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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男男 古代 中H 正剧 美人受 宫廷
苕华本是东宫的洒扫太监,太子一朝登基,却被封了美人,赐居承欢殿。
宰相之子一朝家破沦为太监,被蓄谋已久虎视眈眈的太子殿下叼回家各种疼爱的故事。
古代架空,登基后受女装play较多,结局要做皇后。
*心甘情愿承欢,江山与你共享。
1v1 he 以甜为主 日更或隔日更
登基前:情太子×美人太监
一 但太子喜欢苕华
永昌二十二年五月,左相韦尚揭发二皇子李遑谋反,右相裴仲允涉案其中。
帝大怒,赐遑白绫,裴氏满门抄斩。
裴府抄出黄金百万,绫罗珠宝若干,震惊朝野。
行刑后,裴府门前血洗三日不尽,百姓皆拍手叫好。
三个月后。
东宫,太子书房。
一方上好的端砚被摔得粉碎,太子心腹东宫左卫率萧洵端跪在碎砚台上一动不动。
书案前站着的人头上的冕冠缀着白珠九旒,身着玄色龙纹式样冕服,原本面容三庭五眼颜色极好,却因那一身初显的帝王之气令人见之噤声,不敢冒犯。
“本宫让你们把人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救的?送到了典设局?好啊,很好。”李明昭面无表情地说。
萧洵跪下认错:“是臣自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李明昭道:“怎么,怕我找郑洧麻烦?我看你们怕是已经忘了东宫姓什么了吧!”
郑洧,正三品太子詹事,东宫臣子之首,向来和萧洵焦不离孟。
“臣不敢。”萧洵道。
“太子詹事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东宫首领太监王观在帘外传话,打破了僵局。
跪在地上的人背脊一僵,李明昭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郑洧身着朱服配紫绶,缓步走了进来,不卑不亢地朝太子行礼,不到三十,一看便是长于算计,玩弄权势之人。
李明昭正眼也不想看他。
郑洧兀自拱手道:“典设局已将殿下想要之人安排进了燕喜宫,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燕喜宫是太子寝宫。
典设局能往燕喜宫送什么人?洒扫太监?
李明昭气笑了:“你是不是还指着本宫谢你?我觉得很好,典设局这么缺人,不如让萧洵也去做个伴吧!”
郑洧脸色僵了僵,这才无奈道:“殿下不会真以为圣人对您所为丝毫不知吧?这是我们必须展现的诚意也是能保下他唯一的办法。况且就算如此依旧后患无穷,臣等已经尽力,还望殿下明白。”
他知道李明昭心里其实很清楚,这是天子要他命的人,当下救出来很简单,但护住他的日后却很难,眼下已是最好的结果。
李明昭与其说是气他们不如说是气自己,他堂堂储君竟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
“滚出去。”
郑洧连忙拉着萧洵退下。
太子殿下默默看着相携而去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意。
“去燕喜宫。”他拂袖起身道。
王观连忙跟上。
燕喜宫。
裴欢刚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剥了那一身太监装束,他长这么大从没有穿过这么糙的料子,领口将他的脖颈磨的发红,又疼又痒。
他直接穿着白色的单衣在燕喜宫内四溜达,燕喜宫的下人不知他底细,只见这人眉目艳丽唇红齿白,举止随意却不失矜贵,在太子寝宫里便如在自己家中院子里一样闲适。看着便不是寻常人,竟也不敢出声拦他。
燕喜宫正殿前植着两棵梧桐树,高耸挺拔,蓬冠如云。旁有凌霄依附而上,藤翠绿而坚韧,绕着梧桐树一簇一簇开着,瞧着亲密无间,别有意趣。
“喜欢?”李明昭进来便见裴欢站在梧桐树下仰头看得入神,一头青丝随意拢在身后,很是自在潇洒。
“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裴欢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过来回答他。
“本宫喜欢的东西,不求名贵。”李明昭与他对视。
“我等殿下很久了。”裴欢没有继续接话。
“你早知道是我救了你?”
裴欢莞尔:“除了殿下,还有别人敢救我吗?总不至于是圣人突然反悔了。”
他毫不在意地拿天子作调侃,仿佛知道李明昭不会怪罪,或者根本就不在乎。
李明昭确实毫不在意。
他伸手拂去一片落到裴欢头发上的梧桐叶,这才注意到裴欢的脖子,裴欢白皙,那红痕看起来格外刺眼。
难怪他穿成这样,李明昭了然。
他用手背在那痕迹上轻轻摩挲了几下,才像是随口一提道:“欢欢,你可能需要改个名字。”
裴欢没有躲他的动作,也没有介意他的称呼,尽管在今天之前他们的交流加起来或许都不超过十句。
他认真思考着李明昭的话,过了许久,说:“苕华,如何?”
苕之华,其叶青青。是形容凌霄的句子。
“不是说不名贵吗?”李明昭在提醒他之前说的话。
“我如今比它还不如。”裴欢笑着自嘲,但他笑得很灿烂,比身后的凌霄还好看。
李明昭皱眉,不认同的看着他。
“但殿下喜欢,不是吗?”
裴欢微微踮脚,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白玉似的耳垂,红白交映的天鹅颈,以及宽松衣领下大片诱人的肌肤都送到李明昭眼前,像个惑人的精魅。
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知道还敢凑上来?
久居高位的男人很快将话语权握到了自己手里,他一把禁锢住面前人的腰,就着这个动作将他揽到怀里,低头含住一直诱惑着他的耳垂,舔了一口。
裴欢作茧自缚,立刻僵住了。
男人火热的气息肆恣往他耳蜗里钻,再不见半分刚才的礼数,像露出真正面目的猛兽开始逗弄自己的猎物,随时准备大快朵颐。
“本宫恰好觉得东宫的凌霄都不好看,苕华来得正好。”
他温柔又不容拒绝地答。
二 太子殿下好看(微H)
苕华推了李明昭一把,没有推动。
他有些无奈:“殿下莫要逗弄奴才了。”
李明昭看他耳垂红得如血滴,面上还故作冷清,心想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不甘不愿地松开他:“不许这么叫自己,再有下本宫必定狠狠罚你。”
“规矩不可废。”苕华一本正经道。
李明昭看他这衣冠不整,慵懒闲适的样子,难得沉默了。
这是有规矩的人做得出的事?
苕华又道:“除非有一天我不是奴才了。”
这时御前来人传旨说陛下传召太子,即刻觐见。
李明昭置之不理,见苕华盯着传旨的人一脸凝重,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等着,很快就不是了。”
又说:“信我。”
然后才跟着传旨的人去了。
太极宫侧殿。
李明昭到的时候李勤午休刚起,正闭着眼让宫人束发戴冠。
一旁收拾的太监宫女见李明昭走进来忙曲膝行礼,而后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期间没发出一点声响。
李明昭拿过一旁屏风上赭黄的龙衮伺候李勤穿上,李勤不紧不慢系着对襟的扣子,开口道:“裴氏之子如何了?”
李明昭目光下垂,面色如常答:“东宫不知裴氏之子,只新来了个洒扫太监,叫苕华。”
李勤闻言斜睥了他一眼:“你倒是舍得。”
李明昭端过宫人备好的茶递给他:“得到了便没什么舍不得。”
李勤见他说的都是实话,才接过茶喝了一口,面色放缓道:“你若是喜欢,多留几日也没什么。”
李明昭将茶盏放回一旁:“儿子心里有分寸,父皇不必担心。”
二人又议了几句政务,李勤便回了正殿批折子。
“如何?”李勤一边批红,头也不抬。
御前太监之首黄曲令小心翼翼道:“殿下走的时候仿佛脸色不大好。”
“哼,他倒是真心。”李勤随口应。
黄曲令当然不敢编排太子,只赔着笑:“殿下心里有数呢,听说人刚到典设局的时候差点就不好了,殿下一也没去看过。”
说的是苕华刚阉割的时候,不是谁都能捱过那种痛苦,何况这种富贵乡里养大的贵公子。
“他若是这点分寸都没有,东宫也容不下他住了。”
李勤浑厚的声音在偌大的太极宫里回荡,这话无人敢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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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走了之后苕华想着去睡一会儿,反正也没人叫他干活。
原本给他分的地方是后殿下人住的耳房,除了他还另有几个太监,他只进去看了一眼,就背着手悠哉悠哉遛回了太子寝殿。
燕喜宫的寝殿打帘进去首先是窗边的卧榻,上面布着小案几供喝茶下棋,往里一些立着几扇高大的屏风,简单绘着翠绿挺拔的青竹,竹叶修长,洒洒立交。
屏风后是足占了大半个寝殿的箱式床,四面围起镂空刻着瑞兽,牵着纱帐,前后呈圆拱形供上下床。上面齐整的铺着缎面绣被,堆着玉色瓷枕。
苕华满意地点点头,直接踢了鞋子,横躺了上去,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沉沉睡去。
李明昭听人来报说苕华在他寝殿睡下了,心情甚好,令所有人都不许扰他,自己也没去看,径直去见了东宫臣子们商量政事。
一直忙到宫人打更,他才踏着月色回到燕喜宫。
宫人却道苕华仍在睡,李明昭皱眉踏了进去。
屋内一片黑,并未点灯,只有角落里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
绕过屏风,箱式床侧的月影纱都放下了下来,长至迤地,月光洒在上面如熠熠水光,泠泠荡漾。
隐隐约约照出床上的人影轮廓,犹自睡得正香。
李明昭原本想叫他起来用点东西,见他此般又像是很久未睡过一个好觉了,几般犹疑还是算了。
正要往外走,一只骨骼分明,肤如凝脂的手却探出账外,牵住了他的衣角。
“这么晚了,殿下不歇息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随后那只手打起纱帐,露出主人灼若芙蕖的面容,刚睡醒的眼角还染着几分媚色,直愣愣惑着眼前人。
这张脸,从前瞧着皎若太阳升朝霞,如今在李明昭眼里却只剩下无声的勾引。
他缓声道:“怕吵醒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苕华摇头。
他用了点力气,要拉李明昭坐下,李明昭却丝毫不动。
“我以为殿下嫌弃苕华躺过的地方。”他偏要他坐。
李明昭被他这不讲道理的小模样逗笑了,明知他故意为之,还是在床沿坐了下来。
苕华顺势将头枕于他的腿上,闭眼又要睡,或者是在等什么。
半晌都没有动静,他开口:“殿下莫非是想要我主动?”
李明昭从一开始就对他这捉摸不定的态度感到奇怪,哪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他问。
“这条命捡回来不容易,苕华只想好好活下去。”他答。
有心就好活下去就好,哪怕是算计,只怕他无心。
李明昭将他抱起放好,枕于玉瓷之上。
苕华虽然嘴上猖狂,身体却肉眼可见的紧张。
一个吻轻落在他眼皮,转至下颌,喉结,锁骨,一下一下,星星点点,炙热而柔和。
然后才落在丹唇上,却粗鲁起来,如狂风暴雨,舔吻咬舐,扫荡着皓齿内的每一个角落,肆意发泄着这段时日的焦虑,身下的人也不甘示弱,男人骨子里的血性让他不由自主激烈地回吻,两个人不知吻了多久才分开,甚至尝到血的味道。
殿内一时只剩下两道此起彼伏的粗喘。
李明昭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吐气如兰却面露凶光的人,如小兽终于亮出利甲。
终于不装了?这一日相下来李明昭险些以为自己认识的裴欢脱胎换骨了。
可惜没有退路了。
单衣悄无声息被解开,苕华瘦了很多,越发显得腰若约素。
李明昭直接手贴着肉在他腰间流连,带着薄茧的虎口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身下的人轻轻颤抖着,想要推开他的手却使不上劲,欲拒还迎。
更过分的是,发现了这一点的男人直接俯身吻上他的腰窝,衔起白腻的皮肉又放下,循环往复,将腰侧全部染上津液。
“别……”出口的声音喑哑难耐。
推搡的过程丝毫没有影响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头颅,反倒抽出了他发间的犀角簪,黑发倾泻而下。
太子殿下抬头,唇角带着水光,黑发披散在腰间,再不复往日尊贵。
苕华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呆住了。
平时李明昭摄人的气势总教人忘了,太子殿下其实也是美的。
“好看?”饱含情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苕华回神,慌乱地挪开眼,不知该看向哪儿。
心情愉悦的男人却拉着他的手,按上自己的领扣。
三 太子殿下得偿所愿(高h)
外袍里面是玄衣纁裳,解开上衣的交领扣之后,李明昭又握着他的手滑到腰间的绅带。
绅带上佩着瑜玉双环,欢下坠着朱穗,在二人动作的碰撞间叮铃作响。
取下玉环,李明昭拎着它让那朱穗将将触到皮肉,一路从苕华敞开的腰间流连到胸口,绕着乳珠打转。那似有若无,细碎的痒让苕华整个人都躁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咬他。
想要伸手赶走,可他的两只手早就被李明昭合在一起扣在胸膛上,不得动弹。
绕了几圈后,李明昭把玉佩直接置于苕华的锁骨之上,苕华冰肌玉骨更甚上等白玉,李明昭在那周围留下了无数红红紫紫的痕迹,满是赞叹之色。
“欢欢肌肤,美玉亦为之失色。”
苕华被那玉凉的一抖,闻言横了他一眼,看似凶狠满是娇媚。
接着扯开系带,抽出上衣褪去下裳,整个过程李明昭都捏着他的手让他亲解,半是诱哄半是强迫,还要他仔细看着,稍微偏头便会被强行转回来,不许有半分闪躲。
一番纠缠之后,很快李明昭只剩下了一条裈裤。
这般脱完,苕华的手腕也被捏得通红,又让李明昭以心疼之名喂到嘴边好一阵亲吻。
李勤重武善骑射,李明昭在他的亲手教导下更是青出于蓝,自幼习武,日日都不能落下。
因此身材不说健壮,也是皮紧肉实,肩若削成,修短合度。
虽然都是男人,直面此刻苕华居然也心跳不已,他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一时之间面如火烧,十分赧然。
李明昭闷笑不已,惹得苕华十分恼怒。
他不想见他一人得意,突然半坐起身,在太子殿下诧异的目光中将人扑倒,吻了上去。
二人瞬间从床的这一头倒向了另一头,体位也颠了个个,暧昧划破,气氛瞬间激烈起来。
李明昭偏爱他这股不服输的劲儿,遂热情地回应他,苕华其实不大会吻,吻着吻着便忘了初衷,一心浸在了太子殿下的节奏里。
只见青丝绕肩,衣襟大开的美人骑坐在上身赤裸的俊美男子身上,男子向上微微挺身,美人的手撑在他的胸口,看着气势汹汹,实则节奏全无,面色绯红满身香汗,承受着身下人的还击,紧贴的唇舌中时不时传出几声娇吟,又被吞噬。
不知不觉他的中衣被褪去,双手环在了李明昭颈后,露出瘦削白润的肩头,无力地攀附着他。
太子殿下像是一心要吻得身上的人丢魂,在他尚未察觉之时,一双手却握住他的肩自背脊逐渐往下,挑开裤带,灵活地钻了进去。
他爱不释手地捧住两瓣臀肉,一边轻揉慢挤,享受着满手的肥腻,一边仍不忘用舌头舔着苕华的上颚挑逗他。
早就昂扬不已的下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向上顶,每顶一下捧着他屁股的手就往下压,苕华上下里外都受到夹击,呜咽不已,禁不住眼角飞红,满目含情。
李明昭顶了一会儿,只觉如隔靴搔痒,越发忍不住。
他伸手向床脚的三层矮柜,打开第二层,摸出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子,挖出一坨香膏在手心捂化了,一手扒了苕华的裈裤,有些急躁地探了上去。
几乎来不及好好润滑,他就迫不及待插进去了一根手指,这一下痛得苕华当即咬了他一口,他抓住那只作乱的手问道:“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
李明昭不上不下的卡住,又见他一脸不说清楚就别想继续的表情,想自己可真是遇上了克星。
他无奈的吻了吻苕华漂亮的眼睛,声音低哑,看着他认真解释:“特意为你准备的,只有你。”
见他仍然满脸质疑,李明昭叹了口气,挺了挺身让他感受自己火热的器具,咬着耳朵道:“欢欢,你就饶了我吧。”
苕华哼了一声,摁住他的手却逐渐失力。
这时涂满穴口的香膏已然发挥了作用,又湿又软的含着入侵的手指,苕华不适的扭了扭身子,却让它进的更。
李明昭就这股湿意顺势一下又塞了两根手指进去,
“啊---”苕华蹙眉。
感受着甬道的紧窒,李明昭逐渐耐心全失,心中的兽性彰显。
苕华只恍惚听见一句“若是痛就咬我”,下身就仿佛被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撕裂,真失了魂。
太子殿下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从下面将自己的性器一下全部操了进去,尚未完全准备好的穴道抗议一般紧紧锁住他,又爽又疼,娇嫩的穴口也绷到了极致。
他不断顺着苕华的背脊,亲吻他的眉心:“欢欢,放松。”
苕华初承欢,又因为上位进得尤其,愈想放松,下身缩得越紧。
他难受地看着李明昭:“不做了好不好?我疼。”
“好,”李明昭哄他,“但你得先让我出去。”
苕华得到他的承诺心头松快了一些,调整着呼吸,李明昭感觉到穴道逐渐软了下来。
他捧着苕华的臀将自己缓缓往外抽,只剩下一个头,苕华正等着他全部出去,李明昭的手却猛地用力,让苕华一下又坐了回去,这下入得更了。
“你——!”他未说出口的话全被李明昭用嘴堵住,他一边抬头吻他,下身不管不顾挺动了起来。
苕华愤怒地锤了他几下,却又被凿软了身子。
甬道内逐渐有了水流,让李明昭的进出更加顺畅,他见时机差不多,抱住苕华就那么插在里面翻了个身,换到了上面。
性器也在甬道翻江倒海,苕华惊叫了一声。
李明昭起身折起他的双腿抱住,开始大开大合地抽插。这个动作直接让菊穴露了出来,每一撞击都能直接贴上小腹,粉红的肉洞无力地任粗壮的性器进进出出,液体随之越来越多滴滴哒哒浸湿着绣被,相交之一塌糊涂。
苕华发丝凌乱的粘在脸上,朱唇微启,声音渐哑。
李明昭将两根手指塞入他嘴里让他含住,拟着下身的频率一齐进出。
涎液从嘴角滑落,苕华一副被操坏了的样子,任他玩弄。
李明昭用肉棒在甬道里胡作非为,突然在肉壁研磨到一凸起,刚一碾过,苕华便咬了他一口,浑身一哆嗦。
于是李明昭开始专注地对着这一点凿,每凿一下,穴道便咬住他吸一下,两个人都因此渐入无人之境。
几十下之后,便齐齐到达了顶峰,李明昭在最后关头紧紧抱着苕华疯狂地吻他,将自己的种子尽数留在了他的身体。
太子殿下到这一刻才相信自己是真正救下了心爱之人,连续几个月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到了实。
或许他们之间还掺杂着诸多无解的东西,诸如隐瞒、猜忌、伤痛甚至仇恨,裴欢不爱他,也不理解他来势汹汹的爱。
但他是我的了,李明昭想。
他多年执念,终得所求。
【作家想说的话:】
裴欢:虽然我不爱你,但你只能跟我做。
殿下:裴欢不爱我,苕华会爱我的。
四 太子殿下已在瓮中(彩蛋有陛下“疼爱”娘娘日常)
李明昭虽然睡得晚,但寅初便起了,练了半个时辰功后才洗漱更衣去上朝。
下朝后抬脚要走却又被李勤留了下来。
“这是尚仪局和尚宫局一同拟的太子妃人选,你拿去看看。”李勤递给他一本折子。
寻常男子年过十五便可娶妻,李明昭今年以至弱冠,东宫内院却空无一人。
“是。”李明昭接过,“儿臣会好好斟酌。”
“嗯。”李勤见他神情不似敷衍,满意地应了一声。
出了太极宫,李明昭像是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直奔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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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华扶着腰醒来的时候床榻上早已只剩他一个人,身上中衣齐整,想是李明昭给穿的。
掀起帐帘,一个白衣绿裳的宫女听到动静后走进来行礼。
“公子起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苕华打量着她没说话。
“奴婢青芸,殿下吩咐奴婢日后就跟着公子。”青芸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自觉道。
青芸长相普通,倒是体型不像寻常宫女一般纤弱,骨骼匀称,脚步很稳,举止爽利。
“你会武?”苕华问道。
“奴婢原先是左司御率府的人。”
东宫的人员编制形同中央,只是规模略小。
例如詹事府同尚书省,左右春坊同门下中书。
而中央有九寺五监十六卫,东宫则有三寺十率府。
十率府掌东宫禁军,其中左右司御率府掌太子左右卫。
禁军是不会有女子的,想必是暗卫。
苕华点了点头起身道:“我沐浴无需伺候,你将我带过去就行了。”
青芸将他带到了寝殿耳房后,不知摸了一个什么开关,一面毫无缝隙的墙竟从中间开了,里面别有洞天。
李明昭居然在这里藏了一个室内汤池。
青芸候在耳房,苕华一人走了进去。
汤室以屏风隔开,屏风外置了木架挂着备好的衣物、服饰,屏风后是一个长宽十尺,五尺的瓷池,下接排水管,四角立有兽首源源不断续着热水。
此时池中已然蓄满了水,气勃如蒸。
池边放了澡豆和胰子和香料,苕华仿佛还闻到了药材的味道。
他脱下了外袍中衣,没有了衣衫的遮挡,遍布着糜烂的痕迹的旖旎身体显露无疑。
踏入池中,水漫到锁骨,他舒适的叹了口气,同时身体某个使用过度的部位却因略高的水温微微刺痛着。
苕华心下不爽,颌上眼默默思索着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身为裴仲允的唯一嫡子,人人都道他踩金卧玉,明珠耀躯,君不见他生母早亡,府中却还有十数个庶子个个狼子野心;道他千娇万宠,殊不知男儿本该明经进学建功立业;道他惊鸿之貌,春松之姿,背后却传男生女相,为祸家门。
裴仲允生前从未对他正眼相看,他所做所为裴欢也全然不知,死时却要他首先相陪,何其可笑。
但他仔细想想其实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也无人可惜。
或许这就是他裴欢的命。
裴家被抄家前那一晚,他已做好坦然赴死的准备,甚至很有兴致地烧了一壶酒。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祭平生。
熟料醉倒后被李明昭的人药晕带走,再醒来已在典设局。
郑洧站在他面前,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隐姓埋名远走高飞,日后好赖全看自己;其二是便是受阉割之刑,进入东宫伺候太子。
前者有自由,后者保性命。
那是一个同他父亲很像的人,习惯步步为营,将一切握在手里,为权生为权死,随时会毫不犹豫理掉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他目的的意外。
他那时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裴欢毫不怀疑自己若是选了前者,他一定会立刻杀了他,再假惺惺的去跟太子请罪。
太子再喜欢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废掉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如今仍能记起那间密不透风的黑屋,他被蒙住眼睛,脱尽衣裤,呈“大”字绑在台上死死摁住,痛不欲生之时,从没有一个念头那么清晰。
太子。
李明昭私自决定他的生死,却分担不了他今日的痛楚。
如果有一天他要反悔,他一定会让他陪着自己一起痛。
——
“再泡下去,要煮熟了。”一只手抚上苕华的脸,打断了他的思绪。
苕华睁眼看着刚下朝就跑回来的李明昭,眼风如刃。
李明昭愣了:“怎么了。”
“没什么,”苕华闭了闭眼,冷淡地说。
太子殿下以为自己昨晚太过分了惹怒了美人,十分殷勤地挽起自己的宽袖蹲下,给他按摩。
见他力度适中,轻重有度,苕华也没拒绝,理所当然地享受起太子殿下的服侍。
上涌的水汽逐渐氤氲了苕华的脸,李明昭的眼中只剩手下的延颈秀项,粉肌玉骨,皓质呈露。
于是动作渐渐变了味道,失了分寸。
绕着肩头往下走,没入水中捻上一枚胸前的红痕,仿佛要将它揉散,指尖时不时刮过不远的乳珠,直到微微挺立。
那只贪心的手还想顺势取到更多,继续向下游走,却被拿住。
“殿下的呼吸乱了。”苕华淡声道。
“唔。”被揭穿的太子殿下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俯首亲吻美人沾了水珠的脸侧。
“你让青芸过来的?”苕华突然问起不相关的话。
李明昭也不在意,一边吻着他的耳后答:“她是萧洵亲自带出来的,功夫、医术都学过一些,我让人考察过,勉强可用。你先试试,若是不喜欢就再换一个,但在这宫里不能没有自己的人。”
屋中静了一瞬。
苕华侧过头,迎上他的唇。
——
玄色的衮袍早已浸湿了下摆,此时更是被揉成一团丢在池边。
水中的两个人气势相近唇齿相接,如凤凰交颈缠绵悱恻,波澜渐起,水四溅。
浴中的美人受到侵扰却分毫不乱,甚至更用心入情的勾着人还吻,湿透的缕缕发丝缠上对面的躯体,像在钩织着有来无还的陷阱。
苕华眼中带雾,转眄流精,活像水中的精魅进止难期,他要请君入瓮。
殊不知太子殿下早在瓮中。
【作家想说的话:】
苕华:我要他爱我,爱上我,对我欲罢不能
太子:明明一直很爱你
彩蛋为登基后的一点小甜饼
彩蛋內容:
承欢殿内。
雪狐皮织就的绒毯堆了满榻,榻上的小方几叠厚厚的一沓折子。
年轻俊美的皇帝陛下正襟危坐在方几前,手点朱墨,勤勤恳恳批着折子。
他还强行邀了殿主人皇后娘娘相陪。
皇后娘娘身披凤袍跪坐在榻上,被陛下搂在身前,执了一方墨细细研磨。
他鬓散钗解,丹唇微启,另一只手无力地撑着桌面,凤袍下竟是未着寸缕,看起来十分痛苦。
陛下一心二用,一边批折子,一边仿佛在和娘娘做什么游戏,时不时停下来顶一阵娘娘,手也探进凤袍里不出来。
“欢欢,你又把折子碰掉了,今日若是批不完,可别想下榻。”
娘娘皓腕上的玉镯碰在小几上发出轻响,伴随着一两声难耐的娇吟,飘出窗外。
奉命退了出去的宫人们垂首肃立,仿佛对帝后的恩爱早已经习以为常。
五 太子殿下在选妃
不过那天两人最终没能做什么,因为青芸在外传话郑洧求见。
苕华听了只当没听见,反而往李明昭身上贴得更紧,继续嘟起红唇求吻。
李明昭低头承他的情,动作却终究缓了下来,没再做别的,只是搂着他的腰亲昵了一会儿。
苕华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也未强求。
李明昭将他从池子里拉起来,仔细擦干他身上的水,再套上洁净干燥的中衣,拦腰抱到了床榻上。
然后才去侧间给自己重新换了套衣服,整理冠发,走去了燕喜宫正殿。
郑洧身着紫色云袍,正不急不缓地喝茶,等了半晌面上丝毫不见端倪,仿佛就是来喝茶的。
见李明昭走过来,他起身行礼道:“殿下倒是比臣想象中来得快些。”
李明昭:“有话快说。”
郑洧这才说:“听闻陛下给了您太子妃人选,不知臣可否一观。”
李明昭闻言眯眼道:“你消息倒是来的快。”
“为殿下做事,不敢不尽心。”他拱手。
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事关国本,看着是后院的事,实则牵扯颇多。
选好了是助力,选不好很可能会成为掣肘。
李明昭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原本也是要议的:“去明德殿议吧。”
“将他们都传过来。”这话是对王观说的。
王观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二人遂一起往外走,郑洧慢了太子半步,在后面跟着他。
往燕喜宫外走了百来步,李明昭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匆匆往回走:“你先去吧,本宫忘了点东西,随后就来。”
他步子迈得很急,最后甚至直接跑了起来。
苕华仍懒洋洋地倚靠在床上,随意找了一卷书看。见他快步进来,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李明昭先拿起了进门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的折子,然后迈到屏风后看了他一眼,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对一旁的青芸说:“拿一块干燥的布过来。”
然后走到苕华面前,捞起他水淋淋贴在背后的头发,见中衣都沁湿了一大块,叹气道:“头发湿成这样,我忘了给你擦,你自己也不想着擦一擦?”
苕华莫名道:“忘了,放着一会而就干了。”他从前在府里都是这么做的。
李明昭懒得理他,接过青芸手中的布,将黑发轻柔地包起吸去水分,然后从上往下一缕一缕拈起,擦了个半干后才将布给青芸:“换一块来,给他全部擦干。”又道,“动作轻一些。”
“殿下就为这个回来的?”苕华觉得他小题大做。
“不可以吗?”李明昭反问他。
这下苕华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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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洧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见李明昭手里拿着什么走了过来,眉眼带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走吧!”他将手里的折子向他示意了一下,径直向前走了。
郑洧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忘了折子。
但取个折子有必要这么这么高兴吗?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殿门口多了一个人,一身白,黑发披腰,正看着他们。
明明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却莫名的感受到了挑衅,心下不爽。
他沉着脸追上了李明昭。
明德殿内。
三五个官员正讨论着什么,见李明昭走进来才停下,纷纷朝他行礼。
李明昭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将折子递给他们,自己走到殿上主位坐下。
折子上的人选有三,中书令杜行潦之嫡女杜苌楚;神武大将军柳遄之妹柳琼琚;太傅杨经始之嫡孙女杨令闻。
杜氏国色天香,柳氏巾帼须眉,杨氏蕙质兰心,端看坊间传闻倒都是好的,只是在这些人眼里容貌反倒是最的。
“诸位怎么看?”李明昭问。
“神武大将军掌北衙龙武军,实权在握,臣以为柳氏可行。”一人首先站出来说。
“不可。”有人立刻反驳他,“北衙军乃陛下亲卫,柳遄更是追随陛下多年,拉拢不成恐引陛下忌惮,得不偿失。”
“杨氏如何?”李明昭突然问。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太傅年事已高,不久便会告老还乡,杨氏一族除太傅之外再无能用之人,杨氏恐难当大任,望殿下三思。”郑洧首先站出来反对。
太子妃必须有强大的母族做支撑,否则娶回来也是摆设,更不要提统领后宫。
“那依你所言,就只剩杜氏了?”李明昭问道。
“裴仲允死后,中书令一人行二人之职,杜氏一族位高权重,且他在朝中向来中立,是可争取之人。”郑洧不卑不亢答,“杜氏身份贵重,知书达理,是为上上选。”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很快有人站出来支持他。
李明昭神色难辨,半晌,他才说:“此事容本宫再想想,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纷纷告辞,只有郑洧仍留在原地。
待其他人都走了出去,他看着主位上陷入沉思的太子道:“臣知道殿下在想什么,他若是自己站不起来,殿下再护着也总有疏漏的时候。”
裴仲允在时与杜行潦同为中书令,且在旁人眼里还压他一头,两家历来不和,裴氏落马杜行潦在其中没少下功夫。
李明昭担心杜氏做太子妃会对苕华不利。
“殿下,只有站上最高的位置,手握天下之权,才能护住想护的人。”
郑洧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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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道旨意昭告天下:
中书令之女杜氏门著勋庸,誉重椒闱。今皇太子适婚娶之时,杜氏待字闺中,二者堪为良配。是用册曰太子妃,择吉日完婚。
六 太子和苕华洞房被太子妃发现(高h)
永昌二十二年九月一日,宜出行,宜嫁娶,皇太子大婚。
原本按照规矩大婚新房应设在太子寝殿西厢房,向着东方,铺地重茵,施屏障。
但李明昭说太子妃身份贵重,不应怠慢,燕喜宫寝殿太小,特赐了紫云阁给杜氏。
亲迎那一日,李明昭身着绯色冕服,身骑骏马,自承天门出发,过朱雀门,上神武大道绕半城迎太子妃仪仗。太子妃着褕翟钗,手执团扇将容月貌掩于扇后,只依稀可见光洁额头上的钿色泽昳丽,看得出其主人心情极好。
东宫一早做好了准备迎接女主人,婚礼前一天杜氏娘家人来铺了床,送了嫁妆,据说也是十里红妆,数百箱笼。
紫云阁内殿东厢房。
殿内一应家私都是梨木新制刚送来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杜苌楚端坐在床榻中央,眼如秋水,面若春,看着刚与她喝完合卺酒的李明昭。
这个男人坐拥天下,却是她的夫君。
“殿下稍作等候,容苌楚沐浴更衣。”见李明昭一动不动,她害羞道。
李明昭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紫云阁外还挂满了红绸,每隔五米便点了一盏灯笼,一团喜气。
李明昭看着这一切,脑子里却在想毫不相关的东西。
自从赐婚的圣旨颁下后,这半年整个东宫都在为此忙活。他和苕华关系日益融洽,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苕华仿佛毫不在乎这桩婚事,李明昭偶然问起,他还理所当然道:“太子妃总要有人来当,早来晚来有什么区别?我若是介意,殿下难道能让苕华来当太子妃?”
李明昭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觉得未尝不可。
“殿下大喜之日,怎么站在外面?”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他转过去看着这人,愣住了。
来人身着藕荷色袒领服,下身石榴色的襦裙一直系到胸上,那绯色的纱裙衬得胸前露出的大片雪肤更加白皙,头上挽了云髻,簪着钗斜坠流苏,额间贴了金箔剪成的凌霄,一张脸水粉未施却足以令百失色,特意点过的朱唇藏着皓齿,仿佛等着谁去亲吻。
“不好看吗?”苕华抚了抚耳边的流苏问他。
“好看。”李明昭声音都哑了。
“比之太子妃如何?”苕华故意问。
“本宫眼中只装得下你,不知别人如何。”他已经凑上去想要唐突美人。
苕华微微推开他:“殿下不洞房了吗?”
李明昭眼露疯狂之色,贴着他耳边说:“现在就洞房。”
他一把将苕华拦腰抱起,往屋里走。
“你发什么疯,那是太子妃的寝殿。”苕华看他直奔紫云阁内殿而去,惊叫。
他原本只是想来逗一逗他,要他即使大婚之夜也要惦记着自己,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苕华悔不当初。
李明昭径直将他抱去了西厢房,守在门外的宫人们见原本该洞房的太子抱着另一个女人踏进来都吓了一跳。
“滚。”李明昭吼道。
所有宫人忙推了下去。
他甚至等不到进内殿,直接就把苕华摁在了正房的桌子上,又重又狠的吸他的唇。
“唔”苕华被他激烈的动作搞的喘不过气,只能吱吱呜呜的叫。
固定胸口襦裙的系带被李明昭一把扯开,石榴裙滑到胸下,上身的小衣原本就遮不住什么,这下更是岌岌可危。
随着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的两只胸被李明昭一把捏起来,竟真的让他捏出两把肉,他像小孩吸奶一样将苕华的乳头嘬的直响。
“啊,殿下,轻一点”苕华被他咬的发疼。
苕华被李明昭一把翻过去,纱裙薅到腰间,裤子撕开,露出浑圆肥腻的屁股,可能全身的肉都长在这一了。
李明昭随意揉了两把,一时之间找不到润滑的东西,他强行塞进一根手指,就听苕华惨叫一声,菊穴又干又涩,根本不行。
但他并不想忍,没耐心脱自己的衣服,他直接扯开腰带,拉下裤子,掏出兴奋不已的性器,用苕华的屁股夹住,在他的股缝间抽插。
苕华的屁股又软又嫩,李明昭像是被上好的丝绸包裹着,别有一番快活滋味。他把他两162211610腿也并在一起,从屁股一直插到腿间,都快把那附近脆弱的肌肤磨破了,很快就射了出来。
苕华的下身被腥白的液体糊个遍,李明昭就着精液拓开菊穴,迫不及待插了进去。
两个人同时叫了一声,李明昭是爽的,苕华是疼的。
他扯着苕华的臀肉,重重抽插了起来,每每插到都要向上顶一下,听到苕华弓身淫叫再抽出去。
苕华趴在桌子上,珠钗随着晃动掉了下来,青丝散开一泻而下,掩住他光洁的背,却显得更加诱人。
他被操得爽了,甬道里也越来越湿滑,李明昭每都能恰到好刮过他快活的一点,欲望让他肆意浪叫起来:“就是那里,殿下再重一点。”
李明昭对着他说的地方重重一顶,“啊,好舒服。”苕华抖了抖屁股,忍不住往后凑,却遭到逗弄,他越凑,身体内的凶器越后退,怎么也搔不到实让他焦躁起来,他直接往后抱住李明昭的屁股往前压,整个人往他身上靠。
弹软的屁股顶到李明昭的小腹,苕华上半身像被拉紧的弓,又像是依附别人才能活的藤蔓,他浸在情欲里,宛如开败了的朵,逐渐糜烂。
李明昭就着他动作将他的腿折起来抱在怀里,端尿一般抱着操他,殿内响起拍击的水声,和两个人是不是的叹息交织在一起,让人听了直流水。
如此凿了好一番他才放下苕华,让他躺在桌子上,两腿并拢压在身前,只露出被凿得合不拢的肉洞,然后又插了进去。
紫黑的性器像是天生就长在白嫩的股肉间,每一抽出只剩一个头部都会被翻出的穴肉依依不舍的含住,直到又送进。
苕华变成了专门承接性器的套子,只会随着动作哼哼一两声,一心一意挨操,直到李明昭射满他,灌到小穴含不住才算完。
杜苌楚换了薄如蝉翼的寝衣,坐在床榻上想象着今晚可能会经历的事情,脸颊发热。
结果从一更等到三更,龙凤双烛都快燃完了,也没等到太子回来。
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宫女回来时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说吧,太子殿下去哪儿了?”杜苌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太子殿下他、他就在东厢房。”宫女为难地说:“但回消息的人说,殿下仿佛、仿佛抱了个女人进去。”
杜苌楚原本听说李明昭在东厢房,已经喜得站了起来,听完后半句却如遭雷劈。
新婚之夜,她的夫君抱着别人进了房?
她在这里苦苦守候,他就在距离她十几米的对面寻欢作乐?
“不是说太子内院没有女人吗?”她怒不可遏。
“奴婢也不知,许是哪个宫女趁殿下醉酒勾引了殿下。”宫女小心地回。
杜苌楚一把站起来往外走,她要去东厢房,她不相信!
“太子妃,太子妃……”宫女急得不行,又拦不住。
东厢房门窗紧闭,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还只到门口,杜苌楚就站住了,泪盈于睫。
里面传来阵阵暧昧的喘息,撞击声,那气质尊贵的太子殿下此时声音沙哑饱含欲色:“欢欢,你对洞房还满意吗?”
另一个声音只是娇哼了几声便被堵住,随后便只剩唇舌纠缠的气息声穿出来。
“太子妃,太子妃!”杜苌楚晕了过去。
七 太子殿下命宫人后退百步(高h 彩蛋有赏月play)
苕华第二天醒来已经回到了燕喜宫。
李明昭今日还要和太子妃一起面圣,想到太子妃,不知她昨夜是怎么过来的,苕华不由得有些期待和得意。
太极宫内。
李明昭正携了杜苌楚给皇上请安,杜苌楚脸上抹了厚厚的脂粉依旧压不住眼下的青黑。她晕过去以后早上才醒,硬撑着让人为她梳妆打扮,绝不让别人看笑话。
请过安,李明昭去了明德殿理政务,杜苌楚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咬紧了牙关。
他竟然没有什么要对她解释的?
“查清楚是谁了吗?”她恨恨地问。
身旁的宫女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心腹绿沃,她恭谨道:“殿下内院的确没有有名分的女人,但有人看见殿下昨晚抱着人回了燕喜宫。”
“燕、喜、宫,难怪”难怪他不肯把新房设在燕喜宫,她原以为是李明昭看重她,不想是因为藏了别人。
“去燕喜宫!”杜苌楚甩袖而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娘娘三思!”绿沃劝道,“您初来乍到,对东宫还不甚了解,不宜与殿下起冲突。既然殿下未给那人名分,想来要么身份低贱,要么只是随手一玩,无论哪种她都不可能威胁到您的地位。”见太子妃停下脚步,她才接着说:“当务之急,是要修复与殿下的关系。”
“可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杜苌楚声音里带着几分凄色。
“那您就去找殿下问个清楚,您与殿下是夫妻。”绿沃加重了“夫妻”二字。
“你说得对。”杜苌楚吸一口气,回了紫云阁。
李明昭正在批折子,就有宫人来报:“殿下,太子妃请您去用午膳。”
李明昭笔尖顿了顿,道:“知道了,告诉她,本宫会去的。”
“殿下,奴才听闻昨晚太子妃出过东厢房,太子妃许是伤心了。”王观委婉地提醒他。
李明昭看了他一眼,道:“昨晚是个意外。管好宫里人的嘴,别让苕华被紫云阁扰到。”
王观低头称“是”,心中对苕华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识。
李明昭进紫云阁时,杜苌楚已经携一众宫人等在门口。
“见过殿下。”杜苌楚屈膝行礼。
“太子妃不必多礼。”李明昭将她扶了起来。
用过膳,见杜苌楚欲言又止,面含苦色,李明昭才道:“昨夜临时有事,还请太子妃见谅。”
杜苌楚一下攥紧了帕子,临时有事?这算什么解释?如此敷衍,把她当傻子哄吗?
但她还是勉强笑道:“殿下日理万机,苌楚晓得。”
李明昭让人呈上来一些东西,东宫的账簿、库房钥匙等,他说:“日后就有劳太子妃了。”
这是要将东宫内务交于她的意思,有了这些东西,她这个太子妃才能在东宫站稳脚跟。
杜苌楚这才松快了些,起身谢过。
李明昭看着她行礼,神色复杂,他从一开始就很明白哪些是他能给的,哪些从未想过要给。他们可以是盟友却绝不可能是夫妻,就看她能领会几分,只盼她她做个聪明人。
从紫云阁出来回燕喜宫,李明昭恰好撞上在燕喜宫前的小亭里散步的苕华,他看着他走来的方向,明知故问:“殿下这是打哪儿来?”
李明昭杵到他面前:“吃醋了?”
苕华立刻挑眉:“殿下说笑了。”
李明昭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看它渐渐红起来,才附到他耳边说:“杜氏昨晚就在门外,你叫那么大声,她肯定听见了。”
苕华一把推开他,揉了揉耳朵,想到昨晚的事情,怒瞪他一眼,如果不是他非要胡闹,越说不能顶的地方,他顶的越厉害,他怎么会
苕华脖子以上都红了,他转身就走。
李明昭一把牵住他的手腕,拉进怀里,吻他玉颈道:“欢欢莫恼,本宫下回轻一些。”
苕华推他:“有人在看着。”
李明昭咬他耳朵,手也开始乱摸:“他们不敢看。”
亭外原本就垂着头的宫人们闻言头低的更厉害了。
苕华的衣襟很快被他推开,露出一串串红痕,都是昨晚春情的印记。
李明昭复又吻上去,加重颜色,两个人的呼吸逐渐错乱。
“所有人后退百步,还有,不许任何人打扰。”李明昭对外道,这时他的手已经伸到苕华的裈裤里又捏又揉。
所有宫人闻言后退,给这对欲火焚身的小情儿让了地方。
苕华的臀肉被他的大手如同揪棉一般肆意揉弄,挤出无数个形状,他不自觉生出一种渴望,穴口发痒,想要被占有,被进入。
但李明昭偏偏手四点火,就是不肯给他捅到实。
苕华手伸到李明昭的下身,隔着裤子揉他的阳具,很快感受到它在自己手下越来越硬,耳边李明昭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他忍无可忍地将苕华翻过去,让他手撑着亭柱,随意在穴口揉了揉便直接将身下巨物捅了进去。
“啊”苕华爽比痛更多,他昨晚被插了一夜,菊穴还湿软着,并不觉得难受,很快便摇着屁股享受起来。
李明昭狠狠撞了几下过瘾,然后将他推靠在亭柱上,一条腿隔到亭栏上扯开,自己站在他两腿之间对着露出来的肉洞直捣黄龙,苕华随着他的冲撞倚在亭柱上直吸气,想要叫又怕别人听见,喉咙里不住地散发出甜腻的哼声。
“欢欢,本宫的衣服都被你打湿了。”李明昭一边插他一边说。
苕华看向他们连接的地方,只能看见紫黑的性器随着抽插带出水润的光泽,那都是他菊穴里的黏液,正源源不断往外汇,将玄色的衮袍弄脏一大片。他一把剥了他的袍子扔到一边,媚眼如丝的横他一眼,喘到:“看你、还哈、湿不湿了。”
李明昭被他这副美人遭到亵渎还不肯低头的傲慢样子刺激得眼红,抱着他的屁股一边揉着夹自己入穴道的肉柱,一边嘬着他的唇咬。上下节奏配合在一起,上边被咬的红艳艳,下边被凿的水淋淋,好不淫乱。
他们从亭柱一路站到亭中的桌子,李明昭先是把他放在桌子上直接坐着他的屁股凿,然后又把人拖起来绕着桌子走路,他用腹间的巨物做鞭子抽打着面前的人,苕华每走一步就被抱着屁股捅三下,再走一步再捅三下,没一会儿就开始紧锁着肠道打哆嗦,将李明昭夹的苏爽不已,越发孟浪起来。
他躺在桌子上,要苕华自己扶着性器往下坐,苕华哪还有力气啊,勉强坐到最,就眼角发红的往李明昭身上倒,李明昭摁着他的肩急速如打桩一般从下往上凿他,两个人中间形成了一个三角,看似稳固实则摇摇欲坠,苕华走如一叶扁舟遭遇浪打,起起伏伏晃晃悠悠,被操出满身香汗。
李明昭再也忍不住,一边凑上去亲吻他的鬓角,撷取他口中的芳泽,一边在他身体用力留下自己的种子。
亭角牵着的帷幔被风吹起,只依稀可见两道纠缠不休的影子,直至日落。
彩蛋內容:
日头渐落月高起。
亭中的旖旎情事似乎早已结束,衣冠齐整的太子殿下搂着怀中的苕华倚靠在亭栏上说是要赏月。亭中的桌子上甚至让人上了点心酒水,宫人们也回到亭外各司其职。
太子殿下端起一杯酒喂怀中的美人儿,美人儿却微喘着香气却连嘴都闭不上,酒液从他的嘴角一直滑落到衣领下。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也不怪他,只是手延着酒液而下要给他擦干净,手擦不干净的接着用嘴吸着擦,还要抖着腿擦,直擦得怀中人打颤,擦得他身下的肉穴被灌满,也不肯与他分开一寸,这场月一直赏到夜亭中还时不时传出喘息声。
八 太子殿下没来贵妃来了
之后七天,太子都没再踏入过紫云阁,除了白日在明德殿,夜夜都缠着苕华。
午时,秋老虎正盛,暑气沿着窗缝一阵一阵往屋里钻,开着窗热,不开又闷,偏偏李明昭说早晚气温低,只肯让他留一个冰盆在屋里。
苕华捏了把琉璃扇,斜倚在榻上昏昏欲睡,越扇越烦。
腰酸背疼不说,还要受这种罪。
这时一旁的一个宫女走过来:“奴婢来为公子打扇吧。”
苕华斜眼看她,心想这也是奇了怪了,他在燕喜宫待了这么久,除了青芸这还是第一个敢主动跟他说话的。
“你叫什么?”苕华问。
“奴婢白芷。”
“来燕喜宫多久了?”
“八月来的。”
八月就是苕华所在的那一批,但他仿佛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不过也无所谓,打扇罢了。
苕华将扇子递给她,白芷接过,轻轻扇动起来。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喧杂的声音。
青芸快步迈进来,急声说:“公子,太子妃来了。”
苕华起身挥退了白芷,理了理衣服道:“来就来了,慌什么。”
想了想,又说:“我先出去应付她,你立刻溜出去告诉太子,让他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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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苌楚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七天,整整七天了,太子连她的殿门都不肯跨进一步,日日除了上朝就是燕喜宫,她今天非要看看这燕喜宫里装了个什么东西。
刚到燕喜宫,就被门口的太监拦住了。
杜苌楚:“滚开。”
太监们跪在门口,头垂得极低,但一动不动,显然是得了吩咐。
“放肆!这东宫有什么地方是太子妃去不得的,你们可别护错了主子!”绿沃厉声道。
太监扣头:“请娘娘息怒,实在是殿下吩咐过燕喜宫旁人不得入,并非故意与娘娘为难。”
他想到了王观公公交代他此事时严峻的脸色,虽然怕得很但仍是不敢让。
“把他们给我拖下去!”
“见过太子妃。”
苕华从内殿走了出来。
杜苌楚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裴欢?”
他为什么还活着?
“奴才苕华,娘娘许是认错了。”苕华微笑说。
杜苌楚见他身上的衣袍看着简单,实则用料极贵,头上簪着上好的羊脂玉,哪像是什么奴才。她这下还有什么不懂的。
“是你!他居然敢在宫里窝藏死刑犯”
“娘娘慎言!”苕华没什么表情道,“您是太子妃,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就算不要自己的脸面,也得顾着殿下的。”
他其实对杜苌楚没什么看法,两家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只记得在为数不多的几见面里,这位大小姐都是眉眼朝天,自命不凡的。
只要她不来触他的霉头,他并不想得罪她。
但显然杜苌楚不是这么想的,她以前就很讨厌裴欢,怎么会有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如今更是觉得恶心至极。
绿沃拉了拉她的袖子,杜苌楚理智回笼。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即便如你所说,有哪个奴才是住在主人寝殿的?”杜苌楚满脸愤恨,“身为奴才你僭越礼制,以下犯上。把他拖下去,杖六十。”
苕华见她如此,笑了。
“我为什么住在燕喜宫,娘娘不知道?”他疑惑道,“娘娘那晚应当听到了啊。”
“你”杜苌楚气急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
就在气氛僵持着了的时候,一个白衣粉裳的大宫女带着几个宫人走了过来。
她打量了周围一圈,站到苕华面前,出示了贵妃的宫牌,扬声道:“贵妃娘娘口谕,宣燕喜宫太监苕华即刻觐见。”然后才到杜苌楚面前行礼:“奴婢绵浒见过太子妃,贵妃娘娘要见苕华,扰了太子妃的事,还请太子妃见谅。”
柳贵妃是柳遄的长姐,育有三皇子李荆,今年十八岁。李明昭母亲先皇后逝世后,她居六宫之首。
杜苌楚没想到裴欢还有救兵,不知他是怎么勾搭上贵妃的。可贵妃如今如同半后,有总理六宫之权。
她咬了咬牙勉强笑道:“既然贵妃娘娘有旨,你就先过去吧!”
苕华皱眉跟在绵浒身后,他是派了青芸去找太子,怎么却来了柳贵妃。
还只走到昭庆殿门口,便飘来一股浓郁的瑞龙脑熏香,过了垂门,里面雕梁画栋,可见珠翠凤翊,贵妃所得宠爱可见一斑。
柳贵妃瞧着年纪不过三十许,肤白胜雪,体态丰腴,正站在廊道上,逗着一只金丝笼里的鸟儿。
苕华上前行礼:“参见贵妃,今日多谢娘娘。”
柳贵妃就喜欢与聪明人说话,她抬手道:“快起来吧,你也曾是权贵公子,怎么如今却本宫也是不忍心。”
苕华起身:“娘娘如何得知奴才有难?”
“想知道自然就会知道,这宫里没有秘密。”她意味长地说。
“奴才能帮到娘娘什么?”苕华问。
贵妃娇声笑了,声音脆如黄鹂,她抓出笼子里那只小雀捏在手心:“为人宠物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他今日喜欢你可以救你,明日不喜欢了也会任别人置你,轻易杀了你。裴公子就不想把这条命攥在自己手里吗?”
苕华垂头仿佛听进去了,俯身道:“还请娘娘指点。”
“不急于一时,你先回去吧,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找你。”她把那只鸟递给他,“这个就赏你了,退下吧。”
“是。”苕华接过。
双手拿过的一瞬间,他手抖了抖,随后面色如常的转身走了。
出了昭庆殿,他步子越来越大,走出一截后才停下看手心里的雀鸟。
浑身僵硬,两腿蹬直,俨然早就断了气。
九 太子殿下会不会吃饭(高h)
回到燕喜宫以后,苕华随意找棵树刨了个坑埋了那只雀儿,打了水洗手,洗的两手通红仍旧抹不去那股子冷硬的尸感,恨不得直接剁了。
过了很久,他才平静下来。
“把白芷叫进来。”
宫人应声去了。
白芷来得很快,仿佛一早就在等着。
“公子。”她屈膝行礼。
“贵妃是你叫来的?”苕华虽然在问,语气却很肯定。除了白芷,他实在想不到今天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白芷听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苕华脚下。
“奴婢有话要与公子说。”
苕华让其他人都退出了殿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说吧。”
白芷:“奴婢是三年前被裴相安插在昭庆殿的人,裴相死后宫里清了一大批人,我们的人都被抓的差不多了。奴婢幸得贵妃娘娘庇护才没被查出来。直到您进宫,奴婢求了娘娘让我来找您。”她字字恳切道,“今日见情况十分紧急,才去求了贵妃娘娘。”
苕华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贵妃为什么要帮你?”
白芷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但娘娘说她与裴家从前有几分交情。”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找贵妃帮忙?
苕华没想到他爹还有这么一手,心下暗忖,找人也不知道找点聪明的,难怪死这么惨。
苕华:“那你找我做什么?”
白芷匍匐在地上,泣诉道:“裴相对奴婢有恩,愿以此生报答裴氏一族。如今裴氏只剩公子一人,求公子让奴婢跟着您。”
苕华觉得可笑:“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自己都是奴才,自身难保。”
白芷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殿下眼下待您很好,如果您愿意借此为贵妃娘娘成事,娘娘肯定会放您出宫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这宫里的人都当他是傻子吗?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他很想出宫,他连自己出宫了该去哪儿都不知道,他现在就想赖着李明昭。
想到李明昭,让他来救他,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影,床榻上左心肝儿右宝贝的,狗男人!
苕华看着白芷,想着贵妃这茬儿躲是躲不过了,还不如看看她们想做什么。
“行了,起来吧。我会告诉殿下让你跟着我,不过跟着我可不一定就有好日子。”
“是,多谢公子。”白芷感激道。
这时青芸回来了,苕华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青芸看起来很沮丧:“公子,奴婢没用,没能见到殿下。”
苕华:“怎么回事。”
青芸:“圣人今日早朝时晕倒了,殿下至今仍在侍疾。”
圣人晕倒了?苕华总觉得这宫里快变天了,从太子不正常的赐婚开始就有了端倪。
“那是谁让你回来的?”苕华似乎已经想到了。
青芸委屈道:“是、是郑詹士。”
苕华:“呵。”老匹夫,总有一日教他后悔。
正守在太极殿侧殿外的郑洧突然觉得鼻子发痒,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加重了。
李明昭从早朝一直守到日落,才从元帝寝殿出来,面带疲色。
其余大臣都被遣回府了,只剩郑洧、萧洵几人仍在等太子,见他出来一齐走了上去。
郑洧:“太医怎么说?”
李明昭眉头紧蹙:“积劳成疾,需要静养。”想到太医说的话,李勤这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是多年来的殚精竭虑导致,一国之君哪有时间静养?
郑洧听完在心里盘算了几分,认真道:“殿下,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李明昭面色不虞但还是点了点头。
“今日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郑洧想了想,语气如常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太子妃今日似乎去了燕喜宫,青芸来找过。”
李明昭一下抬起头,眼色扫过来如锋刃。
“你拦了?”语气很冷。
郑洧:“当时您正在里面侍疾,实在不宜出面。”
“好,现在本宫的决定都是你来做了?”李明昭气极反笑,边往外走边说,“既如此,萧洵自明日起亲自守着燕喜宫,不然什么魑魅魍魉都敢往本宫头上爬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池鱼本鱼萧洵:“”
他无奈地看着郑洧:“你为什么非要在裴氏身上与殿下过不去?”
郑洧毫不避让的与他对视:“因为他是未来的天子,不能被任何人事动摇。”
萧洵的眼神像是在纵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郑洧渐渐低下了头,小声道:“抱歉。”
我没错,却又连累了你。
裴欢卧在榻上看书,见着差不多和月光一起迈进来的李明昭,讽刺地“嘁”了一声,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李明昭强行将他抱到怀里,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好似没事,脸色也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会了。”他亲吻苕华的眉心道。
苕华推开他,坐到一旁,点头应道:“是啊,再有下,等殿下来也只剩收尸了。”
李明昭叹了口气,将青芸叫进来问怎么回事,听完后脸色更差了,淡声道。
“你退下吧。”
苕华见他久久没有反应,转过去想问他打算怎么办,却见他已经伏在榻几上睡着了。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倒更像是个病人。
他走出去问王观:“殿下今日用膳了吗?”
王观摇头道:“殿下为陛下忧心,粒米未进,后来听了您的事又急又气,直接赶了过来。”
苕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殿内。
“去端些膳食来,尽量清淡些。”他吩咐青芸道,
“是。”青芸应声退了出去。
随后他又找了条薄毯准备披在李明昭身上,披上去的那一下,李明昭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凑得很近,又都没有动。
视线里没有愤怒,没有疲惫,没有歉意,只有属于他们的缱绻爱意。
李明昭捕捉到他的情意,想要看得更清,不肯放过他,随后便凑近吻住了他。
吻他艳丽的唇,和他的舌尖缠斗在一起,抢夺他口中的津液,吻到苕华站不住,被他翻身压在榻上。
李明昭今天很急切,手落在苕华身上却又很温柔。他吻着他含水似的眉眼,看他微阂上眼予取予求。
空气中传来裂帛的声音,他的手已经揉到了穴口,没有香膏,揉着揉着却也软了。
“唔”苕华有了反应,身下紧紧含住他的手指,推搡他却推不动。
“用膳。”他声音甜腻沙哑,艰难地提醒道。
青芸端着东西,在帘外正进退两难。
李明昭理了理苕华的下裳,将他揽在自己身上。从前面看两个人除了衣衫乱了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却不知苕华裙裳的后面早就高高卷起,他紧靠在李明昭腹部的肉臀里还含着他的手指。
“进来。”
青芸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忙退了下去。
“啊”苕华受不了的摆动着腰,扶着一旁的小几,李明昭悄无声息的拓了三根手指进去,动作从未停歇。
一个仿佛有生命的物件,吐着热气触到他的穴口。苕华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想要迎又想要拒。
李明昭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往里一顶。
“你、啊,不饿吗?”苕华身下被拓开迎着巨物,心中却恼怒,这人是铁打的吗?
“等会儿……”李明昭见他吞的难受,甬道也不够润滑,他吻上苕华的耳后,暧昧地呼吸,让他感受自己的热切,然后舌尖拟着下身的动作往他耳洞里钻。
苕华“嗯”了一声,软成一汪水,性器顶到了最里,和甬道严丝合缝。
李明昭却不动了,他扶着苕华的臀站起身,挺了挺胯示意苕华向前走。性器随着他的动作在甬道的一点磨了磨,苕华立刻抖着腿往后倒,却又被李明昭扶起来。
他横了他一眼,走了半步,肉柱随之抽出了一截,身后的人立刻跟上,又顶进最。就这么一步一顶,伴随着苕华控制不住的咿呀走到放了膳食的桌子前。
苕华仿佛看到救赎似的撑住桌子,却恰好翘起了屁股向着身后人。李明昭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阵顶,肠液越来越多,随着动作“咕叽咕叽”地响,苕华如浮萍一般随波摇晃,不能自已。
李明昭操弄了一会儿,又把他往后捞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让苕华随着他一起坐下,阳具随着动作一下坐到了凸点,苕华下意识就要往上弹,却被死死摁住,他挣扎不动只能后仰着大口呼吸,下身紧紧蜷缩着抖动,肠壁蠕动着裹紧性器,让李明昭呼吸猛地加重,不住的亲吻着苕华的脖颈鬓角,下身几个顶后射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到了高潮。
抽出来后,苕华感受到身下有液体顺着洞口往外流,那感觉奇怪极了,想要起身却被李明昭拦了。
他看着乳白色液体从艳红的穴口往外淌,不动声色将依然半硬的性器插了回去,将原本要滑出来的精液又凿了进去。
“吃饭。”
他若无其事一只手拿筷一只手揽着苕华让他在自己身上坐好。
苕华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太子殿下的无耻程度,他若是瞪他,李明昭面上装作看不见,下面却一下一下顶起来,直到苕华软着身子哼哼沉浸在欲海里,再也分不出其他精力。
这顿饭吃完,苕华发誓他再也不会关心李明昭吃没吃饭了,饿死算了。
十 太子殿下不许碰她们
第二日李明昭起床时难得苕华也醒了。
苕华看着他穿好衮袍,对镜穿革带,扣着上面的金镂玉带钩,忍不住上前给他伸手扣衣襟的纽扣,将领边的褶皱抻平。
李明昭下意识偏头方便他动作,从镜子里看他穿着单衣,长发散落肩头,靠他极近,两个人像是合为一体,忽然笑了。
“笑什么?”苕华手中不停,问他。
李明昭抓住他的手,低头吻他送到嘴边的额心,道:“我情与子亲,譬如影追躯;居愿接膝坐,行愿携手趋。”
情投意合,长相厮守,不过如此。
苕华横他一眼,他是没读过书吗?那是形容妻子的诗句。
宫人将李明昭的冠呈了上来,苕华接过,发现今日是通天冠,比之皇帝的头冠上面只少了金博山及附蝉,往日他都是戴第二等的远游冠。
“你今日要听政?”苕华一边给他正冠一边问。
李明昭:“嗯,太医说父皇需要休养几日。”
通天冠一戴上,两侧的青纩充耳垂于肩,赤色的绶带系于颈,整个人立刻就不同了。
李明昭剑眉星目,神情肃然,令所见之人惶然侧目。
苕华清晰的感受到这是帝王之子,国之储君,而不是那个只知与他耳鬓厮磨的李明昭。他甚至已经想象出他坐在那金殿之上,睥睨天下的模样了。
然而已经衣齐冠正的人,却不急着走,反而揽过他的腰,俯首含住了苕华的唇。
“我走了。”他抵着苕华的鼻尖,依依不舍道。
苕华:“”好吧,这还是那个只知道与他耳鬓厮磨的李明昭。
苕华:“对了,这宫里有个叫白芷的宫女,昨日是她找来贵妃救了我,你让她随青芸一起跟着我吧。”
李明昭已经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一眼,几乎没怎么思考的点头道“好”。
跨出殿门,李明昭看了一眼王观,王观立刻凑过来。
李明昭:“查查她,还有贵妃。”
王观:“是 。”
苕华睡了会儿回笼觉才起,他今日想去燕喜宫外看看,特意换了太监服饰。因他只是最低阶的太监,只能着青袍衫,但他穿着倒别有一番潇洒味道,只是那幞头实在丑了些,苕华边看边摇头。
一跨出殿门,就看见了守在门外的萧洵。
苕华:“”
相对无语。
他见过萧洵,他总是沉默地跟在郑洧身后,因为讨厌郑洧,苕华对这个跟屁虫也没什么好感,怎么今日却守在这儿了?
“殿下让你来的?”他忽然想起昨日的事情。
萧洵点了下头,面无表情。
苕华:“我要去东宫其他地方转转,你确定要跟着去?”虽然东宫后院里只有太子妃一人,是不是不太好。
苕华走了几步,见萧洵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也就不管他了。
他从前对这宫里的记忆只有皇帝节庆时赐宴百官的甘露殿,那时裴仲允位高权重,他也得跟着坐在殿内,只觉得这宫里虽金碧辉煌,但无趣极了。
只有一,好像是他十二那年,以小解更衣之名偷偷溜了出去,东绕西绕不知闯到了哪位娘娘宫里,还差点被宫女发现。他那时躲在假山石缝中,看那宫女一步步走近,都已经做好打晕她后逃跑的准备了,谁知就差一步之遥时,她却被人叫住了。
当时只听她问“殿下安”,却不知是哪位皇子殿下。苕华边走边想,记得他那时还腹诽好久,觉得这宫里的人可真是笨。
萧洵:“你已经走出东宫了。”
他冷不丁的出声吓了苕华一跳,定睛一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这宫里为什么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啊。
他只记得一路走来过了好几个宫门,守卫见萧洵跟在后面也没人敢拦,他就一直走一直走,结果已经出了东宫了?
他正想不耻下问的时候,萧洵仿佛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冷声道:“钟楼。”
苕华点点头,正想往回走,却看见远方有一人走了过来,看见他和萧洵时也很惊讶。
萧洵:“见过三皇子。”苕华忙跟着行礼,悄悄退到萧洵身后。
李荆:“你们东宫的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堂堂左卫率竟然在保护一个太监。”
他脸颊瘦削,明明在笑看起来却很扭曲,眼窄且长,一看便令人心里发寒。
萧洵不理他,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苕华身上。
“这就是我那大哥费心费力藏着的小美人儿吧,过来让本殿下瞧瞧。”说着便要伸手摸向苕华的脸,被萧洵拿住。
萧洵:“殿下当心。”还是平淡如水的语气,李荆的手却再也近不了一步。
苕华一直垂着头,不躲不避,看不清表情。
他与李荆是认识的,七岁时第一见他,李荆就同其他几个纨绔一起要扒他的裤子,检查他是男是女,吓得他胡乱逃跑结果掉进湖里,病了几个月。
后来李荆点名要他做伴读,他得知后将自己头发全剃了,裴仲允不愿他出去丢人才称病替他拒了,自那以后待裴欢就越来越差。
他几乎确定,李荆已经认出他,他就是故意的。
苕华攥起拳,指甲抠进肉里。他只想着怎么才能教训李荆,可他是皇子
“在说什么?”忽然一只大手有力的握住了他的手,展开他的手指,十指交扣。
李明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们后面过来了,站在苕华身边问。
萧洵看见李明昭过来,就自动退到他身后,呈保护的姿势。
李荆见李明昭人前毫不避讳,想起他今日坐在大殿上的样子,眼色难看到极点,却仍是勾着一抹笑。
“前几日让大哥把美人儿带出来看看,今日他自己就出来了,弟弟一时好奇,想仔细瞧几眼罢了。”他阴冷道。
李明昭:“本宫那日不是说了你不配,你听不懂?”
李明昭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只是在阐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
李荆没想到他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气得脸色发青。
“噗哈哈哈”苕华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看李明昭,声音清脆如铃,那笑靥更是足以令百失色。
李明昭将他的手握得更紧,直接牵着他转身走了,一眼都不想多给身后的李荆。
走出一截后,两个人越走越快,苕华拉住他。
“那么快做什么,难得一起散步。”
李明昭看他一眼,不自觉慢了下来。
苕华:“你和李荆关系不好?”
李明昭:“他总是惦记我的东西,很烦。”说罢又看了苕华一眼。
苕华:“”
很少听他像孩子一样的抱怨,他竟然觉得李明昭有点可爱。
“我也讨厌他。”两个小朋友就此问题达成了一致。
“不过我第一记住你就是和他一起。”李明昭突然说。
“嗯?什么时候?”苕华疑惑了,他记忆中见到李明昭的时候几乎都是宫宴,太子殿下总是独自一桌,高高在上又无比孤独,
李明昭:“宫宴,石头后面,你的衣角露出来了。”他言简意赅。
苕华很震惊,没想到他那时遇到的就是李明昭,还露了破绽。
“你们都知道是我?”
“嗯,他本来要去找你麻烦,被我拦了。”太子殿下一本正经的告状。
苕华大概不知道他有多招人眼。
他出生前曾有大师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裴夫人算命说他肚子里的孩子有凤栖梧桐,母仪天下之相,所有人都默认裴夫人会生一个女孩。裴夫人发动那天是个艳阳天,阳光普照,大家都说这会是个命数很好的女孩。
结果裴欢是个男孩不说,生下他裴夫人就大出血撒手人寰,有好事者去找大师,却发现大师在自己房里圆寂了。
种种离奇叠加起来,演变成了裴欢八字太硬,镇不住他的人就会受其影响。
更没有想到裴欢会一日日出落成倾城国色,人们看着他的脸总是感叹和厌恶夹杂在一起,只能说大师算术不够,若是个女孩得如此家世容貌,大概真的有机会母仪天下。
这些传闻随着裴欢的长大愈演愈烈,他却越来越少出门,宫宴是这些自恃身份的孩子们唯一能光明正大打量他的机会,即使不好奇,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李明昭那时就不感兴趣,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直到那天父皇突然感性大发说什么手足相亲让他从贵妃宫里带上李荆一起去宫宴,他找到李荆,二人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了宫女的呼声,李荆过去看了一眼就不肯走了,眼里冒着绿光说让他等等。
李明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一片月白色的衣角,想来是李荆又要恶作剧了。
他来找李荆都已经足够不耐烦,哪还愿意看他捉弄别人,当时只觉得他无聊至极,强硬地压着他走了。
后来一路上听李荆抱怨他才知道,那是裴欢。
原来这个传闻里被吓得家门都不常出的人,竟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从宫宴上溜出来。李明昭想。
那一瞬间的留心竟牵扯出这么多以后,想来都是命中注定。
两个人后半程各想各的事,都没再说话,萧洵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自己走了。
到了燕喜宫门口,却又看见了贵妃的大宫女绵浒候在宫外。
苕华有些烦了,这母子两没完了是吗?
绵浒看见他们,上前行礼:“奴婢昭庆殿绵浒见过殿下。”
李明昭“嗯”了一声。
绵浒看向苕华道:“娘娘说公子初来乍到,在宫里没有人总是不便,特意让奴才送两个人来供您使唤。”
她身后两个小宫女装扮的人自觉站了出来,不过十六七许,一如春娇艳,一如冬雪冷清,个顶个的好身段,一见便知是专门调教好伺候人的。
苕华心里冷笑,这哪是给他的人,分明是要他借献佛。
绵浒见他不作声,又道:“公子放心,他们都是家世清白,身子干净的良家女。”
苕华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心里酝酿着火色。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太子突然开口:“既然是贵妃送来的,苕华也无福享受,本宫瞧着不错,就封为九品奉仪吧。替本宫谢你们娘娘照拂我燕喜宫的人,告诉她日后就不劳费心了。”
他抬眼看着绵浒,绵浒心里一惊,立刻低头道:“是。”赶紧退下了。
苕华甩手就进了殿内,李明昭看了王观一眼,跟了进去。
王观看着那两个如似月的姑娘,心里叫苦连天,带着人往紫云阁去了。
“生气了?”苕华背着手站在窗前,李明昭从后抱着他缓缓道,“气什么,我又不会碰她们。”
苕华:“你知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他转过来,看着李明昭。
“所有人都觉得总有一天你会厌弃我,可他们又都厚颜无耻的用我来威胁你。”
“在旁人眼里,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李明昭:“欢欢,你是在撒娇,说我对你不够好吗?”
苕华:“……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把他当作太子的娈宠?
可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他的目标原本就只有李明昭。
那他在意别人做什么?难道他在气旁人不相信李明昭会永远爱他?
还是他在气李明昭没让旁人相信?
李明昭只见苕华不知在想什么,脸色越来越奇怪,又突然瞪他。
他揪住李明昭腰间的革带气势汹汹:“那你不许碰她们!”
太子殿下怔住,然后哈哈大笑。
“我不碰她们,她们都不如你好看。”李明昭握着他的手说。
苕华却不领情:“比我好看也不行!”
李明昭嘴上道“好好好”,心里却想着这世上哪有人会比他的苕华还好看。
十一 太子殿下浇 高h
昭庆殿内。
李荆刚踏进来就一脸不善,宫人们给他上了茶,噤若寒蝉。
柳贵妃从侧殿走出来,慵懒的抚了抚鬓角,看他。
柳贵妃:“你这是打哪儿来,谁又招惹你了?”
李荆站起来叫了声“母妃”,阴恻恻道:“我要裴欢。”
柳贵妃皱眉:“你今日撞见他了?”
李荆想起方才的事情:“李明昭竟让萧洵给他做护卫,我看他是也被那小贱货迷昏了头。”
柳贵妃端起一杯茶漱了漱口,刚想说什么,绵浒恰从东宫回来。
“让她进来。”
绵浒给他们行了礼,才复命道:“奴婢领人去的时候太子殿下也在,他当场应了,封了那两人做九品奉仪。”
柳贵妃停下动作,笑了:“他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本事。”
李荆知道近日江南道送了两个极品瘦马过来,他还想找贵妃把人要来玩几天,怎么送去东宫了。
他不满道:“母妃,我们送去的人李明昭不会碰的,给他不是浪费了。”
柳贵妃冷色看他一眼,又恢复如常道:“不过是试探他有几分真心罢了,没想到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竟会为了裴欢承我的情。”
李明昭从一生下来就封了太子,一应教养都是元帝亲自安排,在皇子中的地位无人可望其项背。
他年少成才,重权在握,又贵为储君,对她们这些后院庶妃向来连正眼都不瞧。
柳贵妃:“你眼光放长远些,少去招惹他,等来日登了大位什么不是你的。”
李荆一听,眼里闪着精光道:“您与舅舅有安排了?”
柳贵妃哼了一声:“你只要乖乖等着就行了,不要添乱。”
李荆怒着来,得意地笑着出去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将来李明昭跪在他脚下求他的样子了。
柳贵妃看着他轻浮远去的背影,面色不善。她就算有千般万般谋算,还是得承认,这个儿子终究是不如李明昭。
绵浒给她捏着肩,开解道:“娘娘不必担心,殿下如今还是个孩子,等到了那个位置自然会懂事的。”
柳贵妃闻言想起往事,有些悲戚:“如果不是他刻意养废我的荆儿,荆儿怎会如此?本宫还记得他幼时是多么伶俐的孩子,不到半岁就能开口说话”
她眼神逐渐含着厉色道:“可他一心只想要自己的嫡长子继位,每一步都垫的齐整,生怕他走摔了,我偏不叫他如愿!”
绵浒想起李明昭那一眼,嘴上虽然不住恭维,心里却不由得怀疑贵妃真的能笑到最后吗。
第二日下朝后李明昭又被郑洧堵住了。
郑洧:“你留了柳贵妃的人?”
太子内院一向清净,结果这一月不但娶了太子妃还一下封了两个奉仪,朝中诸位都议论纷纷太子殿下是突然开窍了还是和贵妃一脉有什么隐情。
李明昭:“两个奉仪罢了,也值得你来质问我?”
郑洧冷眼看着他:“重点是柳氏送来的,这种紧要关头你怎么能和他们有联系?你知道现在我们的人都在议论什么吗?”
李明昭无奈:“子倬,你冷静一点。不要一沾上柳氏就忘了自己是谁,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揉搓的郑家遗孤了,本宫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子倬是郑洧的字。
荥阳郑氏一脉本是百年传承的贵族,到郑洧祖父时卷入上一辈的皇嗣之争,与还当时未承大将军之位的柳遄有积怨,结果郑家站错队柳遄却赌赢了,郑家本家在元帝登基后立刻被柳遄以谋逆之名私下理了,七八十口人无一幸免。
只有十岁的郑洧当时在东宫做太子伴读,后在李明昭庇佑下逃过一劫。他一直尽心尽力做着太子的刀剑与眼睛,唯一的要求是来日太子登基后将柳家交给他理。
郑洧不听,执拗道:“你从前绝不会做这种有弊无益之事,光明正大任由别人算计你。是因为裴欢吧,柳氏救了他所以你替他还人情?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有做情圣的潜质,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他!”
“放肆!”李明昭垂眼,面色如冰,“郑洧,他如果死了,你以为站在这里说话的人还轮得上你?本宫把事情交给你是因为相信你,不是非你不可,你心里可还有数?”
李明昭很平静,却无端让人感受到杀伐之意。
郑洧攥着拳的手都在发抖,被另一只手握住。
萧洵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过来:“殿下,他最近过于紧绷了,您不要与他计较。”
李明昭挑眉看他:“既如此,就好好在家歇息几日吧,这几日不必来上朝了。”
随之甩手而去。
李明昭走后,郑洧仍旧不言不语站在原地,神情倔强。
萧洵:“如果是我呢?”
“什么?”他抬头看萧洵。
萧洵:“如果有人救了我,要你来还呢?”
不知他怎么突然这么问,郑洧眼里闪过什么,有些无措。
萧洵难得笑了,自嘲:“我大概也是不正常了,问你这些做什么。”
他不等回答,就抬脚走了,或者他心里根本清楚答案。
这是很少有的,他没有跟着郑洧,而是走了自己的路。
李明昭回了燕喜宫,苕华却不在。
青芸说陛下传了苕华过去。
“他一个人去的?”
青芸:“公子带着白芷去的,他特让奴婢留在这儿给殿下复命,让您不用着急,他去去就回。”
这几日朝堂上仍是李明昭在主政,元帝一直在修养,不曾露面,连他这个太子都不曾传过。
虽然不知道苕华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但李明昭还是按捺住了,毕竟若是元帝真想做什么,根本无需来传。
他走进内殿,却见榻上搁了笔墨纸砚,应是苕华被传去之前在练字,没来得及收。
青芸要来收,被李明昭拦了,他走上前去拿起来看。
雪白的鸡林纸,两行楷体小字墨迹未干:
【我情与子亲,譬如影追躯;食共并根穗,饮共连理杯。
衣用双丝绢,寝共无缝绸;居愿接膝坐,行愿携手趋。】
李明昭记得昨日他念这首诗时苕华脸色并不好,仿佛并未在意,结果自己在这儿偷着乐?
他难掩笑意,拿起笔在后面添了一句:
【裴氏自言至,我情不可俦。】
裴欢既然都这么说了,我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两截然不同的字迹,一秀气爽利,一骨风遒劲,却仿佛一问一答,亲密的依偎在一起,替他们主人定了终生。
不到一个时辰,苕华便回来了,李明昭正换了常服煮茶,一旁檀香缭绕,满室禅意。
“说了什么?”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问。
苕华就那么看着他行如流水的动作,只觉得李明昭现在像个世家公子哥,倒是比太子更赏心悦目。
他狡黠地笑:“陛下不让说。”
李明昭递过去一杯茶,苕华走近了去接,李明昭却将手绕开不给,另一只手一把将苕华揽到怀里坐下,骨节修长的手再稳稳当当的将杯沿送到他嘴边。
苕华无奈地张嘴喝了一口,茶水将他的唇色染了水光,衬的怀里这张脸越发明艳。
于是一口水还没咽下,又被人含着唇勾走了。
“唔”这个吻着实漫长了些,苕华喘不过气,口齿含糊地推他。
没喝完的水从嘴角溢出,李明昭用衣袖给他擦了擦。
“他说的话我听了会高兴吗?”他又试探。
苕华想了想,表情凝重,狐疑地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
“嗯?”
苕华凑近了他的耳朵,故作神秘:“圣人让我劝你——早日和太子妃圆房。”
说完立刻盯着他的表情:“你现在听了高兴吗?”
李明昭不说话,一直看他,看到苕华逐渐不自在起来。
“干、干什么?”
一只手不声不响解开了他的绶带,随意丢在地上,感受到一股凉意,苕华后知后觉想逃。
李明昭摁住他挣扎的双手将人箍紧,咬着他白玉似的耳垂问。
“我不高兴,那你知道太子殿下不高兴了喜欢做什么吗?”
“做什么?”苕华已经在抖了。
“辣手摧。”
于是苕华这朵可怜的凌霄不一会儿就被扒得干干净净,他被摁在茶桌上,李明昭端了一杯半凉的茶从他后颈倒了下去,茶水顺着苕华的背脊一直往下,一部分滴到地上,一部分消失在了股缝里。
苕华先是因为凉意感到瑟缩,随后又觉得水流过的地方微微发痒,不由得摆动着身体想要缓解这股不舒服的感觉。
李明昭静静欣赏了一会儿这副美人躁动图,然后才顺着把他的背脊茶水流过的地方全都舔吻了一边,一直到股缝里藏着的蕊,他就着茶水随意凿了凿,穴口就已经温软的含住了他的手指,他沿着穴壁摸索,四戳弄,到苕华不耐烦的时候才抵着里面的凸起狠狠摁了一下,“啊”苕华立刻摆着臀叫出了声,于是李明昭对着那一点一下一下的凿弄,一直到用手让他高潮了一,才扶住自己的性器顶了进去。
他并没有急着动,而是又端起了一杯茶浇在苕华的背上,先感受苕华因凉意而不自觉的缩着穴道,肠壁蠕动着裹紧了性器带来的无尽的舒爽,随后又一遍不缓不慢凿着他一边沿着伏在美人的背脊上一口一口地喝茶,将每一粒茶珠都舔去,他亲一下,苕华又抖一下,穴道也跟着他抖一下,李明昭就在此时顶他一下,苕华立刻忍不住吟叫出声。
李明昭扭过他的头,堵住他的呻吟,夺去他口中的津液,同时下身猛地撞击他的臀肉,性器进出间带出咕噜咕噜的响,体液茶液全都和在一起,最后还混杂着太子殿下顶进穴道内射出的精液,浇灌着这朵独一无二的凌霄。
射出来之后他还留恋着温暖的甬道不肯抽出来,苕华缓过神来看着被他们弄的乱七八糟的茶室,想到待会儿宫人们来收拾时的场景,他就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偏偏李明昭是个厚脸皮的,还插在里面轻顶慢顶的说是要教他煮茶,结果教着教着苕华又跪在榻上让他骑着入了一,精液全顺着被插成了肉洞的小屁眼流出来糊在榻上,苕华彻底没脸见人了。
十二 陛下真心疼爱太子
被摧残到晚上的苕华,在床上颤着腿第不知道多少后悔。
吃饱餍足的太子殿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头发,见他不太舒服,关切地问:“腿疼?要不我给你揉揉?”
苕华背过身闭目养神,懒得理他。却又被李明昭翻过去,一定要他面对着他。
苕华睁眼控诉:“你最近越来越粘人了。”
李明昭闻言干脆将他抱在身上问:“有吗?”
苕华:“没有。”敢怒不敢言。
李明昭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又抓起他的手翻过去翻过来捏过来捏过去。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有人跪在门外急切地喊:“殿下,太极宫差人来请。”
是王观。
这时间太极殿怎么会派人来?
李明昭一下起身,苕华也迅速翻身下床,拿起衮袍伺候他穿衣。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苕华给他系上玉佩,见他眉头紧蹙,不由道:“陛下白日召见我的时候并无异常,你别急。”
李明昭没说什么,握了一下他的手便快步出去了。
苕华目送他出去,脑子里迅速开始回想今日他去太极殿发生的事情,想了几遍实在没想出什么,突然眼神扫到一旁门边的白芷,白芷恰好在看他,两人眼神对上,她慌乱地挪开了。
苕华心里一沉。
可今日去太极殿的时候白芷一直跟在他身侧,不曾有片刻远离。
他将白芷叫进了殿内:“近日贵妃有什么吩咐吗?”
白芷垂头答:“近日贵妃不曾召见奴婢。”
“白芷。”苕华平静道,“如果有一日只有一个人能保住你的性命,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贵妃,你明白吗?”
白芷立刻跪下道:“奴婢确实未收到吩咐,请公子明鉴。”
苕华看着她,想也可能他过于疑神疑鬼了。
“起来吧。”
李明昭到太极殿侧殿的时候,太医署众太医都在里面,柳贵妃和李荆正说着什么,
见他过来,众人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当然除了李荆和柳贵妃。
李荆阴阳怪气道:“皇兄可真是日理万机,对父皇都如此怠慢。”
李明昭只当没这个人,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黄曲令立刻回:“陛下自晚膳时起就颇感不适,奴才方才进去伺药,陛下没喝两口就晕了过去,恰逢贵妃过来,便即刻传了太医。”
李明昭走近床榻边看了一眼,元帝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嘴唇隐隐发紫。
他看向一旁的太医,太医立刻跪下回禀道:“回殿下,陛下先前有头晕目眩之症,此时脸色发黑,呼吸受阻,四肢麻木,是中毒之兆啊。”
李明昭:“有无大碍?”
太医诚惶诚恐道:“臣已经给陛下服了药,扎了针,眼下并无大碍,但陛下年岁已高,近来又有不适,如此一遭恐伤根本啊。”
李明昭脸色越发下沉,他走出内殿,看向一旁的黄曲令:“今日父皇所用之物都查了吗?”
“禀殿下,圣人入口之物皆有内侍太监事先口验过,近几日的奴才都派人去查了,并无异常。”
“怎么寻常都没事,偏偏今日就出事了,还不赶快把今日见过父皇的人都抓起来!”李荆突然怒气冲冲的开口。
李明昭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蠢货:“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上你口出狂言?父皇亲自召见的人想抓就抓?若是没事做就滚回你的府里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
“荆儿!”
李荆恼羞成怒地要朝李明昭扑过去被柳贵妃拦了,柳贵妃脸色也不好,但还是勉强笑着对李明昭说:“荆儿话虽然说的难听了些但也不无道理,今日来过这太极宫的人恐怕都需要查一查,就从本宫的昭庆殿开始吧!”
她以为自己以退为进首先堵住了李明昭的话,熟料李明昭从没将她放在眼里,原本也没想跟一个后妃计较,更无暇猜她那些自以为是的心思。
李明昭:“今日太晚了,人多了也没用,这里留两个太医,其余的人都先退下吧。”
众人都称是,李荆还想犟也被柳贵妃拖走了。
王观劝道:“殿下,您也回去歇息吧,明日早朝还要您主持大局。”
黄曲令也在一旁称是。
李明昭静静站了一会儿,神色莫测,随后才抬脚走了。
-
苕华睡的迷迷糊糊,发觉好像有人在看他,突然惊醒,恰好与李明昭对视。
他坐在床沿不知道多久了。
李明昭:“怎么醒了?”
苕华:“几更了?”
李明昭:“快三更了。”
苕华坐了起来,看他:“陛下如何了?”
李明昭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些,才道:“太医说是中毒,暂时没有大碍了。”
苕华犹豫道:“陛下的身体……”
李明昭隔着被子将他抱紧,难得透露出几分脆弱:“父皇太累了,他总是习惯一个人站在无人之巅,安排好一切,很多事连我都不说。他今日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实在想象不到元帝召见苕华做什么。
苕华叹了口气,想起今日去太极殿的场景。
尽管强打起精神,元帝脸上还是难掩病色,他没有摆帝王的气势吓苕华,也没有想象中的威逼试探,甚至还带着几分随意,只是让苕华陪他下了一盘棋。
元帝先落一子,开口问:“在燕喜宫住的怎么样?”
苕华不知元帝的意思,谨慎答:“一切都好。”
李勤哼了一声,道:“昭儿那么喜欢你,若是你都不好,这宫里恐怕没有过得好的了。”
这话说的像是一个寻常老人家抱怨儿子太宠爱儿媳了一般,苕华不知怎么接,只能讪笑。
“你不用感到奇怪,他既然没想过瞒朕,朕也不会拆散你们。”元帝又落一子,堵了苕华的退路,“朕甚至希望你能陪他时间长一些,帝王之路难行,若你能让他高兴一些,也是你的本事。”
苕华惊讶于他们父子的关系,虽然向来知道元帝疼爱太子,但父子之情竟多于君臣之分。
这在皇家太罕见了。
终于被元帝杀的片甲不留,他们之间的棋术大概差了一百个李明昭。
李勤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帕擦手,缓缓道:“但太子不能无后,你心里要有分寸。”
这话才显露了几分威严,苕华听懂了。
“所以,我说了陛下让我劝你跟太子妃圆房,并没有骗你。”苕华还在给李明昭叙述。
李明昭却笑不出来,他想起来什么:“父皇恐怕早就知道自己状况不大好了。”否则不会这么着急让他娶妻,现在还通过召见苕华来提醒他皇嗣。
“我这个儿子做的实在是不好。”他自责道。
苕华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佯装不经意地说:“你去紫云阁不用告诉我。”
适可而止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李明昭对他已经算做到极限了,难道他苕华真能让李家皇室绝后?
李明昭“唔”了一声,并没有就此说什么。
苕华等了一会儿,又看他一眼,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从他怀里挣出来,背过去睡了。
十三 太子殿下说到做到 (高h)
之后几天李明昭都早出晚归,忙的摸不着人影,但苕华偶尔午夜惊醒时还是感受到自己身旁温暖的气息,总是习惯向后摸摸他结实的手臂再沉沉睡去。
这天苕华刚用完早膳,柳贵妃便带着一堆宫女太监过来了。
苕华:“娘娘这是做什么?”
柳贵妃宫裙镶珠嵌羽,声势浩大,艳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道:“几日前陛下在太极宫晕倒,太医说是中毒所致。这几天后宫相关的本宫上上下下查了个遍也查不出原因,实在难以心安。据闻当天陛下也曾召见你,为了不落人口实,恐怕还要你随本宫走一趟了。”
苕华微笑:“那日之事奴才全然不知,但娘娘要查奴才自当全力配合。只是奴才毕竟所属燕喜宫,去留还得听太子殿下的意思,否则殿下怪罪起来,奴才恐怕小命不保。”
柳贵妃笑道:“不过是循例查一查罢了,若是无事你即刻就能回来,本宫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否则这满宫里的人都能查,偏燕喜宫不行,叫旁人听了只怕要多想。”
苕华毫无惧色,有礼道:“那也要殿下说查才能查。”
柳贵妃面色渐渐冷了,想直接将人带走,却看见了苕华身后的东宫护卫手握剑鞘,随时准备上前,就知李明昭应当有过吩咐。
见状她也不着急了,妩媚一笑道:“既如此,便派个人去通知太子殿下,本宫就在这等着。”
她往一旁看了一眼,绵浒立刻会意,带着几个人去了。
柳贵妃:“裴欢,你猜他这会为你赶过来吗?”
她脸上的笑格外刺眼,仿佛胸有成竹。
苕华不言不语,默默等待着。
柳贵妃事先知道元帝今日醒了,李明昭肯定脱不了身才带人过来的,她看着苕华不自量力的模样只觉得可笑,现在去只会闹到元帝面前她心里已经开始期待这对小鸳鸯惨遭拆散的模样了。
过了两刻,绵浒回来了,除了去的时候那几个人,身后还多了几个侍卫。
柳贵妃得意地笑了,开口问绵浒:“殿下怎么说?”眼睛却一直看着苕华的表情。
绵浒径直走到苕华面前:“太子口谕——”
苕华闻声跪下,手不自觉攥紧了袍脚。
“燕喜宫洒扫太监苕华,于太极宫一事有疑,现令囚于燕喜宫不得外出一步,稍后发落。那日同行之人即刻带走依例审查。”
几个侍卫立刻上前拿下了白芷,白芷挣扎了几下,张嘴就要叫,看了一眼苕华的脸色,不知怎么又安静了。
柳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绵浒:“这是太子亲口说的?陛下呢,陛下怎么说?”
绵浒福身,谨慎道:“确实是太子殿下亲口所说,陛下当时就在一旁,并无吩咐。”
苕华低头笑了一声,潇洒转身,头也不回进了里殿。
“奴才戴罪之身,就不送娘娘了。”
燕喜宫随之关了殿门,外面一行人如傻子一般站着,柳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又毫无办法。
苕华进殿之后,青芸上了一盏热茶,他捧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得这段时间的郁气全都一扫而光,内心无比舒畅。
到了戌时初,他沐浴完换了寝衣,原本准备就寝,想了想又披了件白袍起身,捧了卷书坐在榻上,静静地等李明昭回来。
今日突然很想见他,想听他说话。
然而蜡烛燃了又燃,直到亥时正,李明昭都没回来。
他最近虽然会晚回来,但也没有这么晚的时候。
苕华逐渐感觉不对,他叫了青芸进来问:“殿下今日回东宫了吗?”
青芸瞧着他的脸色,小心道:“奴婢去问过了,殿下亥时便入了宫门。”
苕华看着跳跃的烛火,脸色随之忽明忽暗,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道:“那他是去别人宫里了?”
青芸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心下不忍:“公子”
苕华放下了书,勉强地对她说:“没事,你把这四的灯灭了,然后就退下歇息吧,我再坐会儿。”
青芸灭了灯,人却不敢走,在一旁的角落里静静守着。
苕华也不在意,他的心早就不在这儿了。他呆坐在夜色里,看着书案上快要燃尽的烛火,脑子里走马观一样掠过很多画面。
想李明昭不知正躺在哪个红帐里,搂着温香软玉缠绵悱恻?不管哪个,大概他试过之后都会发现比他裴欢要好吧。
毕竟裴欢是个男人。
奇怪的是他一点儿也气不起来,只是有些悲哀。
李明昭对他这么好,他唯一能为李明昭做的,竟然是不让李明昭成为他裴欢一个人的。
“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苕华能生孩子就好了。”他突然在黑暗中低语,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背后的青芸听到,眼眶却湿润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她警觉的回头,瞟到一个人影差点叫出声。
一身玄衣的太子殿下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又站了多久了,正专注地看着苕华的背影。
他微抬下巴,青芸立刻会意退了出去。
李明昭刚进来就听到他那句没着没落的话,心里软成了一汪泉水,咕噜咕噜冒着不可名状的气泡,欢喜到发疼。
今日贵妃的人找去时,元帝虽然没说什么但又提醒了他子嗣之事。
他原本确实是打算去紫云阁的,但刚进东宫又被郑洧拉去了明德殿议政,好容易忙完了却怎么都觉得放心不下苕华,所以还是过来了。
从外看殿内一片漆黑,他还以为苕华已经睡下了。
“瞎想什么呢,就算苕华能生,本宫也舍不得。”熟悉的声音温柔而重,在殿内响起。
苕华一愣,立马回头,正对上李明昭含笑的脸,眼圈霎时红了。
李明昭叹了一口气,上前吻他委屈又难过的脸,苕华跪在榻上迎了上去。
“不想我去为什么不说?”李明昭咬着他的唇问。
他还以为苕华真的不在乎。
“我说了你就不去了?”苕华反问。
李明昭默了一瞬,郑重地看着他道:“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苕华:“哪儿都不去?”
李明昭:“哪儿都不去。”
苕华直接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李明昭将他揽腰抱起,走向屏风后。
李明昭将人放在床榻上,苕华急切地伸手解他的衣带,用了三分力,三分情,气喘不止。
李明昭也急,从听了苕华那句话后就开始急,想要撞进他的身体里,留下自己的种子,看它们植入血脉,从心间冒出新芽,而后长出参天大树,此情便永垂不朽。
苕华清瘦的骨骼,白透的皮肉在微弱的黯淡的光影中如明月皎洁,李明昭来不及再脱下自己的衣物,就迫不及待地想亵渎这一抹月光。
他勾着苕华的唇舌不断纠缠,手流连在他如雪的皮肉中爱而不舍,最后掰开他滚圆的臀瓣,寻到股缝间的褶皱轻揉慢捻,揉到它温软的松口含住指节,一根又一根。
苕华的腿架在李明昭的肩膀上,将后面的粉穴直面他眼前,任他一下一下凿出水难耐的蜷缩起脚趾。 感受到后穴里逐渐泥泞起来,他不耐地燥热的收缩着“进来——啊”李明昭指腹摁着肠壁上的肉凸,同时将也性器一寸一寸插了进去,硕大的巨物碾平了洞口的每一个肉褶,绷得发白,苕华在即将被撕裂的疼和胀满的爽之间挣扎,还没等他想明白自己要什么,李明昭已经“噗嗤噗嗤”撞了起来,每一下性器都挤压着手指狠狠摁在凸点上,苕华不受控的挺颤着下体,眼冒白光,肠壁将性器箍紧却仍然没办法留住他,只是让它越来越疯狂的凿弄自己。
李明昭靠坐在床头,双腿大开,让苕华坐在他腿间,肉洞含着狰狞的性器,然后捧着他的臀肉往下压,一副连囊袋都恨不得塞进去的架势,让性器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挺着胯抵着研磨,苕华坐在上面被顶的摇摇晃晃,咿咿呀呀的哼叫起来,在情浪欲海里逐渐中迷失了自己。
最后他如狗爬一般,将整个屁股翘起献给尊贵的殿下,后穴已经被凿得红又糜烂,肠液滴滴答答的往下滑,中间合不拢的肉洞仿佛有呼吸一半张合。李明昭顺着湿滑一插到底,伏着他白软纤瘦的腰身,猛然生出一股摧毁他的欲望,恨不能折断这细腰,他掐着腰窝,紫黑色性器打桩一般狠操了起来,股肉都被拍打得红肿又可怜,苕华撑不住的跪趴了下去,李明昭却同样趴下去整个伏在他的背上,只有肉洞里的性器像是要搅动五脏六腑,不依不饶顶着,数百下之后才激射出滚烫的液体,那时苕华早已声音嘶哑,香汗淋漓,仿佛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太子殿下将软成烂泥一般的美人扶抱在怀里,性器还在穴洞里堵塞着满满当当的液体,一边柔声哄着一边开始新的一轮……
从这天起苕华就被囚在了燕喜宫,他不能出去,但也没人能来找他的麻烦。
这对苕华来说除了无聊了点,反倒是好事。
只是他总觉得李明昭对此有些莫名的激动,就算每天忙到不见人影,他晚上依旧精力旺盛到苕华难以招架,就算苕华睡了也会强行被他吵醒,结果苕华每天腰酸腿软倒也没有想出门的欲望了。
而明德殿内,气氛沉肃。
萧洵让人呈上一个东西:“这是从白芷身上搜出的装有丁香和晚香玉的荷包,太医说此物常人闻了无碍,但陛下常年疲惫、心悸、夜不能寐,嗅觉尤其敏感,若是沾染了它的气味病症便会加重,甚至导致昏迷。”
李明昭看了荷包一眼:“她怎么说?”
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郑洧冷笑道:“白芷说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要为裴家报仇,我们查过了,她以前确实是裴仲允的人。”
他看向不说话的李明昭:“就算如此你还是要护着他?”
李明昭将写了证词的折子丢到他脚下:“她这套证词简直漏洞百出,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苕华从来不知道元帝什么病,怎么会恰到好拿出仿佛专为元帝的病准备的荷包?
“他日日夜夜和我待在一起,要报仇怎么不从我下手,非要冒这么大风险去太极宫下毒?还是这种无关痛痒,除了留下自己的把柄毫无用的东西!”
李明昭真的怀疑郑洧是不是和苕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恩怨,他对苕华的反应简直比元帝还激烈。
郑洧丝毫不让,咄咄逼人道:“那你怎么解释他要把白芷留在身边?觐见那天为什么特意带了白芷去太极殿?你敢说他丝毫不知情吗?就算是别人陷害他,也是他犯蠢着了别人的道!”
李明昭气极了,却又无法驳他。
苕华要留白芷是问过他的,他当时也让人去查过,虽然查到了裴仲允和贵妃这一层,但他以为他们有旧时主仆之谊,他见区区一个宫女也翻不出风浪,而且苕华难得开口,便没有放在心上,结果偏偏出了纰漏。
“那天有人见过这个荷包吗?你怎知不是临时捏造的?”李明昭咬牙道。
郑洧讽刺的笑,觉得李明昭不到黄河心不死:“臣会继续查个清楚明白,还请殿下放心。”
最后他还要再下一记重锤:“殿下真的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吗?你不惜毁坏自己的名声都要替他还柳氏的情,如果他们本就是一伙的呢?他和你说起过那天的事情吗?”
李明昭想起这事就来气,朝他摔杯子:“你还好意思提,如果不是你拦了青芸,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吗?”
郑洧:
他表达的重点是这个吗?
两人又一不欢而散。
李明昭坐在燕喜宫的书房里只觉得头痛极了,这事关系到龙体,兹事体大。
偏偏苕华又牵扯了进去,他是相信与他无关,最终也能查清,但这段时间旁人会怎么看待苕华?而且如果真的是因为那个荷包,那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苕华掀开帘子就见他眉头紧蹙的样子,走过去问:“怎么了?”
李明昭极少有回了燕喜宫不去内殿找他的时候。
李明昭抬头看见他,将他揽到怀里抱着,接着发愁。
苕华也不扰他,让他静静地想,
“你为什么要将白芷留下?”李明昭突然问。
苕华被他问的一愣,也明白过来:“关系到我?”
李明昭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苕华听完也皱起了眉:“我那天就是见她几句话都说的太蠢了,还是贵妃派来的,就想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
苕华以为他不信,加重语气道:“真的。”
李明昭又问:“那你那天为什么要带她去太极殿?”
苕华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才说:“因为要把青芸留下给你传话,我怕留她在殿里她会自作主张做什么蠢事。”
结果左右防备还是被算计了,果然就不该让人有机可趁。
苕华懊恼道:“是我犯蠢了。但那天白芷从未离开过我身侧,没理由陛下都能闻到的味道我却一点都闻不到。”
李明昭听完仔细回想着整件事,觉得他们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只怕与贵妃和李荆脱不了干系。
苕华见李明昭久久没回他的话,心一点点下沉,他冷着脸问:“你不信我?”
李明昭回过神,见他一脸无措还要强行装冷漠,忙开口道:“怎么会,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把事情尽快查清。”他贴着苕华的脸,安抚他,“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否则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
苕华这才放缓了脸色。
李明昭:“这事其实不难查,只是牵扯到了你,我才会关心则乱。”
李明昭:“别担心,很快就结束了。”
十四 冬狩之太子殿下带苕华做有意思的事情(高h 马车play)
这桩事随着元帝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仿佛没了水,背后种种博弈不提,面上恢复了风平浪静。
苕华也在燕喜宫里关起门过上了安生日子。
他从前在府里便习惯了消磨时光,如今也不觉得无聊。
北风渐起,日头渐短,燕喜宫前的凌霄在一日日的凛冽冷风落了满地。
李明昭每日都能听见苕华对着光秃秃的梧桐树长吁短叹,感慨它曾经是何等风光,怎么如今却丑成这样。
最后总结都怪太子殿下种只种一个季的,秋日里燕喜宫瞧着也是黄叶红好不热闹,到了冬日竟连一可赏的都没了。
这样说的后果往往也是严重的,燕喜宫外的凌霄落了,殿里的那一朵却在殿下的辛勤浇灌下愈发娇艳起来。
冬至的第二个月,狩猎场树起了旗帜,一年一度的冬狩敲响了。
原本元帝身体方好,有大臣提议今年不宜亲狩。但元帝说一岁三时田猎乃是礼制,无事而不田是为不敬,坚持要亲行狩猎,李明昭作为太子首当随行,东宫也是紧锣旗鼓的准备了起来。
而此时苕华正在燕喜宫,软磨硬泡,起因是他前不久染了风寒,李明昭不愿带他出门。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苕华在李明昭面前左转右转展示着自己的精力充沛。
李明昭一边看折子,一边端起茶喝了一口:“青芸说你昨日的药又倒了。”
苕华立刻瞪向一旁的青芸,青芸心虚的低头。
“我好了,当然就用不着喝药了。”其实他真的好了,只不过晨起轻咳了一声恰好被李明昭听见,逮住他昨天不喝药的事没完没了的说。
李明昭闻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苕华说的口干舌燥,见他还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也来了气。
他大摇大摆往榻上一坐张口就说:“也不知道我这风寒怎么起的,偏有人喜欢趁旁人沐浴的时候闯进来,床也不睡非要在窗边”
“咳、咳”太子殿下猝不及防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耳尖乍红。
苕华也不说了,就直勾勾地瞪他。
门侧的王观和青芸都恨不得把头埋进衣领里,怕露出自己上扬的嘴角。
美人眼含怒色也是别有滋味的,李明昭无奈放下笔,将人抱起偷个香,解释道:“冬狩所有的王公大臣都会去,人多眼杂,行程又紧凑,我若不在,东宫就是太子妃掌事,我怕护不住你。”
他讲道理,苕华也不无理取闹,若有所思地问:“我只想出宫看看,不能一直跟着你吗?”
见李明昭有所松动,他又凑到他耳边添把火:“那我就待在太子营帐里给你暖床,等你回来。”
李明昭实在很难不心动,最终叹气:“算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放心不下,还是随身带着吧。”
冬狩长则一月,少也有半月余,若是不带上苕华他恐怕也无法安寝。
苕华立刻站起身,煞有其事地拱手:“多谢太子殿下。”
永昌二十二年十一月,天子大嵬于上苑。
烈烈寒风起,惨惨飞云浮。
出行时东宫仪仗紧随天子仪仗之后,前有四匹奔马为向导,左右各有数十旗。
旗手之后李明昭身披蓝色长袍,着胡服,腰佩弯弓与箭囊,身骑赤兔一马当先,身后数十禁卫跟随,之后依是各宫舆驾,骆驼队、马队等,各骑者有的架鹰,有的拉狗,浩浩荡荡一大批人,好不热闹。
太子殿下的舆车是特制的,内部很是宽敞,隔成两部分,里面是床榻,外面有小几可供休息喝茶,底下一层还烘了炭火,内里整个暖融融如春天。
苕华此时披绒毯睡软枕窝在马车窗前,抱着手炉,时不时推开窗一览太子殿下的马上英姿,面前的榻几上摆着热茶点心,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青芸都在后面骑马跟随,苕华原本也有心骑马,但开口提此事之后看了一眼李明昭似笑非笑的脸色就乖乖爬上了马车,点到即止这个道理他可谓掌握的炉火纯青。
车门帘掀开,寒风碰撞暖气瞬间化雾,李明昭上了马车,眉梢都挂了冰霜,更显锋利。
苕华赶紧将手炉塞进他手里,卸下他的披风。
“你怎么上来了?”
李明昭看着他被烘得红扑扑的脸,衣领上缝了一圈兔毛更衬得少年唇红齿白,眉眼如画似是带着流光,一把将他捞进怀里,苕华身上还披着绒毯,抱着他像搂着一团云朵软绵绵的。
“怕你一个人在车上无聊。”李明昭咬他耳朵。
苕华没好气的推开他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冷肃正经的太子殿下一遇见他就像石头擦出火星似的,躁动个没完。
“别来招我。”
昨日还被他以带他冬狩为由收了半夜的利息,现在腰还是酸的。
李明昭制住他:“别动,外面太冷了,让我抱抱。”
苕华“哼”了一声,却没再动了,安静充当着人形暖炉。
两个人凑成一团头抵着头眯了一会。
苕华:“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车都出发大半日了。
李明昭眼睛都没睁,下巴搁在他颈窝里:“无聊了?估计明日这个时候吧。”
苕华叹了口气。马车再好终究也就这么大块地,人都快颠散了,又滴溜溜转着眼珠想着怎么哄李明昭让他出去骑马。
李明昭仿佛猜透了他的心,睁眼看他:“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苕华眼睛一亮,诚实地点头:“我想”
李明昭点了点头,揭开了他身上的毯子一角。
然后苕华就被堵住了嘴,太子殿下自己也钻了进去,用毯子裹住两个人,打算带他做有意思的事情。
苕华“唔唔”地挣扎,他绒毯下只穿了一件中衣和薄袄,此时薄袄被解开,中衣下钻进一只作乱的手。
太子殿下解开中衣,俯身含住一颗乳珠。昨日被玩了半宿的乳珠尚且红肿着,周围全是牙印,此时又陷入危机。
“你、你、你……啊”苕华气到失语,他想做的不是这件事,却推不开胸前作乱的头颅。
苕华急道:“外面有人啊!”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太子殿下的荒唐,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拒绝,而是怕别人听见。
太子殿下将乳珠含的水淋淋的,唇角都沾上水光,他抬头道:“那你声音小一点。”
李明昭一路亲下去,滑到毯下吻到了腰侧。
从外看就像苕华在毯子里藏着什么活物,拱来拱去,还是会咬人的那种,因为苕华脸上似痛似苦,仰头喘着气,忍不住哼出声。
李明昭已经在毯子褪了他的裈裤,手摸到穴口揉了揉,昨日被折腾太久的小嘴没怎么挣扎就柔软的张开了,他试探了一下,就抽了出来。
苕华只见李明昭又钻了出来,迷迷蒙蒙的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被整个抬着屁股往前了一步,有火热的物件抵住穴口,狠狠贯穿。
“啊……唔”李明昭进入的同时吻住了他,吞下他的所有呜咽,缓缓挺动。
李明昭靠着马车,捧着苕华的屁股坐在自己身上,毯外只见苕华无力的趴伏在太子殿下的胸膛,面色潮红,呓语不断。
任谁也不知道毯下一根紫黑的肉柱正饥渴地在他雪白的臀肉间进出,每一下都捣出白沫,随着马车的颠簸时重时缓,时时浅,时响时停。
偶尔还传来几句太子殿下低沉的问话。
“有意思吗?” “要不要再重一点?”
回应他的只有“噗嗤”“噗嗤”的水声和堵不住的哭咽。
车外凛冽寒冬,车内却冬雪化水,漫作阳春。
是草长莺啼,生机勃勃,会颤颤巍巍舒展茎叶,簇簇开的那种春天。
十五 坠马
队伍行进了两天才到了行宫山下。
苕华在马车里关了两天,此时正在车外神清气爽的吸收新鲜空气,四打量。
禁苑的别宫虽然不比皇城壮丽恢宏,但宫殿遍布在重重山峦间,慢步长廊绕山蜿蜒而建,其中曲苑相连,楼台高筑,很有一番野生的气势。
俯视周围山势险峻,树林叠嶂间飘渺不见底,寒风呼啸而过掀起崖口树梢,声响凄清如金石碰撞哭诉,是与宫墙里温翠树的精致截然不同的粗犷气息。
只有皇室子弟及宫妃可以乘步辇从阁道上山,其余的人哪怕王公大臣也只能步行而上。
太子的宫殿接近山巅,李明昭一下马车就吩咐将步辇给苕华,让人抬他上去。
苕华一听就不乐意了。
他长这么大不是在府苑里就是宫殿内,从来不知道外面还有这样鲜活浩荡的风景,闹着不想上辇,要走路上山,李明昭怎么劝也劝不听,只能随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他自食恶果的样子。
苕华刚开始还兴奋地这里看那里瞧,李明昭默默跟着也不拦他,果不其然,苕华步子渐渐越迈越慢,也不再说话只一心闷着头往上走。
此时苕华内心悔不当初。
他一时被风景蒙蔽了双眼,哪知道沿陡石峭壁拾级而上会有这么辛苦,台阶层层蜿蜒向上跟看不见头似的,而且越往上气温越低,石阶上都结了薄薄的冰,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很艰难。
但想到是自己主动要走的,他又不好意思说走不动了,只能咬着牙坚持。
“啊!”
苕华一个步子没站稳往旁边倒,被李明昭一把扶住,两个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让人抬你?”摸到他冰凉的手,李明昭责怪地看着他。
苕华木着脸不想答应,已经没剩多远了。
而且走到这里大家都没什么力气了,抬轿的宫人们也很吃力,总觉得乘步辇更危险。
他看了一眼如履平地,脸不红气不喘的太子殿下。
又瞟一眼。
李明昭正捏着他的手心等他回答,见他如此:“怎么了?”
“要你背我。”苕华声音很有底气的下发命令,眼睛却看着地上。
一旁的王观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这位小主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太子的步辇原本旁人都碰不着的,他还不要。
他忙上前说:“抬轿的宫人们都是专门挑出来的,身强体壮,公子不用担心,肯定能稳稳当当将您抬到那儿。”
苕华也不应他,埋着头硬等。
直到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
李明昭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苕华身上,仔细系好前带,氅帽也提起来给他戴上。
苕华整个被上面剩余的暖意包裹住,只剩一张小脸上眼神倔强,冻得鼻尖红红。
然后太子殿下转了过去半蹲在他面前,将整个背都留给他。
“上来。”
他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苕华听见了身后的宫人吸气的声音。
他有些僵硬地趴上去,扒住李明昭的肩膀。
李明昭背着他站起来,向上颠了颠箍紧以后才向前走。
因为背了一个人,他走的速度慢了许多,每一步都踩实了才走,谁都能看出他的慎重。
李明昭的背不算宽阔,但坚实而温暖,仿佛能感受到底下源源不绝蓄积的热量。
苕华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颈侧。
风声萧萧,路结霜雪,太子殿下就这样背着他的少年郎一步一步向前向上去往他们的楼宇殿堂,就算天崩地陷也无法阻挡。
——
太子队伍后面接着东宫内院。
一路颠簸,杜苌楚坐在步辇上抚着额心,疲惫不已,却见队伍速度越来越慢。
从嫁进东宫后就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总有各种各样的不痛快,她不耐烦的睁眼:“怎么回事?”
见太子妃有话,队伍停了下来。
绿沃忙上前问了,来回:“仿佛是殿下那边有什么事阻了一会儿,现下已经没事了。”
杜苌楚皱眉,下意识往前方望了一眼,正想问殿下能出什么事,就愣住了。
山路蜿蜒向上,前方拐角,队伍领头的地方。
一个人伏在另一人背上,两个人影依偎在一起,正缓步前行,而太子步辇上空无一人,其后还跟着大批人马。
那背上的人身披的大氅,上面金线缝制的章文依稀闪着光,仿佛与今日太子殿下身上的很像。
杜苌楚哑着声音问:“殿下背着谁?”
还会有谁呢?
她不会蠢到以为是太子放着步辇不坐偏要人背。
四周静悄悄的,没人敢答话。
寒鸦孤啼,凄厉而过。
杜苌楚的心比这仲冬还要寒上三分。
“走吧。”她尖利的护甲陷入掌心,却丝毫感受不到疼。
——
到了云霄阁,李明昭直接将他背进正殿放在桌子上,转过来手撑在两侧问他:“满意了?”
即使是体力极好的太子殿下,背着人爬了这么久,此时也忍不住喘气。
苕华冲他傻笑,眼如弯月。李明昭瞬间就觉得值了。
这一日抵达行宫稍作修整后,第二日冬狩正式开始。
围场占地很广,东面依山有林巨树,险峻不齐,西面是山谷渐平,一望千里,山石间有溪谷漫延丘陵卷砂石而下,汇成湍急的河流化作八川之水贯穿整个围场。
狩猎场已经提前树了旗,围场南面留了缺口,所有的将帅士卒都集中在各自的旗下,等待皇帝狩猎队伍的到来。
元帝骑了高头大马行在最前,李明昭着玄色胡服御马紧随在他的身侧,各位王将大臣陆陆续续几十人皆骑马佩剑跟在身后。
过程中有一百多个鼓手架鼓迎接,响声如雷,一直到所有人都入场,鼓手也乘马,备哨角,骑士从缺口驱兽入场,狩猎即算开始。
元帝身体状况不佳,只象征性的开弓射了第一箭,便去了一旁休息,将狩猎场交给了李明昭。
李明昭命各人散开,自由狩猎即可。
他自幼学习射击,臂力惊人,几乎年年狩猎都拔得头筹,如今也是兴致缺缺。
御马穿过树林,到了一溪谷,李明昭身边就只剩下他和一位略显清瘦的骑者。
这位骑者穿着月白色短袄胡服,身骑白马,眉修眼灼,瑰姿艳逸,气度极好,就是驭马的动作略显生疏了点。
“这可是整个围场能找出的最温和的一匹马了。”李明昭看着身旁时不时左摇右晃的人提醒道。
苕华气红了脸,他也是正经学过骑术的,只是太久未骑了,所以显得慌乱些。
为了展示自己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狠狠甩了几下马鞭,白马载着他急速奔驰而去,李明昭优哉游哉跟上他。
结果这匹号称全围场最温和的马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撒腿跑过了,完全停不下来,穿过树林直奔崖口而去。
苕华感觉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无论他怎么拉缰绳吼叫都丝毫削减不了马的速度,迎面的疾风刮得他的脸生疼,甚至能感受到有树枝直接扫过了他的脸,眼看着离悬崖越来越近——
“啊——李明昭——”吼声惊动了一树林的鸟儿哗哗飞出枝头。
李明昭一开始落了他一大截,发现了不对劲之后拼命追赶,就算如此还是慢了一步,苕华的马已经到了崖边。
他大吼:“裴欢往后跳,往后——”
苕华听见了,但他的腿根本僵的动不了,怎么跳啊!
他在最后一刻绝望的松了缰绳往后倒,自暴自弃的在坠马和坠崖之间选择了摔下马。
李明昭急得眼睛都红了,他不管不顾地抽着马鞭更快地向悬崖冲过去,身子往前探,右手捞住苕华一只手臂用力往自己这边拖,同时左手死命拉住缰绳。
赤兔马发出尖锐的嘶鸣,前蹄已经跨出了悬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停下时将将回到崖边,而苕华那匹白马已经冲下去消失在了渺茫的崖雾里。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苕华被李明昭拉进怀里的时候都还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不敢相信自己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李明昭赶紧拉着马离开崖边,两个人的心脏都剧烈到快要跳出胸腔,李明昭也吓得不浅,脑子里全是苕华坐在马上冲下悬崖那一幕。
“没事了,没事了。”他不断地亲吻着苕华煞白的脸,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安抚道。
这是两个人的劫后余生。
苕华稍微缓了缓神,勉强笑道:“我刚刚还在想,坠崖这种死法比起斩首还是体面多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一线生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觉得生死无谓了。在叫出李明昭名字的那一刻,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想好好活下去。
李明昭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说,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他慢慢拉着马往回走,脸色铁青。
那匹马是他让人给苕华寻来的。
再也没有心情打猎,李明昭带苕华回了营帐。
青芸见两人发鬓凌乱,苕华脸上甚至有很多细碎的血痕,忙走上前。
“殿下,公子,这是怎么了?”
李明昭捏着苕华的手腕道:“让人打一盆水,将药箱拿来。”
展开苕华的手,白嫩的手心上扎满倒刺,已经血肉模糊。
十六 宫宴
李明昭拿起药对着苕华的手看了半天,突然又放下了。
“传太医吧。”
青芸应声而去。
李明昭对苕华笑了笑,声音有些干涩:“怕弄疼你,还是算了。”
太医来了之后,先拿出了银针,要将倒刺一根一根挑出来。
李明昭看了一眼,站起身:“我出去透口气。”
“李明昭。”只有苕华叫他时总是连名带姓,李明昭刚迈出一步。
苕华:“不要走,你不在我心很慌。”
又说:“我现在没有手拉住你,你离我近一点好不好。”
太子殿下背影僵了僵,沉默的转身站到他身边,看着太医上药包扎。
太医手很稳,丝毫不受影响,将倒刺挑完之后稍稍擦了一下血渍,将整个手掌都撒上了金疮药,再用干净的棉纱仔细包好。
苕华一声未吭,仿佛受伤的不是他的手,太医都有些惊讶的多看了他两眼。
太医要走的时候,李明昭叫住他:“他脸上的伤也看看。”
苕华侧脸眼下划了很多小口,外面气温低时看着还好,此时已经全部红肿起来,乍一看十分可怖。
太医拱手:“臣方才已经瞧过,只是刮破了表皮,伤口并不,过个几天结痂后就会好了。若是上药恐怕也不会好的更快,而且”他为难地看了眼苕华,手里拿出一瓶黑色的药膏。
苕华懂了,赶紧说:“就这样吧,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紧。”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糊在脸上他还怎么见人。
李明昭不作声,苕华示意太医可以退下了,等太医走到帐口又被他叫住。
苕华支支吾吾:“这不会留疤吧?”
太医坚定地表示只要不受二伤害就一定不会,然后才成功退了出去。
苕华见李明昭一直负手站着不看他,用露在纱布外的指尖扯他衣角。
李明昭抓住他的手腕,严肃道:“别乱动!你安分点。”
还是不看他。苕华心里酸涩,十分不高兴:“你是不是嫌我不好看了。”
就知道李明昭喜欢的是这张脸,难怪面都没见过几就爱的跟什么似的。
李明昭不知道他小脑袋里每天都想些什么,想牵他手不能碰,想亲他脸也不行,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那些挑出来的倒刺仿佛全部扎在了他心上,往的血肉里戳出无数个血点,隐而不发,闹得他不得安生。
“抱歉。”这是第二。
苕华“哼”了一声,又是抱歉。
人却很乖很主动地搂住李明昭的腰靠进他怀里,嘴上蛮不讲理:“就算我变成丑八怪你也只能待在我这里,哪儿都不能去。”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嘟囔道:“你要给我报仇,我都变成丑八怪了。”
这是明摆着的谋杀,连物证都一并理了。
李明昭动作很轻地环住他,声音很哑:“我会的。”
从前太子殿下的傲气是与生俱来的,他习惯了从高俯瞰人心,对低三滥四的手段即使看清也不屑理会,因为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那些都不值一提。
碾死一只虫蚁很简单,但神怎么会去在意一只虫蚁?
除非坠了红尘——那时他才会发现虫蚁确实不值一提,但心头上被咬一口也会出血,会疼。
晚上元帝还要在行宫开宴,苕华肯定是去不了了,李明昭决定先将他送回云霄宫。
这一回苕华老老实实坐了步辇,只是到了之后依然觉得腰酸背疼,心里默默想还不如太子殿下的背稳当。
到了云霄宫门口,宫人来报说太子妃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
杜苌楚坐在正殿里,不停地张望,仿佛在期待什么。见二人一起走进来她脸上难掩失望,但很快又扬起了嘴角。
“给殿下请安。”她起身行礼。
李明昭应了一声,解开大氅随手递给一旁的宫人。
“呀”杜苌楚仿佛刚刚才看见苕华,惊讶道:“裴公公脸上这是怎么了?这可怎么是好,这张脸去圣宴恐怕会冒犯圣人。”
苕华知道她是来找李明昭一同赴宴的,没想理她,但这下被恶心的不行。还没人敢光明正大叫他公公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女人计较,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明昭皱眉,正想说什么,就见苕华推开了青芸的手,走到他面前仰头:“给我解开。”
他的狐皮大氅白色的系带原本已经解开了,青芸飞快上前又给他系好。
李明昭勾了勾嘴角,垂眼给他解开,然后脱下来理了理才递给青芸。
苕华接着喊:“我腿疼,殿下抱我进去。”
李明昭看了他一眼,转过去对杜苌楚说:“太子妃先行过去吧,不用等本宫。”
随后不等杜苌楚回话,拦腰将苕华抱起往侧殿走。
苕华搂住他的脖子,朝他背后的太子妃眨了眨眼。
杜苌楚气极了要上前:“你”
绿沃一把扶住她摇了摇头:“太子妃,再不去宫宴要迟了。”
青芸屈膝行礼:“恭送太子妃。”
杜苌楚: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完全不给她撒野的机会。
而此时侧殿里,李明昭将苕华放在榻上,苕华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放:“你今天不许跟她同席。”
李明昭眯起眼看他,苕华在他的视线下一双手渐渐挂不住了,低头道:“你去吧,别理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明昭抬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欢欢,如果有一日,要你与我同席,你敢吗?”
要你坐在我的身侧,坦坦荡荡受万人朝拜,无论世人敬仰或唾骂,生同衾死同穴,你敢吗?
苕华被他眼里的认真威慑到,慌乱地移开视线:“说什么呢,你快去吧,再不去殿下该差人来请你了。”
李明昭看了他好一会儿,站起身走了。
青芸见太子殿下走了才让人端水进去,见苕华正在发呆,她拧了毛巾道:“公子,奴婢伺候您洗漱吧,该用膳了。”
苕华还在想事情,闻言伸出裹得严严实实的爪子:“怎么洗,怎么用?”
青芸:她忘了这茬儿了。
“奴婢喂您?”她试探道。
苕华最后还是决定用勺子,结果不小心戳到了掌心:“嘶——”
青芸见他眼睛都红了,忙接过勺子要喂他,着急道:“这么疼您之前怎么不说?”
太医一针一针从血肉里将刺拨出来的时候,撒药的时候怎么都不出声?
苕华无奈地张嘴,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才说:“说了就不疼了?况且——”
况且你没看见你们殿下手都快抖成筛子了吗?我再喊疼,他怎么受得了。
他又吃了一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宫宴摆在曲宣宫外。
曲宣宫位于山巅,是皇帝的行宫居所。
其外有大片空地,台榭千里,上接云天。
还有一天然湖泊名为雾池,因其湖水常年自动生温,湖面薄雾缭绕不散而得名。
即使寒冬腊月,池中亦盛开着朵朵红莲,婀娜娇艳,令人称奇。
宴会就绕着雾池而摆。
元帝坐在台榭最上中间的位置,其左边稍矮一些是太子的席面,右边是柳贵妃,其下依按品级坐着皇子后妃,王公大臣。
李明昭去的时候已经稍晚了,宴会已然开始。
“儿臣来迟,还请父皇宽恕。”他向元帝请罪。
元帝白日狩猎时脸色还不大好,此时却满面红光,仿佛比李明昭精神还好上三分,他的身边正有一黄裙少女浅笑嫣然,二人正在说话。
元帝显然心思不在李明昭这里,随意挥了挥手道:“无妨,入席吧。”
“是。”
李明昭入坐的时候,杜苌楚已经坐在席面的另一端,见他过来,向他行礼,俨然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李明昭颔首,问王观:“父皇身边是谁?”
王观正想回话,杜苌楚先开口了:“那是柳贵妃的母族亲妹,柳琼琚。”
柳琼琚,年十七,柳遄的幺妹,还曾被元帝作为太子妃的人选。
李明昭不动声色回想了一下,抬头看元帝的方向。
那女孩英眉星目,言行举止间带着一种利落的洒脱。此时她脸上带着恬静羞怯的表情向元帝敬酒,反而让人感到别扭。但不知为何,一向不重女色的李勤待她尤为亲和,甚至说得上宠溺。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贵妃娘娘说她的嫡妹仍待字闺中,希望陛下为她指一门好亲事。”杜苌楚答,她挥手示意王观退下,王观看了李明昭一眼,见他没反应,便退下了。
这恐怕不是想让皇帝给她赐婚,是想直接把人送进后宫吧。
但元帝当日能把她作为太子妃的人选,说明对她无意,为何如今又……
李明昭皱眉,事有蹊跷。
柳贵妃此时正言笑晏晏看着上面那两人,显然她对目前的状况乐见其成,甚至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殿下,妾敬您一杯。”杜苌楚打断了李明昭的思绪。
李明昭看了一眼,没有动。
杜苌楚凄苦地笑:“殿下连苌楚一杯酒的情都不肯承吗?纳进东宫,也非我所选。您可以不喜欢杜苌楚,但太子妃也得不到殿下最基本的尊重吗?”
她说完,李明昭拿过酒杯在手中转了一圈,一口饮下。
杜苌楚露出几分喜色,又听见他冷冷地开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若是不懂,可以回去问问你父亲。太子妃的面子,全在这杯酒里了,希望你配得上它。”
杜苌楚霎时脸色惨白,这是她嫁给李明昭以后,听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偏偏字字都让她难堪,哑口无言。
没过一会儿,元帝表示要先回去休息,柳贵妃和柳琼琚伴在他身侧随他一同退下了。
皇帝走后,宴会才渐渐热闹起来,气氛松快了许多。
众人三三两两离席,觥筹交错,游湖赏,高谈阔论,甚至连李明昭都被胆子大的王侯凑上来敬了几杯酒,皇宫之外他也无意扫兴,纷纷应下。
酒过三巡,李明昭也准备回去了,李荆朝他走了过来。
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握酒杯,步履摇摇晃晃,醉到神智不清。
李明昭眼里闪过厌恶,不欲理他,想走却被他拦住。
“大哥,我敬你一杯。”他在空中倒了一杯酒,洒了大半出来,大喝一声“祝你想要的都不得善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完便猖狂地大笑着走了,后面几个跟着的太监脸色大变,跪下连连磕头,说三皇子醉了,请太子殿下饶恕。
李明昭看着他得意远去的背影,心里越来越沉,想到元帝今日不正常的脸色,突然出现的柳琼琚……
他无心理会这群奴才,大步朝曲宣宫走去。
十七 太子殿下又娶一个
柳琼琚出身将门,作为当朝贵妃和神武大将军的嫡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哥哥柳遄几乎把她当女儿宠,就连她说想学武,他都差了专人来教她,在官家的姑娘里她是头一份的尊贵。
她甚至想过自己日后成为一名女将军,在战场上红衣策马,大杀四方的模样。
可女儿家到了嫁人的年纪,总是躲不过的。她不愿意嫁人,即使柳遄告诉她,会让她嫁给世上最好的儿郎。
若是旁人她肯定不依的,但有一日,柳遄却问她太子如何?
太子,她想起自己曾在练武场上见过他,面如朗月般清俊却带着料峭的寒意,身形颀长挺拔如松,一杆银枪在他手中犹如活物,化龙舞凤,就算面对柳遄的步步紧逼也丝毫不落下风。
她当时红着脸没说话,心里却想若是太子她也可以不做女将军。
可她却没等到太子妃的旨意,因为宣旨的人去了杜家。
她与杜苌楚同为贵女,向来面和心不和,杜苌楚瞧不上她舞刀弄枪,她更看不起杜苌楚装模作样,但最后偏偏是她嫁给了太子。
大婚那日,她去给杜苌楚添妆,看她盛装翟服得意无比,心里又恨又委屈。
柳遄也无奈,说那是殿下自己选的。
然后他又给她说了好些个人家,但她只觉得那些人与李明昭比起来有如烂泥,腥臭又低贱,怎么也不肯嫁,为此还被长姐柳贵妃传进宫教训了好几回,说她不知好歹。
冬狩前,柳贵妃突然传她进宫,说杜苌楚在东宫的日子很不好过,太子一点都不喜欢她,如果她执意要嫁太子,倒还有几分机会,自己去求一求圣上或许还有转机。
柳遄原本不同意,他的妹妹怎么能为人妾室,哪怕是太子也不行。但柳琼琚却不管那么多,只听着有机会嫁给李明昭便欢喜地应下了,柳遄也拗不过她。
这个机会一直等到行宫开宴才等到,柳贵妃将她带到了皇帝跟前,说太子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你得先让陛下高兴。
她鼓起勇气朝皇帝走过去,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看到自己以后,眼神里有几分不正常的狂热,她想开口提太子却总是被贵妃恰到好的岔开,贵妃让她一同送陛下回宫
曲宣宫后殿。
铜炉里的温香冉冉而起,在地龙的烘衬下愈发浓郁,丝丝绕绕穿过门帘飘出殿外,守在门外的宫女都因此两颊微红,心中燥热不已。
帘内着鹅黄色宫裙的少女跪坐在地上,眼角媚红,浅绿色的上衣滑落,酥胸半露,雪白圆润的肩头上暧昧的红痕星星点点,锦缎的披帛也皱巴巴的挂在手腕上,半掉不掉,叫人很容易多想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那张英美的脸上此时爬满了凄苦的泪,她泣不成声的乞求着面前慵懒的倚靠在软枕上,凤眸半阖,高高在上的女人。
“您明明答应过我会让皇上赐婚的,为什么”
柳琼琚悲不自胜,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成这样,她膝行至柳贵妃脚下哀求:“娘娘,我不嫁太子了,我谁都不嫁了,您放琼琚回家好不好?”
柳贵妃挑起这张明艳的小脸,此时梨带雨,倒有三分肖似自己了,若是往日里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她总能看到些别人的影子,柳琼琚在她掌心里难以自控的颤抖着。
柳贵妃怜悯的看着她,朱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那么残忍:“琼琚,伺候过皇上的女人,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柳琼琚疯狂地摇头,喃喃道:“我没有伺候过皇上,我没有”
柳贵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陛下还在睡呢,别把人吵醒了。”
高大的屏风后就是明黄色的龙榻,甚至还能听见李勤平缓的呼吸声,方才柳琼琚就是从那里醒来。
“留在宫里不好吗?长姐在这儿,谁都欺负不了你,况且你年轻貌美,本宫大权在握,我们姐妹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没有?那太子有什么用?他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你会来谢我的。”柳贵妃看着她这副模样,如姐姐教训不懂事的小妹一般叹了口气。
“不,哥哥不会同意的”柳琼琚什么也听不进去,疯了一般手脚并用往外爬,她只想离开这里,去找柳遄,柳遄一定会帮她的。
柳贵妃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
“参见太子殿下”
柳琼琚爬到门帘边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宫女慌张的请安声。
“殿下,殿下”柳琼琚嘴里跟着嗫嚅了几声,突然清醒了,立刻往外钻,柳贵妃也一下站起来去拦她,衣袖拂倒了茶盏,噼里啪啦一阵响
——
李明昭进了曲宣宫后,径直从园回廊绕去元帝休息的后殿,一路上一个宫人都没有,静的出奇。
刚走到殿门口,守门的两个宫女见着他惊慌失措,下意识跪倒,一阵奇怪的香味似有若无的从他鼻尖飘过。
门帘还未掀开,有什么东西直接撞了出来,他下意识退了一步,那东西便跌在了他脚下。
柳琼琚抬头看见他,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住他的腿,泪如雨下:“求殿下救琼琚!”
李明昭皱眉,不明所以,对着旁边的人道:“将她扶起来。”
门口两个宫女立刻去扶她,柳贵妃也跟了出来,娇声责备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别冲撞了太子殿下,快起来。”
柳琼琚甩开宫女的手,攥着李明昭的袍脚不放,听见柳贵妃的声音头都不敢抬,全身都在抖。
李明昭脱下大氅丢在她裸露的肩头,扯开衮袍,抬脚走进了殿内。
“起来。”
柳琼琚被甩的一晃,立刻裹紧了大氅爬起来跟在他后面。
他走进殿内打量了一圈,走到香炉面前,揭开:“是什么?”
柳贵妃音色如常,仿佛早就料到一般:“这是太医给陛下配的安神香,陛下日日都在用,太子若是不放心,尽可让人去查。”
“传太医。”李明昭不理她的挑衅。
“是。”王观应声而去。
李明昭放下炉盖,往屏风后走,柳贵妃笑了一声,也不拦他。
层层床幔后,李勤仍在安睡。
李明昭仔细打量了一番,上前摸了摸脉象,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吧,怎么回事?”他走出屏风后,坐到榻上。
柳琼琚看了柳贵妃一眼,没有开口。
柳贵妃:“不过是家妹今日第一侍寝,反应大了些,倒叫太子看了笑话。就算陛下再怎么疼爱你,太子总不至于连陛下的床榻之事都要过问吧。”
李明昭听了脸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看向柳琼琚:“你怎么说?”
柳琼琚垂头默了默,攥紧了拳,抬头看他道:“琼琚想单独与殿下说。”
李明昭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外殿走,柳琼琚跟上他。
“琼琚。”柳贵妃在身后提醒她,“别忘了,我们都是柳家的人。”
柳琼琚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穿过外殿到了书房,李明昭站定,柳琼琚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扣头阐明了前因后果,隐去了自己原本想嫁入东宫这一桩,说贵妃强行将她骗上龙榻。
“琼琚愿劝哥哥助殿下一臂之力,求殿下垂怜。”她伏在地上,已然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与李明昭无亲无故,他不会帮她,若是不能以情动人,唯有以利诱人。
“本宫可没什么用得上你们柳家的地方。”李明昭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况且,贵妃也是柳遄的嫡姐,你有什么把握他会站在你这边。”
“殿下有所不知,贵妃与我们不是同母所生,她本是妾室所生的庶长女,入宫前才记入母亲名下。”柳琼琚眼露忿然之色,“哥哥忠心陛下,并不肯帮她许多,所以她才会出此下策,哥哥一向疼我,绝不会放过她。”
李明昭冷笑,声音里带着皇家的威慑:“怎么,入宫为妃委屈你了?”
柳琼琚心里一跳,立刻解释道:“臣女只是不愿平白遭人算计,为人所迫,并无冒犯圣上之意。”
她看了一眼李明昭的脸色,试探道:“臣女知道殿下富有天下,柳家不值一提。但您光明磊落却不代表旁人不会惦记,若是能少些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李明昭闻言动作停了,头一正眼看她:“父皇若是喜欢你,谁都帮不了你。而且你心里应该清楚,伺候过皇上的女人就算出宫也无法再嫁。”
“不会的。”柳琼琚急道,“陛下当时醉了,根本没有看清琼琚。”
她仰头看着这个爱慕已久的男人,眼里翻起泪光,诚心诚意道:“琼琚爱慕殿下多年,本就无意于他人,如今琼琚已非完璧,只求殿下给琼琚一遮蔽之所了却残生,柳家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听了这话,李明昭原本有些松动的表情反而变得复杂起来,柳琼琚心一下拧紧。
过了许久,他才说:“本宫会帮你传信,明日让柳遄亲自来见我。”
柳琼琚喜极而泣:“是。”她想起什么,怯怯地问:“那陛下……”
“你不用管了。”
那天晚上太医来后,元帝也醒了。太医表示元帝只是饮酒过甚,并无大碍。
不知道李明昭跟元帝说了些什么,最终元帝只是让柳贵妃带着柳琼琚回去,仿佛并不记得自己宠幸了柳琼琚这回事。李明昭也因时间太晚,歇在了曲宣宫侧殿。
第二日一早,柳遄就来到了曲宣宫外,求见太子殿下。
——
那一晚李明昭没回云霄宫,苕华也没睡好,他手上和脸上的伤又疼又痒,一整晚都在翻来覆去。
第二日王观来取太子服制时,苕华问了一嘴,王观说太子殿下昨晚主持宫宴有些醉了,便留在了曲宣宫侧殿歇息,今日直接同元帝去狩猎场,就不过来了。
他说话时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但也算合情合理,苕华虽然有些疑惑,也没说什么。
午膳时,李明昭便回来了,恰好撞见苕华别扭的用着勺子,顺手就接过了碗筷。
“要什么?”
苕华努了努嘴,示意面前那道菜,李明昭夹了一口喂他。
苕华咽完才问:“你用了吗?”
李明昭又给他喂了一口才说:“我在营帐用过了。”
用完午膳,苕华突然想到李明昭怎么中午就回来了,扭头去问他,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知道看多久了。
“怎么了?”
李明昭移开眼咳了一声,说没什么。
苕华觉得不对劲,走到他面前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下午不狩猎了吗?”
李明昭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让苕华想起王观今早的神情。
李明昭忽然开口道:“昨天……”
“皇上有旨!”宣旨太监在外传道,打断了他的话。
李明昭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两人走出去跪下听旨。
“神武大将军之妹柳氏,毓质名门,有冲敏之识,与太子情投意合,今册为正三品良娣,仍令所司回宫后备礼册命。”
“儿臣接旨。”李明昭叩首。
苕华糊里糊涂磕了头,直到宣旨太监走了,被李明昭牵进殿里都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又多了一个?”
他看向李明昭,想起从早上开始的不对劲,疑惑渐渐解开,恍然地笑了,原来是心虚。
顿时就糟心起来。
“情投意合?太子殿下倒是十分多情。”苕华想起那册文,嘲讽道。
李明昭拉过他,解释道:“不过是借几分势罢了,那册文又不是我写的。”他也觉得冤枉。
苕华甩开他:“我从不知道向来自恃身份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从什么时起也需要靠女人借势了。”
他言语讥诮:“殿下还不如直白地说说昨晚那柳氏的滋味如何?我苕华是什么人,也值得殿下编造这些有的没的来骗我。”
说什么喝醉了歇在曲宣宫侧殿?他白日才受伤,疼的整晚睡不着,他却有心思寻欢作乐一夜风流,装什么情意浓非君不可,不愧是胸有四海的太子殿下!
苕华的话实在难听,李明昭就是怕他误会才特意赶回来,此时脸上的温度也急剧下降,解释的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即便他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他依旧不相信他,甚至不理解他。
李明昭:“你说的对,如果本宫愿意,就算再娶十个,谁又敢多说什么。”
李明昭:“至于她的滋味,总不会比你差。”
十八 在床上讲个故事就和好(高h)
苕华脸色唰地白了,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被人捅到了真正的痛,抖了抖唇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他下意识觉得是伤口疼,指尖抚上自己的脸却只摸到那一道道细碎的粗糙的痂壳,已经想象中它们在自己脸上交织出了多么丑陋的模样。
苕华厌恶地闭了闭眼,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却忘了手上也有伤,两厢都是钻心的疼。
“啪”的一声闷响,李明昭倏然看过去,苕华受伤的那边脸红了一大片。
“你干什么!”他一把攥住苕华的手腕震怒道。
拿起来才发现苕华手心的纱布也隐隐浸出血色,他自己生生捏出来的。
李明昭气得手都开始发抖,一把将苕华甩到榻上,对着青芸吼道:“传太医!”
青芸急坏了,忙要把苕华扶起来:“公子,您先等等,奴婢去请太医。”
苕华好像一个巴掌将自己打醒了,轻描淡写拂开她的手,翻了个身没事儿人一般躺在榻上,踢掉脚上的锦鞋,嗤笑道:“有什么可急的,不过是个太子殿下厌倦了的破烂玩意儿罢了,等过几天就有滋味更好的新主子了。”
青云都快哭了,低头道:“奴婢只有公子一个主子。”随后快步出了殿。
苕华又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也曾说过“哪儿也不去”。
李明昭手骨都捏的咔咔响,再也不想看他,转身往外走。
苕华看他决绝而去的背影,头也不回消失在门口,慢慢红了眼睛。
他在心里骂自己裴欢啊裴欢,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明明说好了只要抓住太子殿下的宠爱,被人三言两语就哄去了心不算,如今还妄图太子殿下以心偿心,活该一无所有。
一阵脚步声靠近,他的下巴突然被抬起来,对上一双漆黑炽热的眼眸,太子殿下盛怒而去,不知为何又走了回来。
“你”
李明昭眼见着这张嘴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诛心的话,托着他的下颌,带着八分强硬和难以察觉的两分委屈,重重地吻了下去。
“唔——”苕华想到他昨日不知道还吻过什么人,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被李明昭抓住双手分开摁在榻上动弹不得,他吻得迫切而投入,仿佛要借着唇齿控诉自己的苦楚,苕华在自己陷进去之前,对着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顿时在二人的口腔里蔓延扩散开。
李明昭停了一下,加重了力气,更加肆无忌惮的蹂躏他的唇瓣,抢夺他的气息交换津液,直到苕华再也无力挣扎,只剩在他身下粗喘的劲儿。
苕华凶恶的看着他,却忘了自己此时嘴唇殷红,喘气不止,衣襟也在挣扎中凌乱的散开,配上脸上那几道红痕,活像是被欺负到走投无路的美人儿,又媚又惨。
于是李明昭剩下的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他伸手想把人抱起来,还没碰到人,苕华推开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李明昭没有防备,脸一下侧了过去。
他顿了顿,骤然起身,苕华下意识一缩,眼睛却依然倔强的瞪着他,看到他迅速红起来的半边侧脸,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
李明昭觉得好笑,现在知道害怕了?他还是第一个敢对他动手的,虽然不疼。
“手拿给我看看。”
见苕华没反应,他无奈道:“打都让你打了,还没有出气?”
苕华沉默许久,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别开眼小声说:“对不起。”
青芸带着太医进来时看到的画面就是她家公子不情不愿被太子殿下抱在身上,脚还塞在殿下衣袍里捂着,李明昭一边摊开他的手掌心疼地瞧着,一边吻着他红肿的唇瓣哄人。
“我没碰她。”看他一眼,低头亲一下。
“真的没有。”怕他不信,加重语气又亲一下。
苕华瘪嘴,又娇又凶,像小奶猫亮爪子:“你说我不如她。”
李明昭见他还敢提,惩罚似的咬他颈侧教训道:“是不是你先气我的?”
“哼。”
青芸和太医:
青芸故意放大脚步声,那两人才抬头看。
苕华不好意思地要起身,李明昭拦着他的腰不让动,把人换个姿势搂紧了,只将他两个手摊放在榻几上,示意太医看。
苕华连续几天都看见这个年轻又冷淡的太医,已经无脸再面对他了,自暴自弃地盯着榻几,听从发落。
太医一层一层揭开纱布,苕华掌心还未好又撕破的伤口流着血,周围还有干涸的血渍,加上褐色的药粉混成一团,令人不忍直视。
李明昭气得想骂他,低头见他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最终也没说出口,只让太医包厚一些。
太医沉默的给他重新上药包扎,收药箱时才淡声道:“公子的手照常一日三换药即可,眼下无事,但若再折腾下去引发了炎症,恐怕一时半会儿就好不了了。”
最后关上药箱时,又加重说了几个字:“还会留疤,脸上也是。”
他说完李明昭搂着苕华的手力气又重了几分,苕华立刻慎重地点头点头再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太医走后,苕华好奇地问:“这是哪位太医啊?”
李明昭立刻警惕道:“你关心他做什么?”
苕华:我就想知道太医署没人了吗,怎么回回都是他。
“没什么,你还没给我说清楚昨天的事。”他凶巴巴的提醒他。
李明昭捧起他的脸言简意赅:“你只要知道柳氏和柳贵妃翻脸了,她进东宫,柳遄便会成为我们的人。”
苕华反问:“你还需要柳家的势力?”
李明昭沉默。
想起他的话,他笑了笑,故作势利:“可以要为什么不要?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光风霁月的君子,只有贪心不足的小人,我也不能免俗。”
“你觉得我卑鄙也好,失望也罢,但李明昭本就如此。”
人一旦有了私心,便如同在心里养了饕餮,一开始只想韬光养晦不让别人发现它,但若是被发现ⒽⓉ加Ⓠ⑯②②①⑯⑩了便再无所畏惧,从前视若珍宝的面子里子都可以轻易弃之如敝履,拼尽一切只为护着它喂饱它。
苕华下意识不想听下去了,他岔开话:“陛下为什么会同意?他不是对那柳氏”
他欲言又止,但李明昭听懂了,感慨道:“父皇并不喜欢她,或许是酒醉三分,看见她想起我母后了吧。”
苕华捕捉到了什么:“柳氏像你母后?”
“不像。”李明昭肯定道,“但我母后也出身将门,嫁给父皇是被先皇赐婚,她后来还曾随我父皇上阵杀敌。”语气中有些得意和自豪。
苕华很少听他提这些,相当有兴趣,他从他怀里钻起来,跪坐在他身上猜测道:“所以你母后一开始也不愿意?那然后呢?”
后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多少,知道的这些都是李勤偶尔透露的。
但李明昭任他在身上胡乱的动,吊他胃口:“想知道?”
苕华眼睛亮亮的点头,李明昭抱着他站了起来,苕华顺势岔开腿夹住他的腰,挂在他身上。
“去哪儿?”他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
李明昭抱着他往内殿走:“换个地方给你讲故事。”
他抱着苕华坐上床的时候,苕华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了。
苕华吊着他不肯下来,李明昭也不勉强,他躺在床上,轻抚着他的背。
苕华随着他的指尖带来一阵阵颤栗,他问李明昭:“不是讲故事吗?”
李明昭“唔”了一声,吮吸他送到自己嘴边的侧颈,不断衔起雪白的颈皮轻咬,留下一个个红痕,苕华忍不住哼了两声,软了手任他所为,甚至心底隐隐有些期待。
刚经历了险些失去的惊惶,他的身体和灵魂都需要更多的安抚和触碰来确认对方的真实。
李明昭已经伸进他的上衣里,流连着光裸细腻的皮肉,苕华扭动着身子想逃,却总是在下一秒被那只冰凉的大手追上,他绕过肚脐,爬上胸膛,掌心揉上了一边的乳头。
苕华感受到一个坚硬火热的东西隔着衣料顶住了自己的臀,岔开的腿让它恰好抵在股缝,李明昭一边揉着他的胸,一边挺胯顶他的臀肉,一股空虚的燥热上升到心口,苕华忍不住晃动着屁股配合他。
“还听故事吗?欢欢。”李明昭手滑到他的裤腰打转,故意问他。
苕华点头又摇头,李明昭在他摇头的瞬间将他的裤子挎了一半卡在大腿上,只露出雪臀。
“啊——”突如其来的凉意让苕华下意识夹了夹屁股,很快一个肉柱戳在他的股肉上拍打了两下。
李明昭摸进股缝里的穴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揉起来,菊穴的肉褶被不断揉平又皱起,清透的肠液渐渐流了出来糊在穴口,狰狞的性器不知不觉代替手指顶在了肉褶上。
他抚着苕华水藻般的黑发,在他耳边诱哄:“欢欢,往下坐。”
苕华尝试了几,粗壮的肉头却一滑前滑后,在穴口左戳又戳就是进不去,他急切的想要用手固定住,却被李明昭抓住了手腕。
“手不准动!”李明昭严肃的制止他,性器却一直在穴口不停拍打。
“哼,我难受。”苕华媚红着眼睛求他。
李明昭安抚地含住他的唇,一手扶住性器对准穴口,拍了拍他的屁股。
苕华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样,迫不及待伸出小舌头让他含住,同时微抬了一下屁股往下吞,最粗壮的蘑菇头一下插进去将穴口胀满了,他甜腻地哼哼的了两声。
李明昭上面搅动着他的唇舌发出啧啧的水声,两手大力揉着白软的臀肉帮助性器入得更,紫黑的巨物就这样一寸一寸隐没在雪白里,随之而来的是湿热软滑的肉箍紧紧套住了它。
插到底之后,李明昭立刻而重的操弄起来,苕华手不能撑,只能摆着腰配合他。
“啪、啪、啪”的撞击声刺激着陷入情欲中的二人的耳膜,李明昭捧着他的屁股每一下都撞到最,股肉被卵蛋拍出一阵一阵的肉波,拍到鲜红。
李明昭顶在最将他平放在床上,彻底扒下他的裤子丢在一旁,他跪坐在床上,将苕华白而直的腿架在自己的两肩,抱着他的双腿狠狠的挺动着性器定桩一般操穴,他时不时被紧窒甬道的裹弄爽到头皮发麻,便偏头咬苕华的小腿。
苕华闭着眼,红唇微启,随着撞击不断呓语着,享受着快感的累积,倏然被咬一口就忍不住缩紧了穴道,然后换来更猛烈的撞击。
黄梨的木床嘎吱嘎吱有规律地奏着乐,床上的人早就忘掉了所有的不快,沉浸在欲海里,飘飘然感受着灵魂触碰的极乐。
太子殿下最后还不忘低喘着伏在他耳侧问“故事好听吗?”
“好啊——”
苕华张嘴的瞬间被顶到射了出来,他娇叫一声弓起细腰挺动了几下,才软瘫在蚕丝被上,餍足地舔了舔唇角。
十九 太子殿下要不要给个身份
冬狩快结束时,苕华脸上的伤才好了个七七八八,痂壳脱落后留下几道极细极浅的粉痕,隔很近才能察觉出一些。
但苕华还是很在意,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李明昭自己脸上的疤怎么样了,不管李明昭怎么说看不出来了,他都会皱着眉不高兴半晌。
有一天问的时候,李明昭看着他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苕华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李明昭托着他的脸靠近仔细打量,等到两个人的脸近到快贴在一起,把人摁进怀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亲一顿,苕华连续几天一大早就被收拾的腰酸腿软,这才放弃了这个问题。
回宫那一天,李明昭照样领头骑了半天马之后就上了马车,中途休息的时候,柳琼琚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过来,下人们都知道她已经成为了太子良娣,只差回宫正式册封,因此也不敢拦她,甚至主动给她带路。
到了太子的舆车前,她正想让人通报,王观一见就心道不好,想到车上那个小主子,忙打着笑脸上前拦住她:“殿下刚回马车休息,路途辛苦,良娣有什么事还是回宫再说吧。”
柳琼琚特意换了孔雀罗的霓裙,在黯淡的日头下仍不减半分华美绚烂,为此连大氅都没披,冻得直抖,怎么会甘心连太子一面都见不到就走,何况她是想好了借口才来的。
她不理王观,直接在马车外朗声道:“妾身柳琼琚给太子殿下请安。”
马车内刚结束了一场春情,苕华衣襟都未扣上,正懒洋洋窝在李明昭怀里数他的手指,李明昭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他揉着腰,突兀的声音传进来立刻打破了车内的和谐。
苕华哼的甩开他的手,李明昭安抚的握住他,沉声道:“什么事?”
他的声音沾染了几分未消退的欲色,低哑惑人,柳琼琚心一下跳得很快,以为自己扰了他睡觉,红着脸道:“多谢那日殿下给琼琚披的大氅,妾是来还的。”原来她怀里还一直紧紧抱着一件虎皮大氅。
话音传进马车,李明昭心里一跳,瞟了一眼苕华差到不能看的脸色,刚出口一个“不”,大腿就被狠狠拧了一把,只好改口。
“王观。”车里传来太子殿下冷淡的声音。
“是。”在一旁等着的王观立刻领会,上前去接大氅。
柳琼琚没想到李明昭根本没有见她的意思,急道:“妾身想当面还给殿下。”
此话一出,车里沉寂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传出一声脆笑,似一道清风拂铃响,足以驱散冬日的昏沉睡意,让人禁不住好奇声音主人的身份。
车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拨开一角,少年惊心动魄的脸如同一幅画,苍茫雪地里的最后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雪纯但蕊赤,皎洁而冶艳,眼角那一抹红仿佛是主人留下的记号,宣知众人已有人家,切莫痴心妄想。
柳琼琚愣愣地看着他,向来张扬无比的人在此绝色下不由地自惭形秽。
少年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启:“不知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竟需殿下亲见。”
柳琼琚回过神来,听出了他语中的不屑,又羞又气道:“这是殿下给我的,凭你是什么人,也敢口出狂言。”
她这才发现少年身上裹了一件纯色的狐皮大氅,依稀可见里面只着一件中衣且领口并未系紧,结合之前种种,她的脸刹那间惨白。
苕华见她终于反应过来,勾起嘴角笑了。
坐在车里一直未曾出声的人这才将他揽着腰拖了回去,车帘重新闭紧,依稀传来太子殿下温柔又无奈的哄声“差不多就行了,当心着凉”。
柳琼琚冻得嘴唇发紫,却只觉得麻木。
“柳氏。”李明昭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硬,“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莫做多余的事情。”
“是。”她讷讷地将大氅给了王观,转身往回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马车上的。
王观瞧她沉重的背影,倚靠在侍女身上一步一顿,不知受了多大的打击,感慨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不听好人言的下场。
而马车里方才耀武扬威的美少年此时冷得像块冰,任太子殿下做什么他都不理。
李明昭靠着他解释:“她那天在曲宣宫门前衣不蔽体,实在有失体统,我才丢了一件给她。”
苕华挪远了一些,闻言立刻抓住了重点:“你还看了她的身子!”
李明昭:“……”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动静,也没有再哄。苕华逐渐不安起来,他悄悄转过头去,恰好和李明昭对视,李明昭一直在看他,坦坦荡荡。
苕华低下头想自己是不是又在无理取闹了,他抿了抿唇,垂眸:“那,那件大氅你不准再要了。”
他给了台阶,李明昭当然会下。
太子殿下蹲在他面前,看着少年的眼睛郑重道:“好。”
回宫后不到五日,柳琼琚就抬进了东宫。原本就算良娣是仅于太子妃的品级,但同样是妾室,并没有那么多规矩,挑好日子用一顶宫轿抬进来就是了。只是柳遄心疼妹妹,嫁妆给她添了好几倍不说,还特意在府上开了酒席大宴宾客,众大臣碍着他的面子也纷纷笑脸上门讨一杯酒喝,瞧着倒是不比当初娶太子妃时逊色多少。
而这种逾矩的做法宫里竟也默许了,连太子都前去东宫门口相迎,一时之间各位官家心里都暗自有了划算。
“如今被人牵制,这就是殿下想要的?”郑洧正随李明昭候在东宫门口,淡声说。
他小时候落下的毛病,一到冬日就体虚易病,并未随行冬狩,结果李明昭一回宫就送了他这么个“大礼”,他这回倒是恢复了从前那副寡淡薄情不动如山的模样,仿佛前段时间情绪起伏不定的并非是他。
李明昭声音平平:“有得必有失,既然占了这个便宜,给些好又何妨。”
以他的身份就算今日不出面也无人敢说什么,但柳遄回宫后特意来了信,请太子殿下善待其幼妹,因此他今日带了东宫官员迎在宫门口,彰显对良娣的重视。
郑洧以为从未被挟制过的太子殿下会因此心生不快,其实李明昭在应下柳琼琚时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郑洧不懂:“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以陛下的心思,天下早晚都是你的。”
李明昭:“只是不想再多生事端,既然早晚都是本宫的,何必给旁人觊觎的机会。”
“那上回太极殿的事你为何不趁机置了柳贵妃和三皇子?”并不是什么高明的伎俩,郑洧一早就查清前因后果呈给了李明昭,结果再无下文。
李明昭笑了一声:“毒害圣上这么重的罪名,你以为是本宫不想追究?”
郑洧还想再问,送亲的队伍已经出现在了街头。
长长的两行队伍占满了街道,中间是用红绸绕满的八抬大轿,乐伶吹拉弹唱,一路上还有下人抛喜钱,阵势之大,比之娶正妻还热闹三分。
东宫诸人面面相觑,这柳家也太嚣张了些。
眼看着队伍越来越近,李明昭脸上毫无喜色,一言不发站在原地。
郑洧知道他这是心中不虞了,突然起了几分看戏的心思。
哪怕这位殿下心里再怎么说服自己,从来受追捧仰视的人,骤然被踩到头上时恐怕也难以轻易淡然视之。
柳琼琚被赐居宜馨殿正殿,侧殿还住了那两位奉仪。只有太子妃能独居一宫,这便是祖宗规矩赋予正妻的尊贵,柳家在外再怎么给自己添面子,总有迈不过去的。
“妾身柳氏给太子妃请安。”
杜苌楚看着眼前一席红妆的柳琼琚给自己行礼,脸上那三分娇羞与自己当初何曾相似,心里冷笑着想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东宫是什么地方了。
她面上热情道:“妹妹快起,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二人又能在一块儿了。”
柳琼琚难掩得意,以扇掩笑:“姐姐说的是,不想我们还有今日的缘分。”
“妹妹今日劳苦,快下去歇着吧,晚上还有的忙呢!”杜苌楚一脸贤良的笑,言语中带着暗示,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柳琼琚不以为然,只当她是嫉妒自己,她心里知道太子多半是不会与她圆房的,但想起柳遄告诉她的话,又昂首挺胸起来,起码李明昭待她一定不会比杜苌楚差。
太子这晚果真宿在了宜馨殿,虽然是和衣而眠,但柳琼琚已经知足了。
李明昭躺在她身侧阖着眼实则毫无睡意,想起今日苕华在得知他会留宿宜馨殿后格外平静的表情,甚至不是伪装出的平静,觉得有些反常,想着明日散朝就去找他。
而另一边燕喜宫,青芸也在紧张地看着苕华的脸色,苕华早早就躺上床准备睡了,转头瞧见青芸的表情,“噗”的笑出声。
“怎么这么看着我?”他问。
青芸结结巴巴开口:“公子,您别难过,殿下不会喜欢她的。”
苕华盘腿往床上一坐,好整以暇的问她:“我看着像是难过的样子吗?”
青芸摇头,就因为不像她才更加忐忑。
“放心吧。”苕华安慰道,“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我知道他们应当不会有什么的。”
他幽幽地叹口气道:“我不能总是让他为难。”
虽然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李明昭需要柳家的势力,但如果那是太子需要的,他也不会刻意去阻。
“他真的不喜欢她对吧?”睡之前他再向青芸确认。
青芸点头如捣蒜,毫不犹豫道:“殿下心里只有公子。”
苕华这才安心卷着被子睡了,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段日子最不好过的要属柳贵妃了,她的计划明明已经水到渠成,只要柳琼琚得到名分入宫为妃,柳遄一定会成为三皇子一派的人,有了他的支持,皇位唾手可得。
她实在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为什么李明昭会突然出现在曲宣宫?为什么元帝竟会将柳琼琚赐给他?甚至柳遄也因此与她彻底翻脸,最后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只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起元帝那日警告她的话,他的口吻就像纵容着宠物的主人,将她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毫不在乎,因为确信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可能飞出自己的笼子。
“琼瑰,不要妄图不属于你的东西,凡事多替你的孩子想想。”
“呵呵、呵呵呵”昭庆殿上空回荡着贵妃悲戚渗人的笑声。
“可那也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柳琼瑰捂住脸,泪依然渗透了指缝。
第二日李明昭下朝回燕喜宫时,苕华还蜷缩在被窝里,虽然殿内有地龙温度并不低,但他望着窗外的鹅毛雪便觉浑身都懒洋洋的,就算醒了也不想起。
李明昭掀开床幔看到的就是拱在床中间,只露了一个头的蚕宝宝,顺势就将人带着被子一同捞到了怀里,贴他的脸。
他刚从外边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沁的苕华一哆嗦,霎时就清醒了。
“冷!”他睁眼想推开他,却见李明昭嘴都冻乌了,哼了哼便由着他去了。
两人亲昵了好一会儿,苕华突然开始上上下下打量他,过了会儿还伸手解他的襟口。
“做什么?”李明昭捏住他的手。
苕华理所当然道:“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人碰我的东西。”
李明昭挑眉,也不恼自己被称作东西,一把将他拉到怀里,别有意道:“检查可以,查完了主人自己若是不碰一碰,我可是会生气的。”
苕华想了想,迅速撒手:“那算了,还是晚上再查吧。”
他一点也不想一整天都被困在床榻上。
太子殿下听完,为了表示自己的遗憾,压着人左亲右吻的好一会儿,又亲自把人抱起来穿了衣服才算完。
两人用过午膳后,萧洵来求见,说狩猎场一事有了发现,苕华原以为已经回了宫,山高水远的,那事只能无疾而终了,不想李明昭一直在查,
“让他进来说。”李明昭想到事关苕华,打算让他一起听听。
萧洵还是那一副木木的表情,苕华看着就觉得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欲望,估计他也不想跟别人说就是了。
萧洵请安后直接说:“那匹马的草料中被混入了大量马钱子,马食之再受到刺激后易导致发狂,难以受控。因马冲下悬崖,找到时躯体毁坏严重无法对症,我们猜测是因此造成的。”
苕华张大了嘴,惊道:“你们还去找马了?这也能找到?”
萧洵看了一眼李明昭没说话。
李明昭蹙眉问:“查到是谁了吗?”
“我们找去时负责那匹马的马夫已经自尽,他家里人全都四散出逃,但找到了藏在地窖里的马夫唯一的儿子,从他的行李中搜到了大量银票和一张范阳的地契。”
“范阳?”李明昭和苕华都陷入了沉思。
会跟苕华过不去的人只有那么多,从中能与范阳扯上联系的
李明昭目光如炬,抬头道:“我记得杜氏的外祖本家是范阳卢氏吧。”
萧洵呈上了一张朝中与范阳相关的名录,与此事关系最近的确实是杜苌楚的外祖卢氏。
“殿下。”眼见着李明昭脸色不善,萧洵开口道,“郑詹士让臣提醒您,杜家位高权重,太子妃眼下动不得也动不了。”
“”李明昭嗤笑:“他原话恐怕不是这么说的吧?”
萧洵:
郑洧的原话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太监,太子妃就算真的杀了他又能怎么样?让太子清醒一点,还是多想想怎么把人护严实吧!”
苕华从听到与杜氏有关开始就一直沉默,李明昭安抚地摸摸他的头道:“别想那么多,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苕华垂眸,过了会儿才开口:“算了吧。”
他抬头释然地对李明昭笑:“谁让我抢了她的太子殿下呢?”
李明昭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盛满了自己,心里又酸又软。
萧洵在一旁看着,突然没头没尾插一句:“殿下打算一直这样吗?”
“什么?”李明昭看他。
木然的脸,说的话却直接:“再怎么护着,难免百密一疏,殿下就不能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吗?”
二十 最后的太子殿下
苕华惊讶地看着萧洵,想我真有这么委屈吗连他都看不下去了要为我讨一个公道?
李明昭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萧洵似是察觉到自己失言,语气平平道:“殿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臣先退下了。”转身就走了。
苕华从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中品出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李明昭回:“由己及人罢了。”
苕华还是没怎么懂,萧洵也需要一个身份吗?他还想怎么光明正大?
李明昭扰断他的胡思乱想,让他头枕在自己膝上,捞了一把柔滑的发丝在手心里,装作不经意的问:“欢欢,你想换一个身份吗?”
苕华调整了一下姿势,躺舒服后才抬眼看他:“可以吗?陛下不会允许的。”
李明昭不满意他避重就轻,两指捏住他的脸肉,要他认真看着自己:“总有一天会可以的,我现在问你想不想?”
静了一会儿,苕华反问他:“你想吗?”
李明昭毫不犹豫道:“想。”
“为什么?”苕华故意问,“像现在这样不好吗?也没有人会把我当奴才,每天乖乖待在这里,你一下朝回来就能看见我。”
太子殿下皱了皱眉,强调:“换个身份你也得乖乖待在我身边,时时刻刻都让我看到你。”
他还是试着剖开自己的心,想把其中的阴暗,纠结,自私都敞开来给他看,看它们最终都化作潺潺的爱与不忍。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但我不敢赌,我怕我做不到反而害了你。”他轻抚苕华脸侧曾受伤的地方,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李明昭俯身抵着他的额头,虔诚道:“如果有那一天,给我一个机会能够光明正大给你讨公道,护着你,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你好不好?”
苕华被他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他把所有的犹豫和退缩都丢在脑后,受到蛊惑般点点头。
李明昭一直等待着,在他点头的刹那封住了他的唇,用温情编织了一张大网诱着他陷入更,苕华顺从的张嘴任他侵入,唇齿交缠,予取予求。
少年人的情动当然不会止于一个吻,苕华一会儿后就开始鬓角发汗,红唇抑制不住发出腻人的哼声,衣襟大敞斜在榻上,一身雪白细腻的皮肉随着急促的呼吸渐渐蔓延出浅粉,却久久得不到满足。
迷迷蒙蒙间只听见那作乱的人在耳边灼热的呼吸,手还在四撩火,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诱哄:“欢欢,你要记得自己答应过的话。”
苕华不耐地蹭他,胡乱点头,随后就被掐着腰卷进渊,随着浅浅的浪潮翻涌沉浮,在一波接一波的拍打撞击中全然忘却自己是何人,身在何。
苕华原以为这是一时戏言,对轻易承诺的后果并没有过于担心,起码距离真正到来的那一天还有很远,其中不知又会出多少变故。
李明昭自那天之后也没再提过这件事,接近年关,他一天比一天更忙了起来,因为元帝又病了。
这一是在朝堂上直接倒下的,听闻是李荆强占了邻邦进献给皇上的秀女,嘴里还大言不惭地说太子可以娶皇上的女人,他也可以。元帝当庭暴怒要砍了他,大臣们纷纷去拦,结果元帝就在一团混乱中倒了下去。
一众太医们会诊了几日,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说陛下实在是年事已高,经不起任何波动了。
元帝醒来后对此倒是很坦然,像是早就有了准备,日日都召李明昭过去密谈,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又一日宫门下钥后李明昭才踏着风雪回来,苕华正穿着寝衣捏着棋子在琉璃灯下独自对弈,他现在不论多晚都要等到李明昭回来才睡的着。
李明昭站在外殿解了大氅,驱了驱身上的寒气才挑开门帘进去。
“这里错了。”他刚站过去看他下了一步就忍不住纠正他,苕华的棋艺实在惨不忍睹,偏偏他自己乐在其中。
苕华拍开他的手,严肃道:“观棋不语。”
李明昭握住他,贴在他颈侧蹭了蹭,嗅着令自己安定的气息,故意压低嗓子说:“我可不是君子,只是一个时刻想要唐突美人的小人。”
苕华哼一声,向他靠了靠,心里知道他是开玩笑,太子殿下最近忙的连睡觉时间都快没有了,就算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殿下这是打哪儿来啊?”又下了两步,苕华才放下棋子,拍拍手问他。
李明昭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热毛巾给他擦手,边伺候他边答:“宜馨殿。”
“嗯?”苕华一下扭过头看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李明昭给他擦完手,将人打横抱起往床榻走,轻描淡写地说:“柳氏有孕了。”
苕华搂着他脖子的手一下紧了,仔细回想了一下李明昭这段时间好像除了燕喜宫哪儿都没去过,他将太子殿下扑倒在床,坐在他身上恶狠狠道:“老实交代!”
李明昭提示他:“宜馨殿今日特地派人来报的,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苕华还在琢磨,人已经被李明昭拉下去,他伏在他胸口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抬头道:“是陛”
“嗯。”李明昭没等他说完就含糊应了一声,手又将他拉下去,抱着苕华假眯,好像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那那那怎么办啊?”苕华惊到语无伦,既觉得荒唐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旁观者看戏时被其中的情节震撼到,一边觉得精彩一边心里清楚与自己无关。
李明昭下巴搁在他头顶,淡淡道:“是好事,你很快就知道了。”
好奇心被勾起来却得不到满足,苕华撑起来看着他不依道:“我现在就想知道。”
刚说完眼前天翻地覆,他被人压在了身下,被打扰到的太子殿下又勾起嘴角,发髻散开披了一肩,眼里不见底:“你真想知道?”
这一幕是多么熟悉,苕华曾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本该迅速摇头,但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明明坏笑着,却充满了朝气像是会发光的男人,眼里有些发热。
这样的太子殿下,短短几个月间越来越少见了,日后会更少吧,明明他也才弱冠之年。
“唔。”苕华勾住他的脖子靠近自己,眨了眨眼,刻意放缓声音道:“我真想知道,殿下怎么才能告诉我?”
感受到李明昭的呼吸瞬间重了,他变本加厉,咬了咬唇故作为难:“以身相许好不好?”
“你”李明昭看着这个故意惹火的妖精,忍了又忍,咬牙道:“你不是早就许给我了吗?”
他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定会好好收拾他,不过想起这件事他忽然笑了,抚着苕华的脸,想起将来某些画面,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欢欢,你做好兑现承诺的准备了吗?”
听着他带着某种预兆的声音,苕华忽然心里猛地一跳,朝中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永昌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元帝拖着病体在太极宫正殿召见诸皇子皇孙、王公大臣,颁布了退位诏书,宣布退位。诏书曰:
“昔皇祖御政四十年,予不敢相比。
若邀穹苍眷佑,至永昌二十二年,予寿六十有五,神思倦怠,困于病体,实难理国,即当传位太子,归政退闲。
以明年为嗣皇帝弘观元年,届期归政。”
同时还下了第二道诏书,封皇三子李荆为越王,封地岭南;皇四子为蜀王,封地黔中。于嗣皇帝登基后即刻携母就藩,无诏不得返。
诏书一下,满堂哗然,是意料之外,但看着元帝和李明昭平静的表情,又像是情理之中。
登基后:忠犬陛下×后宫祸水
一 陛下疼爱美人(高h)
郑洧走进明德殿侧殿时见他们未来的皇帝陛下正在笔走龙蛇,专注地写着什么,其仪态之洒脱流畅,看起来心情不错。
“参见殿下。”
“你来了。”
李明昭抬头看他一眼,又接着写了几笔,一边写一边问他:“李荆那边如何了?”
诏书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的,事先为了防止多生事端没有走漏一点风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大部分人对此还是心悦诚服的,至于那小部分也掀不起什么波浪,但李明昭还是防了一手,让人看着越王府。
“听说在府里大吵大闹了许久,不过殿下放心,陛下已经命禁军将越王府围得严严实实,时间一到便会压着他去封地。”
说到这里郑洧都难免感慨,受宠的皇子和不受宠的皇子相差也太多了,不过想到李荆,他摇了摇头,估计任谁有这么个儿子都喜欢不起来。
李明昭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蘸了蘸墨道:“你真的以为父皇如此是为了我?不过是怕来日登基,我容不下他罢了。”
郑洧:“陛下舐犊之情,臣自愧不如。”
见李明昭还在写,他忍不住问:“殿下在写什么?”
李明昭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将面前的纸递给他,郑洧接过,只见偌大的纸上面写满了后宫高位的位份,从超品的皇后至正八品的采女。
郑洧:“这是做什么?”
李明昭:“前朝官员的品级已定,只剩后宫的,本宫尚在斟酌,你怎么看?”
这倒的确是件重要的事,郑洧想了想才答:“柳氏身世贵重,又怀有龙嗣,当选四妃之一;至于那两个奉仪,四品以后的皆可。”
幸好东宫内院就那么几个人,不然还有的头疼。
李明昭挑眉,问道:“还有呢?皇后之位你怎么看?”
郑洧张口就答:“皇后当然是太子妃”他一脸震惊看着李明昭:“殿下不想让太子妃做皇后?那你想要谁?”
李明昭笑而不语,郑洧吸一口气,不敢置信道:“你不会是想让裴欢去做吧?他身为罪臣之子,连身份都摆不上台面,就算封他做个后妃都难以服众,更何况中宫之位!”
李明昭早有打算:“换个身份就是了,谁会知道他是裴欢呢?就算知道,谁又敢跟本宫提!”
郑洧简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严肃反驳他:“那可是皇后之位,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放着堂堂正正的太子妃不要,凭空塞个身份不明的人就想服众?把天下人都当傻子吗?”
李明昭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站起身给暴跳如雷的詹士大人倒了杯茶,和善地说:“爱卿莫急,本宫也没说一登基就要封他做皇后,只是提个想法罢了,先给他换个身份再说。”
郑洧看他这表情,接了茶也不敢喝,绕来绕去这才是今天的重点!但给裴欢换身份跟他有什么关系?叫他来做什么?
郑洧:“殿下有话还是直说吧。”
李明昭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拂了拂茶叶道:“荥阳郑氏乃是百年贵族,如今人丁单薄至此,本宫实在于心不忍,郑卿看,你愿不愿意将自己漂泊在外多年的嫡妹献于本宫,本宫定会好好待他的。”
郑洧:?
郑洧自从知道太子即将登基后心情一直很好,谁不知道郑洧郑大人作为太子心腹恐怕就是下一个中书令了,进明德殿时也是气度如华,满面春风,出来时却满脸怒容,一身煞气。
萧洵一直在门口候着他,见如此状况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了?”他拉住气冲冲往前走的人。
郑洧听见他的声音试图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忍了又忍,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憋得眼睛都红了。
萧洵那张苍白无味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可以称之为纵容的东西,他放缓声音道:“说吧,我听着。”
这一句话就像是打开了郑洧的阀门,英明神武的郑大人像小孩儿告状一样扯着他的袖子大发脾气,嘴里絮絮叨叨骂个不停:“里面那位太子殿下办事真是越来越没谱了,他不想要太子妃做皇后也就罢了,把我叫过来说什么商量后妃的位份,实际上却是为了给他的娈宠做个身份,他要把他,就是裴家那个妖孽塞进我们郑家,还问我缺不缺个妹妹,哈,我郑洧的妹妹早不知道在哪个坟底下长草呢”
萧洵听了半天才勉强听明白他的意思,沉默半晌,郑洧都说完了他还没反应,郑洧顿时不满了:“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萧洵缓缓开口:“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前朝后宫系为一体,只要裴欢不失宠,对你也是一种助力。”
他不信郑洧想不明白,李明昭当然不会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色令智昏,他是真心信任郑洧,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他孤身一人身居高位到底是根基不牢,苕华成了郑家人,李明昭日后越是宠爱他,看在旁人眼里便越发代表着对郑洧的看重。
“再者说,”萧洵声音过于飘渺,风一吹就会听不清:“殿下真心喜欢他,当然舍不得他受丁点委屈。”
“郑大人心中无人,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待想明白了还是尽快去谢恩吧。”
郑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瞪圆了眼睛,不明白他生哪门子气。
而另一头的燕喜宫,听闻了此事的苕华也在上蹿下跳的表示反对。
“我才不要做郑家的人,为什么偏偏是郑家!”想到日后或许要叫郑洧一声兄长,他就觉得肠胃不适。
青芸为难道:“奴婢也不知,是殿下的意思,据闻郑大人听了也很生气。”
“哦?”苕华停下了脚步,问她:“郑洧很生气?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他郑家就只剩个空壳了难道他还好意思挑剔我?”
苕华气笑了,理了理长袍,昂首道:“告诉你们殿下,我同意了。”气死他算了。
弘观元年正月初一日,元帝御太极殿,举行内禅大礼,授玺。
弘观帝登基,尊元帝李勤为太上皇帝,训政。
新帝登基后,太上皇搬去了北面的大明宫,再不过问朝政。
东宫的人也尽数搬入了太极宫,按照新帝旨意太子妃杜氏册为正一品贵妃,赐千秋殿;良娣柳氏册为正二品昭仪,赐万春殿;其余低位分妾室未曾侍寝者一律充入掖庭作寻常宫女。
因后宫实在空虚,在诸大臣的提议下弘观帝很快从官家女儿中进行了登基后的第一选秀,既是充实后宫也是犒劳功臣,以示恩宠。
其中最受宠的莫过于新晋左相郑洧郑大人之妹郑苕华,一入宫便得封正四品美人,原本三品以下嫔妃不得独居一宫,但郑美人初侍寝后陛下欢喜尤甚,特赐封号昭,居承欢殿,此后昭美人在后宫中可以说是一枝独秀,夜夜春恩。
两仪殿侧殿,新帝下朝后常在此理政务。
“陛下,昭美人求见。”外头有宫人来报。
李明昭勾起嘴角,还没应就听见有人大步走了进来。
此时已是三月,天气暖和了起来,爱美的宫妃们早早换上了各式薄衫帔裙,苕华却披了一件白鼬皮披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今日挽了惊鹄髻,头发往上编盘成惊状之鸟展翅欲飞的样子,描了阔眉,愈发显得眉如翠羽,明眸善睐,云母钿薄如蝉翼贴在眉心,还特意点了洛儿殷的唇妆。
李明昭见他热的脸颊都红了,失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苕华灵动地朝他眨了眨眼,朝殿内的宫人们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吩咐不用进来了。”
李明昭期待地看着他,自从他登基后,苕华更加无法无天,整日倒腾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总能给他惊喜,不知道今日又是什么。
宫人们已经习惯如此,应声退下,顺手关上了门。
苕华见他们都走了,才神神秘秘走到李明昭面前,解开系带,白鼬披袍滑到了脚下。
绛色的大袖纱罗衫,紫长裙束至胸上,透明的纱罗内不穿内衣,胸部以上及肩部如雪的肌肤隐约暴露,大袖长可及地,长裙也是几层轻纱叠在一起,上面纹了栩栩如生的芍药,行走间隐隐可探修长的玉腿。
他转了一圈,故意问:“好看吗?”
难怪外面要裹得这么严实,李明昭将人一把拉到自己身上,语气不善:“你就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苕华理不直气也壮:“我裹紧了的,没人能看见,你快回答我好看吗?我可是让她们捯饬了一个时辰。”
“好看。”李明昭气息不稳地吻在他耳后,“今日怎么这么乖?”
他往常是不爱打扮的,在宫里往往也就是挽个圆髻,着圆领小袖长袍的胡服到逛,左右李明昭都不发话,旁人也不敢管他。
苕华娇哼着任他在自己颈间作乱,含糊道:“因为有事想求陛下。”
李明昭闻言抬头问他“什么?”
手却从裙下滑了进去,畅通无阻地摸到了穴口,苕华里面竟什么也没穿。
李明昭惩罚似的拍了一掌臀肉,换来苕华“啊”的一声,然后他才摸着肉褶轻揉慢捻地拓张,苕华张了几嘴都没能说成话,下意识夹紧了后穴里的异物,清晰感受到它抵着穴壁的触感,想将它挤出去却换来更多,李明昭已经拓了三根手指进去抽插,清黏的肠液缓缓流出来,连带着指尖都冒着水光。
“我啊上巳节想出宫去。”苕华仰在他的颈窝里难耐的喘息,他的长裙已经滑到了脚下,浑身只剩臂间挂着大袖纱罗衫,李明昭用手指向上凿弄着穴肉,发出阵阵水声,苕华随着动作一颠一颠,脸上泛起潮红,发髻半散,摇摇欲坠。
上巳节就在两天后,寻常百姓会相约去水边游玩,宫里也会在甘露殿赐宴臣僚。
李明昭听完他的话凿得更重了,苕华连连娇叫,配合着往他手上坐。
“出宫做什么?你出去了我怎么办?”
李明昭见他已然浸入在肉欲里,将他推到在书案上,苕华胸脯整个被书案挤压着,撅起浑圆的屁股向着李明昭,雪白的臀肉上有红红的掌印,殷红的穴口被凿出一个合不拢的洞,正一阵一阵往外淌着水,一张一合像是会呼吸。
李明昭掏出早已肿胀的阳具抵住穴口,伏在他的背上,掐着细腰,感受着滑嫩的肌肤紧贴着自己的舒畅,一下插到了底。
“要你、陪我去——啊——”
苕华被突如其来的充实凿丢了魂,还没缓过劲,身后已经“啪、啪、啪”得撞了起来,臀肉拍在紧实的小腹上,柱头每一下都刚好碾过销魂的那一点,苕华颤动着上仰却又被火热的胸膛紧紧压在桌案上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一阵又一阵浪打般的快感,呜呜呜的陷入其中,再也记不起来自己的目的。
李明昭感受着紧致湿滑的甬道拼命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性器,撞的一下比一下更狠,嘴里衔着苕华背脊的皮肉,咬出一个个艳丽的红痕,恨不能连着那两个卵蛋一通塞进去感受穴道的美好。
他撞了几百,将臀尖拍的鲜红,才在苕华又一收缩肉棒的时候射在了穴道,苕华瘫软着歇了一会儿,正想撑起身子来,却又被摁了回去,李明昭扶着澄亮的性器捅了捅糜烂的穴口再插了进去,精液随着插弄一股一股往外流,身上的人仍不知餍足的往里灌……
案上折子摊开,赭色的书墨写了一半,无一不宣示着此的严正,那断断续续、过了饴糖般的声音却生生为檀香浸上情欲,绛色的纱无力的垂在地毯上拖迆,纤长无暇的玉腿已经有些站不住,却又勉力支撑着,如同柔韧的春苗,在春风的拂动和镇压下战栗不已。
“你拿着太极宫的宫牌带着侍卫一起去,早些回来。”最后,苕华的肚子都微微鼓起,李明昭才亲了亲他汗淋淋的背说。
他一起身,苕华立刻软软往后倒,又被他及时捞了起来,李明昭愉快地闷笑了几声。
苕华身上那几层纱早已不能看了,李明昭用白鼬披袍将他裹抱起来放在榻上,出去叫人备水。
苕华眼角洇着红,扯住他的袖子:“你不陪我?”
李明昭无奈看着他:“故意难为我?”
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宫宴,他若是不出现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那我不去可以吗?”苕华后知后觉的担心起来。
自从他住进承欢殿之后,每天迎来送往不知要见多少人,各自心怀鬼胎还得笑脸相迎,他实在是烦了才想出宫透口气,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李明昭握住他素藕般的手臂塞进长袍里,在他眼角印下一吻道:“你只要记得回来就可以了。”
二 上巳节(高h 彩蛋有汤池play)
三月三,上巳节。
苕华一行人出宫后直奔郊外的浣水。
浣水是流经帝京的八水之一,因其河道狭长,流速慢,水流平缓,河畔青草离离,风景独美,人们在上巳节这天都会选择在浣水边进行祓禊,在水边举行祭礼,洗濯去垢,消除不祥。
春日的早晨光暖风清,浣水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年轻的少男少女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借此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互赠兰草、芍药,踏青游春;文人名士在荷叶上托了酒杯,曲水流觞,饮酒作诗;还有不少举家前来的百姓在水边野宴。
苕华一下马车见此场面顿时神清气爽,兴奋不已,撒腿往河边跑。
他今日头戴玉冠,着卷草纹绫绸长袍,身后还跟着侍女护卫,一见便知是哪位显贵人家的小公子出来游玩。
但上巳节原本就是王孙子女倾城游玩的日子,浣水边如他一般甚至比他更张扬的大有人在,苕华从其中穿过并不显得奇怪,只是因他过于好看人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罢了。
苕华在水边吸了几口气,听见身后传来青芸追赶来焦急的脚步声,眼睛一转。
“公子,啊——”
青芸刚追上苕华,就被浇了一脸水。
苕华挽着袖子蹲在河边看她,容貌在春光下更盛三分,笑得两眼弯弯,充满了朝气,仿佛不谙世事的玉面少年郎,见惯了他各种样子的青芸都看呆了,连脸上的水都忘了擦,她觉得苕华比起在宫里的明艳华贵更适合像现在这样。
“公子当心些。”青芸见他离水太近,叮嘱道。
苕华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递给她一块帕子,盘腿坐下问:“我们需要做什么吗?”他只想着出宫玩,根本不知道上巳节该做什么,从前在裴府这种日子也没人会叫他。
青芸想了想,见周围的人确实都有事可做,但他们事先不知道,什么都没准备,正在为难的时候,见苕华突然站了起来,一副怕被谁看见的样子往一旁躲。
青芸转过头去,有两个人正在朝他们走过来。
“微臣薛执见过美公子。”来人看见他们也有些惊讶,但还是恭谨的行礼。
“太医?”青芸也认出了他。
苕华尴尬的对他笑了笑,正是那位在行宫里三番两被传去给他理伤口的太医,原来姓薛。
“薛太医今日没有去参加宫宴吗?”苕华问。
“公子不是也没有去吗?”薛执回,仍是温和的语气。他身旁还跟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公子,正好奇地打量着苕华。
正当两人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位小公子满是天真的开口了:“你是宫里的人吗?”
“薛槿,不得无礼!”薛执呵止他,对苕华拱手:“家弟不懂事,还请公子见谅。”
苕华却觉得这位薛槿比他哥哥可爱多了,他友好的回他:“是啊,你们也是来过上巳节的吗?”
薛槿原本被哥哥呵止后有些害怕,此时见苕华并不在意,还与他搭话,开心地点头应道:“嗯,这个给你。”
他递给苕华一束兰草,苕华接过,见这束兰草还用丝带仔细绑了,歉意道:“我不知道上巳节该做些什么,没有东西可以还你。”
薛槿顿时对这个好看的小公子心生怜悯,想宫里的人果然很可怜,他应该好不容易才出宫一吧,脱口道:“没关系,我们都有准备,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说完才噎住,看了一眼薛执的脸色。
苕华都看在眼里,笑着说:“谢谢你,不过还是算了。”
薛执却开口:“一起吧。”然后便抬脚往前走了。
苕华:总觉得他比在宫里放肆了许多。
最终还是一起了。
他们找了块人少的地方,铺了席子坐下,摆上膳食,甚至还有一壶酒。
“上巳节其实是游玩踏春的日子,要在水边沐浴祓禊,兰草就是一种祓除药物”薛槿还在滔滔不绝的给苕华介绍着关于上巳节的知识,苕华也听得津津有味。
“哦,还有”说到什么地方薛槿突然红了脸问,“你有心悦之人吗?”
苕华惊讶地看向他:“你不会”
薛槿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心悦之人也可以在这一天约他见面”
苕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心悦之人?他脑子里浮现出李明昭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正面对那些讨人厌的大臣,突然有点想见他。
几个人坐着聊着,苕华见河面上浮了些东西,像是从上游漂过来的,他捞了一个起来,是一颗又大又红的枣子,潋着水光,看着就很甜。
“这可以吃吗?”他问薛槿。
薛槿答:“可以是可以,但是哎”
苕华只听见可以二字,便喂到嘴边咬了一口,果真很甜。
“但是那是给求子的人吃的”薛槿没来得及阻止,声音越来越小的解释。
“咳、咳、咳”苕华闻言差点没呛死,满脸通红,手里没吃完的枣顿时变得烫手起来。
青芸忙憋着笑给他拍背,小声嘀咕:“陛下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苕华横她一眼,几个人都哈哈大笑,只有薛执一直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午时,苕华请他们去最负盛名的酒楼吃饭,说就当是感谢薛槿带他玩儿了。
薛槿也没有推辞,他与苕华投缘,又听见可以吃好吃的便兴高采烈随他去了。
苕华出门什么都没带,只有银子带了特别多,此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手一挥把店里的招牌全都点了一遍。
煎虾、鱼炙、鸭鹅、猪羊肉、鸡子羹、蒸肠菜、姜桂、盐豉等合制而成的团油饭,玉露圆,水晶龙凤糕,双拌方破饼,驼峰炙,还有松江鲈鱼制成的金奋玉脍,将鹅置于羊中,内塞粳米而制的浑羊殁忽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其中有不少都是店家特意仿宫内名肴做的。
薛槿边吃边问:“宫里的也是这个味道吗?”
苕华早就见惯了这些,并没有太多食欲,只陪着动了动筷子说:“真要比起来还差点,有机会你进宫我带你去吃。”
薛槿眼睛一亮,虽然知道这个机会恐怕是很难,但还是一脸期待。
他看似单纯其实很聪明,不该问的从不多问。
酒足饭饱之后,苕华就要打道回宫了,薛槿有些遗憾他这么早就要回去,挽留道:“今晚坊市不闭坊,还有灯会可以看,很热闹的。”
苕华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市,有些心动。
“既然出来了何不玩个痛快,公子若是担心太晚了回不了宫,还有郑府可以去,您兄长应当不会介意的。”薛执突然在一旁开口。
“对啊对啊,或者我们府上也行。”薛槿忙帮腔。
青芸很担心:“公子,已经申时过了,未时宫门便要下钥了,太晚陛下会不高兴的。”
苕华闻言没怎么犹豫,摇了摇头道:“还是回宫吧。”他对薛家兄弟说:“今日多谢你们了,有机会我还会出来的。”
心里暗暗的想下一回一定让李明昭陪自己出来,不然总觉得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
苕华一行人走了之后,薛槿问薛执:“哥,他是陛下的人吗?”
薛执点了点头,又坐下要了一壶酒。
薛槿遗憾道:“可惜了”
这么惊才艳绝的人,却要被锁在宫里。
回宫的路上,青芸欲言又止,开口问:“公子,您喜欢宫外吗?”
苕华正挑开车窗看着窗外,理所当然道:“喜欢啊。”
“可是殿下不会同意的。”青芸声音里有些沮丧。
“同意什么?”苕华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着她疑惑道:“我太久没出宫了,乍一出来自然看什么都很喜欢。”
青芸问:“您不想一直住在宫外吗?”
苕华想象了一下,头都摇成拨浪鼓说:“在宫外天黑了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宫里好歹还有等着我的人。”
有些东西即使再喜欢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心安之才是归途。
夕阳西下,刚入宫门,王观就迎了上来,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陛下在承欢殿等着您呢。”
苕华问:“宫宴已经结束了吗?”
王观:“还在继续,只是陛下醉了便先歇下了。”
醉了?苕华还从未见过李明昭醉酒的样子,他有些紧张地往承欢殿走去。
承欢殿其实是太极宫后的一栋阁楼,曾是前朝的一栋藏书楼,经李明昭着人修缮后特意在其周围圈出了一个向后开口的院子,楼体共三层高12尺,建有两层日字形复式回廊通向太极宫侧面的李明昭政务之余休寝的安华楼。
沉香木的楼柱上彩绘了莲瓣、凌霄,殿内用整块的玉石铺了地面,殿外慢道铺吉字凤鸟砖,回廊以莲砖墁地。
承欢殿的一层宽敞开阔,可以用来宴会、招待宾客,二层是书房和寝殿,三层的阁楼上置了茶室和棋盘,只用雕的护槛围起,中坐平望,数香街之往来,冯槛下观,尽天京之郊郭,可以将四面八方之景尽收眼底。
之所以称之为殿正是因为此楼过于张扬,恐遭人非议,故在取名上遮掩一二。
此时宫人们都在楼下候着,苕华手里捧着什么径直上了二楼,里面静悄悄的。
淡紫色的晚霞从窗柩里透过为殿内蒙上一层光,寝殿中央放着巨大的平台床,床幔从中拉开,李明昭只着单衣背对着殿门蚕丝被盖在腰下,在光影里睡得很沉,苕华看着这一幕,如同倦鸟见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茂林,呼吸都静了,无端地感到安定。
他放下了手中在回宫之前特意去买的一束兰草,脱了外袍,轻轻爬上床去,从后面抱住李明昭,下巴搁在他的颈间蹭了蹭,李明昭身上很暖,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回来了。”李明昭闭着眼,声音很沉很哑。
苕华点头,下巴磕在他的肩上。
李明昭握住了他搂在他腰间的手,让他抱得更紧一些,问:“玩的高兴吗?”
苕华点头,又摇头,在他耳边说:“以后不出去了,在宫里陪着你好不好?”
李明昭勾起嘴角,转过身将他抱进怀里问:“晚上的灯会不想看?”
“嗯?”苕华抬头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能知道?”李明昭咬字的调子里还带着一丝酒后的放浪,苕华觉得自己可能也醉了,不然怎么会听着骨头发酥,浑身发软?
他无暇追问,又埋进他怀里,耳尖都变得红红的,闷着声音说:“如果你在就好了。”
如果你在就不用老是想着你,不用担心时间太晚会回不了宫,不用归心似箭。
如果你在,灯会一定很好看。
“我今天吃了一个浮枣,他们说是妇人为了求子才吃的。”
他一定是被酒气熏醉了才会突然胡言乱语。
他在昏暗的光线里气吐如兰,缠上李明昭的腰、腿,声如幽泉。
“陛下,苕华也想给你、生个孩子。”
李明昭将他压在身下问:“故意招我?”
他长发披散,脸上还染着酒晕,就像沾了妖气的人间帝王,苕华越发着迷,主动攀着他的脖子勾吻上他,舔舐他的唇。
李明昭将他翻到自己身上,摁着他的头入情又缠绵的亲吻,另一只手延着背滑到臀,隔着裤子揉捏,下身迎合着嘴上搅动的节奏微微挺动。
苕华今日尤其动情,很快就一声一声哼了起来,像饥渴的小妖精。
他摸索着解了李明昭的单衣,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握住让自己又爱又怕的阳具撸动起来。
李明昭闷哼一声,更用力的啃咬他的唇瓣,掠夺他的呼吸,在他手心里挺动着。苕华感受着性器在自己手中迅速胀大,他刮了刮铃口,龟头抖动了一下,李明昭受到刺激,狠狠拍了一掌他的屁股,一把剥了他的裤子。
苕华“嗯”了一声,感受到自己屁股一凉,后穴里瞬间被插入了一根手指,下意识捏紧了手,李明昭倒吸一口凉气,咬着他的耳朵说:“你是想给我生孩子还是想要我断子绝孙?”
苕华不好意思地哼了哼,讨好般吻了吻他的嘴角。
李明昭不想再扩张了,他拍了拍苕华的屁股让他往下坐,苕华咬了咬唇,握着性器对准穴口,试着往里吞。
后穴已经被凿开过无数,即使尚未扩张好依然努力含进去了一半的龟头,只是那种肉贴着肉摩擦的触感尤其强烈,苕华难耐地仰头。
“啊,好胀——”
李明昭在穴口浅浅插动了两下,摁着他的肩用力往下一坐,性器整个插进了穴肉里,苕华眼冒白光,一下骑在了李明昭的小腹上。
李明昭立马掐着他的腰挺动着小腹抽插起来,“啊、啊、啊慢一点啊”苕华如同骑在马背上,被颠的前倒后仰,娇喘连连。
“不是要给朕生孩子吗?慢一点怎么生。”
李明昭就着这个姿势操了一会儿,突然抱着他坐了起来,性器一下进入到更,苕华紧紧扒住他的背哆嗦了一阵,肠液一波一波往性器上浇。
“去哪儿?”眼见着李明昭抱着他站了起来,苕华不安地问。
李明昭又挺动了两下,听着他的哼哼声,给他套上了外袍,不怀好意道:“欢欢还没沐浴吧,抱你去汤池好不好?”
承欢殿是没有汤池的,李明昭所说的汤池在安华楼,从承欢殿过去需要经过外面的回廊。
苕华一下夹紧了他,紧张道:“会被看到的。”
就算这两栋楼是相通的,外面也有不少宫人。
李明昭被他夹的忍不住,将他抵在床柱上又操弄了一阵,然后自己也套上了外袍,抱着他往外走。
“你别叫出声,他们就不知道。”
苕华腿缠在他的腰上,长袍遮住了他一丝不挂的身体,但风一吹就可能会飘起来,他只能紧紧扒着李明昭,不留一丝缝隙,试图用李明昭的衮袍盖住自己光溜溜的腿。
从外面看就像是陛下刚睡醒,抱着宠妃从承欢殿去安华楼,谁能知道陛下的裈裤卡在性器下面,狰狞的巨物正塞在爱妃白嫩的屁股里,随着走动不住的抽插,肠液糊在糜红的穴口被打出白沫,沾湿了陛下的裤子,而美人他看似闭着眼埋在陛下的脖颈里安睡,实则正狠狠咬着他的肩肉掩去嘴里的呻吟,剧烈的抖动着。
陛下走着走着像是怕抱不稳一般,会扶着他的臀往上颠一下,那美人回回都随着颠动抖动着眼皮像是要醒了,头却埋的更。
苕华在紧绷的神经下感官更加敏锐,只觉得那肉棍像是活物一般在穴道里翻江倒海,弄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不容易进了安华楼,李明昭让宫人们都下去,门掩上的那一刻苕华立刻后仰着浪叫起来,他已经理智全无,李明昭将他放下来转过去,从后面又一杆入洞,捧着他的屁股一边操穴一边让他往汤池走,苕华每迈出一步就要被拖回来半步狠狠撞在性器上,他爽的腿软又觉得自己快被捅穿了,嗓子都叫哑了。
李明昭只盯着他被撞的发红的嫩屁股,看着紫黑的巨兽一又一消失在臀肉里,暴戾之心渐起,动作一比一更重,好不容易到了汤室,苕华跪伏在汤池边“呜呜呜”地哭,李明昭骑在他的屁股上又操了数百下才将自己的种子纷纷灌入甬道,苕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滚烫,却已然神智不清,差点晕在汤池边。
彩蛋内容:
李明昭将人捞起来,见他的两个膝盖都已经被石板磨的通红,心疼的揉了揉,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下了水,抚着苕华的胸膛顺气,亲昵地吻他脸颊,同方才判若两人。
苕华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仰在他身上迷迷糊糊道:“流出来了。”
李明昭以为他还记着生孩子这茬,闷笑不已,扶着性器又塞了进去,然后摸摸他的小肚子说:“堵住了。”
于是这个汤池泡着泡着就变了味,不一会儿,苕华又被人手向后抓着,撅着屁股一下一下颠了起来,汤室里水四溅,夹杂着细碎的哭咽和撞击声,响了半宿。
三 苕华的裤子被薛太医脱了
李明昭第二日醒来摸到身旁的苕华像个火炉,浑身滚烫,才意识到不好,焦急地传了太医。
苕华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难受极了,他睁开眼发现周围围了好些人,有几位太医,还有紧皱着眉头的李明昭。
“怎么了?”他张嘴想要说话,声音哑的听不见,喉咙里跟针扎似的。
李明昭见他醒了,忙握住他的手凑在他耳边,愧疚到不行:“欢欢,我昨晚太过分了,你不该纵着我的。”
苕华对昨晚的印象只停留在他跪伏在汤池边,后来就全然不记得了。
头一阵闷疼,苕华意识又逐渐模糊起来。
“陛下,上朝时间快到了。”王观看着坐在床头不肯起身的李明昭,小心提醒道。
李明昭看着烧的满脸通红的苕华,怎么也挪不开步子,他问太医:“如何?”
太医院院首章敏已过甲,医术厚,他也听见了王观的话,谨慎地回道:“昭美人应是昨晚着了风又臣已经拟了方子让人熬药了,待药喝下去温度降下来,就没有大碍了。”
“陛下,”王观刚得了下人的回话,急的额头冒汗:“大臣们已经在太极殿候着了,您”
他是知道李明昭的心思的,所以抖着胆一催再催,这个朝非上不可。
李明昭对太医沉声道:“该用什么药用什么药,不得出任何闪失,否则”
他的话言尽于此,太医们立刻跪倒一片下称是。
再看一眼床上的人,李明昭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一步又突然停下,表情瞬间柔和起来。
是苕华似乎感觉到身边的人要走了,紧紧攥住了他的衮袍一角。
王观看见此幕,心里连声哀叫,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就见陛下转身握住了那只手,轻轻扯出了衮袍,将手塞进被子里,仔仔细细压紧被角。
又顿了一秒,他转身大步走了,很快消失在殿内,快到有些仓惶,王观连忙追上去。
李明昭走了以后,殿内的气氛轻松了很多,太医们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只是一碗药接一碗药灌下去,苕华身上的温度总是反反复复,稍微退一点接着又发起高热,章敏的额角渐渐开始冒汗。
正当太医们惴惴不安的时候,一直站在后面看着的薛执站了出来说:“薛执以为昭美人之所以起高热不仅仅是因为风寒入体,还有外伤引起的炎症,外伤不理,这烧恐怕退不了。”
话说出来,并没有人反驳他,大家像是心里早就有数,只是无人敢应。
太医们自然清楚薛执指的是什么,苕华是个男子,承欢本就不易,瞧他身体露出来的那些地方红红紫紫,肆虐的痕迹也猜到他昨晚经历了些什么,只是即便猜到那受伤的地方怎么治?谁来治?治好了恐怕在陛下心里也落不着什么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会站出来做。
薛执听见苕华烧的人都开始说起糊话了,攥紧了手,心中莫名郁燥,他冷声说:“陛下回来看见他像现在这样,我们都没有好下场。诸位若是不敢,我来就是。之后薛执自会去向陛下请罪。”
说完便径直走向了床边。
他身后的太医们面面相觑,有些羞愧。
薛执刚进太医院不久,人年轻医术却高明,平日里待谁都是一副温和的笑,话少但办事滴水不漏,老太医们都很欣赏他,从未见他个人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
章敏后继有人一般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心却是热的。他如此为太医院着想,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薛执揭开了蚕丝被的一角,苕华身上只穿了丝绸的素色单衣和裈裤,他伸手准备脱下他的裤子,手快要靠近的时候突然无法再心无旁骛,脑子里不可控制的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苕华清醒的话想必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也不知道他醒来会不会生气。
青芸端着药进来时恰好看见薛太医站在床边,手即将掀起苕华的衣服,大惊失色,忙把药递给一旁的宫女,冲上去阻止他:“薛太医这是要做什么?”
薛执身形一顿,手接着揭开苕华的裤子往下脱,他神色如常道:“你若是再拦着我,你们家主子恐怕脑子都要烧坏了。”
青芸闻言慢慢收回了手,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只是就算知道是诊治,看见这一幕依然心慌的厉害。
苕华被侧过来,裤子脱到大腿,因为发烧浑身都泛着粉红,屁股上青青紫紫的咬痕、指印交杂在一起,拨开臀瓣,后穴上的肉褶鲜红,甚至还没有完全闭拢,因着拨弄隐隐可见血丝溢出来,显然是使用过度,伤的不轻。
在薛执拿起药瓶上药的时候,青芸还是忍不住道:“让奴婢来吧。”
薛执根本没理她,动作利落地上完了药,重新给苕华盖好被子。
苕华全程昏睡不醒,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
朝堂上今日也没有什么新鲜事,但依然热闹,如同菜市场,李明昭眼里闪过不耐。
自新帝登基起,因后宫未曾立后,起了不少争执。
后宫里统共只有两个高位嫔妃,李明昭不肯立名正言顺的杜苌楚,一众大臣只能联想到柳氏肚子里的孩子,纷纷猜测这位年轻的陛下是想待柳氏产子后将她扶上后位,那毕竟是李明昭的第一个孩子,贵重非寻常能比,连柳遄自己都这么想。
至于昭美人,因他一直被传有盛宠,得陛下喜爱,原本也引人注意过一段时间。但宠了这么久位份也不见升,可见也不过如此,应是与后位无缘了。皇上爱宠就宠吧,左右威胁不到前朝,随他去了,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还没有几个宠妃呢!
此后支持杜行潦的文官与支持柳遄的武将逐渐划为泾渭分明的两派,一直借各种事由争论不休,势力此消彼长,可以说是各有得失。
而李明昭不知有意无意,也一直巧妙地维持着这种平衡,这在众人眼里更是一种默许。各人的站队几乎摆在了台面上,上了朝不对吵两句心里都不痛快。
今天原本也是如此,但李明昭上朝时姗姗来迟,脸色又实在难看,他一只手不停地敲着案板,仿佛无声的催促,显然是有事发生。
诸大臣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精,几个对视之后便都住嘴了。
李明昭见他们安静下来,扫视一周道:“若无事要奏,便退朝吧!”
一直站在最前排却形同隐身不参与党派之争的郑洧站了出来,他最近家宅不宁,对这种无聊的争吵也不耐烦许久了,直接行礼道:“臣等恭送陛下。”
“臣等恭送陛下。”众臣附和。
李明昭在一众恭送声中起身走了。
李明昭走后,有人谄媚笑着来问:“郑大人,陛下今日一直愁眉不展,大人可知所为何事?”
郑洧淡淡看他一眼:“这么关心陛下方才怎么不问一问,郑洧如何能得知?”然后便抬脚匆匆走了,为了追上早就走远的萧洵。
“你!”
那人在他背后愤愤不已,敢怒不敢言,心道难怪同是后妃,你的妹妹却只能做个美人,定是你这个兄长为皇上不喜,才拖了她的后腿。
等到李明昭回承欢殿时苕华的烧已经退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青芸说他方才喝药的时候醒过,喝完又睡下了。
李明昭用脸贴了贴他的额角,再三确认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走去外殿,一众太医还候在那里。
“留下一个太医照看即可,其余的退下吧。”
刚转身,章敏和薛执突然跪在了他面前。
李明昭问:“怎么了?”
章敏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薛执头磕在地上,言语坦荡:“臣擅作主张,请陛下责罚。”
李明昭看了他许久,那目光压得人喘不过气。
片刻,他哼笑了一声,道:“薛太医医术高明,治好美人有功,赐黄金百两。”
语气再寻常不过,是坐拥一切的帝王对微不足道的臣子的随意打赏。
说完便大步回了内殿,他心里只有躺在床上的病美人,从未将他们的忧虑放在眼里。
他也没有问他若真如此坦荡何须特意请罪?
因为无论他是什么心思,都不值一提。
薛执额头抵在地板上,听着他远去的脚步,脸上温和的面具逐渐划破,变得惨白。
四 薛太医的心思
李明昭走进殿内时苕华已经醒了,正揉着腰坐在床上,嘴里“嘶嘶”抽气,青芸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怎样才能缓解他的痛苦。
苕华没好气地看着李明昭走近,虽然昨晚是他先挑起的,但李明昭也太不知节制了些,他居然被做到生病,这也太
李明昭挥退了其他人。
他再也没有刚才的气势,站在床边和苕华对视,眼里透露出自责和愧疚,有些可怜。
苕华身上既乏力又疼,尤其是某个不可名状的部位,但他见到李明昭这副样子又气不起来了。
这事儿细想想好像也不能怪李明昭,明明昨天王观说过陛下醉了,只是李明昭的表现太正常,瞧不出任何端倪,就是看起来格外诱人了些想来想去倒像是他的错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自投罗网结果自作自受。
算了算了。
“抱。”苕华朝李明昭伸手,声音嘶哑,脸色苍白又憔悴。
李明昭很没用的鼻子一酸,忙坐上床去抱住他。
“我好疼。”苕华埋在李明昭颈窝里,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龙涎香撒娇。
李明昭自责地轻吻他的鬓角,哑声说:“下回不会了。”
“没有下回!”苕华凶巴巴道:“你以后不许饮酒了。”
“好。”他答应的很痛快。
但过了会儿,李明昭还是在他耳边说了实话:“无关饮酒,是太喜欢你了。”
昨晚的每个画面都那么清晰,他意乱情迷的神情似泣似诉,他在自己身下徐徐绽放,缠绵触碰间比汤池里的水还要温软,他承载了李明昭此生全部的渴望与求不得,每每拥有时,即使占据全部、融入骨血依然无法安心。
“哼。”苕华有一点得意,搂紧他的腰说:“那也不许。”
说完发现有歧义,再强调:“不许饮酒。”
只能喜欢我。
虽然不生气了,但养病的日子依然很煎熬。苕华原本身体就不好,病去如抽丝几个字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一病就是月余。
李明昭担心他再出意外,什么都能满足他,就是不许他出承欢殿一步。
太医院的人每天轮班给他诊脉,慎之又慎,都盼着这位小祖宗快点好起来,生怕再节外生枝。
又一日,太医院当值的是薛执。
“如何?”苕华期待地看着他给自己诊脉。
他在承欢殿里憋久了,每天都只想听见太医说自己已经大好了之类的话,好拿去堵李明昭的嘴,让他放他出去透透气。
薛执仔细听了脉,望闻问切忙活了个遍才缓声道:“美人已经无碍了,若是不放心可以再用一服药。”
苕华闻言心情大好,眉开眼笑道:“不了不了,多谢薛太医。”
薛执今日背了很大一个药箱,像是准备了什么。
诊完脉,他从中拿出了一个东西双手递给苕华说:“这是臣弟那日灯会特意给美人留的,前段日子你一直身在病中多有不便,今日特意呈上,全当贺美人痊愈之喜。”
苕华从他手中接了过来,有些惊讶,很久没听到薛槿的消息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自己。
那是一盏很精致的六方子母灯。
灯体由一盏大的母灯和六盏小的子灯构成,全都是金丝一圈一圈叠上去的,六盏方形子灯围绕着主体母灯,从灯的侧面看犹如旋转的车轮,由下往上看又如怒放的朵,结构分明,疏密有致,确实不一般。
苕华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开心道:“我很喜欢,你替我谢谢他。”
他想了想,叫来青芸:“从小厨房里装一些玉露圆和水晶龙凤糕来给薛太医。”
青芸应声而去,苕华转向薛执说:“也不知他何时才有机会入宫,这都是我们那日吃过的,让他亲自尝尝宫里的和宫外的有何不同,就当是我的谢礼。”
薛执谢过,见他举高了那盏灯一直看,忍不住又说:“那晚的灯会很热闹,有苏州来的罗帛灯,无骨琉璃灯,还有鱼鳞灯,琳琅满目。薛槿买了许多回去,挂了满满一院子。”
他说的大多是宫里平常见不着的民间灯。
“是吗?”苕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点头道:“那一定很好看。”
薛执问:“你后悔那天回宫了吗?”
如果不回宫,他就可以亲眼看见灯会的盛况,而不是如玩物一般被折磨到遍体鳞伤。
苕华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要后悔?灯会又不止一,如果我想看,总有机会见到的。”
“什么后悔?”李明昭恰好从外面走了进来,捕捉到几个字,他刚下朝。
苕华看见他,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灯,高兴地扑到他面前说:“太医说我已经好了,我可以出去了。”
“是吗?”李明昭熟练地一把抱起他往榻边走。
苕华从榻上直接跑过去的,鞋都没顾上穿。
到了榻边坐下,李明昭也没放开他,苕华随意挣了两下没挣开,便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坚定道:“真的,不信你问他。”
李明昭向来不顾忌在外人面前与他亲近,连带着他也习惯了。
薛执从李明昭进来开始行礼后便一直跪在一旁,此时低头答:“美人脉象平和,确实已经无碍。”
“嗯。”李明昭应了一声,挥手示意他退下。
薛执麻木地收了药箱往外走。
他听见身后李明昭问苕华:“你还没回答刚刚在说什么后悔?”
“你还好意思说,那天为了赶回宫我没看着灯会,听说很热闹,你得赔我。”
苕华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娇俏,却听不出任何真心实意的遗憾和怪罪。
“把我赔给你好不好”
薛执走出殿外,听不清也不想再听。
他想到早被丢到一旁的那盏六方子母灯,想到李明昭那样的人居然会不对苕华称“朕”,他觉得一直以来可能是自己弄错了些什么。
殿内苕华又拿起了那盏六方子母灯要李明昭和他一起看,李明昭兴致缺缺,但见他高兴勉强配合一下。
“不是要出去吗?”他问,
苕华注意力瞬间转移,没想到他真会同意,欢喜地问:“可以吗?”
“可以。”李明昭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去换身衣裳,我陪你出去转转。”
苕华生怕他后悔,忙钻进内殿换衣服去了。
李明昭见他走进去,拿起那盏灯嫌弃地看了一眼,丢给王观,抬了抬下巴。
王观会意,立刻拎出去了。
五 撷兰草赠心上人(高h 小舟play)
“娘娘当心些。”
柳琼琚扶着宫女的手缓缓往御园走,一手轻抚着凸起的肚子,许是因着怀孕眉目间柔和了不少。
“娘娘此番着实辛苦。”千笛看着柳琼琚谨慎的步伐心疼道,她是自幼随着柳琼琚的侍女。
柳琼琚自打知晓自己身怀有孕以后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性子,关紧了殿门一心养胎。
如今眼看着肚子已经过了五个月,在宫女的百般劝服之下才挑了个春暖风清的日子出来转转。
“这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陛下看重他,本宫自然得小心些。”柳琼琚的话语里不无得意。
在得知怀了孩子后她原本是惶恐的,告诉李明昭时颇有听凭置的意思。
可不想李明昭竟特意赶过去示意她好好养胎,还派了太医日日请脉,很是看重。
宫里的人眼色最快,此后人人都捧着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万春殿送,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怀的确实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只要生下皇子后位指日可待了。
“奴婢看千秋殿那位也没什么能耐,满宫里谁不知道她最不得圣宠,娘娘不必过于忧心。”千笛扶着她上台阶,恭谨中带着几分不屑。
柳琼琚语调慵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毕竟是贵妃。本宫自幼吃过她的暗亏还少吗?”
她不经意地看了千笛一眼:“眼下什么都没有本宫的孩子重要,莫要节外生枝。”
千笛立刻垂头答:“是。”
两人走过千步廊,正待穿过石峰青竹林,往山水池去,却见前面站了大批宫人太监,皆训练有序,肃目而立,竹林里隐隐传出欢笑声。
千笛眼尖,瞄到了其中一个人影,对柳琼琚轻声道:“娘娘,是太极宫的人。”
柳琼琚眼睛一下亮了,她往前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犹豫道:“本宫今日看起来如何?”
她怀孕后格外注重保养,但仍然担心被比下去。
千笛肯定道:“再好不过。”
柳琼琚这才扶了扶鬓上的华钗,继续往前走去。
“柳昭仪到。”
宫人们见是她,纷纷往两旁让出了一条道,林中的笑声戛然而止,里面的人抬头看向她。
“臣妾见过陛下。”柳琼琚面带娇羞垂眸行礼,她瞄到了面前赭黄的袍角。
“起来吧。”
清冷的声线却有些远,不是面前的人发出的。
柳琼琚诧异地抬头,迎上的是苕华比春光还明媚的脸。
他穿着杏黄色的小袖长袍,腰间系着凤纹革带,脚踩黑色软锦透空靴,嘴角的笑还未收回,显然方才心情很好。
都知道他病了很久,这么一看在病中清瘦了几分反倒更显灵逸了,柳琼琚下意识咬唇,刚想说什么,苕华朝她微微颔首,便转身往竹林中去了。
他们原本都站在林中的石子路上,两旁是青翠挺拔的茂竹,竹节高耸叶密可蔽日,竹下扁竹兰郁郁葱葱正值期,蓝紫的朵如星铺天盖地的在竹林中漫延。
柳琼琚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李明昭在竹林中,正挽着袖子摘那野蛮生长的兰,另一只手还握着摘好的一把。
前几天刚下过雨,竹林中泥土松软,他的龙袍上都溅了不少泥点,脚上的赤舄更是辨不出原本的颜色,他却仪态自若,没有半点不自在。
她记得传闻中他是极爱洁的。
“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那儿吗?”李明昭看着走到自己面前,靴子已然脏了的苕华,很是无奈。
苕华装作没听见,接过他手中的那把兰端详了一番问:“你摘这个做什么?”
他们从承欢殿出来,李明昭像是早有计划一般带他走到这里,让他在一旁等着,半句话没解释,自己就踏进林中摘了。
此的兰是自然生长的,并非特意种植的名贵品种,但李明昭显然每一株都特意挑过,叶沾晨露,淡蓝的柱,药芯里纯白圈着嫩黄,叶疏茎直,清丽无比。
李明昭见他表情是真的不知,微微蹙眉问:“你忘了?”
“?”
苕华疑惑地看着他。
“罢了。”
李明昭摇头,已经习惯了他的没心没肺,他下意识想牵苕华手腕却见自己手上满是脏污,叹了口气从他身旁走了。
苕华看看自己手中的兰草又看看他的背影,一头雾水,一边想自己到底跟这有什么联系,一边跟在他身后。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明昭走出竹林,接过王观递过来的手帕擦手,问仍站在那里的柳琼琚。
“臣妾见今日日头不错,便出来转转,太医说适当的走动对孩儿有好。”柳琼琚走上前去接他手中的帕子,李明昭绕开她的手直接丢给了王观,她只得尴尬的收回手。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
李明昭擦完手,向后伸去,苕华想也不想的牵住,两人动作仿佛重复了千万遍一般自然。
苕华就这么一手捧着,一手被他牵着走了,宫人们跟在他们身后离开,竹林中一下显得空荡荡起来。
柳琼琚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背影,连衣袍的颜色都那么相似,明明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周围却仿佛笼罩着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同旁人隔开,唯有彼此坚不可摧。
她的心里一点一点揪紧了。
苕华总能令她骸骨里都生出无力的茫然,因为他浑身都流溢着只有被爱才会生出的光彩。
而她每每见过李明昭爱一个人的样子后,怎么都无法再欺骗自己还有希望。
千秋愤愤不平:“娘娘,他一个区区四品的美人竟不向您行礼。”
柳琼琚自嘲地笑了一声,道:“连陛下都无需他行礼,遑论本宫?”
苕华在宫里的地位向来是超然的,他从不参与后妃的宫宴,不用像其余妃嫔一般日日都要去千秋殿向贵妃请安,他甚至不与她们在一领份例,一应的吃用都是走的皇帝的私库。
看着只是个美人却无任何人敢得罪他,甚至要上赶着去承欢殿讨好他,毕竟谁人不知陛下平日除了太极宫就是承欢殿呢?若非知晓他是个男子又无意掌权,后位哪还轮的上她们肖想?
“将军说了,凭他再怎么得意也不过是个阉人,陛下只是一时被他迷了眼,娘娘不必在意。”千秋扶住她的手,肯定道:“他碍不着咱们的,您可是怀着陛下唯一的骨血呢!”
“是吗?”柳琼琚看着已空无一人的石子路喃喃道。
人人都觉得苕华是个异数在这宫里长久不了,她原本也这么想,如今却愈发动摇了。
“给哥哥传信,我想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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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苕华被李明昭牵去了山水池。
山水池是宫里最大的湖泊,一眼望不见边际。
此时湖边柳条低垂,丛丛鲜荷生在湖中,虽是春末未见开,但荷叶大如圆盘,三三两两ht文包+扣16221161浮在湖面上,嫩青映着清澈的水波,茎叶间时不时窜过红的黄的鱼尾,倒也热闹极了。
李明昭带苕华上了一叶扁舟,将一众人都甩在了岸边,掌着船桨东游而上,往湖泊划去。
苕华见他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你早就想好要带我出来玩儿了?”
李明昭提醒他:“我们还在宫里。”这算什么“出来玩”?
苕华笑嘻嘻地舀了一捧湖水浇他道:“都一样。”
李明昭任他玩闹,问:“哪里一样?”
“一样快活!”
苕华拿起那束兰,将上面沾染的泥土在湖水中洗净,举起在阳光下细看,倏然想起什么,看向他说:“我想起来了!也一样!”
他上巳节那天带过一束兰回宫准备送给李明昭的,后来见他醉了原本想着第二日再送,结果第二天大病一场再也没想起这回事。
不过那时他拿的是春兰,如今是扁竹兰。
没想到李明昭居然看见了。
苕华高兴地伏在他膝上问:“送给我的?”
李明昭冷哼了一声,说:“以后不许收别人的!”
“什么别人的?”苕华冤枉道:“我可是专门买来送你的。”
“是吗?”上挑的语气。
苕华见他语气中透露着不信,急道:“当然是!薛槿说上巳节那天大家都会送兰草给心上人”
苕华僵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迟了,渐渐涨红了脸恨不得立刻跳进湖里去,他自暴自弃地看着湖面不说话。
面前传来一声闷笑,他头埋得更低了。
李明昭架好船桨,抬起苕华的下巴,看着他因恼羞成怒而愈发水润的眸子,实在压不下扬起的嘴角。
他低头在那红艳艳的唇角轻咬了一下,说:“我知道,所以才送给你。”
苕华悟了,红着脸瞪他:“你故意的?”
李明昭满脸正色:“承认喜欢我让你很难接受吗?”
明知道他故意倒打一耙,苕华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不是。”
只是有一点害羞。
李明昭心知肚明,也不再逗他,说:“跪好,我们今天可是有正经事的。”
“什么?”苕华被他的话吸引,下意识跪坐在小舟上。
他这才发现李明昭已经将船停在了不知什么地方,周围全是高过头顶的水上草,茎叶细而柔软,叶片呈长圆形,摇曳在水上。
这些水草原本圈出了一片湖面,被李明昭生生轧出一条水路,行至圆圈中心,倒像是这些水草为他们留了一片净土,自愿做屏障。
苕华受到感染,心不由地静下来。
李明昭拿过他手中的兰草,轻蘸湖水,点在他的额心上,苕华下意识地闭眼,清凉的水滴从额心滑至秀挺的鼻梁,他一动不动,倒显得十分虔诚。
“好了。”
直到李明昭拂去那滴水,苕华才睁眼,懵懂地问:“这是做什么?”
“禊于东流水上,洗涤,祓出宿垢,为大洁,洁者吉。”
李明昭吻他额心,声音里充满歉意:“借助兰草沐浴祓禊可以除去病气和不详,上巳节就该陪你去的,现在补给你只盼着还来得及。”
苕华出宫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有人向李明昭回禀。
人人都在水边祈福消灾,他的心尖尖却连该做些什么都要靠旁人才知晓一二,没做成不算,偏偏回宫就大病了一场。
李明昭在他病中时常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对他的示警。
苕华“唔”了一声,不愿意他多想。
他眨巴着纯良的大眼睛问:“我听说了,那不是应该要在水边沐浴吗?我那天之所以没做其实是因为不好意思,现在这样就结束了?”
李明昭:“”
空气中的那点伤感顿时荡然无存,李明昭分辨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刻意,总觉得他身后摇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苕华沉吟着思索了一下,好像回忆起什么,又有些难以启齿。
他张了几嘴,犹豫再三,李明昭都被他吊起好奇心,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苕华跪起身像是要给他分享一个秘密,一只手遮在嘴边,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其实我那天还听说了点别的。”
热气一阵一阵往耳蜗里扑,苕华身上染着兰的幽香扑面而来。
李明昭偏了偏头,为了方面听他说话手搭在他的腰后扶住,呼吸莫名加重了。
苕华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我听说,上巳节那一天与心上人相会还可以不受限制,在水滨合于野外。”
眼前的耳廓已经变得血红,那话语却仍在不停往里钻。
“你要不要一同补给我?”
他说完就起身想看李明昭的反应,却被他摁住。
“又来招我?”
李明昭紧紧抱了他一会儿,才将他松开,面色已恢复如常。
他正经道:“湖水太凉了,沐浴你身子会受不了。”
自动忽视了苕华的后一个问题。
说话李明昭准备拿起船桨划出去,苕华不依不饶的钻进他怀里,拦住他的手说:“那下一个呢,你也不打算补给我?”
“什么?”李明昭装作不懂。
苕华自己脸也红的厉害,却张嘴就来:“就是在水滨野——唔唔唔。”
李明昭一把捂住他的嘴,堵回他剩下的话。
他无奈道:“你忘了你上回有多惨了?还不长记性?”
苕华就知道他要说这个,不满道:“难道就因为上一回,我们从今往后都不做了?”
自从他生病后李明昭再也没碰过他,顶多就亲一亲,哪怕他后来身体已经好了也是。
如果不是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感受到一根硬邦邦的火热玩意儿顶在自己腰后,苕华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李明昭确实是因为上的事心有余悸,他现在都不敢回忆那天醒来时苕华在一旁昏迷不醒的样子。
但苕华就是想让他忘记上回的事。
他整个吊在他身上,双腿夹在他的腰侧磨蹭,哼哼唧唧问:“那苕华想要了怎么办?”
李明昭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仍被他勾出丝丝欲火。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过于了解,他根本拒绝不了苕华。
李明昭抱着他平躺在小舟上,威胁似的顶了顶他的屁股:“在这里?你想好了?”
小舟轻微晃了一晃,苕华感受到戳在自己臀肉上的硬器,僵了一下,心下想坏了在这里怎么做,嘴上又不肯认输道:“想好了,就在这里,大不了又着凉一。”
他以为李明昭听了这话应该会先带他回宫,不想李明昭“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手却不轻不重地捧着他的屁股揉了起来。
苕华跨坐在他腰间的下半身恰好方便了他的动作,那性器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苕华的腿心里隔着布料乱顶,苕华一下软倒在他身上。
“真、真的要在这里吗?”他开始慌了。
“不是想要?”李明昭动作不停地说。
他解开革带脱了下裳和裤子,那狰狞的阳具直接弹出来拍在苕华的屁股上,火热逼人。
眼看着李明昭就要来脱自己的衣服,苕华磕磕巴巴道:“又着、着凉了怎么办?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宫吧。”
李明昭安抚地吻住他,手依然在他的丰臀上打转,他摸了几圈找到裤缝。苕华只听见“嘶拉”一声布料裂开的声音,刚想看看就被李明昭吸住了小舌头,吻的不知东南西北。
一阵风吹过,苕华感觉屁股一凉,他的亵裤不知何时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样也行?
李明昭的手突破重重阻碍,拨开裂缝伸进去握住了一边的臀肉,从臀尖流连到臀缝,摸上后穴。
苕华不自觉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往上缩,李明昭箍住他的腰,颇有耐心的开拓着穴口,有一段时间没做了,穴道紧窄却很热情,层层软肉吸上来裹住入侵者,抽插了一会儿便有液体滋润其中方便他行动。
李明昭笑的有些坏,他说:“看来欢欢是真的想要了,好湿啊。”然后故意搅弄了几下,让他下面听滋滋的水声。
苕华埋在他胸口,闻言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闷声道:“你快点——啊”
李明昭将性器顶进去一个头,立刻被穴肉咬紧动弹不得,还是有些艰难。他摸到被撑开绷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穴口又勉强进了半根。
“疼吗?”见苕华紧蹙着眉,李明昭不再动了。
苕华摇头,主动送上红唇,李明昭温柔地舔吻他,下身配合着节奏浅浅的抽插,直到苕华开始眯起双眼哼哼,才往里使劲一顶,将肉棒完全没入其中。
“嗯——”
两个人都舒服地哼了一声,吻的更加入情,下身每抽出到只剩一个头,再捧着他的屁股狠狠往下坐操到最,上下都动作激烈。
苕华逐渐坐在性器上,直起上半身,双手撑着小舟的两侧,眼角媚红,嘴唇微启,吐露着各种呓语。
他掩在船身里的下半身双腿大开,屁股被一双大手捧着一下一下往下撞,撞得身子前倒后仰,连接“啪、啪、啪”地响。
小舟轻轻晃了起来,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伴随着各种羞人的声音。坐在舟上的那人明明衣着完好,却像是忍耐着什么痛苦又快乐的事情,时不时仰头娇叫两声,带着哭腔又兴奋至极。
过了一会儿,李明昭让苕华跪在船板上,从后面操了进去。他伏在苕华背上,将他整个笼在身下,温柔地亲吻他的后颈,下身却频率极快地拍打着他的屁股,性器抵着那一点狠操。苕华被极速而来的快感刺激的“啊啊”直叫,想要逃却又逃不开,眼角滑下泪来。
船甚至随着他们的动作前行了一些,李明昭操进去一下船还会颠两下,更是方便那性器在穴道左顶右捣,让苕华死去活来。
李明昭痛快地操弄了几百下,直到射了一之后,才突然想起什么,他扶着苕华往后坐在自己怀里,看他的膝盖果然磨红了,心疼地揉了揉。
苕华无力地躺在他怀里喘息着,李明昭亲了亲他的脸侧,被他这副模样勾的不行,又掐着他的细腰将再硬起来的性器顶进去,缓缓挺动起来。
“嗯——”
苕华在他温柔的动作下软成一滩水,舒服的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他。
李明昭见他喜欢如此,动作也不再孟浪,含着他的唇,撬开与小舌头嬉戏,下身轻轻凿动,听他懒洋洋地哼哼。
原本静谧的湖水上波纹阵阵,水上草随风舞动,时不时传来几句含糊的、腻人的谈笑声。
但谁也没去怪罪这两个搞破坏的少年人,反倒为他们遮掩一二,让他们在此肆恣欢情,尽享好春光。
六 一朝天子一朝臣(h)
接近正午时分,小舟才又重新出现在靠岸的地方,宫人们还候在那里。
众人只见皇帝陛下的衮袍盖在昭美人头上遮阳,只露了个白皙的下巴尖,所以也无人看见昭美人洇红未消的眼角。
李明昭上了岸便朝苕华伸手要扶他,苕华看着岸边乌乌泱泱的人群,坚定地拒绝了他,表示自己可以。
结果落地时腿一软险些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李明昭行了个跪拜大礼,幸好李明昭及时把他捞进怀里,他再也不顾他的嘴硬,直接把人打横抱走了。
路过青芸时,苕华埋在李明昭怀里还不忘将一直捧在怀里的兰塞给她。
他扒着李明昭的肩,不敢看身后青芸王观等人的表情,放大了声音说:“确实不能在船上坐太久,容易腿麻。”
李明昭瞥他一眼,强忍笑意道:“嗯,昭美人说的都对。”
李明昭将人抱去了安华楼,原本想带他一起去汤池沐浴,结果刚踏进去就收到了暗卫的消息,只好让苕华先去了。
苕华一走,气氛霎时变了。
“什么时候的事?”李明昭看着手里的纸条沉声问。
“约莫一个时辰前。”暗卫答。
那岂不是他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去了?
李明昭嗤笑一声,随意将纸条揉了,说:“把消息传过去吧,也不必拦着他们,朕倒想看看他们还想做些什么。”
李明昭进汤室时苕华已经洗好了,正站在屏风后穿衣。
屏风上纤腰细腿的影子,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都引人想象那背后是哪一幅出浴美人的好景。
皇帝陛下刚被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坏了的心情霎时大好,不怎么出乎意料地绕去了屏风后唐突美人。
苕华抬眼看见他倒也没有诧异,一边系着上衣带子一边问他:“这么快?”
“嗯。”李明昭从背后抱住他,闻他颈侧清新的香气,连衣襟被他水淋淋的头发沾湿了也浑不在意。
苕华被他抱得动不了,轻声埋怨道:“我刚洗干净。”
李明昭:“嫌弃我?”
苕华立刻答:“没有。”
李明昭反问:“真的洗干净了吗?”
这是什么话?苕华驳道:“当然洗干净了!”
“是吗?”李明昭手指下滑到某个柔软肉多的部位轻点了点,贴在他的耳侧问:“这里呢?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了吗?好像有点多”
话还没说完,苕华猛地挣开他,一把捂住他的嘴,脸上爆红:“弄、弄出来了,你不许再问了!”
说完立刻拎起屏风上还没来得及穿的外衣就要往外走,结果被人牵住又拉了回去。
“干什么!”苕华在他开口前先发制人,底气不足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李明昭沉沉笑了几声,才正色道:“我说真的,留在里面会生病的,嗯?”
他悄悄拿过苕华手中的衣服抛回屏风上。
苕华:“是吗?”
之前这些事都是李明昭来做的,他还是头一听说。
他有些不确定了,犹犹豫豫,小声嘟囔道:“好像好像都弄出来了?”
李明昭被他蹙着眉头一本正经思虑的小模样可爱到不行,他义不容辞道:“以防万一,还是再帮你看看吧。”
于是苕华又被稀里糊涂带进了汤池里,他的中衣都未脱,入水便湿透了贴在身上更显得似有若无的诱人。
“衣服,不舒服。”
李明昭从善如流地扒了他的衣服丢在汤池边,苕华还记得自己是要做什么的,红着脸乖乖双手撑在池边,塌着腰翘起屁股对着他,等着他查看。
李明昭脱完自己的衣服转头面对的就是白腻的皮肉,细腰肥臀,顿时吸了一口气。
他走近拨开臀瓣,看那红粉未消的穴口,看似闭的紧紧的,实则稍微一按便能进入那刚被操弄了很久的销魂窟。
轻而易举的插进两根手指,里面果然湿软滑腻,进出间有乳白的液体被勾弄出来,顺着被手指凿开的洞口往外流。
“有吗?”苕华忍耐着身体里被挑弄起的情欲,问他。
李明昭给他看手指上的精液,暧昧地说:“穴口就有,偏偏没流出来,欢欢的小穴真会吃。”
苕华愣了愣,恨不能立刻把自己埋进水里,他恼羞成怒道:“那你,快把它弄出来啊!”
“唔”李明昭吻他白玉无瑕的背脊,吻到耳后,说:“外面的已经出来了,里面的手指够不着。”他抽出手指,换了个东西抵在穴口。
“那、啊—”
苕华正想问那怎么办,就被插得一颤,差点没站稳。
李明昭就着甬道里的液体顺滑的操到了最,精液被穴道含的温热裹着性器舒爽无比,他咬着苕华的耳尖说:“所以要换个更大的东西。”
他不等苕华回答就啪、啪、啪,又又重地操弄起来,紫黑色的巨物时不时带出一些混乱的液体,又将一些温水凿进去,苕华觉得屁股里的东西不仅没出来,还越来越多了,进出间都噗嗤噗嗤的响。
但又很舒服。
他一面哼哼唧唧,一面忍不住将屁股往后送,让他进的更一些。
……
两人不知道在汤池里胡闹了多久,重复着将精液引出来又忍不住灌满的过程。
反正苕华最后还是没能自己走出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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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下朝后,两仪殿东侧殿。
郑洧亲自将柳氏兄妹见面的消息带给了李明昭,他一脸幸灾乐祸:“陛下日日捕雁,可别被大雁啄了眼睛。再这么下去,你那美人只怕藏不住了吧。”
宫里的人要么以为苕华是郑家的人,要么顶多知道他曾是东宫的太监,柳琼琚不知从何得知了他是裴氏嫡子且告知了柳遄,要他在朝中揭穿这件事。
李明昭没什么表情道:“他不敢。”
郑洧:“他有什么不敢?那可是两朝猛将,神武大将军,位高权重。他非要说,你还能把他怎么着?”
李明昭顿了顿,抬头看他:“试探我?”
“被你发现了?”郑洧一脸坦然,毫不担心,端起茶喝了一口。
李明昭哼了一声,还之以颜色:“柳遄这大将军是做不了多久了,你说谁替他比较合适?”
一朝天子一朝臣,东宫本来就有成熟的建制,随着元帝的退位,东宫的人补上,这些老臣手里的权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所以他们才会将目光都放在后位上,急于和新帝产生联系。而柳遄这个神武大将军原本掌管的是元帝直属的禁军,如今都随着太上皇去了大明宫,他看着风光,李明昭不给他兵力,不过就是个虚衔罢了。
恐怕他日日夜夜做梦都盼着柳琼琚能生个皇子当上皇后,让新帝信任他,怎么会在这时候为个来历不明的人得罪李明昭?
杜氏也是如此,李明昭之所以还让他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放纵甚至鼓励他们争权夺势,不过是因为担心初登基政权不稳,给自己人一个缓冲时间罢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些人迟早是会被换掉的。
郑洧立刻变色了:“什么意思?萧洵现在还在那个空无一人的东宫做什么左卫率,恪尽职守,赶都赶不走,你就这么对他?”
他一直以为李明昭登基后没给萧洵安排是默认了禁军首领的位置,所以一直在耐心等待。
结果他现在跟他说这个?
李明昭似笑非笑地端起一杯茶,提醒他:“子倬,你失态了。”
如今提到柳家人都见不到他此番模样了,真是稀奇。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郑洧很烦躁。
李明昭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才说:“你知道朕的心思,苕华的身份不能被摆到台面上。以柳遄的为人,朕担心他希望破灭的那天会狗急跳墙。”
他看了郑洧一眼:“子倬,既然咱们都有想要护着的人,该彼此成全才是。”
七 到底明不明白?
如何将裴欢的身份藏好?
其实李明昭之前所做的铺垫已经足够,只要能让人相信他郑氏的身份,说他是裴欢的自然就站不住脚了。
问题在于郑洧和苕华完全没有配合他的意思。
他们对彼此一直心存芥蒂,就算李明昭强行将这两个人扯上了联系,他们之间依然连陌生人都不如。
其余的后妃或多或少都与母族相互关怀,郑洧却对这个唯一的“嫡妹”避之不及,一问三不知,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别人自然就会更加质疑苕华的身份。
郑洧知道他的意思,心里有了打算也不急了。
他脸上又挂上假意的笑,说:“陛下言重了,既然台子您都搭好了,臣自然不怕上去唱一场。不过既然是唱戏,也得有人配合才行。”
他意有所指,说苕华会不同意。
但李明昭不怎么担心:“你只要唱好你的就行了,其余的不必你操心。”
在他看来这两人原本也没什么过节,苕华对他的态度全然取决于他对苕华的态度。
只要郑洧这头解决了,苕华那边根本不成问题,他根本并没有恨他的理由不是吗?
郑洧见他不在意,点头道:“如此甚好。陛下也别忘了您答应臣的事情。”
李明昭头都未抬,朝他摆了摆手,示意朕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郑洧又一心情不怎么好的从御房里走了出去。
从第二日起,郑府开始隔三差五的往宫里送东西,每虽然数量不多,但都可以看出是用心挑选出的稀罕玩意儿,点名了是郑相心疼妹妹久锁在宫里少见这些,特意送往承欢殿的。
苕华第一收到的时候,差点以为里面的东西下了什么毒,要不就是他有什么阴谋,令青芸全都丢出去。
恰好李明昭过来陪他用膳时撞见了,哭笑不得。
他再三保证不会有问题,但苕华依然满脸嫌恶,李明昭只好解释是他让郑洧拉近他们之间的联系。
苕华一脸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还有什么非和他扯上关系的必要吗?”
同意姓郑已经是他一时上头的情况下做出最后悔的决定,他只要想起郑洧那张虚伪的脸就会回忆起自己刚成为太监的那段日子,那种被人扼住咽喉、生不由己的屈辱。
况且他就是从那时开始残缺的。
李明昭被他的话噎住,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片刻后才说:“多一层保障不好吗?既然已经换了身份,还不如彻底坐实了,我们也少些后顾之忧。”
苕华不懂,觉得他总是做多余的事情:“你都是皇帝了,我也做了后妃,你还担心护不住我?美人又不是多重要的位份,谁会在乎?”
李明昭变了脸色:“可我不想让你一直只做个美人。”
这意思他从前也隐晦的表达过,从特意给他挑了郑氏开始几乎昭然若揭,身边亲近的人都看了出来,他以为苕华心里明白。
他问:“你是不明白、不想明白还是不敢明白?”
空气凝结,两个人都一时无话。
苕华避开他的眼神,坐到一旁的榻上,本想去抓茶杯,伸出去的手却微微发抖。
他没有像寻常后妃那样留长甲,自从手受过伤后李明昭把他的手看得比什么都重,十指都被他亲自修剪的圆润齐整。
苕华收回手,紧紧攥住手心,垂在身侧。
他轻声说:“我没想那么多,只要好好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你总是要执着于这些?”
他不敢抬头,怕看见李明昭失望的眼神。
李明昭垂眸笑了一声,半晌,他说:“罢了,随你高兴吧,那些东西你若不喜欢,让人置了便是。”
重复的场景,类似的争执,从前还能借口说是为了护住他哄他做了宫妃,如今难道要揭穿这一切说谋划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因为我想让你走到我身边,同我站在一?
他更不愿去想苕华这些话的背后真正的答案。
“用膳吧,菜都要凉了。”
两人食不知味的吃完这顿饭,李明昭还要去两仪殿理政务。
临走之前瞄到榻几上的瓷瓶,他轻描淡写地说:“既枯了便换了吧,难看。”
苕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愣愣的“哦”了一声,直到他走出去都没回过神。
是那把扁竹兰,苕华专门带回了承欢殿,还从库房里挑了个色如清玉的黄釉瓶插着,放在案几上最显眼的位置,日日都看。
只是再如何百般呵护,不过三四日,已经是瓣卷曲,枝叶发黄。
其实昨日青芸便发现了,但苕华非说香味犹存,不让她动,如今倒好了。
“公……美人?”青芸小心翼翼地看他。
苕华听见她说的话,扯着嘴角说:“到如今都不习惯唤我美人吧?凭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从里到外全是假的人,也配肖想当皇后?你说他怎么想的?”
青芸不敢答。
苕华白着一张脸走向内殿,声音如常道:“我困了,谁都不要来扰我。”
“还有,那丢了吧。”
——
第二日朝堂之上。
王观于众人之前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而神武大将军柳遄乃文武兼备,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现晋为正一品护国大将军,特令带兵前往大明宫,护太上皇之左右,保其安危,即日起出发,不得有误。
神武大将军一职由东宫左卫率萧洵接任。
李明昭像是看着自己的爱重的肱骨之臣一般看着柳遄,诚恳道:“大明宫之重,派旁人去太上皇与朕都实难安心,此番就劳烦爱卿了。”
柳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死死盯着李明昭,李明昭平静地与他对视,分毫不让。
柳遄咬紧了牙根,他可以顶撞李明昭却不能不顾及后果,这不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幼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雄狮。
柳琼琚的孩子尚未出世,他没有足够的兵力也没有底气。
更何况,太上皇还活着。
众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御前侍卫的手已握住剑柄。
柳遄最终跪地磕头,“咚”的一声响,众人心里一颤。
他浑厚的声音响彻大殿:“臣,领旨谢恩。”
八 裴欢与你作陪(高h 龙椅play)
柳遄接旨后,宫里宫外的气氛无形中紧张了起来。
李明昭和郑洧对他可能会有的任何动作都提前商量了对策,只等他发作。他们表面虽然不显,内里每一根弦都绷紧了,好几日都悬着心。
但出乎意料的,柳遄什么也没做,按照旨意第二日便出发了。
他没有任何耽搁已经抵达大明宫的消息传到李明昭手中时,李明昭心里没有半点轻松,反倒更加凝重。
未知令人不安,明知他不会善罢甘休,宁愿他即刻出手也好过不知他何时会出手。
太极宫正殿。
“陛下,眼下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急也没用。”郑洧无奈地看着大殿上一脸沉思的李明昭。
他日日下朝后被李明昭留下来探讨政务,一留便是一整天。
刚开始他们是真担心有遗漏,推算,后来能想的都想了,能安排的都安排了,柳遄人也到了,确实没什么动作。
但李明昭依然坚持把他留下来,而且毫无诚意。
名义上是为柳遄的事商量对策,实则就是他郑洧一人的独角戏,李明昭常常只是一脸高的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听进去几句。
说是真急也不符合这位皇帝陛下的性子,但若是不急……李明昭从前最不耐拖延时间,理政务总是能快则快,登基后更是,散朝后就一心往后宫里钻,很有几分君王不早朝的架势。
如今这是怎么了?
反正不管他真急假急,柳遄是不想忍了:“陛下放心,他没那么大本事,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李明昭没反应,柳遄:“请问臣可以退下了吗?”
李明昭心不在焉的开口道:“你急什么?反正府上就你一个人。”
“?”这还能忍?
郑洧骄傲地仰头答:“您怎么知道只有臣一个人?”
看见李明昭眼中浮现了一丝惊讶,他满意地说:“既然大家现在都是有家有室的人,陛下应该懂的,臣就先退下了。”
李明昭看着他这副臭显摆地样子,心里不悦,故意慢悠悠道:“不行。”
“为什么!”
如果他不是皇帝,郑洧都想上去跟拍龙案了,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怀疑李明昭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插科打诨的时候,外面宫人来报:“启禀陛下,昭美人求见。”
苕华从来没有主动来过前朝,郑洧奇怪地看向李明昭。
李明昭刷地站起身,原地度了两步又坐下,朝他挥手:“你快走吧。”
郑洧:“……”
郑洧走出殿外时看见等候在一侧的苕华,两人对视片刻,郑洧听说过自己送进承欢殿的东西都被丢了出去,想来苕华是不打算配合的,刚好中他下怀。
他正准备直接走过,苕华却突然朝他一笑,道:“兄长最近安好?”
郑洧见他表情不像作假,很不容易地憋出两个字:“……尚可。”
就算开了个口,两人都对这样的场景显得很僵硬,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幸好这时宫人出来回:“美人,陛下让您进去。”
于是苕华朝他浅浅一笑,进了殿内。
郑洧怔了一下,一边往外走一边想最近真是邪了门了。
殿内一片肃然,苕华进来,王观便带着宫人们退了下去。
李明昭神情专注坐在大殿上批着折子,只是走近看的话就会发现那砚台的墨都干了。
苕华站在殿中定定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开口。
终是李明昭先放下了笔。
他像是才看见他,温声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李明昭其实有点慌。
他最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苕华,一开始是生闷气自己规划这么多,他却不领情,后来便是心虚,因为他没打算停下自己的谋划。
但那天之后,他忙了几日,再去承欢殿,发现苕华一天比一天安静、沉默,越来越像刚进宫时的样子。
李明昭觉得他应当是察觉了他的心思,是在表达无声的反对吗?
每每看到他这副模样都觉得是在提醒他,他们开始时就是李明昭一意孤行,他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李明昭既成全不了他,就会害怕。
他不敢留宿承欢殿,甚至不敢见他,但又怕他多心,所以只能辛苦郑洧每天被他留在太极宫里苦思冥想。
在苕华眼里,从那天之后,李明昭突然就很忙,一开始是很晚才回来,后来连晚上都不来了,宁愿独自宿在安华楼。
他不解释也不派人解释,苕华就只能自己想,想着想着,话就少了,人也不如之前活泼。
虽然李明昭无论怎么忙,午时仍会去承欢殿用午膳,言行间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但苕华还是觉得他对自己变得像是例行上朝一般,温和有余亲近不足,愈发刻意。
他们之间李明昭总是主动靠近的那一方,就算知道出了问题,苕华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没学会也不知道怎么去理。
他只能默默地等,一开始等天黑,趁他睡着了安静地钻进他怀里,然后自我欺骗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后来天黑等不到了,就等着午时,就算说不了几句话,但李明昭想借此令他安心,他也可以只求个心安。
可这种诡异的平静就如钝刀子割肉,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礼数却越来越多,渐渐地李明昭用完膳便会走,仿佛多留一刻都无法忍受,然后第二日又在午膳前一刻出现。
直到今日,李明昭连午时都没来。
苕华也冲他笑,心里很难受。
他眼睛盯着他,手却抽掉了腰间的玉革带,脱了外袍,又开始解衣襟的旋扣。
直到看见李明昭眼里温柔的疏离一点点支离破碎,化作惊怒和不解,他这些天的苦涩忽然就转成一股痛快的爽意,原来他也会慌。
“你做什么!”
李明昭一下站起来,强忍住想要下去阻拦他的冲动,手摁在龙椅上。
金殿之上,若是旁人准在这帝王之怒的重压之下退缩了,苕华偏偏反而从中获得了勇气。
他解了上衣,白皙瘦削的胸骨若隐若现敞露在空气中,然后无畏无惧,一步步走向金殿之上。
他站在李明昭面前,握住他的手毫无阻隔地摁在自己的皮肉上,又伸手去解他的。
一边动作一边问:“今天为什么没来?以后都不打算来了吗?”
这是他想出唯一的办法了,除了这具身体他还有什么呢?
李明昭一头雾水,听完这话原本有气也被他吓没了。
他抽出手,后退了一步,心虚的说:“没有啊,郑洧不是方才走嘛……”
苕华没动,手还伸在那里,清亮的眸子却仿佛早已看穿一切,让他的话说不下去。
李明昭受不了他这样,去牵他的手:“怎么了这是,欢欢你别吓我。”
苕华不管不顾,用一股蛮力将他推倒在龙椅上,背脊撞上椅背,疼的李明昭直皱眉,他坐起身来想说什么,苕华低着头看不清脸,面对着坐上他的腿,一大滴泪砸在衮袍上,李明昭瞬间消音了。
苕华要解他的外袍,但李明昭还穿着朝服,光腰带都有几层,他抖着手怎么也解不开,李明昭看不下去了,摁住他的手说:“我自己来行不行,到底怎么了?”
苕华掀开他的手,干脆不解了,直接将衮袍从下面抽出堆到他的腰间,手从裤腰里钻了进去……
李明昭闷哼了一声,微微仰头,喉结滚动了几下,抓在扶手上的手因为用力而骨骼凸起。
苕华什么都没准备,既不扩张也不润滑,坐上去的时候靠力气硬生生塞进去,紧致又干涩,他小脸喀白,鼻尖一下就疼出了汗。
李明昭被夹的眉心一跳,没想到他会硬来,掐着他的腰往后退,他退苕华就进,反倒又往里了一寸。
苕华吼道:“别动!”
李明昭可怜地看着他,不敢动了。
苕华觉得自己在被一根滚烫的铁棒贯穿,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但他依然咬着牙,倔强的往下坐。
彻底触到底的时候,他才抬头红着眼睛看李明昭,仿佛是在示威。
李明昭看着他,心里默默叹气,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却已经想向他认输。
他扶着他的后颈压向自己,重地吻上去,一手往下揉弄绷平的穴口,挑拨他的情欲,让他没那么难受。
他们是对彼此的身体最熟悉的人,很快就感受到甬道里润滑的起来,穴口有清液流出,李明昭才开始浅浅地挺动。
两个人熟练地做着最亲密的事,却又不约而同的一言不发。
直到李明昭捧着他的臀开始大开大合打桩一般往下撞,拍打出“啪啪啪”的声音,苕华再也憋不住,带着哭腔啜泣。
体内的快感即将攀至顶峰的时候,李明昭突然停下动作,问:“说说看,怎么了?”
苕华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吊在那里,从欲海中挣扎出来,听清他的话后,委屈道:“你躲我。”
李明昭心里一拧,不敢再问,用力往上一撞,听到他“啊”的一声,堵住他的嘴,箍着那细腰急风骤雨般拍打起来。
沉浮中一同到达巅峰的时候,无宣泄的苕华在他嘴角狠狠咬了一口,当即两个人都尝到铁锈的味道。李明昭“嘶”了一声,重重操了两下之后,抵在射了出来。
苕华一阵颤栗,软倒在他怀里,急促的喘息。
缓了一下,他立刻要起身,那阳物还在他的穴里堵着,随着起身往外滑,眼看着快要完全退出去时,李明昭又将他搂了回来,重新坐了个实的。
“别闹。”他抚着怀里的人低声说,声线里还带着情欲后的慵懒。
苕华伏在他胸口问:“你不生气了?”
李明昭原本想说他什么时候生过气,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也问:“你真的这么不愿意?”
苕华沉默。
李明昭忽然轻声说:“欢欢,你想出宫吗?”
苕华闻言浑身一抖,不敢置信地起身看他:“如果我不愿意,你就要赶我走?”
“不,”李明昭反驳得很快,他说:“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愿意?还是你其实一直都不愿意?”
“可我有时分明又觉得你是爱我的。”
他想不明白又不敢想,怕想多了会发疯:“如果不是你就会有别人,如果我们相爱,为什么不能是你?”
“你什么都不想要,是随时准备走吗?”
苕华没想过会听到这些质问,慌了手脚扒着他说:“不是!我只想要你。”
“嗯……”李明昭突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屁股,不满道:“不许夹我。”
“想要我为什么不愿意?”李明昭被他突如其来的紧张夹弄得难耐,性器逐渐坚挺起来,胀满了穴道,他一边问一边揉着苕华的屁股开始挺动。
“啊”苕华被他顶到敏感点,叫了一声,艰难道:“哪有男的做皇后的啊——你别顶,你嗯、你要创造历史吗?天下人会骂你的——”苕华人都快被他顶散了。
李明昭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将他压在龙案上,让他自己抱着腿,仔细观察了一下见没受伤,才将那婴儿手臂粗的肉棒又朝着糜红的穴口捅了进去。
“啊别——太了”
捅到最,李明昭要苕华看着自己,他说:“裴欢,我生前死后都只要你作陪,别人怎么说与我何干。”
裴欢眼角滑过晶莹的泪,没入鬓角。
他用腿勾住他的腰,让他们紧融在一起,刚刚还在喊太了的人这会儿仿佛嫌不够。
他说:“好啊,你既觉得我裴欢值,我就陪你疯这一场。”
除了你之外,裴欢又在乎什么?
九 美人计 (高h 被摁在宫墙上……)
弘观元年六月十八,帝御山水池行赏荷宴。
李明昭向来不热衷宫宴,这是他登基后遵循旧例之外第一主动开宴,还是只有后宫的家宴。
虽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但能见到皇帝就是好事。一众嫔妃都在着装打扮上使劲浑身解数,盼着能吸引帝王的目光。
而在座两位高位妃嫔,面色都不轻松。
杜苌楚从未被封后时起对李明昭已经不抱任何期待,她现在日日都在担心杜家会步柳家后尘,宫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令她心惊,唯恐听到不好的消息。
柳琼琚肚子高高凸起,肚子以外的地方却瘦的吓人。脸上即使抹了厚厚的粉也遮不住那憔悴,从柳遄走后她没有一日睡好过,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前一天还胸有成竹跟她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后一天就突然被赶去行宫了。
原来李明昭是真的对她们毫不在意,她还以为起码他是看重她腹中的孩子的
“皇上驾到——”
众人到了半晌,李明昭才牵着苕华姗姗来迟。
他身着明黄色团龙袍常服,气势斐然;苕华穿着郁金色十二散幅裙,上面用银线绣了凤纹,鸟羽珠翠镶了凤翎,大方地跟随在他身侧。
他们二人十指相扣,气度相合,样貌相称,在阳光洒照下栩栩龙凤相映,宛如天神眷侣。
“参见陛下——”
李明昭嗯了一声,道:“起来吧,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
众妃起身看清苕华穿着后皆神色一凛,这远超了一个美人的规格。
李明昭要坐在上首,苕华松开他要走,却被紧紧扣住。
“你随朕坐。”李明昭拉着他朝上位正中的位置走去。
他话一说完,苕华感觉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更加灼热了,他天真又无辜地笑着,坦然的随他去了。
都重新落座后,宴会才开始。
众人先以荷为题作了一轮诗,随后安排好的宫人乐伶上来奏乐歌唱,声调入云,舞姬袖若流水,蹁跹踏步而至,瞬间热闹起来。
一切仿佛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宫宴,有低位妃嫔壮着胆子给李明昭敬酒,李明昭也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苕华掩在宽袖后跟他咬耳朵:“你一定要这么高调吗?”
李明昭一早就让人送来了他今日要穿的衣服,也不知偷偷准备多久了,仿佛就等着他答应。
李明昭闻言挑眉,他从桌上端起一杯酒,揽过苕华的腰递到他嘴边,众目睽睽之下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还可以更高调。
苕华下意识张嘴沾了沾唇,心想这祸妃的名义在别人眼里是要坐实了,不过这么看,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旁,靠在他怀里……好像也还不错。
宴会结束时,终于揭开了这场宴的真正用。
李明昭举起一杯酒,朗声如唱诗:“美人郑氏,清如琉璃之澄澈,纯如天山之皑雪,朕得之幸甚,特册为惠妃,封号照旧。”
此言一出,众妃哗然。
惠妃是正一品四妃中仅于贵妃的位分,还留着封号,苕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晋竟是直接越了三级。
那从前的猜测都不作数了?
她们都看向贵妃杜苌楚,她如今总理六宫事宜,盼着她能出面指明此事逾矩之。
杜苌楚不是不惊讶,但她并没打算做这个出头鸟。因为没有必要,李明昭的意思很明显,他在为立裴欢为后铺路。
既然她这辈子注定就是个贵妃,谁做皇后与她又有什么干系?说出来李明昭既不会听,还平白惹他不快,自找麻烦的事她从前做的多了,如今不想再傻下去。
她反而首先举起一杯酒朝那两人笑道:“恭喜皇上,恭喜昭惠妃。”
众妃见她如此,只能跟着举杯道:“恭喜皇上,恭喜昭惠妃。”
只有柳琼琚怔忪如大梦方醒,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李明昭满意的看着诸人,同他们举杯后,便拉着苕华先走了。
二人禀退了宫人,往承欢殿走。
走出去很远,苕华都还没反应过来,他是猜到他今日会晋他位分的,但那谕词……
他一直都不知道,李明昭对自己的喜欢到底源于何,他真的值得他如此吗?
“你……”苕华张嘴想问,却又觉得这问题过于俗气,说不出口。
“什么?”李明昭便头问。
“除了假山后面那一,你还见过我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苕华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李明昭笑了,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理所当然道:“当然见过。”
“什么时候?在哪儿?”苕华追问,竖起来了耳朵。
“那可多了去了。”李明昭说,“我见过你在宫宴上对太上皇赏赐的点心嘴上说着喜欢,却推得远远的,一口都不肯尝的样子;见过你穿着大红的衣裳翻墙出府,结果被抓后卡在墙头上下不来的样子;还见过你因为收来的头发不够,剪自己头发做假发的样子……”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苕华听的目瞪口呆。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前面的还好,后面那些……他反强装镇定反驳道:“你看错了吧,我有头发为什么要剪自己的头发做假发,我疯了吗?”
李明昭点头,故作疑问:“是啊,我当时也在想,为什么呢?”
苕华被他刻意的语气挑拨的面红耳赤,他忍不了了,见四无人,将李明昭拉入宫巷一角,抵在宫墙上,气势汹汹地问:“你怎么看到的!”
他从前为了不进宫做李荆的伴读剃过自己的头发,结果进宫是躲过去了,也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后来他试过给自己接发,还有做假发,但都失败了。导致之后有段时间他一直对此有执念,就算头发长了出来,还是会偷偷做假发。
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旁人把头发看的比什么都重,他收集不到头发就只能剪自己的……现在想想真是不堪回首,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这事居然还被李明昭知道了。
李明昭被摁在墙上也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他拖长了语气说:“我想想——”
苕华紧张地看着他。
只见李明昭沉思半晌,“啊”了一声,想起来什么,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好像忘了。”
苕华信他才怪,气急了抬腿就要踹他,结果忘了自己正穿着迤地的襦裙,人没踢到反倒把自己绊了一下,结结实实撞进李明昭怀里,被他牢牢接住。
李明昭被他撞得闷哼一声,还不忘逗他:“惠妃娘娘这是在对朕用美人计吗?”
苕华闻言将他抵在墙上问:“那陛下中计吗?”
李明昭捏着他的小下巴上下左右打量,为难道:“朕很挑的,如果娘娘能再主动一些,勉勉强强吧。”
苕华抓住他的手,恨恨地在他虎口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牙印。
李明昭禁不住哈哈大笑,苕华觉得他真是烦人,遂踮脚吻他,企图堵住这张嘴。
李明昭背靠朱色的宫墙,手扶在他的腰侧,任他毫不温柔地啃咬自己的唇舌,眼里全是溺人的宠色。
吻到气息不稳,苕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光,问:“现在够了吗?”
李明昭不答,有了别的心思。
他凑在苕华耳边让他感受自己烫人的呼吸,问:“欢欢,你想不想在这里试试?”
苕华耳尖一动,逐渐血红。
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这里是从御园通往承欢殿后院的一条宫巷,承欢殿宫人本就少,跟着他们的又被赶走了,所以两个人闹了这么久也没见一个人经过,但是也保不准……
他小声道:“不好吧……有人过来会看见的。”
他态度不坚定。
李明昭含着他的耳垂哄:“没人,王观带着他们绕前边那条路了,我们快一点,嗯?”
于是苕华半推半就的,手撑在了宫墙上。
李明昭从他身后掀起了襦裙,已经入夏了,裙摆又长,苕华嫌热裙下只穿了一条薄纱的亵裤,很快被李明昭扒了下去。
他从龙袍下掏出比初夏的日头还火热的阳具,轻轻抵在后穴,穴口的肉褶霎时往里缩了缩,嘬住它的头。
李明昭偏过苕华的头,吻住他微张的唇,下身肉柱摩擦着穴肉缓缓插了进去。
“嗯——”苕华从鼻子里哼出声,他们昨夜闹了半宿,甬道里还湿润着,并无不适,只有细细碎碎的酥麻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更加激烈地勾吻李明昭的唇舌,试图借此来缓解内心的难耐。
李明昭嘴上任他舔吻,下身一下一下重重插了起来,
苕华晃动着,不断被往宫墙上顶,仿佛是依附而上的藤蔓,但上爬时又总被身后的人拖回去捅到。
“嗯啊……”他被顶的浑身发软,唇齿无力,李明昭开始勾着他小舌头嗦弄,迎合着下身的节奏。
肉棒根根到底,卵蛋在白软的臀上拍出肉波,李明昭揉着那肥屁股爱不释手,不断从指缝中挤出又陷进去。
“啊,啊,不行了——”
不知是不是环境太刺激,苕华格外敏感,很快就在一浪接一浪的快感中溺毙,他吟叫着缩紧了穴,穴肉紧紧咬住肉棒,一股清液从浇下,他仰起天鹅般的后颈,高潮了。
手再也无力支撑,李明昭将他捞过向后倒在自己身上,同时性器也随之插在了,苕华又抖了一下。
李明昭靠在墙上,苕华靠在他怀里,精瘦的手臂箍在他的腰前,裙下正以极快的频率不停的耸动着,伴随着阵阵苕华难以自抑的娇哼。
不知操弄了多久,李明昭又将他翻了个面,双手架着他的腿,一边挺胯凿着湿淋淋的肉穴边往前朝承欢殿走,走几步便停下来插得“噗嗤、噗嗤“响,苕华吊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身上,嗓子都叫哑了,也不知怎么回去的。
他最后当然没能打听出来李明昭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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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妃后没几日,宫外快马加鞭来了信,是太上皇李勤自大明宫传来的,他要召见李明昭。
李明昭收到信后独自在太极宫待了半日,出来时交代王观,即日前往大明宫,此番乃微服出宫,随行的人不必多,行李越简越好。
同时给郑洧去了封信,让他暂理朝政。
李明昭回承欢殿后也对苕华说了此事,说这是他和父皇早就约定过的会面,就是考验他登基后的政果,叙叙父子情罢了,来回不会过半月。
苕华却觉得奇怪,他明明记得太上皇退位时说过不再过问朝政,从前怎么没听说他们还有这个约定?
“那你是不打算带我去了?”苕华问他。
李明昭捏捏他的脸说:“这比较赶,天又热,你在宫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苕华不高兴:“那我也要出宫,我去找薛槿,上回他送我那盏灯不见了,我去找他再要一盏。”
“不行。”李明昭立刻说。
“为什么?”苕华说:“那你说我一个人留在宫里做什么?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你又不要我。”
李明昭蹙眉道:“不许这么说,我怎么会不要你。”
“那你带我一起去!”
苕华乞求地看着他,李明昭面色有所松动,但还是没松口。
苕华垂眸,小声道:“我现在根本离不开你,你就不一样了,出宫这么久也不带我,找什么借口,你是不是……”
李明昭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了,越说越糟心,这都哪儿跟哪儿。
苕华睁着那双大眼睛,里面流转着水光,会说话似的,正委屈巴巴控诉他。
李明昭干脆将他拉过来抱住,整张脸都摁在自己怀里,免得扰的他心乱如麻。
过了许久,他叹气,放弃道:“让青芸少收拾些行李,我们待不了多久。”
苕华勾起嘴角,在他怀里无声的笑开,他环住他的腰,清脆地应道:“好。”
十 成亲吧
大明宫距离帝京不过两三日的距离,曾是前朝所在的主宫群。
新朝建立后,始皇帝不满此的风水,选定帝京修建了以太极宫为主的新宫群,而后大明宫在历经几代皇帝的改建,逐渐成为一皇家行宫,供闲暇时避暑游玩。
太上皇来此后又按照他的意愿翻修了一,如今更像是一赋闲将军的府邸,还修了练武场和菜地。
李明昭过去时是一个午后。
内湖边一棵百年大树矗立,树荫遮蔽下,李勤正在垂钓,他穿着灰色常服,靠在椅背上假寐。
黄曲令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守着鱼竿,扭头看见李明昭,李明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黄曲令会意,悄声退下了。
李明昭也不讲究,直接在李勤身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看着一动不动的鱼漂。
初夏的日头慑人,父子二人恍若不知,就这么在湖边静静坐了一下午,直到日渐西沉。
“父皇,中了。”
李明昭拿起了鱼竿,一条鲤鱼从波光粼粼的水面跃起,夕阳下仿佛染着金光,欢快地摆着尾巴。
李勤睁眼,向来运筹帷幄的眼神里出现一丝裂缝。
“你什么时候往里头放的鱼?”
李勤不喜活物,这湖里是没有鱼的。
李明昭微微一笑,将因没有准备鱼篓而无可放的鲤鱼重新丢回湖中,道:“做一个有准备的人,您教我的。”
李勤闻言一愣,他看向李明昭,表情难以寻味:“所以你一步步谋算,让他能够走到如今的位置?我教你为君之道,你的心思都到哪里去了!”
李明昭垂眸,将鱼竿插回岸边,“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勤身侧,默认了。
草皮早在暴晒中变得滚烫,李明昭跪地直直的,认错却绝不悔过,他抬头看着李勤,眼里全是执拗:“我要让裴欢做我的皇后。”
不是想,是不容反驳的要。
李勤虽然早已知道,但听他如此坚决的坦白,面上不显,心中仍有些震惊。
他以为李明昭起码会遮掩一番,或者像从前让他以为他并不是真心喜欢裴欢一样,想个什么办法糊弄过去。
但他直接认了,可见心里之急切,恐怕此事已经在计划中,不日就要宣旨了。
李勤挪开了视线,看着湖面沉肃道:“他能到现在的位置已经是出格,皇后是什么?是国母!”
“国之贵戚,母仪天下。他能做到哪一个?”
他并未发怒,像是在认真质问,只需要一个说服他的答案即可。
因为他知道,偏偏就是这个答案李明昭给不出。
在李勤面前李明昭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孩子的索取往往说不清理由,胡搅蛮缠一番,也不过是想要二字罢了。
他沉默,李勤“哼”了一声,猜到如此。
他说:“你以为做了皇帝便可以随心所欲,瞒天过海?”
李明昭说:“儿子保证此事不会影响前朝,还会有一个李氏血脉的孩子。父皇,我只有这一个心愿。”
李勤都懒得反驳他这话有多可笑:“你凭什么保证?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凭你一句话就想拿李家几代人打下的江山去赌一时儿女情长?你若执意如此,恐怕最后连人都保不住。”
这是威胁,却又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他说完便起身走了,没管仍跪在那儿的李明昭。
李明昭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忽然开口:“儿女情长?都说子肖父,儿子是不是像极了您?”
李勤身形一顿,道:“你说什么?”
李明昭继续说:“您真的不明白吗?就算您日日守在此地,把行宫修成第二个将军府,他也不会回来了。儿子以为逼走母后的是您自己,是您放弃母后去换取了您认为更重要的东西,但儿子不会。”
“父皇,我要他做皇后不是因为皇后最尊贵,更不是对他的恩赏。是承诺,是提醒,他与江山并重。有他在,我这个皇帝的血才是热的。”
李勤沉默良久,才问:“谁告诉你的?”
李明昭:“秦氏子曾是您的伴读,文武双全却一朝暴毙,秦氏女孱弱,却嫁入皇室且身体康健……儿子也不过是一猜罢了。”
先皇后秦清月是被赐婚给李勤,其兄秦清云与李勤自幼一同长大,可惜年纪不到二十便突然殒命,原因不详。
随后秦清月嫁给李勤,她不似传闻中柔弱,反倒十分英武,巾帼不让须眉。二人看似生疏一朝成亲却恩爱非常,他们既能携手策马战沙场又能月下前共枕眠,成就了好一段佳话。
直到生下李明昭,秦清月因身子亏损不久便撒手人寰,李勤因此悲痛不已,罢朝三月,在位时再也没封过第二位皇后。
李明昭原本从未生疑,李勤待他的父子之情绝不会假,偶尔提起先皇后也是眼中含笑格外温柔,但他从不进设有先皇后牌匾的祠堂,到了祭日也看不出多少悲痛,只是独自怅然若失。
后来他私自救下苕华,李勤竟也未曾怪罪,其后召见苕华时的态度也颇为奇怪,甚至称得上是放纵,李明昭这才步步试探,越来越放肆。
他目光如炬,说出自己的猜测,肯定道:“先皇后不是秦清月,是秦清云。”
李勤骤然转身,怒道:“没规矩的东西,那是你母后!”却没有否认。
李明昭说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儿子想知道……我的生身母亲是谁?”
如果先皇后真的是秦清云,他唯一不明白的便只剩这一件。
李勤像是被这句话勾起了某些甜蜜又痛苦的回忆,不知回溯到了过去的哪段时日,怅然半晌。
又居高临下,颇有几分骄傲,漠然道:“你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朕只有一个皇后。”
这像是解答了,又像是没有,李明昭蹙眉还想开口,李勤却没再给他机会,转身大步走了。
下人来报苕华求见时李勤刚回寝殿。
李勤挥了挥手示意不见,黄曲令正要退下时听见他问:“他还跪在那儿?”
黄曲令心念一动,猜想他是心软了,道:“是,陛下像您,性子倔,惠妃娘娘应当是来寻陛下的。”
李勤长叹一口气,说:“只知道倔有什么用,我是不想他走我的老路啊。”
黄曲令是李勤身边的老人,随他一路过来,几乎见证了所有,他劝道:“陛下大了,朝堂上又有您为他铺垫了这许多,不似您昔日有诸多为难,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今时不同往日,奴才瞧着陛下近些日子开怀了不少,兴许真的能成。”
提起往事,难免想到故人。
李勤忽然笑道:“若是他在这里,定会骂我冥顽不灵,瞎操心。”
黄曲令也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再看看眼前年轻不再的帝王,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
他忙笑着称“是”。
这令李勤心中松快了许多,他说:“罢了,带他过去吧,让他们走吧,别在我这碍眼。这江山既给了他,好赖都随他去吧。”
黄曲令大喜:“嗻。”
候在门外的苕华听完黄曲令传的话脸色十分复杂,黄曲令把他带到地方便退下了。
夜色中苕华只见李明昭跪在湖边依旧笔直的背影,气度使然,即使跪在那里也如同游人赏月。
天上星点点,周围蛙叫虫鸣织成一片,唯有他一动不动,像是被一切热闹摒弃在外的静谧。
苕华悄声走到他身后,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被察觉,李明昭在转头的瞬间被捂住了双眼。
他下意识捉住那纤瘦的手腕,愣了愣,又缓缓松劲,只是圈住问:“你怎么来了?”
苕华见自己被发现,手顺势下滑扼住他的脖子威胁道:“你还好意思说!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很快就回来?”
“唔,”李明昭毫不在意他的动作,甚至往后靠了靠:“是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父皇对我的政绩不满意,朕自己罚自己。”
“骗子。”苕华低声骂道,就知道他会嘴硬,还不肯承认。
“太上皇有旨,说他懒得管你了,让我们别在这儿碍眼。”苕华转达了李勤的旨意,要扶他起来。
李明昭跪太久,起身时直皱眉,闻言又是一怔:“父皇对你说的?”
苕华替他揉了揉膝盖,抬头答:“没有,他不肯见我,黄曲令来传的。”
他问:“太上皇这算是同意了吗?”
?
李明昭装傻:“……同意什么?”
苕华翻白眼,拉着他坐下道:“别瞒了,我有那么傻吗?出发前,柳琼琚来过承欢殿。”
李明昭这倒是第一听说,他蹙眉:“她来做什么?”
苕华倚在他身上,看着月光下朦胧的水面,想起柳琼琚那天绝望又释然的神情,平静道:“她收到了柳遄的信,你这匆匆赶过来,是柳遄向太上皇告了你一状吧?她希望你能绕他一命。”
“她还说,只要你答应她,她会好好生下孩子,然后就去陪她兄长,远离这一切。”
柳琼琚和孩子的事情他们从未讨论过,但他也知道李明昭需要这个孩子。
只是苕华并不知道孩子出生后他打算如何,虽然柳琼琚所说在他看来是再好不过,但李明昭会允许后妃出宫吗?还有宫里剩下的那些女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与她们相,每每想起心里都隐隐觉得不爽快,却又毫无办法。
甚至偶尔阴暗地想,李明昭留着她们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以备不时之需?
李明昭不知道这些,柳琼琚从来都不在他眼中,那个孩子对他来说也不是唯一的选择,李氏下面王公贵族的孩子多了去了,只是他刚好出现,留下更加方便。
他抵着苕华的额头说:“她若真是如此想便最好,省去我许多功夫。”
苕华偏头问:“你原本打算如何?”
李明昭此时觉得一切都比想象中来得容易,心情好了不少。他搂着苕华,故意孩子气地说:“不知道,朕哪能想到那么多,没娶到皇后,什么都打算不出来。”
苕华:……
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苕华竟也生出一些自责,想到李明昭贵为天子,还要因为自己受跪罚……他应该早些答应的,不至于将他独自一人置于孤立之地这么久。
他一陷入沉思,李明昭便开始不安了。
他不想让苕华跟来行宫,正是因为料到李勤传他的原因,想悄悄解决这件事。
苕华原本就不大愿意,若是让他知道还会受这么多阻碍,恐怕又要动摇了。
他赶紧强调:“父皇不会再管此事了,既如此,我们……”
一阵柔软的触感忽从薄唇上掠过,话语戛然而止。
怀里的少年掐着他的脸,眸如星石,一字一句接过他的话,安他的心,
“既如此,我们成亲吧,陛下。”
十一 乖
“公子!公子等等我”
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下人衣服在街头边跑边喊,过往的行人纷纷看向他。
在他前方不远,穿着月白色华服的小公子满脸不耐烦,过分精致的眉眼即使含着怒色也难有威慑之意,直叫人惊叹。
春雨带着凉意,他却连伞都不撑。
众人了然,想是哪家贵公子又在任性了。
裴欢停下脚步看他,毛毛的细雨落在眼睫,视线有些模糊。
“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要大惊小叫吗?”
他有些无奈,总管新分配给他的随从实在是不聪明,年纪又小。
他忘了自己也和他一般大。
“哦,”小随从怯怯地看着他,伸出手里的油纸伞:“公子,打伞。”
裴欢摇头,一板一眼道:“你没听说过春雨贵如油吗?我不要伞,你自己打吧。”
小随从急了:“那、那怎么行呢!”
公子都不打伞,他怎么能要。
裴欢随口道:“那就都不打,你找个人送了吧!”
小随从当真了,愣愣地问:“找谁啊?”
“谁需要就给谁。”
小随从看着手里的伞,很是舍不得。
自从进了丞相府,样样都是他没见过的好,连伞都不例外。
这伞手柄上雕着游鱼,伞面画着他叫不出名字的,活灵活现。
就这么送人了吗?
但公子说要送又不能不送,他环视一周,忽然眼前一亮,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哎”
裴欢见他突然朝着城门下一辆马车跑去,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收回视线时眼尖瞟到那马车车檐刻着龙纹,周围还站了一圈侍卫,其主人恐怕身份不简单。
裴欢心道坏了,忙跟过去,然而小随从已经跑到了马车前。
“什么人!”他果然被侍卫拦住了。
小随从有些害怕,想到他们公子的身份又挺直了腰板道:“我们家公子让我来送伞。”
侍卫:“?”这难道是他们主子与别人约的什么暗号?
“殿下”领头的侍卫朝马车内犹豫道。
“你们公子是谁?”马车内传来问话,声音一听就是久居上位者。
小随从想到裴欢,挺直了身板,骄傲道:“我们公子是当今中书令的嫡子裴欢。”
从后面匆匆追上来恰好听见这一句的裴欢:“”
他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出门逛逛,无心在此生事,忙拱手道:“家里下人不懂事,惊扰大人了,裴欢这就带他走。”
“裴欢。”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马车里的人叫住了他。
那声音不急不缓,像是随口一说,裴欢却莫名再迈不卡腿。
难道今日运气这么差,偏偏就遇上了什么难缠的人?
明知道他是中书令之子还敢为难,是裴仲允在朝中的对头?
正当他胡思乱想,甚至在规划逃跑路线的时候,车帘拉开了,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不是要给我送伞吗?”车里的人说。
裴欢没动,还在垂着头思考他此举有什么意,小随从已经呆呆地递过了伞。
车上的人拿过伞,轻笑了一声,车帘随之紧闭。
“走吧。”
主仆二人直到马车不见踪影还站在原地,裴欢思考无果,见伞也给了,便不再多想了。
真要有什么后果再说吧,他向来不愿为难自己。
“走吧!”他没好气的对小随从说,却见他仍愣在那里。
裴欢问:“又怎么了?”
小随从这才回神,回忆刚刚抬头地那一眼,他激动道:“公子,你看见了吗?刚刚那个人,他长得”
裴欢打断他:“长得怎么?好看?”
小随从使劲点头。
裴欢“切”了一声说:“那真是可惜了,我没你胆子大,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比我更好看?”
小随从看了看他,摇头说:“没有”
“哼,那不就得了。”他得意地走了。
留下小随从一人在原地纠结:“可是这不一样”
-
苕华从梦中惊醒时仍沉浸在梦中许久没有回过神。
是梦吗?还是回忆?
那马车里的人分明就是李明昭,可他确实不记得还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那个小随从是有的,似乎跟着他没多久就被他换掉了,也记不清是为了什么?
苕华苦思无果,下意识往身旁摸,却扑了个空。
被窝都凉了,李明昭不在。
他一下坐起来,掀开床帘,踩着鞋子下了床。
青芸听到动静走进来,笑道:“公子醒了。”
“陛下呢?”
“宫里有急讯,陛下接到消息便快马加鞭先回宫了,交代等您睡醒后再慢慢回,不必着急。”青芸答。
能够让他抛下自己连夜回宫,不知出了什么事。
苕华皱眉:“叫他们准备准备,即刻回宫。”
青芸:“是。”
去时的心比来时还着急,路却突然不好走了,时不时出点事,苕华心里愈发不安。
天色暗下时,一行人才走了原定行程一半的路,只好去了就近的如意镇上暂且歇息一晚。
苕华本想日夜兼程赶路,只是他不为自己想还要为随行的侍卫们想,便也作罢。
进了如意镇,车外传来青芸惊喜的叫声:“公子,好热闹啊!”
苕华“嗯”了一声,兴致缺缺,完全没有出去看的意思,他的心思早就飞到宫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车外能听见远远地喧哗声,近却静了,连青芸都没有叫他。
苕华觉得奇怪,拉开车帘,眼前晃过一个影子,接着就是一片阴影盖下来,满目漆黑。
有人捂住他的眼睛,将他拦腰抱下了马车。
“你”
苕华惊吓之余忽然放松下来,任他从身后拥着自己,渐渐扬起嘴角。
李明昭还不放弃地捂着他的眼睛,带着他向前走。
好不容易站定之后,见苕华毫不反抗,他遗憾道:“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苕华扒他的手扒不开,闻言得意道:“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问:“你没回宫去哪里了?”害他担心一整天。
李明昭不答,拿开了遮在他眼前的手。
苕华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
他们站在不知哪条街的街头,两旁开着酒楼店铺,酒楼的勾角坠着一串串红亮的灯笼,上绘着吉祥如意。
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小摊小铺,男女老少穿梭其中,均是宾客迎来送往,人声鼎沸。
最近的一摊面用细竹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全部点亮了,发着五彩斑斓的光。
苕华受到吸引,看了李明昭一眼,李明昭示意他过去看。
苕华走近了,摊主刚送走几个人,见他衣着不凡,满脸笑意道:“这位小公子想买什么灯?我们这儿刚从江南道来了一批货,您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呀我们都有。”
苕华看见了一盏很是眼熟的灯,他拎起来细看,一盏大灯并六盏小灯,子灯围绕着母灯,从侧面看如车轮,由下看又如怒放的朵。
他脱口而出:“六方子母灯。”
这几乎和薛槿送他那盏六方子母灯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稍小些。
摊主:“哎正是,您可真是见多识广,不过呀这六方子母灯已经不算新鲜了,您看这边。”
“这个头似鹿,身似马的叫做栅子灯,这盏用轻纱内外夹住,绘了鲤鱼跃龙门的叫做夹纱灯,还有这盏装扎精细,呈八仙过海的是走马灯,都是打从苏州来的。”
苕华随着他的介绍一盏盏看过,每一盏都爱不释手。
李明昭跟在他身后,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慨然道:“喜欢就买。”
苕华点点头,看了又看,忽然拎起那盏被挤到角落里的六方子母灯,转过身对他说:“要不还是买这个吧,宫里那盏好像不见了,我怎么也没找着。”
李明昭的表情一下就垮了,看着苕华不说话。
苕华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李明昭横了他一眼,背着手往前走了,边走边用余光留意身后的动静。
苕华一会才跟上来,绕着他左一句右一句,欢快地不得了。
“生气了?”
“你把灯藏起来还不让人说了?”
“那盏灯到底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丢了?”
“你越来越小气了!”
李明昭忽然停下脚步,苕华猝不及防被拉近,撞上他的下巴。
李明昭一字一句问:“如果丢了怎么办?”
苕华挑了挑眉,故作沉思,他偏头:“那”
伸出藏在身后的手,一盏画着仕女的彩灯出现在李明昭眼前。
“那我就以德报怨,送你一盏,好不好?”
李明昭不肯接,嫌弃道:“这是什么?”
苕华不管,强行塞进他手里,握着他手满意地说:“我刚刚问了,他说这叫媳妇灯。”
他故作轻佻地拍拍李明昭的脸,道:“用来哄不懂事的媳妇最好了。”
李明昭欲言又止,看着苕华在灯下笑眼弯弯的模样最终什么也没说,无奈地摇了摇头。
四周人来人往,他心念一动。
李明昭握住苕华的手环在自己腰上,低头吻住了他。
灯笼“啪”地落地。
众人只见人间烟火,灯满街。
两位样貌不凡的公子置人群于不顾,在喧嚣中拥住彼此,相濡以沫。
一吻毕,成功地让苕华红着脸伏在李明昭肩头,再也不好意思抬头。
李明昭这才慢条斯理地教训他:“还闹吗?”
苕华摇摇头,支吾道:“有人在看我们吗?”
想想他们今日都是常服,两个男子在街上……他更不敢抬头了。
半晌没有答复,苕华悄悄抬头。
周围并没有人看他们,大家都专注着自己的事。
李明昭问:“重要吗?”
苕华下意识反问:“难道你不在乎?”
话说完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想起李明昭认识他以后的所做的桩桩件件,他何曾在乎这些呢?
苕华忙解释:“我不是、我知道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只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越说越乱,他无措地看着李明昭。
幸好李明昭并没有揪着此事不放,他一边向前走,说道:“无妨,继续逛吧。”
苕华跟上去,试着牵他的手。
李明昭先是躲开,又换了个方向抓住他,十指相扣。
苕华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上上下下,这才安定下来。
待两人逛完街市,夜色已晚。
苕华随着他去了一私宅,看见候在门口的青芸王观和诸多侍卫时,他才发觉不对。
这一切像是早就安排好的,尤其今日非节非礼,这么一个小镇上哪来的灯会?
沐浴洗漱完,青芸见苕华凝神面色有些沉重,小心地问:“公子今晚玩得不高兴吗?”
苕华莫名道:“没有啊,我还从来没逛过灯会,原来这么热闹。”
青芸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是,奴婢也和王观去瞧了,他说和民间的一模一样呢!陛下待您真是……”
她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忙住嘴,怕苕华问她,飞快地替他理好衣服,退了下去。
苕华愣在那里,这才意识到那些不对劲打哪儿来。
太刻意了,一切都环环相扣,水到渠成,原来是早就安排好的。
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
感动在于原来李明昭真的把他的每件事每句话都放在心上,好笑在其实他早就不惦记灯会了。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夜里入寝,苕华直勾勾看着李明昭的睡颜,毫无困意。
李明昭搂着他试图闭眼,却在那灼热的目光下无法入睡。
“怎么?睡不着?”
苕华说:“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每一问都被岔开话题,他今天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苕华决定赌一把,他问:“那把伞还在吗?”
李明昭怔住,瞬间睡意全无:“你记得?”
“唔。”苕华不好意思说是做梦梦见的,而且梦里的居然是真的!
他理不直气也壮道:“你见过我那么多,怎么独独不提这一。”
李明昭看他心虚的神情也反应过来,苕华或许会记得这件事,但绝不可能知道马车上是他,他记得他当时头都不肯抬。
他捏着面前那日渐圆润的下巴肯定道:“你刚刚猜的吧!”
“才不是!”苕华立刻反驳,明明是早上从梦里醒来猜到的。
李明昭显然不信,但他也不追究,苕华能记起这件事已经算意外之喜。
他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当时为什么让他给我那把伞又后悔?”
苕华傻眼,不知道怎么回。
伞是他要送的,可人不是他选的,是那小随从误打误撞送上去的。
他一五一十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李明昭失笑,那是他自宫里假山后第二见到裴欢,确实是从那时真正注意到他。
后来他就这件事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想是他调皮一时兴起,或是想知道车上是谁,最好是知道车上的人是他想引起他的注意……独独没想到这么乌龙,甚至可以说全然与裴欢无关。
见他反应,苕华讷讷地说:“幸好你不知道,如果知道,可能就不会喜欢我了吧。”
这话不无道理,如果没有因此留意到他,他们或许就错过了,那裴欢现在……李明昭后怕地点了点头。
苕华误会了他的点头,他浑身僵硬,脑子都转不动了。
原来这件事真的这么重要,难怪做梦都要让他想起来,是怕李明昭日后知道了后悔会来不及吗?
“那现在怎么办?”
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李明昭疑惑:“什么怎么办?”
他紧紧抱着苕华,庆幸地吻了吻他的额心说:“说明是天意,幸好我没有错过你。”
“是吗?”苕华没多少自信。
李明昭:“当然是,你不知道你是多么珍贵的宝贝。从那以后每一见你都是惊喜,是你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活的这么可爱。”
“别说了,别说了。”苕华扑上去捂他的嘴,耳朵都红透了,原本心里那点悲伤早不知哪儿去了。
他那时常常被关在府里不让出门,无法无天不知做了多少傻事,以李明昭的性格,恐怕让人打听了不少。
李明昭顺势将他抱到自己身上,像抱着一只猫似的,抚着他的腰背道:“不要怀疑我,不告诉你这些是担心你会害怕,因为我一直都想了解你,拥有你的一切,所以那些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过不少。”
“或许我的爱比你想象的更要刻沉重许多,除非你盛不住,绝不可能填不满。”
苕华小声说了句什么,李明昭没听清。
他迎上去吻他,不许他再问。
于是腰侧的手顺理成章挑开了系带,湮没在寝衣里。
纠葛缠绵间,李明昭喑哑地问他:“你还记得那日你在马车外叫我什么吗?”
他捏着他白嫩的颈项,趁着箭在弦上时哄他说:“欢欢,后来我梦见过很多。”
苕华湿了鬓角,又不得不分出精力去想,直到忍不住呜咽出声时,他才带着哭腔哼道:“大人……”
“唔。”四作坏的人终于满意,温柔地亲吻他下颌的汗珠。
他道:“乖。”
完结章
“皇后呢?”李明昭下朝后照例回承欢殿,往常因有了小皇子而总是热闹不已的地方今日却悄无声息。
被问到的小宫女一愣,她是帝后大婚后刚调来承欢殿的,没想过皇上竟会问自己话。
“娘娘、娘娘他还没起呢。”
慌乱之中她也不知道自己答了些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帝早从她面前消失了。她这才开始害怕,因为她是胡乱答的,她一个最底层的小宫女哪儿能得知皇后的动向。
李明昭也是随口一问,不想还真得到了个回复。
还没起?有了皇后之后一直如鱼得水畅快不已的男人不禁开始皱眉,脚底下步子迈得更快了,一边走一边反思自己昨晚是不是又过分了?
上了承欢殿二楼,床榻上被褥齐整,被说还没起的人却不见踪影。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青芸一上楼便看见了李明昭,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下时间刚好。
不等他发问,青芸自觉答:“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娘娘让您去找他。”
这没头没尾的话说出口纵使青芸早就清楚自家主子的德行依旧捏一把汗,虽然她也清楚皇帝陛下大概率是不会因此生气的。
果然,李明昭眉头松了一些,上下打量了青芸一眼,什么都没问便走了。
已经准备好背着自家主子给他提示的青芸反倒愣住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竟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一阵风拂过,不知何时落在她头上的一片鲜红的瓣悠悠然落地,不知不觉干了件大事。
李明昭几乎在找到苕华的瞬间就明白他的皇后在想什么了。
但他还是故作不懂:“怎么到这里来了?”
苕华闻言一怔,缓缓转身。
他想过李明昭会找过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李明昭看着他眼里掩饰不下的震惊得意地笑:“这或许就是帝后同心吧!”
苕华白了他一眼,李明昭最近特别爱把皇后挂在嘴边,估计都快忘了他的名字了。
“凌霄又开了。”苕华原样转回去,看着那依旧与梧桐难舍难分正值期的火红的艳色。
李明昭收起笑,走到他身旁十指相扣,他感慨也不少:“一年前你来燕喜宫时,我心中所想的便是今日的画面。”
言语中满是得偿所愿的畅快。
苕华偏头看他良久,忽然说道:“多谢。”
“什么?”李明昭不解。
“我初来燕喜宫时没抱什么磊落的心思,如今却得了个磊落的结果。”苕华眼眸中全是诚恳的光,“很多东西我从未想要,但你给我的向来比我所想的更多更好。”
李明昭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他愣愣地说:“可那其中也有你不想要的。”
苕华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是,比如说这后位,我至今也没有可以穿上这身凤袍的自信和野心。”
“可是你已经……”
“可是我唯独信皇上爱我”苕华打断他的话,“所以我愿意。”
李明昭原本被他一句接一句的气势震得没缓过来,此时才安下心来,笑着将他搂进怀里道:“是,皇上爱你。”
他心中感激只多不少,“我该谢你成全我。”
苕华心满意足,想起他们第一日说的话,捂在他耳边悄声说:“太子殿下的凌霄果真不一样。”
李明昭笑而不语。
那可是栖息在梧桐树上的凌霄。
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