爸或哥哥背上去之后就常常不敢一个人下来,于是当所有人都下去之后,总是会有一个人在家人的鼓励下,对着我展开双手,等我跳下去接住。
「我现在很重了,大哥。」
「放心,前几天我才抱过,没问题的。」
大哥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所以我瞄准哥哥的双手,安心地跳下去,感觉哥哥的手臂稳稳地揽住我的腰,完全没让我已经快要好完全的脚踝接触到地面。
「哥哥最棒了。」
「谢谢你的称赞,抱你下去。」
「好。」
虽然已经年纪很大了,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在这个家里继续当个孩子,就算会被人笑我也不怕。
哥哥抱着我,在我的额头上亲一下,很快地下楼到客厅,帮我微波了一杯冰箱里已经煮好的红茶之后,再从柜子里拿出我常用的晒后霜,坐在我旁边开始帮我涂了起来。
「可以说了吗?」
「嗯!」用力喝了一口热热的红茶,把心里头酸酸的感觉努力压下。
「哥哥,如果我喜欢的人,心里面其实喜欢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也喜欢他,偏偏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好象彼此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时,我该怎么办?」
「你是说那个田r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立刻就发现我的如果根本就不是如果,它完全是装饰用语句。
于是,我捧着红茶,难过的点点头。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明白,最好是趁喜欢的人不知道的时候,慢慢的把情敌在爱人心里的地盘,一点一滴的抢过来,直到只剩下我,或是我最重要为止。」
果然,很像大哥会说的话,大哥是个律师,在法院里手段向来沉稳又充满冲击力,最近可是法律界炙手可热的新贵。
「我也想这么做……但是……」
想到田r看着薇臻姐时,那种温柔关心而且充满着包容的眼神。「但是,田r真的很喜欢薇臻姐我看得出来,如果他们可以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吧?」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但是心里头想象着田r快乐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表情,如果可以永远那样,一定很好……我希望他可以一直幸福…一直一直很幸福……
「他们快乐了,你呢?」
嘴巴咬住杯缘,结果杯子马上被大哥给拿了过去在桌上放好。
「看到他的幸福你就会快乐吗?」
「不会……」对于这个答案,我一点也不犹豫,那是小说里写的傻话,没有人会在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过得很幸福时,自己觉得快乐。
「那你又何必咨?」
「我不希望他不快乐。」虽然他和别人在一起我会不快乐,但是比起他不快乐,至少我的心里除了痛之外就不会有愧疚。
「我不认为有谁和你在一起会不快乐。小月亮,你一直是我们的开心果,相信你也会是他的开心果,如果你也可以给幸福给他快乐,何必一定要别人给?」
「因为和一个同性相爱快乐幸福,不会比正常人多。」田r和我不同,他可以是个很正常的异性恋者,而我不行,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想象自己和女人结婚,生孩子,那种可以和自己喜爱的人结婚,坦然活在阳光之下,拥有和最爱的人血脉相连的孩子,这全都是男人和男人之间办不到的,和一个女人相爱,会比和我相爱来得容易,来得简单快乐。
「月谅……」
「哥哥,别跟我说只要能相爱就可以克服一切,并不是我不相信这点,而是他和她之间,也同样相爱,那我还可以拿什么去相比?」没有任何可以制胜的条件,这就是我所拥有的。
「那你打算放弃?」
大哥很认真的看着我,但是我却从他的眼中早看出自己的答案。
「要是爱可以说放弃就放弃,那就不是爱了。」真是一种充满自虐的情感。
「既然如此,何必想那么多?做你该做的事情不就好了?之前怎么爱他,现在就怎么继续爱他,至于他跟那个女人之间的问题,你让他们自己去发现自己去决定,不能发现这就是一种缘分之间的错过,和你无关,你能做的就是等待,尽自己能力去改变这个等待的结果,让洪田r自己选择。」
「如果他选择的不是我……」
「那你等到那时候再哭泣,不要现在就让自己难过,至少在他觉得自己很喜欢你,你很爱他的这一段时间里,帮自己多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就算那些回忆在将来有可能会让你断不了这一份情感,但是比起回想过去全都是悲伤,至少还可以告诉自己曾拥有过,至少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你说是不是?」
大哥一边跟我说,一边帮我涂好所有的晒后霜,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哥哥是律师的关系,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好有权威感跟说服力,让我在最后竟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样对自己的承诺。
「大哥,你果然是一个大律师。」
「怎么突然这么说?」捏捏我的鼻子,大哥见我心情似乎已经好多了,才又把刚刚从我手中拿走的杯子重新递到我的手中。
「因为,每你说完话,我都忍不住点头,我想要是在法院上,大概法官跟陪审团也跟我一样,脑子都还没完全听懂你在说什么,头就不由自主给他点下去,怪不得哥哥是法场上的常胜将军。」
「被你说成这样,法院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我瞪眼,别以为我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你说我是简单的东西!」
被我瞪,哥哥一点愧疚感或是心慌都没有,两只手突然捏着我的脸颊。「你一直是简单的小月亮,一直都是,一直都是我们家最喜欢的单纯小月亮。」
「哼!这样子讲我没有比较高兴。」我才没那么简单,月谅从小就不好打发。
「这样啊!本来我想今年圣诞礼物……」
「啊!我最简单了,最最最简单了,哥哥,我的圣诞礼物是什么?」
「秘?密!」
「怎么这样?说啦!快跟我说!我不要等到晚上。」
「不可以,这样拆礼物就没有惊喜了,乖!等晚上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现在就要知道,我不要惊喜啦!哥――」
(听完月谅日记的额娘插话U这样叫没那么简单?一下子就被圣诞礼物给转移注意力,这样叫没那么简单?天啊!我家儿子连自己有多『简单』自己都不清楚?)
说实话,大哥跟我的一番对话,多多少少有点用,至少那天晚上接到田r的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到教堂钟声的时候,虽然明明知道那里很挤,那里没什么好玩,但是我还是兴高采烈的答应了,而且还呆呆地让姊姊帮我打扮成一身的圣诞装扮,一大把年纪装可爱穿起短裤来。
「哇塞!正太圣诞版,你家老姐还真是强!」
目前已经勾结到一个男朋友,打算在学校跟男朋友度过第一个圣诞夜的阿汶,一看到我马上就来这么一句评语,让我对着她做鬼脸,还对她的男朋友装可爱,弄得她的男朋友一脸傻呼呼地跟她说,朋友好可爱喔!有没有男朋友?
有够呆的,他女朋友都说我是正太圣诞版了,还分不清楚我是男是女。
「今天是感恩的日子,不是捉弄别人的日子吧?小月谅,你是不是把圣诞节跟万圣节搞错了?」田r一停好车,过来看我在校门口等他的同时还不忘记整整自己的同学,终于忍不住把我给抱起来,打了两下屁屁做惩罚。
「差不多啦!」我开心地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有把我放下来的机会,觉得无尾熊抓着尤加利树的时候,一定是觉得尤加利树不但漂亮而且又有安全感,不然怎么会像我一样舍不得放呢?
(月谅的额娘一脸痛苦地揉动太阳穴:天啊!是我没教好儿子,看看他说的这什么没常识的话,无尾熊之所以紧紧抱着尤加利树不放,是因为那是的食物,跟什么漂亮有安全感觉绝对没有关系!
我用力抢过音响:嗦!不要一直偷听我的日记还发表评论!闭嘴啦!臭老妈!)
「差的可多了,我们先到我的办公室好不好?离钟声还有一段时间,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跟大家一起挤,而且脚还没完全好,要是被人给踩到就不好了。」
「没有问题。」管他旁边是不是到都是人,可以这样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好满足,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一下,反正今天是圣诞夜,不会有人对亲亲有意见。
「月谅,不错嘛!傍到一个大款。」阿汶放开她男朋友的手,突然跑到我旁边,因为被田r给抱起来,身高高了不少,她很不客气地伸手拉住我的头发,让我不得不弯腰听她这句废话。
「大个头,想太多。」我马上在她额头上还他一根手指头。
「哼!是不是我想太多你心知肚明,建筑系教授耶!听说还是个有名的设计师,人又高又帅,对你还这么好,老天真是瞎了眼睛,竟然会被你捞到。」
「我要跟男朋友说,嫌弃他。」要是让她知道田r不但是个建筑设计师,还是个建筑事务所的老板的话,这女人一定会不顾朋友友谊,直接把她手中抓的那一把头发给我扯下来。
「谁嫌弃他了,虽然是比不上教授,不过身高太高的男朋友我也很困扰,我敢打赌就算你垫脚尖也亲不到他的下巴,更不用说嘴唇了。」
一言命中我的痛。
「怎样,那样更显得我娇小可爱,不像,站在你男朋友旁边看起来很大只,该减肥了!」要比讲话恶毒,哼!有我老姐的养成,会输少怪!
「你!」
田r虽然不晓得我们在窃窃私语什么,不过看她瞪大眼睛,一只小手就要把我的头发给扯下一把,连忙伸出他的手握住她的。
「小心,扯到月谅的头发了。」
小心个屁!
她根本是故意的,看她痴成这样,刚刚还嫌人家太高,现在被握住手而已就一副口水快要流光的样子,有够可耻的,我绝对不承认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丢脸!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她笑得一副腼腆羞羞的模样,我都快吐了。
「田r,我们走吧!人越来越多了。」暗自丢给她一个鬼脸,气得她刚刚还很不好意思的脸马上扭曲,偏偏田r还看着她,她只能努力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
「那我们先走了,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田r抱着我往人群多的地方走,我越过他的肩头,马上给她一个中指,然后还装出你好可怜有这种女朋友的表情给她男朋友,气得她终于叫了起来。
「你给我记住!蓝月谅!」
哼!又不是帅哥,才不想帮的脸在我脑子里找定位。
「你啊!」
「是她不好。」我这绝对不算是恶人先告状。
「是是,今天早上过得好吗?」
「非常好!」晒了一天的太阳,还跟哥哥聊了天,心情好了很多,尤其现在你是跟我在一起,不是跟薇臻姐在一起,这更令我高兴。
圣诞节呢!
属于情人之间的节庆日,这样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可以算是情人,是你约我的喔!
「那就好,我以为这几天你心情不好。」
「被你发现啦?」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一直看着你,能不发现吗?」他[起双眼笑着看我,那眼神虽然非常像一只看着猎物不怀好意的老虎,但是不晓得为什么,我觉得心甜蜜蜜的。
他话里的意思跟我心里想的意思是一样的吗?
一直看着我的意思,是因为他一直很在意我吗?
「可是我现在没事了,已经没有心情不好了。」
「看得出来,脸上又出现三道小月亮。」说着,他摸摸我笑得出现两个酒窝的嘴,还有弯弯的眼,青青的指尖,感觉多像是在摸他最重要的宝贝一样。
打开办公室的门,我正笑得开心的脸突然愣住,原本应该黑黑的办公室,出现了一棵大大直到屋顶的圣诞树,上面装饰了好多的灯泡,在黑夜中闪亮,顶端的小天使正转着圈圈唱歌。
「你做的?」
「是啊!在美国工作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本来想说到台湾来应该不太有再把它们拿出来的机会,没想到这所学校的圣诞气息还真是浓厚,想说也许你看了会喜欢……」
「喜欢,喜欢,我好喜欢,可不可以近一点看?」
「当然可以。」他抱着我往圣诞树的方向走,一靠近圣诞树就发现上面的装饰品和台湾买的不太一样,看起来非常的精致,即使一年过后再用一年,也有那一份质感与价值在。
我想这就是台湾人过圣诞节,和外国人过圣诞节最不同的地方,对台湾人来说,是一种从西洋传来让情人之间有多一天浪漫的节日,对外国人来说,却是很盛重的宗教传承,因此他们圣诞树上的装饰品,也就每一样看起来都非常的细心制作,每一样都像个小小的艺术品。
然后,我看到圣诞树旁边已经快要完成的积木建筑,被我布置得很漂亮的庭院上,也被田r装饰了灯泡,看起来跟真的家好象。
「我们今天能把它完成吗?」它只差最后的一层楼。
「试试看了。」把我放下来,打开办公室的日光灯,虽然没有黑夜的衬托,圣诞树还是很漂亮。
我很快在建筑前面搬了长梯固定好之后,坐到顶端,因为已经堆得很高,所以在手受伤之前,我都是这样堆积木的,田r怕我一个不稳摔下来,还特地在长梯上装了四个固定角,让它连摇晃都需要非常大的力量。
而田r,他直接站在一张小板凳上,头顶都快抵到屋顶了。
两人手中各自拎着一袋积木,用最快的速度照计划将积木堆栈上去,连小小的窗口都没有忽略,我还在上面加了几个打开窗户往外看的人偶。
时间很快地过去,忙碌着堆积木的我们完全忘记时间,但是看着积木一块一块连接,只剩下最后一块本来就拼好等待盖上的屋顶时,两人的手一起停了下来,看着对方,有点舍不得结束这个辛苦好久的工作。
「剩下最后一个了。」
我点点头,然后正好看到时钟上的秒针越来越接近五十秒位置。
「要打钟了。」
「那等钟声一起吧!」他将另一半的屋顶让我捧着,他拿着两端,我拿着两端,一起等待钟声响起的那一刻。
隔着这一点小小的距离,我可以看见他的眼睛好黑,还可以瞧见他眼中的自己好美……
那种美,不是因为外表或是其它的装备,只是因为幸福……
「当!当!当……」
钟声终于响起,我跟他笑着将屋顶小心卡在建筑上,装上去的动作很快,当我们完成时钟声还响着,最后的三秒,我瞧见圣诞树上的懈寄生,于是抓住田r的衣领拉过来,轻轻地吻住他的双唇。
在东方没有这个习惯,但是在西洋里却有个传说,传说在圣诞夜的那一天,如果在懈寄生下亲吻,是最棒的祝福,祝福你在未来的一年里快乐幸福……但是姊姊跟我说,它还有另外一个意义,那就是如果可以和喜欢的人在懈寄生下亲吻,那么他们就有机会可以成为情人,可以相爱一辈子的情人。
钟声结束很久,我们两个人的吻依然胶着在一起,这不是我的初吻,我的初吻早就让我家里的人给亲去了,不管是青涩的还是法式的舌吻,但是和喜欢的人,这是第一,心里慌得我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动作,只敢闭着双眼微启双唇将自己的贴上他的。
最后三秒的钟声让我觉得好久好久,久得我越来越怕张开双眼,怕一张开双眼,就看见他生气的眼。
可是……他没拉开我,在三秒钟过后,钟声还在耳际,他却启开自己的双唇伸出温热的舌尖,在我的唇上舔了一下。
我颤动,原本就微微张开的双唇更开启了些,他咬住我的下唇吸住,然后我感觉有手握在我的脑后方,将我和他的距离拉得更加接近,鼻子可以碰到鼻子,他的舌尖也伸进我的唇齿之间。
我张开原本抓着他领子的双手,环抱在他的颈子后,感觉他把我从梯子上抱了下来,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对方,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在汲取对方的气息,耳边缠绕的不再是钟声,而是我们的喘息。
「你不推开我?」耳中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微笑,「你希望我推开你?」
我很快摇头。
「那不是很好吗?月谅的吻很舒服,很甜,很暖和……我很喜欢……」于是,他再度吻上我的双唇,让刚刚的甜蜜和快乐继续蔓延。
在这一刻,我好想哭泣……
因为他没有拒绝我的吻,而且还地吻着我,给我一个觉得幸福、觉得他也爱着我的吻。
第六章
在那一吻之后,我们之间很明显地有了改变。
虽然我在那一吻之后跟他说,那只不过是一个祝福,听说在外国都是这样给自己朋友最好的祝福,但是他还是看破了我的谎言,的看着我的双眼,无言,伸手去我唇角边沾染不知是他还是我的液体,暧昧。
在那一吻之后,他更宠我了些,常常害我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远,我跟他说别对我太好,他却只是笑,然后在我的双唇上亲亲。
忘了说,亲亲也是在那天之后变成再平常不过的习惯,不管是他还是我,总会在觉得对方可爱或是性感时,用力地温柔地暧昧地性感也亲一口。
感觉上,我们已经是情人,差别只在,还没有跟对方说爱你。
今年的冬天虽然来得晚,却非常的冷,于是每一天上课,我都会把田r送我的圣诞礼物戴上,一条天蓝色的围巾、蓝色的手套,还有浅蓝色的毛线帽,摸着柔柔滑滑的质感,我就知道那是我一直很想要的喀什米尔毛料做的围巾,只是后来在HERMAS看到的价钱,高得离谱,一条围巾可以抵得上一般公司主管的月薪,害我完全舍不得下手,其它家的围巾虽然也有同样的质料,却不够长不够宽大,没办法让我在冬天里包着自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因此当我打开礼物,摸着里面舒服异常的质感时,如同之前的那一吻一样,感动得差点落泪。
和他的礼物相比之下,我的礼物价格就显得有一点廉价,但是却是我跟姊姊学来的,姊姊喜欢玩COSPLAY的关系,不但会做衣服,还买了可以焊接金属的工具做装饰品。
我用姊姊的工具,在经过不晓得多少的失败之后,终于做了一个太阳和月亮连接一起的坠饰。太阳的圆圈部分我用电镀镀上金色的光泽,外头的放射光线是银色的,月亮的外框则是用蓝色奥地利水晶镶成。连姊姊看了都觉得很喜欢,我把它系在买来的白金链子上,帮他挂在胸口,现在每看他穿V领的毛衣,性感锁骨上晃动的坠饰,晃得我整个人都快飞了起来。
这是头一,我不但恋爱了,还从恋爱中感觉到那种彼此照顾的幸福,真的有一种就算在此时此刻死去也甘愿的想法。
「最近很快乐?」大哥今天正好要到市区去跟一个准备上诉的客户做上诉前的准备,于是我就带着已经长好大的宝宝搭便车一起走,免得被天气冻得全身僵硬。
「超级甜蜜快乐!」我用力点头,然后把脸埋进宝宝的身体上,这家伙现在比我还重,哈士奇本来就是大型犬,不晓得是不是向统优良的关系,比起一般外面看到的哈士奇,又大上了一圈,和我一起坐在后座里,几乎把整个后座塞满满没有空隙。
「那就好,到了……这是你说的那个情敌的店面是吧?」
「嗯!」
「有打算提醒他们,试着跟他说明白吗?」
我摇头。「我决定暂时当一个逃避现实的鸵鸟,至少,等我觉得已经很幸福,幸福得很满足,也许会试着去开口。」
「只要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晚一点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了,我顺便逛一逛,这些天因为脚伤的关系,好久没四走走了,我到看一会儿,然后再坐出租车和宝宝一起回家,掰掰!宝宝,跟哥哥说再见!」
「汪汪!」
大哥轻笑,跟我说了再见之后,就开车往另外的方向前去,我转身面对宠物店兼兽医诊所,因为现在时间还很,所以不管是店里还是街上都没什么人,宝宝非常熟练地顶开玻璃门,然后像往常的习惯一样,静静地蹲坐在一边等待,一双看起来凶凶的大眼其实根本就是充满着好奇地往玻璃橱窗里的其它小狗狗瞧。
「薇臻姐?」
我看了一下四周,除了我一个人跟宝宝之外,完全没有其它的动静,薇臻姐也真是的,要是来的是坏人的话怎么办?竟然连收银台都没有人顾,真的是太夸张了。
「宝宝,乖乖在这里等我喔!有客人来记得叫我,我去找一下薇臻姐跟阿类。」我将宝宝的颈炼挂在钩子上,猜大概两人应该会是在里头诊所的急救房里头,因为只有急救房的门有隔音效果,所以才会没听到我的叫声吧!
果然,才刚打开急救房的门,两个人的声音马上就传到我耳中,只是,讨论的话题,似乎不是我可以听的。
「薇臻,我只是希望可以多考虑我一下,站在我的立场帮我想想好吗?我的要求并不多该知道的。」阿类的声音听起来很累,和往常总是充满着活力的样子完全不同。
「但是我的问题,你一直很清楚不是吗?你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
「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之前也许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这是这些日子来,不是也尝到了什么叫做妒忌?就像我这些年来一直感觉到的一样,当年田r离开这里去国外读书的时候,可以假装他至少逃过在家里的孤单,告诉自己他在外面的生活会好一些,只是因为暂时的分离而难过,后来他回来,身边就算有女人,也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真正付出真心,所以其实根本就不担心,然后就这样继续埋在自己所建造的泥土里当鸵鸟,那现在呢?」
「现在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吗?那个孩子虽然年轻,但是他却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就算他爱的是男人,他也没逃避,勇敢的去面对,清楚告诉自己心里喜欢的人是谁,然后即使明明知道希望渺茫,明明知道可能会受伤害,但是义无反顾,这就是田r喜欢他的原因,知道田r虽然看起来不容易付出真心,但是他向来都是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人,就算是我,我和田r一样都是异性恋,可是若是有一个人像月亮一样,可以那么认真爱我,不管什么事都帮我想好,都为我着想,爱我不给我负担,不强制跟我要求承诺,不隐藏自己的个性,开心时跟我任性,难过时找我安慰,喜欢跟我撒娇……我想,即使是我,也会爱上……」
「你想说什么?」薇臻姐的声音变得微弱。
「我想说的是,爱和尊严并没有冲突,爱一个人并不是对一个人臣服,喜欢一个人就要懂得咨,希望别人去爱,就要勇敢,在和田r之间,是不是太过在意自己的位置,甚至连勇敢地往外踏一步都不敢?」
我躲在门后,虽然不晓得阿类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阿类正在勇敢地踏出自己的一步,而这一步,会让薇臻姐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情。
「那又如何?现在说这些话已经太晚了不是吗?我不会看不出来,田r有多喜欢月谅那孩子,那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不但月谅总是把田r的每一项喜好记得清楚,连田r也是都记得月谅的喜好,当我不小心弄痛了月谅的手时,田r他……除了担心地看着月谅之外,竟然…还用带着怒火的眼神责备我。」
是吗?那天田r这么做了吗?
因为那天我怕自己要是看着他们温柔看着对方眼神的样子会哭,所以一直不敢正视……田r真的那样对薇臻姐?
「所以终于肯面对自己了?原本一直只属于的青梅竹马终于重视别人比重视还要多时,终于肯面对自己?」
「你一定要这么残酷吗?」薇臻姐颓然坐在手术台旁的椅子上,秀美的脸庞很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薇臻,已经成年很久了,不需要我对说谎话。」阿类也接过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抬手摸摸她的头,看见她气恼的瞪他时,给了一个好美的微笑。
又一个好男人呵!
可惜我已经有田r了,虽然刚刚听了你的「表白」,但是我现在一整颗心都在田r身上,你还是专心喜欢薇臻姐吧!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田r他……」
「他爱你,以前曾经只爱。」阿类看着薇臻姐,说话的时候好认真,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害怕他一旦让薇臻姐知道这个事实,也许他跟她之间再也没有其它的可能。
果然,薇臻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的神经根本就是粗到了极点……其实,田r一直在等说,知道吗?」
我用力抓住手中的门把,尽管这是我早就已经知道的事实,但是从别人口中证实时,我还是会觉得心痛。
「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开口?为什么他不能先开口?」
「又来了,还不清楚吗?在两个人之间设下限制的人是,是将青梅竹马四个字摆在两人之间,漠视自己对他的喜欢,漠视他对的爱,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对有多不同,就只有才傻傻地把这种情感当成友情,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说。」
「那现在跟我说有什么用?田r他……不再等我了,现在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很爱他的人。」
「那有什么关系,和田r在一起的时间比较久,田r爱的时间比认识他的时间还长,然后说一句对不起月谅的话,那就是是女人,比他更有优势。」
我张着嘴,努力想要将氧气吸进自己的肺里,我知道阿类此时此刻的心不会比我更好过,但是我还是痛恨,痛恨他将我最害怕的事情说得如此清楚明白。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我以为你爱我。」薇臻姐似乎不明白,一个跟自己告白说爱她的男人,怎么会去教她如何挽回自己的爱。
「就是因为爱,所以才跟说,我不希望自己永远都陷在这个泥沼之中,如果可以,我希望最后,可以和他一起相爱,我也好断了自己的念头……或者确定你们不可能X一起,然后可以开始正视我的追求。」
阿类所做的,其实也是我曾经想过的,只是我做不到,但是阿类做到了,这种把自己心爱的人往情敌方向推的举动,是哥哥口中他不会做的事,而阿类做了,完全忘记还有一个我……
但,我能怪他吗?
我对阿类来说,不过是一个见过几面,可以聊得很开心的客人而已……而薇臻姐跟田r,一个是他喜欢他心里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朋友……所以他不需要在意我是不是会因此受伤害,是不是会因此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宝宝,我该怎么办?」我几乎是用逃的,逃离薇臻姐的宠物店,而他们自始自终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果然,要是有坏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抢光光也没人知道。
一个人走在中山公园里在湖边找了张长椅坐下,伸手抱住宝宝热热温暖的身体,希望可以藉此将心里的不安给排除。
宝宝转头看着我,舔了我一下,蔚蓝双眼中间的眉头看起来很像非常困扰的皱起。
「宝宝,你想爸爸会不会因为薇臻姐跟他告白,然后就不要我了?」
宝宝歪头,看着我。
「我好害怕,要是真的田r决定跟薇臻姐在一起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跟他走到这一步,你知道他一开始对我多坏吗?」我想起第一见面时,他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因为之前经验的关系,甚至还会用恶心的目光审视我,那时候我赏了他一杯可乐跟酒吧里的一顿拳头。
后来关系的转变,是在学校里,他似乎觉得我并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一种人,而我也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接下来,爱上一个原本就一见钟情的人很简单,尤其这个一见钟情的男人还是个百分之百的好男人时,更让我难以放手。
半年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在这半年里,我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想着怎么让他可以爱我。
哥哥的安慰,姊姊的教导,妈妈的鼓励还有许许多多的建议,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记得他耐心背着我一路从世贸中心走回学校。
「我很高兴认识你,小月亮。」
「因为你实在是太好的一个男孩子,让我现在很担心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喜欢上你……」
也记得他布置场地时瞧见我受伤哭泣,抱着我医院眼中满是担心,让我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没事了,这里没有其它的人,你可以哭没关系,没有人会笑你。」
他慢了脚步,用单手将我牢牢抱在他的身上,彷佛就像抱一个小娃娃,另一只手伸了上来拍拍的的背,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肩膀上,一又一,一声又一声地安慰。
然后在事务所时不由自主表现他的占有欲,最后是懈寄生下他没有拒绝我的吻,还把我吻得昏头转向差点忘记自己是谁。
「……月谅的吻很舒服、很甜、很暖和……我很喜欢……」
想起那恍若依然在耳际的低沉嗓音,觉得耳朵又热了起来,痒痒地渗入心坎……将脖子上的围巾拉紧,暖暖的就像田r的体温一样。
一点一滴,许许多多我们两个之间的回忆涌上心头,慢慢地平息刚刚心里强烈的不安,甚至让我开始相信,也许我们之间有着更多我们不曾去挖掘的情感,这些情感可以很,得即使有天薇臻姐在溱r的面前说我爱你,也改变不了。
「宝宝,我可以相信爸爸是真的爱我是不是?」
「汪!」
像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宝宝不但回了我一声,还点点大大的头,让我不由地微笑。
果然呵……宝宝就像那时总可以明白我心想一样的牧羊犬,虽然他看起来呆呆傻傻又很凶的样子,可是真的可以安慰和对倾诉。
「所以我应该勇敢地,继续陪在他身边,然后等待他的答案对不对?」
「汪汪!」
这宝宝不但点了点头,还把双脚抬起放在我的膝盖上,一副很想扑上来的样子。
「呵呵!不可以,你很重呢!我会被你给压坏了。你扑爸爸就好了……啊!宝宝,如果我跟田r可以在一起,那你就可以跟你的弟弟还有真正的爸爸妈妈住一起了,这样有没有听起来好棒?」
不晓得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听见我这几句话突然兴奋了起来,汪汪两声之后真的借着我的膝盖跃上长椅,整只扑在我身上把我压在长椅上,让我尖叫不已。
……唉!宝宝,你应该叫田r爸爸做这个动作的,当然,全身可以脱光光的话就更好了……
第七章
我没想到薇臻姐会这么快就打算跟田r说清楚,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巧合地撞上这一幕。
本来我只是想带着宝宝出去一起去买火锅料,打算来做最豪华的火锅,我家额娘还特地多给了我四千块,连同大哥给我的三千,总共七千块叫我奢侈的买没关系,于是我一开始就很奢侈地坐着出租车,到中日合作的超市,想要看看有没有最新鲜的螃蟹可以加料,不然火锅里头加石斑鱼也很赞,还有买点鲷鱼轻轻涮一下沾酱……口水快流出来了……
然后买着买着,确定没有遗漏之后结帐,收银台上的价目非常惊人地停在六千零七元,让一边的太太眼睛眨了好几下,八成以为我们家是什么超有钱的人家,吃个火锅要六千。
我开心地将塑料袋包好,放在宝宝背着的背包里……我可没虐待我家宝宝呢!你要知道当初他的祖先拉雪橇的重量可是比我刚刚放进去的那两袋车多了,我还怕海鲜冰冰的会让宝宝冷到,用超市提供的报纸包了起码七、八层再包好塑料袋放进去,这样只是帮宝宝锻炼体力而已呢!
当所有东西弄好,最后想说在去池上便当包一包饭回家时,没想到会在超市隔一条路的餐厅,透着落地窗瞧见正一起吃饭的田r跟薇臻姐。
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所以我可以清楚瞧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微笑,尤其当薇臻姐握住田r的手时,我就猜对她真的是把那天阿类对她所说的话全听了进去,这时候,她一定是在跟田r说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感问题。
我没有带着宝宝偷偷跟进去听他们说些什么,偷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而且听的时候心里会很难过,况且现在我还带着宝宝,宝宝身上还背着一堆的东西,这么明显的目标,从何「偷」听起?
我若无其事地很快在池上饭包买好全家的饭,带着宝宝上出租车回家,把东西全卸下来之后跟正在客厅发呆的姊姊说一声,又搭着出租车出门。
因为他们吃饭的地方并没有离我们家太远,当我回到原位站在对街上看着他们俩时,食物才刚上桌不久,只是薇臻姐原本握着田r的手放开了,两人之间不用听见声音,也知道除了沉默再无其它。
我就这样坐在对街的行人道栏杆上,太过专心的两人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将两个人的沉默,激动和苦笑全看在眼中。
最后,薇臻姐流了泪,紧紧地抱住田r之后放开,一个人拿起手提包离开餐厅招呼了出租车远去。
我没有因为薇臻姐流着泪离开就以为事情会这么样结束,因为田r的双眼依然带着沉沉的负担,那很明白的告诉我刚刚那漫长的时间里,两个人只是说了彼此心情还有该怎么办,但肯定没有结论。
在这时候,田r终于发现了我,英俊的脸庞楞了一下之后,然后拿起桌上的帐单。
我看着他,微笑,跟他招招手,示意他不用急,我会在这里等的,等着他过来找我。
他拿着帐单,看着我,慢慢地也笑了,从容再回到他的身上,我又瞧见了我所熟悉的稳重温暖的气息。
「你看到了?」
他走过街,一把就抓住我的手,在这里坐太久又忘了戴手套出门的结果,跟他的温暖相比,我的手冻得跟棒冰没什么两样,他皱起眉,将我的双手一起握在掌心,转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超市里有个一家小小的面包屋,面包屋里提供茶点跟点心,很温暖的样子。
「进去说好吗?」
我点头。「等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我们今天吃豪华大餐喔!我买了螃蟹还有石斑跟鲷鱼,打算做味噌海鲜火锅。」
「我才刚吃饱,你觉得我有那份荣幸吗?」
「好吧!算你没口福。」他的手把我的手捂得暖暖的,因为一下子从冰冷到温暖,因此指尖有点麻麻的,好象有蚂蚁在里头爬。
「帮你叫一杯奶茶好吗?」他看了一下,发现几乎都是咖啡,他晓得我不太喝咖啡,所以只好找这饮料单上唯一不含咖啡的饮料。
他说的我都好,觉得脸颊还冷冰冰的,干脆抓住他的大掌,一下子把我整个脸给包起来,大概是模样有点滑稽,所以他笑了出声。
我拉开他的双手瞪他,他抽回一只手,做出握球的形状。「你的脸,就这么小小的一颗,我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包起来,现在两只手,你整颗头都不见了。」
我想象那画面,忍不住也笑出来,故意在他还停留在我脸颊上的大掌咬了一下,留一点点浅浅的齿痕在上头。
「你怎么会在那里?」
「跟宝宝出来买火锅料正好看到,想说怕你们谈完,买来的食物也都解冻了,宝宝背着不好受,所以就先带回家后再自己出来等你。」
「然后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冻着?天气冷,怎么不找个地方坐?感冒了怎么办,你家的额娘整天提醒我你身体有多差。」说着,他拿起电话,一翻来电显示,果然昨天上完课跟他一起去吃晚餐之前,我家额娘就打了一通给他。
「还有简讯。」他又打开信箱,里面我家额娘留了几句『今天天气冷,记得帮他围围巾,月谅气管不好。』
看着简讯,想到田r老是接到我家额娘轰炸时的表情,忍不住笑,我家额娘真的好宝,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跟薇臻姐,在说感情上的事吗?」我打算先开口,因为田r是不知道我早偷听过薇臻姐跟阿类之间的对话。
「你知道了?」
「傻瓜都看得出来。」
「那我跟薇臻两个人就是傻瓜了?」
我耸耸鼻尖。「本来就是。」
他没反驳,然后突然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低头就亲了我的脸颊一下,害我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干嘛啦!会有人看到耶!」
「没什么,突然觉得你刚刚的表情很可爱,而且你看,这比用我的手取暖还快,现在脸热得可以爆爆米了。」
忍不住给他一拳,但是心里其实很高兴,因为他可以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对我做亲密的动作。
「我跟薇臻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复杂,这么多年来,她除了是我的邻居、我的朋友、我的同学之外,有时候也像是我的姊姊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情人。」
田r握着我的手,像是想起自己的小时候,眼中并没有太多的快乐。
「我的家和你的差很多,虽然一样有爸爸妈妈跟一个哥哥,但是从小这三个人里头,没有一个可以让我见上几面,我父亲是一个议员,我母亲则是饭店负责人,至于我哥哥通常都是某某私立学校的高材生,平常都是住校不回家。」
「真像是小说、漫画里面有钱人家的基本模式。」不晓得我家额娘有没有写过。
「的确是这样没错,所以虽然在物质上我并不缺乏,但是每天空对着一个没有人会回来的家,很孤单,只好常常在外面游荡,还曾经当了一阵子的混混。」
我讶异地眨眨眼,光是想到他变成混混的样子,我眼珠子就有一种快要掉下来的错觉。
「你的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我伸手压住,他的微笑变成闷笑,还笑了好一阵子才有办法继续说话。
「跟你在一起和跟薇臻在一起真的感觉完全不同,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很快乐,几乎没有太多的压力,而跟薇臻在一起会让我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因为当初就是她把我从混混解救回来,一发现我就带我回家吃饭,发现我逃课就跟着我一起翘想办法给我拉回学校,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一到晚上就会回家睡觉,到上课时间就会乖乖坐在教室,原本平平的成绩变成排行榜上的常胜名单。」
「薇臻姐一定了不少心力吧?」
「是啊!起码一个学年。」
「果然很顽劣喔!」我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事实上在他说「跟薇臻在一起会让我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这句话时,我就有一种似乎身体某正在崩坏的感觉。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有了想成为建筑设计师的志愿,因为每当她拉着我到她家里头吃饭,和我一个人回到家面对空荡荡屋子时,两种偏差让我觉得认知到若是一个房子能让人有一种回了家的感觉时,有多好。」
「薇臻那时候也同意了,她还鼓励我到国外去读书,觉得在这一方面留在国外会比留在国内来得有成就。」
「然后你就丢下她去了?」
「是的,然后我就丢下她去了……事实上,我曾经暗示过她我可以为她留下,只要她心里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偏偏她却好象完全不懂……刚刚我们说的就是这些,她不是不懂,她只是潜意识里在逃避,因为那时候她已经考上兽医系,英文又不是很好,她的梦想是可以改善这一块土地上,人们对宠物的观念,国外不需要她的理想,在国外养宠物的人都有认知养就必须负责一辈子,但台湾没有,只有在台湾她才能对自己的梦想尽力,让那些动物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
「所以薇臻姐不想阻止你去读书,又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因此下意识中完全忽略了你的暗示,让你觉得其实她对你并没有感情在。」
「是的。」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时间在我们之间成就了一道隔阂……而且,月谅,这也是我准备跟你说的,我的总公司在美国不在这里,我现在会待在这里,是因为接了一宗大的CASE,并且接受了大学的邀请担任客座教授,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到美国。」
我眨了眨眼,慢慢的把这个最新的消息消化在脑海中。
「什么时候?你会带我去吗?」
这下子换他眨了眨眼。「你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p虽然美国对同性恋的风气没有像加拿大那么开放,不过比起台湾至少还可以在加州或是拉斯维加斯结婚……如果你可以爱我,愿意带我一起去,我还有什么需要介意?」
「你不是常说你英文不好?」
「可以学啊!我觉得我还挺聪明的,年纪又不大,应该可以学得很快。」
「可是你不想待在台湾吗?你最爱的家人都在这。」
「美国到台湾只要十一个小时到十三个小时,吃一颗安眠药睡个觉就到了,除非没半毛钱,不然想到回家就回家,况且我还没绿卡,签证到期还是一定要回去不是吗?还有风羽哥哥以后也有考虑到美国攻读硕士,我是有靠山的,你别想欺负我。」
「我怎么觉得我应该开始整理你的行李了?」他摇摇头,然后笑了起来,再度无视旁边有人在看,直接把我抱起来藏在怀里头像抱娃娃一样蹂躏……好吧!我们两个人的体型比起来的确是很像大人抱娃娃就是了。
我用力挣扎,被他弄得满脸通红……其实有件事告诉他,就是永远都不用担心我离家远会不会想家的问题,因为我家额娘向来有出国的狂热,给她一张机票,随便一通电话她都会兴奋地过来陪我,就算只是单纯地想让妈咪帮我说晚安故事也一样。
「所以呢?你会带我去吗?」
田r看着我,在我脸颊上亲一下。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因为你问了薇臻姐同样的问题。」我这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这是我的错,但是……」我用手捂住他的双唇。
「我知道,你只是放不下,如果是我,我也放不下,从青梅竹马开始至今,已经太久太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薇臻姐终于发现你爱她,她又爱你,就差这一步而已,如果是我,我也放不下,所以不是你的错。」只能怪一切都是太巧合,阿类什么时候不说,在我一心一意想要占据田r所有心思时说了出口,让所有的事情就这么悬在半空。
「不,这是我的错……月谅,我必须承认自己将心分成两个,原本在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永远只会是朋友,或者只会是那种兄弟之间的情感,然而你对我的好,对我的认真,让我没办法忽视,再加上,你这么可爱,让人想不宠你不爱你都难,于是和你相的过程里,我几乎忘了和薇臻之间的这一份纠葛,本来以为我会因为渐渐地把心放在你身上,而忘却这一份已经拖了太久的感情,没想到她的领悟,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所以你也措手不及了?」我趴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可惜时间不能重来,否则我应该直接打断那天阿类跟薇臻姐之间的话,让时间可以再拖延一点,也许我就可以因此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是的,我措手不及。」
「你也有这种时候,我还以为你总是老神在在。」
「我当然有这种时候,之前你受伤的时候,我同样心里乱得不得了,看见你受伤,你不晓得我有多气自己。」说着,他拉起我的手,上面虽然还缠着纱布,不过是为了避免晒到阳光留下不好看的疤痕,其实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虽然我很怀疑我身上有多少的黑色素可以残留。
听他这么说,我很高兴,越觉得自己在他的心里,原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薇臻姐有告诉你什么时候给你答案吗?」
田r摇头,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其实多少带了点那种不愿继续忍受的痛。
我的心里跳了一下,因为我知道那是一个缺口,一个也许会让薇臻姐再也没有机会的缺口,没有任何人可以一再地忍耐等待,尤其在这种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让对方等待其实不过是一种任性。
「那我陪你等。」
我想自己不愧是哥哥的弟弟,因为我已经决定能有多少的时间,就用多少的力量趁虚而入,虽然我喜欢薇臻姐,可以田r才是我的梦想,才是我心里想要永远在一起的那个人。
听见我的回答,田r刚刚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消失,变成了最近我常常在他脸上看到的那种宠爱。
「月谅,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的下巴在我脸上磨蹭,带了点须刺的触感,痒痒刺刺的。
我呵呵直笑,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跟他一起围起来,然后在蓝色的小帐底下,很努力地玩着亲亲。
晚餐的火锅非常的好吃。
最后我还是把田r给拉回家,结果一到家里头,额娘瞧见我红红肿肿的嘴巴,一直用暧昧的笑容看着我们两个,最后还公然叫起田r儿子,害我脸也红了起来。
吃完了饭,我拉着田r到我的房间,然后打开我从小到大已经接近上万张的照片本,从刚出生开始一本一本往后翻。
照片本的第一页我丑不拉叽的,因为是早产还是白子,全身红通通的看不到半根毛,小小的一只妈妈还把手放在我旁边玩比大小,看起来真的有点惊人,我只比妈妈的手还要再大一些而已。
后来有很多张照片,都是在保温箱拍的,可以看见虽然身上还是插了一堆的线跟管子,不过体积大了不少,换成爸爸的手在旁边比大小,还不小心拍到了哥哥瞪大眼睛在保温箱旁边看着我的模样。
然后慢慢、慢慢地长大,不管在那个时期,照片里的我永远都是最小只也是最突出的,我看过有些白子雪白的脸庞上没有半点血色,样子其实一点都不好看,可是我却被我的家人照顾得非常好,雪白雪白的皮肤透着粉红,粉嫩嘟嘟地让人看了就很想掐,连田r都忍不住从相片本里A了一张我五岁的时候的照片,上面我穿著像是洋娃娃一样的衣服,被妈妈他们放在百货公司的一堆精致的陶瓷娃娃中间,然后完全分辨不出来我其实是真人,妈咪说我那时候超乖地,坐在那里动都不动,结果竟然有客人以为我是娃娃,伸手就想给我抱起来玩。
很多相片里都有故事,像是第一闯祸,第一上学,第一被姊姊抓去玩COSPLAY等等,故事多得数也数不清,这其中田r也跟我说了他的故事,像是他小学的时候因为个子太高,重新编班的老师是新人,不认识他还把他当成是带弟弟或妹妹来上学的高中生,一上课就请他赶快回去自己学校上课。
「你小学就很高了吗?」
「那时候小五、一百七十公分。」
「哇赛!小学就比我高,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克宁奶粉?」
「恶!FF5E听说克宁奶粉的原料有受到黑龙江工业污染的影响,你肯定是被化学给污染到,基因突变。」
「小朋友,那时候克宁在黑龙江还没有工厂吧?」
「喔!我都忘了你有那么老。」讲完,两个人马上在床上闹了起来。
像这样无意义的行为跟对话,我们一直说到很晚很晚,直到我不小心睡着,还赖在他身上不起来,于是他只好无奈地背着一只睡相跟猫没什么两样的无尾熊,接过我家额娘手中备用的毛巾跟牙刷,像连体婴一样刷牙洗脸,然后在我的床上一起睡到隔天早上。
因此那天我睁开眼睛醒来,感觉自己很温暖的被他抱怀里理当小暖炉,抬头瞧见他刚冒出胡须的脸庞时,我赶紧又闭上双眼……怕自己的眼泪突然就这么落下,也怕这一切不过只是个梦不愿意醒来。
第八章
「月谅最近很久没来了喔!」
维伸摇晃手中的调酒杯,迅速地调好一杯酒之后,把事情全部打发给属下一个人调,自己拿了瓶香槟过来帮我跟他各自倒了一杯。
「香槟是庆祝用的酒。」
「我知道,我是庆祝你变成良家夫男啊!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寂寞呢!」
「最好是,我听小资说,你的那位黑社会大哥,常常三不五时来光顾一下,怎么会寂寞?」
维伸瞪了我一眼,「就是因为他时常来光顾,我才寂寞,想找个好男人都会被他给吓跑,我操!」
看他真的一脸非常不爽的表情,我笑了起来,老实说我说不定是最了解维伸的人,虽然他的确是很不爽,但是我敢打赌,那不爽的情绪里绝对有一份是在哀怨那个黑社会大哥怎么只会赶人,不懂得干脆就对维伸硬来。
「你干嘛不直接跟他说你想要了?」
「他妈的,你要我一边赶他一边跟他说,快强Jian我不然我不爽?」
「这听起来不错……最近生意怎样?」看他有把手中香槟直接砸在我头上的冲动,赶紧转移话题。
「还好,都一样,不过可能是因为你最近太少来了,少了不少喜欢你这一型的顾客,害我刚进货的鞭子跟刑具都快销不出去。」
我直接给他一拳,这家伙根本就是暗指我是属于那种被虐型的0号,虽然我承认自己觉得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想要做这种事。
光是想到要田r拿鞭子打我,我就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回归正题,你不会真的跟那个田r谈起恋爱了吧?」
「你消息太慢了,我们已经快到互许终生的阶段了。」
「天啊!月谅你真是太强了,那个人是异性恋没错吧?你竟然可以让他接受你?还是其实他的潜意识里根本就是个BI?有做过了吗?」
「你讲话一定要这么直接吗?我还是清纯少年耶!」差点被他这一句话被香槟给呛死。
「拜托!这时代哪有什么清纯少年,你敢说你没看过G片?」
「那不一样。」看是看,做是做,完全是两回事……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希望田r他把我奸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基本上打从认识他开始就每天作春梦,害我每天起床都很累,好象真的跟他在床上打了十几回滚一样,果然光是想象也很耗体力……洗床单也是一件耗体力的事。
「是你不敢跟他要求吧?我想也是,要是我也不见得敢说,要是说了他不敢跟男人做,决定跑人的话那会后悔死,真的是很赞的男人啊!」维伸伸出手拟空抓了一下,似乎在想象跟田r相遇的那天,他手掌心贴在田r胸膛上的感觉。
我很不客气地把他那只贼手给拍掉,妈的!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碰我老公的仇,现在竟然公然在我面前实境重现!
「你不会打算跟他来个一辈子的柏拉图恋爱吧?这样只要是男人管他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会跑,毕竟主宰男人大脑的有一半是自家小弟。」
「根据女人的说法,科学的实验,是百分之九十。」
「是男人就别承认这个数据……你别想给我跑题,答案呢?」
「答案是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想那么多,我只知道他不介意我碰他,亲吻他,他也喜欢碰我亲吻我,问题在于他其实有一个喜欢的人,前天还跟他告了白。」
「女人?」
「是啊!」
两人在酒吧前一起叹气。
女人始终是我们同志心中的一根刺啊!
于是我把整个事情的前后经过全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也算是抒发这些天来心中的郁闷。
「月谅,你真的会跟他去美国?」
「有什么不可以,对我来说梦想哪里都可以想办法实现,但是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情人,尤其对方又高又帅又体贴有成就,这根本是天底下绝对少于亿万分之一的存在。」
「所以更要好好珍惜,月谅,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你爱的人他也爱你,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我微笑,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香槟干掉。「所以我明明已经握住奇迹,为什么为这种小小的事情放弃?」
「你真是勇敢的月谅,连我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让你办到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一直都是这么相信,就算当初曾经为这句话被学长伤害过,可是我依然坚持。
「希望你可以幸福!」维伸重新帮我们两个各倒一杯酒。
「也希望你可以同样的幸福。」
满杯香槟在空中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金色的液体在透明杯壁上打转一圈,升华无数的美丽气泡。
美丽的酒,果然是适合庆祝用。
希望我们都可以得到幸福。
接下来,我跟田r过了一段很平静又快乐的日子,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们谁也没去找过薇臻姐,宝宝的食物,每家宠物店都有卖,我常常连同田r家里三只哈士奇的份一起买,田r每看到我很努力扛着一堆的狗罐头到学校时,总是又好气又好笑,怕我就这么抱着这么重的东西,直接从学校的上坡滚到下坡。
然后等他上完课,他会搬起那些罐头,让我拉着他的臂弯一路蹦蹦跳跳坐他的车子,让宝宝跟的家人团聚玩在一起,偶尔我会故意玩过头,时间超过了十一点,然后就在他漂亮的公寓里睡。
虽然他公寓里有客房,不过反正冬天天气冷嘛!我那喜欢跟他窝在同一个被窝里一觉到天亮,而且田r好象也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本来之前还会问我要不要回家,现在还帮我买了睡衣放在他的衣柜里,后来又多了我的漱口杯跟牙刷,最后给了我他家里的钥匙,让我可以在下课后先溜到他家里休息,我通常会准备晚餐等他回家。
这样的生活跟新婚夫妻实在是没什么两样,就只差没有性生活而已。
「汪?」
看我动也不动站在超市的一堆保险套前面皱眉,宝宝一脸奇怪的表情歪着头看我。
「嘘!闭嘴,我正在考虑人生大事。」
「汪汪!」这宝宝的声音小声了点,要是连嘘声这个动作都看不懂的话,那就真的是笨狗狗一只了。
看安静下来,我继续瞪着那一堆保险套,后来决定选一个我最喜欢的蓝色外壳包装,然后我惊讶、惊骇地发现,保险套原来没有SIZE?
怪了?
我怎么常常从影集跟小说里面看到主角买保险套为了SIZE吵架的画面?亏我还烦恼半天田r那么高大的身材要是没有XXL的怎么办?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是身材高大的人小弟弟就一定大对不对?怎样!我就是觉得我家的田r尺寸一定很大怎样!)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买再说……然后还要润滑剂,维伸说过哪一个牌子的比较好啊?我怎么突然之间想不起来?
结果在超市晃了半天,想想这时候田r一定是早就下课先到事务所去了,于是拉着宝宝坐上出租车,把套套的盒子拆开放在口袋里比较不明显,虽然盒子丢在出租车的垃圾袋里时被司机暧昧地看了一下。
「月谅,你来了啊……」
我牵着宝宝一进公司,艾伦他们脸上的表情跟平常完全不同,非常明显地写着大事不好了的样子。
「怎么了吗?」
「没什么,月谅你要不要吃白木屋的蛋糕,我们今天特地买的下午茶喔!」
「啊!还有宝泉的泡芙超赞的,赶快吃一个,这可是限量的今天楼下同事排队去买的耶!」
突然间,平常被藏得好好的私人下午茶茶全部出炉,我奇怪地看着他们,心里一阵不安。
「不用了,现在已经快五点了,等一下我想跟田r一起去吃晚餐,现在吃这些东西,晚餐会吃不下。」我很快绕过这几个表情怪异的人,快步地往田r的办公室走过去,原本敲门的好习惯这时候我犹豫,轻轻地拉开门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就听见田r跟薇臻姐两人讲话的声音。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究竟该算是什么,从小到大朋友该做的事,家人该做的事,情人该做的事,我发现你跟我都为对方做了,是不是我们两个大之间在将来,相的方式也是会继续这样。」
这是薇臻姐的声音,看内容,他们已经说了有一阵子的时间,怪不得艾伦他会会那么紧张,想来他们大概也知道薇臻姐的存在,再加上田r每面对薇臻姐时脸上的表情,这一群精得跟人精一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
「这样不好吗?」
「我没有说不好。」
「那,是不是该回答我之前我问过的问题,既然你已经考虑了这么多的时间,这么多的事情,那答案呢?等我结束这里的工作,愿意和我到美国去吗?」
我可以从细细的门缝里看见薇臻姐紧抓着皮包,我的心也像是被她给紧抓住一样疼痛无法呼吸。
不愿意……
回答他不愿意……
「我……我想我会愿意……」
听见那三个字,突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整个人冰冷一片,身体都控制不了地抖了起来。
我不晓得自己接下来做了什么,只听见耳边好象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但是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要再听见她说我愿意……
为什么我要来这里?
如果我乖乖回家,是不是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要是我不偷听,可不可以就不要发生这件事?
我冲出办公室,瞧见电梯的门正好打开,冲进去里头,用力不停地往一楼的方向按。看着数字的灯光闪烁,觉得电梯好慢好慢,骂起拳头,用力的往按键敲下去。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讨厌!
为什么电梯老是会停止?
我推开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继续打按键的陌生人,看见绿色的安全梯,不顾一切地往楼下一层楼又一层楼跑下去。
心跳感觉就在耳边跳动,喉咙好热好烫,可是不管我怎么跑怎么摇头,那一声声我愿意的声音,像被鬼缠了身一样不停在我耳边传绕,停不下来……
我不要听……不要听……
谁来帮我停止!
「啊――」住耳朵,我用力的群埃喊得再也听不任何的声音,用力闭上双眼,再也看不到任何事情。
(以下,是薇臻姐跟阿类说的话)
我从来没看到田r那么紧张的表情。
当我们说话说到一半,听见外面传来混乱的声音时,知道有人打开了门,否则怎么会如此的吵闹?
但是真正让我们停下话语的,是当有人喊出了「月谅」这两个字时,田r高大的身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冲到门边用力将大门给打开。
那一我意识到男人的力量有多大,田r的力气又有多可怕,那一扇门用力的在墙上发出刺耳巨响,我看它弹了一下又飞快地撞回门框,在这一瞬间的时间里,田r已经冲了出去,我也瞧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进入电梯关上电梯门。
当我反应过来,想要跟上去,发现门竟然已经变形完全损坏,我叫人从外面往里头一撞才把门给打开,田r在那一头用力敲着电梯门外的按键,焦躁地等待另一个电梯上来。
「别敲了!会受伤!」
我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他却像是看不到我一样,被我抓住的手握得好紧,等到电梯好不容易上来,我们进去时,却该死地在每一层楼间停止。
一开始我觉得很奇怪怪,怎么会那么巧有这么多人要下楼,然而当电梯门打开不晓得第几,听见那些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时,我才知道这些人听说有一个男孩子竟然在电梯里哭泣,一双手敲得电梯按键上沾染血红色的液体,有警卫正好赶来阻止,却被他踢开,人就这么消失在大楼之中。
我抬头看着田r,田r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看着那些议论纷纷的人,让所有的声音停止,甚至当电梯门在打开的一瞬间,没有人敢进入。
这样的田r,我竟然会感觉到害怕,以前他当不良少年的时候我都没怕过休,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被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给吓得忍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电梯终于到了一楼,刚刚月谅搭的那一辆电梯已经被一楼的警卫给停止,我瞧见警卫拿着卫生纸用力擦着按键,雪白的纸上满是鲜红的液体。
天啊……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孩子?
过去从他总是开心对所有人微笑的脸庞上,我完全看不出那样小小的身体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激烈的情感,我知道他爱着田r,也知道他爱得很……但是有谁会了解,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除了懂得温柔去爱一个人之外,竟然还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到忘记自己……
田r也看到了警卫手中的血,但他只看了一眼,脚步完全不停止地冲出大门,抓住大楼门口的警卫问他有没有一个个子小小的月亮孩子离开这一楝大楼。
警卫不知道什么是月亮的孩子,他楞了一下然后想到刚刚听里面工作的人讲到电梯里的那一件事,因此跟田r说那一个孩子冲出大门之后,直接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
这算是最糟糕的回答。
我们跑得再快,也不可能知道那小家伙会去哪里……
「那个孩子做哪一家车行的车?」田r继续跟警卫询问,一点也没有因为心中的慌张而失去精明和理智。
……就是因为他这样的个性……所以我管不住自己的心,这样的男人让我觉得好安心,好象可以承担一切让我一辈子无忧无虑。
为什么我还会傻得要去考虑?
我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看着他对那孩子如此的慌张,我竟然会可笑地在这时候想要流泪,似乎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告诉自己,在我犹豫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似乎已经错过了些什么,而且可能即将失去什么。
「第一无线,因为那个孩子手上都是血我有注意,车号是LV―XXX。」
「谢谢!」
田r马上拿出行动电话找到出租车车行询问,接着快就得到了答案,那一辆出租车现在正往西屯的方向行驶,但是那个孩子并没有仔细说要去哪里,只有叫司机往前开就是。
田r想请出租车司机把人给载回来,但是因为月谅已经是满十八岁的孩子,车行不可能因为一通电话就随便阻止客人要去的地方。
楼上的建筑事务所同事这时终于牵着宝宝跑下楼。
「田r,把这只狗一起带去,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刚刚竟然在十一楼的时候冲出电梯外,往安全门的方向跑,我们只好跟着跑,然后发现安全梯的墙壁上有血迹,月谅那家伙真是的,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啊!」他喘着气,将手中的绳子交到田r的手中,只见田r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我想月谅他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因为太难过,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吧!」一个女孩子轻轻地说,说着的时候看了田r一眼,
「怎么了?」
「月谅他有轻微的气喘,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在这种天气这样跑下楼,我怕会出事。」
「那快去吧!反正有车行的人可以告诉我们最后停在哪里,还有宝宝可以帮忙,我相信月谅一定不会有事的……至于……算了,我们快走吧!」至于我们刚刚讨论的事情,等这件事过后再说吧……
他点点头,同样招呼了一辆第一无线的车一路追上去,一路上我们可以听见司机的对讲机里传来简单的对话,知道载着月谅的司机看月谅手中都是血,本来想问他要不要去医院,可是那孩子只是摇头,连鲜血沾上了衣服也不管,幸好看起来只是外伤,血已经开始凝结。
我们请月谅的司机放慢速度,在我们以为就快可以追上时,月谅竟然在半路下了车,一个人在大街上跑了起来。
他发现了吧?
发现了我们的跟踪,不愿意看到我们吧?
虽然爱情是一种自私,但是我却无法否认自己其实犯了错,我忘记现在正在跟田r交往的,是月谅,因为他是个男孩子,因为同性恋之间的爱情常常被人物认为一时之间的情欲,因此我竟然忘记,虽然我跟田r已经认识了太久的时间,可是在此时此刻,我根本就是一个第三者。
我因为自认为没有人跟田r之间的情感可以比我们更,于是完全忘记考虑月谅的立场,没有想过他爱田r有多,他对田r的爱,并不因为时间比我短暂而来得少。
「我应该要跟月谅说对不起。」田r看我,然后转头看向车外,我知道他了解我的意思。
「该跟他道歉的不只是而已,我才是那个最烂的人。」
我看着他的侧脸,他的脸庞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英俊阳刚,以前就算曾经是不良少年,但他始终是学校最出色的风云人物,喜欢他的女孩子多得难以数记,现在也还是一样的好,但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距离比我想的还要遥远。
那种曾经牢牢握在掌心,明明一直拥有却自己放开的奇迹,要是再也无法挽回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我现在已经开始尝到。
很可笑地竟然会想要用一句被说到烂掉的电影台词去形容,可是,我真的这么觉得那是最好的回答。
曾经有一段爱情放在我面前我却不懂得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机会,我会……
当出租车停下,田r打开车门离开我身边的一瞬间,二月的冷气灌进车里,我感觉自己的眼角一阵冰冷,然后在出租车司机找钱的讶异眼中,瞧见自己落了泪。
第九章
(以下是田r的话)
我离开出租车,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与复杂的街道,从来不晓得自己竟然会有如此茫然的时候。
傻瓜!月谅小傻瓜!
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害怕听完?
你不是一向最勇敢最不顾一切的吗?
要偷听至少也要听个完整版,你不是常常笑着跟我说,你最不喜欢看到小说里的人物因为未尽的话语而误会而产生冲突的场面,那令你觉得里面的主角都是笨蛋都是傻瓜,为何你现在却选择了同样当个傻瓜的方式对待自己?
「月谅!」
顾不得是在大街上,我忍不住喊着你的名字,就算会被人当作傻子也没关系,只要能叫出你这个小傻瓜就好,反正你也知道我向来就不怕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所以你快出来,不然我就让你跟我一起丢脸。
「汪!」手里牵着的宝宝像是闻到了月谅的气味,仰头看了我一眼之后,立刻迅速地在大街上奔跑起来。
我拉着绳子,很快地跟在宝宝后面跑,然后没多久的时间,一直在我身边跟着的薇臻突然喊了起来,我转头看见她的手指,指着斜前方的方向,果然让我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正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上天桥打算躲到另一边的马路。
「月谅!别跑!你身体会受不了!」
我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也可以瞧见那个小小的身子喘得厉害,一张惊慌的小脸惨白,双手着口很努力在吸气。
该死!果然让他气喘发作了!
小家伙没有因为我说的话停下来,尤其更该死地他瞧见我身后一样跑得很喘的薇臻时,脸上的表情悲伤得让我心痛得几乎没办法呼吸。
「他妈的!月谅!你要是让我抓住我非打你屁股一顿不可,不准胡思乱想听到没有!」我放开双腿冲到天桥下三步并两步跃上楼梯,清楚地听见小东西哭得声嘶力竭的声音,夹杂着困难的喘息声,天知道他现在身体有多么的难受。
「不要!讨厌!不准你过来!」他一边辛苦地移动自己的身体,一边哭着骂着,只是一张小脸完全没有平常的生气,每总是让我心软的小小任性完全无法在他脸庞上张扬。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抓住这小东西带他到医院去。
当我终于上了天桥的时候,他也脚步蹒跚的跑到另一头正准备下去,我几乎可以肯定下一秒钟就可以跑过去抓住那个总是喜欢窝在我怀里的小小身子,没想到却亲眼见那惨白的脸庞似乎因为再也无法正常呼吸到空气,身体一个晃动,闭上眼睛慢慢地想要抓着楼梯扶手倒下,只是天桥的阶梯总是设计得比较窄,小手虽然是抓住了栏杆,但是脚步却一个没踏稳。
我听见后面薇臻尖叫的声音,然后亲眼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从楼梯最上层往下掉落,身边的宝宝虽然已经冲出去,但是当有机会咬住那个不断往下滚落的身型时,小东西的后脑杓已经撞着了阶梯,细瘦的手没力气抓住栏杆,就这么顺着跌落的方向在半途中卡在栏杆之间,一幕怵目惊心的画面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想要闭上双眼不看也无法去。
鲜血不断的从骨折的手腕流出,那快速蔓延的速度一下子就顺着阶梯往旁边滴落到天桥底下,这时候街上人来人往,下面尖叫声不断,躺在那里的小小人儿辛苦又微弱地呼吸着,强烈的痛楚似乎让他无法就此昏过去,只能睁着眼睛无助地看着自己手腕可怕的模样,就像摔坏的娃娃,空洞的眼睛开始溢出泪珠。
我的小月谅……
「月谅,看着我,不会有事,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来!闭上双眼,别看,等一下就会好多了。」我的心已经痛到麻木,清楚瞧见自己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把他小小的身体慢慢地抱在怀里,在我尽量试图想把他的手从两道栏杆之间移动时,薇臻立刻走了过来挡住我。
也许那时我根本就已经失去理智,尽管脑子有个部分告诉自己,学医的薇臻会比我更懂得怎么去理,但是我竟然还是瞪住她显得惊慌的脸庞,朝她怒吼。
「做什么!」
薇臻吓了一跳,眼泪更因为如此而滑落脸颊,我看着她的泪脸,突然恍然自己做了些什么,想要开口道歉,却奇异地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但她了解我的心情,就像过往我们相在一起的每个日子一样。
「没关系,我了解,这里让我来好吗?」
我僵硬地点点头,看她将一边的选举宣传旗竿取出布条,折成两段,然后看准骨头断开的方向稍微移回原位,用取出的布条撕成好几条,一条固定在上臂勒紧用便条纸写下止血时间,剩下的小心将手臂固定在旗竿上不让伤口有晃动的可能。
我转头看向月谅,小东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且微弱,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我让我好想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安慰。
「没事了,我在这里,一直一直在这里陪你,别怕。」
他点点头,另一只完好手微弱的移动,五指抓住我的上衣,然后像是用尽最大力气一样收紧。
「田r……」喊着我的声音夹杂着带着清晰杂音的喘息,我甚至觉得自己和他一样肺有种被烧灼的感觉。
「什么事?」
「不要离……不要离开好不好……其实月谅…很胆小…很害怕…一点也不勇敢……」他断断续续地跟我说,我可以从他的眼中看见不安和恐惧混合,还有那一份对我极的依恋。
「我虽然……一直说可以等你的回答……但是我好害怕,答案不是我要的……所以……」
「所以你只听完那么几句话,就给我逃跑,害我一路上从公司追到这里,等你好了,我一定会打你屁股,绝对不听你求饶。」
苍白的双唇微笑,但是眼泪彷佛永远也无法止息一样,滴得我怎么擦也擦不完。
该死的!
傻月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哭泣我会有多心痛!
「田r……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可是我一直不敢说……因为我怕会像当年一样,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像是要证实他的话一样,那一只手竟然还可以抓得更紧,整个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浮上来。
「但是你现在说了,我还在不是吗?我喜欢你说你爱我,很喜欢,很喜欢。」
「真的?」
「真的。」
我的答应,并没有令他眼中的不安减少一些,他依然一直看着我,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但是……你现在还在,以后就会跟薇臻姐一起离开我……都一样…都一样会消失……什么都没有了。」他终于哭泣出声,微弱的声音却一声一声刺进我的心里,让我愧疚,让我痛心。
傻月谅,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究竟对这样单纯又认真的你做了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我……」我想要对他承诺,但是他却等不及,突然间微弱的气息变得似有若无,那双总是只看着我的眼睛垂泪闭上。
「月谅!」
给我醒来!你不会有事的!
快醒过来好不好?
不安和悲伤的人不只是你,我也是,听我说完,不管是我跟薇臻之间的话,还是你跟我之间的话,请你一定、一定要听我说完……
(后来是海哥哥的话,因为他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人,他上班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
我接到母亲的电话之后,立刻先放下手边的工作赶到医院,才一个白天的时间过去而已不吗?
我记得月亮出门的时候还很高兴,看他在玄关前穿鞋子哼着歌,问他高兴什么,那个脸向来可以说是厚如城墙的小东西脸竟然红了起来,依照我对月谅的了解,那颗小脑袋肯定是在动什么见不得人的歪脑筋,而现在会让他想要动歪脑筋的也只有一个人。
「月谅,你不会是想要献身了吧?」
果不其然,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样。
「臭老哥!不要乱说!」
大眼睛滚滚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抓起系着宝宝的链子,飞快地冲出大门,这还是我第一看到运动神经向来不怎么样的小月谅跑得这么快。
那时候我还在心里想着今天要是小月谅没有被拒绝的话,晚上大概是回不了家了,不是他们这些家人不关心他这么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如此早就跟人有性关系,而是对小月谅来说,如果能成功,那会让他很高兴,因为那代表他在感情这一条路上更进了一步。
小月谅从来不会随便选择交往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总是在一个人的身上灌注了太多的心思,如果这一失败,那不晓得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再爱一,那何不在能快乐的时候,可以拥有什么就去争取什么呢?
全家都看过田r这个人,知道和他在一起,他们可以很安心,不用担心是不是会染上什么疾病,而且若是田r真的愿意跟月谅上床的话,以那种稳重且懂得包容的个性,那代表着月谅的确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份。
只是,我却没料到,会接到这样的电话。
看着一堆的申诉案件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整理完,从手机那头就传来田r充满着压抑的嗓音,告诉我月谅在附近发生了意外,医院这边说目前状况失血过多,怕医院血库的血量不足,因此希望我马上过去可以准备若有万一,从我身上输血。
因此当我赶到医院,瞧见坐在手术房外的两人身上全是鲜血时,天知道我了多大的力气才有办法继续走下一步。
田r身边的女人先注意到我的来到,立刻站起身走过来。
「你是月谅的哥哥是吧?」
「我是,现在情况怎样了?」我看了一下洪田r,他正十指交握目光直直地望着手术病房的大门,连我在这里都可以感觉到他四周的压力有多庞大,好象只要一靠近他身边就会窒息一样。
「我叫薇溱……让田r自己一个人待着,我以前看过他这样子,不过就一,那一连我都不能碰他,谁要是靠近谁都会一身冷汗……月谅他目前因为手臂外放性骨折o动脉被切断引起大量出血,路上我已经有帮他做了高压止血的动作,但是医生说月谅本身的体质就不好,然后又引发气喘,伤口本身的手术很快就可以完成,他们是担心在大量失血后会造成身体功能大量衰竭……」
我听着她很仔细地跟我说整个情况,并且将事情为什么发生都说了明白,让我知道虽然是这两个人的纠缠伤了月谅的心,导致现在的状况,但是却无法责怪。
这两个人,一个尽管看起来十分平静地跟我说着话,眼中却透露着一丝绝望,好象知道自己已经挽不回什么,失去多重要的东西……
另一个,不需要我责备,他已经陷入自我苛责的临界点,现在能将他拉回的,恐怕只有手术房的状况而已。
我走到田r的身边坐下,虽然这个叫做薇臻的女子跟我说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动不了他,但是为了现在仍不晓得状况的月谅,我想跟他说……
「月谅不会怪你。」我转头看他,果然没有反应。
「也许是你的迟疑和对过去感情的放不开,导致如今伤害了月谅……但是月谅这个孩子,我们家里的人从小看到大,他啊!就像标准的O型人一样,虽然横冲直撞,虽然喜欢故意装作不讲理,但是就像我们的血液一样……」我指指他身上已经变了颜色的鲜血。「……你知道吗?只有O型的血可以包容其它所有的血液,就像你包容他的小小任性和娇纵一样,他也会包容你的犹豫和放不开,所以在你的身边等待,一直默默的等。」
「……月谅他绝对不会怪你这样对他,因为那是他心甘情愿,但是让他伤心的,恐怕是自己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我们都知道,他害怕你离开。」
所以其实他兢兢业业。
「因为他害怕如果你离开了,他也许就永远没有机会再找到一个他爱的人也爱他的机会。」
「月谅有跟你说过吗?他觉得这世界上最大的奇迹,就是你很爱很爱一个人,而那个人也能爱你,这种爱与一般的恋爱最大的不同在于,这两个相爱的人可以牵手到老一辈子,月谅一直希望你可以是那一个。」
「小东西没对我说过。」我身旁的人终于开了口,虽然我原本也只是想说给他听听而已,并不期待他能给我什么响应。
「我想那是他觉得对你说了,对你来说会是一种负担,在他还没确定你是否爱他之前,我想他永远都不会开口,毕竟这种负担,是愿意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人才需要承担。」
「又是小东西的想法?」
「是啊!我家的月谅很可爱是不是?」我们家里所有的人都觉得,小月谅是上天赐予给我们的天使。
从小月谅身体不好,是上天为了让我们更能去体会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在为他们病中的子女担心受怕。
月谅的与众不同,是让我们学会对那些和我们外观不同的人,也可以拥有一份平常心。
小月谅喜欢男孩子,是让我们认知不管是多数还是少数人,只要有最真挚的一颗心,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
我们懂,月谅也懂,所以他总是带着笑容,因为看着他就会觉得快乐;所以他任性,因为他知道那会让我们明白有个人对我们依赖,我们被的需要着;所以他静静地忍耐很多痛苦,因为他希望我们可以知道他也能坚强面对一切。
小小的月谅,总是适时地让我们对他担心又放心,让所有爱他的人可以紧紧地牵系在一起,感觉就像一个很大很大不需要围墙去关住的联系。
这个男人似乎可以懂得我说的意思,凝重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看吧!
只要想起我们家的月谅,没有人不会是这个表情。
「他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大概没有其它的男孩子可以像他这样,过了十八岁还喜欢撒娇,而且如此自然。」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女孩子气,就像个孩子一样不需要用年龄去限制他。
「所以你爱他吗?」我想知道答案,至少这样在月谅醒来前,我可以先想好方法去安慰他,或是为他好好地庆祝一下。
田r看着我,笑了一下。「这个答案,我想先跟月谅说好吗?」
我笑了……因为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我们全静静地等着手术房再度打开,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医生跟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我弟弟他怎样了?」我们两个一起站起,但是他立在原地,我了解地上前询问。
「没事了,幸好在送来之前急救程序作得十分的好,虽然大量失血但是实时止住,在用了两袋血袋之后,病患的情形就稳定下来,我要跟你们提醒注意的是,他的手臂因为是外放性骨折,所以暂时无法打上石膏固定,所以这段期间千万小心不要移动到固定的支架,骨头断裂的地方接合还算成功,皆下来就看愈合的情况来调整,再来是头部受到强烈撞击,有外伤,在照过X光之后确定没有太大的问题,轻微脑震荡,过一阵子他醒来之后,不要让他睡太久,每二到三个小时就把他叫起来,这张你们拿去看,该怎么注意上面都有写,最后是手指关节外伤已经理无大碍,气喘方面也经过药剂舒缓,喉咙跟肺轻微发炎,简单的说,让他多做休息,最好是在床上静养到身体好为止。」
医生人非常好,不但把每一个伤势都讲解得十分清楚,还清楚地弄了一份全部的注意事项给我们才离开。
我看了一下手中的表格,再张望一下这白色的长廊,另外的两个人也拿了这一份注意事项,在看过之后,就这么抬头看着对方静默不语。
「我先去病房,如果你们有话要……」
「我们一起去,现在……不是说清楚的好时机。」洪田r打断了我的话,看来我的建议两人都不打算采用。
「这样好吗?等月谅醒来的时候,你们打算怎么跟他说?」
洪田r将手中的单子折叠好之后放到口袋里去。「放心,我已经都想好了,该怎么做我都想好了,我想我跟薇臻之间现在需要的是一点点的时间,来平息我们此时此刻的情绪,等待情感沉淀之后,事情会来得更加的清楚。」
那女孩子也点点头,我突然想到刚刚医生所说的一段话。
「刚刚忘了跟说,谢谢!我想如果不是急救做得好的话,我想月谅他这一的状况不会这么容易渡过。」
她马上摇摇头,然后努力笑了一个温柔的微笑。「那是我应该做的,反倒是希望你不介意,因为我当初读的其实是兽医,所以……」
我笑了一下,虽然方法都是一样的,可是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没关系,反正我家的月谅跟只猫咪没什么两样……」我讲着,脑袋里是小月谅喜欢把自己身子卷曲在一起窝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
她似乎因为我的话想起什么,刚刚温柔的笑容显得有点苦涩,而一边的洪田r没说话,可是我却明白她苦涩笑容的原因绝对来自于他。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自己也有说过同样类似的话,你还记得吗?」最后一句是转头看向洪田r说的。
「记得。」
她看我眼中也许带上了疑惑,跟我解释。「以前我帮他跟人家打架留下来的伤口上药时,有跟他说过我有偷偷预习先学了一下兽医的课程,他也是跟你刚刚一样的表情,我就安慰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跟一只不容许别人侵犯你领域的老虎没什么两样。」
连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他们俩都记得,如此的羁绊,也难怪月谅不敢听完他们想说的一切而逃跑了。
既然田r说过会给月谅一个答案,那么虽然我身为月谅的哥哥,却也不能插手月谅的感情,所以尽量不要担心。
「去看看月谅吧!」
不管他们是不是跟在我的背后,我转身先走向医生刚刚跟我们说的病房方向,这个时候爸妈他们应该也快要赶过来了,现在是塞车的时间,医院又是在上下般的主要干道,不晓得这时候爸妈他的的心情如何?为了月谅的事,我竟然会胡涂地忘记赶紧打个电话给他们报平安,告诉他们我们家里的小天使已经度过一个难关。
第十章
当我第二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就像全都有了结果一样在等待我知道。
为什么说是第二醒来,原因是因为第一醒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其实连我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醒来了没有。
那时候因为身体上上下下都痛得不得了,忍不住发出呻吟,却发现连这么一点点的发泄方式,都让喉咙一阵疼痛,害我委屈地直想流眼泪。
然后就有人捉住我绑着纱布完好的那一只手,用掌心温暖我冰冷的手,然后我觉得额上他的另一只手贴着,脸颊跟着好象被亲了一下。
「很痛是不是?那闭上眼睛再睡一会,等你再醒来之后就会好多了,我会在这里陪你,所以不要哭,月谅只要有人陪着,一定就可以很勇敢是不是?」
那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别人也许认不出来,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在半昏半醒之间,我知道那是田r的声音,我也听见他说他会在这里陪我,不离开……而且他记得我跟他说的话,其实月谅很胆小,所以他才会说只要有人陪我,我一定就可以勇敢。
可惜那时候喉咙实在是太痛,又找不到太多的力气可以说话,否则我一定会开口跟他说。
月亮只要有太阳陪着,一定就可以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样勇敢……只要有太阳陪着……
可惜我现在醒来,太阳没有再给我同样的一句安慰,所以我的台词只好闷在肚子里,失去让它表现的好机会。
「醒了?要不要喝一点点水?」他就坐在我的病床边,手中正在翻着一本我最讨厌看的物理相关书籍,眼睛不晓得什么时候戴上了眼镜,看起来非常的斯文,就像他临时的身份,一个大学教授。
我知道他近视其实很浅,平常根本没什么机会戴上眼镜,现在则是因为外面天色很暗,他怕干扰到我的休息,只开了一个小台灯,所以才会戴上眼镜否则看不清楚。
我立刻点头,喉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渴的关系,跟上醒来时一样的痛,连一点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想要起身,他却马上伸出一只手把我牢牢给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现在还不可以动,你的手伤得很严重,医生说在痊愈之前,最好都待在床上。」
咦?都待在床上?
我只记得那时候自己从天桥上摔了下去,然后手很痛,头很痛,全身都摔得很疼。然后自己好象哪里一直流着血,并没有很清楚地瞧见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都受了伤了,但是注意力还是只有在田r一个人身上,我那时候说了些什么……
看了一下我的手,并没有包石膏,不过有用夹皮固定,然后再看着对我一脸笑容的田r……突然间,我完完全全想起自己在昏过去之前,对他说了什么一堆会让我脸红心跳的话。
天啊!我全说了吗?
我全部都说出去了吗?
「没错,你全说了。」他非常了解地再度看透我的表情,直视着我的眼光充满的温柔还有着很多很多浓烈但我却不敢去想象的情感,这样的眼光让我很想要满脸通红,可惜我猜因为身在病中,大概只能脸稍微很可爱地粉红一下……怎样,我就是连在这种时候都想称赞一下自己不行吗?
「这…样……啊…」好不容易在喝了几口水,说出来的声超级的沙哑,跟唐老鸭没什么两样,害我气得很想拿枕头埋死自己。
我心里好想问他那答案呢?
也许我该庆幸他总是能轻易猜透我的想法。
「想知道我的答案?那你该怎么做?」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试图装出一脸喉咙很痛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可惜连我心里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我在演戏,我真怀念刚认识时他可以被我骗到的时光。
「月谅,这你可没有办法逃跑了,我可不想再追着你过半个市区,生平难得扮演一侦探就已经很够了,你知不知道?」
你以为我很想跑啊!要知道我月谅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做运动了,要不是因为你跟…你跟……
「又要哭了?」
「才没有!」我瘪嘴。
「这样更像小鸭子,你看,哑哑的声音,白白的脸,大大的眼睛,扁扁的嘴,像不像唐老鸭?」
我伸出手打他,他笑了起来,抓住我的手,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小心地移动我的身体,让他可以在我身边躺下。
「月谅,要不要问问看?」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好温柔,我侧过头和他眼睛对着眼睛,然后可以看见他的眼里只印着我一个人的身影,心里有点蠢蠢欲动,有个小小的预感,好象只要我问了,一定可以得到让自己幸福的答案。
「田r……你爱我吗?」听见那个哑哑的声音,我才发现自己真的问出了口,于是很紧张地看着他,想看出他表情底下的答案,然后又很想捂起耳朵,假装自己刚刚根本就没有问这问题。
然而田r凝望着我,用从一开始见面我就迷上的好听嗓音跟我说。
「我爱你,小月谅,田r很爱你,所以不用害怕询问,我就只有这么一个答案可以告诉你。」
果然,是我好喜欢,好喜欢的回答,所以我看着他的脸,然后把刚刚收回眼睛里的眼泪哭了出来。
「真的?」
「真的。」
「那我可以再听一吗?」
「嗯……我考虑一下……」
我再瞪他。「好吧!如果条件公平交换的话,我可以考虑再说一。」然后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等待我。
条件公平交换?
心里头好象有东西要飞起来,然后非常梦幻地,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哪里都不痛了。
「我爱你,大太阳。」
「我也爱你,小月亮。」
「小月亮最爱大太阳。」
「大太阳最爱小月亮。」
呵呵!果然是条件公平交换,我说一句,他也说一句,然后就像童话故事里最后都会出现的画面,我们两个像孩子一样说着说着,脸蛋越来越靠近,直到可以清楚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之后,轻轻地吻上。
这世界上小月谅最爱的人就是大田r!
(日记听到这里,田r把我的录音机关掉,然后重新按下录音的按键,在我耳边,在录音机前面,轻轻地对着我说,这世界上大田r最爱的人就是小月谅,让我的脸红到耳根子,一边也在听着我的日记的额娘,爹地跟哥哥姊姊们全都看着我大声笑了起来……但是偷偷的跟你们说,其实虽然我后面对他们开始乱丢枕头,其实心里很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
后来田r跟我说,在我昏睡的这一段时间中,薇臻姐跟他在医院楼下的真锅咖啡厅里谈了有一段时间,那其中他对薇臻姐所说的话,其实就是当时我跑掉之前他本来想要对对薇臻姐说的,只是中途插进我这个小笨蛋,让所有的事情不但往后延,还伤了我自己。
「你们说了什么?」
我窝在他的怀里,然后努力拉直自己的脚丫子,想办法跟他的脚指头钩在一起,然后他的腿毛搔得我的小腿痒痒的,害我一直笑。
「我们谈起我们之间很多很多的过去,像是小时候一起做坏事,还有谁生气谁失意的时候彼此是怎么的安慰,说着说着,突然了解到我们对彼此知道得太多。」
「这样不好吗?」我可是很羡慕薇臻姐可以知道田r那么多的事。
「不是不好,只是太过熟悉,让我们之间好象缺乏一种可以重新恋爱的感觉。」
「你是说心动?」
「类似吧!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和别人细水长流的爱情长跑不同,想要改变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朋友到爱人,需要一点点心动的力量去开始,可是没想到明明是喜欢对,却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老实说,非常的奇妙。」
我可以想象,别人的爱情长跑是一直在一起慢慢去感觉对方的好,然后让爱慢慢沉淀,一直往终点的方向跑,而田r跟薇臻姐之间,就像是已经跑了快三十年的时间,突然之间被告知请麻烦从起点重跑一。
要是我,也会倦怠吧!
明明就是想跟他一起跑,但是如果和他一起就要重新跑已经看过的景致……
我想人会喜欢回味过往,想要重新仔细看一下过去的景致是不是有哪儿被自己给忽略,都是老年以后的事,而田r跟薇臻姐正好在这一种年纪,回顾显得太年轻,重新开始又太长。
嘿嘿,想到这里忍不住嘴角勾了起来。
「偷笑!」田r弹了我的天灵盖一下。
「怎样,不行吗?我很高兴呢!你看,要不是我正好在这时候认识你,太早或是太晚,也许我们就会因此擦肩而过,什么都不留下,然后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可以有多爱你,我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能有爱上我的一天……所以爱情果然是一种奇迹你说是不是?在这世界千千万万上亿的人里头,就是他可以和你在一起到老,那会是多么渺小的一个机率?」
听我这么说,田r抱着我的双手突然收紧。
「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你哥哥跟我说过的话。」
「啊?你跟我哥哥什么时候来了个男人间的对话?」
「你动手术的时候。」每讲到我动手术这件事,他就会生气,所以我也不敢继续问他跟哥哥说了些什么,大不了以后在偷偷私下问哥哥来满足我的好奇心。
「那薇臻姐不是说她愿意跟你去美国吗?所以她的意思是她不介意重新开始?」
「不,她要说的是,她愿意和我到美国,但是并不代表一定可以在那里生活,况且为什么我不能为她留在台湾?」
「你怎么回答她?」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喔!为什么我从来没想到田r是不是可以为我留在台湾?
可是田r的绝大部分公司还有工作都在美国不是吗?
然后台湾的建筑业能接着件数肯定美国少不晓得多少倍,这么小的一块土地,可以盖多少东西啊?老是接小案子,跟田r所能设计出来的那一种巨匠风格,真的是太大材小用了。
「我说,也许这就是我们两个相同的地方,因为我有着和她一样的想法,我想人与人之间能够永远在一起,是必须彼此契合的,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态度上,两个理念完全无法配合的人在一起,空有爱情也无法长久,连理念都不合了,那要用什么样的距离和时间,才能磨合?」
「对啊!像我就完全不用担心,反正小月谅生长能力很强,到哪里都可以茁壮,就像野草一样顽固……不对,我干嘛说这个,你不要一直笑啦!」
臭田r,干嘛一直笑啦!可是他笑的样子真的好帅喔!
「小月谅,你真是个宝贝。」
「那当然……那……田r,你觉得我们会是可以一直牵手到老的人吗?」其实我想问的是,现在我们两个相爱了,那他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永远永远的那种。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然后呢?」
我忍不住想转过头看他,但是又被他给转了回来,他担心我会动到还不能用石膏固定的手。
「也觉得没有压力,很幸福……所以我想,我们可以试试看,试试看住在一起,然后睡在同一张床上,用情人用的漱口杯……」
我听到漱口杯的时候差点笑出来。
「如果谁先回来,谁就负责煮晚餐,谁先起床,谁就负责做早餐,出门来一个吻,回家一个吻,睡前一个吻,没事一起抢电视,有空一起去渡假……然后也许有一天,突然心血来潮,一起跑到教堂去结婚,试试看我们能不能永远在一起直到你很老很老,我也很老很老。」
听着他说着,我觉得整个人就像浸泡在盛满幸福的水池中,开始想象着他话里的美好生活。
只是,我很讨扁地想问……
「没有性关系吗?」我嘟嘴,我可是想这件事想了很久了耶!
然后阴影笼罩上方,我抬头,就看到他离我很近的脸庞,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倒过来看的关系,我怎么觉得那明明带着笑容的脸,有一种不怀好意的味道?
「关于这件事。」
「啊?」
「你手术那天,我在你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样不得了的东西。」
他一讲完,我敢发誓我自己眼睛绝对瞪得跟牛一样大又圆。
「什……什么东西?」装傻。
接着,他的大手拎着一个扁扁的小方块的包装,正中央可以看到有圆圆的一圈。「就是这个东西,小月谅,你不怀好意喔!」
「什么不怀好意,那叫做有企图好不好!」我气急败坏。
「那我想等你伤好了之后,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看你企图好不好用。」
咦?
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上面那张脸猛笑。
「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不可以反悔喔!」我才不怕他笑呢!只要可以达成目标,小月谅的脸皮绝对可以比城墙还要厚。
「不反悔,要担心的是你吧?」
「啊?我才不担心勒!为这天我可是已经蓄积了十八年的心理准备。」
身后的笑声变成大笑,不过我正开心,不跟他计较。
「月谅,你从刚出生就已经期待被我压了啊?」
「嘿!男人嘛!从有小弟弟开始这就是人生的一大使命啊!」我还想说些在酒吧里听来的有的没有的话,田r很明显地觉得自己可能会因此笑到没气,于是干脆吻上我的双唇,直接让我闭嘴。
§§§§§§§§§§§§§§§§§§§§§§
后来,大家没听错,就是后来……
后来我大学二年级刚入下学期不久,田r就结束了台湾这边的工作,一楝大楼的开工到完成的确是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很努力在课余去补美语,常常一回到家就跟田r对话练习,所以在二年级上学期刚结束时,我就已经在托福拿到不错的好成绩,可以申请到不错的学校。
对了,在身体完全恢复后,我直接搬进了田r的公寓,过两人甜蜜的同居时光,说也奇怪,我们两个人的同居生活不但没有太多的摩擦,还幸福得很,我发现我竟然真正喜欢上做菜这种麻烦的事,而田r爱上有个人等他回家一起吃饭的感觉。
平常我喜欢赖在他身边,他也喜欢我赖在他身上,所以干脆买了一个舒服的大沙发放在工作室,田r工作,我就躺在他的大腿上看书或是背书,反正他很大只,我很小只,空间大得很,完全不会影响到彼此做事。
同学放大二暑假要迈入大三那一个月,我跟田r一起搬到了美国,因为离开美国有一段时间,为了衔接上进度,他每天忙碌在工作上,我则是在美国有名的大学重新开始我一年级的生活,两人相的时间减少许多,但是只要有空,我们就会黏在一起,就算是去超市买东西也一起……偷偷告诉你们,我可是申请到了那所知名的长春藤大学喔!我很棒吧!
刚到美国学校还没开学的时候,因为气候比台湾干燥,一开始气喘似乎因为不适应的关系,常常发作,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田r还是决定只要我有空就带着我在身边,所以一下子我就跟美国事务所的所有工作人员熟悉起来,他们都不叫我月谅的发音,喜欢叫我MOON,还在田r的办公室门上,擅自把门牌改成SUN&MOON,大胆的作风一点都不怕被田r炒鱿鱼,他们说他们有正当的理由,因为在办公室的时间我可不比田r少,这的确是事实,田r去探勘地形时不会带我,怕我晒伤而且灰尘多的地方怕加重我气喘的症状,因此我就会待在他办公室玩乐,时间说不定还比田r多。
啊!我还看见了唐尼跟布莱恩,真的是大美人跟黑道大哥的完美组合啊!害我只要田r一不在身边,就喜欢追着两个人跑,连唐尼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向来占有欲非常可怕的布莱恩,竟然都不介意我接近他,而且布莱恩竟然还会抱着我跟我玩。
我跟他说,那是因为我看起来就是百分之百的0号,完全没有攻击性,而且我这么可爱,当然是人人喜欢啊!
结果唐尼笑得跟儿一样灿烂,我偷偷拍了下来,跟布莱恩换了一顿好料填饱我跟田r的肚子。
在美国刚迈入第二年,风羽哥哥结束了他的兵役,果然如当初的计划来到美国进修,为了省钱,田r建议哥哥干脆就和我们一起住,反正在美国的屋子大得很,他还可以帮忙照顾我……拜托!我都要满二十一,哪需要照顾……虽然我说这话的时候没人同意。
再来就是大哥,他本来就会接国际商事案件,现在只是多增加一点,因此每他到美国来就会顺便在我们家渡个假,而且大哥跟田r可能因为年纪相当的关系,相得非常的好,有时候我在睡个午觉休息,两个人就一起到趴趴走去打球、下棋,或是游泳。
最可怕的果然是我家额娘,她仗着自己的工作只要有一台计算机哪里都可以做,三不五时就喜欢过来骚扰我们,美其名是说要帮忙照顾,其实三餐还不都是我在准备,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变成标准的小媳妇。
……好吧!
事实上,我大学毕业在原来的大学找到教职,田r说要带我去庆祝,因为全家人都来了美国看我的毕业典礼,然后我就莫名其妙被带到教堂,戒指套上手指的那一瞬间,真的成了田r的小媳妇。
那天啊!丢脸的哭得淅哩哗啦,二十五岁一大把年纪直接就赖在田r身上把眼泪跟鼻涕都上田r的西装。
唐尼跟布莱因不晓得是不是受到我们那时快乐到疯狂的模样所影响,原本觉得结不结婚根本就不重要的两人,竟然很疯狂地冲到附近的珠宝店,买了对戒,然后又赶回来,请牧师再把仪式进行一。
那时候牧师故意跟他们开玩笑,这样要加收一的捐助费,布莱恩非常干脆地签了一张五位数字的支票。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就知我们有多幸福了吧?
田r在一天的晚上,在我的耳边跟我说,他从来不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如此偶然的情况下,得到让他可以在晚年时满足闭上双眼的生活,我们的相遇,是一连串的偶然,偏偏这些偶然把彼此世界上的唯一连接在一起。
我说,因为我是蓝月谅,他是洪田r,如此巧合的名字,当然就是已经注定我们会是彼此的唯一。
「田r,所以等到我闭上眼睛的那天,你一定还牵着我的手,因为我怕回去的路上,没有太阳的月亮会很寂寞。」
「放心,我一定会牵着你的手,然后让人在我们两个人的墓碑上,写着太阳和月亮,不可能的相遇,但是他们携手走过这一辈子,永远,永远。」
我看着夜空中的月光,皎洁地照在我们身上,想着天上的月亮,已经被那太阳照耀了多久的时光?
一定很温暖……
啊?你们问我是不是忘记交代很多重要的事,像是田r为什么会很讨厌同性恋这件事?不是说过了吗?那时候恍神我没听清楚。
很想知道啊?
好吧!等本大爷有空了再跟你们说,标题是小月谅的番外日记,什么时候说,我高兴!
还有什么问题?
我的身高有没有长高?
喂!你们不知道问一个男人的长度跟问一个女人的大小都是非常敏感的吗?没礼貌!
而且我就是喜欢继续看我家田r的横隔膜怎样!管那么多!
床事?
请参考第一题回答,好了,我要回去睡觉噜!明天田r说要带我去瑞士渡假喔!怎样,羡慕吧!嘿嘿嘿嘿!
好吧!看大家可怜,我就透露一个小小的小秘密……咳……就是啊!我家田r小弟弟的尺寸,就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很大…很大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