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跟屁虫阿爹――――狂逸[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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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跟屁虫阿爹――――狂逸[第二部]
作者:自由版工 25/8/1 1:8 1587 收藏
第十一章 开始
魔轩历35年,楼鬼炼十六岁,楼蓝鸢6岁。
而实际上,蓝鸢看上去仍只有三、四岁的样子,是个整天在蛇族圣地里上窜下跳的活泼到过头的小P孩。才一年的时间,他已跟整片区域的大小动物虫兽打成一片,在小妖的协助下得到了它们全部的认可。他甚至还想出了一整套简单的沟通方式教给那些稍微有些智慧的生物,看得一旁的鬼炼暗自称奇。
跟蓝鸢相比,鬼炼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最明显的标志,他那头及地的黑亮长发完全退色,现在已是没有丝毫杂色的飘逸白发。在他双眉间,出现了一个颜色如水银般的怪异符号(す),那是他在把端木瑞的御剑分析消化于体内之后出现的。那张蓝鸢最喜欢的好看的脸,柔美的线条硬化了,彻底变冷,再用形容女子姿色的美来形容他已不合适,你只能觉得,天生帝王就是如他这般:冷俊、威严。
这是外型上的变化,除了笑容基本消失和情绪藏得更外,楼鬼炼还是以前的楼鬼炼。至少他还是蓝鸢那个整天跟他形影不离的阿爹。(简言之就是跟屁虫啦~)
这是楼家父子住进“鬼域”内山中心的第一个年头,他们在山洞中度过。
端木瑞在享受了“残缺不全”的天伦之乐半年后,终于因为突然放松下来的身心挡不住过去众多隐疾的一并迸发,于半年前逝去。他教会了鬼炼他的终身所学,并在弥留的最后时间看到了鬼炼突破端木家神奇武学的最终瓶颈,他瞑目了。
鬼炼把外公的尸体封在石棺内,埋在了山洞的最,并根据外公的交代在他的墓穴上方挖了个水池,由中心的蛇群出去抓回大量的毒虫丢到水池里,没过两天水池突然神奇的开始沸腾,鬼炼割破手指滴进三滴鲜血,水池瞬间变成血池。这是端木瑞为鬼炼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为克制小剑的魔性而咬食蓝鸢剧毒的鲜血了。
鬼炼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因为鸢儿已经答应他肯搬出山洞了。
这半年来,他对鸢儿越来越怪癖的嗜好感到头痛,他总是三天两头的往血池里丢些莫明的东西,还把没熔化的再拿出来给他试吃!但似乎对他的毫无反应非常不满意。
因为鸢儿的这样,血池的颜色越来越,以接近暗红色,鬼炼绝不怀疑它毒的程度。
鬼炼动手在山洞外建了个木屋,绿色的基调,非常精制。蓝鸢看到阿爹在木屋上画(其实是刻)出许多好看的图案,于是自己也好奇的用小刀在上面画画。何奈他人小力量不够,顶多也只能在硬质的绿木上划出些线条。鬼炼不客气的一旁嘲笑他,整他说其实那是他的小剑好使,蓝鸢信以为真,拿过阿爹的小剑往屋墙上划,结果可想而知,未开锋的玉剑在绿木上连印子也划不出!蓝鸢一赌气,叫出自己的腐尸虫,强行让它们腐蚀了整个小屋。
纯粹是自作自受。鬼炼苦笑的重建小屋,蓝鸢则自己去蛇坑,让它们到外面重新给他抓回几条腐尸虫。(强行的结果,几条虫子都嗝屁咯~)
“鸢!鸢!外面虫坑有人!”
“有人?”蓝鸢伸手让一只黑色的小鸟停在手上。它叫小黑,是他从小妖的蛇嘴里救出来的,小妖吃它的原因很让人发汗:因为它居然跟它一届蛇神有同等的智慧!
“有两个人,像炼!我叫老虫让它的孙孙们别吃他们,我回来告诉你!”
“把他们带进来,但不要让他们知道来的路哦!”这是他和阿爹的家,不想让别人知道。
小黑兴奋的领命而去,这是鸢第一让它为他办事,它一定要做好!
“鸢,不问问爹吗?”小妖不喜欢在他们的家里再出现别的人。不能把家里满天满地的没有智慧意识的虫鱼鸟兽赶出去已经够它郁闷了……它原本计划把隐境清零只剩下他们仨的。
“爹听我的啦!走,叫大蛇们抓虫子去!”蓝鸢拍拍小妖的大颗蛇头,安慰它。
蓝鸢不明白,为什么阿爹总喜欢跟着他,而小妖又老是不喜欢隐境里的其他小动物,他们都很奇怪也!
蛇坑老早就派出小兵去抓虫了,它们已率先得到小妖的命令。这一年时间,类似的事它们做到习惯性了。
既然是这样,那蓝鸢当然高高兴兴的在蛇坑里跟它们玩游戏,顺便等人等虫咯。
先到的是虫。那很简单,只要爬上悬崖随便在山顶转几圈,就能抓到大堆。山顶的浓雾对隐境出去的生物没有丝毫作用。那只是个单向的幻境而已。
很轻易的跟虫子建立了联系,把它们收入随身携带的手环,有条调皮的小蛇宝宝居然也钻进手环不肯出来!
蓝鸢不晓得手环内空间到底有多大,但他担心里面太挤,就想尽办法哄劝蛇宝宝出来,连小妖也上阵了。蛇宝宝甚至连它蛇王的话也不甩!
正当蓝鸢左右为难时,小黑带人回来了。
崖壁上,两头大熊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在它们背上,是那两个被十多条蛇固定了的人。
大熊还未落地,蓝鸢已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鸢,他们已经死了,别带他们回去吧?随便扔了就是。”小妖还在努力。
小黑可不管他们死活,它兴奋的在蓝鸢头上转圈圈,两只大熊是它的部下,听它的命令来到蓝鸢面前,直立着让他看它们背上的人。
蓝鸢仔细瞧了半晌,一把抓下小黑敲敲它的头,嘟着嘴道:“他们哪里像爹,爹比他们好看多了!……不过他们也比鸢好看多了……哇!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诶!好神奇!”
“那是双生子。”小妖在外面时有听人说过,它跟蓝鸢解释:“就是同时从娘的肚子里出来。”
“喔!”蓝鸢突然闻到他们俩浑身的血迹里有甜甜的香味,沾了一点尝,然后惊喜的大叫:“不一样的药药!太好了,大熊小熊快跟我回家!”
外祖父在走之前有偷偷告诉过他,血池里的血药愈毒对阿爹修炼和克制魔性就愈好。他已经把鬼域里所有的毒物都放下去炼了,这段时间再也找不到其他毒物,现在白白送上门一味药,他哪有道理弃之不用?至于这两个人被丢下血池会有什么下场,他就不管咯~
看到那两个乐颠乐颠跑走的巨大身影,小黑在身后射出两道幽怨的目光。它们居然能进被小妖列为禁地的鸢的家!太不公平了!等它们回来就让它们消失好了!
鬼炼就把房子造在山洞前面不远的空地上,看到蓝鸢领着大熊小熊飞快的跑回来,大吃一惊。他还一路跑来还大声叫“药药”。鬼炼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宠溺的对儿子喊,叫他慢点别摔了。
把两人像丢虫子般丢进血池,两人立即沉到池底不见踪影。鬼炼听到里头声音的异样,不放心的进来看。
“鸢儿,你放什么下去?”颜色又变了,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小妖说是双生子……诶,爹?”阿爹又突然发作了吗?怎么跳到血池里面去了?
鬼炼往血池里一摸,一手捞起一个提出血池,丢在地上就运气救他们。蓝鸢不晓得这是怎么了,只见过外祖父在阿爹发作时对阿爹这么做过。
外面的天气渐渐暗淡(但不会天黑),蓝鸢知是晚上了。阿爹和那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蓝鸢嘟嘟嘴,跑到山洞外去做吃的。这是第一,阿爹因为别的人而完全不理会他,小小的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给阿爹一个晚餐不准吃的惩罚。小妖听他说要把阿爹的那份晚餐给它吃,高兴得老早就张开蛇嘴等着了。百果羹,蓝鸢的招牌菜,别说鬼炼和小妖喜欢,连隐境里胆子大点敢挑战小妖威严的动物们都会时不时来讨上几口。
这边,蓝鸢在用尽他所能想到的词来抱怨阿爹;那一边,鬼炼竭尽全力的挽救两个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男人,这是他修炼到如此境界后第一动用全部实力,累得他快接不上气了。不晓得是他们命大还是血池吸尽了他们体内全部的毒素,更或者是天意如此,两个人最后还是被鬼炼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费力的把两人拉到床上躺好,鬼炼就想出去安慰听起来不太高兴的鸢儿。呵呵,他居然听到他的鸢儿诅咒他越长越好看?
才转身,耳边即听到一声细微的嘤咛。鬼炼又转回去,看见醒来的那个一睁开眼就吃力的四打量,眼神里的焦急一览无余,当他看到躺在身边的另一个人时,才明显松了口气。
鬼炼莫明的嘴角一挑,心里突然好受了,不再责怪自己违背原则,救了两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不晓得为何,只是看面相他就接受了他们……或许因为他们是他见过的这么多男人里,少有的长得如此俊俏的吧!
醒来的男人艰难的探视过身边的人,确定他跟他一样还活着,这才有心思看到别的。抬眼即发现了正在看他的鬼炼……突然又迷茫了,他们还活着不是吗?
男人不自觉的楞楞道:“你是神,还是鬼?”不可能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人类!
“人。”淡淡的说。
男人缩缩脖子,不料的听到这地狱般寒冷的声音。
“你,救了我们?这里是哪里?”
“鬼域中心。你休息,一切等好了再说。”跳过第一个问,鬼炼对他点点头,出去了。再不出去,今天的晚膳就要被小妖给吞了!
男人不由自主的以恭敬的眼神目送他离去,几个来回间已被他的莫明强势和神秘威严折服。
“一号……”虚弱的呼唤,带了份来自远方的飘渺。
一号立即转过头,眼里有不经压抑的欣喜,他道:“二号,我们没死。有人救了我们!”
“没死啊……我还以为,我们终于可以……赎清罪孽了……”
一号眼神瞬间暗淡下来,蒙上一层阴冷。两人对视不语,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一模一样的双生,从出生起就只能由代号作名,这是他们的命运?
身体仍旧炙热的疼痛,连举手抬头都不可能,神智却前所未有的清明。两人想着事,没听到有人靠近(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身体上方突然出现一张稚嫩的脸,把两人都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看到那张脸上居然有对晶石般媚人的蓝瞳,更是张大嘴忘了合上。
“啊……真是一模一样诶!”
小手摸上两张脸,一点不客气的东捏西揉。两人第一与人这么亲密的接触,都不习惯的想要躲避,何奈连偏头的力也没有,一号终于不高兴的大吼:“住手!”
蓝鸢扁扁嘴,收手跳下床,对外面大叫:“爹,他们都醒了!”
一号又看到那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不仅他惊叹,连二号也忘了反应……
鬼炼端着两个木碗进来,放到床边。蓝鸢跳过去抱住阿爹的腿,恶人先告状道:“爹,他吼我!”
把儿子的小手包入掌中揉搓,除去不属于他的气息,宠溺道:“那鸢儿就放虫子咬他好了。”
诶,对也!他怎么没想到?鬼域里找到的很多新虫子,这下有用了!
蓝鸢拿出手环,鬼炼和小妖却同时阻止他。
鬼炼道:“等他们好了再玩吧?爹救回他们费了很大力。”两个人这会儿肯定经不住儿子玩一的,死了就太不划算了。
小妖道:“先用那些好玩的虫子!”它知道鸢肯定会不知轻重,以为别人都跟阿爹一样不怕毒。
一号和二号被这么拣回了一条命。蓝鸢收回掌上的噬血虫,又凑上去,眨着眼天真又开心的道:“你们俩以后要陪鸢玩虫子哦!”
两个人从男人的反应明知道小娃说的什么虫子不是好玩的,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了!蓝鸢跳下床,亲亲阿爹,心满意足的跑去睡了。
他这一睡,让他错过了很多,好象脑子里突然的一段空白。他只知道第二天他一醒来,阿爹就突然变成了“大人”,而他则变成了“少爷”。那两个人则叫作“管家”?
这三个名字他全都没听过,问阿爹,只告诉他是什么称呼之类的。他也不在乎啦,但听两个“管家”的名字是一号和二号,他就不干了!他最耐玩的几只虫子就是一号、二号、三号这么排下去的呢!
两个管家被迫无奈,只好换名了。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听从蓝鸢的意见,他们一个叫做楼沐贳,一个叫做楼玢光。跟鬼炼一样,给自己打了个句号,剪掉过去,再重新开始。
为了便于区分,沐贳和玢光在左耳上点了颗红痣,沐贳的位置较高,玢光的较低。其实不这样他们俩也很好区分――冷的那个是沐贳,暖的那个是玢光。
两人在鬼炼造好的小院旁边紧挨着又造了一个。从那以后,他们“家”的概念就完全变了……
(偶来个大跳跃,跟好咯!)
像一阵风,搅乱一切秩序与宁静,江湖被掀了个天翻地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好象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清心之境”――神秘、强大、诡异、飘渺几乎成了它的代名词。
这阵风只是在江湖扫过一遍,已经成功的夺走了御剑门第一大隐门的称号。
无数江湖人士试过用尽各种手段,就是无法进入甚至是找到这“清心之境”,还有不少人因这而丧命!像隔绝于世外的仙境,人们找不到就只好根据已有的线索发挥想象力,极劲所能的编绘那虚无的梦境。于是,一个人们从没见过的“清心之境”被人传得如梦似幻。
魔轩皇朝的第二大城――奇琴。
中午,清新酒楼依旧是高朋满座,耸立于整条商街最显著位置的四层庞然建筑传出巨大的喧哗声。周围的商家和行人早已见怪不怪,甚至都还想早点做完事好进去坐坐。
清新酒楼第一层是招待一般商人和百姓的,所以喧哗声明显是从二楼传出――那是专接待各色江湖人士的。第三层,只有达官显贵和江湖名人才能使用,而第四层,人们甚至连上去的入口都找不到,据说只接待通过酒楼老板审核的“大人物”,至于是什么人物,从来都没有人知道。
酒楼的背面是一人工挖凿的小型池塘,里面养了连城主女儿都买不去的奇异游鱼,颜色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而池塘对面,则是酒楼附带经营的住宿客房,说是附带,其实奇琴已没有哪一家旅店能与它媲美。
这么庞大的一家酒楼,老板照理说应该是富甲一方的大豪了,可只有少数知情人才晓,面上的酒楼老板实际上只是一个负责人而已。已经快赶上皇朝第一的清新酒楼,仅是名为“清心山庄”的商行的一产业而已。
二楼掌柜滚圆的胖脸上从来都只有一副笑咪咪的表情,好象天下没有什么事能令他烦心似的,比如说整个二楼大厅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
十几桌的江湖人已经不动了,死死了的盯着对方,手在各自的武器上捏紧。边上还有几桌的客人不是有趣的打量这情景,就是面无表情的低头自顾自的吃东西,还有两个头戴斗篷的神秘人时不时把眼光飘向掌柜?
哦,看我?我可是个胖到不能生活自理的老头儿啊,居然对我有兴趣?怪怪~
小二看看这情形,估计今天又是不能善了了。这个把月来,为那什么突然冒出来的“清心之境”,这类意见不合就开打的情况屡见不鲜。看来是皇朝发展了连江湖人都富了,明知道清新酒楼的铁规矩:打完了要照价赔偿酒楼的两倍损失,结果还是照打不误,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小二小心的移进柜台,道:“掌柜的,这要不要阻止啊?”
胖掌柜拿白眼一扫,粗短的腿在下面轻轻一踢,小二立即瘫软倒地。掌柜的蹲下去,扯着他耳朵细声道:“教过你多少了,这生意要朝钱多的那面做!他们要打让他们打去,最后赚的还不是我们!”这帮江湖人,打到最后大不了就破坏他们酒楼几张桌凳,反正这些都是他们山庄出的品,白拿的,他们还要照上品的市价赔他们两倍,这不明摆着给他们赚吗?他们山庄出的上品木制品在市面上可都是价值不菲啊!
小二委屈的揉着快被掌柜捏掉的耳朵,却不敢再言语。这掌柜在山庄的外围可算是个人物,才会被派到这坐镇,二楼是山庄收集情报的一个重要集中点。而他呢?只勉勉强强算个小虾米,在庄子里一抓一大把,还是他口角伶俐才会捞到这么个肥油的工作。他是很努力啦,努力到过头了,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学起了正宗小二的反应,忘了他可是什么后台的。
胖掌柜下面垫根藤椅,看戏般的趴在柜台上,心里巴望着他们打起来。现在大多数人都去“鬼域”找“清心之境”了,大堂里那另一半的空桌估计是坐不满了,既然没事做,看看戏不好?
对峙的双方是还没去“清心之境”的和已经失败而返的,两方人马为争论神秘的“清心之境”到底存不存在,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咳咳~我说两位团长和帮主,请容我说一句可好?”旁边看戏的一人突然出声打断紧张的气氛。
所有人立即看向他,对峙双方大度的请他继续说。他取了根竹筷,轻快的敲打木制的桌面,道:“我听闻上在这清新酒楼打斗的两个小帮派,因赔付不起酒楼的损失,被人家掌柜的当了所有帮派的属物,现在已经解散了。不知两位是否,有带够酒楼的赔金?”听声音,这木桌可真是好质地啊,就这么被人打坏了还真让他心疼。
他这一说,所有的又把目光转到柜台,掌柜的马上站起来,笑咪咪的哈腰道:“抱歉抱歉啦,这是我们老板的规矩,我们只是做事的而已。”也就是说,确有其事了。
对峙双方都脸色一变,似乎突然意识到他们这是在清新酒楼,而不是外面的什么山野杂店。这铁规矩可不是他们摆摆脸就可以说不的。十几桌人马被这现实的情况一刺激,都泄了气。双方照惯例丢下许多空口大话,又灰溜溜的坐下继续吃自己的。被人一提醒他们才想起来,这里的酒菜可都是他们辛苦了好一阵子才能来享受一顿的,浪费了不肉痛才怪。
何况,还有一方已经无再打了。从鬼域回来,他们带去的近百人只逃回现在的二十来人,损失不是用惨重二字就可以说的。
被人破坏了兴致,掌柜不高兴的瞪那人,那人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的喝酒看窗外的街景。小二才不管他,跟楼下打招呼上面的禁令解除,可以放人上来了,回头一看,那两个怪异的斗篷人刚好站起来,小二连忙跑过去,恭敬的问他们是要结帐还是要点别的东西或者是在酒楼住店。
两人不声不响的越过小二朝柜台走去,他在后面向掌柜打个眼示,得到指令叫他别管,这才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
“带我们见你们负责人。”稍高的那人沉声道。
“抱歉,这位客倌。我们老板向来不管酒楼事务。”掌柜的在打太极,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开玩笑,你说见就见,当我们鬼卫大人是什么啊?!
那人似乎早料到掌柜会这么回,长袖一挥一块血红的玉牌躺在柜台上,玉牌中央方方正正的雕了“玉血”二字。这块意义非凡的玉佩掌柜只是瞄了一眼便再没反应。
不就是南方三大镖局之一的“玉血”吗,拿来压他?也不打听打听,连北方的凤天堡都被他们清心山庄架空了,还怕你一小小镖局?
“这位客倌,要见我们老板可以,请说出来由。否则别怪小的无法通融。”面子上还是要给给的。
俩斗篷人没料到这掌柜如此难缠,连见令如见人的“玉血”佩都拿出来了,还这般阻挠。稍矮的那人就要发彪,他的同伴及时拉住他,依旧那副语调对掌柜道:“我们是有一事相求,人命关天,请掌柜务必通融。”
“哦……救谁?”继续为难。
……
“舍妹,白灵。”
掌柜的搜搜脑中的人事表,想了会才道:“请两位随我来。”玉血镖局局主的小女儿,白灵,江湖人称的十大美人之一。这样的美人不救,可是损失。不过救不救是要鬼卫大人决定的,他可做不了主。
带着两人在后面的客房区拐来拐去,两人几乎要以为掌柜是在糊弄他们!稍矮的那人又要发作,却见掌柜的在一间跟其他客房相同的房门前站定,恭敬的敲门道:“大人,玉血镖局大公子和四公子求见。”
“进来。”
掌柜的恭敬的又道:“是,大人。”然后轻悄的推开门,对里面比了个“请”的手势,不管两人惊骇的表情(实际上也看不到),退身悄然离去。
“大哥……”稍矮的人欲言什么,另一个人却抬手止住他,率先而入。他也只好跟着进去了。
可没想到,这哪是一间什么客房,狭长的走廊上依稀的挂着些名家的真迹,还摆放了不少珍贵的玉瓷!两人一路走来惊疑不断,五分钟后才见到另一道门。
“请进吧。”里面的人淡定道。
两人开门而入,习惯性的先打量周围的情况,发现这是一间书房!房里只有一个站在书架前阅书的高挺男子。
“你好,在下是玉血镖局的白松,这是舍弟白岩。”白松揭下斗篷,露出那张方正厚实的脸,在他身后的白岩也跟着他大哥揭下斗篷。
高挺男子轻声一笑,把书放回书架,绕过他们坐到茶桌前动手给自己泡茶,又招呼两人也坐下。
“不用这么紧张,有什么来意直接说吧。”
男子看出白氏兄弟的局促,将泡好的茶端给两人。喝下一口温润的茶两人这才真的放松下来。没办法,突然面对这样气质儒雅、风度翩然的俏公子,他们两个习武人怎能自在?
“舍妹白灵,半年前中了红炼蛇毒,这半年来一直靠家父运功护其心脉维持性命,最近已经显出无以为继之势,在下家人都十分着急。前段时间忽闻枫镖局的小公子中此毒,被‘清心之境’所救,所以……”
“那你应该去鬼域,找我清心山庄为何?”他们不会不知道这段时间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鬼域里突然冒出来的“清心之境”吧?
男子悠然的泡茶,那态势令白松不自觉的跟着文雅起来,说话也感觉前所未有的艰难。
白岩是粗神经,他可不管这些。听到男子的话,立马就脱口而出道:“因为枫镖局的枫南小子告诉我们清心山庄其实就是清心之境的对外门户!”晕乎,这么容易就把人给出卖了。
男子闻言,抬头一扫白岩,茶杯在手上流转。白松没来得及阻止四弟,忙补充解释道:“抱歉,其实我们都不应该知道的。但枫南和舍妹白灵自小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因两家父的夙仇而对他们百般阻挠,半年前他们俩……私奔了,被两家父亲自逮到,后来他们又使计出逃被家父逼到鬼域,在山里中了红炼蛇毒。舍妹被家父强制带回了家,而枫南……跳崖自杀了。一个月前枫南突然完好无损的回到枫镖局,我们逼问了他好久都不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舍妹快要不行,他才终于肯开口告诉我们。若舍妹无法救回,他也只好殉情了……枫镖局局主和家父这才秘密嘱咐在下来肯请先生救舍妹一命。”
男子听罢所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白岩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
“小岩!住嘴!”白松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带四弟出来。他那大嘴巴,一上来就坏事!
男子止住白松,让白岩继续说。这小子脾性太耿直,一点也经不得激,似乎挺好玩。
白岩神气的对大哥扬扬头,大声道:“我知道你是‘清心之境’的二十一‘地狱鬼卫’当中的一卫,你们每三个人又是七星北斗‘地狱鬼使’的直隶座下护卫,在他们之上还有两个双星‘地狱鬼影’。再这之上就是你们的清心境主‘地狱鬼皇’!至于其他的就是些普通的成员,我没说错吧?”只可惜,仅知道这一套系统,而名字一个都不知。
男子依旧淡定的泡茶品茶,听他说完,才赞赏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么个头脑简单的人,还能记住他们那么复杂的层关系,真是不容易。但他还漏掉了家里他们的小宝贝……想来是在家的那些家伙没让小宝贝出来见到外人吧?恩,看来是可以叫主人放心了。
“你们知道这些,也不代表我们会救你们妹妹。我们为什么要救她?”
白松没料到他这么不讲情理,正想开口再请求,白岩却直冲冲的抢道:“可是你们都救了枫南小子,灵儿是他的心上人,你怎么能不救?”晕~什么逻辑~
“救他,也不代表我们得救另外一个,这是你的理由。”男子慢慢喝下半杯茶,放下香木茶杯站起来,又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书,边看边说道:“回去吧,想到一个能让我救她的理由再来。否则我是不会管她死活的。”
“你怎么这样!”白岩冲动的站起来,习惯性的想去揪人衣襟。他面前的茶杯却突然飘起来挡在他身前,而这么大动作却没让茶杯里的茶水溢出分毫!
白松惊骇,拉回四弟肃然道:“请先生别介意,小弟就是这副冲动的脾气……既然先生这么说,那在下也不打扰,我们先告辞了。我们会再来拜访先生的。”暗自封了小弟哑穴,不容反抗的把他拖着出去。
他心里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单是个御剑门,
操控飞剑的修为就让人实感头痛了,现在居然又出了个可以轻易御物的“清心之境”!看来这一趟即使救不回小妹,他的收获也是够大了!
男子一挥手,门轻轻合上。
其实他那么说,让白氏兄弟回去找个理由,是给他救白灵找一个理由。他不会解毒,更别说红炼蛇这种天下剧毒,会解毒的只有家里的小宝贝。可连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希望让别人见到他们的小宝贝,更不希望他动动手去救不相关的人!
但他并不像家里那些狂人,完全不管别人死活。他还有正常人的情绪,他被枫南和白灵的痴情感动。如果白氏兄弟能给他一个可以说服他自己和家里兄弟的理由,他会把白灵带回去给小宝贝救救看。
如果小宝贝已经不那么反感女人的话……
[红尘]
第十二章 清心之境
白松一路领着四弟回到镖局在奇琴的分局,闷声不响的,样子阴沉得吓人。白岩冲动过后才意识到自己又犯大错了,而且这一还不是普通的严重!
想来人家一介神秘莫测的隐门,怎愿被外人知道得那么清楚?虽然到现在为止仅有他们玉血镖局和枫镖局的少数当家才晓,而且只是知道他们最粗浅的那层结构而已,但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有意或无意的泄露给别人知道!若因他白岩一时冲动逞口舌之欲而断了小妹唯一的生路,那他定会内疚一辈子,家里人也不会原谅他!
其他人见两位少当家之间的气氛如此诡谲,都躲得远远的,唯有跟两人而来的管家彤,此刻才充当下人给两人端上茶水,询问结果。
堂上的一干仆人皆被彤遣离,他们此行目的是隐秘的,不宜给他人知晓。
“跪下!自己给我检讨!”
白松叫彤取来家法,一块坑洼的大木板。白岩这回无话可说,连争辩和不满也没有的乖乖跪上木板,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念经似的念着家规门规。
彤一看,知是事情定让四少爷办砸了。粗浓的眉一皱,决定这不救四少爷,让他受点教训。
“他们要怎样才肯答应?”彤按常例问出疑问。
白松重重的摇头。若他们想要什么的话,那还好办了。但这光看人家一座清新酒楼,就知道人家既不缺钱也不缺权更不缺势,说不定他们玉血镖局还比不上人家咧!
彤的眉更紧皱,不明白大少爷摇头的意思。看大少爷一副沉思的模样,又不好打搅他。
“他要我们想一个让他救灵儿的理由!”某人似乎忘了自己还在受罚,又在听任脾气行事了。
白松还气在心头,四弟这一说让他更是火冒冲天。若今天不是四弟的冲动,当着人家的面挑人家家底,他们哪会遭到人家这么直接的拒绝!
“彤管家,上凳!”
一阵惊天动地的抢呼声过后,白岩为他的口舌欲得到了彻底的惩罚。一手提着一张太师椅,这回估计是无法再分出心神说话了。
白松吩咐彤管家在大堂守着四弟不准他搞什么小把戏,自己就出去了。彤见他一走,赶忙问白岩今天到底怎么了,白岩哪管他,他都不救他,他要说才怪咧!白岩脾气冲动又爱意气用事,还非常记仇!
彤见怎么问他都不肯开口,无奈之下便不再管他,去做自己的事了。
老老实实的在大堂跪了几个时辰,天都黑下来了,没人进来做事也没人来叫他去用晚膳。白岩越想越气,不就是个鬼卫嘛,拽什么拽!他还一门少主呢!你不答应是吧,本大爷用拳头问问你再说!
轻悄悄的放下太师椅,慢慢站起来活络活络酸麻的筋骨,白岩趁天黑摸出了分镖局。
清心山庄不在城内,稍有些规模的山庄和豪宅都建在奇琴的副城,跟魔轩的皇城一样,若把这些大宅子放到城内,那主城可没有多少地用来做其他用了。
白岩摸到主城与副城的通口,那里的巨大城门果然日夜皆通――但是有重兵把守着。
想不到任何办法混过去,他只好绕到偏僻的角落,拿了根套了铁钩的绳子甩到城墙上,然后灵敏的翻过去。翻墙这种事他常干,技术早已非常纯熟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这的墙要高大了那么点。
要找到清心山庄非常容易,其他宅子都是以白色为基色,而惟独它受到特殊待遇,允许建成暗红色的基色。不止这一,皇朝明里属于山庄的产业建筑多是这基色。
白岩找到了地儿但没打算从正门进去。他虽然神经大条可也不至于认为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接待未递任何拜帖的他。同样的工具往墙上一甩,翻身跃上高大的外墙,飞檐走壁的在山庄上空横行――这也是头脑简单的好,若他一落地,就只好等待山庄的人来发现中毒的他了。
这清心山庄迷宫似的到底哪儿才是主屋那?他从没见过有谁家回廊像它一样,最直的地方也没有超过五米的!果然是从那禁忌的鬼地方出来的人,简直古怪得让人不可理喻!
“抱歉,你不能再向前了。”一道突然出现的漆黑人影挡住白岩,他被堵了个措手不及在廊顶稳不住身,晃了几圈最后无奈落地,两个人闷声不响,碰到一起先打了再说!
想他一江湖名门的四少,怎容他一小小侍卫挑了威严?!
“诶右,那人身手不错嘛,居然能跟小风风打个平手!”
晕乎……拜托主人你别叫风护院为小风风好不好,被他听到可又要绝食抗议了。
“主人,玉血的四少从来都不是绣枕头。”他的凶狠勇猛跟他四少的身份是齐名的。
“可他都中了宝贝的软虫毒哪,该倒了吧?”
话音未落,下面的白岩突然躲避不及被风护院一拳打中倒飞出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风护院未看他一眼,收回手对远房顶的两人恭身道:“大人,刺客抓到。”
“人家可不是刺客哦,把他带到内堂来吧。”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消失,风护院招招手,暗中立即跑出两个侍卫,粗鲁的架起白岩跟随风护院而去。
来到内堂,没想到两为大人都在!风护院自责的单膝而跪,低头道:“属下不力,请大人责罚。”
什么?!都把他抓到了还不里,太讽刺他了吧?
“不,你做得很好。”左边主位上的威严大汉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白岩被人安坐到木椅上,与堂上几人正面对视。这一瞧,把他撼了个张目结舌忘了该有的正常反应。
“权,回屋去。”威势的大汉沉下脸,不快道。
“不要,又想支开我,你想!”右边主位的男子做做鬼脸,起身到白岩面前,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巴眨巴眨的闪,勾了白岩的心魂。
“玉血的四少,口水流下来咯!”男子伸出两根葱白纤指在白岩眼前晃晃。
“啊?哦……你好漂亮……”擦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被耍的人仍旧痴痴。
“恩恩,如果见了另外三人你还说我最漂亮的话,就奖你一个亲亲哦!”玫红的双唇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权!”
“主人!”两个极不赞同的声音冲向男子。
完了,天权主人又要把天枢大人惹怒了!沉稳的天枢大人脾气向来是很好的,就是不喜欢外人这么白痴的盯着他的天权主人看!
“啊!你是酒楼的负责人!”既然他叫他面前的这人为主人,那他不就是……“你是‘地狱鬼使’!”他这么好运,居然同时见叫了清心之境的两位主事!
男子赞他聪明,右卫(就是那个负责人)见事情要砸,赶忙插到两人中间,问白岩道:“你想到让我们救白灵的理由了吗?”
“理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这还不够?”
不够,当然不够。右卫失望的摇头。因他们的宝贝救人向来不讲理由,所以他们必须要有理由,否则家里早已人满为患了。
天枢起身将天权拉到怀里,不理他的抗议,沉声道:“跟我回房。”
“等等!”白岩明白这两人才是当家,见他们要走连忙阻止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救人?!她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去死,若你们救她一命,我白岩殒身以报!”
“尔等死活,与我何干。”
看吧,他们家的人就是这副德行,这是天枢大人说话还好听些,若换做是他的天权主人和其他大人,白岩不被气到吐血才怪!
白岩没想到这些人当真如此漠视人命,眼神一扫不仅几个当家如此,连堂上几个侍卫仆人都是一副管你死活的淡然神情。
“你们怎能这般狠心,眼睁睁看她一天下奇女子香消玉殒!难道你们不觉得可惜吗?!”他家小妹可是他们的骄傲,不但才貌双全,还文武兼备,那些个江湖十大美人,有谁风评能好过她?若不是两家的夙仇真的太,枫当家又哪会不接受她!
太好了,终于等到你这句话!右卫不出所料的看到天枢大人顿住,明白他肯定是想到了宝贝唯数不多能坚持的原则:一定会出手救那种非常好看的人。白灵无疑是完全符合标准。
“右卫,你来理。”
“是,大人。”右卫恭敬道,目送死命抵抗挣扎的天权主人被天枢大人扛走。
嘿嘿,主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不投降,天枢大人是不会放你回去的。
“喂,你们到底救不救我小妹!”
半夜,闹腾了天翻地覆的玉血镖局在大门口发现了他们失踪的四少主,他被人弄昏迷了放在那儿,在他身边还有封信。
气极的白松在看过信后,对这总是闯祸让他操心的四弟真的感到头疼无奈。不明白他到底去人家山庄干了什么,被人家这般送回:既没伤他分毫,却又把他打晕。
信似乎是白天他们见到的酒楼负责人写的,叫他们把白灵半个月内送来奇琴,他们自会解救?
白松知道这是小妹唯一的生路,也不管她是否能承受这么剧烈的长途跋涉,立马就飞鸽传书把消息送回南方总局。
如他所料,在接到传书的即时父亲白邺就果断的整装出发,亲自带女儿被上奇琴。连赶了十多天路,一行人在期限的最后一天抵达奇琴。白邺与二子当夜就去拜访了清心山庄,但接待他们的只有右卫。白邺已从四子知晓,山庄的两位当家皆在,这让他非常不快。右卫哪管他,交给他一颗药丸让白灵服下,只告诉他们第二天就出发便借口送走了他们。
这几天天权主人为了这事不晓得跟天枢大人闹了多少场,已经有好几天不肯踏出房门半步,一个人关在里面。可怜的天枢大人,为什么偏偏就要主人屈服于他呢?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诶。这不,天枢大人一直到这会儿还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看得他们一干人心疼不已。
不管白邺等人对清心山庄的态度如何不满,他们还是听命整好行装,按要求只有五人跟随右卫去鬼域。
一路上,右卫的表现始终就如一届俊俏的文弱书生。白邺根本看不出他的浅,自然也就无法估测清心之境的实力。
直到了外山,他才意识到清心之境的强大。这人们谈之色变的禁地他是真身体验过的,这也同样走得艰难异常。而看右卫,不仅如履平地毫不气喘不说,还能轻松解决所有偷袭他们的剧毒虫兽,他可是还带着病重昏迷的白灵!
仅第四层的鬼卫就是如此,那他之上的鬼使、鬼影、鬼皇又到了何种程度?若这清心之境浮出水面搅入江湖这潭浑水中,那江湖的局势定不再是现在这四方对峙鼎立的局面。身风云之势中的白邺,有足够的理由为右卫的表现而忧心。但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北方凤天堡已被清心山庄一点点分吃架空了。现在,山庄才是这北方真正能说话决事的主。
其实白邺的担心过于了。清心之境的地位排列根本就不是按照众人的实力来划分的,而是根据他们加入那个“家”的先后顺序来排的。在鬼使里面就有一个不论武功修为都比他护卫还差的。
外山森林里,一行人走过看到的是到散乱的触目惊心的碎骨腐尸,右卫的儒雅气质已在进山后渐冷,白邺等人皆能理解。他们也彻底了了,这鬼域几百年来是怎样以事实在数代人意识中建立的威名。
右卫带他们绕开大路,走了条“干净”的捷径直达崖顶……那里已经有一大批人在了。
“唉哟,又来了一批,你们也想下去试试?”那些人悠闲的在崖顶空地上吃肉喝酒,好似他们这不是来地狱夺宝的,而是来郊游般。
白邺等人根本不想理会这等江湖赖痞。亡命之徒,只为利益所动。往往搅得江湖乌烟瘴气的也是这些人。
但造成如今这种局面,怪也只能怪清心之境自己。救了几个不肖之徒不说,还放他们重回江湖,让他们顺便带走几个物件,在外面发了横财。数百年的传奇突然应了真,怎能不让人心动?
白岩重重的哼出一声,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收拾这些在外面坑害了无数人命的赖痞。右卫将白灵交给他,走到崖边半身悬空,左手前举划出一个复杂的手势,透明七劲破空而出,在崖下白雾中印出一道巨大的弯月型。怪异的呼啸声传出,引得下面几声尖厉的回叫。
“你们是里面的人!”那群人惊诧的反应过来,却已迟了。
没人回答,崖下白雾中冲出两只巨型鹰,右卫左右稍移,指向那群人。巨鹰再厉叫,俯冲过去抓起不及避开的四人,扔沙袋般的将四人丢下悬崖,然后又飞回来追赶惊恐的众人。
白邺大惊,忙阻止右卫道:“请右卫少侠住手!他们罪不至死啊!”
右卫瞄他一眼,口里发出催促的鸣声。没人能听懂却能从巨鹰更加狠烈的动作中感觉出那意思。简直无法相信,如此俊俏文弱的书生,竟这般的阴狠毒辣!
“停!快停下!右卫!”白岩终于拔剑向右卫冲去。他无法忍受这般残忍的事!
右卫依旧立在崖边一动不动,俊俏的脸上静如止水。一只巨鹰脱离那边的战圈飞过来隔开白岩的攻击。
“小云,回来!”右卫道。
意欲攻击白岩的巨鹰收回铁翅,扇过去的劲风叫他面目生疼。在他身后的白氏四人暗叹这巨鹰厉害。
巨鹰会回去加入战圈,将另一只巨鹰赶到崖边的众人硬生生扇入悬崖,不断传来的尖声厉嚎叫白氏五人寒了手脚。
“若要救白灵,无分钟内选出一个代表同我下去……不,没得商量,这是我们的规矩。”其实没有什么规矩,是他乐意就可以胡乱捏造的。
“不!你这个冷血魔王,我家灵儿不用你救!”白岩心直口快,白邺怒瞪他一眼,对右卫道:“抱歉,请容我们先商量。”
右卫点头,带领两只巨鹰去打扫清除崖上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不是白岩说的冷血魔王,若是平日他也不会这般心狠,但这一路他听到看到的全是外面的人对他们家赤裸裸的觊觎,到了外山更是亲眼目睹他们不记代价的实际行动!若他们的家门不是够严实,恐怕他们最后一块栖息地都要被人掠夺一空了。
可以看出,为了要不要他这冷血魔王救白灵这个问题,他们的意见分歧很大。
而最后,还是当家白邺和大少爷白松说了算,由白松带白灵跟右卫下去。右卫过去接白灵时,白岩把头甩到一边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愿。
右卫从他怀里抱过白灵,巨鹰小云俯身让右卫骑到背上,白松学他的样艰难的骑上另一只。
“走。”两只巨鹰同时坠下悬崖消失不见。
白邺命四子及两护卫留在山下的重山镇等他们回来,自己则日夜兼程赶回去主持大局。不管这清心之境会不会浮出水面,看这态势江湖必然将再起涟漪,他必须有所应对。若松儿在下面理得当,与他们建立起比较友好的关系,那当然更好。白邺绝没料到,完成他这个希望的,不是白松,而是他那生死未卜的女儿白灵。
云雾里的飞行绝谈不上舒适惬意。身体毫无借力不说,空气还湿粘粘的每吸入一口都觉得钻心的疼痛,眼又被右卫用布条蒙了个睁眼瞎。
“注意,要降落了。”
闻言白松更加抱紧巨鹰,空气的湿粘感瞬间消失,吸入鼻间的气息也不再冰寒得呛人,反有股清新的香?巨鹰一顿,落地了。
“取下吧。”
一现光明,白松即像之前白岩见到天权一样,张大嘴忘了反应。上回是因为人漂亮,这回是因为景物好看,令白松乍舌。
这就是外面言之为地狱的清心之境?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权右,你可真慢!宝贝都把接风茶给你泡好了!”一个同样高挺的男子高兴的跑出来,结结实实的抱住右卫。完全不理会他怀里还有个美丽的少女,旁边是在打量他的粗犷男子。
“有没加料?”右卫小心的问。
“我怎么能知道,还没喝过呢,就等你了!”言下之意要他当小白鼠。
“不会吧,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就这么对我?”
“宝贝开发的新品种,我们让你喝第一你还敢有意见?”那人不客气的敲敲右卫的头。
天哪,刚回来就要躺下了,他还不想睡……
右卫唤醒白松,儒雅的笑道:“怎么,对我们的清心之境还满意吗?”
点点头,何止是满意,简直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原以为这被众人传了个神乎其神的清心之境有多宏伟庞大,没想到抬眼望去却是一整片依山傍水而筑的各色竹楼木屋。感觉根本就不像一个门派,而像是一座淳朴的异族村落。仅是在他们面前这道稍大的突兀直立的门状“木框”上挂了块小牌子,刻上暗红的“清心之境”四字而已。
整个地方,清明暖和的光线,隐隐的虫鸣鸟啼,远似能听到的人语声。白松毫不怀疑,任何人到这里都会心情舒畅,如他一样。
“那,白兄和白姑娘就先去休息,她暂时还不会有事的。XX,带他们去客居。”
右卫将怀里的白灵交给另一个男子,同他二十一卫里的兄弟璇右一同消失在复杂的屋宇间。
“这边请。”
(下面简单罗列一下清心之境即将出场的主要人物,也就是这篇文的各个主角~只有名字而已,性格来历之类的会在相关时提及。偶想这么写是必须的,不然以后光是这个男子、那个男子的就能把我搅晕头~更别说看文的大大咯~)顺序是从上到下的:
地狱鬼皇:楼鬼炼(基本上都不管事)
地狱鬼影:楼沐贳、楼玢光(就是那对双生管家,境里大小事物都由他们打理妥帖)
地狱鬼使:楼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就是北斗的名字啦~按加入时间长短这样排下来)
地狱鬼卫:二十一人,基本上就省略名字了,都是在主人名字后加左右,比如说权右,还有一个是隐卫,咱就当他不存在吧。
权右和璇右熟练的穿越大片毫无结构而言的屋宇建筑,路过的人都亲热的跟他打招呼,顺便再替他哀悼。对这权右只能苦笑了,不然还能咋样?
而另一边白松也见到了不少这里的人,除了感叹他们都十分优秀之外,他还惊奇的发现,这里没有女人!
权右推开茶厅竹门(相当于议事厅),一个幽绿的小身影猝的冲向他,他赶忙展开双臂将他抱稳。
“少爷,好好的走,别摔到了。”那他们可是会很心疼的。
“权右,你真慢诶!我们都等你好久咯!”蓝鸢嘟起粉嫩的小嘴,把权右压弯了腰扭扭他的耳朵。
“是是,权右知错。以后权右一定不再让少爷等侯了,好不好?少爷别生气了。”虽然宝贝生气的样子很可爱,但还是少惹他为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他发里还睡着条超级护主的小妖呢!
厅里的一干人等根本不打算解救权右,包括主位上品茶的鬼炼也都在看他好戏呢!
蓝鸢察觉到权右胸口有什么东西鼓鼓的,便跳离他半尺白胖胖的小手一伸道:“礼物给我!”肯定是礼物,而且肯定是给他的!若是什么外面的新奇玩意儿就好了~
看到权右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蓝鸢迫不及待的扑上去抢过来,三步作两步的跳到阿爹的大石椅上,坐到阿爹的怀里小心的拆开外包。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蓝色水晶机关盒,蓝鸢写满兴奋的小脸一僵,不详的预感突然跳出来作乱。他熟练的解开机关扣(顺便一说,因为这种东西他接触多了,后来竟然也成了一代机关师!),果不其然――又是这些彩色的石头!
其他人见他那张总是灵气的小脸挂上失落和黯然的神情,心猛的被揪紧。罪魁祸首立即遭到几十道凌厉目光的虐杀。
权右不解道:“少爷不喜欢吗?”那些可都是皇朝五大城最大的拍卖行里拍出来的奇异宝石,光是最小的一颗也都要上万两黄金!权右直觉这样的宝石只有他们宝贝才配得上,所以一看到就不记代价的把它们搞到手了。
玉衡笑兮兮的靠上来把整个人都堆到他身上,看似纤细精瘦的身体却沉如千年寒铁,权右差点被他压趴下了。白玉般的手指轻佻的揉捏权右光洁的下巴,道:“若你隔不到几天就收到一堆这样的宝石,你会喜欢?外面那两个家伙的庸俗看来被你们给学了十成十哦~”
晕,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几个比他还会赚钱的家伙却总是跟他喊穷,每都从他那里抠钱去救商行的急火,搞得他不得不想尽办法从酒楼挖更多的钱出来。敢情他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想归想,权右知道以后若再看到这类奇异宝石,他还是会买下来给宝贝。
“那少爷想要什么呢?”木讷讷的问。他们宝贝好象什么都不缺吧?
“我要上枢送我的那种小木鸟,要会飞的哦!”那是一只精巧的机关鸟,其实并不会真正的飞,只能在离地面一米左右的空中扑腾几米而已。蓝鸢就喜欢那只笨笨的可爱的小鸟,小黑以为它是要跟自己抢地位的,一生气就把它毁了,蓝鸢还因此不理小黑好久呢。
原来是这样,他们宝贝不喜欢贵重的宝石,反而喜欢那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权右记下了,忙答应道:“那我这出门就给少爷买回来,行不?少爷别耷着脸了,这样就不好看咯~”其实蓝鸢在这么多清心之境的内部成员中,算是最平凡的一个了。不仅长了一张只能算是平凡的脸,更是有一副单薄脆弱的身体,动不动就患病不说,连自保的本事也只有一手使毒术。也就是说,若他那只蓝晶手环和小妖都不在他身边,那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这也是他数度在清心之境严密的保护漏洞下沦为阶下囚的最根本原因。
蓝鸢一听权右的保证,黯然的小脸马上升起灿烂流溢的光彩,他把宝盒一扔跑过去将权右按到他自己的专署石椅上(这是惯例,够资格进入茶厅的中心人员必须自己动手为自己打造一把石椅,你把它弄成多少大什么样安放在哪个位置都随你便,但还有所有人都自觉,没人的石椅造得比鬼炼还大)。蓝鸢端起他旁边雕木桩上的茶杯塞到他手里,小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道:“喝喝看,我新种出来的茶哦!”
厅上十多人皆“微笑”的看着他,其意味远除了他们宝贝之外谁都懂。(也就是只有他一个人不晓得~)
权右知道他是躲不过“睡”这一觉了,遂放开心来品尝宝贝加了料的极品茶。先轻轻的用鼻尖扫过血木杯里飘出的雾气,再狠狠的吸进一口(好怀念这清甜的茶香啊~),然后嘴挨到杯口抿了抿,润湿稍嫌干燥的唇,一小口一小口的将茶包进舌间在嘴里回荡……最后才喉结一滑,将那甘美的琼浆玉液送进喉里一路而下。(还是宝贝泡的茶好啊,虽然他们出去时有带他给他们准备好的茶叶和泡茶的材料、工具,可不管他们怎么试就是泡不出那个味~!)
所有的感受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
其他人见他喝过后不仅没事反而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刚开始还有些顾虑,可看他一直消灭掉整整一杯又问宝贝要了第二杯后才猝然反应过来,宝贝每的新品种数量都是非常有限的啊!
看他们大人,不声不响间都不知偷灌了多少进肚!再犹豫就只能喝到他们手上已经倒好的那一杯了!
一干人暗叹吃亏,赶忙低头奋斗。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聚会才不会闹得跟蛇坑里的群蛇哄抢宝贝做给它们的特级食物一般。
蓝鸢和摇光同时在心里偷笑,他又坐回阿爹怀里把玩新得到的宝石,而摇光心不在焉的频频看向专心品茶的另一个人。茶厅到可闻舒爽的叹气声。
权右也在偷笑,他硬撑着喝完第二杯茶,借口赶了几天路累了需要回去休息就溜了。他和权左权影的权卫居离茶厅并不算远,在整个境域的中间隔层地带,原本平日十分左右的路程,这会儿却走得犹如登天般的艰涩。渐渐的已经提起了全部的内力来抵抗发作的药性,可头脑视线还是一点点的模糊晕眩开来。
这宝贝提炼出来的迷药可真强啊,连他这种程度的清心诀修炼者都成这样了。
权右甩甩头,最后还是在离权居的几步之遥倒下去了。没有意想中的微冷的草面,是一具温热结实的怀?!
“睡吧,我会守着你的。”温柔中带着磁性的声音。
是璇右!
听出是谁,权右当然不客气的放弃所有抵抗,任霸道的药性瞬间穿透全身,夺走他全部的神智。
璇右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在他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却朝自己的璇居而去。(HOHO~这一招是跟他们大人学来的哦~)
那其他人呢?当然是在昏过去前在心里痛骂权右的奸诈咯!居然以那么大的代价来阴他们!看来在外面的世界待久了连权右那么老实的人也会被感染。
虽然不晓得这回宝贝研制出的迷药有多少时限,做了小白鼠的众人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那茶真的很好喝也!
蓝鸢细白的小手在厅上一干昏睡的人脸上随意肆虐,在他一旁早吃过解药的摇光帮他往所有人脸上身上贴纸。那像被道士贴满符咒的鬼怪模样惹得两人相视大笑。
厅上还醒的只有鬼炼和两管家。三人悠闲的品着茶,纵容的看他们俩恶作剧也不阻止。
蓝鸢宝蓝的眼眸一闪,挨到玢光座前,语气可爱道:“阿光也觉得鸢这回的茶好喝吗?”
“当然!少爷泡的茶从来都是最好喝的。”摸摸那颗可爱的小头颅,对他简直没有任何免疫。
蓝鸢又换一边,问沐贳同样的问题。
“少爷一直都最好。”这是沐贳在解释蓝鸢一切作为时的答案。
“那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倒呢?”蓝鸢不高兴的嘟起嘴,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阿爹身边,在阿爹特别宽大和精致的石座上一屁股坐下,抓起阿爹的银发一根根的乱拔。
“啊,少爷……”你怎么还在试图把我们俩放倒?
倒下一个。
沐贳一贯冷漠的脸终于变色,但只来得及叫出一个“光”字便也昏倒。
蓝鸢和摇光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两人都高兴的欢呼。鬼炼是不知道他的鸢儿到底加了什么进去,却晓得这下其他人要跟着他们俩倒霉了。蓝鸢神神秘秘的附到阿爹耳边,道是从小妖的便便中提出的一种新毒素。鬼脸可怜两管家,终于给鸢儿找到弱点了,以后日子怕是也不再好过了。
红线头探出蓝鸢的发,嘴咧到极致,笑得前覆后仰。
看出鸢儿兴奋的眼里透出疲态,鬼炼心疼道:“要不要回去休息?”这几天为了赶炼出上救枫南用完的红炼蛇毒,宝贝可是几天都没睡安稳了。
“恩!小光,鸢回去睡觉咯!”整个人挤到阿爹怀里,习惯性的要阿爹抱。
摇光摆摆手让他放心走,这里有他料理后事。
其他人都以为是他年龄与蓝鸢相近,所以才那么喜欢跟蓝鸢一起整人。可实际上,蓝鸢心智仍旧是被过度保护而始终无法成长的小孩童,但他是跟其他人一样以最惨烈的方式来到这里的也,怎么还可能是“小孩”?
……只有蓝鸢才有本事放倒所有鬼使,而那个人,失去了所有抵抗力就只有随他摆布了。(嘿嘿~>-<~)
这一年,楼鬼炼22岁,楼蓝鸢13岁。他们已在鬼域待了七个年头。
第十三章 琐事,还是琐事
鬼炼和蓝鸢的小屋依旧是在原先的山洞前,只是小院的面积扩大了一倍多,把刚开始玢光和沐贳的小屋吞并了。
不晓得是为何,从五年前开始血池突然冒出大量的剧毒烟幕,不仅把整个山洞充塞,后来竟往洞外飘逸!鬼炼和蓝鸢是没什么感觉了,这烟幕对他们的行动和视线都没任何影响,可两管家即使不畏毒也忍受不了这烟幕,在里面待久了就会头晕眼。在他们之后数月来到这里的另一个男子甚至刚接触到这烟幕就暴血而亡了,那血肉模糊的惨状让蓝鸢好几天都食欲不振。
后来实在没法,鬼炼取了身体里三分之一的血液,在烟幕还没到达的区域外挖了条小溪用自己的血混进溪水里,剧毒的烟幕这才没有大量泛滥开来。之后鬼炼又用溪水在外面种了一圈这里面独有的蛇竹(就是说竹子和蛇是并存的共生体)。重重的禁制终于没让任何一丝烟幕往外飘出。这也使鬼炼和蓝鸢的小屋不自觉的成了禁地。
从那以后,蓝鸢也无法再用血池水做人体实验,小黑根据自己的标准带回来的几悬崖坠下来的人,蓝鸢也只好在外面重新找了山洞做了另一个血池来救他们。当然,要救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小黑那里是第一关,长得不好看的人都被它剔除了,而它的标准是蓝鸢和两管家的综合体(它没发现过有人跟鬼炼一样好看的)。蓝鸢是第二关,给他第一印象不好的都让他直接扔到蛇坑里给它们消化了。所以后来得知自己是经过多少清选才被救了的众人无不感谢上天的厚待。
尽管如此,从数个悬崖坠下来的人还是被救了很多,这直接导致了现在清心之境的形成。(有不想待在这里的人蓝鸢都大方的放他们出去了~)
白松焦急的等待了三天,终于有人告诉他可以带白灵去见他们的医者了。
光卫是三天前唯一没被蓝鸢放倒的(提前吃了解药),原本摇光的三卫平日都只管自己修炼不做事的,可这回连他们的万能管家都倒了,他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摇光清出来替众人工作。
光左领命出来带白松到他们少爷的炼药室去,他跟天璇和天玑一样,都是极厌恶“外面的人”,自然对白松也没有好态度了。个性的容貌加上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强势,让白松感觉到了压力。他沉默的抱着白灵跟在光左身后,神色复杂的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请把她给我。”光左冷冷道。
他们面前就是蓝鸢另造出一个血池的山洞,洞里缭绕着淡淡的烟幕,虽不如他们大人院里的烟幕那般剧毒,可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他可不想任务没完成反倒还惹来另一个麻烦,光右不嘲笑他才怪。
白松没将白灵交给他,疑惑中稍微强硬的问道:“我不能进去吗?我想看着她。”确切的是他想看看那个能解红炼蛇毒的医者。
光左哪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想来他们少爷救过的人没有不想见他的,可那是他们的宝贝,又不是随便的什么人,你想见就见的。
“洞里的烟幕有毒,你最好不要进去。除非你的内力能护体。”
“这没问题。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光左冷冷的扫他一眼,转身没入洞中,白松连忙运气护住自己和白灵紧跟他进入。一进到洞中,白松马上知晓光左的话果然属实,那看似虚幻的烟幕竟在蚕食他护体的内力!
这烟幕不会要人命,但如果练武的人运气抵抗烟幕而导致内力尽失,那他就会跟那个死在剧毒烟幕中的人一个下场。光左不知道他能抵抗多久,若他顶不住了他是不会出手救他的。
蓝鸢不在洞中,光左接过白灵,将她合衣放入血池的另一个旁支水池中,打开两水池之间的阻隔,殷红的血池水慢慢流到另一边,光左估计着差不多了就立即关闭阻隔,血池水一碰到另一边的清水就翻腾起来。
“她要在这里面泡两天,你要守着她还是先回去。”这只是一道必须的工序,为了活络她全身被毒侵蚀的经脉以及克制毒性,等少爷的解药炼好了才是真正的解毒。
光左没想到他内力居然如此厚,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事。不过看他脸色估计也是抗得不好受。
“我在外面守着她。”他不放心。光看这两池沸腾的血水就感觉不怎么良好,但既然枫南都是这么救的,他不放心也只好先忍着了。
光左点点头,领着他出洞。这山洞有几交叉口,若不仔细还真的会走迷路。
“那你就待在这里吧,我会叫人给你送吃的过来。如果没有其他事,请你别在这一带随便走动。”境里的毒物都有趋毒性,在这附近大量聚集。
白松怎会知道他没说完的意思,还以为这附近是有什么秘密呢。他也不是喜欢偷窥秘密的人,遂不甚在意的点头。光左走了,他便开始打量这山洞附近,除了些艳丽的草和树木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时不时的有几条蛇从他面前爬过也不去理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懒!
发觉这附近没有什么他可以防备的,他便坐下来修炼。之前的进山洞一行可让他吃了暗亏。
来给他送食物的人也没打扰他,直接把吃的放在他身边就走了。天色暗下来,白松感觉到饿了睁开眼即发现身边还热气腾腾的食物。呵呵,若不是清心之境的人怪异的脾气,倒是非常令人喜欢呢!
他的美食还没享受完,一只巨蛇飞快的窜出树丛射向山洞,白松一惊连忙拔出剑挡在洞口,巨蛇没料到会有人挡住它,想也没想就甩起蛇尾扫过去。白松可不敢大意,后退一步持剑相迎,没想到那蛇尾却如金属般,撞上他的剑居然发出铿锵的声音!
白松收势准备正式攻击,却没料那巨蛇突然喷出一股暗黑的烟幕,他躲避不及被烟幕沾上,眼前一模糊就失去了神智。
“小妖,不行哦!居然偷袭!”蓝鸢衣杉不整的钻出树丛,白胖胖的小手一巴掌拍到小妖头上。
小妖不屑的扬起头,蛇尾一扫将昏迷的白松赶到一边,道:“这么逊的角色,我才懒得跟他打。浪费大爷的精神。”确实,连鬼使都只能联手才能斗得过小妖,白松?差太远。
“诶~又自称大爷,爹听到又要骂你哟~”
一人一蛇越过白松进到洞中,却不是走通往血池的那条道。三条叉道,除了已知的左边一条,中间的那条走下去是新蛇坑,而右边是蓝鸢的炼药室。
蓝鸢将一天采到的药草丢入众晶石砌成的炉子,原本里面沸腾的药汁又是一阵翻腾。
“乖乖的给我吐出来吧,我的火云果。”今天好不容易才采到的一颗,小妖以为他不知道给偷吃了,没想到蓝鸢却清楚得很。小妖委屈的缩到洞边,不肯把那颗好吃的果子拿出来。
“给你十秒时间,不拿出来你就给我看着办吧。”转身忙自己的,小妖那博取众人可怜的模样他早已免疫,就其他人吃它亏却还中招。
晶炉里炼的药已进入最后阶段,只要再放颗火云果就算完成了,当然,还需要阿爹来把这些药水强行凝成丹药,否则直接喝的话那滋味不是人能忍受的。
十秒钟,一颗火红的小果子无声无息的没入晶炉,里面的药水突然停止沸腾,红晕快速泛开,之后又更加激烈的炸腾开来。
蓝鸢没抬头,仍自顾的忙自己的,嘴上却道:“这就对嘛。蛇小子们贡献给你的果子那么多,干吗跟我争这一颗呢!”
可是它们给我的很少有火云果这种极品哪!哼!
鬼炼失笑,走进洞中看看晶炉里的汤药,颜色刚好,看来他丢的那颗果子恰巧解救了嘴谗的小妖。向它眨眨眼,一人一蛇暗中达成默契。小妖这才放心的将含在嘴里的火云果吞入腹中。(它就知道阿爹会帮它的~嘿嘿~)
“炼好了吗?”鬼炼明知故问。
“恩,好啦。爹把它凝结吧!对了,还要加这个进去。”
蓝鸢将碾成粉末的美人草也丢进去,鬼炼也不问什么,御气将汤药提出一部分包在他的控制中,强行把它浓缩成一颗药丸。其他的汤药被他用同样的方法做成了药丸。
鬼炼不问,但小妖可忍不住,它爬上鬼炼的手舔舔绯红的药丸,尝到了美人草独有的味道。
“鸢,你不讨厌女人了吗?为什么还要她变得更漂亮?”不应该是这样啊,难道一的教训还不够吗?
“当然讨厌咯,可是她很漂亮,鸢就忍不住想让她更漂亮~如果、如果她也是那样的女人,鸢就把他丢到蛇坑里去!”瘦小的肩膀无奈的耸耸,他对自己喜欢漂亮事物的嗜好也感到很伤脑筋哪~(全都怪阿爹,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吗!)
蓝鸢伸长手,要阿爹抱他。
都已经十三岁的蓝鸢,只从阿爹的膝盖爬到他的腰际,看上去仍很瘦小。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的阿爹也在长诶,都已经达到两米了。
鬼炼对儿子经常偷懒不肯走路的习惯也没法。他说了不肯走就是不肯,他不抱他可还有其他人抢着抱呢,连小妖也会变身驮他的。这小家伙天生就是惹人爱怜的宝贝。
两人悠闲的漫步回庄子,摇光和他的三卫还没睡,就等着他们俩呢。
一见到等的人回来,摇光迎上去手一伸,道:“鸢,解药给我。他们俩要闹罢工了。”
光右和光左在他身后郑重的点头,平日里不做还不发觉,担子一挑到他们身上了才知道有多重,才三天的功夫,两人都给瘦了一圈。恐怕这之后两人都要更加敬佩一直领导境里一切事物的两位管家了。
“不给,他们俩闹罢工就你上呗!以前你不也协助璇做事嘛~”开玩笑,这么强力的迷药解药是那么好炼的吗?他可是前前后后当了好几个月的药童才收集到的药草哪!
摇光想也不想就拒绝:“别想。除非你让璇醒来跟我一起做,要不我们就集体罢工。解药拿来。”手还摊着。
对摇光做了鬼脸,蓝鸢道:“你问我爹,若他叫我给解药,我就给。光卫,他们大概会睡半个月哦~你们等他们醒了再把你们受的罪双倍奉还给他们吧~嘿嘿,不关我的事~”赖皮的缩到阿爹怀里,放心的拔着阿爹的发贼笑。
受他的话影响,几人同时对上那双好看但看不到任何情绪流动的眼,背脊不自觉的涌上寒气。摇光伸出的手讪讪缩回,嘴角僵硬的扯动:“做就,做。有什么、什么了不起!”
其他两人没他这么夸张,只是不再有其他言语,恭敬的低下头。
鬼炼把白灵的解药交给光左,什么也没说的消失在烟幕弥漫的蛇林里。
“呼~真是不走运,干吗要去看那双眼睛呢!自找罪受!”摇光敲敲自己的头埋怨自己。
已经二十多岁的光卫跟他们的主人向来不分大小,闻言毫不客气的奚落他:“我们大人如果是猫,那你就是那只老鼠,一见到就打哆嗦,哈哈~~”
“那你们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不也是半声都不敢吱!看你们刚才那小样儿!”
反正大家都彼此彼此。摇光怕他们大人是出了名的,还是莫名其妙就会怕得一塌糊涂的那种,蓝鸢就拿这个吃定他了。
第三天,白松在客居的床上醒来,头晕脑涨的他还记得他是被那巨蛇吐的怪雾给迷晕的。他心头一惊,立马想到还泡在怪池里的妹妹。
他翻身而起冲出房间,外面已经大天明了。
“诶,你要去哪里?”
“救我妹妹!”
“你妹妹?她不是好好的睡在你隔壁嘛!”
白松顿住,不信的打开这几天来小妹住的房间。她果真好好的睡在床上?白松这下更闹得是一头雾水了,他昨天不是在洞口守着灵儿而后来却被那怪蛇迷晕吗?怎么他醒来就又回客居,妹妹也像没事般睡着?
“小苑,这是怎么回事?”这几天都是小苑在照顾他和白灵,自然就问他了。
小苑将白松的食物放到桌上,到床边检查白灵的状况。若他真不会解毒,白松都要以为他就是清心之境的医者了。小苑检查完了又扳开白灵的嘴给她喂下一颗绯红的药丸,白松见不是这几天来小妹一直吃的药丸,警觉的问:“你给她吃的是什么?”
“解药啊,我们医者昨天才炼好的。我说你呀,怎么不回客居来呢,我们少、医者的山洞可是各种毒物的聚集地,你守在那边该有多危险!”小苑差点就说漏嘴。平日叫少爷叫习惯了,要在外人面前改成医者还真是不习惯。
“是一条巨蛇喷的毒物将我迷倒的,我怎么知道它有这么奇特的本事。你说那边很危险,可除了那条巨蛇我也没看到。那山洞里的烟幕也很诡怪,居然会蚕食我的内力!”白松尽实而告,希望小苑能告诉他多一些,可这回他却不再为他解惑,只是微笑的摇摇头,要他注意点就行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小苑还是定时来给他送食物,喂白灵服药。她的气色也渐渐好转,有苏醒的迹象了。
虽然从小苑嘴里套不出什么,但见到小妹的变化他还是很高兴的,他已经不再怀疑,小妹能否活命的事实。这也就意味着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大半。而父亲嘱咐他的事,他却感觉很无力,不要说跟清心之境的当家人物打好关系,他的多求见都被人家打了回票,到现在为止也就只见过第四层一个鬼卫而已。
他该找什么理由要求见人家的当家呢?因为他们救了他小妹?可人家原本就没打算救,也不在乎他的感激吧?还是因为他们是江湖第一大隐门,他幕名而访?人家不稀罕吧?
白松只好守着他小妹,看她一天天好起来。
他在这边因见不到清心之境的当家人物而烦恼,另一边蓝鸢却指使那当家人物整人整得开心。
鬼炼的清心诀老早炼到极致,从很久前他就不再像其他人那样整天埋头苦修,而像跟屁虫似的跟在儿子身后,看他制毒,炼药,整人;看他笑,看他说话,看他的神采,看他的一举一动。好象哪天不这样看着他,他就找不到方向似的。(可怜啊~)
若蓝鸢需要他帮忙,他是很乐意的,即使要他帮他整人。
摇光因为接下了整个境域的事物,所以阿爹就变成了蓝鸢暂时的助手。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些颜料,在阿爹的帮助下把一干还在昏迷的人都画了大脸,这样十多张脸画下来就又用了他一天的时间。
有意思的是,他故意弄了个颠倒,长得越好看的人他就越是画得丑,几乎就是拿颜料在他脸上乱和。冷冰冰的沐贳被他涂成了红脸,温和的玢光却被涂成了黑脸。长得粗犷有个性的天璇被鬼炼协助着画成了白面小生,而跟天权一样属于细致漂亮型的玉衡却成了青面厉鬼。
蓝鸢是算准时间来做这事儿的,在他画好的第二天,众人就陆续醒过来了。
起床穿戴的时候发现脸完全变了个样,当然一想就知道是蓝鸢搞的鬼了,只有他才有那个胆子敢这么整他们。后来问题就大了,他们洗了无数遍居然都无法将那颜料洗掉半分!这叫他们如何是好?其他人都还说得过去,玉衡这类长的好看的人就难受了,根本连出门都不能。
蓝鸢让摇光对暴动的众人安慰说,那颜料只能管半个月而已,半个月后就能洗掉了。他们这才安下心来。两管家也在摇光和光卫的强烈抗议下开始顶着张大脸工作。他们俩一出现,关于他们少爷新的整人恶招立即传涌开来,没被他们少爷相中的人皆提紧了裤腰带随时提防着,就怕成为下一个目标(那是经常性的事)。
小苑是吃过少爷暗亏的,一听说这消息就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了。大家也是理解他,可没人准备帮助他,现在他们可都自身难保了,哪儿还有精力去照顾那两个外面来的不相关的人,这皮球踢来踢去最终又回到小苑那里。
上一的经验太过惨重,以至于他在给白松两兄妹送食物时提防得都有些精神恍惚了。(实际上那蓝鸢只是在研制一种可以导致人出现幻觉的药,而两个鬼使和多个鬼卫中招皆有出现幻觉症状,他不太确信药效便又找了几个普通门人试药,小苑有幸拔到头彩,被下了同样的剂量别人只是出现较短时间的幻觉而他是较长时间的精神恍惚,连着没头没脑的晃悠了半年才缓过劲来,别人差点都以为他变傻子了~)
白松看他明显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关心的问他怎么了,小苑吱吱唔唔的也说不清楚,手忙脚乱的把该做的事做了就想赶快走人。白灵的毒已完全解了,在大哥的帮助下能在屋里做小幅度的走动,见小苑要走,连忙叫住他道:“这位大哥,我们能出去走走吗?一直待这屋里实在有些烦闷。”精致小巧的容貌再加上楚楚可怜的语调,这是白灵博得天下人怜爱的重要因素。
“啊?出去,可以……当然。”小苑答得语无伦。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最好不要出去的吗?你说外面有许多毒物。”
“有吗?啊!你听错了……那个,你们随便吧,我走了。”
走?看他那样子像是逃还差不多。
“大哥,这里的人都像他那么奇怪吗?”
白松摇摇头,他只见过少数几个,他怎么说的好?只不过他见的那几个确实也比较怪异就是了。
白灵虽已拣回一条命,但仍需静养,外面那么好的空气和景色,应该对她的恢复有益吧?白松这么想,还真的领着小妹走出客居到外面那一片鸟语香的林地里散步游玩。(把他们还未知的毒物当摆设了~)
白灵第一眼即喜欢上这个美得虚幻的地方。跟大哥二人漫步在山林怪石丛间,到都是她惊喜的叫声。还有这里怪异的小动物,似乎一点也不怕生,任他们从眼前走过都没有什么反应,有些大胆的甚至围着他们转上几圈,上下打量打量才离开。
一只圆滚滚的雪白绒球霸道的横在路中央睡觉,露出淡粉红色的小肚肚在上面,看到白松和白灵漫步过来,也只瞄他们一眼就翻身继续睡。白灵见这么个可爱的小家伙,当然是快步过去把它从地上抱起来,小心的搂在怀里,看它有没有怎么了。
“大哥,这是什么小动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没见过的。
白松也看不出个大概,像兔不像兔,像猫不像猫,整一个圆滚滚的绒球。
小家伙懒到极至了,这样被陌生人抱在怀里还P点的反应都没有,朝暖和点的地方一挤,我再睡。
白灵也不管它是什么有没啥危险,自作主张的跟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雪儿”,说什么也不肯放它走了。白松见它也不过就是个巴掌大的绒球,想想看就让小妹抱回去,他问问小苑,如果可以的话就把它要给小妹了。
得到这么个可爱的小宠物,白灵便没有心思再逛这仙境了,若不小心让小雪儿跑掉那她可要伤心的。殊不知,她是注定得不到这可爱的小家伙。(若它真是那么可爱的话)
傍晚,小苑照样是战战津津的送来兄妹俩的晚膳,被白松问到可不可要了白灵怀里的那只小动物时,小苑看罢一惊,反射性的道:“当然不……是我说了算。那个,要看它自己愿不愿意。”55555我怎么这般倒霉,还没碰上那个大煞星就先碰上这个小的了,恶兆!绝对是恶兆!
趁白松和白灵目光都拉到小煞星身上时,小苑嗖的一声――逃了。
两人一头雾水,对这个清心之境更加迷惑了。连要只小动物都要问它自己愿不愿意?
第五天,光左顶着双熊猫眼出现在两人暂住的客居给两人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的是白邺已得知女儿得救的消息,正从南方亲自赶来接回女儿。坏的是留在外面重山镇待命的白岩,跟闯进外山的一群赖皮打斗时中了不知名蛇毒,生命垂危。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两人都得走了。
白松再一表示希望能够当面感谢医者和这里的主事人,光左当然不答应了,那些个顶着大脸的兄弟们到现在还闷在屋里苦修呢。但后来加上个失了英气变得楚楚可怜的白灵,光左只好答应回去问问看。
问,当然是问两管家咯。就同光左想象的那样,一向温和的玢光寒着脸果断拒绝,一向冰冷的沐贳让光左立刻把他们俩送走。
看来那一的教训给他们都留下了太刻的印痕,以至于碰上女人就变脸。
“光左,你等等!”
“大人,少爷?”光左恭身而立。周围原本在走动的人一哄而散,估计逃命的都不是他们这逃法。
“少爷,你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天,大家都很担心的。”那哪儿是担心,而是不习惯。没有他们宝贝三天两头的闹上一闹,就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自虐倾向了)
蓝鸢做个鬼脸,才不会说他是去避难呢。那些个被他恶整的人,是不会生他的气也不会要报复他啦,但每都会在事后“请”他亲自下厨给做顿好的安慰安慰。可这人太多,若他真下厨,不累趴下才怪!
“你是不是要去送那两个人?我也要去哦!”
光左惊愕!
“少爷,不……”
“我要去!权右请我救那个叫白岩的,我不去怎么救呢?”
那就不救!光左不快。权右做什么如此帮助外人?居然为了他们而让宝贝出境!
蓝鸢见他不坑声,权当他是同意了,于是招呼招呼的就拉上阿爹往客居而去。光左跟在他们身后闷声不响,却在暗中跟玢光和沐贳传去消息。快到了客居前,玢光及时赶到。但他没有阻止蓝鸢,反是拿出一张精致的黑晶面具给他们大人。
鬼炼将久违的面具戴上,冷冷道:“光左回去,玢光跟着。”
“是,大人。”两人应道。
蓝鸢全然不知三个人心中的暗潮汹涌,反正他只管玩,其他的事情都交给阿爹他们去理吧!
待在白灵屋内一直睡着懒觉,毫不甩她百般逗弄的小绒球,突然站起来望向门口,然后非常兴奋的上窜下跳,在两个人的莫名其妙中落地、撞门、闪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啊?鬼鬼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稚气青涩的声音。
白灵及白松一出门,即见到小院里怪异的三人:两个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一个漆黑如碳的黑脸,一个晶莹如墨的面具,还有一个蓝瞳的小少年?绒球就窝在他怀里。
白松向前几步沉声道:“在下玉血镖局白松,这是舍妹白灵,不知几位是?”
静默,没人回答。蓝鸢不解的仰头看看玢光,他怎么不吭声啊?殊不知,玢光是在看到白灵的美貌后一瞬间下了杀意,现在正极力克制着呢,哪管他什么“自我介绍”,这是在自己家里,不把你轰出去就是客气了。
阿爹肯定不会开口了,玢光也不肯说,那就只好自己来咯!
“这是我们的管家玢光大人,这是我爹,我是我师父的徒弟!”咧嘴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白松额际划下三条黑线,这是什么介绍啊!除了第一个,后面两个当没说!不过那少年的眼瞳真的很诡异,那面具人也给他一种威迫感,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就令他莫敢与之对视。
知道第一个人的身份,也就够了。白松再福手一拜,带着真诚的感谢道:“谢谢大人救舍妹一命。白氏无以为报,若他日大人有何困难,请尽管吩咐,白氏定当全力协助大人!”
玢光是何人,瞬间的失控已很快隐藏于面下,闻言也不失礼的与白松客套起来。白灵见他们“大人”说话没有自己插嘴的份,遂亲和的问蓝鸢道:“这位小公子,这个小家伙是你的宠物吗?前几日我们在林里抱回来,还以为它生病受伤了呢!”
美丽的外貌加上温暖的微笑,还有属于漂亮女人特有的芳香,蓝鸢竟然无法讨厌她!这感觉让他非常熟悉却又总是想不起来以前到底什么出现过。她跟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样,没看到她到现在都没真正盯着他老爸看过吗?(那是因为这鬼炼戴了面具,她没看到他的真相好不好哦~)
基于各种原因,蓝鸢对于相当美丽的白灵还是很喜欢的。他开心道:“它叫鬼鬼,是个懒鬼啦~大多数时间都不愿意动的。你们把它抱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它吃太多正在消化吧~”
因为蓝鸢正在成长期,身体和声音都属于少年特有的稚嫩和混沌,加上他一贯的苍白肤色和瘦小,让人感觉他更像女孩。再者因为阿爹和其他哥哥叔叔们都拿他像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抱在怀里,光见不得风吹不得别人更碰不得,以至于他更有了分属于大家小姐的娇贵。白灵完全没意识到,这个跟她聊宠物聊得开心的少年,不是个娇巧可爱的女孩,而是这个庞大隐境的中心点――他们的少爷!(这个形象完全是暂时的~大大们别砍偶~)
一切事情谈妥(实际上也没什么事可谈),蓝鸢说他是代表他“师父”出去看看白岩的,白松兄妹俩立即就要求马上动身出境,毕竟那是他们的亲手足,出了任何意外都会令他们心痛。
让白松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然有数十只多的巨鹰!看起来丝毫不像管家的管家对空中扬扬手,那盘旋的巨大身影立即脱离出两只冲下来,稳当的停在他们身前,随时准备当座驾。这些天空霸主,居然如此听命于人类,白松和白灵不禁感到乍舌。殊不知,这些巨鹰全是蓝鸢实验过后留下的变异产物。不仅是巨鹰,清心之境内部和外部还有许多这样的变种……
只不过,两只巨鹰要载五人吗?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我爹在后面跟着^^”做了个鬼脸,拉上阿爹就闪到没人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抓到这个小小的借口才能出境去玩的呐~怎么能直接从天上就出去了呢,好歹也要看看七年不见的内山外境是什么样子嘛,听说已经被他改造出来的怪物们给“践踏”得面目全非了~
那些个一天到晚泡在境里苦修的家伙们,自己不喜欢玩就算了嘛,还不准他出去,哼~还好他阿爹没被他们影响!
鬼炼将儿子抱稳了,运起轻功在小悬崖壁上一点一点的往上升。现在的他已不若当初被众人逼到跳崖那般,虽只跟境里的一堆武狂比试过,但他相信就是到了外面也没有几人会是他的对手!他已经过炼狱的洗礼,脱胎换骨,近乎残忍的对待自己的结果就是,可以保证他的鸢儿不会再受到任何危险了!虽然后面的几巨变让他曾经怀疑过自己……
山顶仍是那冰澈刺骨的寒风加大雾,但怪异的是,他们居然能在迷雾中看清一草一木!鬼炼生怕他的鸢儿受凉了,虽然已经不再适合一直抱在怀里,他还是不肯将他放下来,任他抗议就是不松手,扯紧了大衣将他裹严实了,小心的护着。
蓝鸢知道在这方面阿爹是不肯对他妥协的,遂放弃了自己下地走的打算,舒服的窝在阿爹怀里,看他到底将这个神奇的地方弄成什么样了。
确实如出去过的人所说,现在的内山外境已目视全非。完完全全的变成了真正的地狱。
四横行的异兽怪物,遍地攀爬的毒藤灌木,还有漫天飞舞的丑陋蝇虫~
“哇~原来我也是这么厉害的!爹,鸢也不像他们说得那么弱嘛!”这么强的屏障,是凭他们的武力做不出来的吧?
鬼炼不太喜欢单纯如白纸的儿子看到这么恶心恐怖的画面,于是加快了脚步,不怎么上心的答一些蓝鸢不着边际的问题。而不上心的结果就是,蓝鸢在此行之后更加肆意的将这里变成了魔兽的天堂。甚至于以后连境内的人,在没有带蓝鸢的驱魔珠的情况下,都不敢轻易的从地面穿过这片区域。(不怕作茧自缚吗?)
当初直坐落的悬崖下的虫坑(四面八方有几悬崖,但我们就只说一吧!),现在规模已经扩大了数倍,将外围的一圈毒藤也吞噬了(主要是被蓝鸢救起的人太多,直接减少了它们的食物来源,只好自己另找了~)。小妖兴奋的窜出蓝鸢的发,钻就进软土里又是一阵饱食,估计这回老虫(虫老大)又要赔夫人折兵了。
鬼炼仰头看那终年不散的云雾,回想起当年在崖壁石台上堪堪捡回一条命的险状(石台已被削除),似乎一切就发生在眼前。而如今,命运又是一的天翻地覆。
“爹,这么高能上去吗?”蓝鸢不太确信。他已经不记得幼时窝在阿爹怀里跟阿爹一起游江湖的事了,只依稀记得阿爹的怀一直都是他最安全的栖身之所,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甚至连他们是怎么掉下悬崖,在进入内山中心前遭遇过什么,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能,不相信爹吗?”到现在,鬼炼也唯有在跟蓝鸢单独一起时,才这么自然人性的说话。让人还能感觉到温度。
“鸢最相信爹了,爹说能就能!”盲目崇拜。
“那鸢儿注意了,爹飞给你看!”
隐于鬼炼体内的小剑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静静的悬浮于他们眼前。以前带着碧青玉色的小剑又掺杂进似有似无的铁器的寒光,相信没人敢忽视它的力量。
“小剑!”蓝鸢很久没见到过它了,此时竟忍不住心喜伸手去摸!
小剑不仅没搅碎欲碰它的手,反而亲昵的飞进蓝鸢手心里,“撒娇”的磨蹭。鬼炼见它这样实在有些无奈,也只有待一人一剑玩够了才又重新开始他飞的行动。
鬼炼抱紧蓝鸢跃上小剑,强横的内力穿体而出,小剑受到驱使晃了几晃,惹来蓝鸢兴奋的惊叫,过后就开始迅速上升。鬼炼的内力虽然强横,但他仍不得不靠近崖壁向上飞行,随时准备借力支援,毕竟这是鬼域的第一道门槛,对谁来说都不是摆着好看的。上去本来就比下来难,鬼炼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强行控制小剑承载二人逆飞如此之长的距离。
被阿爹护在怀里的蓝鸢,做贼似的伸出那双蓝眼好奇的打量四周,惊讶的发现世界在他眼里慢慢变小,然后越来越远,被蒙上了一层白纱!真的是……太奇妙了!
抬头见阿爹不是很轻松的样子,蓝鸢乖巧的将他的惊呼含在嘴里,双手搂紧了阿爹,瘦弱的身体跟阿爹的强壮贴合得密不透风,他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欢喜。
几十秒后,上升终于到了尽头,鬼炼谨慎的抱着儿子落地,相隔七年后重新站在了他们人生的转折点上。
同样的悬崖,不一样的人。
前方十多人挺身而立,大声道――
“参见大人!”
第十四章 江湖,我来也!
外山悬崖上
“恩。”对十几人的敬礼,鬼炼只是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蓝鸢在他怀里对十几人悄悄的做鬼脸,就想在这么严肃的时刻把他们逗笑。他认为这样才能证明他搞怪的功夫比其他人厉害。
但何奈,这些可都是沐贳挑选出来的精英,做门神和联系人这样重要的工作,怎是他一点小把戏能逗弄的?见他们少爷如此可爱的模样,笑是不想笑了,但看着他的眼神明显都温软下来。
蓝鸢见他们不肯笑,不高兴的小嘴一嘟跳出阿爹的怀,才不听阿光(他称玢光为阿光,摇光为小光)在对他爹报告什么,走到十多人的队伍中,白嫩嫩的小手在他们精壮的身上肆意蹂躏。一遍“玩”下来阿光的废话还没说完,他宝蓝的眼珠子一转,隐身到队伍中不让阿爹看到他,然后故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放出几只怪异的虫子,一人一只,残忍的“放”到他们身上。
嘿嘿,我看你们不笑。
忍吧,虽然虫子在衣服里面爬的感觉很怪异,它爬过的地方更是痒痒的想去挠,十几人硬是没有如蓝鸢的愿,铁铮铮的挺立着我就是一条宁死不屈的男子汉。
知道为什么被蓝鸢整过的人从来不会埋怨他或者对他不高兴之类的吗?除了他本身的魅力和特质让他们忍不住要更喜欢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条是,跟他直接对招过后的人修为会大大提高。要对他们少爷用的毒有更强的抵抗力,那你就得拼命练功先填厚了自己的底子;要对他们少爷的整人怪招有更强的承受能力,那你就得努力的修身养性提高自己的精神修为。而且,每被蓝鸢下过一毒,那他们就对那种毒多少都有了免疫力。这样一来,他能不欣然接受蓝鸢的一切恶作剧吗?
蓝鸢看他们一个个眼神里露出的视死如归的坚忍,倒是不定要他们笑了,嘿嘿~这样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吗?你们就忍吧,不快点将虫子抓出来,你们可都有得玩咯!
“好了,你跟沐贳去理,以后不用告诉我了。”他完全相信现在身边的这些人,他也知道他们希望他相信他们。
玢光点头,他明白大人对他们的信任,这些事也确实引不起大人的兴趣。关于在外面的清心山庄,完全是当初天枢和天权因惹怒他们少爷,被少爷追着恶整了了大半年,实在不得已才“逃”出境外,在外面又因无聊才弄出来玩玩的。若不是现在规模已经扩大到不是说想丢就丢的地步,他们也不想管这些事的。
“少爷真要救玉血的四公子吗?”玢光问道。
“啊?谁?你是说权左让我救的那个人吗?”蓝鸢忙着看外山里面一些正常的小动物,没听清楚。
“对。他叫白岩。”
蓝鸢雾煞煞的转头看玢光,不明白他怎么好象不高兴的样子,他不是一向跟他一样都挺喜欢救人的吗?
“阿光不想要鸢救他哦?他长得很丑吗?”他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这个了。
十几号人在山间快速穿行,静默得只能听到原始的鸟兽声。玢光半晌没开口,快到了森林边缘才道:“少爷,玢光只希望你能听从自己的心意来做,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自己开心就最重要。”
他确实不想要少爷救白岩,但不是只针对他一人,而是整个白氏。拥有一个如此美貌不凡的白灵,他没有理由不提防。女人,向来都是一切斗争的重要关键点。
十几人将他的话听在耳里,有懂的也有不懂的,但无疑都从谨慎方面对白氏多加了一分关注。鬼炼依旧是沉默,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可以将始终不参与一切事物的楼鬼炼忽略,如果你想这样的话,但你绝对做不到,相信我。
惟有蓝鸢是一惯的单纯,即使你把复杂的事理跟他明说了,他也能用他自己的方式简化了理解,回到最后,只剩下两层的思考和八层的大脑肢体直接反应。
“阿光你很奇怪诶,鸢一直都是这样的吖!”晃晃小脑袋,不懂。
早从前几年清心之境开始向外拓展,重山镇就成为他们的联系点。沐贳派出的十多人经过这几年时间已完全将小镇以和平的方式掌握到他们自己手中。老弱妇孺之类的全移居到境内的新镇生活,现在留在重山镇里的,全是经过十多人特别训练的青壮年。
当然,白邺等人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此刻,一行十几人全聚集在镇上唯一的客栈里,跟“死而复生”的女儿欢聚过后,便焦急的等待那神医的“徒弟”。虽平日白岩没让他少头疼,但偏偏他最疼爱的就是他。这一下,他心里那个疼啊!
“啊,来了,来了!师父,他们来了!”
闻言,白邺快步走出客栈,果真见到五人不徐不急的往这边走来。一个是之前已经见过的镇长牛大叔,在他旁边的是镇上狩猎队的队长(实际就是十多个门神当中的首领),再旁边的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是没见过的。听女儿描述,完全黑脸的是清心之境的二号角色地狱鬼影楼玢光,也就是他们的管家大人,在他旁边的面具男人,身份未知。白邺的打量扫过鬼炼时,不由自主的顿了顿,那双锐利的眼更是直觉性的绷紧,他不相信他的身份只是旁边那个活蹦乱跳的平凡少年的父亲而已。
场面活依旧是玢光来做,在他面前其他人也只能显得多余。鬼炼不知道为何,却站到了他身后,故作是侍从的模样。蓝鸢因大家都知道他是神医的“徒弟”,所以也纵容他在两方势力初接触的严肃场面上“不守规矩”。看他一副标准的药童打扮模样,除了那双眼以外又是那么的平凡不起眼,对他的注意倒是少到可怜。
白灵见他无聊的在堂中央晃来晃去也找不到事做,便悄悄将他招到外面,道:“蓝鸢,跟姐姐去玩好不好?”他们的谈话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她也听得没趣。
“好啊好啊!鸢最喜欢玩了!姐姐快带我去!”这就是他对漂亮的人的态度了,完全没有抵抗力。
白灵将食指竖在红唇上,示意他小声点,又见堂内大哥打出同意的暗示,便拉起蓝鸢白嫩的小手偷偷往客栈后院摸去。
后面除了一小片竹林外什么也没有,蓝鸢不晓得为何美人姐姐把他带到这里来,宝蓝的大眼睛巴眨巴眨的闪,样子无辜极了。白灵瞧他那可爱的模样,开心的“噗嗤”一笑,刮刮他的小鼻头,娇声宠溺道:“小家伙怕啦?以为姐姐要吃小娃?”怪了,她对清心之境那些个俊逸非凡的男人丝毫没兴趣,反倒出奇的喜欢这玲珑的小药童?!
蓝鸢委屈的摸摸微红的鼻头,嘟着嘴道:“鸢也不知道吖,不过哥哥们有告诉过鸢,外面有要吃小娃的老巫婆,姐姐不是哦?”
老巫婆?她像吗??
没好气的敲敲那颗小头颅,白灵取下一片竹叶道:“姐姐当然不是啦!姐姐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巫婆呢?蓝鸢的哥哥都没说过吗,巫婆可都是非常非常丑,非常非常凶恶,非常非常可怕的!”
白灵突然将脸故意弄扭曲,装出巫婆的模样吓蓝鸢,没料到他却一点害怕都没有,瞪大了一双诡异的蓝眼看得好奇。
“咦?蓝鸢不怕巫婆吗?”装出鬼怪的声音。
摇摇头,蓝鸢开心道:“当然不怕咯!哥哥们都说,鸢比巫婆要可怕呢!不过……鸢没想到巫婆有这么丑哦!”指指还没恢复原貌的白灵的脸,意思显而易见。
“好啊,敢说姐姐丑!姐姐打你哟!”
打他?不要!
蓝鸢连忙跳到几根竹子后面,慌张的摆手道:“姐姐不要打鸢哦,爹会生气的!爹一生气,鸢就不能玩了!”
“好好,不打不打。蓝鸢乖,过来姐姐编蝴蝶给你看!”
几片脆嫩的竹叶在她手里翻来折去,没几下便显出蝴蝶那翩然的模样,蓝鸢啥时从那帮大男人手里见过这精致的手艺,被白灵露了这小小的一手,立即开心的闹着要学。
他从来都只知道境里竹木之类的,能拿来做什么食物,添到什么毒药和解药里,却从来不晓得他一贯不怎么在意的竹叶可以做成这样!美人姐姐编的蝴蝶好好看哪!
他是那种喜欢的就能很快学上手的类型,即使白灵教得不怎么仔细,他也是有模有样的学得非常快。没等白灵再教上第四遍,他已自己动手编出了一只大概可以看出形态的蝴蝶,虽外型上不如白灵编的四分之一,他却捧着那只粗劣的蝴蝶高兴的晕头转向的。
“爹,你看,这是鸢编的蝴蝶哦!爹喜不喜欢,鸢编一只更漂亮的给爹!”
白灵听他凭空喊爹,正要取笑他,却没料原本该在客栈大堂的面具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将蹦蹦跳跳的蓝鸢小心的抱稳,接过他手里那只有点像蝴蝶的蝴蝶。
“鸢儿就把这只送给爹吧?”鬼炼温柔道。他用的是御气传音,白灵根本听不到,她只听到蓝鸢自顾的说出莫名奇妙的话:“可是这只都不好看诶,鸢要编一只更好看的给爹!”
“那这只也给爹好吗?鸢再编一只爹也要。”鸢儿所有的第一,他都想要收集。他以为那是他专有的权力,毕竟他是他爹不是吗?
“恩,爹想要的话,这只当然就是爹的啦!哈哈~~爹,鸢聪明吧,又学会了一样东西!爹要表扬偶哦~”
奖励~奖励~!他的表扬可向来都是跟奖励挂钩的呢!
鬼炼好笑的捏捏小淘气的下巴,保证说回去一定找一颗蛇果给他当奖励。(那是蓝鸢日思夜想的神果)
蓝鸢的小算盘终于拨圆,他兴奋的跳下阿爹的怀,跑过去牵起白灵的手道:“姐姐帮鸢得到爹的奖励,鸢也要给姐姐奖励!姐姐想要什么呢?”
他说的认真,听的人却不甚在意。白灵的注意力已被突然出现的鬼炼拉去,闻言只是敷衍的道:“蓝鸢只要帮姐姐治好姐姐的四哥就好了,这样姐姐就很高兴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两都给她很怪异独特的感觉?那一双眼,没有任何情绪,一直都不看她,为什么她却觉得它很好看,很鬼魅?
蓝鸢丝毫没察觉出她的异样,听她那么说,便人小鬼大的拍拍自己瘦弱的胸脯,放言道:“这没问题,蓝鸢一定帮姐姐治好他!只要姐姐一眨眼,他又是活蹦乱跳咯!”晕,你当那是你啊!人家都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还蹦呢!
在以后,当白灵回想起这一幕,总是后悔得像有只猫爪子在她心里抓一样。那可是清心之境的少爷,那帮狂傲不羁的非凡男人唯一的软肋要送她的承诺啊!她大可以保留起来的,凭蓝鸢那时的天真(虽然后来他也没成熟多少),可为什么就给她那么随意的放掉了呢!唔~~可不可以倒放重来啊?
机会,只有一。不管她再如何后悔,她确实是在那时放掉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机会。
鬼炼根本无视白灵对他的注意,能让他看入眼的仅有那抹蹲在地上编竹蝶的娇小身影而已。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承认,他楼鬼炼确实只因楼蓝鸢而有活的气息而已。
蓝鸢编的第二只蝴蝶形态已非常完整,他原本还想送给阿爹的,可见他似乎更喜欢那只半成品,所以转念一想,便打算将这只送给玢光。才这么想,行动派的他就咋呼着冲进屋内。
“阿光,鸢送你一只蝴蝶哦!”
他才不管是什么场面咧,播开重叠的侍卫挤进堂中央,灵活的爬上玢光坐的高凳,炫耀似的将蝴蝶摆到桌面上。
“放肆!”玉血的侍卫们哪容他一小娃在这样的场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肆意胡闹。众人齐声大喝,更有侍卫要去挑开桌面上摆放的那只突兀的竹蝶。
白邺端做在木桌的另一边,对蓝鸢不懂规矩的言行也是大大皱眉。这神医的徒弟,怎是这般的不知礼数?
“白门主,是否让你的徒弟们收敛一些?他还小,会吓到的。“淡淡的语气中明显不悦。
玢光拿起那只竹蝶,将蓝鸢抱进怀里捏捏他白嫩的小脸,温柔道:“我们去看看白岩吧,让你救他的人可不想他就这么没了。”两人说说笑笑上楼,也不管他们身后的白邺等人是如何作想。都没计较你对我们家少爷无礼了,你还想怎么样?若是鬼众那帮小子在场,你那帮人不马上被他们戳成蜂窝才怪。
白岩就像死人一样毫无生息的躺在床上,先回到屋里的白灵见他们进来,连忙让开床边的位置,乖巧的在一旁站立。跟白邺进来的几贴身侍卫一见她,又开始双眼发直,口水横流了。他们小姐真是太好看了!以前就是江湖十大美人之首,经过这一场变故,他们怎么看怎么觉着,他们小姐又超完美迈近了一步!
蓝鸢跳到床上往白岩身上东捏西揉的,那模样全然不像是医者在跟病人看病,除了鬼炼跟玢光的稍微不悦,其他人都是一副怀疑的神情。
“出去,你们都出去!不准偷看哦!”
蓝鸢不由分说的将白邺等人全赶出房间,连白灵及白松也不能幸免。
“小妖,你的美味哦!”嘿嘿~没想到会在这人身上发现“魅魂”。
小妖探出蓝鸢的发,茫然四顾。之前它一直在睡觉,也不知蓝鸢叫它做什么。
见它没反应,小手一抓将它丢到床上,指指白岩的眉心,小声道:“他脑袋里有一条‘魅魂’。嘿嘿~~你就放心吃吧,别把他弄死就成。”但残不残废不废的,他就不管了。
闻言是“魅魂”,鬼炼瞬间移到前面将蓝鸢紧密的护到怀中,玢光更是招出自己的紫晶御剑,人、剑皆挡在两人身前,漆黑的眼眸精光崩现,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白岩。小妖落在床上的身体突然涨大数十倍,将死人般的白岩圈在其中。
他(它)们紧张到不行,蓝鸢倒是不甚在意的拍拍阿爹安慰道:“别担心啦。它只是条幼虫,还没它母亲十分之一厉害呢!鸢不怕它!”
他们谁都不怕它,但那如噩梦般的记忆却不能叫他们放松。
小妖已探出白岩脑袋里那条即是六年前它吞噬的那条母虫的幼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只是仇人的小孩而已~)
告诉蓝鸢他们离远一些,小妖光滑的蛇身逸出一缕缕的烟状红丝,有目标的将白岩笼住,这样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整张床都红云密布,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蓝鸢说它幼小没关系,却仍不免担心小妖。一人一蛇心意相通,小妖连忙传出感应让他放心。
“它出来了,小心!”
红雾异常的剧烈涌动,三人分明看到里面染了污黑的杂色。同样是雾状,却不像小妖那般能肆意扩散,这便是唯一能令鬼炼色变,让一干地狱鬼众感到伤脑筋却无能为力的噬魂虫变异体――魅魂。
一团拳头般大小的黑雾,在小妖设下的包围圈内东突西撞,但就是无法脱出红雾。(开玩笑,你老娘都栽到我手里,让你溜掉了,我面子要往哪儿放?)
黑雾找不到出口,要躲回白岩体内又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它可没它娘那么聪明,就算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它被小妖逼急了,竟开始强行的跟小妖的红雾正面冲斗,那激烈的程度看得一旁三人眉头紧锁。
原本该更加警惕的,玢光却在这当口忆起了往事。同样的的场景,时间却是在六年前……
那时,清心之境也就只有大人、少爷和他们两兄弟而已。在第三个被救回的男人爆体而亡的两个月后,少爷竟然又救回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相当美的女人!他在前一个身份做任务时跟她打过交道,对她也沦落到这样下场也是心怀怜悯。女人醒来后,也跟他们做了一样的选择。刚开始一切都相安无事,少爷也越来越喜欢她甚至有点粘着她了,做什么都以她的意见为准,这让大人和他们都非常吃醋,可有什么办法,她是少爷喜欢的。他那时还在想,肯定是大人没教过少爷“娘”是什么人,否则少爷肯定要叫女人为“娘”了!
那一段时间里,因少爷的关系,女人跟大人走得非常近,在哪儿都可以看到他们出双入对的情形,虽然在视觉上绝对是一种享受,但已经习惯了只有少爷才能跟大人那般亲近的他们,怎么看那唯美的画面怎么觉得心里憋得慌。
后来的有一天夜里,小妖和小黑同时找上他们,小妖通过能开口说话的小黑告诉他们一个震撼性的消息:少爷再过六个月就要消失了,如果现在不及救他的话!它告诉他们,在少爷头内盘踞着一只人为变异的噬魂虫,在他(它)们都还没察觉之时就开始一点点侵蚀和诱改他们少爷的神智,他们俩直觉得小妖的话很荒唐,但一想到少爷愈来愈亲近女人而冷淡大人的言行,就觉得只有这个解释他们才能接受。小妖肯定的说是因为他们少爷原本就是喜欢那个女人的,所以对她逐渐通过变异噬魂虫的控制并没有多少察觉和反抗,只要再过几个月,女人就可以控制变异噬魂虫彻底毁了他们少爷的神智而让他变成傀儡娃娃!两人立即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明白小妖为何不告诉比他们强到不知多少倍的大人,小妖却“苦笑”的跟他们说,大人绝对舍不得让他们少爷忍受它清除变异噬魂虫的痛苦,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少爷已经等于半残了……
设计,只有设计才能挽救少爷,他们俩毫不犹豫的参与了小妖的计划:他们其中一人将那女人和大人拖住,另一人引开少爷让小妖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出其不意的制住那变异噬魂虫,割断它与那女人的联系。
成是成功了,可以说计划完成得非常完美。可就当小妖在它以它的精神体做出的牢笼内跟变异噬魂虫缠斗时,那女人突然出现说他们的挽救简直就是多余!那时候,他从来没觉得那女人美丽的面孔有多么的丑恶和令人呕心!她居然在被他们大人愤怒的截掉了四肢之后还媚笑的说,她最后留给她的“宝宝”的指示是与他们少爷同归于尽,她得不到的男人,也没有谁能拥有!意思很清楚,她爱上他们大人了。
少爷稚气的惨叫声,那浓雾根本挡不住分毫,一声声全都清楚无疑的传出来,针刺般的穿透他们全身。即使经过以前炼狱似的痛苦和被扔下悬崖的绝望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他们,那时却手脚冰凉的无声落泪。大人更是挂着令他们头皮发麻的“微笑”,直接拿他那把神奇的小剑,一刀一刀的将那女人分解、剁碎。他们是满脸清泪,大人却是混身都暗红,被大人血液沾过的草地都瞬间枯萎腐烂。
呵~~谁说他们就是地狱的代表来着?若让人看到那一幕,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地狱。
同样的情形,六年前少爷丢失了大半的神智,一直到现在都是这般的“单蠢”,以后也将这样“单蠢”下去了。那跟少爷同样不幸的白岩呢?
但愿他受到比他们少爷更重的伤害,否则他会恨得想亲手杀了他!
白邺等人对里头不同寻常的静默感到不安,居然连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无?
若他知道白岩的实际情况,恐怕他是该高兴的大呼了,而不是这般焦躁的对所有徒弟和儿女都没有好脸色看。
确实如蓝鸢所说,潜藏在白岩头内的真是那条母虫的幼虫,但它仅有变异体而已,身体本能的想找寄宿体,却不知道如何吞噬寄宿体的神智以供自己成长完善,所以,好运的白岩非但不会像蓝鸢一样受到大脑的损伤,反是因小妖跟变异噬魂虫的缠斗而对一般毒物都有了抵抗能力。
黑雾跟小妖的缠斗渐渐败下阵来,眼看它吞噬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
对这样天生的邪物就是连蓝鸢也不会心软的。更何况他还莫名的厌恶魅魂的气息,这对爱虫如命的他来说,绝非常见。
几人的戒备没有持续太长,稍时那黑雾边微弱的呜鸣一声,被小妖当作美味吞噬了。
“真的是太小了,什么味道都没有!切!”饱餐一顿的家伙还不满的抱怨。
小妖是蛇族的毒、邪之王,所以愈是跟它近似的生物,它就愈觉得美味,也对它的进化愈有利。
那么,其实白岩就是小妖救回的了,但它的存在毕竟是一个秘密,没人说自然外人也无法得知,不晓得实情的白氏等人也就打心眼里将神医师徒当成了救命恩人来感激。于是,白灵将她会的竹编全不遗漏的教给了蓝鸢,白松将自己最钟爱的一把精致匕首送给了蓝鸢。
白邺更是将玉血镖局最重要的三面玉血令的其中之一给了玢光所代表的清心之境,其意味显而易见。
玢光本不想接那玉血令,境里所有兄弟都不愿再扯上任何关于江湖的事、势。可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少爷就已经接过人家的玉牌了。
“这块石头好好看!阿光,我要!”青涩的惊喜,说出的话却放倒一大片玉血的侍卫。
拜托,那是江湖十大令牌之一诶!所代表的势力也绝对让人闻之色变的,居然在他眼里就只是块好看的石头!
但不管怎么说,最后双方的初接触是以欢喜告终的。
送走了一堆外来之客,小镇又重归于宁静。蓝鸢“第一”(在他的有限记忆里)出得境来,即使只在家门口转悠,他也兴奋得像发现了一秘密之境,偷偷的甩开一干人等的监视,他自己跟自己在小镇的土石屋宇间捉迷藏。
说是偷偷,其实也就他自己的认为而已。众人在他们管家的示意下,刻意避开了少爷路过的道,默默的看他的调皮可爱,听他清脆的窃笑。
鬼炼和玢光也都隐了身息跟在他身后,才被勾起了回忆,两人都不敢在这时候直接面对蓝鸢。
他十三岁之龄,却仍只拥有八、九岁的身体。他拥有阳光的笑脸和活力,却从来都苍白若纸,脆弱如柳。他聪慧惹人怜爱,神智却久久的停在七岁时,了别人数倍的时间来获得对他来说是珍宝的那么一点点成长。
这样的蓝鸢,怎能不叫他们心疼和想要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他已经有太多的不幸,上苍一定不会介意他们给他多一些些的,属于他孩童的幸福。
“啊!爹!”蓝鸢突然停下,惊慌的对空大喊。
鬼炼立即显形,什么都不说先将他抱进怀里柔声安抚。蓝鸢扒着相对于他来说很粗壮的手臂,小脑袋在他怀里仰起,宝蓝的眼眸里满是担心道:“爹,我们快回去吧!美人姐姐教我的竹编,我要忘记了!我们快回去练习,练习,练习……”
五年前的变故,还给蓝鸢留下另一个后遗症。除了蓝鸢似乎天生来就会的,玩度、玩厨、玩恶作剧,其他东西,他学什么就忘什么。除非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学会,一直练习到成为本能,否则再隔一段时间看到又保证是全然不知。
返回时,蓝鸢便没心思从下面过了,巨鹰之王翔带他们父子俩,只了五分钟时间便绕出清心之境存在以来就有的禁制(其他鹰要在内山的迷阵中上两倍的时间才能飞出来)。回到家,蓝鸢直接利用院子外的蛇竹竹叶练习竹编。
几乎是除了吃饭、睡觉、整人的时间,他都用在了熟练和记住竹编手艺的练习上。
清心之境的每个人都得到了他们少爷的竹编小礼物,在外面的,蓝鸢甚至托出去的人给他们带了去。呵~这就是他们少爷的可爱啊。
跟少爷的开心相比,他们大人这段时间的心情却非常恶劣。知情人都明了,大人又是在为六年前的事自责和后悔了。每每到这种时刻,他们都尽量避得远远的。惹怒谁都可以,但就是别惹到这时候的大人,更不要在这段时间跟他们少爷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否则大人是会抓狂的。
说实话,大人对该死的人手段之……不是简单的残忍二字就可以形容的。
“大人,东方小江湖的屹峰门少主廖沙,少林寺法晋方丈,西面魔轩铁军的副将裴一戎同时递来拜帖,他们现都在门外等着。大人,让不让他们进来?”天玑有自信,若大人说不,那他们就是再多人也只有闯进来送死。
离重山镇一行的二十天后,三人的到来再度打破了清心之境的平静。
轻烟缭绕的蛇竹林中,鬼炼安静的在竹亭中品茶守着还在“练习”的蓝鸢,天玑恭敬的立在亭外,等候大人的指示。
被众人称作笑面虎的天玑,也只有在鬼炼面前从来都是本性。不止是他,连嬉笑不羁的天权,风流成性的玉衡,刁钻整蛊的摇光,在他们大人面前都鲜少敢搞怪。
鬼炼久久都没应声,倒是蓝鸢,不明白天玑在说什么,听他一番解释才懂了。天玑见他那双梦幻的眼瞳里浮出越来越炙热的光芒,心中暗笑,他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果不其然,蓝鸢巴上他阿爹,一句话也不说,但意图都明显写在了那张期待的小脸上。
哈,他们少爷的绝招!虽然知道中招了多半都没好事,但……从来没有人能够不吃这一招的!
“让他们自己进来。”
自己进来?不会吧,难道大人的“特别时期”还没过吗?从下面进来,进得来才有鬼咧!
“是。”天玑退去。
只好辛苦点派人暗中保护了。有少爷当挡箭牌,大人应该不会太责怪他们吧?呜呜呜……他居然这么倒霉,接了个注定要违背大人意愿的任务。沐贳你好的,这么陷害我!
若真照大人说的去做,那三人能不能找到正确入口就不用说了,光是中间那一段路上让他们自己人都觉得恶汗的成堆魔兽、毒物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而他们现在还没有足够强大到傲视天下、无人与争锋的地步,让他们在自家的庭院中挂了命,那还不麻烦了。
“爹最好了,鸢最喜欢爹!”扑上去,啵~在那张滑若玉脂的脸上重重的啃了一口。
鬼炼还没来得及开心,余光瞄到鸢儿细白的小手上爬了好几道血红,心猛的打了个突,他沉下脸将宝贝的小手拉过来,温柔的给他吸吮伤口。
“哈哈~~爹,好痒啦!别、别舔了!”
鬼炼还没心疼够,怎容他逃脱,遂稍用力将他扯到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的密合。蓝鸢还痒得咯咯直笑,鬼炼眼一瞪,双手更不客气的朝蓝鸢最怕痒的部位攻击。蓝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一声“爹”也叫得支离破碎。
“说,下要不要小心点?不保证,爹就不停哦!”手稍微停下, 准备接受鸢儿第N的保证。
“哼!”蓝鸢努努嘴,出其不意的叫小妖弄毁了竹椅,两人双双跌倒。蓝鸢将阿爹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腰际,半身俯趴上阿爹的胸口,用自己的额顶顶阿爹的,不高兴道:“不保证,就不!爹说过会一直保护鸢的,那鸢为什么还要小心呢?难道爹要反悔吗?”又变成怨妇般的神情。
“反悔?”鬼炼将按在他胸口的小手拉到唇边,一根根落下碎吻。又是痒得蓝鸢咯咯直笑。
“爹怎会反悔。鸢儿想反悔都不行哦!”他放弃,依鸢儿少根筋的头脑,叫他小心简直就是白废。
“我们都不反悔,因为爹和鸢会永远在一起的呢!”
嘟起唇,开心的亲阿爹滑滑的额。鬼炼在他起身时却迅速将他按下,闪电般的在蓝鸢唇上偷了一吻。(嘿嘿,咱总得给阿爹这免费劳工一点好吧,否则他罢工那偶们就没戏看啦~)
单纯的蓝鸢当然不晓得这是啥意思咯(其实鬼炼也不很明白,不就是表达喜欢的意思吗?大概都一样吧?),阿爹的唇软软的,很像棉糖诶~他好喜欢!
喜欢的结果就是,趴下,再咬一口。
哈哈,两个感情白痴的白痴游戏在竹亭里正式上演啦!
(偶考虑了两节课零一课间,最后还是偷懒的决定,原本打算细写的三人勇闯地狱鬼域跟后来说服清心之境参加三年一度的魔轩皇朝底下整个江湖的武林大会这两件事,还是做忽略理吧~俺们就直接跳了。5555555哪位好心的大人知道江湖门派的等级排位以及成员称谓的,请告诉偶!为了搞清楚这个,偶把全班男生都问过了,却没一个能说清楚的~~伤心~大大们帮个忙吧,偶以后的文要用到的吖~~)
鬼炼后悔了,在三人进入清心之境晃了一圈后。
首先,在三人过内山外境时展示出的实力,勾起了地狱鬼众想于之比试比试的兴趣,要知道他们当中很大部分都是有偏执狂的武痴,往往犯神经了甚至会向鬼炼挑战。
其,廖沙作为东方小江湖第一大门派屹峰门少主,武林盟主之子,其为人世之道确实了得,跟西面军部派出的副将裴一戎默契的一配合,两人说唱俱佳的把天下形势一分析,再评了清心之境的一个大概境,两管家便倒戈了。(谁知道那俩小狐狸是怎么想的~)
最后,方丈出马,跟蓝鸢讲了很多有趣的江湖恩怨纷争,把“江湖”描绘得有声有色。看似最厚实的法晋方丈,用最简单的方式就勾走了蓝鸢的心!(其实人家只是喜欢灵巧的蓝鸢,跟他多聊了会儿而已。)
鬼使,鬼影加上蓝鸢同时用充满希望的眼神刷他,鬼炼能不举手投降,如了那三人的愿吗?
于是,闹了江湖半年之久的第一大神秘隐门,终于要出世了。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一的武林大会!
经过鬼众的激烈争夺,最后选出了万能管家玢光、蓝鸢的跟屁虫二号天璇、看似最憨厚老实却聪明得让人发汗的开阳,三人跟他们的护卫一起同鬼炼父子出境去武林大会上走一圈。
用玢光和沐贳的话说就是,把清心之境摆到台面上来,杜绝有可能的隐患。明着来的他们不怕,但阴的他们可不能防得面面俱到。
到最后,鬼炼干脆不吭声了。
他知道这是人心所向,毕竟境里都是一群年龄在二十岁之间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经过一人生巨变的他们虽学会了漠世,但他们骨子里还是有着不甘沉服的傲气,何况今非昔比,他们现在已有本钱再出世闯荡一番了!“前世”的恩怨情仇,该了断的,总要他们去打个结。
人员选定了,没得跟的人便开始积极的为出去的人准备行装,毕竟这是他们少爷第一出远门哪!呵~整个清心之境,用人仰马翻来形容还稍嫌不足呢!
类似于绒被,保暖用的碳盆,做饭的工具,泡茶的道具,装蓝鸢常用的毒药、解毒药和香料的箱子也在紧张制备中,蓝鸢平日喜欢吃的零食也一样不落的准备好了。外面重山镇的门神们知道这个消息,甚至还特别为他们娇贵的少爷打造出一辆超豪华和结实的大马车,跟里面的人配合着将内山外境中的变异俊马弄了八匹上来当马夫。
一切都在紧张筹备当中,蓝鸢却等不及了,死缠烂打的终于磨得阿爹同意,先带他出去玩玩,路上再等玢光他们。鬼炼也是起了少有的恶作剧之心,费了大半天心思完成了篇“密文”留在他们小院的凉亭内,两人夜里躲过所有人的耳目,乘上翔直接从天上偷溜了!
“啊~~~江湖,我来也!”
第十五章 爹,你这个坏蛋!
如同往常一样,土狗村的一帮孩童在大人都去地里忙农活后,聚集在村头的空地玩游戏。不过,这回稍不同的是,一堆麻布面黄肌瘦的孩童里多出一个肤若凝脂的锦衣少年,还有一个高大的面具男人。
不用说,就是我们的鬼炼阿爹和蓝鸢儿子。
……
“不行!为什么叫我爹扮坏蛋?我爹不坏!”蓝鸢原本挺高兴的,听到一个大孩子分配角色时叫他阿爹演被他们审判后砍头的坏蛋,这就不乐意了。
阿强理直气壮道:“游戏里面这样的叔叔都是坏蛋!”
“可是我爹不坏!”
“我又没说叔叔坏!是叫叔叔扮坏蛋,假的!诶,你到底玩不玩了?”阿强也不高兴了,村里的小孩谁不听他的?这个突然冒出来说要跟他们玩游戏的家伙非但不听他的,还罗里叭嗦的!
蓝鸢从没玩过游戏,当然立即答要玩。不过在他们要开始游戏时,他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等,为什么要我砍我爹的头?你们为什么不砍?”汗……原本一直高兴的看儿子很小伙伴们玩的鬼炼突然黑了脸。叫他扮演一个不需开口,不需动作的被审判的坏蛋,他乐意配合,但砍头……免了吧?
“因为他是你爹啊!不是你砍难道还我们?”晕,什么逻辑。
游戏规则就这么定下来,一群江湖侠客在游荡时听闻坏蛋“杀人魔王”为非作歹,掳掠无数,杀人如麻。侠客们义愤填膺,四寻找“杀人魔王”,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正在睡午觉的魔王,侠客们将他围了起来,对他的所作所为进行审判。最后,正义的侠客们决定将“杀人魔王”砍头,为江湖除害。
一切显然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蓝鸢从来都不知道“游戏”原来这么有趣!大家都说着奇怪的话,做奇怪的动作,明明很好笑他们却都不笑,还装得很严肃的样子,就在那么一小块空地上转来转去,却说已经到了哪里哪里。
鬼炼静默的靠坐在古树下,对一群孩童稚声稚气的审判无动于衷(难道你还指望他会有反应吗?),面具下的他温柔的注视着他的鸢儿。他发现,他似乎从没有这般开心过!连带的也影响着他耐心的忍受别人的“指手画脚”。
“……现在,我们宣判你,死刑!蓝眼,拿着神赐予你的正义之剑,去取下你杀父仇人的头吧!”阿强将一块削成长条形状的木剑郑重的交与蓝鸢。蓝眼是他在游戏里的称呼。
蓝鸢接过剑,按游戏要求装作愤恨的样子(在鬼炼看来就是他嘟着嘴撒娇的模样),走到鬼炼身前。因他是坐着的,所以站的蓝鸢刚好能够到他的脖子。身后的孩童们都已紧张到不行,一双双小拳头捏得死紧。因平日玩这游戏,坏蛋的角色都是他们自己演的,所以这时候换个奇怪的“熊叔叔”上阵,他们倒真入戏了。
按照游戏规则,蓝鸢在这时候是该悲愤交加的大喊:“杀人魔王,你这个坏蛋!”然后就举剑砍下去。
蓝鸢也确实这么做了,举起剑大喝一声――“爹,你这个坏蛋!”话落手起,咔嚓!
“等等!”
“啊?”蓝鸢剑举在半空,茫然的回望阻止了他的阿强。
“错了!你该叫他‘杀人魔王’,他不是你爹!”
“他就是我爹啊!”蓝鸢委屈。
“我知道他是你爹,但他现在不是你爹!”
“他现在也是我爹啊!”蓝鸢委屈+迷惑。
“我说他现在在游戏里面不是你爹!”
“可他本来就是我爹嘛!”蓝鸢委屈+迷惑+晕头转向。
……
协商了N多时间后,阿强终于决定随他去了,还是把游戏做完比较重要。于是,蓝鸢再一举剑悲愤的大喝:“爹,你这个大坏蛋!”
木剑破空斩下,在十多双紧张兴奋的眼中……轻柔的落在鬼炼脖子上。
“爹,痛不痛?……不痛哦,鸢给你吹吹,呼~~”赶紧丢掉木剑,小嘴凑上去吹气。末了还亲了一口。
身后的十多孩童全部倒绝。阿强更是夸张,听说他从此以后只要一见到有人跟别人吹气,就会手脚抽筋。
有路过的村民恰巧看到这一幕,以为鬼炼是人贩子,立即咋呼着举了他的大锄耙冲上来。鬼炼不晓得怎么想的,不解释也不用轻功遁走,反是一把将蓝鸢扛上肩头,老老实实的用双腿跟那村民赛跑。(结果可想而知)
蓝鸢从来没做过如此激烈的运动,天翻地覆般的晕眩没让他惊慌,反而兴奋的一路叫嚷到底。
没有多余的束缚和顾虑,两人又回到从前相依为命而流浪的快乐。(虽然这快乐只有一个人记得)
估计富家少爷小姐们的郊游都没他们这般悠闲。龟爬的速度(也就是蓝鸢自己步行的速度),见着什么有趣的事物即便只是两只小鸡在打架他们都要停下来从头看到尾。饿了就用原始的方法打点野味果腹(也就是鬼炼不用武,蓝鸢不用毒),累了就找棵大点儿的树睡觉。进城进镇后,两人像乡巴佬似的东看看西摸摸却不买,最后落得个被老板拿鸡毛掸子狂赶的下场。
嘿嘿,鲜少自己拿钱买东西的两人,出门时居然忘了带,白的银子!
也就是说,看似富贵华丽的两人,其实比路边破碗里有几个铜板的乞丐还要穷!
都这境地了,两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蓝鸢说肚子饿,鬼炼就直接带他进城里最大的酒楼去吃。小二见两人衣着,二话没说就将两人带上二楼。跟一楼相比,二楼就要雅致得多了。
鬼炼没有跟“别人”说话的习惯,蓝鸢又不会点菜,所以小二将菜名都报了两遍,蓝鸢才傻气+天真的道:“我要吃最好吃的!”
小二伤神,怎么遇到这样的怪人。
“那,就上我们酒楼的五个招牌菜吧,客倌,这样可以不?”小二对鬼炼说话的语气不自主的带上了恭敬。
毫不理会可怜的小二,鬼炼帮蓝鸢坐得更舒服一些,也就是坐到他怀里。
“好的!快点,快点!我肚子好饿了哟!”
“诶,好的!”小二逃命似的闪走,他居然看到奇怪的蓝瞳少年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条二指粗的漆黑大虫子,还放它到桌上任它自顾的蠕动!真的是……让他心底发毛。
蓝鸢莫名其妙的看着那被他吓跑的小二,心想这江湖果真如法晋和尚叔叔说的,到都是奇怪的人。再看看旁边几桌的人在桌上摆了几只大烤全羊,各自拿了小刀直接在上面割肉吃,连同法晋和尚叔叔跟他说的江湖到都是奇怪的事,也都一并点头认同。
“爹,他们在吃什么啊?怎么这么吃呢?好凶哦!”
他最讨厌冷冰冰的铁器了,境里所有跟金属有亲缘关系的物品都被他毁灭殆尽,白松给他的匕首更是被他直接给扔到蛇坑里,当它们的食物了。(蛇能消化金属吗?嘿嘿,不晓得~~)看到有人拿那么可怕的东西来吃饭,他的第一印象也是这些人好凶。
显然,隔壁几桌都听到了,几十个大汉噌的一下转过头,目光如炬的瞪向声音来源,抢食般的动作同时停下。蓝鸢乌龟的把身子更往阿爹怀里一缩,小脑袋不负责任的藏进阿爹怀里,只露出两只窃懦的带了好奇的眼瞳。原本在桌上自在蠕动的黑虫突然立起半截身子,像钉子般的钉在桌上,有两颗白森森尖牙的大嘴对准大汉们的方向。(不过没人注意到它)
“好了,别看了!快点吃!”就在蓝鸢他们的隔壁桌,一个看似头领的彪型大汉高声催促众人。
他一出声,原本就安静得异常的二楼注意力公然全部投向这边。头领似乎不太高兴有这么多人盯着看,抬头扫了一眼逼得众人又赶紧低头吃自己的,目光最后落到身边的父子俩。
“叔叔好凶哦~”大汉的目光跟蓝鸢的对上,大汉明显一楞――对于那纯粹的蓝。蓝鸢却嘟起嘴不高兴的抱怨,他可没听到过有谁这么大声说话的。
众人埋头吃饭的动作又是一顿,几个人斜眼看了看窝在面具男人怀里的小少年,他们旗主那天生来的大嗓门对震慑小孩可是特别管用的,没想那小少年非但不怕,还敢这么大声的挑战他们旗主,不要命了吗?!
“看什么看,吃你们的!”大汉又是一声大喝。
“好凶~”蓝鸢嘟嘟嘴,突然转身一把将阿爹抱住,小脸认真的道:“爹可不能学叔叔哦!否则鸢就不喜欢你了!”
“不会,爹会对鸢最最好的。”鬼炼安慰他。
这时候小二也将菜上上来了,没有那种巨型大烤全羊,是五份常见的菜碟。
蓝鸢却没看桌上冒着香味的菜肴,反是指着隔壁大大方方的问道:“他们吃的是什么啊?”
小二和二楼所有客人都闻言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隔壁那大汉更是直接道:“这是我们大漠的特产烤全羊,小子难道不知道?”还是那样巨型的声音,带有一股自成的威势。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知道大漠的特产烤全羊,而且就算是不知道,也会认识那只摆在桌面上才被消灭了三分之一的动物是羊吧?可看那蓝眼的小子摇头,纯粹的脸上全是坦诚,又真像是毫不知情的模样。让人不自主的就选择相信了他。
“小子不是大漠人?”大汉又问。
这里地大漠边缘,虽已跟外面没什么两样,但因靠近鬼狱而被人划到不可进入的危险大漠领域。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过往的大漠商人和出来办事的行会帮众,大汉一行人便属于后者。也就是说,这里鲜少有外人进入,而看那少年的模样,除了那一双奇特的蓝眼之外(但相比起来还是他们大漠眼眸异色的人居多),便再无什么独特,即没南方人的细致也没东方人的“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外人。
那一直不动声色的面具男人因特别高大的几乎属于大漠人的标志性体型而被他们认定就是这里面的人。(偶发现偶很擅长于写长句诶!)
蓝鸢一脸茫然,天真道:“什么是大漠人啊,叔叔?”
……
“噗!”
“咳咳~!!”
五个喝酒的人,三个井喷,两个呛到半死还要别人帮忙才喘过一口气来不至于成为第一个被酒呛死的。
旁桌大汉楞了半晌,才说出一句差点招致杀生之祸的话:“这位侠士,令公子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大汉拿吃饭工具也就是一把匕首指指脑袋。不可能吧,正常人怎么会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
瞬时间,连眨眼都嫌不够,一根筷子诡异的浮到半空,而它前方就是大汉厚实的胸膛――心脏的部位。
众人全然不了是咋回事,小二放下客人要的东西已经楞在那儿了。
鬼炼依旧是温柔的喂儿子吃东西,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众人明白,那冷得掉冰渣的声音定是他发出。
“说话,小心。”
还差一公分,大汉就没命了。
蓝鸢对个中暗潮汹涌全然不知,拼命咽下阿爹喂的食物,才天真道:“爹,叔叔说的话鸢都不懂诶,真是奇怪呢!”
因蓝鸢的记忆缺陷和阿爹、鬼众们的过度保护,以至于他的神智还停留在六岁小娃的水平,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六岁的小娃能听得懂多少大人们的谈话吧?当然,蓝鸢的成长缓慢不代表他就不成长了,比如说发生什么特别刺激他的事,就像两年后他的第一情窦初开。
“不懂,就不要听他的。乖,先吃饭。”(此为传音)继续喂食,鬼炼的那根筷子依旧停在大汉胸前。
众人无不冷汗涔涔,大汉更是眉头紧锁,也不能有多余的动作。就凭面具男人的这一句警告,他就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余光瞄到周围的人都无事的模样,看来那四个字蕴涵的强大内力只有他才有福享受到了,这毫不亚于从正面给了他一剑,没刺穿他的心脏,却留给他差点晕眩的巨大痛楚。尽管体内已经气血翻涌了,他还是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是沙蛇帮的三个对外形象之一,身份的责任怎能允许他轻易变色。
他还没开口,蓝鸢已一把将筷子轻易抓回,轻斥阿爹:“这只是我的诶,爹不用自己的,很懒哦!”两只筷子凑齐,蓝鸢自己动手夹菜吃。让阿爹喂和自己吃,感觉不一样的呢!
大汉眼里露出复杂的神情,手下们各个都握紧了取下挂在桌边的大刀,就等他们旗主的一句话。大漠里最令人闻之色变的马帮之一,怎容人如此当众羞辱。
大汉双眼一眯,突然大笑道:“在下大漠中部沙蛇帮之飓风旗下秦汉,侠士功夫了得,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刚才实属不意之冒犯,请侠士见谅。”端起桌上的一碗酒,秦汉朝鬼炼一饮而尽。
这样的动作,充分表达出他对面具男人的尊敬。
默然的面具男人依旧不动声色,令秦汉颇为尴尬。众人都没料到,在大漠里居然会有人不买沙蛇帮的面子。何况这秦汉还是大漠人人称赞的一条铁汉子。握刀的几十双手又是一紧,似在极力克制。其他一些散客也在小声的斥责面具男人,但毕竟对方是沙蛇帮,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出头,也就没人头脑发热的站出来充打抱不平的“好汉”了。
二楼最角落的黑衣斗篷男人,此时终于抬头,在那遮头盖脸的头帽下对怪异的面具男人露出兴味的眼神。就连他也看秦汉的几分面子,没想居然有人比他更甚。
面具下的冰冷双眼朝黑衣斗篷方向稍一抬,随即又不甚在意的垂下。
“叔叔的名字好长好奇怪,叫大漠什么什么风,都记不住诶!”青涩的声音适时中止了二楼紧张的气氛。
秦汉好笑,这少年虽显得愚笨,但也灵气得可爱。
“叔叔叫秦汉,不是大漠什么什么风的,小子没听说过叔叔?”不是他自恋,他知道自己在大漠的地位。
蓝鸢摇头,突然发现周围的都人在喝水,看上去很清凉的样子,他也有点渴的感觉了。
“小鸢也要喝水,叔叔!”他们桌上都没有诶!
水?秦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中的酒碗,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蓝鸢不高兴的嘟起嘴,直说叔叔坏。
“鸢儿渴了?”
“恩!……不要喝这个!鸢要喝叔叔他们的,那水很好看,一定也更好喝!”在他的观念里,以美为先。
鬼炼将随身带的水袋又放回包袱里,准备叫小二再送来清水。
因蓝鸢的身子弱,所以鬼炼听外公的吩咐将境里的黑木果制成粉末,蓝鸢要喝水他就随时调了给他喝。这黑木果毒性虽不强却适合长期食用,在蓝鸢没有破损丢失的记忆里,他都是喝这污七抹黑的水,以前在境里倒没觉得什么,因为大家喝的水都有颜色嘛,现在到外面看到不一样的,可就新奇了。
“小子想喝酒?好好,叔叔倒给你!”秦汉取来只干净的碗,倒了一半递过去。
鬼炼已经叫了小二拿清水,蓝鸢却不听他的,从他腿上一跃而下高兴的跑去接水了。在他的观念里可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鬼炼也不想破坏了他的好心情,遂不动声色,暗自戒备着。
好在这么短时间内也没人能辨认出鬼炼就是当初声靡江湖的“地狱鬼皇”(这个称号是进去鬼狱之前就有的,后来鬼众的称号就是由此演变而来),形象和气质都截然不同。自然也没人趁此机会找两人的麻烦,蓝鸢接过秦汉手里的酒碗,就放心的灌下一大口。
“噗……咳咳、咳咳!!”满满一口,毫不客气的喷到秦汉胸前。(主要是因为身高不够,否则就在脸上了。)
“呜~~好辣,爹!”又扑回阿爹的怀里,抱着阿爹打开的水袋猛灌。二楼的众人都被他夸张的动作给逗笑了。
宝蓝的眼里泪水四溢,鬼炼虽有些心疼,但让天真的鸢儿受点亲身的教训还是值得的。替他擦掉眼泪,又喂了几口菜,蓝鸢这才好过一些。
“小子身在大漠,不会喝酒可不行。兄弟得让你家小子多练练啊!”称兄道弟,无形间拉近两人的距离。秦汉心里自有盘算。
角落里的斗篷男人闻言更眯起了干枯的双眼,柴骨般的手指下意识的在酒碗边缘来回轻抚。
“哼,坏叔叔!小鸢不跟你玩,七号,我们吃饭!”
蓝鸢赌气的坐回位置,跟桌上的黑虫分食阿爹夹到他碗里的成堆食物。注意他们这边的斗篷男人这才发现七号,枯瘦的眼瞬间爆发出无比的精光,酒碗里的清酒更是被他激动的洒出许多。
鬼炼,秦汉没有放过他的变化,两人将这看在眼里,心中却各有所想。视线相撞,两人也仅是若无其事的错开。
不晓得七号给自己惹了什么祸,蓝鸢还很高兴它肯吃人的食物,不像小妖和其他小虫,整天躲起来睡觉都不跟他玩。若有新的食物而没跟自己的伙伴分享,他会觉得很没味诶!
“地狱鬼皇,看来你真的没死,还加入了清心之境。这,我该替以前惨死在你手里的人惋惜,还是为你们庆幸?”
秦汉的传音,毫无预兆的闯进鬼炼耳里。
别怀疑他是如何猜出鬼炼的身份。会御剑,人冷寒,在鬼狱附近,有个奇特蓝眸的儿子,一直关注他们的秦汉会猜不出才是稀奇。
……
两人,一个大口吃羊肉喝酒,一个细心的照料儿子吃饭,似啥事都无。
鬼炼这时也开始有点正视秦汉,没想到挨了他三层内力的波震,明显已受内伤的秦汉,居然能够忍到这般程度。有趣。
已料到他不会回话,秦汉又传音道:“地狱鬼皇,不管这回你出来是为何,就是为你儿子的将来着想,也请你别在肆意残杀了。这么多年过去,虽然人事境迁,但毕竟你们招惹的都不是凡人,想要你命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就连官府对你的通缉都没取消,所以……”
“管好你自己,清心不会平白无故出手帮助弱者。”
他不出境,但不代表他就对天下之势不闻不问。身大漠之中,更是对个中恩怨纷仇了若指掌。
沙蛇帮的境被鬼炼一语道破,秦汉也不惊。从清心的各细微动作看来,大漠已被他们掌控。外围紧挨着的北方凤天堡势力也被吞并。这他们就是去寻求凤天堡的帮助,才发现这一情况的。
当然,他也据凤天堡住的引见,跟清心在外的主事人七鬼使之一的楼天枢谈过了。得到的答案同鬼皇现在跟他说的一样,他们不会平白出手帮助弱者。
秦汉猛的灌下一大口酒,苦笑。没想他们纵横百年的沙蛇帮,到头来居然被人当成了弱者,而且还弱得口无辩言。
帮众们不解原由,只是奇怪旗主怎么突然有闲心喝酒了。他们还得马上赶回帮里听从调遣呢!
“爹,叔叔怎么了?好象不开心哦?”那么难喝的东西还一直喝一直喝。
鬼炼轻抚儿子的柔发,不想让他知道那是忧愁,遂道:“叔叔遇到困难了,所以在想办法解决,鸢儿别打扰他哦!”免得你又突然善心大发要去帮他。
“哦!”蓝鸢兴奋的点头,突然丢开正吃得起兴的七号,跑到秦汉身前拽着他的麻制大衣,开心道:“叔叔遇到什么困难啦?告诉小鸢,小鸢帮你哦!”他有点喜欢这个叔叔了,跟小黑的两个大熊手下很像诶!
HOHO~或者说,他是喜欢困难,那就意味着,他可以借机整人了。
面对如此纯真的少年,秦汉又怎能说出口?何况情况也不允许他泄露给别人知道。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这少年,他似乎有些理解了,为何对敌人手段近乎残忍的地狱鬼皇,会毫不吝惜对他的溺爱。若这少年的爹是他,相信他也会成为第二个“地狱鬼皇”。
“叔叔的兄弟们不小心被蛇咬伤了,叔叔在想怎么给他们解毒呢。小鸢帮不了叔叔。”在大漠中被蛇咬是很正常的,秦汉不担心外人能从这看出什么。
角落里的斗篷男人嘲笑的轻嗤。帮会里都倒了五分之一的帮众,这秦汉倒还能镇定,不愧为沙蛇帮的四个顶梁柱之一。
不过,秦汉,你还能顶多久?
沙蛇的帮众,闻言皆脸色黯然。散客们均露出惋惜的神情。若不及时解毒,在大漠中被蛇咬了等同于被人从心脏插进一刀。
“解毒啊……”他都没带药诶,身上只有小妖和手环,可那都是下毒的,不是解毒的。
秦汉本就不指望蓝鸢,见他露出失望的表情,便没所谓的安慰他,逗他开心。
鬼炼伸出手,吃饱喝足的七号乖乖的爬回他手心,舒服的窝成一团。果不其然,那斗篷男人的视线跟着七号而动,愈加的显得炙热。面具下的薄唇轻挑,鬼炼似乎明白了什么。
“鸢儿,我们走吧,天暗了。”鬼炼传音,将儿子唤回身边。
另一边,秦汉一行人也准备动身。他们必须得在天黑前找个睡,人多,住城里的客栈不划算。
小二连忙跑上来,这些大爷们可都得好生伺候的。当然,权衡轻重,他选择先招呼沙蛇帮一群人。
收了他们的饭钱,小二刚要转身去要另一客的,秦汉叫住他。
“楼兄,这一顿就让我请吧,能在这里遇到了楼兄,也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若这点小事多不能为楼兄做,那我对楼兄的敬佩,也当是白搭了。”说完,豪爽的甩银子付帐。
鬼炼没接受也没拒绝,他明白秦汉这是想跟清心拉拢关系。他们的境也逼得他必须这么做,即使对象是他这个残杀如魔的通缉犯。
角落里的斗篷男人,因秦汉的最后一段话,对鬼炼的目光瞬间灼热。
能让秦汉敬佩的,当今天下实在少之可怜,而在有限的几个里面,姓楼的,只有七年前神秘失踪的“地狱鬼皇”――楼鬼炼。
他终于知道这个给他特别感觉的怪异男人是谁了!
楼鬼炼……楼鬼炼!
上天真是太厚待他了。不仅让他练成奇功,现在更是让他在这里遇到江湖人人梦想的地狱鬼皇!楼鬼炼,你真是上天送我的最大礼物!
也算鬼炼幸运,若不是碰到正在求助清心的秦汉,那他拿什么付帐?一顿饭五两银子,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得起的。几乎都能当他们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鬼炼也不客气,秦汉付帐后他就抱了依依不舍的蓝鸢走人。一句道谢都懒得给。
他的态度看得小二和一干散客们不可置信。那人也怪过头了吧?帮众们待他一走,更是不满的大骂他不是男人之类的。被秦汉一吼,就又焉了。
蓝鸢可什么都不晓得,还以为外面跟境里一样,吃完走人就是。也没人纠正他,以至于后来……(和和和,大大们自行想象吧)
“爹,那个人好奇怪诶,他一直蹲在那里,不累吗?他不用睡觉吗?”蓝鸢指指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方向的密林某。
鬼炼闻言大吃一惊,没料儿子居然早已察觉。可他怎么能知道呢?那个人功夫了得,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当然,对别人来说了得)
“鸢儿怎么知道那边有人?”
黑暗中,两人睡卧在树顶。树冠被鬼炼削平铺成了舒适的鸟巢。蓝鸢翻身而起,今天太兴奋了,躺下那么久却无法入睡。
他就近折了树枝,调皮的戳戳阿爹宽厚的胸膛。
“因为他的味道跟七号是同类的,我就闻到了啊!”他的小虫们味道都是很特殊的,能跟它们相同,他想要忽略也很难。
这个鬼炼倒是没有想到。他虽整天都跟儿子在一起,但却不似他,一直泡在虫堆里,自然也无法得到这一类的感觉。
蓝鸢无聊的趴在鸟巢里,东弄一下西按两下,就是睡不着。鬼炼见他实在没趣,黑暗中那两人也等待得快不耐烦,考虑了半晌,道:“鸢儿想不想看爹练功?”
练功?那好啊!
蓝鸢兴奋的点头,随即却又失望的摇头。鬼炼宠溺的把他抱入怀,补充道:“爹叫那个人也来跟爹一起练给鸢儿看,怎么样?”
儿子喜欢看人打架,这是被境里一帮武痴给带坏的。
“要看要看!爹快叫他来玩!”
这可不是“玩”了,但鬼炼不打算告诉他。把沉睡的小妖弄醒,叫它守好儿子,又骗出儿子把七号暂借于他。
“就在上面看,不能出声,也不要下来,知道吗?”
“知道知道!爹快练给鸢儿看吧!”
提气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地。
鬼炼重新点燃还温热的火堆,光亮分明的显出他的身影。他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拨弄火堆。
“把它给我。”
黑衣斗篷男人(你们知道他是谁)鬼魅般的出现,乌木手杖被他当成剑,直指鬼炼。
“它,什么?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凉开水般的话,说明此时鬼炼的心情还不错。
“少装蒜,鬼皇!把你手上那只噬魂虫给我,再让我放你一点血,说不定爷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一命。”
“我儿子的宠物你也敢想,找・死――”
鬼炼突然发难,操起拨火棍一个旋身贴近斗篷,带着火星的木棍舞出华丽的剑,眼缭乱中不断刺向斗篷。
被逼退几步,斗篷狼狈的稳住阵脚,枯瘦的眼里爆发出精光,手杖一横,这回轮到他发难了!
两人都不是近身战的高手,此刻却都同时选择了实打实。一个是迫不得已,一个,纯粹是为了儿子找点看头。
准确的说,鬼炼手里的已不再是一根拨火棍。令斗篷震惊的是,他的手杖与它相碰,发出的竟然是金属的铿锵声!
两人贴身战了近百招,斗篷仍无法伤到鬼炼分毫。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体内的巫力更是有枯竭之势,可瞧那鬼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很悠闲!
这一认识,让斗篷顿感大条,怎么会这样,可从没听过使御剑术之人的武功也强啊!且听说这鬼皇可比仙人还美上几分,根本不会近身战的!
MMD,到底是谁在放假消息,下回碰到非虐死他不可!(只可惜,你只能想想来过干瘾咯,命保住再说。)
鬼炼逗他玩了会儿,也觉得没啥意思了。打架这事儿,等级相差太远,对高手来说也是一种折磨。特别是在能将对手轻易秒杀的情况下。(秒杀,游戏里的用语,大概就是瞬间挂掉对方吧。)
“你,出来。”鬼炼冷语。
谁?自顾不暇的斗篷哪还有心思顾及周围,闻言惊悚的后退一步,让本来已经打算出手的人钻了空子,霸道的劲风急速呼啸而至,斗篷措手不及,狼狈的滚出去。
三个人,两站一窝,成三角阵势沉默对立。
斗篷干裂的浊眼一眯,手杖举到胸前。两人却不给他使巫术的机会,联手袭来去。来人使一把厚背大刀,但楞是跟鬼炼的拨火棍暗中拼了个平手。
斗篷堪堪抵住,但刀气也将他再震出几米远,撞上后面的一棵大树――上面正好是看“表演”的蓝鸢。
“哈,哈。哈哈哈哈~~鬼皇,秦旗主,也不过如此嘛。呼、呼呼~愚蠢至极。”
斗篷疯狂的仰天大笑,死灰的眼里迸发出诡谲的强烈光芒。对上巫师,居然还敢跟他武斗拖时间,摆明了是给自己撅坟墓!
“糟!”秦汉突然想到什么,他惊道:“楼兄,他的巫术能……”话音突然中断,秦汉“哇”的喷出口鲜血,猝然倒地。
鬼炼皱眉,并不出手帮助秦汉。那不关他的事,倒是那个会武功的巫师,稍让他惊讶。不过,他的笑声……太难听了。
拨火棍挑起一粒石子,猛的一击,只听乌鸦般的尖笑声立即中止,斗篷痛苦的倒地翻滚――他的肩骨碎了。
“啪啪……爹好厉害!”上面的小人儿倒是看得开心。
蓝鸢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了。
亲眼见过蛇坑里的蛇宝宝们吃人,也见过他实验失败后动物尸体惨不忍睹的模样。血腥伴他就如吃饭喝水般自然,和理所当然。不是他在意的,其他都可以无所谓。包括,生命。
鬼炼无奈,纵身跃上树顶,将半个身子已探出鸟巢外的儿子重新安放好,有罗嗦的把安全事项重新叮嘱个遍,已全然不在于下面的情况。
还是蓝鸢发现得早,否则斗篷就要被发狂的秦汉给活生生撕成碎片了――不过也差不多。
即使他会武功,但巫师的身体终究不如武者强悍,一会儿的功夫,斗篷拿手杖抵抗的那只手已被秦汉硬生生扯断,分家。
鬼炼是不想理会的,但太过血腥的虐杀,他不想单纯的儿子看到。遂飘身而下,在发狂的秦汉拧掉了斗篷的双臂,朝他的双腿进攻前,御剑将斗篷彻底分尸,除了那双手臂,什么都没有留下。
秦汉突然没了猎物,茫然顿住。又闻到身边有活物的气息,不分对象的返身攻击鬼炼,武器就是他的一双手。鬼炼也来兴趣了,挑起秦汉的大刀扔过去。既然要打,自然是得拿出他的最强实力。
等于是放虎归山,得到武器的秦汉,突然停住,斜刀点地,垂下头毫无动静。
……
他需要发泄,而不是抑制。
斗篷太阳穴上的巫师标记还未完成,说明他不能真正控制发狂的秦汉,也不能彻底让他变成只为巫师自己存活的狂人,秦汉的疯狂也仅是暂时而已。
“来吧。”薄唇轻启却是冷彻心扉。这是鬼炼的战斗状态。
秦汉抬头,发红的双眼堪比野兽。
一道土黄的光影闪过,大刀斩在鬼炼胸前,小剑被强横的力量逼退几寸。
有趣。实力中等的人被狂化后能有如此跨越等级的提升吗?不知道这是以什么来做代价的。
仅是几寸的距离,狂化后的秦汉仍无法给鬼炼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但麻烦倒是不少。他的速度让鬼炼在应付之余少看了儿子几眼,郁闷!
要知道,宝贝很少为他骄傲喝彩,投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也一天比一天短,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个机会,却不能让自己尽收眼底……秦汉,你惹火我了!
诶?爹怎么也学起玉衡,把人家的衣衫割成条条装?夜里这么冷,他会感冒的!
还会,死。(当然,秦汉该好运他碰到的是蓝鸢。)
秦汉可不止衣服成条条装,连衣服下的皮肉,都成条了。
剧痛加实学过多,在昏迷前他终于恢复了神智,看来他还记得他中巫术后发生的一切,惨淡的对鬼炼道声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同样中了巫术却安然无恙,但这已经不是他可以知道的了。他再昏迷过去。
等他再醒来,天已微亮。
楼家父子早已不见踪影,这是理所当然的,人家肯如此出手相助,已算不错了。
咦?身边有个小竹筒,还有张纸条?
“七号借你,问你们的巫师怎么用。不准让我儿子的宠物遇到任何闪失。”
苍劲的字迹,透露出傲然的霸气,不用猜,定是鬼皇楼鬼炼。
这可令秦汉疑惑了,七号?就竹筒里的那条黑蛇有什么用?秦汉不抱任何希望,仅是感激鬼皇替他们解决了最大威胁。相信在反沙蛇的联盟里,少了这么个潜力无穷的新生巫师,实力定要大打折扣。
要知道,在整个大漠里,攻击型的巫师是决定战场的关键。
但,传言中残虐冷酷的地狱鬼皇,为何会出手相助?这可与他们清心之境的原则不相符啊!
恩,确实可以这样认为啦。不过……O`HOHO~~原则是人定的,可以变通的嘛~
何况,这个人还可以随意左右他们的决定咧!
(那那~这就先写这么点吧。大大们先将就着看,偶下情节拉多一点出来~~)
第十六章 一剑倾心
说实话,王宋这几天真的很郁闷。不明白是否因平日太多老实还是没跟总管打好关系。在近十个之多的管事中,偏偏挑中他来做这个只能用棘手来形容的任务。那帮小子,对他简直太不厚道了!
接了这个护送任务也就算了,为什么出发的时候老爷还把小魔星给偷偷塞到队伍中,等他发现后想送她回去,却已身不由己了。
“王叔别这样嘛,爹这也是想让倾心多看看,积累些江湖经验,这对她以后也有好的。”
王宋听旁边俊逸青年的话,暗自叹息。老爷的打算他不是不知道,毕竟都是相了半个人生的老伙伴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但,他是轻松了,却苦了他这一小小的管事!
说得倒是好听,恐怕肯放小魔星单独出来,只是想过过难得的清净日子吧?自从小魔星出世以来,沈庄上下就没消停过。
现在也是,自从队伍出庄几天以来,就没真正好好的行过路。本来两天就能到第一个城的,这一却是足足走了五天。
估计依他们的这个速度,等大会完了他们都还到不了。
“啊,到了到了!二哥你看,好高的墙,好大的门啊!”
在队伍的正前方,出现一座显然是军事堡垒的城,近十五米高的青铜色城墙,在艳阳下泛着生冷的气息,犹如一个铜铁巨人,守着魔轩皇朝的半壁江山。
第一见到如此的庞然大物,沈倾心非但没有半点的拘谨,反而兴奋的上窜下跳。趁大家都在看要塞城没注意,沈倾心策马一溜烟冲出队伍,向那铜铁巨人冲去。
“小姐,回来!”王宋急得吹胡子瞪眼,何奈沈倾心已跑远,根本没听到。(就是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队伍已停下,近五十的列队不怎么整齐的排在大道上,来往的行人奇怪的打量这些人,有识货的已认出队伍马车上彩绘的图腾,那是北方仅于凤天堡的第二世家,沈庄。
有心人把这庞大的队伍看在眼里,对沈庄这如此重视这武林大会感到不解。
即使武林大会涉及了各门各派的利益分配,但长久以来的势力范围都没有过大规模的更动,因为各家的势力都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根扎底了,不是说变就好变的。他们这样的纯商家更是不会受到多大影响,以往只是派个代表去意思意思就够了的,可这,来得那么诡异和……意味长。(P事,想得太远了。)
“王叔,别急。你在后面照顾大家,我去看着倾心。等会儿在客栈汇合就行。驾!”沈庄二少爷,沈一剑策马追去。
王宋欲言又止,毫不以他的言语而放下心来,反而更是担忧。但一剑是少爷,他跟老爷的关系再怎么好也只是下人身份,除了听命,他还能如何?
可但愿伏世城里别出现什么强人,否则武痴的二少爷又会不顾一切的找人家单挑了。背景不如他们沈庄的还能解决,否则就不好收拾了,何况还有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三小姐倾心。
王宋不想还没事,一顾虑,左眼睑突然一通猛颤。
“左眼跳,意味什么?”
“大人,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侍卫恭敬道。
神啊,请怜悯小人,别让灾难降临吧……
“倾心!你给我停下!”震天的吼声在沈倾心背后暴响,沈一剑快速策马奔来,将她拦截下。大道上行路的百姓皆惊恐的闪避。那样的快速,被沾到可不是撞飞那么简单。
沈倾心却不惧他,仰起白净文秀的小脸笑嘻嘻的直说二哥太慢,她还是故意放下速度在等他呢!
身边没有人盯梢,沈一剑在沈倾心的“微笑”攻势下也放开故作老成冷静的伪装。两人默契的一笑,偷偷打了个“合作愉快”的手势,相偕进城。
“这位公子和小姐,请下马。城内不许骑马。”
在巨大的城门前,两人被守城的士兵拦下。
沈一剑也没听说过有城内不许骑马这一条规矩,就更别说是第一出门的沈倾心了。
沈一剑没下马,准确的说是他没有要下马的意思。拿马鞭挠挠后背,居高临下道:“什么时候的规矩,本少爷可没听说过。”
“对!二哥,我看是他们故意找我们麻烦,不如……”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沈庄的少爷和小姐,岂是我们这些下人敢找麻烦的。”拦下他们的士兵给沈倾心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就算再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招惹这地头蛇。拦下他们之后,才看到两人马鞍上的家徽“沈庄”,犹如一道刺眼的警告。
“既然如此,尔等还不快快让开!”沈一剑大喝。在他身下的高大骏马也不安分的来回跺步,且已有不少怕事的百姓惊恐的躲开。
几个士兵不安的对望,不确定是要坚持执行城主前不久才下达的这道命令,还是给这二号的地头蛇让道。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已被堵在城门正中央的几人给堵塞了交通。城内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也进不去。
沈一剑对自己造成的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扬扬得意的俯视一干乱了阵脚的士兵,也不再进一步逼迫。他享受这种主宰的优越感。
沈倾心只觉得这种情况很有意思,也从没见过如此多人,虽然他们的穿着和样子都很“奇怪”,但对她这个无比活跃却从未出过山庄的小女子来说,是拥有巨大吸引力的。她挂着张白净文秀的小脸,策马在人群中穿行,就算碰到了人也不在意,这可比她平日恶整人来得轻巧多了。
百姓们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是敢怒不敢言,只好躲远些,免得无故遭殃。
但越是如此,麻烦偏偏就越要找上门来。
沈倾心原本乖逊的白马突然仰身嘶叫,朝人群中几匹同主人一道静声看热闹的普通马匹冲去。因为来得突然,谁也没多防备,数人被硬生生撞倒。
人群中立刻传出惊恐的尖叫,也包括被这一幕吓坏的沈倾心。还好她反映快抱住了马脖子,否则白马仰身的那一瞬,就能把她摔得够呛。
“倾心别怕,二哥救你!抱紧马脖子!”
沈一剑策马赶开人群,又制造出更多的惊叫。他有节奏的围着狂躁不安的白马打转,企图让它安稳下来。有士兵见势不妙,也明白现在这样是有他们一份责任,连忙派人去通知城主。
在这样一个军事要塞闹事,绝对重罪。
沈一剑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他无法安抚躁动的白马,却又不能伤了它,否则在它背上的小妹可就麻烦了。
这样情况下,当然要出现一幕英雄救美才算衬景。于是,在万众期待中,我们的英雄出现了。
让沈一剑伤透脑筋的白马突然顿住,紧接着有轰然倒地。刚松口气的沈倾心立马发出一道魔音――女人的尖叫。没料她却没有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一股冰冷的气流托住她,将她放在了地上,又如它来的那般,神奇消失。
她楞楞的没反应过来,呆滞的看向她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就一瞬间而已,沈一剑也道不出个究竟。跟众人一样,只是眨眼间便看到白马猝然倒地,沈倾心安然停落在一旁。若不是她之前的反应,众人还要以为这就是她做的呢!
沈一剑翻身下马,连忙把惊吓过度的小妹抱进怀里安慰,眼却在人群中寻找那出手相助之人,他没有看到,但他却感觉到了,那一股冰寒异动的气流。
别忘了,他也是个挑战无数的半高手。(在沈庄的刻意控制下,沈一剑到现在也还没碰上一个真正在江湖中排得上大号的高手。)
……
鬼炼前着儿子柔嫩的小手,慢慢跺进无人看守的城门。一旁挂着的通缉榜,犹如讽刺般还张贴着他的画像,却以非常破旧。
鬼炼有恃无恐。
“爹,你看!那个人跟你很像诶!”蓝鸢看到了画像。
画像上的男人是粗陋的铁皮面具、黑发、麻布衣、眼神呆滞,他的亲亲阿爹却是精美的黑晶面具(双星制造,仅此一家绝无分号)、银发、彩丝锦衣、神情温柔。他不认为那是同一个人,可觉得很像。
鬼炼被蓝鸢蓝到通缉榜前,自己看自己。恐怕敢这么大胆藐视朝廷威严的,也没几吧?
“爹,鸢想要这张画!爹买给鸢好不?”小手撒娇的拉扯大手,蓝鸢仰起的小脸写满希冀,就如乞食的小狗般。
鬼炼没好气的捏捏他粉通通的小鼻头,不晓得要说什么好了。通缉令是可以用钱买的吗?
将那张破旧的画像揭下,折好放进包袱,蓝鸢这才满意了。往阿爹温热的脖子上一亲,算是奖励。
趁还没有人注意到,鬼炼拉上儿子赶紧溜人。揭了通缉令,必定是惹上了大麻烦,幸好玢光就带人追在后面赶来,到时候把麻烦丢给他好了。
要知道,鬼炼可不是白白册封他们俩为“万能管家”那么简单。要让人家心甘情愿的当免费劳工,是需要点好的。而他,做得非常好,现在全境的成员都是他的免费劳工,就可以证明。
(你总不能指望经过了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江湖老油条,还能“单蠢”是吧?)
两人依旧奉行乡巴佬准则,什么都看什么都摸,蓝鸢还把人家老板问到快发疯,但就是不掏一个铜板,最好落得个被人家拿鸡毛掸子狂赶的下场。
鬼炼被面具挡着脸,他无所谓,只要儿子开心就成。蓝鸢也无所谓,因他根本不懂,还以为外面的人就是这样的呢!
伏世城是魔轩北面隔了大漠这个三不管地带而直接面对金蝎帝国的军事要塞,自古以来这里就以浓重的军事气息和重武抑文而闻名。跟西面直接参与江湖事务的军部不同的是,这里的军部是通过几大商家来控制下面,并联合几大商家清洗凡出现的非商业性江湖组织。这样的结果,致使北方的秩序成为魔轩最佳,却也让几大商家成为百姓眼中千万不能得罪的地头蛇。所幸在军部的背后控制下,一切都相安无事。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军部出奇的大力扶植犹如突然冒出的清心山庄,并毫不演示要让它成为北方新的地头霸王龙的欲望,这令众商家的家主感到不解和恍然。虽然军部只是为新生的清心山庄提供合法的非商业性保护,但这神秘的清心山庄,硬是凭着他过人的商品质量和诡异的手段,将低头蛇们压制得大气都不能出一口,所以这一的武林大会,听说神秘的清心山庄背后势力要参与,他们能不重视?
导致北方风云变化的关键人物,就是苍月佐。军部的神奇性人物,魔轩史上最年轻的北部统帅,同时也任伏世城城主。
沈一剑真的很慌,没想到城门前的一场小闹会把苍月佐城主给招来,还亲自解决了纷争并将他们带到预定的客栈(押解?)。当然,就是城内广场边上的显著性建筑,清心酒楼。
王宋一踏进包厢,即看到规规矩矩端坐的二少爷和三小姐,夸奖的话刚好说出,眼又瞄到主位上看窗外街景的另一个男人。脸“刷”的黑了一半,男人身后一穿军装的军人悄悄向他打了个“小心”的手势,王宋的脸便彻底黑完了。
神啊,你对我太不厚道了!
王宋急忙将包厢门关上,恭敬道:“小人沈庄大管事王宋,见过城主大人。”
苍月佐,慢慢转过头来,让人看清他那张不止用清秀就可以形容的脸,沈倾心到现在还痴痴的盯着他。王宋也是暗自叹气,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却还是令人心悦诚服。
“不用客气,坐吧。沈老爷近来可好?”
“好,好。老爷还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要来拜访大人,给大人送上这一季的旱茶呢。只可惜现在庄上事务忙,只能让小人代劳了,请大人见谅。过会儿小人就让二少爷送到大人府上。”
苍月佐摆摆手,止住他的话。
“别急,旱茶是个好东西我也挺喜欢的,收肯定收。(受贿?)不过,还是先让沈少爷陪我出去逛逛吧,难得的假期,放松一下也挺不错的。”注意,他只说了沈少爷,可没有沈小姐。
王宋细心,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还巴不得呢!让小姐出去,等于是放虎归山。于是连忙应声说行。沈一剑虽不想陪这么“恐怖”的苍月佐出去,却在王宋的眼神警告下不得不就范。出门时父亲吩咐过,凡是要听王大管事的。
(为什么说沈一剑不想陪这么一个“美人”出游呢?大家很想知道是不是?O`hoho~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一剑在四年前苍月佐刚上任时,跑去单挑人家,结果被打成猪头外加一个月的苦力凌虐,你说他能不怕苍月佐这个“美人”吗?)
最后,苍月佐和他的副官,沈家兄妹,四人悠闲的出现在集市口。(某人死缠烂打的跟来了。)
跟其他一些小城镇不同的是,类似于伏世城这样地区中心级别的大城,是天天有集市。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的各类人,能在这里买到和卖出所有物品。(为了给士兵们牟取更多一点的兵饷,北方军部对私底下的黑市是放任不管的,但每一笔交易都要给他们一成的分红。)
显然,苍月佐已经对这里熟门熟路了。慢慢逛过去,所有小贩们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并拿出专门为他预留的新货。沾他的光,沈倾心一路狂买各式小玩意儿,所付都是半价。
苍月佐看了很多,却没有一件称心的,始终没淘钱。小贩们却不恼,热情依旧,看得沈一剑唏嘘不已。
如此翩翩公子再带上一个小美人(虽然他并没多少搭理她),后面跟了两个俊年,四人组合走到哪里都抢眼。好在都不是普通人,要做到对入耳可闻的窃窃私语和指点视若无睹,还是可以的。
逛了半条街,苍月佐终于发现了一件称心的。
是一个黑桃木镶嵌了翠蓝碎猫眼石的古朴木盒子,一眼看过去就给人年代久远和沉稳感。他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木盒,从旁横伸出另一只细白的小手,快速将木盒取走。
是沈倾心。
很显然,她也看中这个木盒了。可以想象,一个拥有无数宝石的女人对这样的首饰盒是很难抗拒的。
沈倾心知道这是苍月佐先看到的,她也是顺着他迷人的眼光才发现,但她不管,她喜欢这个木盒!
“老板,这个首饰盒多少钱?”她说完不准备讲价就开始掏荷包。
老板是个小个子男人,他笑道:“抱歉小姐,这个木盒是为苍月城主预留的,城主没说要不要之前,是不外卖的。”这是几年来养成的不成文规矩,所有常驻小商贩无一不自觉执行。能为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城主服务,他们感到荣幸。何况城主给他们的价码,向来不低。
“什么?!老板你怎么这样做生意的,我给你更高的价钱,卖不卖?”沈倾心抱紧木盒生怕有人跟她抢走似的,虽然她这模样很惹人怜爱,但熟知的人都明白,凡是他们城主看中的东西,准不可能流落旁家。
但这对方却是女人,看样子跟城主是相识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柔美娇小的漂亮女人,说不定他们城主就是看中这个木盒要买来送她的也说不定呢!这下子,人们的兴趣给提上来了,周围白米以内的人就等着看他们了不起的城主大人怎么理。做生意的、买东西的、逛集会的、还有外来不了解情况的,无不盯着中央那两个令人心动的美人。(但其中一个是他们不敢乱想的。)
老板依旧摇头,现在卖不卖都不是他的问题了。
沈一剑知道小妹那唯我独尊的人性劲儿又上来了,心下暗道不妙,脸上却一副无关紧要不用理会的模样。哼,让你猖狂,煞煞你的傲气也好!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把小妹怎么样,到时还是他吃亏。
殊不知,苍月佐就是那群不合常理,不按牌理出牌的异人中的一个。凡事都要先照顾女人?谁规定的?
只见苍月佐拿出颗华彩横溢的宝石,不愠不火道:“抱歉,这个木盒我要定了,这颗宝石,当作心意。”
木盒上镶嵌的翠蓝碎猫眼石,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光彩,印在沈倾心脸上,让众人陶醉,却看得苍月佐不悦的皱眉!这在他看来无疑是亵渎,只有那个人,才配拥有它!
苍月佐毫不在意拿出的火钻,看得旁人连沈家兄妹都倒吸一口气!火钻也!虽然成色不是最好的,但拿到市面上去也是值个百十万金的。
沈倾心也是被它迷了一阵,回过神来却依旧抱紧木盒,死不肯交换。
她也不是没宝石,这样级别的还有好几颗呢,所以对她来说,还是这个特别的首饰盒重要。
他那么想要一个女人用的首饰盒,这意味着什么?想到他可能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沈倾心没由来的心痛,不听后面的叫唤,一头扎进人群朝集会的另一头跑了。
要藏起来,既然我得不到,也不能让“那个女人”得到!(假想敌都出来了,汗~~!)
后面三人连忙追去,苍月佐还不忘细心的扔给老板买木盒的银子。
这就是苍月佐受众商贩们拥戴的原因,因他从不让他们做亏本生意。
集会人太多,三个大男人追得很吃力,因为不能伤到了平民。连乐得见此一幕的沈一剑都暗自咒骂,打算等回去一定给小妹一点教训,要不她总给他惹麻烦。(HOHO~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回去!)
跑得慌的沈倾心没注意,被地上什么突起给绊了一跤,直直的扑出去。她再也忍不住,闭上眼惊叫!
“啊!!!!”
又是那股冰冷的气流!硬生生托住飞扑出去的沈倾心,将她改了方向摔向旁边,扑倒布摊。让沈倾心免除与大地直接作亲吻的机会。
“啊!”一声脆嫩的痛呼,看来被她抛出的木盒是砸中了谁。
后面紧跟着苍月佐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幕。
沈一剑连忙去把小妹扶起来,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嘘~~还好没事,否则回去娘不扒了他的皮。
沈倾心一声惊叫:“我的木盒!”切,这就是你的了?
两人回神,才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怎么人都退得那么远,还有,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只见他们了不起的城主大人铁青着脸站在场中没有闪开的两个人身边,一直面带微笑的他此刻却犹如一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挨过他凌虐的沈一剑没由来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再移向那个身材有点鹤立鸡群的高大男人……
沈一剑差点没把握住,要伸手去拔剑了。
危险!绝对的危险人物!
省略其他不说(切,因为真正不能让你省的你没有看到~),光是那张泛着寒光的黑色面具,以及那一双冰点寒瞳,就足够让他畏惧了。
突然间,跟那双眼对上,沈一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失去了所有想对抗的力量。
抵抗?为什么要抵抗呢?得像只小蚂蚁一样被他轻松捏扁才对!
沈倾心没有像她哥注意到那么多,因为她简单的大脑已经给直接冻住了。
苍月佐刚要开口,被冰点寒瞳一瞪,后颈一凉,硬是将话给吓回了肚子里。
好恐怖,居然看见他发火了……
“爹,痛!”嫩白的小手拉扯男人的袖口,宝蓝的眼眸水雾蔓延。(出场了,出场了!路人甲、乙、丙、丁……快抄家伙抢位置,晚了就占不到有利地点看免费好戏了!)
冰点黑瞳,我们的阿爹。身形一震连忙蹲下将宝贝搂进怀里,大掌贴上他的胸口,运气在他刚才被木盒击中的部位来回轻转。蓝鸢一咬牙,双手搂上阿爹的脖子,将脸错开到阿爹脑后,泪无声无息滑下他惨兮兮的脸庞……真的好痛!
鬼炼毫不知觉,站在他们身旁的苍月佐却看了个开明。
拳头握紧,迸发出骨头强行挤压的错位声!苍月佐毫无感情的看向沈家两兄妹。
沈家?该除名了……
阴恻恻的冷风,卷起一地落叶。
没过多会儿,蓝鸢感觉胸口沉闷的痛楚消失,他“照例”亲亲阿爹的脖子表示奖励,然后跳出阿爹的怀好奇的打量手上的东西。
好漂亮的木盒!
蓝鸢对它一见钟情,宝贝的里里外外都察看了一遍,外型不大,里面的空间却不小,而且还有不少暗格!特别是像夜幕中闪烁的星般的碎蓝猫眼石!
“爹,我喜欢这个木盒,我们跟姐姐买来好不好?”开心的窃笑像拾到宝似的,全然不见几分钟前还忍痛落泪的可怜模样。
两人――鬼炼,苍月佐,心中一痛,却又默契的同时将刚才的“恐怖”模样收回皮下。他们可不愿影响宝贝的好心情。
准则中,楼蓝鸢被放在了首位。包括他的喜怒哀乐……
苍月佐蹲下身,宠溺的捏捏他的小脸蛋,道:“这个木盒就是买来送给鸢儿的,鸢儿喜欢就好。”情温柔、语气温柔、动作温柔,绝对的真实情感看傻了他的副官。
不会吧,他们大人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他们还私下里打赌说大人是不是披了人皮的魔鬼呢!
“不!那个木盒是我的,是我先看中的!”她也喜欢啊!
怎么会这样?娘不是说,漂亮女人天生来就是该享受万众瞩目的宠爱吗?在家里从来都是被宠着,可现在那个男人不但不宠她、漠视她,还在她面前展示出不可思议的温柔――对象不是她!
可我才是你们的小公主啊!
沈一剑缓过神来,眼神一沉。他听说过金蝎帝国有种操控人神智的秘术,也亲眼见过一个操控师如何把对手残虐至死。那状态,就跟他刚才一样,丝毫生不起反抗。
啊~~HA!错!
沈一剑猜得有点类似,但却有本质上的不同。那是一种“势”,只有在达到某一境界的高手才能领悟的。这是一道坎,内外则是真正高手间的差别了。若等级差太多的对抗,像沈一剑这样被震摄和被控制的,则是轻而易举。摆脱不出来,只有举手投降了。
“很不好意思,这个木盒确是在下小妹先看中的,不过你想要也可以,打赢我就行。”这么说,就完全将对方立于理亏之地。沈一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要来个正义战胜邪恶!
呵呵……体内不安分的好战因子在叫嚣,打败恶魔!这是直来直往惯了的沈一剑解决问题的首选途径。
其他人的反应――
鬼炼只瞄了他一眼,不甩他。帮儿子将一路收集过来的小玩意儿放进盒中。
蓝鸢在忙的同时抬起头,呆呆的道:“小鸢不会打架啊,让阿爹代可以吗?”说完又埋头将一粒油彩的玻璃弹珠放进暗格内。
苍月佐好看的脸蛋一阵不自在的抽搐,看沈一剑的眼神犹如怪物般――在他手里十招都过不了的无知小子,竟敢这般大胆的挑战他们大人?
“少爷,这样的小角色不用大人出面,我就可以了。”
阴沉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怒气,箭矢般的穿透人群……
第十七章 你以为你是谁?
“少爷,这样的小角色不用大人出面,我就可以了。”
阴沉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怒气,箭矢般的穿透人群……
闻言,蓝鸢惊喜的抬头,一双漂亮的蓝瞳费力的在人群中搜寻。何奈他目力有限,等他阿爹和苍月佐都跟来人暗中打过招呼后还没发现。
小嘴不高兴的嘟起,却又被人轻柔的捏住。一身高跟鬼炼有得拼的大汉突然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半蹲着让自己的视线与蓝鸢持平……一双盛满笑意与宠溺的琥珀眸子,一张不算英俊却极有个性的脸。
蓝鸢扑进他厚实的怀,小脑袋撒娇的在他颈窝里摩挲。
三步之遥的鬼炼没有阻止之类的反应,说明来人是清心的核心成员。只有他们才被允许如此贴近蓝鸢。
“璇!你们好慢呢,鸢都等你们好久了!”举起他那只娇小可爱的拳头,在楼天璇头上敲几下以表心意。
听的人眼神一闪,瞬间暴亮,惊喜道:“小鸢在等我们?小鸢想我了吗?”HOHO~高兴过头,说出这样的话却没注意到他们大人周围的空气冷了几分。
蓝鸢天真的点头,理所当然道:“恩啊!你们不来的话小鸢都不敢买东西咧!”他扳起纤细的手指头,一样样的算:“没人付钱,没人拿东西,没人陪小鸢玩游戏……”
于兴奋当中的楼天璇瞬间被石化,小家伙还不察觉,五根手指头不够算了又用上另五根,他的用完了就拖来天璇的继续扳着算。
另一边――
放出挑战的沈一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弄瞢了,沈倾心更是害怕得躲到二哥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些人,干吗都那么凶的瞪着他们?――如果她自动把她跟沈一剑视为一个整体的话。
“你的挑战,我接下了。”阴沉的声音出自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之口。他喷火的双目犹如噬人的恶魔般死命的盯着两人。一个,伤了他的鸢,让他落泪了,非常该死。另一个,对他们大人不敬,让他们大人不悦了,更该死。
“若你觉得还不够,别担心,我们三个也可以上。没问题。”
四个人围成一圈,将沈家兄妹禁锢其中,让人相信就算是武林第一高手也无法逃脱这一牢笼。
苍月佐本欲站到四人之中,却被半蹲着与他们少爷说闹的天璇大人一个眼神警告制止。周围的市井百姓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才记起了他的另一个身份。转眼一瞧,自己那老实的副官急得快哭着喊“大人”了。无奈,看来他只能独立行动了这回。
“两方都算是江湖中人,依照规矩,在不伤及他人性命的情况下官府只负责维持秩序。所以,若你们想以武力解决的话,请换个位置。”苍月佐说得含糊,却让周围不明故里的小老百姓听了个明白。
原来是“江湖中人”在解决私人恩怨!这便与他们无关了,那可是他们无法窥视的另一个世界。不过一旦沾上江湖,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一些非同寻常的事将会发生,胆大一点的已经准备好看戏了。
那副官似乎不如百姓们好哄(P话嘛~),看向空场中依旧神情严峻。沈家兄妹情况不容乐观啊!
“去广场!”少年冷冷的抛下一句,跟其他三人“瞬间”消失原地。(相对来说的瞬间)
沈一剑脸色一变,明白是撞上大钉板了。身法快到他连残影都看不见的对手,他没有一点能啃动的把握。但,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他跃上屋顶,借力奔驰而去。
他怎会逃避?
剩下沈倾心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满脸的惊恐与慌然,倒实在令人疼惜。全然不见了适才神采飞扬的娇艳之色,现在的状况已完全超出她能应对的范围。
没了任何挡风的屏障与保护,她突然发觉这个世界好陌生,这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娘……
“姐姐,这个送你!”
啊?沈倾心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首饰盒发愣,没反应过来却害怕的一缩,她是被刚才六人的气势给吓住了。
蓝鸢见漂亮姐姐迟迟不接他的东西,以为她在生他的气,因他也喜欢她喜欢的盒子。
“姐姐不想要吗?”
小手吃力的举着那个相对他来说相当沉重的首饰盒,仰起的小脸上铺满可怜巴巴的神色,柔和的蓝瞳泛着希冀的光彩。
“什么?”沈倾心依旧楞楞。
不声不响几乎给人忽略的鬼炼突然不悦,抱起儿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用了一句传音便堵住儿子的抗议:“我们去看鬼卫打架。”
那只缀满珍奇宝石的晶石首饰盒(刚被蓝鸢淘汰的)被抛进苍月佐怀中,明显的,他们大人要他搞定他们都没什么特别好感的女人,而且又是个特别麻烦的那种。
可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想去看戏!
苍月佐明知不可能,还是把希望的眼神投向还没闪人的楼天璇,传音道:“大人,我……”
“别着急,枢左。”天璇拍拍他的肩,露出古怪的笑,原地消失。(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属~)
“大人!”
没听见,没听见,我没听见。小鸢乖乖,我来也!
当天璇赶到城中广场时,两方人已经开打。呃,好象是单方面的欺压吧?
沈一剑犯忌,遇上的四鬼卫又有一半是天璇的人,下场自然可想而知。
要晓得,璇左和璇右之所以被分派为天璇的手下,纯粹是因为他们俩跟主子都是同一德性,最见不得他们少爷受到半点委屈。若说他们大人是少爷的跟屁虫,那大人就是一号,他们则是名副其实的二号。(当然,有些情况是不允许他们跟的,比如大人跟少爷回到他们的小院,那地方可不是被允许就能进去的。)
其实天璇也很想出手的,但看那倒霉的沈一剑,已经被他的鬼卫给揍得不显人形了,也就只得作罢。他再来,估计他得提早陪阎王喝酒下棋去了。
璇右,也就是刚才那一阴沉少年,放弃清心的招牌飞剑(跟御剑门的截然不用,以后再区别)不用,直接拿拳头跟沈一剑的长剑对抗。跟抱歉,不晓得是他拳头太硬还是沈一剑的剑质量太差,只对上一招即被断裂。
两人贴近,璇右单手接住沈一剑的长剑,在他的惊讶中冷冷的将剑硬生生掰断。
“你――以为你是谁。”连气都懒得用,璇右一拳将沈一剑击出,所幸他反应及时,以断剑撑地才不至于被摔个惨烈。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他不敢相信他们两人的距离会有如此之远。这少年明明比他还小的模样。
璇右没等他准备好,利用自己的快速闪到沈一剑前,又是一拳击出,这回他有了防备及时弃剑对拳,瞬时间犹如撞击铁板的感觉,痛楚还没传来人已倒飞而出,重重的撞到墙上。
在围观的百姓眼中,俊俏的沈一剑犹如沙包一般,似乎毫不抵抗的在广场上飞来飞去。样子,逐渐走形。
蓝鸢哪见过这阵势,其他感觉没有倒是兴奋得手舞足蹈,直叫“好玩”。鬼炼在一边“欣赏”的同时还不忘小心照顾着蓝鸢,不让他跌倒或撞上什么的。瞧他那细心的样,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把他弄死了。”天璇传音璇右。
他的一拳硬生生停在半空,沈一剑已在他的重磅力道下昏迷,恨恨的收拳,他一步一步的走回他们这边,在他身后的石板上留下一串达二寸的脚印。
“璇右!你好棒!”对于优胜者,还是他们自己人,当然要得到奖励。连鬼炼也无法阻止儿子在手下的脸颊上留下一吻,还好那位置是他可以接受的。
璇右轻轻搂抱少爷娇软的身子,在他们大人的允许时间范围内放开。轻点他的胸口,小心道;“小鸢这里,还痛不痛?”
“不痛啦!可是,他应该很痛诶!”指指沈一剑,昏迷过去的倒霉鬼却没人去在意。
“不管他!我们回客栈好不好?”周围的人都在对他的宝贝指指点点,真是让人不爽!
“恩!小鸢肚子饿了也!”
他扯扯阿爹的袖口,立刻被抱起来。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对少爷这总也改不了的不知是好是坏的习惯无可奈何。
有谁听过,饿了就怎么也不肯自己走路的人?蓝鸢就是一个。
后脚自然又由苍月城主收拾,有可以用的自己人,谁还肯揽上这麻烦?
苍月佐的副官可就跌破眼镜了(若那时有眼镜可以跌的话~),被盛传为东方小江湖的少林寺记名弟子的他,不仅耐下性子的安抚一个女人――平日里他最不要碰的女人,还跟一群神秘人物表现出很大的亲近之意。
副官从他的城主反常的态度中,隐约感觉到这群人绝对是那些个平日站在高位,不轻易示人的强大人物。要不然是不可能让身为城主和一方统帅的苍月佐变色的。
他的地位也不低,至少在北方这边可以算排得上号的,但今天,任凭他怎么也搜不出记忆库里有这些人……突然冒出来的强大人物(应该说是组织吧),绝对要注意!
夜里,清新酒楼客房区的内园亮起了久违的灯火,犹如与世隔绝的仙境般,外面酒楼的生意闹得热火朝天,里面却是一片宁静和谐之境。
主客房里,蓝鸢乖巧的熟睡,一双白嫩的小手抓着丝衾的边缘,露出他那张不算漂亮却意外惹人怜爱的小脸,殷红的小嘴随着呼吸一张一合,发出如小猫般细微的呼噜声,两扇羽睫轻轻抖动,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
这样的蓝鸢,是其他人无法欣赏的,一般都只有他爹才能享到这福。而现在,却连他爹也不行了。
玢光贪婪的扒在床边,一双色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紧他们少爷,若是换了平常,他早被他们爱子如命(虽然他们也爱少爷如命)的大人给拖出去鞭刑了。不过这会儿估计大人也管不着他。
少爷~鸢~宝贝~~~5555真是太太太太可爱了!说不定这是唯一的机会,那么让我……就让我……
亲一口吧!
玢光迅速扑上去,在蓝鸢的小嘴上“蜻蜓点水”又快速撤回。左看看右瞧瞧,没事,呼~~
“其实我觉得,跟屁虫第二的称号该给你和沐贳。”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空灵的声音。
玢光抬头,高大的房梁上正坐着一个人。手掌一挥甩出强劲的“气”将看戏的人逼下来,微笑以对:“如何说?”
那人躲开气劲轻巧的落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喝只是放到鼻下闻茶香。
“因为现在全境的人像宝贝命根子一样宝贝他,都是被你们两个从他们生命的新起点之初培养出来的,这些年来一直被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本能,毫不怀疑和迟疑的本能。我这样说对吗?”
玢光不答反问:“那你呢?”
“我,可没那个本事大到连你们的意愿都敢违背……我呀,纯粹一书生你们俩叫我是东就不敢往西,唯命侍从哪~”叹口气,啜口茶,舒服!
突然一道利芒闪过,那人猝不及防的被玢光在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
“你个小子。要给贳听到这话,看你不被他修理一顿才怪。”
“唔……?爹?”
两人说话间,没注意到床上的蓝鸢翻了个身,小胳膊腿儿的压过去没抱到那熟悉的身体,再迟钝的他也该醒了。不过身边确实没有阿爹的身影!
玢光和那人赶忙坐到床边,看少爷起来又连忙给他披上外衣。
“阿光,阳?”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我爹呢?”说完要起身,玢光却不让他起来,用外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楼开阳一改刚才风凉+不正经的语气,温柔的安抚蓝鸢道;“大人正在外面跟天璇和他的鬼卫‘比试’呢,叫少爷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蓝鸢一听,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扯开外套更要下床来。
“璇又欺负爹!”嘟起的小嘴满脸不高兴。
两人无奈的苦笑,在少爷的概念里,只要有超过三人的跟大人比试,一律被视为欺负大人。可实际情况,是谁欺负谁啊!
拗不过少爷的坚持,只好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实,待他们出门后,外面的打斗已经快进入尾声。
五比一,他们用的是实打。
蓝鸢闷声不想,突然跑出去冲进打得正酣的几人中间。
“鸢!”
“少爷!”
几声惊喊,打出去的招硬生生收回,但发出去的气劲却已来不及趋散。
几乎是反射性的,鬼炼闪身上前,撞开飞驰的气劲将中间的儿子护进怀里,其他七人闪到两人周围,将全部呼啸的气劲击散。一气呵成的配合,眨眼之间。
待到平静,蓝鸢推开阿爹气呼呼的指住开阳的鬼卫:“为什么你们俩也要打我爹!”
“少爷,我们没有打大人,我们……”
“那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五个人一起打我爹!”
璇的两个家伙是跟阿爹打习惯了,他也不说,可他们也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鬼炼因儿子下午时的意外受伤而紧绷的脸经过发泄此刻已完全放松下来,宁静的平和之态让他更显非凡,那飘渺的模样却是展现在这些人面前,丝毫收不到应有的效果。
温柔的亲亲儿子略显苍白的脸颊,抱起他回房休息。蓝鸢在他怀里气鼓鼓的,双手叉在胸前一副我跟你们没完的态势,难得睡醒的小妖也跑出来凑热闹,立起红线头摇头晃脑的向他们示威。
大人又要倒霉了。
每不被少爷允许之前就跟他们比试,若单个对挑的话还没问题,但若是混战,就不好解释了。
随着他们修炼程度的加,虽单个的仍对大人造不成任何威胁,但多人混战的话,他们大人便不那么游刃有余了(要不还不把他们活活给不平衡死),有时候受点小伤是在所难免的。这样,在痕迹未消前被少爷看到――大人和少爷是共浴的,想不被发现都很难。那看到最最完美的阿爹身上有了瑕疵,他自然不乐意了。再进一步延伸,就是对造成这瑕疵的“罪魁祸首”的不满了。也因此,多人混战在明里是不被允许的。
“你们没有在大人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吧?”玢光颇为担忧。这是在外面,若把少爷的性子给挑起来,恐怕就有点麻烦了。
天璇耸耸肩,苦笑道;“这大人是出全力的。”言下之意,我们有那个本事在出全力认真的大人身体上留下痕迹吗?
他们原本一出手就用御剑术的,心想有五个人呢,而且天璇、璇右和阳右都是他们境内十大高手里的,怎么样也该给大人一个“教训”了吧?想以前他们几个也能跟大人斗个平手的。但实际情况,却是跟大人越打越没底,在全力的情况下,他们的内力跟流水似的流逝,才一个多时辰就显不济了,而大人却像个无底洞,连基本的疲态都无。所以打到后来,只得放弃御剑而用大人不怎么专精的近战。
才没打一会儿,大人还没开始显落下风,少爷就出来了。
这……
璇右恨恨的一拳击到旁的假山上,坚硬的石块立即分崩离析却险险的没倒塌。
玢光瞪他一眼,璇右却毫不所畏的瞪回来,重重的哼了一声,突然闷声不响的将身材瘦弱的璇左一把扛上肩头,不理会他微弱的抗议径自回房去了。
“这回火气那么大?”开阳对璇右每每挑战大人的大胆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才止火气大而已,简直要气疯了。加上左表达不出的那一份,他没失去理智找大人拼命已算难得了。”虽然到最后只有可能他被扁得半死而已。
几人又扯了一会儿才回房,玢光还亲自将刚才那假山收拾了,以免留下什么隐患伤了少爷,天璇家的两个疯子以及其他不在场的疯子们不把他给拆了才怪。
说到这里应该可以猜出了吧,他们避开蓝鸢群挑的原因。天璇及两璇卫不满他们大人没将少爷保护好,让他受伤落泪了,所以联手向大人表示抗议。开阳的两鬼卫不若他们气急攻心,还没如此胆大敢挑战他们大人,但一时兴起手痒也加入进去,自然是给鬼炼造成了一定的威胁。
璇右,是被蓝鸢亲自救回的众人当中情况最严重的,虽然他不肯说其他人也不是非要知道(基本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当时他那一身的伤是傻子也能看出,他是被人凌虐到无法再下手了,才扔下悬崖的。在他身边还有一具幼小的尸体,从外型上已经看不出性别和年龄,璇右在醒来后曾发疯似的抱着那具尸体四躲避众人,连蓝鸢的治疗都不肯配合,最后被不爽的大人暴扁到半死,才肯安葬了腐烂的尸体让蓝鸢给他疗伤。但蓝鸢的亲手亲为,对璇右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影响,似乎是某中精神寄托,听天生聋哑的璇左说,他是将少爷当成了他那个在他面前遭受了非人凌虐而死的弟弟,这便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璇右见不得蓝鸢受半点伤害。一个至爱的亲人跟一个救命的恩人双重身份叠加在一起,蓝鸢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保护少爷,这便是他选择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修方式和不惜一切代价成长的唯一精神支柱。
他成功了,也变成那时刻紧盯鬼炼的最锐利的一双眼睛。对鬼炼来说,他也是保护儿子儿子的最得力侍卫。
至于璇右在一些非常状态下对他的不尊重,他是可以接受。
回到房里梳洗罢都上床休息了,璇左还是展转难宁,睡在大床外侧的璇右以为他又是做噩梦,伸长手将他拉入怀中拍抚他的背,璇左却突然睁开眼对上他,焦躁的传音道:“右,小心那个女人,我对她有不好的预感。”依据想象而凭空模拟的声音艰涩难听,而听习惯了的璇右却毫无所觉。
拍抚的手一紧,道:“下午时的那个女人?……别担心,我会盯紧她。”
璇左知道这样定会让右对她多分戒备,自己也应该放下心来了,但怪异的是,他反而越想越不安,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抬眼一看,右很担心他的模样。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微笑的要他放心,便把这念头丢开来跟他一起安睡。
自己也对那个女人多安个心眼,那看起来仅是个绣枕头的女人应该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吧?(其实她也确实是个绣枕头~)
第二天,精神超好又难得不赖床的蓝鸢起了个大早,闯进众人的屋子将人一个个叫醒。(自然,这叫的方式是千奇百怪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蓝鸢摊开他的小手,对管家摆出标准的茶壶姿势,怪声怪气道:“你这个败家子,把银子拿出来!”
“噗――!咳咳……少爷,你在说什么?”玢光惊诧。
众人被早上的一杯清心茶给呛得半死,一脸怪异的在大人和少爷之间来回瞄,敢情少爷这模样是在学市井里的泼妇骂街?
蓝鸢见他们好象都没听懂,委屈的转向阿爹:“鸢学得不对吗?”
“鸢学得很像,是他们笨。”亲亲他的小脸,对玢光传音道:“他是问你要钱。”
玢光恍然大悟,忍住笑将钱袋掏出放到蓝鸢摊开的小手上(一比一的比例――,道:“少爷学得很像。”哪料蓝鸢却拿不住如此重的钱袋,手一晃便坠落,被玢光接住。
钱袋里除了普通的各种重量的银子金子外,大半都是另几种用来做大额交易的通用晶石,这些晶石可不止是重那么一点而已。
“少爷要钱做什么?”
“买烘饼!鸢很想吃咧,要不,阿光帮小鸢买吧?”小脸殷切的巴望他,生怕他不答应似的。
但你想这可能吗?最后,就由天璇那一对最稳妥的鬼卫陪蓝鸢上街买东西,其他人,包括鬼炼都要留下。苍月佐传来消息说希望他们能在这里停留的一天时间内跟北方的军部碰碰头,以实力彻底收服他们。
这差使,还非得鬼炼这个主子亲自出马不行。
出门前,鬼炼难得的开口跟他们说话,对象自然是璇卫,交代东嘱咐西的,哪还见他那高高在上的高大形象。
璇右还是没消气,直到出门前都板着脸,但一出了门……HOHO,没见他带着蓝鸢逛得开心吗?
“我要一个烘饼!”
蓝鸢扒在柜台前,可爱的向小二大喊。
“就要一个?”小二俯视蓝鸢。那声音怎么听怎么让璇右不爽。
“那……我可不可以要两,呃,两个?”蓝鸢小心翼翼的问。
他好凶……
“哦,两个……那,给你!”小二将两个小小的烘饼随便包了个纸包,推到蓝鸢面前:“两个铜板。”
蓝鸢小心的捧起还热乎的纸包,宝贝似的:“璇右,要两个铜板。”他没有任何关于钱的概念,也不知道两个铜板到底是多少,但上见一个父亲为孩子买了一个烘饼后大骂他会钱,还扇了他一巴掌,就想那应该是很多钱吧?
璇右想也不想的就回答:“少爷,我们没有铜板……”
“没有?那把东西还我!”小二说着就要抢回东西,却被眼明手更快的璇右给一掌隔开。
“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铁青着脸,他一副凶狠的模样。
小二还算有胆子和骨气,腰一挺大声道:“没钱还想买东西,你还真当你是山大王啊!没的说,东西还来便不与你们计较!”
他这一吼,周围的百姓全围过来,向他们指指点点,脸皮薄的璇左有点不自在了,他虽听不见声音,却能读懂唇语。
蓝鸢不能理解他们的话,也不明白小二为何如此凶,怕怕的拉拽璇左的衣袖,小声道:“左,我们出门时阿光忘记给你们钱了吗?”可阿光明明说,他想要什么东西只管叫璇左付钱就行了嘛,还是说两个铜板太贵了,他们没那么多?
“少爷别担心,没事。”
璇左安抚他,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金元,璇右默契的接过来在手上抛掷,狂傲道:“我是说,我们铜板没有,金元银元什么的倒是不缺,既然你那么说,那我倒是不介意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大家看好,这锭金元我就付给这小二了,从今天起,大家什么时候想吃,尽管上这店里来,免费的!时间半个月,多吃多得!”
一锭金元,别说吃他半个月,就是吃他半年,也有余!
璇右话音一落,围观百姓全哄染而上,冲进店里争抢,小二连意见都来不及发表,便被人潮吞没。璇右随手一抛,金元叮咚一声落进柜台后的钱罐中。
直到他们都走出了一条街,还看见不少人在别人的带领下朝那烘饼店奔去。
说到底这实际上是桩亏本生意,璇右只是想造成这么个效果而已。估计这半个月的生意,能把那家店的人都做到疯。若他们能守住金元的话,这半个月的非人折磨及损失还有回报,若守不住,就是你们倒霉了。(才止倒霉而已?)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们都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
蓝鸢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开心的啃着香甜的烘饼东瞧西看。还是老规矩,只看只摸却就是不买,搞得两鬼卫一头雾水,但少爷不买他们也不能逼着他买是不是,所以只能瞪一眼拿鸡毛掸子赶他们的老板便作罢。
待到后来他们路过一家规模庞大的珠宝行,璇右和璇左反把一脸兴致缺缺,嘴上还说着不要的蓝鸢给拉进去了。
清心之境的人全一副德行,至少在这个方面。
他们自己的地盘本就是个产晶矿,而且是那种纯度很高的优质晶矿的天然矿场,可他们却欠扁的对境内随可见的露天矿石不闻不采,不到必要是绝不会浪费力气弯腰去捡的。一到了外面就拼命搜刮“别人的”晶石。当然,那晶石是非要跟蓝色沾边的。
蓝鸢蓝鸢,但偏偏就是蓝鸢对它不感兴趣。
“璇左,我们走嘛,去买豆腐吃。”
“少爷别急,半盏茶时间便好,我们一会儿就去买豆腐。”
“还要多少一会儿啊,看这些东西还要一会儿吗?”
“那就要半会儿,少爷,不觉得这些石头很好看吗?”
“最好看也没爹好看,璇右,我们走吧,小鸢真的不缺石头啦~”
“少爷再等等。”
……
磨了半晌,两人总说一会儿,结果都两盏茶时间了,两人还在选看各种宝石首饰,还不时让他来佩带。
“小姐,请代我向老爷夫人还有两位少爷问好。这是小的一份心意,请笑纳。”
“不用客气,我会记住的。那李掌柜,就这样吧,我们先告辞了。”
从内堂走出几人,为首的蓦然就是那沈倾心!
璇右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将蓝鸢拉到自己的保护范围内,璇左也走过来。那沈倾心一双杏目往堂内扫视,自然发现了他们,惊叫一声,激动的指向他们大声道:“就是你们!”
在她旁侧的王宋闻言锁眉,对小姐的世经验大感头痛,但这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他上前,向璇右拱手道:“这两位少侠,在下沈庄管事王宋,这位是在下主家小姐。昨日之事,在下实感歉意,但……”
“啊,那是鸢送给姐姐的盒子!”
蓝鸢一只细白小手从两人的缝隙中伸出,正正的指向王宋手中捧的那只光彩华溢的晶石梳妆匣,璇右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缝隙中,只好不怎么情愿的将蓝鸢移到身前。
王宋一触到那双宝蓝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眸子,双眼瞬间闪亮,心中的惊叹比之初见苍月佐时更甚――这绝对是他一辈子以来见过的最纯的天然宝石!
“啊!好漂亮!”沈倾心也注意到了,她快步上前,想看得更真切一些,但璇右怎允许她靠近。
第一印象就不佳的女人,自然不会对她客气。
王宋也察觉他不怎么和善的态度,他们一主一仆的反应实在有些过了,尴尬的一笑掩饰。
只有真正接触过上等晶石,能体会那其中无边奥意的人,才会毫无预备的为那一双奇特的眸子所震撼。
“这只梳妆匣你要送我吗?它很贵重的。”
贵不贵重不是蓝鸢对一件物品的判断标准,实不实用才是真的。
他肯定的点头道;“就是送给姐姐的,姐姐不喜欢吗?”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高兴还来不及呢!要知道这可是皇家首席宫匠白氏唯一一件流落在外的镶嵌晶石作品。
“可是,你为何要送我?”
蓝鸢奇怪的昂头,不解的问:“姐姐之前不是也喜欢枢左的黑木盒吗?那只枢左给小鸢了,这只小鸢就送给姐姐啦!这样姐姐就不会伤心了吧?……小鸢真的很喜欢那只黑木盒!”
因为那只大小和暗格正合他意,可放更多的东西。带回去后还可用做孵虫卵用。这才是最重要的,用晶石盒子孵虫卵的话,只会加速虫卵的死亡速度而已。
当然,这是也是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晶石的原因,他是玩虫子的。
其他人一听,无不对他的话瞠目结舌。
就这原因,拿一只价值连城的宝盒换一只仅值十两银子的木盒?那这个人不是白痴也是疯子!
沈倾心王宋等人听他直率而真诚的话,一个个都不自在的红了脸。
这件物品王宋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它的身份,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带到庄下直隶的珠宝行再一进行鉴定。结果也还是一样,就是那件在奇琴城引起轰动的,以一百万两黄金的价格拍给清心山庄的主事楼天权的“晶”。
这么贵重的物品居然出现在一少年手中,而且还轻易赠人,怎么的都令人匪夷所思。沈倾心原本还坚持“晶”既然是他人所赠,自然就属于她。但最后不得不接受王宋的提议,将“晶”送到清心山庄确认起归属。
“在下能否问一个冒昧的问题,这‘晶’是这位少爷从何得来?”
“怎么,你怀疑是我们家少爷偷来的?”
璇右拉下脸,原本爽朗的声音变得阴沉。沈倾心又被这声音勾起了前一天的回忆,身子也因此而颤抖。就是这个人,将她的二哥伤成那般模样,现在连自己进食都不能!
她还没跟王宋说这个发现,蓝鸢去在那边慌张的摆手,大声道:“不是,小鸢不偷别人的东西!这个盒子是权给小鸢的,权说这是他买来送给小鸢的!”
权?……楼天权!
“楼天权,是你什么人?”
听王宋这般发问,店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士均竖起耳朵,看三人的目光也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他们居然跟楼天权有关系?!
蓝鸢糊涂了,权是他什么人,权还需要是他什么人吗?怎么他从来都不知道,权从来都是他的权不是吗?
璇左知道这个问题定要问倒少爷,他那颗可爱的小脑袋是不会考虑到这些不实际的东西的。他们这些人,虽平日跟少爷都无什么主仆之分,也没特意去遵从无谓的规矩,但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大人之所以留下他们并教给他们那不可思议的御剑术,还不介意少爷将他的注意力分给他们一半,纯粹只是想为少爷打造一个更安全的家而已。
所以……
“少爷,天权大人和我们都是你的侍卫。就是那种一直会陪你玩,跟你去任何地方,让你不被坏人欺负的人。”璇左传音。
蓝鸢半懂半不懂,但还是照璇左的话说:“权是小鸢的侍卫!”
犹如平地惊雷,这一句话炸得在场众人头晕目眩。
传奇般的楼天权,竟然是这平凡的无知少年的侍卫!这……根本就是怪谭!
旁的人口里说着“荒谬”,看三人的眼神再一转变。轻蔑加厌恶。
这种在特殊场合借特殊人物之名打自己声望的事,江湖中时有发生,结果自然是遭人唾弃。
王宋却信了九分。先不说有“晶”这个非比寻常的证物在,听小姐描述昨日苍月城主对待少年的态度,也可看出些端倪,更何况打伤少爷之人的身手,也非一般江湖人所能有的。更重要的是,与沈倾心一样,这个少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
既然确定了少年的身份,那事情便简单了。
“晶”自然成为小姐的所有物,而少爷受的伤,就算是他的一刻教训吧。
其实这教训来得正是时候,在真正进入江湖的权力中心地带之前,让少爷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高手,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因了他的夜郎自大而受暗亏。
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可容不得任何人放肆耍性子。
正在王宋伤脑筋如何搭上清心山庄的这条线时,店门外传来响亮的叫卖豆腐脑的声音。
蓝鸢立即嘴谗的要璇右给他买,沈倾心亦是一副向往美味的神情。
最后不用说,趣味相投的两人突破重重障碍,终于结成同盟将推远的豆腐摊截下,心满意足的吃了个五分饱。(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就算整个皇朝的豆腐脑堆给他们吃,也都还是能负担的。)
这样一来,两人也都有了借口,趁火打劫般的席卷了整个伏世城,凡是叫得上号的特色吃食都被他们尝了个遍,实在塞不下的也打包带走了。
待到最后该道别时,又发现他们居然住的是同一家客栈,这个高兴哪,是不用言语表达了。之前的一切不愉快,似乎就如幻觉般,根本不存在!(沈一剑亏了。)
傍晚时分,去向不明的鬼炼等人终于归来。
听说儿子(少爷)在外楼跟几个陌生人在一起,全不爽的冲出去领人。
领是领到了,还带回一大堆跟屁虫,而且还是甩不掉的那种。
地狱鬼众怎能拒绝他们心头肉的千肯万求?又怎么舍得打断他对这未知世界单纯的探求?
既然沈倾心是你选择的向导,那宝贝就请让我们在一边默默的守护你,隔开世间一切阴暗对你的侵扰。
我的鸢……
夜里,出行的几人齐聚内园的清水榭,苍月佐亦到场。
这般隆重,有何大事发生吗?
众人皆悠闲的品茗赏月,清冷的空气中泛溢幽香,也没人说话打破气氛。
感觉还缺少了什么,对不?
这种场合,怎能缺了我们的小宝贝?这不,正兴奋的一步三跳跟在他爹身后过来呢!
苍月佐连忙起身接过大人手中的巨大竹篮,果然如他想的那般,重量不轻。看来这少爷的收获颇多呢,那他们不是也有口福了?
其他几人也凑过来,神情专注的揭开第一层竹盖,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九只精美的镂竹碗。
很惊奇的是,走过这么长的距离,碗的汤汁居然没有一滴撒漏。
几人也不客气,各自端了一碗又回到自己的位置,闷声不响的也不晓得跟亲自下厨的蓝鸢有所表示。
看他们那模样,蓝鸢知道这的实验又成功了(其实根本就没失败过)。
烟绯雨汤,伏世城的清新酒楼之招牌菜。
傍晚蓝鸢等人一路吃回清新酒楼,却被王宋告知其实伏世城最出名的吃食是酒楼的这一道汤,在尝过之后他怎么都要学做,虽璇卫觉得他们少爷的厨艺根本不用跟谁学都是最好了,却只得叫出酒楼的管事,把大厨这一连熬煮都不肯给外人看到的绝活教给了蓝鸢。
现在几人忘我享受的,就是蓝鸢试了几后终于满意的成品。
竹篮有四层,鬼炼将前三层取下,又用盖子盖好最后一层,然后弯腰将儿子举上肩头让他坐稳,提起轻了不少的竹篮走出水榭。
在背后,是一汪巧夺天工的碧湖。
此刻,湖面上布满了凭空停滞的不规则就如天上星般的幽蓝火焰,小小的光点时明时暗,害羞的窥视凡间烟火,看去与天幕相接一片,透出五尽的苍茫与博大。
蓝鸢坐在阿爹肩头,站在水榭边缘见此一幕,高兴的甜甜唤了声――“爹,好美啊!”
鬼炼但笑不语,拾足点上微波粼粼的湖面,迈着优雅的步伐在水面上漫行。
湖中央有一悬浮的竹亭,距离湖面近三尺。它静静的立在那,仿佛就是在等待两人一般。
鬼炼走进凉亭放下东西,将儿子安放到巨大的躺椅上,自己则将儿子做的各类小点心摆放好。
他刚坐下,蓝鸢飞快的跳起来,将阿爹按到躺椅上,道:“这鸢来喂爹!”说完就端起竹碗,舀了一匙送到阿爹殷红的唇边。
鬼炼张嘴让蓝鸢喂下,却在他撤回时将他按下把汤哺到他口中,邪邪的一笑:“鸢儿该喝第一口。”说完又舔舔他的唇,道:“爹喝这第二口。”
蓝鸢才不管这,拿起小点心要爹吃这个吃那个。鬼炼时不时的偷袭,让忙得不亦悦乎的他也吃了些。
稍时,两人停下相视而笑,相拥躺在长椅上享受这宁静的一刻。
没过多少会儿,蓝鸢又起来重新开始奋斗。
以此轮回……
玢光临窗望去,嘴角泄出一丝无人察觉的笑。
“炼……鸢……”
尘土飞扬的纳斯漠大道上,近百来人的队伍沉默前行。
当然,这沉默是指稍前的那一部分,后面那十来人几乎脱队的,有说有笑似乎遇到什么趣事。
最前面领队的王宋无奈的叹息,那小娃实在太讨人喜欢了,居然能以个人魅力将两个利益对立的组织这般融合在一起。
看看整天泡在他们那里的少爷和小姐,似乎得了健忘症,全然不记对方前段时间让他们的颜面尽失。连他自己,也好象根本没发生过那段不愉快的小冲突。
这半个月一路走来,在对方并不刻意的言语中,王宋大概了解了。
原来他们就是这段时间来炒得江湖沸沸扬扬的新生第一神秘隐门,清心之境,连带的也还是北方俨然已成为龙头老大的清心山庄的幕后老板。说出去简直是难以想象却又似情理当中,除了它,王宋还真想不出哪个组织能有那个能力打造出清心山庄。
只是现在王宋还实在说不准这几个人在清心之境中担任的角色。除了管家玢光和那个面具男人,其他六人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小子,看他们对两人恭谨的态度,王宋肯定他们不在高位。何况经过了这么多天,他也没看出几人有何高明之,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也不超过一个普通侍卫该做到的范围。
明明面具男人在这半个月来没有任何表现,从来都只是跟在蓝鸢屁股后当个不言不语的万能跟屁虫而已,王宋就是忍不住要观察他。他走过的草地,纤毫不动,他策马驶过的水洼,水波不现,他出现的迎风,衣袂不飞。
哈,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江湖上居然还有人成天血溅肉飞的争抢天下第一的称号,真是可笑又可怜。
不过这下有意思了,他的出现,绝对会令这的武林大会分外有看头。
他们沈家向来只是生意人,就图个商道畅通而已,江湖势力会不会被重新洗牌或者分配之类的,关他们何干?
好个山雨欲来,风满楼。
话说东方小江湖只在魔轩皇朝的版图中占了四分之一还要小的地势,但它却绝对是整个皇朝江湖势力的集中点。
原因无它,这里也是皇朝的政治权利中心。
所有人心知肚明,这里的江湖势力几乎都由官家做后盾。虽然朝廷明文规定在朝官员不得与任何民间组织有牵连,但为官的都有一个共识,与其把命系在朝廷派给的不堪一击的普通士兵的薄命上,还不如秘密培养一两个江湖势力做自己的保命符。
而受到官家支持的江湖势力,不管是在影响还是在言行方面,无疑都不是一般江湖势力所能比拟的。
这样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哪有人不乐意而为?
长期以来形成的紧密联盟,也造就了包围在皇都周围的江湖势力有高上一等的实力。
不过……这已经注定成为了历史。
一个月后,清心之境和沈庄的队伍终于走到举办武林大会的屹蜂门设在最边缘的一个接待点。
等在这里的,竟然是屹峰门的二少主廖靖!这个被视为当今武林盟主第一号智囊的男子。
刚一接触,这个三寸玲珑舌的男人就给了两方极的印象。既把已经成为北方第一势力的清心之境抬到了跟第一阶各门派组织同等的地位,又恰倒好的影射出他们对第二势力沈庄的希望。两边都捧却谁也不得罪。
只不过……他最后一个试探性的举动彻底砸了他精心熬制的整锅汤。
他不该在最后捧完沈庄立刻就下了一笔为数不小的定单。
想探探神秘的清心之境浮出水面的意图?可惜人家不但没有半点应有的反应,还极其礼貌的给他“回礼”,在廖靖的惊讶中,原被他当作是普通侍卫的楼开阳(七鬼使之一)也在他后面跟沈庄下了一笔单子,其总金额是他的三倍。而且,还都显然是那种明摆着对他们来说毫无用途的废物。
也就是说,他们将这么大笔银子随手打水漂给扔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廖靖和开阳是杠上了。刚得到一大笔单子的王宋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还头痛得不知如何是好。沈一剑和沈倾心全然不管这些,前者只是在手痒希望有一天能跟他们这样的高手比画比画,而后者,则是在伤心和失望为什么这样两个俊逸非凡的男人不是在为自己“争风吃醋”。
清心之境这边的人完全没有要制止的意思。开玩笑,他们都是当今世上护短僻内的超级典范,你当着人家的面试探人家在外辛苦劳累的兄弟,人家可能有好果子给你吃吗?
随便砸点对他们来说用途不大的银子,给你一个好看的下马威,这算是文明的做法了。
玢光笑兮兮的欣赏着廖靖的尴尬,心想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倒是幸运,遇到的是喜欢用脑子做事的开阳,也不至于在心受到打击的同时连身也遭遇创伤。
哦对了,枢和权两个小子不是在外面吗,或许应该把他们两个叫过来。他们可是护短这方面的行动派,有他们在这趟无聊之旅应该会有点看头。
脑子里打着歪念头脸上却一本正经的玢光丝毫不知,即便把那两人叫来,也只是给这的武林大会“锦上添”而已。真正有看头的事早已悄然跟在了他们身后,让他们后知后觉的追悔莫及。
最后,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阳右解除了廖靖的尴尬,他又向屹峰门的附属产业下了五倍金额的大笔定单,乐得屹峰门的门徒笑开了。
从他们的所在地赶到屹峰山仅需要三天的时间,这是廖靖的打算。虽然他们这一行人会是最后到的,不过能赶在武林大会开场前抵达,他也算是完成了爹交给他的任务。只可惜,他用常人常理的标准来计算这群世间最不按牌理出牌的怪胎,那可就错到离谱了。
第一天蓝鸢在一条溪边见到了一头不经任何改造就已经非常庞大的水牛,惊讶的二话不说就赖住不走了。玢光等人更是干脆的向其他人告罪,明确的告诉他们在蓝鸢没玩够之前他们是不会移动了,急得那“其他人”不知如何是好。
在水牛主人,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的惊恐中,蓝鸢将身形硬是大他好倍的水牛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个遍,在发现它只是单纯的体型庞大其他就没有任何的特异之后,蓝鸢非常不满的直说这是对他的挑衅。他不死不休的做出各种尝试,只看得“其他人”大呼荒谬。
一只普通水牛而已,有何钻研之?
任凭廖靖好说歹说,清心之境的九人就是不肯挪动一步,直到那倒霉的水牛在惨叫声中轰然倒地。
被阿爹护住的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他那颗稚嫩的心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在他业已形成的观念里,体型越是庞大的动物那就越强大,比如小妖~
不用说,在他没恢复心情之前众人是别想开步了。那个农民从阳右手里拿走了一锭银元,乐颠乐颠的比谁都跑得快,生怕有谁抢了他的似的。
第二天,廖靖心慌慌的选择了走官道。官道周围什么“意外”事物都没有,总不会再引起他的兴趣了吧?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环,忘记了从他们的位置通过屹峰山脚下的官道上有两座二级城市及一座一级城市。对于皇城周围的城市来说,这个规模跟其他三个区的相比都是要自动上升一级的。
蓝鸢和沈倾心两个好奇心(对食物)极重的乡巴佬怎可能放弃这样一个饱尝美食的机会?等他们吃过一遍走到目的地,已经是第六天上了。
可怜的廖靖廖二少爷,从他侍卫的眼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命运将会是多么的悲惨。
不过,这是他自家的事。
在把客人留在山脚的凉亭中休息他自己上去通报后,他被当今武林盟主,现今魔轩皇朝最大门派屹峰门的掌门廖天岭罚去了柴房闭门思过。
堂堂一派的二少主,居然能把一个简单的引人任务给做到如此失败,廖天岭非常的失望。跟他大哥相比,他还是差太远了。
亲自赶下山迎接的廖天岭半路被几个掌门级的人物截住。
“初见面的礼数,廖掌门怎能教我们落下呢?”
“我看,你们只是想去见见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才对吧?”
只是一个新生门派而已,就算是盛传的第一隐门,也实在用不上他们这些江湖的一号人物全部出动。随便抓出他们中的一个都够江湖打颤了,叫那个人主动来晋见他们也不算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这回他们是给足了清心之境初出场的面子,待他们赶到山门时,却看到了一幕奇怪的画面:一大群人全不分身份长的围在凉亭边的水塘周围。
怎么回事?廖天岭连忙传音他的一个门徒。
那人惊恐的转身,看到来人后连忙向他们靠过来并“躲”到他们身后,心虚的双眼到瞄就是不看他们掌门及另外几位掌门,喏喏的连句话也说不出。
太、太吓人了……那个小娃!
廖天岭见此反应立即心生不悦,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朝他还颇为熟识的王宋走过去。后面几位男男女女的掌门,因功力跟廖天岭的旗鼓相当,所以也不可避免的听到了他的传音,原本只能算作漫不经心的表情都露出感兴趣的模样。
不知道那个几年前一直给他们带来惊讶的小伙子,几年后又能让他们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一号?!”
廖天岭走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像被雷劈中似的露出一副临终前不敢置信的模样。听到他的话,他后面的几人皆是心神一颤……一号。哪个一号?
他们知道的一号还有谁?天底下能用一号当名字的还能有几人?!
五毒门门主师晓茵怪声怪气道;“廖兄,这可真是你这几年来最成功的一个冷笑话呢~还真把我们给愚了。”跟廖天岭和其他几位掌门皆是同一辈的师晓茵不管是声音还是相貌丝毫没有老像,但这也正是让别人心生怪异的地方。
试想,一个已经可以当你奶奶的老女人却一直跟少女一样美丽,你会受得了?
廖天岭听不到几位老友的抱怨,瞪大的眼瞧见那个人,笑兮兮的向他们走过来?
“怎么,几位认为在下真是一个冷笑话吗?”充满笑意的声音,没有丝毫在这个时候该表现出来的语气。
真的是他吗?廖天岭几人不太确认了。有这个样子的一号吗?不论有没认错人,光是瞧他这态度和语气,就不是那个“一号”该有的表现。
“你……是谁?”武峰门门主于骞和略迟疑的问。
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两个已经死掉的“一号”和“二号”之外,还会有人张得这般……美丽非凡,让人过目便终生难忘。
“我是谁?我当然就是我,难道我还能是别人不成?我家主子可不接受我同时还兼任另一个身份哦~于门主和诸位可别在我家主子面前害我哟。”摇摇“变出来”的纸扇,楼玢光笑兮兮的根本不拿他们难看的脸色当一回事。
原本蹲着安慰儿子的鬼炼也非常配合的站了起来,让众人一眼便注意到他――那无以伦比的身高和鬼魅特质。蓝鸢也眨掉眼里的水雾好奇的朝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看过去,天真的声音顿时让廖天岭等人陷入尴尬:“阿光,这些老爷爷老奶奶是谁啊?你认识他们吗?”
老爷爷……老奶奶???
黑色的闪电在众人头顶狂劈,一股冷嗖嗖的霜风刮得众人面色生寒。看向蓝鸢的眼神在怪异中再加了几分颜色……
师晓茵额头青筋狂跳,边走过去边道:“小家伙,你看我这么漂亮的女人,像老奶奶吗?”
“白头发的,在我家少爷眼里看起来都是老家伙。你嘛~是全白。”天璇突然出现在师晓茵的正前方,不愠不火的道。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清心人都知道他是对她动了戒心。
师晓茵,一个美到过火的女人,天生来就是他们假想敌的女人。
“你!”
“诶诶诶,师门主,你别动火。小家伙不也叫我们是老爷爷嘛,咱都是同一辈的,小家伙这么叫也没过嘛。何况是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的爷爷奶奶,我们能当上还是我们的福分呢,对吧老刁?”说话的是御剑门门主封剑,整个吊二郎当的语气和他挤眉弄眼的表情,整一个老不修。不过,偏偏他也是这些大佬级人物里面最难对付的一个。
而封剑所说的老刁,当然也就是轩辕派的掌门厉均淮,几个老家伙里跟封剑明显形成两个鲜明对比的严肃型人物。
“清心庄主,或者该称呼为清心境主,在下轩辕派掌门厉均淮,幸会了。”十字方正脸的中年人对鬼炼点点头,没啥表情的脸上却能让人读出些许的兴味。
鬼炼没有惊讶,对这些人老成精的老家伙,早在遁入境前就已经很了解了。若不是他们的阻挠和暗中相助,他还不确定到底他们父子俩还能不能安全的逃入鬼域。
那途中等着要他们父子俩命的人就是排到皇城还嫌路程不够长。
说到底,还是这些人救了他们父子俩一命。
鬼炼牵起儿子的小手越过挡在他们身前的鬼众,走到双方中间的空地,在鬼众和其他人的惊讶中干干脆脆的福身道:“楼鬼炼,见过封门主和各位掌门。”
蓝鸢不晓得阿爹这是在做什么,却好奇的有模便学样,也福下身稚声稚气道:“楼蓝鸢!见过,呃见过……爹,后面怎么是什么?”身子没动歪起头不好意思的问。
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然后稳稳的落到一个陌生的怀中,不是阿爹的气息!
“啊!放开我!爹!”他看也不看,小手抗拒的在那人胸前乱挥,嫉妒厌恶陌生人的碰触。
鬼炼连忙过来安抚他,声音嘶哑(太久没说话的缘故)道:“鸢儿乖,别怕。他是你封爷爷。”
封剑哪知小家伙的反应会如此的大,前几年抱他时他还会咧着嘴对他笑呢。不过看鬼炼都安抚不了小家伙,小家伙虽不叫了但还是一脸的讨厌,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愈发可爱的小家伙还给了鬼炼。哎~鬼炼这小子,儿子未免也教得太好了,居然只肯给他抱!看看,一回到他怀里就缩着不肯出来了。
封剑被蓝鸢小小的打击了一下,正在自哀自怜的当儿,突然被后面的青莲道观道长尘莲戳了一记,传音道:“老鬼,小心。” zybg
封剑莫名的抬起头,却瞧见身边的老伙伴们都隐隐摆出了戒防的姿态,而正前方九个风格各异的男子正头顶喷火的盯着他,看得他心头一跳,漏掉了几拍。
“你们,不得无礼。廖盟主,我的手下有些怪癖,请见谅。”
那只是他们的怪癖?众人听他说完,除了冷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之外,眼珠子也摔地上。那是什么怪癖啊,如此恐怖?
封剑打了几个哈哈缓解气氛,随即说道:“廖盟主,我们还是回山上去再说吧,大家走了这么久也该累了,是吧王管事?”
廖天岭收到封剑眼里的暗示,虽不只他为何要他将注意力从清心之境的身上拉开,不过,听听比他还老一圈的“老人”的忠告应该是没错的。
其实,廖天岭和众掌门今天的表现实在和平时有些出入,不该如此的被动。但从一开始就被玢光的身份所震撼和后来蓝鸢的搅和以及到最后鬼众突然外现所流露出的不同于凡人的死亡气息,无一不让他们惊讶和震撼。
清心之境的迷太多太,几乎让他们来不及一个个去消化整理。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有楼鬼炼当境主以及封剑的保证,它的立场是明确了。(根据它初的表现,他们确实该庆幸,它不是属于魔道的一方。)
当然,沈倾心是再受到了她所认为的冷落。几个气度非凡的中年人(也就是蓝鸢说的老爷爷老奶奶)只象征性的向她颔首道了声幸会便不再看她一眼,二哥受到同样的待遇居然还兴奋得像下人一般不停的点头哈腰!
从头到尾,她都是没人在意的配角!这个认知让她心里犹如猫抓一般难受。她是他们的公主啊,怎么该是这样!
她愤愤的看向被众人包围的楼鬼炼一方,那个御剑门门主正低声下气的讨好蓝鸢,连带周围的其他也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在她看来是的)!她知道蓝鸢的眼睛很漂亮,头发也非常好,皮肤更是柔滑得让女人嫉妒,但他的好也就这么三而已,他们不用把他当成稀世珍宝来捧吧?那是她才应该受到的待遇!
她赌气的撇开头,却瞧见身后的池塘,殷红的薄唇轻轻一扯,娇声道:“小鸢,你真的没带解药吗?那这些鱼怎么办?”
“呼啦”一声,原本靠近了些的众人同时惊恐的退后再退后,霎时间,池塘边就剩下了清心之境的十一人和王宋沈家兄妹以及众掌门。而之前被人挡住的池塘这会儿也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玢光见他们脸色愈发的难看,连忙赔笑道:“廖掌门,真是抱歉。我们少爷的一只小宠物带了点毒性,刚醒来又钻到水里去洗了个澡,不小心毒伤了水里的鱼。呵呵,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理好的。”
屹峰门众弟子和沈庄的随从听他这话,皆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他的措辞,未免也斟酌得太厉害了吧?连睁眼说瞎话的都没他强!
廖天岭不自在的抖抖嘴角,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
原本碧幽幽的池塘现在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别怀疑,那是水里的死鱼死蟹肚皮翻白露在水面造成的。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荷叶全心不甘情不愿的奄了,漂在水面的焦黄叶片上躺着无数四脚朝天的虫蛙,也是死物。池边一丈范围内的植物也同荷叶一般呈不自然的焦黄之色。
少林寺的了空方丈眉头一皱,叹息的摇头念起了佛经,看样子是在为死去的生灵超度。至于其他掌门嘛,眼里已有一丝异色。
廖天岭干笑几声,道:“小娃调皮,纯属无心之过。楼境主也不必在意,刚好可以让弟子将这池填了来修座茶庄供路人休憩,也算美事一件。呵呵,最近江湖出现不少能人义士,不知楼境主可否有兴趣上山瞧瞧他们的比试?”
既然人家主人都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鬼众也乐得将这麻烦事卸下肩头,只稍微交代了留下来填池的屹峰门弟子千万注意不要碰到池水也就跟着上山去了。
嘿嘿,至于他们听不听他们的劝戒,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少爷的宠物三号进化释放的毒液,就算被这么一池水稀释过了仍旧不是凡人能碰触的。想当初四号进化释放的毒液被少爷混进点心里给他们吃下,也让他们足足苦修了半年才缓过劲来。要知道,少爷的宠物都是根据毒性大小来排位的。
庆幸的是,留下来的人都亲眼见识过那毒虫的威力,不仅把鬼众的警告字字紧记,还额外多加了防护措施,这才没有再伤到人畜。
在上山的路上,除封剑外的众掌门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蓝鸢,跟鬼炼说话的同时虽不忘也扯上蓝鸢几句,却已经没人手痒的去碰他了。这不是说他们小气或怯弱,想想看,只是碰他一下便要遭到几个诡异男子的狠命瞪视,又要防他若一时兴起将宠物召出来受到误伤,多累啊。
在别人看来,这才是众掌门该有的仪态,总是将注意力放在一小娃身上,那像什么话!而在沈倾心看来,他们对蓝鸢的“冷落”也稍微让她心理平衡了些。从伏世城开始她就是他的配角,这怎么能让她接受?!
哼,我才是你们该捧在手里的宝贝,你们会认识到你们以前所犯错误的!
(少了点,最近麻烦比较多所以也没时间写东西。不过以后我会将这篇文的进度加快的~情节会很快展开的。大人们别砸我~)
众人选了一条偏道上山,他们可不希望被太多人看到。难道不是吗,几乎第一势力的所有掌门老大都去迎接一个新生门派的到来,这可不是一件说出来会长面子的事情。当然,见到过他们的门人是会明智的选择封口的。
而鬼炼等鬼众呢,也是巴不得如此。他们对世间的人类,还没有太多的好感。若不是大人的意愿,若不是少爷想出来走走,他们根本不想踏出鬼域一步。
鬼炼直接就着廖天岭安排的独立的小院子休息了,任凭他怎么说也不愿马上就到前门去观看那什么劳什子的比武大会。
封剑那一抱给蓝鸢的惊吓看得他们心疼得要死,谁还愿意理会你那无聊又没水准的比武,惹毛了他们直接冲到前面去给你来个大屠杀就乐子大了。
玢光不冷不淡的抛下一句:“廖掌门,我们大人行了这么远的路想安静的歇息一宿,望廖掌门给安排一下。你知道,我们大人的脾气不是很好。”粉色薄唇微微上扬,邪魅的双眼透出古怪的气息,他温温和和的一笑,却让廖天岭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自然,我会命弟子好好守在院子周围不放进一个碍眼的人。那么,在下前门还有事,先告退了。”廖天岭不卑不亢的做了个揖,领着几个门人走了。不多时便换了一班修为看起来颇为不凡的屹峰弟子守在院外。廖天岭对他们的重视由此可见。
玢光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廖天岭畏忌的“一号”已经死了,现在他是楼家的大管家楼玢光,一个会令他更恐惧的地狱之鬼。嘿嘿……
当然了,没有特别的嘱咐谁都进不来他们休息的小院,外面一层是屹峰门的弟子在守卫着而里面还有天璇和开阳的鬼卫在晃悠,所以沈一剑被客客气气的请回了他们的客房(是客栈式的客房而不是鬼炼他们那样的独立小院哦~这就可以看出差别待遇了吧?),至于沈倾心,漂亮的杏眼一瞪就是不相信清心之境的人会连她也拒之门外,肯定是守门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以及她跟清心人的关系。
百般解释就是无用,自以为是的她以为里面的人没看到是她所以才不吭声,哪知道几个鬼卫早在里面看她出丑都笑翻了天。待她扯开嗓子大喊“蓝鸢”后,几个鬼小子这才旋风般的刮出来吃人似的瞪着她。
璇右双手环胸仗着他原本就比沈倾心高半个身的体型,站在台阶上冷冷的俯视她,阴沉道:“沈小姐,我们少爷已经歇下了,有事请明天再说。”这个女人,他就不信她是那般真心的喜欢他们少爷,成天的跟在他们身边唧唧喳喳的看着就烦。
讨厌女人的鬼众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几个人冷漠的表情看得一边的屹峰门弟子唏嘘不已。好歹沈倾心还是个排得上号的大家小姐,虽然以前没怎么听过她的名号,跟江湖十大美人比起来太过默默无闻,但她出尘的姿色已经在众人的心里的烙上了印记,她的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因她的美貌,她的骄蛮和自命不凡被众人宽容的接受了。美人嘛,就是要有点突出的特点才更吸引人。
沈倾心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嘟起粉红的樱桃小嘴俏兮兮的道:“那我找玢光!”
院子的正厢房里面,蓝鸢正趴在大床上玩一路上收集来的小玩意儿,听到似乎有人叫他的名字便一脸迷茫的抬起头来,甩开散下来挡住了他视线的漆黑发丝,道:“爹,谁叫我?”
“阳,出去看看。”
“是,大人。”
鬼炼向旁边的开阳甩去一个眼色,他明白的点点头开门出去,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又进来,笑眯眯的对蓝鸢说:“少爷,你听错了,外面没人。”
“是吗?哦~”不甚在意的低下头,继续玩。
玢光对坐下座的开阳摇摇扇子,满脸“要不得”的表情。敢骗他们少爷,啧啧。
开阳无谓的耸耸肩,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反正是大人要他骗的,他才不怕咧。若他要是说了真话让少爷见了那个女人,天璇和他的两个小子不撕了他才怪。
“抱歉沈小姐,我们玢光大人早吩咐过了不希望有人打搅他,你请回吧。”阳左还算客气的回了她的话,不过看他的表情怎么都跟客气两个字扯不上边呢?
沈倾心不知道在拨什么算盘,漆黑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但就是不如鬼众的愿而离去。
“那,天璇和开阳呢?都休息了吗?”
怒~~!!!这个脸皮厚的女人,谁准她这么直呼他们大人的名字了!他们有跟她这么熟敛吗?!
“沈小姐,我们大人都休息了,难道走了这么多天你都不累吗。还请你也早点回去歇息歇息吧,明天会没精神看节目的。”
“你,你们骗我!蓝鸢跟我说你们不到夜是不会休息的!”
该死的女人,居然在他们少爷嘴里套话!可恶!
“沈小姐,请注意您的身份和形象。不送了。”阳右凉凉的抛下一句,拉着阳左跟璇卫默契的退后一步,重重的将院子的木门合上,不再理会她。
他们是很晚才休息,甚至他们几天几夜不休息都没有什么影响,但,这关你沈倾心何干!
第二天,精神饱满的蓝鸢丝毫没了昨日被惊吓的影响,鬼众这才放心了。受兴奋的蓝鸢影响他们也没有为难前来请他们去前门的屹峰弟子,干干脆脆的就跟他们走了(不走也不行啊,蓝鸢拖着他们把他们往外拽呢,结果他们想叫他先用完了早点也没成)。而磨蹭了半天才打扮好的沈倾心自然又扑了个空,气得她把好脾气的沈一剑和王宋差点折磨得崩溃。
在近千人的惊讶和疑惑中,鬼炼这一行人被领上了宽敞又舒适的主看台,嘈杂的会场刹时静了音,近千双眼皆目不转视的盯着他们十来人,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走上去,然后在最后剩下的空席中坐下。
可怜了比武台上两个急于表现的人,这一刻根本就没人瞧上他们一眼。两人默契一对眼,同时放下进攻的速度也忙里偷空的瞟眼那居然能在主看台上落座的神秘人士。反正连裁判都在看他们,不会来管他们是否违反比武规定的。
鬼炼只是微微向其他掌门级人物点点头,便自顾自的照顾他的宝贝儿子去了,哪还管你其他人是否对他特别的好奇。玢光和天璇以及开阳在他身后落座,他们的鬼卫嘛,只能跟其他门派的几个侍卫一般享受站着的待遇了。
在外面可不像他们家里,等级制度森严着呢。
几个掌门刚要开口说话,玢光便不客气的抢先道:“廖掌门,可否麻烦下人再准备一份早点,我家少爷太心急着出来看比武,还没吃过呢。他身子弱,饿不得的。”
廖天岭闻言傻眼,一号居然会关心人?他嘴巴还没来得及动,封剑便咋呼开了:“什么?还没用早饭?那怎么行,饿到了我的乖孙子那怎么了得,快快,丁管家快叫下人送一份早点上来。记得,要最好的那种!”说话间,人已经闪到了鬼炼这一边,端着盘香气四溢的糕点讨好的夹给蓝鸢吃。蓝鸢不自觉的就咬了一口,入口即滑的香甜美味顿时让他对封剑老头子的观感好了不少。身后的鬼卫刚想动鬼炼已经准确的封住了他们浑身的力道,玢光三人忍了一下随即便发泄似的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谁叫他们这么沉不住气的。四个鬼卫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然后又死命的盯紧封剑,心里拼命的诅咒他下地狱。
该死的老头子,居然拿他的脏手捏东西给他们少爷吃!若害他们少爷生病了,他们决要跺了他去喂狗!
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蓝鸢还是满心欢喜的享用着他的美食,就连喂他的人不是他爹和他家的人也都原谅了。爹说他是他的爷爷呢,他才不管那么多。
除了刚开始被吓了一跳,他并不是十分的讨厌这个老头子,不是吗?
主看台上加上突然多出来的清心之境,总共八方势力。
这气氛,看起来很诡异啊。
那个神秘的面具人在给他身边的小娃擦嘴,封剑掌门在亲自喂他吃糕点(?!),其他六大掌门皆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们三人,微笑不语(?!?!?!)
天哪,这演的到底是哪出啊?除了几个当事人,其他人皆瞢了,比武台上的两个人已经忘了他们所负的使命,而台边的监督人也忘了要提醒他们。实际上,现场近千双眼睛全把他们的视线毫无保留的送给了那几个毫不知觉自己已经成了公众观赏物的大人物身上。
静默,连喘息声也忘了要传出……
(敬请关注下一章,比武风波。嘎嘎~~好玩的事情来咯~)
这已经是武林大会的第九天上了,整个大会的第一部分也就是比武大赛,即将在这一天结束。那个武林人士毕生追求的“武魂榜”也将在这一天揭晓。
整个屹峰山已经人满为患,连绵的群山中到人声喧嚣,若不是顾忌这地头主人的身份,屹峰山恐怕两天不到就会被这群破坏性极强的武林人士给扫平了。
清心之境的几人至始至终就没对这什么“武魂榜”感兴趣过,除了颇有兴致的观看了几场比较经典的比赛之外,他们甚至连人人向往的主看台的位置都没坐多少时间。
鬼炼强制命令玢光留在现场做做面子,自己带着好动的蓝鸢以及一群下属将屹峰山上上下下凡是值得一去的地方都逛了个便,山中几个小镇的集会他们也去了,一点没给别人留面子的将所有小玩意收入囊中。当然,等追着他们而来的沈倾心赶到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气得她呀,恨不得撕了某人去喂狗。
说回来,今天他们可没有再到乱跑,这“武魂榜”最终揭晓的日子,说没兴趣那是假的。看看这能挤入武林身手前十位的高手是哪些人,也不枉他们这么远的跑了一趟。
总之,这一天鬼炼是找不出借口缺席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几位掌门反常的违背了参与自愿的原则,一再要求鬼炼派一人出战,也不管现在再让人参合进去是对其他一路血拼到最后的选手的不公平待遇。
一方劝一方推,最后还是被吵到吃点心都吃不安静的蓝鸢不爽的用他那只小腿儿将璇右踢了出去,这才解决了人选问题。
璇右自然是不乐意了,不过被蓝鸢一瞪,所有怨言都不敢有了。其他掌门心里那个郁闷啊,他们本来是想让玢光和鬼炼当中出来一个的,这两个人才是他们注意的,可被蓝鸢一搅和,他们谁还舍得让他不高兴?
忘了说一句,七个老头老太太已经心甘情愿的当了蓝鸢的爷爷奶奶,整天哄还来不及呢。
既然是八个大掌门推荐的人选,下面的人再有意见也只能吞回肚里。各式各样怨恨的眼神几乎将璇右淹没,而他本人却一脸郁闷的靠在比武台的角落里,兴致缺缺的模样。
搞什么嘛,他是单打独斗在大人手下一时都不落下风的璇右诶,居然让他来跟这些“小家伙”玩,就算赢了面子上也不会光彩的。回去说不定还要沦为他们嘲笑他的把柄!少爷啊,站在你右边的阳右踢起来不是更顺脚吗?呜~
阳左从背后走上来顶替被踢走的璇右的位置,不解问:“少爷,你不是一向都用右脚踢人的吗,这回怎么踢左脚?”
蓝鸢道:“谁叫笨蛋璇右打不过阳右呢?他活该。”
阳右故做无辜的模样耸耸肩,表示他的本事比璇右高强这点是少爷承认的,他可没做什么手脚。
蓝鸢扑到阿爹怀里让阿爹喂他喝了口茶水,贼笑的说道:“爹,把璇右绑起来,我要看他挨打的模样!”他说的绑起来,意思就是让鬼炼将璇右的内力封住,不让他有机会使用飞剑。
鬼炼怎会不顺他的意?就算让他把璇右剥光了扔到台上去都没问题。他宠溺的亲亲小P孩的鼻子,隔空点穴在下面的璇右还不及反应之前就把他的几个穴位点住。
璇右在下面一窒,稍一尝试运气便了然了。他不满的仰头朝鬼炼大喊:“大人!你想害我出丑吗?!”不用飞剑,他可没把握能在这么多武林高手中游刃有余不落下风啊。
蓝鸢身子一挺在阿爹怀里坐了起来挡住璇右跟阿爹的视线,小嘴一嘟也喊回去:“出丑也要出得好看一点,知道吗?要不然回来我就打你屁股!”
什么?!
璇右整张个性好看的脸顿时垮下了,原来这是少爷的意思要他出丑啊,太难办了……怎么出丑才能出得好看呢?他可不知道啊。
转眼一瞧身边的人都在傻楞的盯着他的宝贝少爷看呢,随即不爽的暴吼:“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们眼珠子挖掉!”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哪,哈哈……出丑出得不好看回去还要被,被打,屁股?哈哈……你当你是没长牙的乳娃娃呀?太可笑了!”一群大汉在台上疯狂大笑,但璇右看过去却没发现几个人眼里真正有笑意的。璇右心想这下可完了,被少爷这么一闹,就算不怎么在意他的人也会把注意力多放几倍在他身上了。等下开打,估计他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而上面,几个人老成精的老家伙也看出了门道。五毒门掌门师晓茵道:“清心掌门,这可不妥吧?你只许他使用外家功夫,下面这些人可是会感激你的。”
师晓茵背后站立的一个娇巧女子不屑的撇撇嘴小声嘀咕:“这么自大,打死了活该。哼!”
除了蓝鸢,这句嘀咕被主看台上的每个人都听了个明白,而师晓茵却装做没听到,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鬼炼。鬼炼清冷的眼神一沉,大手将怀里的蓝鸢更往里带了带,头靠到他颈窝吸一口气,借他香软的体温隐藏自己的杀意。蓝鸢心情大好,也是配合的将身子调整了姿态,让阿爹抱得更舒服。
玢光在旁边看得可是酸掉了牙,遂语出讽刺道:“师掌门,您可别为那小子操心,他皮硬着呢。顶多被打下场出丑难看点,小命是没什么问题的。”言下之意,他们对那什么“武魂榜”真的没意思。
“呵呵,要真是这样,小少侠的功夫可非常了不得啊。”少林寺的二号人物了净和尚道。
蓝鸢本来是听不懂这些话的,但这些天下来耳濡目染的也懂了不少,听了净这么说大概是在赞扬璇右的功夫好,于是便回道:“和尚爷爷,玢光骗你们呢!璇右很笨的,总是去打那几十丈的瀑布,打完了回来就找我爹的麻烦,然后被我爹打趴了又回去打瀑布,他都不练功的啦!”在他的印象里,璇右向爹和其他人挑战最后总是落败的,却不晓得没有任何底子的璇右练到今天的成就是令他们所有人震惊的。
毕竟,清心之境除了璇右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练家子出生的,而他却能在这短短的几年间硬挤进了前十强内。
众人被蓝鸢这无心的透露撼住了,专在瀑布下修炼的人,那他的身体有多强悍啊?
却说下面,第一场比武已经开始。
实际上,是所有人朝璇右攻击。反正规矩摆在那里的,第一场就是大混战,只要是最后二十个还站在场内的就可进入稍后真正的决战。
他们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这个讨厌的小子扔出场去。
蓝鸢看得既兴奋又激动,在阿爹怀里动来动去乱指挥下面的选手。众人关注下面情况的同时也为蓝鸢希奇古怪的喊话忍俊不禁。亏得他们自己人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仅没有感到丢脸和伤面子,反而还这儿护着那儿挡着,生怕他摔了渴了什么的。
至此,主看台上的众人是明白了这蓝眼的孱弱少年对清心门的重要性。这溺爱,世之罕见啊。
廖天岭心中也落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之前的清心之境始终是他心里搁着放不下的堵,他们冒起得太快,来势凶猛又不给人任何余地。以至于连凤天堡这样的势力都被拔除得彻彻底底。廖天岭知道,整个偌大的北方已经稳稳的落入了清心门的荷包之中。
这力邀他们参加大会并在开头就寄予如此重的地位,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不管是什么样的势力,摆到台面上来了总比私下里作对要好应付,大家都留了层面子在那儿,谁也不好撕破脸皮侵吞谁的利益。他们一定要赶在清心门有实力威胁到他们之前就把它遏止在它自己的地盘上,这才是他们真正所想的。
现在看看,清心门确是一只会咬人的猛虎,不过,它的弱点也真真切切的摆在了他们眼前――楼蓝鸢。太过溺爱,而溺爱的对象又没什么本事的话,那他就真的变成了铁筒上的木塞,一捅就破。
只要它有弱点,廖天岭就不会再担心了。自然,他看又喊又叫的蓝鸢也多了份喜爱。多可爱的孩子,不是吗?
“璇右!把那个家伙踢下去!他的衣裳好丑啊!”蓝鸢在鬼炼腿上又蹦又跳的大喊,好在他体轻,否则鬼炼的腿就要遭殃了。
站在厉均淮身后的白衣男子闻言,露出无奈的苦笑道:“楼少爷,人家那是时下京城里最流行的燕翎装,你这么说他会伤心的。”还好他这几天都没想到要穿那套衣裳,否则脸都要丢光了。
再看下面,被说丑的家伙被蓝鸢不大不小的打击了一下,正在伤心的当儿一个大意就被蓝鸢指示而来的打手给踹出了高台,久久的趴在地上没了动静。蓝鸢吃惊的张大小嘴,却一丝愧疚的心都没有,过了老半晌才撇过头傻乎乎的问白衣男子道:“京城……是什么啊?”
白衣男子不可思议的瞪着蓝鸢,不敢相信他连这种问题都问得出。京城是什么,就算再愚钝也该问的是“京城在哪里”吧?而几位大掌门因这几天来与蓝鸢的接触颇多也大概了解了他的情况,所以对他此时问出的问题也没显吃惊。不过在他们身边或身后的亲信反映也大都与白衣男子相同。
他正在尴尬之际,又是封剑救了场,只听他“噗”的将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出,然后跳起来就指着鬼炼大骂:“你个臭小子,你怎么教我孙子的!他都十三岁了还连京城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说他怎么感觉不对劲,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到他还是跟以前一个样,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到底把他怎么了?!”封剑那个心疼啊,他就一个独生女儿,唯一被他视为亲孙的蓝鸢如今却是这副半痴半傻的模样!(虽然他也更乖巧就是了。)
鬼炼扶着蓝鸢纤细腰枝的手一僵,结果站在他腿上的蓝鸢差点就栽倒下去,还好他就近扑进玢光的怀中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襟,这才免除了危机。
他浅浅的喘了口气,生气的冲封剑大喊:“不许你骂我爹!坏蛋!小妖,咬他!”
玢光拍拍他瘦弱的背脊,凉凉道:“大人,你如果太累的话,少爷就交给我来抱好了。”
“错了,是我们。大人,您该庆幸璇右不在这儿。”天璇道。璇右是不会像他们这般给大人面子的。
鬼炼呼出一口气,嘶哑道:“鸢儿,住手。”
飞射出去的红丝闻言乖乖的在空中转了个弯,又钻回蓝鸢的发间。许久不见的小妖依旧是那副红线头的模样,张牙舞爪的对躲过一劫的封剑吐着蛇信子。蓝鸢“哼”了一声,松开玢光转身又扑进鬼炼怀里。
整个过程,也就在眨眼之间。封剑竟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其他人这才后知后觉“腾”的站起来。
鬼炼点点蓝鸢的小鼻子要他别生气,没想他却一口咬上他的手指,死活不松口。刚被唤醒了的小妖也调皮的有样学样,红线头一窜咬上了鬼炼的耳垂,然后舒舒服服的就这么挂着准备又睡了。
“封掌门,请您别再提这件事了。”
封剑谔然,一向对他敬畏有加的楼小子这话居然听着有警告的意思?他浑浊的老眼闪了闪,权当不见清心几人对他的怒瞪,突然转身对众人打起了哈哈,将心思各异的几位老友连带他们的门人一同按回了座。
“啊!我知道了!燕翎装,就是那个人穿的那件衣裳是不是?”蓝鸢突然仰起头,一脸兴奋的模样,期待着众人的答案。
鬼炼宠溺的捏捏他的小翘鼻,习惯性的传音回道:“对了。我的鸢儿好聪明!”
玢光和身后几人不动声色的挪动几步,巧妙的将蓝鸢的视线遮挡起来,然后对他面露赞扬之色。天璇用清心门特有的御气频率传音道:“我们少爷一向是最聪明的,我们都知道呢。”
其他几人“闻言”,也不随声称暂。
蓝鸢才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呢,反正他们从来都说他是个聪明的小孩,他也当他就是了。他一点都没有刚才引起事端的自觉,心情大好的又爬上阿爹的腿,站在上面又开始了他的乱指挥。
璇右那个急啊,还好他底子不错,在应付明枪暗箭之余还能有功夫完成少爷的指令。不过如是几回,靠借机取巧闯入这最后一轮的投机者都被丢了个干净,剩下来的人越来越难对付。璇右也不真是天下第一,他也逐渐显出了不济之态。
可惜上面的小P孩是一点不知,他以为还跟家里一样,反正输了就出出丑而已,全然不知在这样的情况下,输的大多都是死局。
他看谁不喜欢了或者是太抢眼了,便指挥璇右去把人家踢下场,然后看着那些人希奇古怪的出场方式自己偷着乐。
主看台之下的千把人谁听说过见过这样的比武?那两人似乎就是来捣乱搅局的,纯粹就是场闹剧。
五十人很快就被过滤出应当进入最后一场比试的二十人,按常规是可以停下了,好好歇息一会儿准备最后的拼搏。可璇右不懂规矩啊,那蓝鸢就更不懂了。清心的人懂的却懒得提醒,而其他七个门派的人又不好在这个时候才告诉他们规矩。他们自己不在乎面子那是他们的事,可他们却不能不给他们面子。
于是乎,蓝鸢埋怨那最后的二十人中有一人太狠了,砍断了人家的手脚。璇右便突袭把松懈了的那人给一脚踹下了高台。
想想看,这比武大会的规矩来参加的人谁不懂?数百年来的习惯使然,最后剩下的二十人自然不会再针锋相对。没了警惕心的自然会被时刻准备的偷袭得手。
那人站在台下,愤怒的双眼喷火。虽然他是铁定进入最后的比赛了,可这被当众抛下比武台的丑态已令他颜面尽失。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哎呀,璇右少侠有麻烦了。”于骞和苦笑的对鬼炼道。
“怎么?”鬼炼不解。
“方才被璇右少侠踢下场的,是厉老儿那家子中脾气最硬也最臭的老四厉云星,璇右少侠让他出了这样的丑,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鬼炼转向厉均淮,没想他却“哼”了声,不在意道:“不知道随时保持警惕,这是给他的教训!”
“那怎么说呢,应该怪我们家璇右不懂规矩才是。等会儿他回来一定叫他向公子赔罪。”开阳笑眯眯的对厉均淮福身致歉,古怪的样子很是令众人一阵不自在。
“不用不用。我那四弟一向目中无人惯了,这回应该也是叫他懂事点了。”刚才那白衣男子微微脸红的对开阳道。随即连忙将视线投到下面,不敢再看开阳一眼。
开阳见状,似乎笑得更开心了。周围的人纷纷掉头,装模作样的低语观看什么的,可以发现有好些人的耳根都红了个透。
哈,耍外面的人也太容易了吧,真没意思。
阳左自觉丢脸的拧了开阳一把,恨恨传音道:“大人,别笑了!都快赶上青楼卖笑的风尘女子了!”
“切,我还没叫他们付客资呢。”开阳不动声色,偷偷在下面把脚往后一踹,精准的踢到了一截小腿。没想传来的却是阳右委屈的声音:“大人,我又没骂,怎么每挨打的都是我啊。”
开阳转过头,精致得连瓷娃娃也自叹弗如的脸上挂满无辜,漂亮的大眼睛雾蔼弥漫的朝阳右巴眨~巴眨~
“呃――刚刚那句话是您听错了,不是我说的。您请便,请便。”阳右自觉没种的缩到了天璇那边,还是魁梧粗犷的天璇大人让他觉得安全一点。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每每面对他家大人那副无辜的模样,都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罪人一样。可实际上,他每都是大人和阳左战争中最无辜的那个。
天璇了解的拍拍阳右,而自己却假正经的眼睛盯着下面一瞬不瞬的。天晓得,他们都是被这样纯洁无辜的开阳和摇光整惨了。
阳右心里那个郁闷啊,眼睛一瞄正好瞧见璇左在对他摇头叹息,顿时心里像被少爷的虫咬了似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过来,憋得他面红耳赤的,发慌。
“阳右啊……”玢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阳右连忙规规矩矩的抬头望去,却见玢光眼里憋着笑,唇抿得死紧,满脸沉痛的对他摇摇头。叹息。
阳右傻住了。管家大人他……
鬼炼转过脸来,无声无息的盯着阳右看,直到他面红耳赤得都快滴血了才突然露出个怜悯的眼神,同时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叹息。
阳右脑袋罢工了。大人他也……!
不知道什么时候,蓝鸢已经挨到了他身边,一脸古怪的围着受打击过大而显呆滞的阳右转圈圈。白嫩的小手这儿拍拍那儿捏捏,半晌才学别人阴洋怪气的语调说道:“阳右啊,你真是家里最能打的第六个人吗?”说完,弓着腰小老头儿似的晃回鬼炼怀里。(新学来的**)
阳右晃晃脑袋,突然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阳右连忙尽职尽责的将他揽进怀里,然后听玢光向其他人“解释”了一番,自己就被他们给连推带攘的给赶回暂住的小院了。
他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就让右在地上躺着好了,他还想留在前面看璇右的好戏呢!越想越气,他干脆将右脱光了扔床上,当啃排骨似的在他浑身上下留下了密集到连手都找不到地儿搁的恶作剧齿痕。
蓝鸢将几个人一一指过去,为阳右打抱不平:“看看,你们都把阳右给气晕了!幸亏他是没人心疼的,不然你们都要倒霉哟~”
大人也有份的!几个人根本不担心,反正欺负阳右又不会有人来打击报复,何况有大人这个高个儿顶着,他们不趁机兴风作浪多对不起自己的二生命哪!
璇右几番抬头均不见他们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好象根本没他们事儿似的(本来就没有~),居然还聊起来了!气极了的他不分场合的对他们就是一通大吼:“我不干了!我要换场!”
“嗡”的一声,璇右不知从哪儿拣来当武器的剑鞘被一柄泛着寒光的宝剑削成两段。
怒极而狂的厉云星大喝:“少看不起人!先问问大爷手里这把剑同不同意再说!”
进入最后比赛的其他十八人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台边,也不下去。看到两招精彩的还喝声彩。不过他们的声音立刻就被周围海啸般的呼声掩盖。
璇右连忙丢掉剑鞘,疾速躲避厉云星的追杀。说是疾速,其实也就险险擦过他的剑气而已。
看台上的各路武林人士才不管他是否公平,拼命的大喊为厉云星鼓劲。各种三教九流的话听得一些正派人士摇头不已。如此嘈杂的喊话吵得厉云星烦了,更不爽居然有人敢指使他,一道眩目的剑气横甩向声音最大的看台,顿时让那个区域鸡飞狗跳,叫骂声一片。
那个称厉云星为四弟的白衣男人羞愧的红了脸,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嘴巴一开一合的看得开阳都为他憋得慌。
厉均淮重重的将茶杯放下,沉声喝道:“云风!”
“是!父亲大人!”白衣男子浑身一颤,一个箭步走上去对下面大声道:“云星!别再闹了!下去!”浑厚的声音传开来,站在近功力弱的人居然感到了耳鸣!开阳这回倒是对他另眼相看了。厉云星回过身来,正好对上他探究的眼神,于是脸又一红,连忙别开头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喜欢脸红的隐藏高手?开阳心道。
厉云星听到大哥的呵斥,非但没下去,反而一咬牙对璇右展开了只攻不防的搏命式进攻,逼得璇右像跳梁小丑似的在台上表演起了怪异的“舞蹈”,衣服也很快成了洞洞装。倒是凉快了许多。
看客们乐了。没想到一场扣人心弦的生死拼斗到最后来居然变成了这副场景。逐渐的呼喊由“杀了他”变为“阉了他!”“剥光他的衣服!”之类。
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大家风范”的几个大掌门此时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特别是廖天岭,这才是他屹峰门举办的第二武林大会,居然就把千百年传承下来的规矩给弄成了这副光景,他心里不由得对清心之境这个变数产生了怨念。再看看两边二等看台上,众地方霸主级人物早忍不住对下面的两人骂开了。(不过骂也是很有仪容姿态的~)
蓝鸢兴致勃勃的看着看着就突然拽住了天璇的衣裳,急切道:“璇你不是有一把怎么也不肯借我玩的剑吗?带来了没有?”
“带了,少爷问这个做什么?”那是他唯一保留的和过去有关的东西,当然随身带着。
“那就快借给璇右啊!你没发现他都没有武器吗?”
那是你才发现吧?几个人不给面子的翻翻白眼。明明是他不要人家用武器,却还说人家没有。他们的傻少爷啊,真是――太可爱了!
天璇警惕的退开一步,坚决的摇头:“不能借!”
隔壁的封剑老头探过来,劝到:“借吧借吧,不就是一把剑嘛,你看你们的璇右小家伙都要招架不住咯!”一脸的幸灾乐祸,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封剑自己的剑是想借的,可他的剑练到这份上已经小到不能再小了,估计拿给刺客当飞镖是不成问题了。他徒弟的剑都是他们自己的命根子,是不可能借外人的。
天璇依旧摇头,蓝鸢不高兴的嘟起小嘴,却冲鬼炼瞪起了眼睛:“爹!”
当爹的自然是帮儿子,何况他是楼鬼炼。一双冰瞳冷飕飕的扫向天璇。天璇坚决顶住压力,两个眨眼间功夫,腰间突然一动,他连忙运气护住腰间,与鬼炼御气驭物的那股内力正面碰上。
他苦笑道:“大人,您讲讲理行不行。”若说是其他,那他楼天璇就是送出他这条命也不会跟少爷说个“不”字,可这!
“我儿子的话就是理。”鬼炼早看这柄剑不顺眼了。因它是境里唯一仅存的铁制武器,一直销毁不了就成了卡在蓝鸢心头的一根刺。鬼炼心疼啊。这会儿,一举两得。
玢光拍拍天璇,他突然一窒,就见一道光冲出他的衣裳朝下面飞去。
大人还是抢了他的剑!管家大人帮的忙!
玢光丝毫没有羞愧的安慰他道:“难道你还在摇摆不定?一直留着过去的东西牵扯不清,这可不是好现象。”(这叫安慰吗?)
鬼炼也难得的说了一个长句子:“记住你的姓你的名字……我绝对不允许你们任何人破坏我儿子给你们的重生。”
天璇在鬼炼的注视下艰难的点点头,心里明明知道这两个人是在为他们抢了他的剑而开脱的,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璇左偷偷对他说:“大人,别伤心。等这事完了我和右就去你前生的地方给你抢几件纪念品回来。”
“胡说!我是清心的楼天璇,我的东西全部都在境里,你们上哪儿抢去!”天璇瞪眼。璇左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却说另一边,气红了眼的厉云星发现有一道剑光射过来,反手就甩去锋利的剑芒。璇右大喊一声不要命的扑了过去,赶在了剑芒之前接出了来物。
很不幸的是,背后的衣裳被厉云星的剑芒给绞得粉碎,露出了他经蓝鸢修复后完整无暇线条钢硬的后背。
在上面的璇左清明的大眼睛一眯,泛出丝丝寒气。
璇右顾不得丢脸,抱着剑朝上面蓝鸢的方向大喊:“少爷,我不玩了!你别再害我了!”开什么玩笑,他就是徒手斗对面那个疯子也不会拿自家大人的宝贝护身符去打。再说了,他根本就不会用剑!何况,他家大人的这柄剑早已生出铁锈了……
厉云星红着眼追赶璇右,蓝鸢在上面看得开心的直拍手,稚嫩温软的声音在此刻显出难得的兴奋之情。
“璇右,放心用吧。”开阳笑兮兮的传音下去。
“***,你是王八生的不成?!是男人就堂堂正正跟老子比一场!”
厉云星突然停下,双目喷火的死盯住璇右,对他分明有了武器却还不肯与他正面交手而感到异常气愤。璇右气喘如牛差点一个跟头栽倒下场,听到那疯子的话更是憋气。若不是大人封了他的内力让他还不能发挥平日十分之四不到的实力,他用得着被他这样一个小角色逼至如此境地吗?
想着想着,他无比幽怨的目光射向鬼炼,却见他至高无上的大人无赖的将头一撇,装做没看到。
台边看好戏的十八人都眯起了眼睛,就看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到底要怎么样。他们可没有帮忙或参合的打算。这些人,大半都是各大门派类似厉云星这样身份的人,没有特殊指示是不会肆意搅进突发事件中的。而其他一些自由人士,走到了这一步也就纯粹是为了拿一块护身符而已。
“喂,你看到底谁会胜出?”
“难说,两个人都像还留有余地的样子。”
“对面的那个家伙很难搞啊,到现在除了看到速度非常快以及力量非常大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特别的本事。”
“不可能没有。就要看他躲到什么时候了。”
“哼哼……两个傻瓜。”
台边的看戏的人抱抱了双臂,已经不把两人当作最后一场比赛的对手了。
现在已经耗尽了力气,接下来还有什么后劲跟他们打?
厉均淮平静的看向鬼炼,两个人的视线不期而遇,然后莫名的点点头,对手下吩咐到:“把他带下去。”
“承情了,楼境主。”
“……”
厉云风闪身跳下高台,在众人的惊诧中迅速点晕红眼的厉云星将他带离比赛场。璇右茫然了一会,耸耸肩捧着自家大人的宝贝铁剑晃晃悠悠的回到了上面。
如同一开始的莫名其妙的结束。
众人傻眼了。
“不好玩!我不要看啦!”
璇右还没喘过劲来,就看蓝鸢抱着双臂坐在鬼炼怀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下面已经在上千人的怒吼中开始了双人的最后比赛。
几位掌门无奈的摇摇头,实在为清心人感到可怜。宠就宠了,却偏偏是这样一个不好讨好的主儿。可爱是一回事,但太费心思了,他们自认没那个耐心。
至于掌门身后的人,各种神色皆有了。已经回到看台的厉云风闻言苦笑:“楼少爷,比武可不是为了好玩的。”一个不小心就丢性命的事。
蓝鸢歪过头,大睁着明亮的宝蓝眼睛道:“不好玩为什么还比呢?”
众人头痛的呼出一口气,不说话了。他们的逻辑是不可能跟楼蓝鸢的有交汇点的。
蓝鸢嘟嘟小嘴,揽上鬼炼的脖子撒娇道:“爹,我要出玩!爹,我们走嘛~”
鬼炼面具下冷峻的脸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宠溺的捏捏儿子翘挺的小鼻头:“乖,今天爹不能离开,宝贝忍一天,好不?”
玢光弯下腰凑到蓝鸢面前:“少爷,要不要我叫厨房做些小点心来?”
“不要不要!再吃鸢都要变成小猪了!”
几个鬼众呵呵直笑,脑子直觉的出现蓝鸢吃成小猪后胖滚滚的可爱模样。光是想就让人忍俊不禁啊!
蓝鸢见他们笑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小脸生气的一皱脑袋撞进鬼炼怀里,闷闷的吼:“你们讨厌!哼!……鸢要出去玩,不管你们了!”说完就要跳下鬼炼的怀,鬼炼连忙稳住他的身子:“鸢儿,你想去哪里?”
“山下的小镇啊,今天有集市诶!”漂亮的宝石眼绽放出眩目的光彩,鬼炼紧紧的抱住他把他的美好隐藏进自己的怀中,半晌才分开一点点:“让鸢儿自己去,爹不放心。”
蓝鸢偏头想了想:“有璇左和璇右陪我啊!我们就去小镇不去别的地方,爹~好啦~鸢不会有事的。保证!”俏皮的眨眨眼以博取同情。
璇右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他没听错吧,少爷要和他们俩单独出去?他楞了一下,被璇左重重的一戳才回过神来,连忙承诺道:“大人,我们陪着少爷,你放心吧。”
“我也去吧。”天璇补充说。不过蓝鸢却很不给面子的马上摇头拒绝。开玩笑,他再笨也不至于让天璇陪他出去,天璇会把他看得很紧诶!
“楼境主,不如让在下陪楼少爷出去玩一趟吧?这附近在下也很熟的。”厉云风对这场已经被搅和的比赛也是提不起兴趣了,还不如陪蓝鸢这个可爱的小孩出去走走,或许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鬼炼还是不怎么放心,蓝鸢可是他的心头肉,伤了分毫他都会心疼死的。
“开阳,你也去。”他的脑子最灵活,就算出了状况也应该会理好的。
几个人点点头,蓝鸢高兴的抱住阿爹的脖子猛亲,留下大串的口水印子,看得旁人暴汗不已……居然这样表达自己的高兴,太独特了吧?
鬼炼也不擦擦,给蓝鸢交代这交代那的老半天才放了他们离去。
师晓茵古里古怪道:“楼境主和令郎感情可真好,着实令人羡慕啊。”
她身后的一年轻少女不屑的轻哼,小声嘀咕:“什么男人,切~”
她身边的女子皆面目不认同之色,对一群如此俊伟的男人却这般娇宠一小娃感到不耻。父子感情再好,两个人也不该这般亲昵吧?简直怪异至极。
鬼炼的寒冰瞳闪了闪,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之气,绑着他及地长发的丝带突然断裂,一头银发无风自动在他身后轻舞了几下又乖逊的垂落。他慢吞吞的转过头,对不断挑衅他的师晓茵飘出两个冰冷死气的字:“过奖。”晃晃脖子,嘴角挑起一抹残忍无情的冰冷笑意,彻底显露出他“地狱鬼皇”的身份。
“师掌门不必羡慕,你不是也有一个漂亮的小外甥女吗?对她好一点也就行了。”玢光冷笑,不再有丝毫暖意,话语中也不见客气二字。
对这些逼他死过一的人,他不杀光他们已经算仁慈了。不过也是他们,他才能有现在的重生,所以他也不再计较他们以前的恩仇了。但,你不能指望他对他们有好感。
天璇见两位在他之上的大人都放开了手脚露出了本性,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气息。一股令台上众人心惊的死亡之气泛滥而出,他闭上眼调息几,再睁开时令众人皆倒吸一口气――他的眼瞳居然会变色!而且还是诡异至极的透明白色!
几位掌门不自在的干笑几声,似乎察觉他们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们竭力引进江湖的新势力,似乎比魔道的那些魔物更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封剑的心脏是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不明白几年前他最看好的楼鬼炼为何会变成这副可怖的模样,连在他身边的人也是一个比一个诡异。这几年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外人谁能知道答案,这群被外面的世界狠狠伤害过的男人,心已经被魔化……蓝鸢,是他们维持人性的最后理由。
师晓茵及她身后的一干女子也不敢再招惹这般真实的清心之人,甚至都在为刚才试图引起他们注意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再说另一边,蓝鸢等人在屹峰门庞大的建筑群里绕圈,走了近半个时辰还不见出口。蓝鸢记忆力差,总是感觉他们在同样的建筑物里转,于是干脆停下来:“云风哥哥,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厉云风笑:“迷路?有我带路怎么可能呢,再过一个院子就是大门了。”
“真的吗,阳?”蓝鸢歪头看开阳,得到肯定的答案。他记不住走过的路线但开阳怎么可能也记不住,全印在他脑子里呢。
蓝鸢听到还有一个大院子要走,干脆的赖上璇左:“你抱我啦,这么远,我不要走了。”
璇左高兴还来不及呢,威胁的瞪了一眼想来抢人的开阳,大步先行了。
厉云风对他们这般举动感到实在有趣,就像孩童为自己喜爱的小玩意争风吃醋一般。不过,他们似乎只在意楼蓝鸢,而对屹峰门内各种希奇建筑和珍奇摆饰丝毫不感兴趣,这点太奇怪了。
屹峰门内各守卫的门人弟子对他们这一路人皆感到好奇。厉云风高高在上的身份就不用说了,璇右的俊,璇左的秀,开阳的精致,蓝鸢的神奇,无一不牢牢的吸引他们的眼球。几个人自己没自觉,反倒是厉云风觉得不自在了。
“站住!”
回廊的对面,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突然朝他们快步而来。开阳和璇右反射性的挡到璇左身前,将蓝鸢遮得密不透风,厉云风慢了一步,也被人高马大的两人挡在了后面。
待人近了,开阳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低声向璇右道:“是我前生的仇人,你带少爷走。”
“不可以!”蓝鸢抢先道:“璇右留下来帮阳,一定要把他们都打趴下哦!”蓝鸢对自家人的了解,知道开阳的武功并不怎么样,他可不想自家人被别人欺负了去。
开阳也不逞强,明白自己单对上那几个人胜算不大,于是点头:“璇左,你们走!厉少主,请你多费心了。”
璇左传音两人小心后便干脆的转身离去,厉云风不动声色的跟在后头,对他们事的果断之风非常的欣赏。不过……前生的仇人?
蓝鸢趴在璇左肩头对后面调皮的做做鬼脸,对已经走到开阳身前的几个大汉大声威胁:“你们不可以欺负我家阳哦!我会让我爹找你们的!”
几个大汉根本就不甩他,死死的盯着开阳,握紧兵器的手都在渐渐泛白。
待过了拐角厉云风才突然想到:“他们俩没问题吗?那几个人可是北水秋风寨的头几号当家。江湖上出了名的恶徒。”
蓝鸢不甚在意:“放心啦,有璇右在肯定没问题的。他们打不过璇右的。”他如此肯定,却没想到,他们这边没了璇右会怎么样。璇左百试不爽的不详预感这回也照样出现,但他却认为是璇右那边,以为他会受伤怎么的,心头担心却不表现出来。毕竟还是少爷重要,璇右受点伤也无妨大碍的。
“少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右他们解决好了我们再出去。”
蓝鸢坚决摇头:“不行,这么大的房子我们还要走一遍,那多麻烦啊。我们先走,阳和璇右打完了会来找我们的啦!快走,快走!驾~!”
蓝鸢在厉云风的协助下坐到了璇左肩上,真马骑不成这假马骑骑也不错。那股高兴劲儿,倒是令璇左左右为难舍不得打断他。
三人没走一会儿便看到了巨大的正门(主要是不用将就腿短的蓝鸢所以速度快了不少。),刚好碰巧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沈倾心快步走过来把三人拦下:“哪?不是开阳和璇右也一起出来了吗,怎么不见人?”她眼睛挺尖的嘛。
蓝鸢见是她,心下更开心了:“他们两个去打架了,沈姐姐也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吗?”
沈倾心闻言咬咬下唇,突然道:“当然要去……他们两个等下会追来吗?”
“当然会啦!说好我们要一起去玩的嘛!”
“哦~那我们走吧。”
至始至终,沈倾心都没注意厉云风一眼,他可不认为这是有面子的事情。于是便风度翩翩的对美丽的沈倾心作揖,故意道:“这位小姐是?”
沈倾心这才看到这个风度不凡的男子,俏脸一红羞怯怯的低下了头去。但她不开口自我介绍,璇左又不能说话,所以只剩下蓝鸢来回答了:“她是沈姐姐!很会吃哦!”他的意思是很会吃小吃,很厉害的意思,可人家听起来便不是那么回事了。
两个男人古怪的撇开头,脸微微涨红。沈倾心责怪的瞪了蓝鸢一眼,面露怪异之色。
“哦,原来是沈小姐。久仰大名了,沈庄主近来可好?”
“恩。”俏美人娇滴滴的点头,稍退到一旁跟在了璇左的另一侧。
不料璇左却是对她无丝毫好感可言,对她的靠近犹如被恶心的脏物近身,一点不给面子的抬脚就走。沈倾心尴尬的一跺脚,马上抛开另一个俊公子追上前去。厉云风对这样的情况一半是不解一半是有趣,据说这沈庄跟清心之境的交情不错嘛,怎么好象他们的人不太合得来?还有这沈倾心,也确实如传言中的貌美如,只是她拙劣的做作有点令人不敢恭维啊。
也只有蓝鸢,依旧是那般迟钝。骑在璇左肩上乱指挥的同时还不管沈倾心难看的脸色“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脑袋发育完整的两个男人似乎都没注意到,沈倾心为何会那么恰巧的等在门口,那般恰巧的也要下山去玩?更没注意到她一大家小姐,居然只身与别的男人毫不避嫌的一同出行的事实。
走在山路上,璇左不仅一兴起过要倒回去的念头。看少爷和那个女人谈得那般融洽,他真是有气也没使。
该死的浪荡女人,居然仗着少爷的支持对他指手画脚!真想一掌劈死她省得她再为害世人!
到最后,烦极了的璇左干脆封闭了六识只留下对他来说最有用的感知力,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居然没阻止蓝鸢将他的蓝色晶石手环解下来借沈倾心把玩!
他丝毫不知,蓝鸢也无所谓,厉云风更是与他无关了,所以到了热闹的小镇后,几个人都暂时将这事给抛之脑后了。
沈倾心一直没断过的笑又多了更一层的含义,没人看得懂。她就跟以前一个月一样,陪着蓝鸢将集市的摊位一个一个看过去,碰到做小吃的也决不放过一家。吃到后来厉云风才彻底明白了蓝鸢之前说沈倾心会吃的原由,他肚子都撑得快炸了,而沈倾心还挺着个平坦的小肚皮吃得津津有味。他就不明白,不也是一样的分量一样的吃吗,为什么会是她一介女流之辈装得多?
受到正在进行中的武林大会的影响,山下集市的规模明显的比平日要大,比肩接踵的令蓝鸢兴奋得不行。
幸好璇左细心带够了银子,不然照蓝鸢这个架势恐怕他们得当在人家的小摊上了。
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叫蓝鸢看了眼,狗熊掰玉米似的拿了这样丢那样,璇左根本不问价格就甩银子,凡是蓝鸢看上眼拿过的一样都没放过。
怪异的是沈倾心,她居然没跟蓝鸢抢东西!一路看过来只是感兴趣的把玩了几下便放手了,一个劲的催促蓝鸢看下一家。最悠闲的厉云风对她的兴趣可是越来越浓厚了,总觉得她好象在等待什么似的。
逛完了集市,沈倾心着急的将蓝鸢拉到小镇外沿的一个小野店中,神神秘秘的跟蓝鸢一阵耳语。饶是两个男人如此高的功力,硬是没听到他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璇左,我们去雷城好不好?沈姐姐说那里有种叫雪莲羹的东西很好吃,我们去买一点回来给爹他们吃。好不好~好嘛~不远的。”反正又不用他走路,再远都不成问题。
“雷城?快马奔驰的话一个来回都得夜里去了。楼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别走那么远了吧,你父亲会担心的。”
璇左听厉云风说的话,立刻摇头。大人是不会允许他把少爷带离他身边那么远的。若少爷想吃,他们会亲自去帮他买回来或者大会结束后再带他去就是了。
沈倾心怨恨的瞪了厉云风一眼,解释到:“雷城的小吃很出名的。我们不是还要在山上呆好几天嘛,我们想去多带点回来后面几天用的。”
璇左不悦:“沈小姐,这个是要我们大人同意才行的。所以请你别再说了。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厉云风不知道璇左对沈倾心说了什么,只见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然后生气的撇开头不说话了。
蓝鸢:“那、那我们就不去了。璇左,我们再玩一会儿回去嘛,好不好~?”他是清心那个善解人意又乖巧的少爷,璇左摆明了不去他也不会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免得他为难。阿爹可能会不高兴他走那么远的。
“小二……小二呢?快上茶!”
厉云风把剑搁到木桌上,逛了这么大半天早渴得不行了,他好心道:“沈小姐,你这么一个人出来你家人不担心吗?”
对这个破坏了她计划的男人,沈倾心丝毫好感都不留了,遂不客气道:“我跟清心之境的人出来,他们才不担心呢!”
“恩,那倒也是,清心人的功夫个个了得,有他们做护卫确实不用担心。璇左兄说呢?”
被问到的男人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不吭声。
“诶,我说璇左你怎么老是这样,别人问你话从来不好好的答,太过分了吧?!”
璇左冷然:“与你无关。”
沈倾心怒气陡然上扬,就是璇左和璇右,两个人一直都合起伙来给她难堪!她哪里得罪过他们了?做什么从头至尾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愤怒的女人“噌”的站起来,刚要吼出口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灼热的温度从肩上淋下。她撇头一看,小二正张大嘴看着她,一脸的惧怕之情。
蓝鸢被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问被滚烫的茶水淋了个满身的沈倾心要不要紧。
一下子,场面变得混乱。掌柜的从柜台连滚带趴的跑出来,拼命的道歉并大声斥责小二。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茶客对狼狈的沈倾心指指点点,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啊~~!!!”沈倾心后知后觉的尖叫并拼命拉扯滚烫的衣杉,她那段洁白细长的脖子瞬间红得不正常。
“啊!镇中!镇中有家药铺有卖烫伤膏的,这位小姐,小的这就去给你买!”说完拔腿就往外面跑,厉云风赶紧拉住他:“我快,我去!”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快跑出了茶铺。
蓝鸢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顿时慌了手脚。璇左一边安抚他自己也在为难,他讨厌这个女人是不错,可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反倒在她的陪伴下少爷这段时间的心情一直不错。但他是男人,他怎么帮这个时候的沈倾心啊?难道要他扒她衣服不成?
一旁的茶客见如此美貌的女子被烫成这样,怜她到:“后面小树林里有一条小溪,溪水很沁凉的,这位公子不妨用那溪水帮这小姐减轻点痛苦。”
掌柜的闻言连忙点头:“对对!就是这样。你快带几位客倌去取溪水!你们放心去吧,那位少侠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听到能帮沈倾心减少点痛苦,璇左立刻点头,抱上蓝鸢和沈倾心快速跟上小二奔入茶铺后的小树林里。
“沈小姐,你再忍耐一会儿。很快就没事了。”璇左想她一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女子,啥时候碰到过这种事情,肯定非常的痛苦。果不其然,沈倾心哭着吼道:“你当然没事了!都怪你!都怪你!呜~~”
几个人很快找到那条小溪,璇左不假思索的将蓝鸢放下地,拉过沈倾心蹲到溪边,撕碎了衣襟下摆沾湿了敷到沈倾心潮红的脖子上。
蓝鸢小心翼翼的跟小二站在两人身后,看沈倾心皱在一起的脸渐渐舒展开来才放下心了。正当他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璇左突然转过身来狠狠的看向他,同时一道黑影快速掠过他的头顶在那一瞬间击中璇左的头部,璇左倒飞了一步坐到水中。蓝鸢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耳朵里面已经听到璇左的传音向他大喊:“少爷小心!”,眼睛里面看到的则是殷红的血液从璇左的发间流下来瞬间染红了他白净的脸。
“璇――”一只大手粗暴的掐住蓝鸢的脖子,将他向后扯带进了一个陌生的怀中。
“不准动!否则我就杀了他!”一只冰冷的匕首抵上蓝鸢的脖子,挟住蓝鸢的大汉自以为拿到了护身符,却不料璇左已经不听警告的向他做出了攻击。一道寒光闪过,大汉的脑袋立即与身体分了家,璇左紧跟在他的御剑之后射向蓝鸢。只要蓝鸢在他这边,不管是什么状况他都不担心了。可没想到,就在他快碰到蓝鸢之时,一旁传来沈倾心撕心裂肺的尖叫!他侧眼看去,却是沈倾心被另一个大汉挟住,脖子上同样架了一把剑。
就是这一眼的差别,蓝鸢又落入了另一个蒙面人的手中!
那人五指上全是钢套,锋利的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扎入蓝鸢的皮肉中,阴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璇左。璇左倒吸一口气,脚尖点地瞬间停下:“不要伤害他!”
那人冷哼的紧了紧手,冰冷的金属又陷入几分,五指的地方划下五道血流。蓝鸢闷哼,痛得闭上了眼,苍白的小脸因呼吸不顺而泛红。
“不要伤他?那大爷我的性命可要不保了。哼哼~”那人用另一只手中的大砍刀贴上蓝鸢的脸,阴毒的眼死死盯着璇左的同时又状似温柔的用刀慢慢摩擦蓝鸢,璇左紧张的握了握双拳,那刀便立刻往蓝鸢脸上一侧,留下一条滴血的伤口。
他们周围不断有黑衣人现身,一个个全带着身阴邪之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士。璇左已经错过了救回蓝鸢的唯一机会,现在眼见他的少爷在对方手里想要抢回已是非常困难。那人显然就是这群匪徒的首领而且看样子并不打算跟璇左谈判。
蓝鸢睁开眼,艰涩的对璇左微笑似乎叫他别担心,但原本就孱弱的他怎经受得住这等伤害,还来不及发出一个音节便痛晕了过去。
漂浮在璇左身边的御剑剧烈的颤动了几下,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就那么楞楞的接住了被对面大汉丢过来的沈倾心。
“你伤了他,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你们……唔!”突然胸口传来尖锐的刺痛,他低头一看,沈倾心贴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放开来,金属的剑柄露在外面,后背里感觉到了液体的滑落。
他看向沈倾心,刚才还容失色的女人这会儿已经毒蛇般的盯着他了。
“啪!”沈倾心甩手给他一个巴掌:“谁准你这么看着我的!死哑巴!”
璇左心念一动,周围的匪徒立即飞扑向沈倾心,险险的救了她的命却仍旧让她受了伤:一道血痕斜跨了她整张脸。
“啊!!!!!!!!!”她破相了!
璇左抓下空中的御剑以袖拭去上面的血渍,浑身的死气毫无遮掩的冲向匪徒的首领。沈倾心惧怕的退到那人身后,嘴里难听的诅咒珠串般的倾泄而出,再配上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活像个母夜叉。
“杀了他!”那人下达格杀令,一手搂着蓝鸢一手提着沈倾心,快速离开。
“站住!”
璇左拔身追去,因用力过猛沈倾心插在他胸口的匕首被逼而出,顿时血飞溅。三十六个蒙面人齐齐向他攻击将他给拦下,璇左完全无视向他而来的各种兵器,眼里只有逐渐远离的蓝鸢。
都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只身带少爷来树林溪边这种气流凌乱的地方的!他不该放松警惕而让少爷涉入险境的!他不该啊!
寒气四溢的御剑乱舞在群匪中,璇左红了眼,一把抓住砍在他身上的剑,内力急涌而出顺着剑身震断了蒙面人的手臂。他一挺,硬将剑柄捅穿了蒙面人的胸膛,另一手作鹰爪状掐住他的脖子,双手朝两边用力硬生生的扯断了蒙面人的身体。
同伴的惨死令其他蒙面人一窒,璇左点住身上伤口的穴道,丢开被他撕下的一段血肉擦擦眼:“你们,都得下地狱。”他眼见蓝鸢已经被带走,明白想要追上去就必须得杀光眼前这三十六人,什么仁慈与道义,都见鬼去吧!
没有人知道,璇左前生到底是谁,但光看他杀人手段的残忍,便晓得他绝不可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三十五个匪徒渐渐心寒,璇左只攻不守不要命的攻击让他们明白,他们这是碰上难啃的硬骨头了。
御剑的速度对他们来说实在快得惊人,鲜少有几个人能在它之下保持完整,一时间残肢断臂横飞。但相比起璇左操控的御剑,他本身则要弱得多。在三十五个匪徒只剩下十来个之时,他已经浑身浴血,摇摇欲坠了。
匪徒中的二首领毫不掩饰对他的赞扬:“你,非常厉害……不过,你必须得死。上!”
“璇左兄!”
厉云风飞射而来,二话不说也加入战局。原本璇左的必死局出现了转机,有厉云风在周围护卫,璇左便一心操控他的御剑。虽然内力消耗和自身的伤让御剑的速度明显下降,但精确了不少的准头依旧不断给匪徒造成死伤。
这些人又怎是两人联手的对手,不多时便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厉云风止住身上几涌血的伤口,刚要帮助璇左,却见他囫囵吞下一颗血红的药丸,走到一具尸体前将他抓到手中――撕成两半?
厉云风惊喊:“璇左兄!住手!”
璇左迟缓的转过头来,双目血红不断流下鲜艳的液体,目光涣散没有焦点。整个就一具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
“他们已经死了,璇左兄何必……”凌虐尸体。
璇左低下头,呆滞的看着手中只剩下半边胸腔及头部的尸体,突然发狂的狂奔而去。厉云风赶紧跟上他,不多时便惊奇的发现他是往山上而去。
一路上撞见了无数路人,可他们依旧什么都不管的直往山上狂奔。厉云风跑到一半骤然发现,楼蓝鸢和沈倾心不见了,难道他们……
这可不得了了!
奔直屹峰山门,他们遇到了阻拦,厉云风本想解释然后叫他们让路,可还没等他开口璇左已经无视阻拦的冲了进去。这下可好,“遇敌”的警报被快速传遍了整个山门。
各蜂拥而来的屹峰门弟子以及各路江湖人士令厉云风感到大事不妙,他们可不是真正的敌人!
“云风!你在做什么?”
糟,连爹他们都被惊动了!
厉云风可不敢再跟着璇左冲了,老老实实的回到厉均淮及一干掌门大人的身边。看他们到得如此整齐,敢情是在一起商议武林大事?
拖着半边尸体浑身鲜血淋漓的男人依旧不管的朝里冲,幸好厉云风及时告诉众人他的身份,否则不用几位掌门出手他便会被其他江湖能人给分尸。
清心之境暂住的小院就在建筑群的中部边缘,璇左毫不犹豫的找到地方直接从天而降。
鬼炼众人皆在院中等待蓝鸢璇左两人的归来,没想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血人”!
除鬼炼和玢光之外的六人瞬间将璇左围住,还没待他们认出来人,璇左便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璇左!”众人惊道。
鬼炼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天璇走到璇左身前,沉默不语的盯着他。
璇右连忙跑过去:“左,你怎么了?!”还没碰到璇左,他却诡异的突然倒飞出去,强大的力道撞上屋墙,他们住的房子脆弱的坍塌了一角。
几个人浑身一颤,没去管屋瓦中的璇右,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璇左。一股寒气蔓延开来,巨大的压迫感出自鬼炼的身上,经过其他几人的加成笼罩在整个小院周围,让闻声而来的众人寸步而不能入。
鬼炼慢慢摘下脸上的黑晶面具,露出他那张天人共愤的脸,璇左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身体不可抑制颤抖起来,原本抓在他手中的半边尸体也落到了地上。
“少・爷・在・哪・里。”鬼炼一字一顿道。
“少爷、少爷被人……掳走了。”
传音刚落,璇左便被鬼炼御气提到空中,像甩破布娃娃一般被甩了出去。被璇右砸倒了一角的房子这全塌了。玢光等人一瞬间没了呼吸,木然的看两璇卫吐血的飞出废墟扑到鬼炼面前再跪下。
璇左丝毫感觉不到他被撞断的手臂传来的巨痛,补充到:“是沈倾心。”
鬼炼点点头:“玢光,带人。”
玢光,天璇,开阳,阳卫,五人默不吭声的瞬间消失原地。
璇卫两人不敢起身,越来越重的压迫感令他们心惊,膝下的土地愈渐颤动,他们明白:大人真的发怒了。
果不其然,周围的房屋建筑围墙亭台,一个接一个的莫名倒塌。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了小院建筑的阻隔他们将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但那强大的压迫力依旧让他们无法接近存步。几位掌门心惊鬼炼的恐怖实力,却毫不示弱的走进他的压力范围内。
他们已经听厉云星讲了一些,可中间最重要的那一段却是不知,对清心之境现在的这种状况满头雾水,自然也是无法插手。
“魔宫三十六煞!”师晓茵认出那半具尸体的身份。
被璇左扯来扯去那尸体脸上的布早已脱落,露出一张相貌极端丑陋的脸。
怎么魔宫强力打手的尸体会在清心人的手上?几个掌门的脸色逐渐凝重了。
几道破空声传来,玢光等人又回来了。他一手一个将两个人甩到鬼炼身前,天璇等人浑身血迹斑斑的跟在其后。
趴地上的沈一剑被无形的力道提到空中,脖子上感觉被人狠狠掐住了令他喘不过气来。
“沈倾心,去了哪里。”鬼炼道。
“我、我不知道。咳咳,放开、放开我!”
鬼炼眼睛一眯,他的玉雕小剑出现在他身边,包括璇左在内的鬼众飞剑也跟着现身。
“沈倾心,去了哪里。”玢光淡淡的继续问。
“我不――!”后面的话还没出口,沈一剑突然瞪大了眼。众目之下,他被鬼众的御剑分尸成碎块。
外面一阵骚动,几位掌门不料清心人事如此狠辣,了空方丈闭上了眼捏起了佛珠。
封剑喝到:“楼小子,你在做什么!”
鬼炼不甩他,天璇一把抓下自己的飞剑蹲到王宋身边,剑锋划过他的老脸,撩下一层均匀的皮肉:“沈倾心,在哪里。”
王宋痛得差点昏死过去,强撑着回到:“小姐行事,我们、我们怎能过问。”
“是吗,”开阳将那半边尸体抓到王宋眼前,诡笑:“那么这个人,你见过吗?”
“见、见过。前几天在小姐房里。”
“那么,你就该死。”开阳抓过天璇的手往王宋脖子上一抹,锋利的飞剑不费摧灰之力的将王宋的脑袋卸下。
外面又是一阵骚动,开阳反手将尸体朝人群中甩去,瞬间移到师晓茵面前:“师掌门刚才说什么‘魔宫三十六煞’,在哪儿?”
“牛氓山地穴。”
鬼炼眼睛一眯:“玢光,通知天枢和天权。”
凡是脑子有点智慧的人都相信,朝廷要想向全国传达什么信息,速度绝对比不上江湖传达信息的速度的二分之一。
这不,才转眼间的功夫,几乎整个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都聚集到了这个被毁的小院周围。
敢在武林大会期间闹事,他们都想瞧瞧到底是谁有如此大胆。
无缘无故就将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残杀,再怎么有理也说不过去吧?于是乎,众人看戏的眼神中又搀杂了大量幸灾乐祸的成分在当中。
就在众人等待中间那些江湖大佬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时,人群中突然摔出一个屹峰门弟子。只见他慌张的连滚带爬的跪到廖天岭面前,结结巴巴道:“掌门!掌门不好了!刚才有几个突然闯到‘喜客居’将住在里面的沈庄人杀得干干净净,沈庄的二少爷和管事都被他们给掳走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怪不得,五个人出动去抓回两个毫发无伤的人,怎么会浑身血迹斑斑像跟人大战几百回合似的。
几个掌门的眼神瞬间发生质的改变,廖峰更是对鬼炼等人露出了不友善的神情。
这无疑于是拆他的台!
鬼炼等人依旧是“无动于衷”,一个个死人般的站在场中。
“施主,得饶人且饶人。你等……哎……”了空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楼境主,就算沈庄与你爱子的被劫有干系,你也不该这般赶尽杀绝啊。实在太不该了。”鲜少说话的于骞和也忍不住出声。
璇左在璇右的帮助下稍微清理了一下伤口,听到两个人这么说,御剑脱体而出飞射向两人。
在其他人来说这已经是极速了,可在众掌门眼里,这还不够。
两股力同时制住璇左的飞剑,鬼炼向后淡声:“收回去。”向于骞和点点头,“得罪了。”外放的内力自如而从容的收回,没有了牵制力,于骞和已经发出的气劲扑泄溢开。一股强劲的风吹得众人乍舌不已。
这江湖中的“皇族”与他们这些“平民”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与骞和身后几人齐刷刷的向前,被他一挡又全部恨恨的退回去。他们可不像清心之境的人那样不讲规矩,这种大场合除非是掌门同意,否则他们是不能吭声也不能有多余动作的。当然,这是指通常情况。
“楼境主,今天你这事是理得过分了些,当着这么多武林好汉的面,若是没有一个服众的解释,怕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想保你也难。所以――”
“所以呢?”玢光从天而降毫不客气的打断廖天岭的话:“我们不需要给你们解释。任何人。”
他站到鬼炼侧后一步,用清心的频率传音鬼炼:“大人,消息已经传出,天枢和天权会在明天傍晚赶到牛氓山。”
鬼众眼睛一眯,迫不及待的即刻就要动身。
牛氓山距离屹峰山少说也有疾行一天的距离,再加上他们赶到后要勘探地形和稍作休息,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虽然鬼炼确定对方的目标一定是他,儿子只是他们引他去的一个人质,绝不会伤及他的性命,但只要一想到宝贝儿子在对方手里会遭受到的可能的伤害,他的心就像刀割一般难受。
璇左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蓝鸢已经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了。
现在,鬼众的心神都在极度紧绷和克制的边缘,他们的掌心肉怀中宝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害怕流泪,他们恨不得立刻就飞到他身边!
可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不识趣。
青莲道观的尘莲道长不客气道:“楼管家,既然你换了一个身份,那么就要谨守你现在这个身份的规矩。难道你失忆过吗,连在家主说话中下人不能打岔的道理都忘了?”语气之不客气,令周围一干江湖中人大呼快意,令几位掌门和亲信大呼不妙,也令鬼炼动了怒。
玢光鬼魅的突然出现在尘莲面前,脸暧昧的凑近到连呼吸都不顺畅:“想不到,道长居然对这下人之道了解得那么清楚,亲自实践过吗?”
话音落,尘莲的脸色“刷”的铁青,玢光的话揭开了他过去那见不得人的丑陋伤疤。虽然玢光说得轻巧,但听在他和其他有把柄落在玢光手里的掌门耳里,无疑于是一句重重的警告:他们这些江湖中的帝王皇族,在过去也就是朝廷养的会咬人的狗而已。
鬼炼无视他们的难堪,一字一句不容反抗的道:“魔宫换沈庄,怎样。”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清心之境的人集体消失――根本不给人商量的余地――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
牛氓山地穴,地牢――
若鬼炼在平时跟蓝鸢的感应也够强的话,他决不会浪费时间在屹峰山上拖沓(虽然他是怒急了就近先把被沈倾心牵连的沈庄解决掉)。
若他能感应到蓝鸢现在的状况,他会疯的。
蒙面人带着沈倾心和蓝鸢一路抄近道钻魔宫在各地间挖掘的捷径,竟然在大半日内就回到了牛氓山。
沈倾心发狂的指使蒙面人将蓝鸢扔进了魔宫水牢,却震惊的发现水中的各种毒虫非但没有令蓝鸢痛不欲生,反而还齐刷刷全被毒死。无奈之下,蓝鸢又被带进了地牢。
在刑房昏暗的油灯下,其他牢房关押的各类怪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倾心一行人。看她尖叫着让人将一个小少年绑到刑柱上,一个个都露出了舒心的怪笑。
蒙面人现在已经不蒙面了,他那张堆满横肉的脸不管搁在江湖的哪儿都不会没人认识,正是魔宫宫主苍樱手下头号对外打手刁十一。
“给我绑紧点!没吃饭哪你们!”沈倾心一鞭子打在地上“啪”的一声响,几个小喽罗浑身一颤连忙丢开那最后一点的怜悯,粗硬的麻绳将昏迷的蓝鸢牢牢的绑在十子木架上。
还是他们的命要紧,这小少年会怎么样他们可顾不到。
沈倾心身后一年轻男子突然“呵呵”直笑,手指沾过一点沈倾心脸上的血放进嘴里吮净:“心儿,你不用这么着急。反正现在他都归你了,随你怎么置都行的。”
“随我怎么置!”沈倾心一鞭子甩到石壁上弄出一声巨响,刁十一皱着眉走到另一边。她歇斯底里的尖嚎:“我的脸!都是他,我的脸毁了!都是这个小子!我当然要置他!”
年轻男子拍拍她的血迹斑斑的破脸,温柔的对她笑。
沈倾心突然扔掉手里的鞭子一把抱住男子:“樱,樱!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会要我吗?”
苍樱:“要,当然要。我不是已经要过你了吗?你是我苍樱的女人,我怎么会不要你?”
沈倾心痴痴的笑,突然转过身来扑到刑架前对昏迷的蓝鸢甩手就是一耳光:“都是你!我的荣耀,都是你毁的!楼蓝鸢,我要让你身不如死!我要让你亲眼看见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爹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
“主人,要不要把他弄醒?”刁十一残忍的问苍樱。
“哦,弄醒他让他活受罪?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但是,心儿宝贝你别把他弄死了,我还要留着他把他养大了拿来炼药呢。”苍樱娇媚的一笑,悠闲的靠在一边准备欣赏下面的好戏。
虽然楼蓝鸢只有十三四岁,但那又关他什么事呢?谁叫他是楼鬼炼的儿子。
刁十一领命,在沈倾心期待的目光中一把撕碎了蓝鸢的上衣,露出他一身洁白如玉色般温润的娇嫩肌肤。沈倾心红了眼一手抓过去,没想刁十一却拦下了她:“等一下,沈小姐。”
他从旁边的刑具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铁丝,熟练的扎进蓝鸢光洁的腋下。蓝鸢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眼白迅速泛红,张大的嘴艰难的发出几个痛苦的音节。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那里!”
“对对!使劲扎!”
“还有一边!还有一边!快快!再来一下!”
囚房的周围传来其他囚犯狂热的呼喊声。他们都是刁十一手下的幸存者,非常明白在刚才那一手下到底痛不欲生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只可惜刁十一并没有如他们的愿,若他再扎另一边,他恐怕就没得玩了。这个小子太弱,他会活活痛死的。
实际上,蓝鸢真的很痛,但他不想死,他还想要再见到他的阿爹。他拼命的睁大无神的双眼,不管他看到的是否只是一片白。他张大嘴,努力的想要多吸进一丝冰凉的空气。因为痛,唾液被刺激得加速分泌,沿着嘴角滑下。
尽管这样,很幸运的是他不再感受到另一种痛――沈倾心破坏性的在他胸前抓出的五道血痕。
“沈、沈姐姐?”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脸在流血!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下贱的凡人!”沈倾心又是一巴掌甩过去,蓝鸢胸前的血化作五掌印被留在了他脸上。
蓝鸢无辜的睁着眼,强忍着痛道:“沈姐姐,小鸢,小鸢哪里做,做错了吗?”为什么要打他?他一直都很乖啊!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做乖小孩啊!
“错了错了!你全部都做错了!我不准你用你这双妖瞳看着我!我不准!”沈倾心发狂的尖叫,脸上片刻未停的刺痛提醒她要毁了楼蓝鸢!
她最恨的,便是他这双比她见过的任何宝物都要美丽璀璨的眼睛!
她弯曲两指,欲抠去这两颗宝石,没料却又是刁十一拦下了她:“我们刑房的规矩,眼睛要留到最后,沈小姐。”
蓝鸢听不懂他们的话,却直觉会危险。完全让他反应不来的状况令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非常害怕。他尽量的缩紧身体,不管手腕和脚腕被粗麻绳磨得有多痛。他小声的在心里叫着鬼炼:爹,鸢儿怕……你在哪里,爹,鸢儿好害怕,好痛……
正在牛氓山内穿行寻找地穴入口的鬼炼突然一窒,脑海里清清楚楚的“看到”蓝鸢浑身鲜血淋漓的被绑在十字木架上,那句痛苦的呢喃也传到他耳中。
鬼炼气息一乱从空中摔落,自白天比武就一直挂在他耳垂上的小妖也突然僵直的脱落,掉在地上现出了它庞大的原形。
“大人!”鬼众倒飞回来。
一人一蛇呆滞了片刻,突然仰天长啸!
鬼众大惊,连忙落到地上抱守心神稳住身形。周围的大地都在他们的吼声中动荡,无数飞鸟惊恐的逃出林子,山间的野兽躁动不安的狂奔乱突,一时间整个牛氓山暴动了。
“地狱鬼众,铲・平・它!”鬼炼盛怒,心中无边的黑暗吞灭了那一点光明――彻底魔化。
无声无息的,周围十丈范围内的树木皆轰然倒地。
地底的苍樱突然睁大懒洋洋的双眼,暴射出无比精光:“他来了!”
“来了?他真的来了?!”沈倾心不可置信:“哈哈哈哈,他真的来了!我要杀了他!樱,你答应我的,让我亲手杀了他!”对!有错的还有那个男人!
他从不看她一眼,从不跟她说一句话,从来都当她不存在!他也该死!
“心儿,别把这个小家伙玩死咯。十一,我们先上去了。”
苍樱带走了刁十一,沈倾心没人看管便放开了胆。蓝鸢害怕的看她逼近自己,她手里的匕首让他感到恐惧。
他讨厌铁制的兵器,他没告诉任何人原因:他一靠近铁制的兵器,他的胸口就会剧烈的疼!
“怎么,你在颤抖呢?害怕了吗?”沈倾心用刀锋刮刮他的脸:“你怎么会知道害怕呢,你这个被那么多男人保护起来的王子,你怎么会知道!我告诉你,你不会知道!”沈倾心用刀尖抵在他脸上,一点点摁下去,往下划:“别担心,姐姐来教你……什么叫做害怕。来,认真的跟姐姐学哦,是这样……”
蓝鸢的眸子因为害怕而缩紧,他不要哭的,可是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像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胸口的痛,腋下的痛,脖子上的痛,现在再加上脸上的痛……他要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沈姐姐要这样对他?鸢是乖小孩啊,有错鸢都会改的!不要再伤害他了,他要承受不住了……爹看到他这样会很伤心的。
鸢儿真的要支持不住了,爹,救我……
沈倾心用匕首沾了蓝鸢的血混着他的眼泪发狂的涂红了蓝鸢的整张脸,她已经疯了。
鬼炼等人已经不去费心思寻找地穴入口了,加上赶来的天枢天权及四鬼卫,十四个人一条蛇疯狂的摧毁山上一切可摧毁的事物。
不到盏茶功夫,原本就不算多的植被被他们清除得干干净净,整个牛氓山就剩下了光秃秃无所遁行的山体。接下来,他们又开始把目标对准那些奇形怪状的岩石,内力体力不要银子似的狂泄而出。
地穴内的人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上面的动作,苍樱的一干心腹下属竭力阻止苍樱出去直接对敌。
鬼炼等人强悍的势力实在让他们心中打鼓,连苍樱的四大金刚八大罗刹十六长老都不敢夸口自己能稳赢上面的任何一个人。若要实现计划,只有利用他们魔宫地穴复杂的结构和无所不在的机关。
虽然依魔宫在黑道中龙头老大的身份要这么对付十来个人是件十分丢脸的事,但他们是黑道不是吗,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主人!他们找到入口了!”
魔宫巨大的宫殿上聚集了他们所有的核心人物,苍樱高坐在皇座上摆摆手:“干掉楼鬼炼身边的小喽罗,只放他一个人进来。”
骄傲的苍樱始终不肯承认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那个楼小子已经不是他所能估量的了,他有奇遇,他已是武林黑白两道中的第一高手,楼鬼炼算什么。
只要!只要他得到了楼鬼炼的一身血液,他就真的可以天下无敌了!
抗毒人的血液啊,那是怎样的人间至宝,马上,他就可以得到了!
“你们!都听好了,今天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我培养你们至今,终于全部派上了用场。魔鬼们!让世人看看你们的厉害吧!”
浑然不知已经掉进陷阱的鬼众在小妖的带领下直直的往里突,不管地穴被魔宫人造得有多复杂,他们总能在迷宫般的网路中寻找到正确的那一条,暗潜藏的人见无法分散他们,于是便暗器机关都对准了鬼众等人,最前头的鬼炼反而被他们给落下了。
一人一蛇旁若无人的往里冲,丝毫不管身后的鬼众正在遭受空前的袭击。
跟蓝鸢的感应越来越弱使他们几乎丧失理智。奈何庞大的地宫就是不如他们的愿,越往里越是巨大,好象整个座山都被他们掏空似的。
一想到蓝鸢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那副鲜血淋漓的模样,鬼炼恨不得震塌这整座山将所有人都埋在下面!
没有人!他绝不允许这个世上的任何人在伤了他的儿子后还能完整!解肢碎尸,这都还不够!
小妖的巨大蛇尾往前面挡住他们的石门一扫,鬼炼一拳击出,石门轰然倒地。一人一蛇冲进去,就那么突突的撞进了魔宫的主宫殿。
“啧啧,速度不错嘛。不过,只有你们,呃~只有你一个人吗?”苍樱看到巨大的小妖,突然两眼放光露出贪婪的神色。
蛇神!他敢肯定这一定是蛇神!天哪,连上苍也怜他,居然给他送来了恰好符合他身份的魔兽宠物!
鬼炼无视殿中对他虎视眈眈的一干黑道妖魔鬼怪,走过去:“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苍樱自皇座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看鬼炼:“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为什么要抓他?你问啊!”
鬼炼不语,冷冷的盯着他。
殿上其他众人皆伸长了耳朵。他们早在他们宫主做这个计划时就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算算时间,也就是在楼鬼炼消失时他们宫主出现在了江湖的黑道中,用各种手段聚揽仆人下属,抢占了牛氓山地穴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不问?”苍樱诡异的突然仰天大笑:“你果然还是那个冷血无情只对自己儿子有人性的地狱鬼皇!不过,就算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楼鬼炼,我要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苍樱突然撕碎他的长袍下摆拉起他的两条裤腿:“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要吃你血肉啃你筋骨的原因!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鬼炼依旧不为所动,冷冷的盯着他。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他们不敢相信,他们那武功高莫测如魔神般的宫主,双腿居然是木肢!
苍樱非常不满意鬼炼的反应,他接着道:“难道你忘了,八年前我恳求你收我为徒,你非但没收,还废了我的双腿!楼鬼炼,现在,你后悔了吗。当年那个你连瞧都瞧不上眼的可怜小子,如今站在你头上,主宰你的生死!你后悔了吗?哈哈哈哈……你后悔都迟了!”
他说的没错,他确实在八年前恳求鬼炼收他为徒。两个人都是被通缉的身份,可鬼炼一步一行走得从容不迫,而他却是钻地入洞逃得狼狈不堪。但试想鬼炼是何等人,怎肯收你一心术不正又为人奸邪的陌路小子为徒?何况那时他才十四岁,一门心思都放在与他相依为命的儿子身上。
苍樱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把目标放到了蓝鸢身上,妄想伤害蓝鸢逼迫鬼炼答应他。鬼炼只是斩断他的双腿没要他的命,已经是他难得的仁慈了……却不料,这仁慈到最后来还是伤害了蓝鸢。
“真是痴人说梦!无知的小子。”
鬼炼身后突然排开十来个人,一脸从容面不改色的在魔宫人面前拔出身上钉的暗器箭头什么的,个个浑身都血迹般般,看来外面的路也确实不那么好走。
苍樱的笑脸僵住了,魔宫人也变色了。这些人能出现在这里,也就代表外面他们的人已经被全部清除了!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对他们的实力估算错误,但差距都不该如此大啊!
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鬼众都在蓝鸢的逼迫下养成了一个要不得的习惯;随身携带几只举毒虫蛊。十几个人的全放出来,外面的人想不清除都难。
十几个人消灭近千人的埋伏与堵截,这是个什么概念,也难怪魔宫人会变色了。
这对鬼炼来说没有什么差别,他只想要回他的儿子:“把他,还给我。”
“哈!你还想着你那个破布娃娃?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不过,让你在死之前再看他一眼,也算让你死得瞑目了。恩~这样你的血质或许会更好。十一,带人!”苍樱看鬼炼的眼神纯粹就是吸血鬼见到一顿丰盛大餐的眼神。
鬼众真恨不得立刻就屠杀了眼前这百来号人。他说什么?居然说他们的少爷是破布娃娃?!
怒到极至,他们悬浮在外的飞剑剑身都在颤抖。
沈倾心已经在蓝鸢脸上身上割了三十三刀,从上而下的血流已经将蓝鸢彻底染成一个血人,巨痛终于赶在可能出现的光明希望之前将蓝鸢折磨得昏死过去。
沈倾心怎么弄他都不醒,正在想怎么让他在昏迷中饱尝最大的痛苦时,刁十一下来拿人了。
“你把他弄死了?!”
“还没呢,只是痛晕了而已。”她得意的娇笑,似乎为她的成果感到骄傲。
刁十一松了口气,在沈倾心不解的眼神中开始解绳子。
“你干什么?!樱说了他是我的玩具!”
刁十一将手脚都挣扎得鲜血淋漓的蓝鸢抱进怀里,正要走却不料沈倾心突然冲上来把他抢了过去,死死的掐在手里不肯松手。刁十一皱眉,实在对这个女人感到不耐。
“主人叫我把他带上去,让他爹再见他最后一眼!”
“他已经进来了?他还想见他儿子?哈哈,我要去!我要去见他痛不欲生的模样!走!我们快上去!”
发狂的沈倾心抱着毫无重量的蓝鸢一点都不觉吃力,刁十一不怎么愉快的跟在她后头。
若不是主人要利用这个女人对付楼鬼炼,他早就一刀劈死了她!清心之境对这个女人已经算非常不错了,可她居然在主人第一找上她的时候就献上了她的身体,反而巴上来说求之不得!
人面蛇心的女人,就算他是黑道人物也不屑。
沈倾心熟门熟路的找到大殿,她从苍樱背后的密道中走出,一眼就看见了下面的清心人还有……楼鬼炼。
苍樱俯过身亲亲她脸上的伤口,一把扯掉盖在蓝鸢身上的斗篷,然后满意的看到那几人瞬间石化。
怎么,心疼了吗?这可是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回礼呢!
沈倾心慢慢的向前走,靠近下面的那些石人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些。嘿嘿,想不到吧,你们的怀中之宝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破布娃娃,你们当初怎么对我的?(实际上也没对她怎么样过嘛~)这是你们的报应!
鬼炼鬼众的脑袋空白了,整个心被劈成了碎片全印上了蓝鸢现在的模样:他们的怀中之宝……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浸泡了红色染料四肢耷拉毫无生气的躺在女人怀里。
他们现在的模样,完全是任人宰割,整个魔宫都得意的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鬼炼瞬间消失原地,苍樱脸色一变刚要启动,无数剑影劈天盖地的笼罩住他!他双臂化剑堪堪挡住极速向他穿刺的飞剑,就在他以为要开打之时,飞剑阵又迅速撤离,然后转了个向将毫无还手之力的沈倾心团团围住。
一时间,沈倾心站立的位置尖嚎声不断,血雾漫洒,肉块横飞!
只是眨眼间,她从人间彻底消失,只剩下那一堆的肉沫而已。
苍樱看过去,那个破布娃娃果然回到了鬼炼怀里!他怒极而笑,大喝:“绞灭他们!”
鬼众将鬼炼围了个圈,防守密不透风的同时攻击异常犀利。小妖在外围不断给对方造成巨大压力。高台上,苍樱被一把玉雕小剑缠住,速度极快的一攻一守竟也短时间内不能奈对方何。
鬼炼站在中央,小心翼翼的抱着蓝鸢,呆呆的给他擦脸。
“鸢儿,鸢儿,是爹啊。爹来救你了……鸢儿,爹来迟了,别生气好不好?”沉睡的娃娃丝毫不动。
鬼炼摘下面具,亲他吻他舔去他脸上的血迹,娃娃依旧是紧闭着双眼。鬼炼哀伤抱紧他,在他唇边摩挲。
鸢儿,不要不理爹好吗,爹知道错了……爹以后绝不会再离开鸢儿的身边了,好不好。乖儿,睁开眼看看爹……
一滴血泪无声无息的划过鬼炼雕刻的脸,沁入蓝鸢的羽睫中,再从他的眼角滑落。
爹,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爹,鸢儿好怕。
明明蓝鸢还生死未知的昏迷中,可鬼炼却分明的听到了他的话。他感激的亲亲他的唇,激动的说:“好好,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鸢儿别怕,爹会保护你的。我们走得远远的!”
激烈的打斗中,魔宫的人被鬼众杀得失去了理智,而鬼众根本就是没有了神智。杀戮,只是在那一眼看到蓝鸢后留下的本能。除了被小妖缠住的苍樱,没人发现有两个人消失了。
消失得彻彻底底。
两盏茶后,除了僵尸一般立在大殿中央的鬼众十三人,只剩下满殿乱舞的飞剑。
地上,是铺了厚厚一层的残肢断体。
玢光无神的双眼转动了几下,停止了杀戮他的神智终于一点点回笼。
“大人和少爷……呢?”
天枢看看周围,下意识的回答:“不见了。”
天璇甩掉脸上的血珠,残笑:“我要,杀了魔宫!”
鬼众相视而笑,冷笑:“灭门。”
(第二部完~~两个人去了哪里呢,下集揭晓。鬼炼的身份,蓝鸢到底是谁,最后结局……下一部再说吧。我只知道,他们两个会让天下势力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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