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都

勤奋的擦着桌面,黄佳霖这名年轻女孩欣喜的哼着歌,虽然只是在咖啡店里打工,但是努力了几年下来,她终于转够头期款,在她梦想中的泰旺市,她只知道当周遭的朋友们纷纷远离家乡,到这个好称天堂般的都市内工作时,也来到这里跟着打拼,她泰旺市就像它形容得这么美好,安定,华,光明,整洁,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全都井然有序,市民全都富裕,有礼。
她在泰旺市里工作了这么久,从没见到有哪个人大声喧哗过,更别说是在公共场合里争执了,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美好的像梦境般虚假,若不是黄佳霖真正在这里工作过,生活着,她绝不而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个像天堂的地方。
“佳霖,房子的事弄得怎么样了?“同样也是咖啡店的员工赵乔莲因为较为资,一直都像个大姐姐般的关心孤身来泰旺市工作的黄佳霖。
“恩。已经理得差不多了,下星期就可以搬进新房子里。”甜甜的笑了笑,一想到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黄佳霖开心的神情让疲累了一整天的赵乔莲也跟着心情愉快起来。
“需要帮忙吗?不要客气,店里多得是年轻力壮的男生,让他们去帮帮抬抬。”同样也是从外地到泰旺市落地生根的赵乔莲,明白那种独自一人努力着的辛苦,如果能让黄佳霖感受到温暖,她非常愿意伸出援手,毕竟,她也是靠着前辈的帮忙,才能如此顺利的融入这个城市里。
泰旺市就像天堂般不可思议,高度开发的文明,让市内的每个人都如此有礼,和善,赵乔莲相信任何人只要接触过这个地方,肯定从此不愿意离开。
“不用了,我没那么多东西,等我整理好新房子,请你们来玩。”咯咯的笑着,黄佳霖感激的回答着。虽然不明白一开始自己为何回到泰旺市来,不过她从不后悔做这个决定,如果没有当初的冲动,她永远不可能认识这些温和友善的人。
“那是当然的啊!”好奇的拍了拍黄佳霖一掌,赵乔莲快速的将围裙、名牌等物品收入置物柜中,并且催促着黄佳霖,她现在还没正式搬到市中心,回家的路程对她而言仍有好几站算是非常遥远,不快点去打车会来不及的。
“喔喔,那我走了!”看了看表,黄佳霖有些紧张的挥挥手,他若是赶不上末班车,从市中心到目前她前往的地方,光是计程车费就会去她一大笔。
“佳霖,要注意安全!”望着黄佳霖冲出去的背影,赵乔莲没来由的眼皮直跳,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末班的电车,黄佳霖垂着头走到点车厢的最角落安静坐下,三三两两的夜归人各自占据着一个地方,或打瞌睡,或听音乐,尽量避免着目光接触,偶尔不小心对着了,也会在第一时间别过头去。
轻轻的叹了口气,黄佳霖就快要结束这种日子,就像每个巨型都市,并不完全是光鲜亮丽,泰旺市也不例外。市中心主要干道规划的条理分明,建筑物的设计也很新颖,看起来向人间仙境。
但是愈往都市外头走,规则一点一点的慢慢崩坏,黄佳霖现在居住的地方,恰好是泰旺市的最边缘,几乎是最黑暗,最没有保障的地方,这里又像另一个世界,所有不法的勾当,下流的交易,都在这里滋生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即使美好如泰旺市也一样,都市的边缘地带,已经接连发生好几起命案,警方仍然没有任何头绪。这在治安良好的市中心,只是茶余饭后的娱乐话题而已,可是对于黄佳霖而言,是每夜危及到她人身安全的现实。
捉紧背包,快步的走出车站,从这里到她居住的旧公寓只有几个路口但这段短短的路程,像天长地久般难熬,黄佳霖吸了好几口气,望着一明一暗的路灯照映出的黑暗路口,心跳随着脚步声不断的加快。。
隐隐约约间,似乎听见有脚步声自身后接近,黄佳霖不敢回头,只差几步路了,就差几步路了,她那栋小公寓旁的微弱的路灯就在眼前・・・・・・
“啊啊!”一声尖锐、短暂的惊叫。黄佳霖消失在暗巷中。
茫然的站在路口,身形既高且瘦,活像是巨型竹节虫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四周,忽明忽灭的路灯,肮脏,冷清的街道,游乐祺对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了毫无头绪。
前一秒钟,他像是经历着世界末日般惊险,结果后一秒钟,他风平浪静的站在这里,路灯在头顶上规律的闪烁,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平静,平静的一点也不真实。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贫穷、腐败的臭味,一种能让游乐棋放松心情的熟悉气味,他是自由撰稿人,也是一位顶尖的摄影师,曾带着相机满世界乱跑,捕捉生命消失前的最后一抹光辉,像这样脏乱的角落、城市的边缘地带,正是他拍摄出大量作品的地方,因为挣扎着生存下来,所以才能绽放出更耀眼的生命光芒。
尖锐、短暂的惊叫声突然传出,游乐棋微微拧起俊眉,鹰隼似的明亮的目光不断搜索着,这个看似正常却又有着说不出诡异的城市,隐隐约约渗出一股让他亢奋起来的血腥。
习惯性的摸摸衣裤口袋,游乐棋不甘心啧的了一声,偏偏在烟瘾犯了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没有半根小雪茄,不清不远的朝着尖叫声传出的地方走近。
他高瘦、苍白的外形,仿佛吸食了大量毒品似的,顶着一副半死不活的容貌,让人看到,大概会拉住他、建议他远离这种危险的地方,总觉得就算不遇上什么凶险,横看竖看一脸不健康的游乐棋,似乎多走几步路就会倒下。
这个又烟、又酒还有药瘾的天才摄影师,一直都用着各种方法慢性自杀,可是凭着顽强的生命力,总能经历了可怕的事件仍存活下来。原因很简单,游乐棋不只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或摄影师,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连续杀人魔】――用着诱惑人的气质、锐利的手术刀,轻柔的划开年轻女孩的颈动脉。
无声无息的转进小巷中,路灯根本照不到这个地方,黑暗中浓稠的血腥味扑鼻,游乐棋沉默的凝视着地上那摊血迹,他可以很肯定的回答,那个发出尖叫声的女子肯定死了。虽然不明白他的尸体跑到哪里去,不过没有人能在流出超出三夸脱的血液后还活着,依照游乐棋从前的【经验】来判断,光是用目测的方式,他就能肯定这名受害者没救了。
俊眉都不曾颤动过一,游乐棋面无表情得看着这一大摊的浓稠血迹,机警的朝后退了半步,不让鲜血沾染到他的鞋子,跟着东张西望了好一会,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下意识想翻出相继捕捉血液缓慢流动的镜头,随后才发觉自己迷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中,所有熟悉的物件都不在身边。
一走了之?还是该报警?依游乐棋的冷淡个性,还有他【傲人】的丰功伟业,他最不该做的便是跟警方打交道,可是遇上了某个人,也许不该这么形容对方,遇上了他,生命中少见难缠又痴情的那个家伙后,不管游乐棋承不承认,他确实改变了不少。

若不是因为那个人,游乐棋现在不会朝着一间仍在营业中的小餐馆慢慢踱去。
叮铃一声,门把上挂着的风铃清脆的撞击着,小餐馆内稀稀落落的顾客们,,被打扰似的懒懒散散抬起头来看着游乐棋,站在柜台前发看着小说的店员,不情不愿的将目光字书中移开,神情有些埋怨的瞪了不速之客一眼。
“请问要点什么?”放下手中的书,年轻的女店员嚼着口香糖,不怎么礼貌的招呼着。
游乐棋不以为意的望着他,很年轻,浑身上下散发着生命力,若在从前,他也许会不自觉的割断他的喉咙,就像掐息其他年轻、纯洁的灵魂一样。可是现在,他失去了那股冲动,或许不能称之为冲动,而是一种类似于吃饭、喝水般理所当然的本能。
自嘲的笑了几声,游乐棋低沉、好听的声音充满磁性,女店员愣愣的望了他好一会儿,看来,他莫名其妙吸引着年轻女孩的特性还是存在的,只可惜,他不想杀了她了。
“报警。”面带微笑的指示着,游乐棋指了指窗外,黑暗中仿佛有着什么嗜血的怪物窥视着。

红蓝相间的警示灯不断的闪烁,禁止进入的鲜黄警戒线被拉起,发生命案的小巷中挤满了人,来来去去的鉴识人员、维持秩序的低阶警员、还有不断闪烁着镁光灯的媒体。
游乐棋安静的坐在小餐馆内,看着外头混乱的场面,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微笑,很熟悉、很亲切的气氛,好想他不管到哪里,总会发生一连串的命案,关他事的、不关他事的。
“是你要店员报警的?”跟惊魂未定的女店员谈了一会儿,王彦良亮出了警员证,不请自来的坐到游乐棋对面。
年仅三十出头的王彦良,经过了这一连串的命案的困扰,迟迟无法破案的压力,让他沧桑的外貌与年纪不符,照理说,高壮的身材、刚毅的面孔,他应该很受女性欢迎,可惜太过风霜及疲累的神情,再加上一点不温柔浪漫的个性,即使有个对象,也无法维持感情。 久而久之,王彦良也不热衷于追求女性,反正他打定主意孤独终老了,现在唯一的目标,便是将正在杀人为了的凶手绳之以法。
“是的,我听到她的尖叫声,走到巷子时,就看到那一地的血迹,你没找到尸体了吗?”平静的直视着王彦良,游乐棋有很多跟执法人员打交道的经验,正职的、卧底的,不管他自由撰稿人的职业,又或者是另一个特殊身份,他很难摆脱掉【警察】自他生命中来来去去。
所以他很习惯王彦良等人过分拉高的音量,以及咄咄逼人的语气,这些警察已经让连续杀人事件逼得快崩溃了。
“你既然没有看到人,怎么知道那个是女人,而且已经死了?”冷冷的瞪着游乐棋,凭着王彦良的直觉,他信眼前这名苍白、消瘦的男子绝非等闲之辈。从女店员的描述来看,他并不如外贸那么瘦弱,居然能三两下夺走切肉刀,微笑着威胁店员报警,不管是他冷静的态度、还是从容不迫的反应,肯定是个不简单的家伙。
“尖叫声,一听就知道是女人,还有地上那摊血迹,百分之百超过三夸脱,他死定了。”平静的耸了耸肩,让游乐棋肯定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还有另一个原因,残存在现场的生命能量,那是人在生死交界挣扎时绽放出来的能量,强烈的令他兴奋,如果有相机在手,他一定能捕捉到那一瞬间的精彩画面。
“三夸脱?你是医生?”扬了扬眉,王彦良狐疑的望着游乐棋,一般人不会使用这种单位,可是游乐棋那种不健康的气色,又不像是从事这种行业的人员。
“不,我是自由撰稿人,也是个摄影师,曾经在战地、灾区拍摄过作品,所以见过这类相思的景象。”似是而非的回答者,游乐棋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无辜的回望着王彦良,他所说的一切不全是谎言,当然也不是事实。
点了点头,王彦良暂时接受了游乐棋的说法,他们现在当务之急,得先找出那个【已经死亡的女孩】的尸体,判断他是不是遭到这阵子出没的连续杀人魔的毒手。王彦良不知该期盼那种答案,希望她是,并且能在他的尸体上找出破案线索,又希望她不是,那个女孩仍然活着,一切只是乌龙、虚惊一场。
至于游乐棋,王彦良低声的跟几名警员交谈者,他们会派几个人盯住他,通常第一个报案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他们不能否定这项推测,看游乐棋骨瘦如柴的模样,如果凶手真的是他,王彦良相信自己可以徒手将他折成两半,不讲听他拆成一段、一段,实在难消他们这一阵子被冷嘲热讽的怒气。
“报案的时候你自称游乐棋,在哪间报社工作,为什么来泰旺市?”翻开笔记本,王彦良认真的询问者。
有时,就从这些小地方便能看出蛛丝马迹,在冷静的人,在杀过人之后,心情肯定会有影响,所以王彦良瞬也不瞬的瞪着游乐棋,后者人就是那副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放空心神的模样。
“如果我告诉你,我完全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相不相信?”眨了眨眼,游乐棋同样也观察者王彦良。
当他接通电话,报出名字的那一瞬间,曾经想过自己极有可能被逮捕,毕竟,他犯下了好几起命案,可是王彦良的反应却象不曾听说过他的名字,不曾听说过那间报社。
游乐棋不禁怀疑,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世界,虽然有点荒谬,也不是不可能,在他一位遭遇了世界末日的那一霎,身体被抛到另一个相似、却不相同的空间当中,似乎也说得过去。
很显然的,王彦良并不是很在意游乐棋到泰旺市的理由,这个美好的宛如仙境的城市,一对怀抱着各式各样甚至没有任何想法,就到泰旺市寻梦的人多的有如过江之鲫。
王彦良在意的,是这些人来到泰旺市后的所作所为,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这个理想中的城市,他一定要守护它,即使要堵上性命,王彦良也一定要阻止那个连续杀人魔。
“你现在住哪?”特意将名片交给游乐棋,王彦良相信他很了解接下来的程序,如果想到什么新的线索,他有义务第一时间内通知警方。
微笑着耸耸肩,游乐棋心想自己从来没这么糟糕过,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失去一切随身物品,结果碰上了命案,更该死的是他居然身无分文,可是不知为何,游乐棋却觉得很轻松、自在,更感觉冥冥之中会有个人冒出来,然后热情的跟前跟后替他打理琐事。
“尖叫声,一听就知道是女人,还有地上那摊血迹,百分之百超过三夸脱,他死定了。”平静的耸了耸肩,让游乐棋肯定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还有另一个原因,残存在现场的生命能量,那是人在生死交界挣扎时绽放出来的能量,强烈的令他兴奋,如果有相机在手,他一定能捕捉到那一瞬间的精彩画面。

“三夸脱?你是医生?”扬了扬眉,王彦良狐疑的望着游乐棋,一般人不会使用这种单位,可是游乐棋那种不健康的气色,又不像是从事这种行业的人员。
“不,我是自由撰稿人,也是个摄影师,曾经在战地、灾区拍摄过作品,所以见过这类相思的景象。”似是而非的回答者,游乐棋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无辜的回望着王彦良,他所说的一切不全是谎言,当然也不是事实。
点了点头,王彦良暂时接受了游乐棋的说法,他们现在当务之急,得先找出那个【已经死亡的女孩】的尸体,判断他是不是遭到这阵子出没的连续杀人魔的毒手。王彦良不知该期盼那种答案,希望她是,并且能在他的尸体上找出破案线索,又希望她不是,那个女孩仍然活着,一切只是乌龙、虚惊一场。
至于游乐棋,王彦良低声的跟几名警员交谈者,他们会派几个人盯住他,通常第一个报案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他们不能否定这项推测,看游乐棋骨瘦如柴的模样,如果凶手真的是他,王彦良相信自己可以徒手将他折成两半,不讲听他拆成一段、一段,实在难消他们这一阵子被冷嘲热讽的怒气。
“报案的时候你自称游乐棋,在哪间报社工作,为什么来泰旺市?”翻开笔记本,王彦良认真的询问者。
有时,就从这些小地方便能看出蛛丝马迹,在冷静的人,在杀过人之后,心情肯定会有影响,所以王彦良瞬也不瞬的瞪着游乐棋,后者人就是那副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放空心神的模样。
“如果我告诉你,我完全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相不相信?”眨了眨眼,游乐棋同样也观察者王彦良。
当他接通电话,报出名字的那一瞬间,曾经想过自己极有可能被逮捕,毕竟,他犯下了好几起命案,可是王彦良的反应却象不曾听说过他的名字,不曾听说过那间报社。
游乐棋不禁怀疑,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世界,虽然有点荒谬,也不是不可能,在他一位遭遇了世界末日的那一霎,身体被抛到另一个相似、却不相同的空间当中,似乎也说得过去。
很显然的,王彦良并不是很在意游乐棋到泰旺市的理由,这个美好的宛如仙境的城市,一对怀抱着各式各样甚至没有任何想法,就到泰旺市寻梦的人多的有如过江之鲫。
王彦良在意的,是这些人来到泰旺市后的所作所为,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这个理想中的城市,他一定要守护它,即使要堵上性命,王彦良也一定要阻止那个连续杀人魔。
“你现在住哪?”特意将名片交给游乐棋,王彦良相信他很了解接下来的程序,如果想到什么新的线索,他有义务第一时间内通知警方。
微笑着耸耸肩,游乐棋心想自己从来没这么糟糕过,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失去一切随身物品,结果碰上了命案,更该死的是他居然身无分文,可是不知为何,游乐棋却觉得很轻松、自在,更感觉冥冥之中会有个人冒出来,然后热情的跟前跟后替他打理琐事。

作者:娅迪娜 29-2-11 1:58   回复此发言

8 回复:【新书】无罪之都
加油啊~~
额们爱你啊……

作者:起伏的幻觉 29-2-11 11:2   回复此发言

9 回复:【新书】无罪之都
“那好吧!餐馆楼上是间小旅社,你就暂时住在这里,绝对不要乱跑,如果有什么疑点,还需要你的配合。”想女店员询问一会儿后,王彦良简单的命令者。

泰旺市是个很特别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慕名涌入,但让也有人失落离开,总之,他一定要确实掌控每个进入泰旺市的陌生人,这个城市已经经不起另一位杀人魔的摧残了。
“这么好?不用钱吗?我可是身无分文哦!”呵呵的朗声笑了起来,如果真的被困在另一个空间里,游乐棋一点也不感到害怕,相反的,他还觉得很有趣,即使是堕入地狱中,他大概也会微笑着慢慢游历。
“是的!不准乱跑,不管是谁,入夜了就别孤身一人上街。”

跟在小餐馆的女店员身后上楼,看来她还兼职旅社的杂物,游乐棋晚了几步,角度那么刚好,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女店员细白的大腿,大约是久战的缘故,腿上有些青筋浮现,不过这仍然无损她青春洋溢的气息,因为如此,跳动着的脉搏更展露出他旺盛的生命力。
“只剩这间空房了,热水跟冰块在转角那里自取。”女店员简单的介绍着。
这里真的是游乐棋见过最简陋的旅社了,除了床、桌子、衣柜之外,没有别的摆设,不过价格确实便宜到令人动心,难怪这么破旧的旅社只剩一间空房,许多旅客一住就是好久个月,几乎就已这里为家了。
“这里有人住过?”扫视了房内一眼,游乐棋微微拧起俊眉询问。
“当然,这里是旅社啊!”女店员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她身兼多职,实在不能逗留太久。他还想努力的多累寄点钱,好搬到泰旺市中心去,相信在那里一定发展得更好。
正想要解释时,才发现那名女店员早就转身离开,游乐棋苦笑不已。随手关上门,拉开抽屉及衣柜,毫不费劲就找出一对私人物品,看来这间旅社除了换换床单、毛巾之外,其余的啥都没整理,如果床下藏有尸体也没什么好意外了。
看了看各式各样遗留下来的东西,笔记本、手表,甚至还有游乐棋惯用的单眼相机。连这个厂牌、型号的相机都能掉,游乐棋非常佩服前一名旅客,脑袋究竟在装什么,难道不会心疼吗?
“这是什么地方啊・・・・・・”把玩着相机,游乐棋无意识的轻叹一声,随性的倒在床上闭眼休息。
迷迷糊糊间,床畔仿佛瞧见了一抹白色的人影,管彤的容貌依旧俊美无双,银白色的发丝柔顺的披散着,瞳孔间流泻出的浓烈感情,让游乐棋胸口一阵闷痛。
那混杂着伤心、焦急的神情,让游乐棋挣扎着想爬起身体,紧张的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悲惨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连发出些微的声响都办不到,然后,游乐棋猛地吸口冷空气惊醒。
习惯性的扶住额头,跟着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他头痛的毛病还是没改善,偏偏他所有随身的物品全都不见了,心爱的小雪茄、惯吞的药丸,唯一安慰的是床旁的单眼相机,虽然不是他的,但有个熟悉的物品在身旁总觉得有种安心的感觉。
长长的呼出几口气,平负者太阳穴不断跳动着的刺痛感,游乐棋茫然的望着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他竟然一觉到天明?虽然过程中砸梦不少,但是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都快忘了不靠药物入睡是什么感觉了。
下了楼,小餐馆里三三两两的顾客,正低头品尝着看起来不怎么美味的早点,柜台前的女店员仍是同一人,机灵的准备一份三明治、热咖啡送给游乐棋。
“怎么还是你,不会累吗?你不是才值过夜班?”好奇的找着话题闲聊,游乐棋接过女店员手中的报纸,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解释,反正再累也累不到自己身上,她高兴多兼几份工作、多赚些钱,谁也没有权利阻止她。

翻了翻报纸,头版果然是昨夜的命案,死者的尸体还没找出来,可是警方已经在暗巷中找到他的随身背包,从而查到了他的身份,一个名叫黄佳霖的年轻女孩。
游乐棋详细读者内文,真正让他感兴趣的不是命案本身,而是这个乍看之下相似,可是实际上并不相同的世界。
没有游乐棋熟悉的国际新闻,没有熟悉的社会头条,没有出现过熟悉的名人、影星,就好像科幻片中的Alternative,同样的人却发生了不同的事件。
“这里是泰旺市?”注意到了命案发生的地点,游乐棋只觉得这个地名很有趣,非常有异国风味。
“是啊!你不知道吗?那你怎么会跑来?”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女店员狐疑的盯着游乐棋,仿佛见着什么怪物般不可思议。在他的观念当中,每个人都爱这个城市,大家拼死命、挤破头就像在泰旺市中落地生根,即使是在如此边缘的地带,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有机会不断的往美好的市中心晋升。
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游乐棋不想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事实上,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命名世界末日了,结果跌入黑洞之后,竟然跑到这么【风光明媚】的地方?他曾经想过,也许会掉进地狱里,没想到是一个风格这么接近阳间的地方,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你怎么一直在看门口?等人吗?”大约是无聊的发慌,小餐馆内只有游乐棋一个年纪与她接近的人,女店员拎了壶热咖啡后,假公济私的在他周围转啊转的闲聊了起来。
“有吗?”无辜的回望着女店员,游乐棋不讨厌跟他说话,身旁有这么年轻、纯洁的灵魂一直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再继续残害这样美好的生命?如果这个【毛病】真的改正了,他相信管彤那个家伙会很开心。
“有啊!你已经转头看向门口五、六了。”
整间小餐馆内就游乐棋一个男人年轻、帅气,女店员的注意力自然全败在她身上,一举一动全都瞧得非常认真。

“啊・・・・・・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总觉得会有人从那个门走入?”
“常常啊!白马王子来拯救我,然后住到市中心的豪宅里・・・・・・你在等你的情人吗?好浪漫哦!”
“浪漫?我说的那个是男人!”
“男人也可以很浪漫的,你们因为恋情不被祝福所以私奔吗?”
面对女店员离题越来越远的自我幻想,游乐棋哭笑不得的不知该如何打断他。他只不过是做了个似真似假的梦,所以才想起管彤这个朋友。曾经他们不论走到哪都形影不离,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了,毕竟只有他一人跃入黑洞中。
管彤也许好好的活在地球上、阳间里,也许在世界末日是也跟着被消灭了;或者,他身为狐仙而幸运的逃过死劫・・・・・・除了偶尔想念之外,游乐棋什么也办不到了。
“你跟他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无可救药的爱幻想啊!”低声的笑了笑,游乐棋浅浅的尝了口热咖啡,随后忍不住的皱起俊眉,说这里不是地球、不是阳间真的没有半分道理,就连咖啡喝起来的口感都那么对味。游乐棋必须承认,对他而言,这里确实很想天堂。
“喔!帅不帅?跟你比起来怎么样?”嘻嘻笑着,女店员大大方方的打量着游乐棋,以男人的标准而言,游乐棋除了过瘦、起色看起来不太好之外,其实非常吸引女性。
“非常帅,他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男人。”毫不吝惜的称赞着,游乐棋很意外这些话竟然这么简单就说出口,也许因为对方不在,所以才能这么自在。如果管彤听见了,八成能让那小子得意的翘高狐狸尾巴,不过一游乐棋的个性,他绝不会让那个家伙称心如意。
“哇!被你这样一说,更像见他了!”女店员扔在那里吱吱喳喳,游乐棋反而没什么兴致继续往下聊,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在这里活下去,虽然暂时解决了吃、住的问题,但这不意味着能长久。他还没乐观到认为很快能找出方法,回去原来熟悉的世界,甚至,就算能回去也不一定是个好选择。
“你知道有什么工作机会可以去试一试吗?”翻了翻报纸,游乐棋很惊讶的发现,泰旺市的工作机会不少,但是性质都很刻板、规律,令人感到无趣,这个城市单调的可怕。
“为什么要找工作?王警官替你付钱了,你可以白吃、白住好一阵子里!”
“这么好?那个警官很有钱吗?”
神秘兮兮的摇着手指,女店员煞有介事的凑上前、压低音量,游乐棋觉得很有趣的听着他的分析:“他在怀疑你是凶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让你住在这里别乱跑,然后安排人盯梢。”
“你怎么知道?”
“这间餐馆的餐点也没好吃到那里去啊!会来这里用餐的,都是楼上旅社的人,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嘛!可是你看・・・・・・除了你这个陌生人之外,那里还坐了两个,不是警察是谁?”
随着女店员的指示,游乐棋回头瞄了瞄,果然看见两名不太自在的男子在偷偷打量他,蛮佩服王彦良的直觉,虽然自己不是凶手,他还是嗅得着萦绕在游乐棋四周的血腥味。
“那你怎么不怕我?”一点也不以为意,游乐棋好玩的打量着女店员,后者露出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模样,在她眼中看来,游乐棋这个瘦的好像只竹节虫,脸色惨白得跟只鬼似的男子,实在没什么威胁性。
“有事再叫我。”眨了眨眼,女店员咯咯笑了几声后,继续去忙着工作。
游乐棋吃了几口三明治,啜了几口热咖啡后,愣愣的望着窗外好一会,跟着再踱回房间,拿了那个不属于他的相机晃了出去。
坐在小公园里,透过单眼相机的镜头看着这个世界,游乐棋觉得这个世界美好的不可思议。空气清新、蓝天白云,就连路口的车流、人潮都规律的令人惊奇。小公园内有着闲适的路人,游乐区中还有小朋友开朗的笑声。
游乐棋相信,自己只要按下快门,随便照出来的画面,都会是所有人心目中最理想的乐土。
正是因为过分的美好了,才让他这种阴沉个性的人觉得不自在,游乐棋还没蠢到认为他死后可以上天堂。
坐了好一会,游乐棋一直留意着小公园内的种种景象,没有人与他攀谈,甚至该说没有任何人在交谈,大家都悠闲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目光对了,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微笑。
游乐棋不禁微微拧起俊眉,一般会来这种社区的小公园,不都是这附近的住户,完全没有互相认识的人,不是太说不过去?还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如此奇特?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擦了擦汗,王彦良小跑到游乐棋身旁坐下。
游乐棋扬了扬半边俊眉,刻意的朝公园外偷瞄两眼,果然就看见在小餐馆里两个伪装技巧很蹩脚的警察,正探头探脑,大概刚通知了王彦良他跑来这个小公园,所以这位忙了大半夜的警察,急冲冲的赶来。
“没什么,到走走。”低头把玩着相机,这么复古的东西,若想将里头的底片冲出来,还得费上一番功夫。不过游乐棋现在有的是时间,他很感兴趣前一位使用者到底拍了些什么。
“你昨天遇到的是不是这个女孩?”递了张照片给游乐棋,王彦良瞬也不瞬的瞪着人,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他的直觉告诉他,游乐棋跟这件命案脱不了关系。
“我没【遇】到她,我只听见他的尖叫声。”平静的讲照片递还给王彦良,游乐棋很熟悉警方办案的过程,当他的女友叶光苹惨死时,他也曾被怀疑过一阵子,就像王彦良现在这样,不断的旁敲侧击。

知道不能逼问得太紧,王彦良点了点头收好照片,然后天南地北胡乱聊着,主要就是想多了解游乐棋这个人,看看能不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为什么特别在意这个案子?”冷不防的开口,游乐棋好奇的注视着王彦良,对比与其他警察,王彦良特别热中这个案件,这背后肯定值得挖掘故事。
“我不能原谅任何破坏泰旺市安宁的人。”认真、严肃的回答,王彦良发自内心的认定,必须守护这个城市。他完全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人会疯狂的想破坏它?当警察这么多年了,从未遇到过这种案子,在泰旺市这么美好的地方,居然会出现连续杀人魔?
“只杀这个城市的市民?”
“其他地方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我不清楚!不过,确实没听说别的地方发生类似的案件。”
“还有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老是盯着我?”
没料到游乐棋会这么直接,王彦良愣了一愣,随后干笑两声试图蒙混过去,可惜,那个高瘦的像只竹节虫的男子完全不买账。
“你是这附近唯一一个陌生人,又刚好出现在案发地点,很难不让人怀疑。”
“唯一的陌生人?这附近的人你都认识?”
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却发现王彦良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将这附近的住户、往来的旅客资料摸得一清二楚,为了这个案子下了一番苦功。游乐棋很佩服也很同情,如果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抓不到人,连他都要怀疑那个凶手根本不是人类。
“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没人看到凶手,死者没有共同点,唯一相同的就是时间,命案全都发生在夜晚。”
和游乐棋聊了一会儿,一方面想降低他的戒心,打探一下这个陌生男子到泰旺市做些什么,另一方面真好整理、整理思绪,王彦良重新审视着这些命案,凶手能轻易的避开警方的部署,也许他该转移调查方向。
“路口没装监视器?没拍到仁和可疑的人物?”
“监视器?那是什么东西?”
王彦良的反问让游乐棋有些傻眼,愣愣的解释了好一会儿,前者朗声笑着,说他们不会做那种侵犯隐私的事情。这下游乐棋更肯定他掉到了异世界,泰旺市的人正直、单纯到一种令人厌恶的地步。
“好了!我要走了。如果你还想派人继续跟踪我,麻烦找几个称头一点的,至少,伪装的技巧别这么不专业!”伸伸懒腰站了起来,游乐棋平静的提出要求。
王彦良也不意外那两个盯梢的警察会被识破,就像游乐棋猜想的一样,若不是连续杀人案让泰旺市有了污点,这个天堂城市其实单纯、安宁的过分,警察都没什么实战能力,也难怪他们迟迟无法破案。因为在此之前,根本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案子。
“你要去哪里?”
“找工作啊!那件旅社、那件餐馆,不符合我的标准。”
假意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其实游乐棋没有真的那么勤奋找工作,只不过觉得无聊想到逛逛,不想跟王彦良在浪费唇舌,反正那个认真、热血的警察还是会铁齿的找人继续盯他哨,破不了案是他家的事,游乐棋心肠还没好到会替他瞎操心。
“到市中心吗?我送你。”
水声一滴、两滴,游乐棋挣扎着想睁开眼睛,虽然看不见管彤,但是明显的感受到他就在自己身旁,而且很焦急、很伤心。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越是心急的想问清楚,越是不能动弹,连睁开眼睛、挪动小指的力气都挤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己淹没在冰冷的液体当中载浮载沉。
猛里的吸了口冷空气惊醒,游乐棋茫然的望了望四周,他竟然在王彦良的车上睡着了?其实并不觉得累,但总觉得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他抽离这个世界。
游乐棋一直弄不明白这个梦境有什么意义,单纯的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管彤真的在另一个世界发生危险了?他没有躲过世界末日吗?
“这么累?才一上车就睡死了。”握着方向盘,王彦良低声的笑着。他没见过哪个人能这么快陷入昏睡中,不过游乐棋的气色很糟糕,体力差些也算合理。
“我睡了多久?”艰难的动了动颈子,游乐棋对于梦境中那种无法动弹的感觉十分厌恶。那种脑子清醒却无法控制身体的可怕感觉,完全不像再体验一,即使是梦境也不愿意。
“差不多三十分钟吧?我们就快到市中心了。”指了指路边的告示牌,王彦良骄傲的介绍者泰旺市。
看着车窗外,游乐棋必须承认,这里就像是幻想中美好的城市,干净、纯洁、明亮。放眼望去是井然有序的兼具设计感的高楼,路上行人完全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整个泰旺市活像电影里的样板城市,文明、科技高度开发,一切生活机能便利的让人心神向往。
“啊!你身上有带钱吗?”瞧见路边的冲印店,游乐棋只觉得询问。他想知道那台遗留在旅社中的相机,究竟找了什么东西,总觉得是种特殊的缘分,相继既然落到了他手中,冥冥之中肯定有什么安排。

“怎么了?”不以为意的停下车,王彦良很感兴趣的望着游乐棋。
泰旺市从未发生过这么凄惨的连续杀人案,对于缺乏侦办经验的警察们,根本无从追查。王彦良也是凭直觉怀疑游乐棋是凶手,尽可能的拉近两人距离,希望能降低对方的警觉心而泄漏口风。
“我想买些药水来冲照片!”
“买药水?直接交给店里冲洗不就行了,这么麻烦干吗?”
高莫测的笑了笑,游乐棋很难像没有摄影嗜好的人解释。自己冲洗照片,第一回时间里看见影响慢慢浮现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那种感受。
误解了游乐棋的沉默不语,王彦良直觉他有什么秘密不愿泄漏,狐疑的盯着那台相机,随后子钱包里抽了几张钞票地给对方。
他倒是不担心游乐棋隐瞒,住在那件旅社,根本不可能抱有秘密,王彦良发恼的是,该不该摆脱旅社的人帮忙调查,万一真发现了什么证据,会不会替他们惹来杀生之祸?
不耐烦的伸指敲着方向盘,王彦良偷偷观察在冲印店内的游乐棋。一位毛来说,又高又瘦的确实很吸引女性的目光,眼睛明亮、有神,无关也称得上帅气,不过这种条件的男子,在泰旺市里也不少见,实在没有理由特别注意他。
可是王彦良无法克制自己不这么猜疑,大概因为有了其的气质泰国特别,他从没在泰旺市中遇到任何一个人,有像他一样的阴郁气质,游乐棋只要不说话,安静的呆在角落中,他的四周便像萦绕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气。有些人,即使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仍旧让人不寒而栗。
警用频道先是传来一阵杂讯,跟着就是动听但机械化的女声,清楚、规律的报告者哪里又接获命案的通报。
王彦良皱了皱眉,泰旺市不知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一连串的命案?虽然市中心仍然安稳、平静,但是能维持多久,没人有把握。为什么天堂般的泰旺市也会出现这些令人发指的凶案?究竟是怎样的丧心病狂,才会以杀人为荣?
听着频道内不断重复的时间、地点,王彦良眉头越皱越紧,随手查看了泰旺市的地图。这个巨型都市以市中心为主轴,划分为五个区块,除了市中心之外,其余东、南、西、北四区彼此的距离并不近,所以最新一起命案与游乐棋毫不相关,他没那个本事能来回奔波两地,而不引起旅社里任何人注意。
“好了・・・・・・你在发什么呆?”
将一袋的药水、灯泡摆在后座,游乐棋伸手到王彦良眼前晃啊晃,神情那么严肃,八成发生了很要紧的事。
“我要感到命案现场一趟,你有要紧的事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张口询问。王彦良答应了要在游乐棋到市中心找工作,但是还没问清楚究竟要去哪里,现在有事要忙,他恐怕无暇顾及对方了。
“没事!不急!”无所谓的耸耸肩,游乐棋一开始只是想甩开王彦良的纠缠才随口胡说,谁知道这个政治的警察会当成一回事,现在恰好有机会摆脱,游乐棋一点也不介意被扔下。一他的本事,要平安的回旅社不是难事,甚至,他不必回到那里,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中,在那里流浪不都一样?
“上车,你跟我去现场一趟。”
“我?这关我什么事?闲杂人等不该去吧?”
“你是摄影师吧?帮忙拍摄围观的群众,像这种杀人犯,肯定会回到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你不是警察,刚好可以隐身在人群当中,就当成是我雇佣你把。”
身子一探王彦良不由分说的将游乐棋拽上车,跟着油门一踩,呼啸而去。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吧对方留在身边,或许还是人为游乐琪跟命案脱不了关系,说不出任何理由,隐隐约约间就是这么认定。
一头雾水的望着王彦良,游乐琪根本来不及拒绝,车子就高速飞驰。他生命中也算遇过不少热血到愚蠢的人物了,如果这么简单就将王彦良归根为这种警察,似乎对他不公平。
不过他真的不了解这一类人的行事作风,像这种名正言顺、紧迫盯人式的调查法,并不会比较轻松,只是游乐琪的个性也不会善良体贴的替对方瞎操心,反正在这个世界中他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也不忙着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
游乐琪无所谓的靠着窗,欣赏着外头太过梦幻的风景,他倒是很好奇,这个世界的连续杀人魔长啥模样?能搞得所有人鸡飞狗跳,游乐琪发自内心的,很想见一见他。
泰旺市真是大得非常夸张,从都市的这一端到另一端,居然了三十多分钟,过程中不端登上高架桥、进入地下道,各式各样的都市风貌全都映入眼中。
游乐琪有些体会为何王彦良会这么认真、在意的守护这里,任何一个都市发展到这个地步,必定经过无数的错误及改进,好不容易达成今日这种局面,不管有心还是无意的破坏,对于都市的居民来说,绝对不可原谅。
“可恶!”车子拐了个弯,驶进一个较偏僻的住宅区里。由于王彦良及游乐琪来得迟,即使已经拉起封锁线、警察也刻意的隔开居民,不常发生的凶杀案,仍然让围观的群众数量多到吓人。
跟着王彦良下车,游乐琪自动自发退到人群当中,拿起那台原本不属于他的相机偷偷记录着。快门按了几之后,游乐琪隐隐约约意识到不对劲。
安静,附近真是出奇的安静,即使身在人群当中,也没有什么人在交谈,虽然大家脸上都挂着好奇的表情,可是太刻意以致显得很虚假,就好像这些人是被动员到这里看热闹,而不是因为人性的关系凑到这里来。
恍惚间,游乐琪心紧抽了以下,不敢相信的猛眨了好几下眼睛。刚刚在人群当中看见两只手臂,没有头、没有身躯、没有腿,就两只手臂晃啊晃……
游乐琪立刻放下相机瞧仔细,人群当然没有任何特别的景象,依旧是那些冷眼旁观的路人。皱紧俊眉,他不相信自己烟,有些东西不是肉眼能捕捉到,而相机却可以。

“什么?”
石破天惊的一声咆哮,游乐琪愕然的望着警戒线之内,就瞧见王彦良将人拽到角落训话。更令人惊奇的是,为什么连吼成这样,围观的群众还是这么冷静?这里的秩序完全建立在市民病态的冷漠感?
好奇的探头探脑,王彦良指了指游乐琪,要他跨进警戒线之内拍照。泰旺市明显的没有危机意识,已经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仍然没有建立起迅速反应的警力,就连采集现场证据的人员都来得不够快,只好让不相关的摄影师进入现场帮忙保存记录。
啪啪、啪啪一连按了好几下快门,望着地上一大滩的血迹,游乐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仅因为他初来到泰旺市就碰上命案,更因为他曾经满手血腥,杀了不少年轻女性,她们头中喷出的鲜血,就像现在一样,那么赤红、醒目,让人无法转移目光。
“尸体呢?”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后,游乐琪不禁很同情死者,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没有存活机会。
这里并不算僻静的巷弄,隔一个街口就是热闹的商圈。只可惜泰旺市的居民似乎习惯了“冷静”的生活,一个人悲惨的在小巷中流血过多致死,竟然要到隔日清晨有人出门扔垃圾才被发现。
听见游乐琪的疑问,王彦良恶狠狠的瞪着守护现场的小警察好几眼。从报案到大批警力赶到,这期间除了拉了条封锁线之外,附近来来去去那么多好奇围观的路人,在这种情况下,尸体竟然凭空消失,王彦良会失控的咆哮不是没有道理,案件几乎朝着离奇的方向发展着。
“尸体凭空消失?……真是有意思。”完全没有嘲讽的意味,可是话从游乐琪口中说出,就带着浓浓幸灾乐祸的气氛。
王彦良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能怪他始终怀疑着游乐棋,这个瘦骨如柴活像只竹节虫的男子,所有的反映都不象个正常人。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死了一个无辜的市民啊!”
“无辜?你怎么知道!或许是有预谋的凶杀案,你连死者是谁都还没弄清楚,凭什么说他无辜。再说・・・・・・我笑,只不过是庆幸自己洗脱嫌疑,你该不会继续怀疑我是凶手吧?发生这件命案时,我在你安排的旅社睡觉,证人你全都认识哦!”
看着游乐棋略显得意的模样,王彦良有种挥拳过去的冲动,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老是针对游乐棋,但是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眼前那个神色苍白的男子就是凶手,
他可以嗅着萦绕在游乐棋四周的血腥味,这是在他出现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王彦良从没在泰旺市的任何人身上找到相同的感觉。游乐棋跟这座明亮、规律的城市格格不入,他身上的阴暗气息,就算找来十几盏强力探照灯来正对他,也无法将黑暗的阴影抹去半分。
“如果是集团杀人呢?这样就可以在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杀人了。”不再掩饰对游乐棋的怀疑,王彦良直视着对方合理的推敲着。
“先不说我初来乍到,在泰旺市里根本没有同伙,杀人的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这些不相干的人?”
“对一个变态杀人魔而言,杀人需要动机?”
面对王彦良的质问,游乐棋以外的静了下来,认真思索。严格来说,他找不到话来反驳这个观点,毕竟,他仍背负着猎杀女神的命运时,确实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动机就杀了许多人,心跳不会加快、呼吸不会急促。
那是的游乐棋就像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杀人、埋尸、湮灭证据,甚至还曾在事后,将种种凶狠的行径忘得一干二净,分不清是热血、还是痛苦,只想抓住杀害女友的【凶手】。
回想起这些,游乐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大概他身上就带着这种气质吧!也许那些惨死的女孩,冤魂全都在他背上,等着看他的报应,等着他受到制裁,游乐棋倒是很认真期待着,如果他永远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在这里是不是一样会有凄惨的下场?他真的万分期待着・・・・・・
“我由衷的希望能回答你,你已经破案了,只是很可惜,我真的不是凶手。”同情的望着王彦良,游乐棋虽然有严重的自残倾向,也觉得自己应该有报应,才符合公平正义,但他还没无聊到去认一桩不属于他的罪。
明显的曲解了游乐棋的意思,误会他在嘲讽,王彦良愤愤不平的啧了一声,他现在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尸体究竟哪去了?
实在没空跟游乐棋继续争辩,而那个高瘦又一脸病容的男子,丝毫不以为意的拿着相机这拍、那拍,只希望他能将现场的可疑之都记录下来,王彦良对这些没什么经验的警方完全不报任何期待。
不太记得是怎么离开命案现场,也不太记得是那个警察送他回旅社,游乐棋简单的吃过饭,和那名体力惊人有八卦的女店员小聊了一会儿,跟着就关在房间里,费了一番工夫,才将房间改造成可以冲洗照片的暗房。
将药水倒在铁盘中内调制着,游乐棋像等待礼物的小孩般有些兴奋,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泡如药水中,慢慢晃动,不一会儿,影像逐渐浮现,游乐棋的俊眉不由自主的聚拢。
这是他今天拍摄的照片,对着那一大摊血迹的特写镜头,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地方却浮现人影,一名穿着红色佯装的女子横躺在血泊中,颈子被划开一道裂口,仿佛仍能看见鲜血不断自动脉中涌出。
“Holy shit・・・・・・”不死心的在多洗一张,这一回,那个穿红衣的女子不仅躺在血泊里,还刻意的转过头来,让游乐棋能瞧清楚她的五官。
“我再多洗一张,如果还有你,我就替你申冤。”冷哼一声,习惯性无视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游乐棋倾向于相信这只是单纯的机械故障,毕竟这是别人的相机、底片,说不定重复曝光。
这一,照片终于恢复正常,游乐棋得意的笑着点头,事情发展本来就该这样,没有人吃撑了三天两头撞鬼的!
争相将这些照片加起来、晾干,游乐棋才刚转身,那个穿红衣的女子就站在他身后,浑身湿透血淋淋的微笑・・・・・・
“阿祺!游乐棋!”管彤焦急的嗓音一声、一声的传进耳朵,游乐棋只觉得心脏每一的跳动,都伴随着强烈的剧痛,脑袋嗡嗡作响。

仍是无法回应、无法动弹的噩梦,他明明知道管彤就在身旁,既焦急有伤心的望着自己,就是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唯一温暖的感觉,就是两个人紧握的双手,源源不绝的力量不断自掌心中缓缓流入,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慢慢消失。

猛吸几口气睁开眼,游乐棋扶着太阳穴呻吟几声・・・・・・果然又是噩梦,这一会更夸张的昏倒在地,盯着红色灯泡照应出的天板,整个房间呈现一种暗红色的诡异气氛,游乐棋再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
吃力的爬了起来,将散落一地的照片捡起一滩一滩腥红色的血迹,哪来的什么红衣女子?更别说还会转头面向自己。
望着照片,游乐棋自嘲的低笑好几声,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向不健康,又烟又酒还有药瘾,头痛事早就摆脱不掉的老毛病了,不过他好一阵子没这样失去意思,没想来到泰旺市,连昏倒、幻听、幻觉这些【老朋友】也跟着来,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他终究还是不属于正常人啊!
“搞什么鬼啊・・・・・・”扶着头,游乐棋无力的有叹口气,比起头痛、幻觉这些麻烦的症状,他觉得老是梦见管彤更要命,用得着这么牵挂那个家伙吗?这几应不能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解释了,为什么老是盘踞在脑海里?重点是,他很在意梦境中的管彤,好奇的猜想,他为什么焦急?为什么伤心?
盯着那叠王彦良要的照片,游乐棋脑子里思索的仍是关于管彤的事情,他们应该算是朋友吧?甚至,是游乐棋仅存的朋友,如果说在他原本的世界中,还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大概就剩跟管彤之间的友谊了。
游乐棋一直认为,自己不适合跟任何人交往,天晓得会在什么时候杀旁人一刀,他也确确实实捅过管彤,一道狠狠地扎进他心口,如果那个家伙不是一直有着上百年道行的狐仙,只怕他早就度过奈何桥头胎去了。
女娲灭世,游乐棋在最后一刻松开手,并不是他情操伟大到决定牺牲小我,来成全那个早该毁灭的阳间,只是觉得很累罢了,放手、自我毁灭、眼不见为净,凡人是死是活全与他无关。
唯一稍微在乎的就是管彤,这个天真到有点愚笨的狐仙,这个被杀了一刀后还傻乎乎粘过来的狐仙,应该能躲过这一劫吧?游乐棋希望噩梦只是单纯的噩梦罢了,别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感应,他自问只是个凡人,实在没本事杀回去阳间解救对方。
对于任何事都习惯抱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关于噩梦内容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游乐棋收拾、收拾照片,三两下就将疑惑抛远。
阳间怎样了不关他的事,这个世界怎样了也不关他的事,只要谨记着不让任何人接近,不跟任何人有过分的情感交流,游乐棋相信自己就算被扔到阴曹地府中,一样也能微笑着过活,甘之如饴。
不太记得是怎么离开命案现场,也不太记得是那个警察送他回旅社,游乐棋简单的吃过饭,和那名体力惊人有八卦的女店员小聊了一会儿,跟着就关在房间里,费了一番工夫,才将房间改造成可以冲洗照片的暗房。
将药水倒在铁盘中内调制着,游乐棋像等待礼物的小孩般有些兴奋,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泡如药水中,慢慢晃动,不一会儿,影像逐渐浮现,游乐棋的俊眉不由自主的聚拢。
这是他今天拍摄的照片,对着那一大摊血迹的特写镜头,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地方却浮现人影,一名穿着红色佯装的女子横躺在血泊中,颈子被划开一道裂口,仿佛仍能看见鲜血不断自动脉中涌出。
“Holy shit・・・・・・”不死心的在多洗一张,这一回,那个穿红衣的女子不仅躺在血泊里,还刻意的转过头来,让游乐棋能瞧清楚她的五官。
“我再多洗一张,如果还有你,我就替你申冤。”冷哼一声,习惯性无视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游乐棋倾向于相信这只是单纯的机械故障,毕竟这是别人的相机、底片,说不定重复曝光。
这一,照片终于恢复正常,游乐棋得意的笑着点头,事情发展本来就该这样,没有人吃撑了三天两头撞鬼的!
争相将这些照片加起来、晾干,游乐棋才刚转身,那个穿红衣的女子就站在他身后,浑身湿透血淋淋的微笑・・・・・・
“阿祺!游乐棋!”管彤焦急的嗓音一声、一声的传进耳朵,游乐棋只觉得心脏每一的跳动,都伴随着强烈的剧痛,脑袋嗡嗡作响。
仍是无法回应、无法动弹的噩梦,他明明知道管彤就在身旁,既焦急有伤心的望着自己,就是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唯一温暖的感觉,就是两个人紧握的双手,源源不绝的力量不断自掌心中缓缓流入,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慢慢消失。

猛吸几口气睁开眼,游乐棋扶着太阳穴呻吟几声・・・・・・果然又是噩梦,这一会更夸张的昏倒在地,盯着红色灯泡照应出的天板,整个房间呈现一种暗红色的诡异气氛,游乐棋再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
吃力的爬了起来,将散落一地的照片捡起一滩一滩腥红色的血迹,哪来的什么红衣女子?更别说还会转头面向自己。
望着照片,游乐棋自嘲的低笑好几声,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向不健康,又烟又酒还有药瘾,头痛事早就摆脱不掉的老毛病了,不过他好一阵子没这样失去意思,没想来到泰旺市,连昏倒、幻听、幻觉这些【老朋友】也跟着来,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他终究还是不属于正常人啊!
“搞什么鬼啊・・・・・・”扶着头,游乐棋无力的有叹口气,比起头痛、幻觉这些麻烦的症状,他觉得老是梦见管彤更要命,用得着这么牵挂那个家伙吗?这几应不能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解释了,为什么老是盘踞在脑海里?重点是,他很在意梦境中的管彤,好奇的猜想,他为什么焦急?为什么伤心?
盯着那叠王彦良要的照片,游乐棋脑子里思索的仍是关于管彤的事情,他们应该算是朋友吧?甚至,是游乐棋仅存的朋友,如果说在他原本的世界中,还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大概就剩跟管彤之间的友谊了。
游乐棋一直认为,自己不适合跟任何人交往,天晓得会在什么时候杀旁人一刀,他也确确实实捅过管彤,一道狠狠地扎进他心口,如果那个家伙不是一直有着上百年道行的狐仙,只怕他早就度过奈何桥头胎去了。

女娲灭世,游乐棋在最后一刻松开手,并不是他情操伟大到决定牺牲小我,来成全那个早该毁灭的阳间,只是觉得很累罢了,放手、自我毁灭、眼不见为净,凡人是死是活全与他无关。
唯一稍微在乎的就是管彤,这个天真到有点愚笨的狐仙,这个被杀了一刀后还傻乎乎粘过来的狐仙,应该能躲过这一劫吧?游乐棋希望噩梦只是单纯的噩梦罢了,别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感应,他自问只是个凡人,实在没本事杀回去阳间解救对方。
对于任何事都习惯抱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关于噩梦内容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游乐棋收拾、收拾照片,三两下就将疑惑抛远。
阳间怎样了不关他的事,这个世界怎样了也不关他的事,只要谨记着不让任何人接近,不跟任何人有过分的情感交流,游乐棋相信自己就算被扔到阴曹地府中,一样也能微笑着过活,甘之如饴。
透过相机镜头,游乐棋注视着命案现场,早就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自然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正当她想放弃时,又一瞧到不可思议的景象,大白天的居然有一双腿,就只有一双腿,正大光明的走过他身前。因为太过正大光明了,一时之间游乐棋还联想不到是灵异事件,只是冷冷的眨了眨眼,确定他正瞧着一双腿悠闲的走过,然后拐个弯消失不见。
“老天・・・・・・我该不会是得了妄想症吧?”搔了搔略长的头发,游乐棋干笑两声后喃喃自语。打从心底不认为撞鬼,游乐棋安慰着自己,说不定这只是泰旺市的一种特殊现象而已,搞不好很稀松平常,不需要大惊小怪。
“喂!你不是要拍照,站在那里发什么呆?”习惯性鬼祟的跟在游乐棋身后,王彦良正巧从那个拐弯转了进来。
“你看见一双腿从这里走出去吗?”
“腿?你在说什么啊?”
“没事・・・・・・”
从王彦良不以为意的反应,游乐棋不难猜想,这个世界的法则应该和阳间差不多,自然不可能看见什么断手、断脚满街乱跑,唯一能说的痛的,就是他的幻听、幻觉越来越严重了。
“照片洗好了会交给你,不过,应该不会有任何进展。”隐隐约约察觉太阳穴又开始刺痛着,游乐棋逃命似的奔回小餐馆,他可不想再王彦良面前昏倒,这样实在太丢脸了。
冲进小餐馆内要了杯冰水灌下,游乐棋趴在桌前猛吸气,那种灵魂快要被抽离的恶心感受又来了,同时,他又再听见管彤一声一声急切的叫唤,游乐棋快让这些强烈的幻听、幻觉搞疯了。
“哇!你的脸色真差。”女店员关心地说着,她也不想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游乐棋,偏偏这个瘦骨如柴的男人让人放心不下。
“有阿斯匹零吗?”长叹口气,游乐棋扶着太阳穴,他不想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会看见管彤伤心的神情。
“阿司匹林?那是什么?”眨了眨眼,女店员同情的瞧着游乐棋,这家伙若在下一秒钟断气也不稀奇。
“头痛药!”
“你最好少吃点这类东西,这样很不健康。”
“我不靠药物就睡不着,也没办法正常过活。”
拿着冰水杯轻触着额头,游乐棋很感激这的头通过成算短暂,这种无预警似好像要将他脑袋整个剖开、抽出的感受,他还是第一遇上。
“你啊!老老实实的睡一觉很困难吗?”
“你如果老是梦见同一个人,偏偏梦境有不清不楚的,你睡得着?”
“就是那个你很在乎的人?”
“谁说我在乎他了?”
“都睡不着觉了,还不在乎?”
“那是噩梦!噩梦!”
看见游乐棋难得的激烈反映,女店员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他是泰旺市中,游乐棋少数几个经常聊天的对象,当然听说过管彤的事,虽然不是很了解他跟游乐棋的关系,但是会动不动就梦见他怎么样也不算普通朋友吧?
“随你在不在乎,既然那么想他,为什么不邀他来泰旺市?”一面擦着桌子,一面提出意见。女店员理所当然的推销者泰旺市,在她的眼中来看,这么美好的地方,当然呼朋引伴的一块儿在这里落地生根。
“很难跟你解释这当中复杂的情形・・・・・・只能这样说吧!我认识的那个人很不平凡,以他神通广大的本领,如果他在这里,肯定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我,然后很潇洒的推开那扇门走进来・・・・・・”

手指着小餐馆的大门,游乐棋才刚转过头去,整个人就定格般的愣在当场。
女店员不敢相信的狂揉眼睛,原本正在用餐中的旅客全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都头像小餐馆的大门,一名高瘦、帅气,无关俊美的无法形容的白发男子,愣然的站在门边,用同等惊讶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游乐棋。
“你・・・・・・你怎么会在这?”可以的看了看四周,确定不是幻觉,游乐棋嗓音有些干涩的追问。
很难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能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遇到熟悉的朋友,应该是很美好的事情。可是正因为这里全然陌生,游乐棋又不想管彤出现在这里,这不就意味着管彤也跃进了时空裂缝当中?这个笨蛋!该不会紧追着自己的脚步跳进来殉情吧?
“终于找到你了!”混杂着安心、松了口气又像是撒娇、抱怨的一声叹息,管彤冲上前去,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紧紧的拥着游乐棋,用身体感受对方的心跳、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终于找到在乎许久的那个人了。
“shit・・・・・・”轻轻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确实传来疼痛感,游乐棋小声的诅咒一句。太频的噩梦,老是分不清真、假的幻觉的,他快搞不明白眼前的管彤究竟是不是真人了。
“你干吗打自己啊?”情急的抓住游乐棋的手腕,管彤没好气的笑了几声,真不愧是他熟悉的游乐棋,不是在自残就是在自虐,人生过得真是精彩万分。
啪的一声,一巴掌印在管彤俊美的脸上,痛的对方眼冒金星,埋怨的回瞪着游乐棋。也只有这个混蛋,才会在好不容易重逢的喜悦气氛下,给帅气的自己狠狠的一巴掌,面对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孔,也亏他打的下去。
“原来不是梦啊・・・・・・”
“原来你常梦到我啊?”
“少恶心了,不要粘着我!”
莫名其妙的耳根泛红,游乐棋终于想起跟管彤靠的有多近,连忙将对方推开。不过,一向热情到不可思议的管彤,才不给他这个机会摆脱,好不容易才找到人,怎么舍得放开手?死命的紧握住,就看那个因情绪激动脸上稍有血色的男子,逐渐卸下防备,就任由他牵着。
“他就是你那个朋友吗?”好玩的盯着管彤,女店员必须承认,游乐棋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即使在泰旺市,也没见过容貌好看成这样的人。
尴尬的笑了两声敷衍过去,游乐棋看了看还在兴奋中的管彤,心中的疑惑有更多了,眼前的管彤看起来一如以往的快乐,那他梦境中的管彤究竟在伤心什么?简而言之,游乐棋还是很在意梦境,在意的程度强烈到,他开始怀疑眼前的管彤是不是管彤了・・・・・・
“很难跟你解释这当中复杂的情形・・・・・・只能这样说吧!我认识的那个人很不平凡,以他神通广大的本领,如果他在这里,肯定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我,然后很潇洒的推开那扇门走进来・・・・・・”
手指着小餐馆的大门,游乐棋才刚转过头去,整个人就定格般的愣在当场。
女店员不敢相信的狂揉眼睛,原本正在用餐中的旅客全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都头像小餐馆的大门,一名高瘦、帅气,无关俊美的无法形容的白发男子,愣然的站在门边,用同等惊讶的神情直勾勾的盯着游乐棋。
“你・・・・・・你怎么会在这?”可以的看了看四周,确定不是幻觉,游乐棋嗓音有些干涩的追问。
很难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能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遇到熟悉的朋友,应该是很美好的事情。可是正因为这里全然陌生,游乐棋又不想管彤出现在这里,这不就意味着管彤也跃进了时空裂缝当中?这个笨蛋!该不会紧追着自己的脚步跳进来殉情吧?
“啊,这是你房间?游乐棋,我记得你的品位还蛮不错啊!怎么会我在这里?”才推开房门,嗅觉比常人更为灵敏的管彤,就闻到一股闷太久不流通的气味。
游乐棋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为了方便冲洗照片,竟然将窗户全都封死,灯泡也变成暗红色,原本就不算华丽的房间摆设,让他这么一搞变得更加阳春。
“没什么选择,我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身无分文,不仅如此,所有随身物品都不见了,没想魔鬼终结者那样光溜溜的,已经是万幸了。”
不以为意的开着玩笑,除了割喉之外,游乐棋还是个非常专业的摄影师,为了拍出好作品,别说上山、下海甚至是战火纷乱的地区,比这里恶劣的环境全都带过,算起来,这件还能改装成暗房的房子已经很不赖了。
“身无分文?那你怎么还能住在这里?”眨了眨眼,管彤很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晾干中的照片上隐隐约约透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知道游乐棋肯定无视这些,不过身为狐仙的管彤当然不能作罢,两人好不容易在异地重逢了,不能任由游乐棋没头没脑的撞进危险里。
“遇到【好心】的警察帮忙啊!泰旺市里的人热情得不得了!”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游乐棋并不想让管彤知道,自己又让人怀疑是凶手,省的那只容易胡思乱想的公狐狸,又闹出什么麻烦是来。
“又分别吗?”平静的回答,游乐棋当然知道管彤对他的感情,不过两人打从一开始的相模式,就是一冷一热,游乐棋因为个性、外在问题,不想也不能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没什么分别啦・・・・・・你也太冷淡了吧?我都不顾危险的追过来了,你好歹也安慰个一句、两句・・・・・・”
“我没要你追过来啊!”
一挑起这个话题,游乐棋以外的严肃起来,他很开心管彤平安无事,同时又不高兴这个笨蛋追到这个世界来。会松开手,任由自己跌进裂缝中被抛到这个世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自我放弃了,谁背负着这样的命运,都很难阳光的起来。
游乐棋认为自己除了冷淡了点,本质上应该不算坏人,偏偏他有意、无意的做着坏事、伤害者无辜人。

没有罪恶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面无表情的割断管彤的喉咙,然后再脸不红、气不喘,平静的毁尸灭迹,更不想有一天真这么做了,却不会为管彤掉一滴眼泪。
“我怎么可能不追来?”嘴角微微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管彤也很想敲醒自己,明明对方一点也不爱他,偏偏就是放不下。修行了数百年,结果栽在一个情字上头,空狐族的淡漠他完全没有承袭到,到时死心眼表现得十足十。
“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对了,你来这里多久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管彤争论这些是没用的,游乐棋只是个平凡人,要怎么阻止这个不算神通广大、但好歹也是有法力的狐仙大人?自然只能任由他想干嘛就干吗。
“才刚到没多久,我立刻来找你了!”自信的笑了笑,管彤整个人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可能是离开了阳间,少了规范、少了游乐棋种种血腥的前科,管彤顿时觉得他们的前途光明起来,他喜欢这个城市,干净、明亮的让人轻松、愉快。
看见管彤那么高兴,游乐棋没来由的也跟着放松心情,也不多过问对方是怎么找到他了,反正狐仙的世界本来就不是凡人能理解的。游乐棋倒是很想知道,管彤有没有办法回到原本的世界?泰旺市看起来虽然美好,但是游乐棋总觉得背后有古怪,他不希望没头没脑跟来这里的管彤,因为缺乏危机意识而受到伤害。
“你还想要回到阳间?”
“你不想回去?你的朋友、亲人不全在那里,你不担心他们?”
抿了抿薄唇,如果回答不在意,那肯定是谎言,不过,管彤确实不怎么担心他在阳间的亲人与好友,那几个强悍到没天理的人,就算世界末日了,眉头都不会多皱一下。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如果说担心他们,那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发自内心的佩服着,管彤好不吝惜的展露笑容。游乐棋安静的望着他,是因为灯光的关系?还是因为心境的转变,他总觉得管彤看起来不一样,无时无刻散发着光芒,下意识的抓起相机拍了两张。
“随你吧・・・・・・既然暂时不打算回去,那就先着地方安顿下来吧!”边说边往大门走去,游乐棋盘算着刚从王彦良那里赚来的钱,够不够支撑两人份的生活费,没想到来到泰旺市,他还是要烦恼柴米油盐的琐事。
“等等!我不能住这里吗?”情急的拉住游乐棋,管彤笑得天真、无邪,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好提议,一起住,当然比较节省费啊!
“啊?”冷冷的望着管彤,随后目光瞟向自己的小房间,游乐棋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是单人房,意味着只有一张单人床。
目光随着游乐棋移动着,最后同样也盯着那张单人床,重点就是拿张单人床啊!管彤得逞似的漾开一抹邪恶的笑脸・・・・・・
皱紧浓眉,王彦良愁云惨淡的晃进小餐馆,热情、善解人意的女店员,不必等人招呼,自动自发的替他送上一杯香醇的热咖啡。这位过分人真的好警察,正一点一滴的让离奇的案件压垮。
另一方面,通常坐到吧台前的人都希望能和他小聊一番,倾倒点负面情绪。
“你不会相信的,居然发生那么离奇的事情!”冷哼一声,王彦良忍不住的抱怨其他警员不够危机意识,才会让这个连续杀人案愈演愈烈。
“还有什么比光天化日之下搞丢尸体更离奇?”
跟管彤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游乐棋呵呵笑了两声接话,王彦良面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管彤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大概才出眼前这个凶恶的男人,就是游乐棋口中的好心的警察。
“有!摆在冰冻柜里的尸体也不见了!”努力的挤出笑容,却让五官看起来更扭曲,王彦良咬牙切齿地说着。
默契十足的扬了扬眉、互看一眼,尸体凭空消失这种事,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很诡异吧?管彤虽然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本能的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妖怪、鬼灵作祟;而一向不喜欢跟这类事情牵扯上的游乐棋,则是猜想着警局有内鬼。
以泰旺市的单纯风气,一般市民也偏向于有理但冷淡,这种情况下迟迟无法破案,凶手一又一抢在警方之前毁去证据,很难不联想到有人跟凶手互通消息。
“是什么人移走尸体?不会没有记录吧!调看监视录影带啊!”可以的爱着游乐棋坐下,管彤帮忙出这主意。王彦良狐疑的扬扬眉,用眼神追问着这位白发的俊美男子是和身份。
“这里很重视个人隐私,所以没有监视录影这回事。”故意的转过头去不看王彦良,游乐棋没兴致介绍不相干的两人互相认识,他甚至不希望管彤插手,天晓得他们要追捕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万一真的是妖怪鬼零,而且法力比管彤高怎么办?那个笨蛋还是有多远给他闪多远,没事不要给他找麻烦。
“哇・・・・・・这可糟了,不过我能到现场的话,或许可以用【反光术】这招,重现案发过程。”凑在游乐棋耳边低声提议,管彤一脸跃跃欲试。凡是能跟游乐棋并肩作战的机会,他全都会把握而且乐在其中,到是那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兴趣缺缺,他没那个闲工夫跟王彦良解释管彤的特殊状况。
“反光术?那是什么?”表面上装的不很在意,实际上拉长耳朵偷听的王彦良,好奇的追问一声,目光更加狐疑,自游乐棋及管彤身上来来去去。
“这是一门很高的道术,可以利用水汽形成画面然后依施术者的法力,让时光・・・・・・”开心的解释起来,管彤八成跟游乐棋重逢后兴奋过头,丝毫不防备王彦良质疑的目光,也有可能他根本不在乎被揭露身份,这里不是阳间,让他有种完全解放的痛快感。
“喂!有人问你原理吗?解释那么仔细干吗?”急忙的打断管彤,游乐棋刻意的挪了挪位置,阻挡王彦良打量的目光,同时用眼神示意管彤上楼去,这个笨蛋竟然在跟他装傻。
“小游,你的朋友很有趣啊。”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王彦良误以为管彤在开他玩笑,毫不掩饰敌意,瞪着那名俊美的白发男子。
一听见【小游】二字,管彤每个细胞都喷出火来他跟游乐棋麽了这么久,还没那个胆子敢这么亲昵的喊他【小游】,凭什么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这么叫唤?
“喂!你干吗?跟我上楼!”意识到管彤情绪上的波动,游乐棋眼明手快的拽了他手臂,将人拖上楼。

砰的一声重重地摔上门,借着诡异的暗红色灯光,游乐棋神情严肃的瞪着管彤,他知道这位修行了上百年的狐仙绝对是性情中人,否则也不会经历了一又一的生关死劫,仍然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对自己不离不弃。可是这一回却有点不一样,本来管彤只对熟人才感情丰沛,对外人仍然保有空狐族的淡漠个性,可是他对王彦良突然冒生的明显敌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你喝酒了?”凑上前去嗅了嗅,这是游乐棋唯一想的到的理由,否则他解释不了为何管彤的个性突然变得外方起来。
“没有!怎么可能!”冷不防的轻啄了游乐棋一口,管彤得逞的呵呵直笑。
让人偷袭似的夺走一吻,游乐棋非但不生气,反而忧心忡忡的盯紧管彤,这下他可以很肯定,眼前的这只公狐狸出问题了。捉稳十分不安分动来动去的管彤,游乐棋凑上前去额头碰额头,火烫的温度证实了他的猜想。
“你这个笨蛋!你在发烧啊!”气急败坏的将管彤按倒在床上,游乐棋手忙脚乱的拧了条湿毛巾仍到他头上。一直以来跟身体健康四个字无缘的是他,而管彤这只有上百年道行的公狐狸,就算捅他个两刀也不会死,怎么就选在这种时候发烧了,而且还烧的胡言乱语。
“发烧?啊・・・・・・我好久没生病了里!大概是为了找你,消耗了太多法力・・・・・・”语义不清、用用懒懒的哼了一声,管彤眯着眼睛望着游乐棋。唯有这个时候,才能看见那个男人焦急的神情,虽然照顾别人的手法是在笨拙的厉害,可是管彤的心里却暖的发烫。
“你是白痴啊!你・・・・・・”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游乐棋不敢跟管彤交,怕的就是这位过分认真的狐仙大人,会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担心这样少下去会出问题,游乐棋打算下楼取点冰和退烧药,才刚转身就让管彤牢牢捉住,甚至一个重心不稳让他拽到在床边。
“你干吗啊?你是发烧还是发情?”没好气的爬了起来,游乐棋无奈的发现,即使管彤烧的头晕眼,光比蛮力,一个普通人真的无法跟野兽相比,拉扯了半天,丝毫无法挣脱开来。
“能不能・・・・・・陪我一会儿,好・・・・・・好不容易找到你・・・・・・”无力的微笑,管彤的意志力终于抵挡不住身体上的不适,缓缓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真是麻烦・・・・・・”口头虽然这么抱怨,游乐棋确实联动都不敢多动一下,静静的观察着管彤的睡颜。
时间一分一秒流去,管彤的身体泛出一圈又一圈的青蓝色光芒,游乐棋大气不敢多喘一口,瞪大眼睛看着管彤冒出尖耳,还没来得及反应,纯白、柔软的长尾扫过他的手臂。
“管・・・・・・管彤・・・・・・”咽了咽口水,游乐棋推了推管彤,这家伙【现出原形】了耶!这下该怎么办?
原本紧捉着游乐棋手腕的手松开,下一瞬间化成一只小巧的爪子,管彤就在游乐棋眼前,彻彻底底的恢复成一头纯白毛色的小狐狸。
“现・・・・・・现在是要找兽医?”看着无意识往自己怀里钻动的白毛狐狸,游乐棋张口结舌的喃喃自语。
重重的将公文甩在桌上,王彦良不敢相信,一脸弄丢了好几具尸体,为什么静距离的其他同事这么冷静?仿佛只是掉了几件不重要的东西一般,而不是关系着连续杀人案的尸体。
“还在烦?”情报科的小组长梁博文,同情的递了杯咖啡给王彦良。
“能不烦吗?凶手还逍遥法外,再不将他逮捕归案,我担心下一个、下下一个受害者会接二连三的冒出来。”
“别自己硬撑,让底下人帮忙。”梁博文说的理所当然,调查连续杀人案本来就不是王彦良一个人的工作。可是他们两人看向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仁,不能说他们怠惰,可是神情冷淡、工作程式化,一点也没有追捕凶手的热度。
“唉,算了!我请你调查的事情呢?”知道自己一时之间也改变不了其他人那种规律、平静的生活方式,王彦良砖头询问老友。多亏了情报科的梁博文,他们才能第一时间里将所有命案串联起来,否则还傻乎乎的一件、一件挤破脑袋的想办法破案,泰旺市实在太安逸了,安逸的无法相信会有这种可怕的连续杀人案。
“啊,这是你房间?游乐棋,我记得你的品位还蛮不错啊!怎么会我在这里?”才推开房门,嗅觉比常人更为灵敏的管彤,就闻到一股闷太久不流通的气味。
游乐棋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为了方便冲洗照片,竟然将窗户全都封死,灯泡也变成暗红色,原本就不算华丽的房间摆设,让他这么一搞变得更加阳春。
“没什么选择,我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身无分文,不仅如此,所有随身物品都不见了,没想魔鬼终结者那样光溜溜的,已经是万幸了。”
不以为意的开着玩笑,除了割喉之外,游乐棋还是个非常专业的摄影师,为了拍出好作品,别说上山、下海甚至是战火纷乱的地区,比这里恶劣的环境全都带过,算起来,这件还能改装成暗房的房子已经很不赖了。
“身无分文?那你怎么还能住在这里?”眨了眨眼,管彤很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晾干中的照片上隐隐约约透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知道游乐棋肯定无视这些,不过身为狐仙的管彤当然不能作罢,两人好不容易在异地重逢了,不能任由游乐棋没头没脑的撞进危险里。
“遇到【好心】的警察帮忙啊!泰旺市里的人热情得不得了!”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游乐棋并不想让管彤知道,自己又让人怀疑是凶手,省的那只容易胡思乱想的公狐狸,又闹出什么麻烦是来。
“好心的警察?是男的女的?”扬高半边俊眉【关心】的追问,管彤紧张的眯起眼睛,他都不顾生命危险的追到这个世界,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游乐棋,如果有人敢侵犯他的领地,必要时他会挺身战斗捍卫主权。
“又分别吗?”平静的回答,游乐棋当然知道管彤对他的感情,不过两人打从一开始的相模式,就是一冷一热,游乐棋因为个性、外在问题,不想也不能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没什么分别啦・・・・・・你也太冷淡了吧?我都不顾危险的追过来了,你好歹也安慰个一句、两句・・・・・・”
“我没要你追过来啊!”

一挑起这个话题,游乐棋以外的严肃起来,他很开心管彤平安无事,同时又不高兴这个笨蛋追到这个世界来。会松开手,任由自己跌进裂缝中被抛到这个世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自我放弃了,谁背负着这样的命运,都很难阳光的起来。
游乐棋认为自己除了冷淡了点,本质上应该不算坏人,偏偏他有意、无意的做着坏事、伤害者无辜人。
没有罪恶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面无表情的割断管彤的喉咙,然后再脸不红、气不喘,平静的毁尸灭迹,更不想有一天真这么做了,却不会为管彤掉一滴眼泪。
“我怎么可能不追来?”嘴角微微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管彤也很想敲醒自己,明明对方一点也不爱他,偏偏就是放不下。修行了数百年,结果栽在一个情字上头,空狐族的淡漠他完全没有承袭到,到时死心眼表现得十足十。
“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对了,你来这里多久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管彤争论这些是没用的,游乐棋只是个平凡人,要怎么阻止这个不算神通广大、但好歹也是有法力的狐仙大人?自然只能任由他想干嘛就干吗。
“才刚到没多久,我立刻来找你了!”自信的笑了笑,管彤整个人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可能是离开了阳间,少了规范、少了游乐棋种种血腥的前科,管彤顿时觉得他们的前途光明起来,他喜欢这个城市,干净、明亮的让人轻松、愉快。
看见管彤那么高兴,游乐棋没来由的也跟着放松心情,也不多过问对方是怎么找到他了,反正狐仙的世界本来就不是凡人能理解的。游乐棋倒是很想知道,管彤有没有办法回到原本的世界?泰旺市看起来虽然美好,但是游乐棋总觉得背后有古怪,他不希望没头没脑跟来这里的管彤,因为缺乏危机意识而受到伤害。
“你还想要回到阳间?”
“你不想回去?你的朋友、亲人不全在那里,你不担心他们?”
抿了抿薄唇,如果回答不在意,那肯定是谎言,不过,管彤确实不怎么担心他在阳间的亲人与好友,那几个强悍到没天理的人,就算世界末日了,眉头都不会多皱一下。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如果说担心他们,那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发自内心的佩服着,管彤好不吝惜的展露笑容。游乐棋安静的望着他,是因为灯光的关系?还是因为心境的转变,他总觉得管彤看起来不一样,无时无刻散发着光芒,下意识的抓起相机拍了两张。
“随你吧・・・・・・既然暂时不打算回去,那就先着地方安顿下来吧!”边说边往大门走去,游乐棋盘算着刚从王彦良那里赚来的钱,够不够支撑两人份的生活费,没想到来到泰旺市,他还是要烦恼柴米油盐的琐事。
“等等!我不能住这里吗?”情急的拉住游乐棋,管彤笑得天真、无邪,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好提议,一起住,当然比较节省费啊!
“啊?”冷冷的望着管彤,随后目光瞟向自己的小房间,游乐棋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是单人房,意味着只有一张单人床。
目光随着游乐棋移动着,最后同样也盯着那张单人床,重点就是拿张单人床啊!管彤得逞似的漾开一抹邪恶的笑脸・・・・・・
“没有【游乐棋】这个人,我调查了泰旺市及附近几个城镇的资料,没有前科、没有缴税记录,甚至连出生证明都没有,这个【游乐棋】根本就不存在。”
“没有・・・・・・一个都没有?”
“是的,一个都没有!我连出入境记录都透过关系去查了,没有这个人!”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也不是什么多特别的名字,为什么连同名同姓的人都没有?仿佛可以安排的一样,这个【游乐棋】・・・・・・就是独一无二的【游乐棋】・・・・・・”

# # #

无声的打了个哈欠,用力伸着懒腰,因为太舒服了,管彤有些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下一瞬间,让游乐棋近距离的大特写吓得蹦了起来,惊觉自己竟然枕在对方的胸膛上,手忙脚乱的想爬起,结果一个重心不稳摔下床去。
原本应该听见自己吃痛的惨叫声,发出的确实应该很熟悉、实际上已经非常陌生的吠叫声。管彤愣了好一会儿,缓缓伸出手・・・・・・此时应该形容为抬起前腿,瞧见了那只小爪子,管彤吓得背脊上的毛全都站立起来。
轻咿了一声,熟睡了的游乐棋半转过身,床下的管彤好奇的探头探脑,最后鼓足勇气又跃回床上,轻手轻脚的溜到游乐棋身旁依偎着。原来变回原形也没什么大不了,游乐棋那家伙,心肠还没黑到会将可爱动物扔出窗外去。
张着流露出无辜情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游乐棋瞧,管彤好奇他做着什么梦?眼球快速颤动、俊眉紧锁,八成不是什么好梦,理论上他应该立刻叫醒对方,可是抬起前爪,管彤再度犹豫起来。因为力量耗尽,支持不住了所以才显出原形,居于朋友立场,游乐棋肩负起照顾自己的责任,但不代表他心胸宽大到一接受管彤不是人类的事实,万一翻脸了,那先前的努力岂不白费?
瞧见游乐棋越睡越不安稳,管彤试探性的伸舌,舔了舔对方略干的薄唇。看来恢复原形也是有好,平日里要上演内心戏好一会儿的动作,恢复原形之后就能轻轻松松、理所当然的完成,管彤得意的笑了笑,虽然听起来其实是轻吠几声。
“管彤!”冒了一身冷汗,游乐棋惊吓的弹了起来,正舒舒服服枕在他身上的白狐狸,则顺势的让他甩了出去,可怜兮兮的呜咽着。
无言的望着缩在地板上的白狐狸,游乐棋脑袋运转了好久,终于想起房间里为什么会多出这只小家伙来,一人一狐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看着。
游乐棋跟【爱心】两个字无缘,这辈子也没饲养过什么宠物,望着管彤,他脑袋中冒升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值钱】?用力的甩了甩头,游乐棋自认还没丧心病狂到会徒手剥了狐狸皮去卖。

“喂!管彤・・・・・・你・・・・・・你听得懂人话吗?”不清楚狐狸是不是温驯的动物,游乐棋戒备的盯着地板上那只活像白色绒毛玩具、更像面纸盒的小动物,心里则是不断盘算,万一管彤听不懂人话?万一管彤无法变回人形?他该那他怎么办?
张这看似无辜的大眼睛会望着游乐棋,管彤又开始上演挣扎的内心戏吗,他该点头还是摇头?现在点头了,游乐棋会不会认为是在欺骗她?命名恢复了,偏偏还贪婪的想窝在他怀中,所以不那么快变回人形;可是如果摇头,不久更遭?都听懂他的问题了,怎么可以假装不懂?
“管彤?”弹了弹手指吸引那只毛绒绒的小动物注意,游乐棋已经在烦恼该怎么饲养了,护理是吃素还是吃肉?可以用狗饲料来喂食吗?游乐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是那种有爱心、耐心的人,难道真要徒手剥狐狸皮去卖钱?
积累的内心戏终于上演完毕,比起当成宠物腻在游乐棋身旁,管彤还是喜欢平起平坐的爱。摆动着四肢,管彤踩着轻巧的步伐溜进浴室里,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游乐棋,持续一头雾水中。
“现在是怎样啊?”居然被一只营养不良的狐狸无视?游乐棋没来由的一把火起,狠踹浴室门一腿。
浴室门戏剧化的应声而开,游乐棋重心不稳摔了进去,正打算出来的管彤,虽然恢复成人形,一百八十来公分人高马大,仍然撑不住游乐棋的冲力,一个拖一个跌成一团。
“呃・・・・・・好痛・・・・・・”后脑袋狠狠撞向瓷砖地板,管彤可怜兮兮的惨哼几声。另一位也没幸运到哪去,膝盖重重磕了一记,同样也同的眼冒金星。
“你干吗?”一边揉着自己脑袋,一边将游乐棋拉起,管彤仔细审视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这问题应该问你才对吧?明明是人干吗把自己搞成・・・・・・”
“游乐棋,我是狐狸。”

# # #

飘散着刺鼻气味的喷漆,毫不留情的毁坏着一面白墙,无所事事的青少年,总能想到一些自以为有趣的方法,破坏着泰旺市的整洁。对比与其他但色调的建筑物,这个彩绘上奇特风格的墙面,相对于泰旺市的整洁显得格格不入,分外显眼。
“喂!你们・・・・・・”大楼警卫发现这些顽劣的青少年,连忙冲出门制止,,稍显笨重的身形,自然追赶不上正值巅峰状态的年轻人。
“哈哈哈哈哈――有本事就逮捕我们啊!哈哈哈哈哈――!”跑远的青少年们得意的叫嚣着。泰旺市大概是最冷静、最宽荣对待这些问题少年的地方了。每当出现这种恶意损坏市容的涂鸦时,其他市民并没有太大反映,就只是将被破坏的地方修复、还原。
在她们眼中看来,那些问题少年只是发泄多余的精力而已,等时间到了、成长了,他们就会向前迈进一步,跟泰旺市的其他市民一样,安静、安分的过着安稳的日子。
不过这些青少年成长之前,确实是泰旺市另一股让人头痛的势力,动不动就聚集起来干些小奸小恶的事情。警方即使真的逮捕了,也不可能将他们定罪、关押,所以才让他们无法无天的继续着这类无聊的游戏。
“嘿・・・・・・等等去哪?”玩闹够了,十几个年轻人全涌进这件小餐馆内,以他们的财力,自然无法在市中心消费,久而久之这类边缘地带的餐馆,就变成这群不良少年的聚集。
“喂!你们别玩的太过火啊!这附近发生了几起命案,在外面逗留太久很危险的。”准备了一些低价位的面包、饮料,女店员好心的提醒着。如同王彦良一般,这附近没多少人他不认识的,就算是在恶劣的青少年也是一条生命,他不希望他们遇上什么麻烦,甚至丢掉小命。
“放心!如果遇到那个杀人魔,我们一定痛扁他一顿,然后再风风光光把他扔进警局。这样就能好好嘲笑王警官,比起我们,那群老人的行动真是慢的可以。”带头的青少年豪气的笑着,以他们的年纪,本来就不会考虑太多,只要成群结队,就容易脑充血的自认为天下无敌。
“是是是・・・・・・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但是麻烦不要在我的餐馆外面涂鸦,清理起来很麻烦!”女店员没好气地说着。
那一票青少年丝毫不以为意的高声笑闹,像这样嘈杂的环境地下,其他桌的顾客依旧能不理会的安静用餐,真的是泰旺市太冷静、太事不关己的最大特色了。
“要不然,我们去那个命案现场个人形好了!”不知是哪个愚蠢的家伙提出这种白痴提议,更可怕的是,得到其他人英雄式的符合。
已经没什么好玩、刺激的游戏,这群青少年打算来个试胆大会,到不久前的命案现场,喷上鲜红色的又起来伪装死者。
正想阻止这些青少年去干蠢事,可惜迟了一步,女店员还没开口,那些家伙们连钱都没付就跑的一干二净,小餐馆里仍是那么井然有序,用餐中的顾客丝毫没受到半点影响・・・・・・
五十那条形同虚设的黄线,几名青少年怀着紧张的心情垮了进去,虽然现场早就被清理干净,仍然能感受到诡异的气氛。安静、偏僻的巷弄里,一名夜归的年轻女孩就这样被杀害了,就算在无脑、在美神经,都很难在这里开起玩笑来。
“呃・・・・・・还是别玩了?这样对死者不敬啊!”其中一名叫为胆小的少年提议。可能是他多心,也可能是神经过敏,不过他觉得天色变的好快,附近已经全暗了。
“怕什么?又不是我们杀他的!”
“还是早点回去好了,万一那个变态凶手就在附近・・・・・・”

“那更好,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凶手?全部扑上去,揍都能把他揍死!”
几个较胆小的青少年,碍于同济压力,不敢再提出意见,只能陪着那些胆大又好玩的家伙们继续胡闹。
带头的青少年将地板全喷上鲜红色,然后再大大方方的躺上去,装出一副被掐死的模样,其余几名起哄的青少年,则纷纷拿出手机胡乱照着,一个论一个的躺上去拍照留念,一点都不避讳。
“喂!小勇,你的外套怎么变红色的?”其中一名青少年突然发现带头老大身上的运动外套竟然变成鲜红色,所有人好奇的围上去研究。
一开始以为是喷漆染色,后来惊愕的发现根本就像换了件外套一样,只是他们全都没有离开,带头的青少年发誓自己没换过衣服,众人都市觉得情况很诡异,下意识退了几步,让小勇在不知不觉间被孤立在中央。
“怎么会这样啊?”脱下外套,害怕的扔在地上,小勇惊恐的发现,不仅是运动外套,就连他里头那件T也变成鲜红色。
“不如・・・・・・我们回去吧!这里・・・・・・有点怪怪的・・・・・・”背脊莫名的泛起阵阵寒颤,四周的路灯想接触不良是的忽明忽暗,那些青少年很没义气的转身边跑。
“喂!你们等等我!”
原本是带头老大,如今却被残忍的扔下。小勇气急败坏的追上前去,才跨没几步,脖子突然一紧,惊讶的发现有一双手正牢牢的掐着他,而眼前,也仅有那只手而已,没有头、没有身体。
“啊啊――!”艰难的发出惨叫,小勇试图向朋友们求救。但是那群青少年才刚砖头,瞧清楚了小勇让一双凭空出现的手臂掐的整个人腾空了,谁还敢停留,更加不要命似的狂奔。
“啊啊――啊――”尖锐、锋利的物品刺入脖子中,小勇挣扎着发出惨叫,鲜血自口鼻、动脉喷射而出,染红了地板、墙面。
不断逃跑的青少年,回头就看见这惊心胆颤的一幕,腾空的小勇浑身抽动,浓稠的鲜血大把、大把的喷洒着・・・・・・

# # #

“哇・・・・・・这个简单真好吃。”大口、大口的嚼着热腾腾的煎蛋,管彤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脸,他喜欢这个城市,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游乐棋犯下的错事,两个人平平静静的坐在小餐馆内,愉快的吃吃喝喝。
“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微拧起俊眉,游乐棋好心的替他倒了杯冰水。按照管彤这种不顾形象的吃法,不要没病死反而被噎死,那就真的糗到家了。
低头啜了口热咖啡,游乐棋狐疑的望着忙进忙出的女店员,他万分佩服他的体能,更十分赞叹他煮咖啡的手艺,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埋没在这种边缘化的小地方?
“你在看什么?”弹了弹手指,吸引回游乐棋注意力,管彤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忧心,会让眼前那位高瘦得如同竹节虫的男子盯上,未必是件好事啊!
“没有・・・・・・你怎么会病倒?只是找我而已不是吗?你以前还是施展过更厉害的法术,怎么这一回就耗尽力量变回原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通过黑洞时被影响?或者这个世界不适宜施展法术?我也弄不清楚,不过现在没事了。”
“没事?都显出原形了还敢说没事?这是运气好,你能回复人样,下一回呢?我该找谁就你?兽医?”
“我又不是故意的・・・・・・”撇撇嘴,管彤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不顾性命危险,万水千山的追过来,结果还要被游乐棋没良心的指责,是人都发火了,更何况,他还是有着上百年道行的狐仙。
有些惊讶管彤的转变,若在从前,他才不敢这么直接表达不满,两人相的方式,总是管彤小心翼翼对待游乐棋,一开始担心他发现自己是狐仙,后来则是努力维持这两人进展不顺利的脆弱关系。
分不清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游乐棋其实喜欢直来直往,毕竟他有意、无意的伪装了太久,愈是单纯的相模式,愈容易让他感到自在。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如果没事了,就找办法回去!”
“回去・・・・・・那你呢?跟我一起回去?”
“随便,我无所谓!”轻啜了口热咖啡,游乐棋平淡的回答者。他知道管彤的死心眼,如果自己想留下,那个笨蛋肯定不想走,那还不如陪他回去。
对游乐棋而言,那个世界都一样,泰旺市也没美好・・・・・・或许是太美好,反而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那我不回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
“回去,你岂不是死路一条?你是通缉犯耶!杀了那么多人・・・・・・哪里还有生机?留在这里不好吗?泰旺市很不赖啊!风光明媚、鸟语香,比起殷坚跟何弼学的破烂运气,我们实在是很幸运哩!”
“幸运个屁!外面有个连续杀人魔,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又怎样?”
挑衅的扬扬眉,漂亮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游乐棋,管彤嘴角得意的微微上扬。外头有十个、一百个连续杀人魔又怎样?他眼前不正坐着一个活生生在逃的嫌犯?管彤还被一刀捅进心口大难不死过,杀人魔?有什么好怕的?
“随便你・・・・・・”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管彤就懒得说服他。游乐棋侧着头、望着窗外,很意外地发现泰旺市上空罩着一整片乌云。
“要下雨了?”闪电让四周量了一下,跟着就是一记闷雷。管彤微微拧起俊眉如果他的感受没让这个异世界影响,那肯定有事发生了,而且是很糟、很糟的事情。
砰的一声,那群去而复返的青少年们慌慌张张的冲进小餐馆,重心不稳的一个叠一个的摔在地上。管彤及游乐棋本能反映的冲上前去将人扶起,同时有点惊讶旁人的不闻不问,已经有些分不清泰旺市是冷漠还是热情了?
“出・・・・・・出事了!”不知道是哪名青年先失声尖叫起来,其余几名青少年受到感染似没有意义的胡乱叫着。
小餐馆内线如一种恐慌的诡异气氛,突然间,四周一片死寂,紧接着又轰的一声,倾盆大雨哗啦啦的洒下。
一脸杀气腾腾,王彦良拢紧了被大雨淋的湿透了的长大衣。泰旺市的天候从没这么反常过,倾盆大雨像是会天灭地般倒下。命案现场紧急的拉齐封锁线,可惜仍然不能阻挡雨水冲刷掉血迹及证据,所有警察、鉴识人员只能无奈地站在这里,望着遗留在现场的证据一点一点的消失。
“尸体呢?”轰隆轰隆的雷声、雨声,让王彦良不得不扯开嗓门嘶吼。泰旺市第一无预警的遇上这种风暴,所有人全都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王彦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老觉得原本安宁、平静的泰旺市,秩序正在逐渐崩坏,现在就连天候都开始反常起来,最要命的是,缺乏警觉性的市民、警方全都不在意,唯独她一个人在那里焦急。
“已经送上车运走了。”受灾现场的小警察恭敬地回答,他们完全按照步骤进行,即使发生过尸体失踪的事件,多少有点担心这具尸体又弄不见了,可惜还是不懂的应变,仍然只是按照步骤执行任务。
“快去!派个人守着那具尸体,二十四小时都不准离开!”大吼一声,王彦良气急败坏的指示着。为什么这座城市的应变能力如此慢?非得要他点名了,才惊醒似的连忙追去补救,也许都市秩序管理得太美好,反而出现了这种致命的漏洞。
“那就个青少年都在小餐馆里,正在做笔录。”另一名警察凑上前来报告。
王彦良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走向小餐馆,他虽然不喜欢那些政治叛逆期,肆意破坏市容的青少年可是再怎么说,他们都不该受到这种待遇,泰旺市应该是安全的、美好的,而不是让人不敢在夜晚走上街道的可怕城市。
还没走进小餐馆,王彦良就瞧见了坐在窗旁欣赏着外头滂沱大雨的游乐棋,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气燥,浓眉越拒越紧的杀气更胜,他知道这不管游乐棋的事,但是王彦良就是没办法不责怪他,仿佛那个高瘦男子来到泰旺市之后,这个都市就变的更不平静。
跨进小餐馆,王彦良礼貌的和正在询问笔录的警察点了点头、大声招呼,跟着在自顾自地走向游乐棋,一点也不在意身上湿透的衣裤,大大方方的坐下。
“你哪个白发的朋友呢?怎么不在你身旁打转?”结果女店员送上来的热咖啡,王彦良开门见山的质问。
他不喜欢不在掌控中的陌生人,尤其管彤那种太过特意的漂亮外形,总觉得不是普通人物,这是王彦良多年的刑警经验累计出来的直觉。
停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游乐棋茫然的望了望四周,管彤不知跑哪去了连鬼影都没见着,只是随意的耸耸肩、摇摇头,那只公狐狸又不贵他管,脚长在他身上,爱上那去就上哪去。
有点没趣得亨了几声,王彦良随着游乐棋的目光看向窗外,这才发现泰旺市上空如此奇特,云朵呈现暗红色不断降着大雨,完全超出常理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有些愕然,王彦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游乐棋狐疑的回望着他。
虽然游乐棋老早就察觉天有异象,不过这里本来就是个陌生的世界,说不定这个的天色才算是【正常】,所以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单纯的欣赏着着一大片奇特的雨云,不过现在从王彦良的反应来看,这现象一点都不平常。
游乐棋忍不住的皱起俊眉,好奇的猜想着,难不成是他跟管彤无意间的闯入这个世界,才使得泰旺市开始出现这些不寻常的气候?
“啊・・・・・・雨停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游乐棋同样也惊愕的站了起来。前一秒钟明明还下着倾盆大雨,天空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结果后一秒,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的蓝天白云。
诡异的是,天空并不是雨过天晴般的慢慢变化,而是在弹指间,像背景让人抽换般的快速、干净,游乐棋真的无法相信。从王彦良那张比他更惊讶的脸孔来看,这绝不是泰旺市的正常现象。
笔录已经完成。“一名认真、正直的警察,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王彦良及游乐棋。那两个仍在惊愕状态的男子终于回过神来,更讶异的是,似乎只有他们两人注意到天气的变化,其余人只是很自然的除下雨衣、收起雨伞,没人意识到这阵突如其来又骤停的大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王彦良接过笔录翻看了一会儿,浓眉又一愈皱愈紧,时不时的抬头瞧瞧那个制作笔录的警察。这不是他在开玩笑,那些青少年的目击证词确实如此离奇。

运动外套变成红色?被一双手掐死?谁的手?有看到凶手的长相吗?为什么不写清楚?”一连问出好几个疑点,王彦良相信那位做笔录的警察不会如此敷衍,八成是那些问题青少年嗑药还是喝酒,才会记不清命案发生的过程。
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要在意,也一直表现出完全不在意:可是实际上,游乐棋仍然忍不住拉长耳朵偷听,那几个关键字【红色】、【双手】,乍听之下毫无头绪,可是游乐棋莫名其妙的特别留心。
“让那些家伙去验个尿,说话颠三倒四的・・・・・・”仔细的阅读者笔录,偏偏除去了那些特意的地方后,没什么可用的线索,王彦良难言自己的暴躁脾气,将笔录塞回先前那名警察手里。
小警员有些微愣的望着王彦良,大约是整个城市都维持这一种非常紧绷的冷静感,所以想王彦良这样越来越外漏的情绪就特别显眼。
“验尿?这里虽然是边缘地带,但好歹也是泰旺市啊!没有毒品,也不可能贩售掺有酒精的饮料给未成年的学生,他们为什么要验尿?”一直很不客气偷听者对话的女店员,终于忍不住插嘴,愣在一旁的警察连连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王彦良更不开心得很瞪了他们俩一眼,就是这种过分敷衍了事的态度,他们才迟迟无法破案,他不会放任那个凶手继续逍遥法外。

“你是说・・・・・・那些小鬼先是看见了死者的外套变红,然后看见一双凭空出现的手掐死他?就只有一双手,没有人?”明知道自己应该要置身事外,又可气就是没办法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在他冲洗出来的照片中,也有个穿着红一的女子,他肯定不是毫无相关的人,或许是来警示、或许是来申冤,不管是哪种情形,原本打算不理、不管的游乐棋,现在身边多了个管彤,他就不能放任这样的问题继续下去,天晓得在这个世界中,管彤的法力还灵不灵光?
施展法术找人都能找到原形毕露,游乐棋决定,还是别让那个太过乐观的笨蛋去涉险。对付连续杀人魔,就要用连续杀人魔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游乐棋相信在这点上,没人能做的比他更好。
“你信这些鬼话?”非常不以为然的冷哼数声,王彦良打从心底认定了是那些不良少年说谎。这些叛逆的小鬼们,从来都没做过好事,只知道与大人做对、破坏,会集体说谎误导警方办案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相信?集体恐慌症,出现相同的幻觉并不奇特,就是那些小鬼们互相影响,如果你将他们分开制作笔录,就会发现之间的差异。”理所当然的回答者,即使心底已经有些相信这个事件确实有不寻常的地方,,游乐棋根蒂固的观念,还是习惯性的找出合理的说法来解释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啊?集体恐慌症?”王彦良及那名警察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游乐棋不过就是个自由撰稿人,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些连听都没听过的病症?
“恐慌症也叫恐惧症,是一种神经官能疾病,患者对某些事物或者情景会产生莫名的畏惧。集体恐慌症,顾名思义就是一群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对某种特殊情景在相互影响下产生相同的畏惧感。”
扒拉扒拉的背出一长串,王彦良、警察及游乐棋目瞪口呆的望着得意洋洋地女店员,最厉害的竟然是他,这么复杂的东西它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脱口而出。
“这里真是卧虎藏龙啊・・・・・・”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赞美者,游乐棋边笑边摇头。看来他对那名年轻的女店员佩服的地方不只是他的体力,现在还多了智商。
“不是我厉害,是那边那位医生厉害,他早说了一定会发生恐慌症,而且会蔓延开来,一天没带不连续杀人案的凶手,这个隐忧就存在,就看什么时候爆开。”指了指所在另一个角落里的猥琐男子。旅社内住了一堆对泰旺市适应不良的人,即使是名医,也是有理不来的私人问题,无奈的套利、躲避到这里。
“那他有没有说过,恐慌症有哪些症状?”警察认真的抄写着,这样就解释得了那些青少年乱七八糟的笔录,不禁感激的望了游乐棋一眼,若不是他提醒,可能现在还得面对那份莫名其妙的笔录发愁。
“很对,不外乎就是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这一些,还有就是会出现思维不清晰、感觉不真实,简单讲就是产生幻觉。”有问有答的女店员认真地说着。
看着他自信的眼神,游乐棋好奇不已,为什么能将这些与自身无关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体能这么好、记忆力有惊人,当个女店员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那好,你去找个心理医生好好分析一下,问清楚那些小鬼们的笔录,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
看着王彦良及那名警察认真、负责的继续调查案件,游乐棋反而有点过意不去,他只不过是随口胡诹,习惯性的找些理由说服自己,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过牵强了,却没料到王彦良等人会毫无保留的相信,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太特别了。
“恐慌症・・・・・・”若有意的瞧了女店员一眼,游乐棋开始弄不明白那张友善、热情的脸孔下头,毛藏的究竟是一颗怎样的脑袋。
“这是你说的喔!我只是瞬时的补充一下!”嘻嘻笑了几声,女店员有殷勤的招呼着其他顾客,游乐棋微微拧起俊眉,泰旺市真的是愈来愈有意思了。
无意识的摆弄着药水罐,游乐棋回想着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过的种种事件。照片中红衣女子、凭空出现的手和脚,如果发生在阳间,这大概就是名副其实的灵异事件吧?会让管他那个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兴奋得连头发都竖起来。
可是一旦时间、空间脱离了原本认知的世界,发生再离奇、在诡异的事,都变得不可怕了,相反的,完全挑起了游乐棋的好奇心,就好像自己是个旁观者,正在欣赏着一出其实与自己无关的戏,怎么可以不讲真相弄明白?
不过游乐棋不愿承认自己会想插手的真正原因,是担心管彤那个笨蛋会跳下去趟浑水。他在这个世界只有公狐狸一个朋友・・・・・・该说,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仅剩管彤这个值得他在意的人,游乐棋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保证那个笨蛋平安活着,其实,有这么一个单纯的目标,自己也会活得轻松些。

“啊・・・・・・对了!”终于想起自己一直没将相机原主人留下的底片冲洗出来,游乐棋翻翻找找的打算趁机进行。
他想,自己应该是在担心管彤溜到哪里去死了,所以才会想找些事情来做,分散、分散注意力,不过一他的个性又不想是那种瞎操心的人,所以理论上应该是单纯太过无聊才想冲洗照片,反正那些很陌生的情绪一直在心里头拉拉扯扯,游乐棋莫名的烦躁起来。
“小游!”砰的一声,一股白烟在房内绽放,管彤笑容满面的跃了出来,阳光灿烂的让暗红色的灯泡多亮了几度。
“小游?”
“你姓游啊!那个家伙可以这样喊你,我也要这样喊你,不然叫小琪?乐乐?还是你希望我很亲昵的叫你竹节虫?”
“住嘴啦!你可以连名带姓的叫我,不然恭敬地喊游先生,我不介意。”
“我介意・・・・・・好冷淡喔!你可以像姐姐一样喊我彤彤的・・・・・・”
“恶心!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彤彤?”
“其实我可以幻化成高中女生喔!你要不要看?”
“不用!你少多事了!我连你的原形都见过了,没什么幻想性了!”
“喔・・・・・・你有在【幻想】我喔?”
“你・・・・・・我干吗跟你争论这些?”
起的闭上嘴、转过身,不想再多吭一声,游乐棋低声咒骂了自己几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情绪竟然让管彤牵着走?而且那只畜生越来越不像话,在阳间时还懂得节制,现在简直像脱缰的野马・・・・・・不对,是脱缰的野狐,不论在言语还是行动,都开始放肆起来了。
“喂!・・・・・・生气啦?”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游乐棋衣袖,管彤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办无辜的神情绝对有说服力,偏偏这一招对他生命前后两任重要的男人都一样无效。
“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张脸明明就是在生气,为什么不问我去哪了?”
“憋得住你可以不说。”
“游乐棋!”
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他堂堂几百岁的狐仙,竟然栽在这个小小的凡人手里?管彤真的憋不住话,赌气不了几秒,就哗啦呼啦的将他流到市中心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在阳间里,管彤是致命的模特儿,游乐棋则是非常有才华的摄影师,不管是那个人的收入,都足够让他们生活得很奢华。现在来到这个世界,居然窝在这么穷酸的小旅社里?就算游乐棋住的惯,管彤还舍不得他这么委屈自己。
“我在市中心找到房子,还布置好喽!坪数不算大,不过两个人够住了!”
“房子?你哪来的钱?”
“你在问一只法力无边的狐仙【钱】从哪里来?你不知道有个大绝招叫【五鬼搬运】吗?”得意的笑了起来,管彤漂亮的五官异常的泛出光晕。
游乐棋愣了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责备他不该违法,可是,五鬼搬运算不算违法?重点是,跟一只伪装得人模人样的公狐狸谈论法律问题?那些生活在阳间的妖怪们,有那一个认真看待过凡人可笑的规则?跟何况・・・・・・游乐棋本身就没什么立场讨论这个话题。
“快来,我带你去看我们的新家!你一定会喜欢它!”不等游乐棋反映,管彤搂过对方腰际,借势偷啄一口后,砰的一声再度扬起一阵白烟,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烟雾间。
“当啷!怎么样?新家很赞吧?”得意的朗声笑着,管彤夸张的挥着手,让白烟尽速消散,拉着游乐棋在新房子里团团乱转。
愕然的望着这间坪数面积其实不算小的房子,屋内的摆设似曾相识,看来管彤真的费了一番工夫,不仅是弄到了一间房子,还刻意的将家具等等物品弄得跟它原本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
“看看这个超大的观景台,有View喔!到了晚上,泰旺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开心的将游乐棋当扯线木偶般东拽西拽,管彤拍了拍窗边的两把单人沙发,幻想着两人悠闲地坐在这里,喝点小酒、吃点小菜,然后安安静静的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不止这些,还有这个厨房・・・・・・不过你一定没什么用的,不介绍了!”拉着游乐棋经过厨房,管彤想了一想,决定还是直接参观客厅。
一瞧就知道非常高级的荧幕,一对非常专业的影音设备,还有张一人嫌宽、两人嫌窄的双人沙发。管彤难言效益的幻想着,下雨天时,两人挤在那张沙发上看着影片的情景,那种互相依偎的亲密感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看来,他会非常喜欢这个城市。

“还有、还有,这是特地为你安排的,当啷!”打开一道门,暗红色的灯光流泻而出,管彤邀功似的望着游乐棋。他知道那个家伙喜欢躲在暗房里鬼鬼祟祟的冲洗照片,他居住的地方可以没有床、没有沙发、没有一切生活所需的配备,但是就是不能没有亮着暗红色诡异灯光的暗访。
“最后是这里,如何?”非常有自信,游乐棋绝对跳不出任何毛病,管彤献宝似的拉开卧房的门,简单、朴素的风格,同一色系的被单、枕头,等在这么短时间内弄出一张King size的大床,管彤实在佩服自己的本领。
“只有一间睡房?”扬了扬眉,游乐棋哪可能猜不出管彤在打什么坏主意。
“当然,另一间改装成你专用的暗房啦!还知道你喜欢便冲洗照片边喝酒,连温控的小酒柜都替你准备好了。”漂亮的脸孔漾开一抹天真、可爱的笑容,不过还是难掩双瞳间流露而出的狡猾神情,管彤再怎么人模人样,终究还是一只鬼灵精怪的狐狸。
“那我睡沙发好了・・・・・・”冷淡的转头退回客厅,游乐棋住哪里都一样,并不会特别留恋这种奢华的生活。
“喂!游乐棋,你好故意!”脸色一沉,虽然明知诡计一定会被戳破,但管彤没料到对方这么直接,好歹相识一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就不会婉转一点啊?
一点也不意外管彤会有这种反应,游乐棋低着头,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最后两人互望一眼,再也抑制不了的大笑起来。
“啊啊・・・・・・没想到这样笑一笑,心情舒畅许多。”伸了伸懒腰,舒舒服服的窝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游乐棋必须承认,这样的安排确实很好,从这个角度望出去,泰旺市绚烂的夜景一览无遗。
“那是当然的,来到这种地方你居然还能心情不好,真是个怪人!”
“我是个坏人,不是怪人!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懒散的靠在单人沙发上,侧着头、望着窗外的夜景,非常的耀眼、美丽。原来从这个角度欣赏泰旺市,她璀璨的像颗发光中的宝石,游乐棋下意识的想拍下这样的美景,才想起他的东西还留在旅社那里。
“这里真的很棒吧?我第一眼就爱上这里了。”端了两杯红酒走进,管彤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笑意,两人若是还留在阳间,只怕一辈子都别奢望有这种机会,能像现在一样,悠闲、平静的坐在窗边聊天、看夜景。平凡人也许想要追求轰轰烈烈、名留青史的一生,可是经历过上百年岁月洗礼的管彤,却只稀罕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
“这里你了多少钱?不便宜吧?”虽然不太懂五鬼搬运的正确使用法,不过游乐棋相信,管彤还是会寻【正常】管道将这里买下或租下,他不是那种利用法术将这里据为己有的人,简单说就是一只自以为守法,其实很矛盾的狐仙。
“是不便宜,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养你的!”
“我看起来像吃软饭的小白脸?”
“软饭、硬饭我不清楚,不过你确实白啊!惨白的白!”
没好气的瞪了管彤一眼,游乐棋没办法像他一样,这么快乐的融入这个世界。泰旺市美好的太虚假,向他这种人,如果能在这里落地生根,是不是太没天理了?
“干吗闷闷不乐?”伸长腿踢了踢游乐棋,换回对方的注意力。管彤不喜欢他那种阴沉的模样,好不容易可以抛开一切厮守在一起,就不要浪费时间在那里多余的事情上面。
“你找到方法回去原本的世界了吗?”平静的询问,游乐棋还是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管彤和他不一样,他有亲人、朋友,会觉得爱上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就算冲动了一辈子又如何?有一天自己会老、会死,管彤难道要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界?他应该回到他牵挂、牵挂他的人身旁。
“为什么又是这个话题?我干吗要回去?这里不好吗?我只不过想跟你在一起,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对?”俊脸一沉,管彤重重的放下酒杯,气愤的回瞪着游乐棋,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凡人来指手画脚。
“幸福?如果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得到幸福,那死掉的人岂不是很冤?”
“你有不是故意的・・・・・・”
“你去跟老天说。”
原本平静、愉快的气氛,又让这个完全不可能出现交集的话题破坏。游乐棋及管彤两人各自赌气似的闷闷不乐,都认为自己在为对方着想,偏偏另一个人就是不领情。
“我真的喜欢这里,没人认识你、没人认识我,两人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不好吗?”终于还是管彤先软化,放低音量略带点请求意味地说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仍旧不平等,游乐棋永远不可能像他在乎她一样,那么的在乎他。
“你真的天真的相信,我们会有结果?而且是好结果?”摇了摇头轻笑起来,游乐棋不是个悲观的人,不过他也不是了管道认为抱有【希望】,老天就会赏你一个Happy Ending的人。
“为什么不会?”凑近游乐棋,管彤认真的望着那个瘦过头的男人。现在,他们之间可以说完全没有阻碍,除非自己或者游乐棋爱上别人,当然,这种可能性绝对为零,他们为什么不会有好结局?管彤想要的又不是什么夸张、华丽的恋情,只是两人平凡的相知相守,怎么会得不到?

冷不防的将管彤拽过,抱紧,游乐棋强势的力道让那个活了上百年的狐仙大人,有一瞬间头晕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让游乐棋偷走一吻,霎时间让这名应该是情场老手的管彤,不由自主的耳根通红,怎么也没料到游乐棋会主动吻他。
“你・・・・・・你做什么啊?”结结巴巴的询问者,管彤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点、满不在乎一点,虽然很开心游乐棋肯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下一会还是让他主动比较好,怎么说他都比较有经验,欺负、技巧掌握的比较好。
“你知道吗?不管是吻你,还是在你胸口插上一刀,我的心跳都不会加快・・・・・・我就是这样的人,已经没救了,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握着管彤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游乐棋平静的劝说者。就连交往多年的女友,他都能面无表情毫无罪恶感的隔断他喉咙,游乐棋真的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管彤这样心仪。他是中邪了还是让人下了盅?怎么说都不明白!
“时间是我的,我想怎么浪费,管你什么事?”抽回自己的手,管彤冷冷的瞪着游乐棋。
他要是弄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混蛋这么牵肠挂肚,早就可以一走了之。感情这种事,就是这么造孽,有人幸运的找到自己另一半,生死与共、相知相惜,偏偏他就是的倒霉,第一眼就爱上这个沉浸渊里还不自救的灵魂。
管彤看见了游乐棋将所有人隔离在心门之外的挣扎,他其实比谁都更加担心,自己会再无意识的伤害别人,这不正是游乐棋最善良的表现?他们可以一起努力的,管彤真的无法松开手,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游乐棋独自向光明挣扎着,结果却向黑暗中愈陷愈。
“败给你了・・・・・・来做吧!”面对管彤认真的目光,游乐棋也不晓得自己是那根神经错接了,总是很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当然,过一阵子之后,同样的话题肯定鬼档墙似的再来一,只不过现在,游乐棋象老毛病发了似的耸耸肩、轻叹了口气,然后胡乱转移话题。
“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管彤张口结舌的瞪着游乐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zuo ai啊!看看心跳会不会加快!”
“你・・・・・・你的话题会不会转的太硬了?好像・・・・・・没什么相关・・・・・・”
“不想?那算了!”
“想!”暗骂自己十来句,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在看见那个骨瘦如柴的男子上扬的嘴角,管彤只想掐死游乐棋再鞭尸,一个小小的凡人居然敢耍他?
“一个用下半身思考,一个靠兽性过活,干吗浪费时间在那里学人谈情说爱?”忍不住笑意的呵呵笑着。游乐棋觉得管彤那种发窘的模样比平时扮酷、耍帅是顺眼多了,他果然就是个坏人,见不得对方过的太自在。
“你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啊!”没好气的啧啧几声。空狐族虽然生性淡漠,可是一旦动情,绝对是痴心、灼热。
偏偏老天很爱开他们做人玩笑,管彤的姐姐小云遇上了不食人间烟火到了极点的殷卫,两人谈着比柏拉图更柏拉图式的爱恋;而他则是欠债似的对游乐棋一见钟情,那个性格奇差无比的男人,跟浪漫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我【浪漫】的对象都死了。”挑衅似的扯扯嘴角,游乐棋微微的眯起眼睛,管彤还有机会打退堂鼓,他一点也不介意。
“别以为我会放过你,自己说过的话,别后悔!”不甘示弱的扬扬眉,管彤一边冷哼一边将游乐棋推进卧室里,跟着将房门种种甩上。
低头批写着公文,王彦良下笔不由自主的愈来愈重,完全掩饰不了心烦气燥。在满脑子关心连续杀人案时,偏偏还有一堆压垮人的例行公文的理,虽是如此,他还是不得不认真撰写着。这个都是井然有序的秩序,全都建立在每个人奉公守法上头,王彦良不能破坏他的规矩。
“报告出来了!”
先前被派去理笔录的警察,捧着一叠报告走进办公室,无奈的朝着王彦良摇了摇头,就算天整个塌下来,他们也不见得会当一回事。
“全市正常的?那怎么解释荒唐的笔录?说谎?”翻看着报告,王彦良面色一沉,觉得脑袋快炸开了。最可怕的是,整件办公室里就他一人面色不善,其余人还是安静、有条理的做着自己手边的工作,仿佛外头的凶杀案不存在一般。
“没有,我们也做了测谎,他们都通过了,所以・・・・・・”
“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么荒谬的事情谁会相信?・・・・・・他妈的,怎么会这么诡异?”
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王彦良甚至失控的重击桌面!巨大的声响让办公室内的其余同事,全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神情冷淡的回望着王彦良。几秒钟过去后,众人由机械化的动了起来,继续自己的事情,分毫不差。
“其实・・・・・・还有更诡异的事情・・・・・・”显然的,让王彦良刚刚的激烈反应吓了好大一跳,那名警察说话的音量愈来愈小。
“什么更诡异的事情?不会是・・・・・・”
“是・・・・・・・尸体又不见了・・・・・・”
“什么?”
激动得跳了起来,王彦良情急的揪着警察的衣领,他还特别交代运送过程要有警察全程监控,这样还能将尸体弄丢?

“法医那边一直没接到尸体,这边则是联络不上运送的车辆,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这么大一辆车子,车上不仅有死人,还装了个活人,这样也能连人带车的凭、空、消、失?”
急忙的吸气、吐气、吸气、吐气,王彦良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一阵鼓胀,血压再这样飙下去,它很快就会心脏病发,再不然就是中风了。
“其实・・・・・・我有一个推论,不知道该不该说・・・・・・”连忙扶稳王彦良让他坐下,负责的警察感到有些为难地说着,是他一手安排运送事宜,现在不仅尸体不见了,就连押送的警察也跟着失踪,真的要追究起来,恐怕连他都会有问题。
“说吧・・・・・・”长叹了口气,王彦良疲累的揉着太阳穴,一而再、再而三出现这种无可解释的状况,他真的不晓得该怎么理这个案件了。
“会不会・・・・・・有更高阶的力量,在・・・・・・在湮灭证据?”小心翼翼的回答,警察偷偷观察着王彦良的反应,见他没有发火,放胆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推理。
泰旺市的平静、规律,其实是好几代人共同努力才得来的结果。为了维持这个秩序,许多人默默的付出无法衡量的努力,自然也不希望有人来破坏它,就连王彦良也是保持着这种心情守护着这个城市。
从第一起命案、第二起命案接二连三的出现后,泰旺市受到最大的考验不是捉不捉得到凶手的问题,而是一旦爆发了集体恐慌,他们是不是有能力压制的下来?这个都市安逸、宁静了太久,谁知道潜藏在地下的压力有多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警方绝对没那个经验基本是理大规模的暴乱。
所以这名警察才认定,也许私底下有股更高层的力量,正在偷偷摸摸的掩饰着,企图湮灭所有证据,继续粉饰着泰旺市的太平。
“我赞同这个说法。”情报科的梁博文突然插话,王彦良瞪他一眼,这个家伙只有在别人说些神秘、隐私时,才会突然间冒出来。
“你还记得第一个被杀的流浪汉吗?他被投诉过几制造噪音,然后天桥底下被杀。”
“记得,怎么了?”
“除了尸体不见之外,所有有关他的投诉也不见了。”
“什么?”
熟练的敲了敲键盘,梁博文向王彦良正是他的说法。先前几件命案资料全都消失了,不仅是命案,该说关于死者的所有资料全都遭人抹去,这已经不是【吃案】的问题了,而是完完全全的抹杀掉被害者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背脊泛起阵阵寒意,王彦良抬头看着办公室内仍然无动于衷的众人,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泰旺市・・・・・・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
Don’t Nice Death 杀神

噼里啪啦是指快速的在键盘上飞跃,梁博文为了证实自己的论点,和王彦良两人回到情报科里调阅资料,看着萤幕上跑动的画面,这两名资警察的脸色愈来愈凝重。
“就连原始的资料也被动了手脚?备份的档案也不在了?”神情严肃的小声提问,王彦良紧张的望了望四周,忧心是不是有人在暗窥伺。就连情报科里的大型资料库都出现漏洞,他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照理说,拥有权限能修改里面文件的人,整间警局里找不出几个,而且还都是位高权重的长官,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想让市民恐慌?所以才将命案的消息全部封锁?”同样也十分不解,梁博文只是往好的方面猜想,他信泰旺市里的每个人都是善良的、美好的,决不可能进行写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恶计划,尤其是一残杀别人作为手段。
“不让市民恐慌的最好做法,是诚实面对并且积极的侦办,而不是一味掩盖真相。那些被害者也是泰旺市的一份子,不该别抹杀掉曾经存在过的事实。”皱紧浓眉,王彦良不断催促着梁博文继续调阅资料。
他们发现档案是被批删除的,目前仍然查不到是谁动的手脚,不过还来得及保存最新档案的纪录。梁博文机警的将文件印出来,虽然未经过申请就擅自列印,违反了警局内部的规则,但这是目前看来最保险的方式。
“聪明!”动手抢走资料,王彦良比了比拇指,他就知道这个老友值得信赖。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同受训、毕业的厚情谊,让他们永远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是啊,我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内部调查,甚至丢了饭碗,你得养我啊!”梁博文没好气的笑了笑。两人总是一冷一热、一内一外的分工合作,梁博文总是那个替王彦良跑腿、善后的苦命人。
这一回,如果真的调查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被连累,他也只能认命了,谁让他打从进入警校的第一天起,就认识了为了正义可以不顾一切的王彦良;更要命的是,自己还因此被感染了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的愚蠢性情。

“没问题!反正都是光棍,老了刚好能互相照顾!”豪气干云的笑了笑。王彦良很感激梁博文还肯为自己两肋插刀,没有因为在泰旺市呆久了,而变的冷静、冷漠起来
“切!老了我希望是年轻漂亮的美眉照顾我啊・・・・・・谁想整天面对你。”
“见色忘友!你这个混蛋会不得好死的!”
“是啊是啊・・・・・・彦良,小心点!”
“知道了!你自己也是。继续调查,有新消息随时通知我!”

黑暗中,一双绽放出妖异光芒的眼睛突然睁开。
管彤轻轻地叹了口气,过分明亮的双眼可以轻易的适应黑暗,可惜他早已习惯了凡人的生活方式,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有任何意识前,就已经机械化的背转过身、亮开床头灯。
昏黄的床头灯,映照出管彤的白发、裸背,有着不同于凡人的质感,无时无刻散发着光晕,像洁白的古瓷又像柔滑的丝缎。在旁人眼中,管彤的外貌绝对是无可挑剔的美丽,不管在哪个世界,用什么标准衡量,管彤永远站在顶峰,接受绝大多数人的崇拜与爱慕。
可是这样颠倒众生的狐仙,却只为了一个凡人魂牵梦萦,而那个人,正安安稳稳的躺在他身旁呼呼大睡。
半撑起身子,管彤嘴角上扬。游乐棋睡着时的模样,依旧苍白的吓人,可是少掉了清醒时的戒备及疏离感,五官柔和了许多。别说管彤肯定偏心、护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以一般人的眼光,游乐棋的外貌也算得上有魅力,否则就不会有大把、大把的年轻女孩,一个、两个的栽在他手里了。
盯了老半晌,管彤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狡猾的神情在双瞳间胡乱打转,此时不偷袭更待何时啊?听说狐狸不是吃素的嘛!
邪笑几声凑上前去,正打算图谋不轨时,意外发现游乐棋的眼球快速转动着,这个家伙就连做梦都不安分。
“你凑那么近,想干吗?”猛吸了口气惊醒,游乐棋并不怎么意外的瞧见管彤贴近自己的大特写,只是觉得头痛难忍的低吟几声。
做梦的时候见到这家伙,清醒后又见到他。偏偏梦里、现实的管彤大不相同,游乐棋已经有点弄糊涂了,这已经不能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吧?
“想偷袭啊!”微微一笑,管彤凑上前去就是一吻。他想,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这些行为是被允许的吧?至少,游乐棋并没有抗拒。只是他愈聚愈拢的俊眉,让管彤不由自主的伸手,替他扶着太阳穴。原本想做的、期待已久的事情全抛在脑后。
长长的呼出口气,不舒服的感觉总算消退,游乐棋眼神空洞的盯着天板。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何老是梦见管彤,而且梦中的管彤看起来那么焦急、那么伤心,一点也不像正窝在自己身旁时不时傻笑的男人。
“头痛?做恶梦?”趴在游乐棋身旁,管彤不重不轻的替他揉着太阳穴。想这样平平静静的躺在一张床上,就算没有激情,依旧有他很向往的甜蜜。
“如果梦到你算是噩梦的话,是的!是噩梦!拜托不要再出现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游乐棋习惯性的伸手摸索床头柜,随后才想起这里是泰旺市。而且还是传说中美好的令人发指的泰旺市市中心,别说是雪茄了,就连根像样点的烟都没有,这个世界空气清净到变态。
“你经常梦见我,这么想我啊?”低声的呵呵直笑。管彤哪会不清楚游乐棋找什么,快速的挥开他的手,佯装凶狠的瞪他一眼,这个混蛋就该被盯牢、盯紧,心肝脾肺肾没有一不是黑的,老天把他丢到这个世界确实有其意,游乐棋是该好好戒掉不健康的生活习惯。
“你白痴啊・・・・・・”没好气的横了管彤一眼,游乐棋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既然想不通梦境代表了什么意思,那就不再烦恼下去,舒舒服服的继续睡,这才是他的做人原则。
“喂・・・・・・看着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只能想着我,就算做梦梦到另一个我都不可以,我、会、吃、醋、喔!”动手捏着游乐棋面无三两肉的脸颊,管彤贼兮兮的恐吓着。他才没那么快放过对方,吃干抹净的就想倒头就睡,有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那麻烦你跟梦里的管彤协调一下,看看是那个人出现,这样一个愁云惨雾、一个欢天喜地,老实说,我快让【你们两个】弄到人格分裂了!”顺着管彤的话往下说,游乐棋止不住嘴的哗啦哗啦直抱怨。
对于性情不同的【两个管彤】,游乐棋说不上来的,就是比较在意梦中的那一位,也许人都有同情弱者的习性在吧?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好的,我会去协调的,现在精神了吧!不想睡了吧?”得逞似的笑了笑,眯起了细长的眼睛,管彤横看竖看就是一直顽皮、邪气的狐狸。
“还是很想睡,别吵!”
同样不是省油的灯,游乐棋怎可能不知道管彤在打什么鬼主意,连理都懒得理会,薄被一卷、身体一翻,继续找周公下棋去。
“喂!游乐棋,你这样太不公平了!”

“那个白痴会在这方面,将球一人一的公平性?”
“话全是你在说,是你说你体力比较不好,所以才让你先的啊!那有占尽便宜倒头就睡的道理?喂!醒来!不要装睡!”
闷在被子里贼贼的邪笑两声,游乐棋很放心的睡的天塌不惊,他吃定了管彤不敢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那只虚张了上百岁的公狐狸,漂亮的五官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内心交战了许久,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放弃,扁扁嘴嘟囔了几声后缩到游乐棋身旁也跟着进入梦乡。
随意的冲了个澡,盯着湿淋淋半长不短的头发瘫坐在在沙发上,游乐棋无趣的按着遥控器,看着语调平板的女主播有条不绪的播报新闻。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没有任何灾难、没有任何激情,就连股市的震荡幅度都小的可怜。如果这个都市有实质的管理者,那他肯定是个没有情绪、没有表情的机器,所以整个泰旺市才能这样规规矩矩、冷冷冰冰。
“你在找什么频道?再这样跳下去,你脑袋不晕,我眼睛都了。”
白发湿淋淋的贴在颈边,在厨房里忙了好一会儿的管彤,端了两碗不晓得是什么东西,猛一看像粥,实际上却又不是的糊状物出来。游乐棋狐疑的接过嗅了几口,用眼神质问者。
“我也不知道这是啥?我看其他人都买了,所以也跟着买了。听说很好吃且很健康。”都有些不能说服自己,团体尝试性的舔了两口,是不算美味,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积极的用眼神鼓励游乐棋试一试。
“我如果被毒死,凶手就是你,记得去自首。”大着胆子挖了一大勺吞下。游乐棋扬了扬眉,是不算太糟糕,不过他也不会再吃第二,看来这个世界不见得每样事情都合乎自己的口味。
“你如果死了,我会殉情的,上穷碧落下黄泉,跟、定、了!”眼睛直勾勾瞧着游乐棋。管彤虽然嘴角上扬像是在说笑,可是谁都听得出来他有多认真。
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游乐棋点了点头,继续吃着那碗据说很有营养的东西。两人就这样肩靠肩的坐在沙发上,彼此之间很安静却也很和谐。
啪啪、啪啪频道仍旧不停歇的切换着,最后又回到了语调平板的女主播身上,新闻一跳一跳像走马灯似的闪过,认真注视了好一会儿,游乐棋的俊眉不由自主的愈聚愈拢。

“怎么了?新闻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在嫌弃女主播的长相?”陪着看了一会儿,管彤不解的询问者。他相信游乐棋没那么无聊,会去研究女主播的长相。可是他也看不出新闻当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个世界万分和平,没什么太刺激的大风大浪。
“你忘了吗?在我们过来之前,小餐馆附近不是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被怀疑是连续杀人魔犯下的案子?结果・・・・・・没有一台新闻有播报!”
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话一样,游乐棋快速的切换电视频道,果真没有一家电视新闻提及。如果说因为大雨的关系,没拍到可用的画面,因此没有特别报道,这算情有可原;可是主播连提都没提上一句,仿佛这个命案完全不存在一样,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也许他们的新闻需要审核,或者有更重大的消息需要发布?”不是很明白游乐棋在意什么,管彤仍然沉浸在幸福当中。
泰旺市对他而言,就是个美好、陌生的都市,但是没有什么太厚的情感。除非事件危及到游乐棋,否则管彤很难像关心阳间那样的热情。每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英雄人物,天大的事情都该交给他们去烦恼,与他这个外人无关。
“可能吧?”附和着管彤的话喃喃自语。游乐棋不相信,这个世界的步调如此之慢,慢的连新闻都不【新】了。
但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太过好奇,害的管彤又来趟浑水。不过,那位向来多事又鸡婆的狐仙大人,这反映意外冷淡,倒是让游乐棋觉得有些惊讶。
“呐・・・・・・听好了,我不管那个连续杀人魔有多厉害,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打算跟他一较高下。既然老天给了我们第二机会,可以重新再来,就要好好把握住。我不想你去冒险,更不希望你在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就这样安安分分的相守在一起。泰旺市真的很棒,我们就留在这里一辈子・・・・・・”
管彤认真的恳求着,他才不理会外头有多少杀人犯,等到凡人都向他长命百岁、看尽世事之后,就会料就到许多事都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生关死劫早有定数,谁都强求不来。
“你真的觉得这里很好?”同样认真的会望着管彤,游乐棋突然有种不认识对方的感觉。又或者这才是管彤的真面目?而他从没真正了解过。
“似的,这里很好,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别离开。”
“好的・・・・・・我知道了・・・・・・”

焦急的等在列印机旁梁博文神色慌张的东瞧西瞧。忙了大半天,从备份的档案中救回了不少资料,虽然与命案无关,可是略加整理,竟然让他理出头绪来。

从尚未被完全删除的资料看来,那个死亡的女孩黄家霖,为了尽快跻身上流社会,为了搬离边远地区,除了努力打工之外,其实,她还利用自身的优势进行非法交易。
不只是她,其他几名死者也各有各的前科,虽然不严重,但是以泰旺市的标准来说,已经造成了困扰。就像那几名到胡乱涂鸦的不良学生,犯刑不重但确确实实威胁着这个都市的规矩。
“嗯・・・・・・我到小餐馆跟你碰头。那些被害者并不能算是完全没有关联,如果我的推测正确的话,泰旺市出现了一名狂热的清扫者,用激烈、残忍的手段扫除那些破坏都市的人。”
和王彦良通着电话,顺便将列印出来的资料收起。梁博文疑神疑鬼的看了看情报科利的其他同仁,依旧安静、规律的理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人理会他。不过,他还是感到莫名的不安,能接触到资料的,绝对是警方;会满腔热血、自以为正义的,肯定是执法人员,梁博文头一生出谁都不能相信的恐惧感。

“你怎么这么麻烦啊?还要在回去那个小餐馆?”在客厅踱来踱去,管彤精心安排了种种约会行程,全让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打乱。外头有个连续杀人犯啊!他还要这样没头没脑的闯出去?
“我的相机留在那里了,我想拿回来。”完全不理会管彤的抱怨,游乐棋在意的是那些尚未冲洗出来的底片,一直很想弄明白,前一名使用者留下了什么影响。
“要什么相机?是什么厂牌、那个型号?我买给你!”
“你现在是打算包养我吗?那是什么暴发户的口气啊?”
“本来打算享受两人世界・・・・・・那有好全让你占尽的道理・・・・・・”
“喂!你到底来不来?”
“咦?我可以跟?你不是打算撇下我之后,在一个人过去?”
“白痴・・・・・・是你把我【带】到这里,你就有责任把我【带】回去!快点!”
“OK!遵命!呵呵呵呵――!”

嘟着嘴,吹着口哨,女店员心情愉快的擦着桌子,勤奋的收拾着小餐馆。虽然是在泰旺市的边缘地带,整体条件比不上市中心的商店,但她还是热情、卖力的提供最好的服务。能得到一句赞美,看见顾客满足的笑容,就是他梦想的最好回报。
叮铃一声,王彦良推门进来。他已经很习惯这件小餐馆里,无时无刻飘散的咖啡香,还有女店员精神奕奕的招呼声。这份温暖的感受,于是中心那种太有条例的冰冷大不相同,才让王彦良总在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先跨进小餐馆内。
“咦?这么晚了还过来?”呵呵笑着,女店员自动自发的倒了杯热咖啡,端了盘松饼送了上来。
王彦良佩服不已的瞧了他一眼,她总是能准确无误的惨重你想要点什么。虽然说,小餐馆内能选择的食物本来就不多,要猜中也不难,但是每一都猜中,就只能说他厉害了。
“嗯,跟博文约在这里碰面。”点了点头,浅尝了一口热咖啡,郁闷了一整天的坏心情,全让那股浓醇的香气冲刷得一干二净,王彦良心满意足的长呼口气。
“大老远跑来这里碰面?你们真有闲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女店员继续忙着手边的工作。
除了王彦良这类会突如其来的顾客,他真正要照顾的对象,还是那些住在楼上旅社的人。谁爱吃什么、谁爱搭配什么饮品,他全都牢记在心底,会聚集在这间旅社,就是一种缘分。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无法融入泰旺市的问题,女店员唯一能做的,就是营造出想家一般的温暖感受,让他们能安心的住在这里。
叮铃、叮铃一连好几声,那票目击命案过程青少年去而复返,一个接一个的跨进小餐馆。
“怎么还在外头逗留?还不快回家!”浓眉一皱,王彦良严肃的低喝一声。他虽然不喜欢这票总是麻烦不断的不良少年,可是这附近才刚刚发生过一起命案,惨死的那个还是他们的朋友,这些小鬼竟然还不懂得害怕?万一又遇上了那个连续杀人魔,他没有几条名可以玩?
“嗦・・・・・・”撇了撇嘴,那群问题学生连理都懒得理会王彦良,自顾自的聚成一堆。女店员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热心的送上冰水跟菜单。
叮呤又是一声,一名陌生男子狐疑的跨进小餐馆。女店员还没来得及招呼,接二连三好几名陌生人鱼贯而入,有的正在通着电话,有的则是茫然的望着手机简讯,还有人拿着信纸、名片等等,总之是各式各样的理由、各式各样的约会,不约而同的全聚到这间小餐馆里。
“喂・・・・・・你这里做过宣传?”好奇的打探着,王彦良自问对这件小餐馆还算了解,从来不曾见他生意这么好过,竟然也有座无虚席的一天。

“没有啊!这种地方都只做老主顾的生意,砸在多钱宣传也没用。”理所当然的回答。女店员欣喜的忙近忙出,不管原因为何,小餐馆生意兴隆总是件好事。
一时半刻想不透哪里不对劲,王彦良不再话精神去探究继续品尝着热咖啡及松饼,时不时的看了看腕表,莫名其妙的焦急起来,频频看向窗外等待着梁博文。
“不是你约我的?”
“不是啊!不是你约我的吗?还叫我把小米也找来・・・・・・”
原本聚在角落的那群学生,嗓门逐渐大了起来,女店员担心影响到其他顾客,连忙过去了解情况,他一向是友善又热情的态度,所以拿票青少年队他挺有好感。低声的讨论一下,才发现没人知道第一个邀请者是谁,所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约到这件小餐馆来。
“请问・・・・・・有没有见到一名穿着蓝上衣、格子短裙的女孩。大概这么高,长得很清秀,头发有点卷,她和我约在这里碰面・・・・・・”一名戴着眼镜,十分腼腆的大男孩害羞的碰了碰女店员肩膀,红着耳根询问。
安静的留意着店内诡异的情况,王彦良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原本借助旅社的人之外,其余人全部巧合的约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碰面。
【巧合】的太明显就不算【巧合】了,王彦良不由自主的皱起浓眉。店里的众人这看之下毫无关联,可是隐隐约约间仿佛有什么相同之,究竟是谁将他们集中在这间小餐馆里?
“真是怪了,怎么大家都挑在这里碰面?一点都不方便啊・・・・・・”经过王彦良身旁,女店员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那个经验老到的警察,像是让闪电劈中脑袋般浑身一冷,虽然还摸不着头绪,但是他可以肯定,绝对会有事件发生。
“天色变得好奇怪啊・・・・・・”不知道是那个人咦了一声,小餐馆内的众人默契十足的看向窗外,暗红色的云朵慢慢往这里飘来。
熟练的倒着药水,游乐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冲洗着照片。他非常享受这个时刻,看着照片中的影像缓慢浮现,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仿佛捕捉到那个霎那的世界。
安静的半躺在单人床上,管彤原本以为会很无聊,结果却能自得其乐的欣赏着游乐棋认真的侧脸。那种专注的神情,要他看上一百年、一千年也不觉得腻。这是不仅怨恨自己不是古代的才子,随手一提笔,就能将情人的神韵捕捉进画里。
“盯着我干吗?”眼角余光瞄了瞄管彤几眼,游乐棋习惯了躲在镜头后捕捉猎物,想这样毫无防备的让人盯着,尤其是管彤那种没有羞耻心的露骨目光,他怎么样也自在不起来。
“我现在能体会【情人眼中出西施】这句话的意义了。你这个面无三两肉的病鬼,真是怎么看怎么帅气啊!”伸长了腿晃啊晃,管彤面带微笑的赞美者。
游乐棋尴尬的别过头去,他虽然不排斥、甚至已经接受了这段关系,但是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想到会跟个男人有感情纠葛。如果单纯的只有性,他还比较无所谓,但是像低智商的小情侣那样甜言蜜语,那还是算了吧!
“这算是褒还是贬?”
“当然是赞美!”
说完还会难为情的傻笑几声,游乐棋有些惊讶的望着管彤,没想到活了上百年的狐仙,谈起恋爱来也跟凡人一样,会、变、笨!
规律的晃动着手中的照片,影像慢慢、慢慢浮现。游乐棋捏着夹子仔细端详起来,照片中那个年轻女孩她肯定见过。纯真的气息、无邪的笑容,游乐棋用力的在脑海中找寻着。
“怎么了?照片有问题吗?你该不会是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吧?”仿佛想到了什么,管彤嘴角上扬,边问边笑,好奇的走到游乐棋身旁研究者。
“这张照片不是我拍的。”摇了摇头,游乐棋继续冲洗其他照片,全都是那年轻女孩。如果相机的主人是她,那她肯定有自拍的嗜好;如果不是,这个女孩九成九倒霉碰上跟踪狂。
“很漂亮啊!你喜欢呀?”下巴地在游乐棋肩膀上,管彤扬了扬俊眉,试探性的询问。没想到他居然跟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争风吃醋,这种感觉意外的有趣。
“神经・・・・・・我认识这女人,很眼熟。”
“人有相似啊!这有什么好希奇的?”
“不!不是相似,就是我认得的那个女人,连眼尾的小痣都一模一样,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记得还真清楚・・・・・・”撇了撇嘴,管彤不感兴趣的窝回单人床上。他还没无聊到陪游乐棋回忆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这个满手血腥的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魅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诱骗到一些年轻、漂亮的女性。
只能所母爱泛滥起来是很恐怖的。游乐棋这种不健康还带点坏的气息,反而吸引了许多温柔过剩的女人,不由自主的跌落陷阱里。
“你不觉得奇怪吗?不同世界里也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人?”
“平行世界啊!说不定这里也有另一个你、另一个我喔・・・・・・说到底,这女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终于还是带点醋意的嘀嘀咕咕,管彤危险的眯起眼睛,不管有什么关系,他都打定主意,决不让游乐棋与那个女人碰到面。

“她是我杀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这层关系!”语气没有特别的起伏,游乐棋心平气和的叙述着,房间内的室温似乎降了许多。
“呃・・・・・・啊・・・・・・天色变得好奇怪啊・・・・・・”随手掀起窗帘顾左右而言他,管彤望着远方飘来的暗红色云朵,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 # #

方向灯啪啪、啪啪的闪烁着,梁博文将车子驶下了高速道路。为了开出市中心,已经在车阵当中塞了十来分钟。这在泰旺市里是很少见的场面,缺乏这一类经验,梁博文忍不住情绪变遭,开始后悔为什么跟王彦良约在边缘地带。
车子离市中心愈远,两旁的景象逐渐变得不那么整洁、漂亮。梁博文其实不长到那间小餐馆,也不太了解为什么王彦良会喜欢那里。
只是,当他发现警局里已经没有任何人能相信时,梁博文忧心着是不是市中心也不安全。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人在窥伺,所以他才不得不选在边缘的小餐馆碰面,虽然不一定完全没问题,但总觉得比在市中心安全。
突然间车子传来异响,梁博文低声嘀咕了几句,无奈地将车子停在路旁。典型的屋漏偏逢连雨夜,总在最近几的时候车子才会出状况。
“该死・・・・・・”神情戒备的东张西望,梁博文将收集的来的资料抱紧,开始不行走向那件小餐馆,所幸他只差几个路口就到了。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路上并没有其他人,梁博文却觉得老被窥伺,抓紧资料愈走愈急。突然间,厚的路灯一根、一根缓慢熄灭。梁博文紧张的闭住呼吸,不敢动弹的望着身后逐渐逼近的黑暗。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景象,路灯熄灭的那一刹那,四周的光线完全被吞噬进黑暗中,而这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规律的随着熄灭的路灯朝着梁博文袭来。
“该・・・・・・该死!”双腿失控的发颤,不清楚黑暗中是不是藏有什么危机,更有可能是那个连续杀人犯,梁博文逼自己镇定,迈开步伐朝着小餐馆狂奔。
“该死、该死、该死・・・・・・”神经质的嘀嘀咕咕。梁博文心脏时空的疯狂跳动,胡乱的在巷弄间东窜西窜,下意识的想躲开厚的黑暗。
才刚拐了个弯,梁博文脸色发白,瞪着另一个方向的路灯也开始熄灭。紧张、害怕的东张西望,四周的路灯,该说是一切光源,正一点一点的往小餐馆的方向缩减,黑暗像是有生命般的扩张、蔓延。
“彦良!彦良――!”声嘶力竭的叫喊,梁博文激动的朝着小餐馆招手。他只觉得身后的黑暗愈逼愈近,以他的速度,根本无法顺利躲过这一劫。
“博文?”透过玻璃窗,隐隐约约听见梁博文的呼唤,王彦良狐疑的看着好友一路狂奔。摸不着头绪的走出小餐馆,霎时间感到不对劲,除了市中心那里还灯火通明之外,小餐馆四周正一点一滴的陷入黑暗中。
“彦良・・・・・・资料・・・・・・”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梁博文一时手脚不协调的跌倒在地,资料顺势往前一抛,跟着整个人就被黑暗完全吞没。
“啊啊――――!”一声急促、撕心裂肺的惨叫后,黑暗中不仅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任何声音,只剩下一片死寂。
“博文?”仍是一头雾水。王彦良让梁博文那声惨叫弄得有些迷糊了。只不过是跌倒而已,怎么会叫的像是让人开膛破肚一样?
黑暗仍在逼近,就快要侵袭到资料袋,王彦良机警的朝前跨一步,把东西抢在手里。跟着本能的退了好几步,戒备的看着黑暗像洪水猛兽般不断前进。
“喂!你在做什么?快进来!”小餐馆里的客人纷纷好奇的探头探脑,女店员则是紧张的猛招手。虽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刚刚那个男人跌倒之后就没再爬起来过,正常人都会觉得黑暗之中有古怪。
再三确认他们这里完全被孤立、包围了,王彦良皱紧浓眉的退回小餐馆内。女店员机警的亮开所有的灯,骤然拉高的亮度让人有些不适应,不过,黑暗似乎暂时被逼退而停止侵略。
小餐馆现在就像一座孤岛,与远方明亮的市中心遥遥相望。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一前一后走下楼,游乐棋收拾好照片,正打算跟管彤回【新窝】去,很意外发现,小餐馆内多了很多顾客,更特别的是,每个人的脸色或铁青或惨白。
“我们・・・・・・被困了・・・・・・”握紧手中的资料,王彦良仍然不敢相信,梁博文就这样遇害了。那声惨叫绝对是遭受莫大的痛苦才发的出来,王彦良没办法接受,梁博文就这么轻易的牺牲了。
“被困?”互望一眼,游乐棋及管彤若有所思的静了下来。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先前那个腼腆的年轻男子,神经质的团团转。他只不过跟网友约在这里碰面、进行交易,为什么会倒霉的遇上这种事情?
“那你出去啊!你又不是没看到、听到刚刚那个男人・・・・・・”几个脾气不好的问题学生叫嚣着。

原本就已经人心惶惶,让他们这样一闹,一些胆子比较小的女孩低声啜泣起来,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真的是完全的黑暗啊・・・・・・里头有什么?”凑在窗边研究着,游乐棋微侧着头,意外地发现王彦良像是三魂掉了气魄般的狼狈。这位警察一直都像铁塔似的强势,这是游乐棋第一看见他如此脆弱的模样。
“不知道,博文惨叫一声后就没消没息了・・・・・・”
“也许是受伤发不出声音啊!你不去救他啊?”
游乐棋说的理所当然,可是小餐馆内其余人回望他的眼神,充满敌意跟戒备。他们都亲耳听见了那声惨叫,那绝不是【受伤】而是【死亡】。黑暗中肯定有什么,他们全都察觉到了,这就是人面对危险的直觉反应。
“你厉害,你去。”不知是谁塞了只手电筒给游乐棋,小餐馆内的众人自动自发的推开让出条路。
所有人都保持同样的自私想法,有人不怕死想出去求援,绝、对、欢、迎,但是不要波及、连累到自己。小餐馆目前仍是安全的,也许还能撑到天亮,日出了,黑暗总会过去。
“别傻了!”
管彤冷不防的抢走手电筒,将人拽到角落里,他才不会放任游乐棋去冒险。尤其当他发现自己无法随意离开这里之后,正如游乐棋担心的,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美好。

# # #

手电筒的光芒微弱的朝外照着,黑暗像堵高墙般完全无法穿透。
市中心依旧明亮、璀璨的像颗宝石,偏偏从小餐馆到市中心之间的路程,全被埋在黑暗中。
“新闻有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附近暗成这样,应该是大停电吧?不可能完全没消息。”看似高知识分子的中年人,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预期发颤的提醒。
他在市中心有个在外人看来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随着年纪愈大,愈容易受到外界的吸引,不知不觉的就跟其他女人交往过甚,在这个边缘地带,私底下经常碰面。
不过,在外人眼中,他仍是每天准时回家的好丈夫、好父亲。如果被困在小餐馆里,那谎言就会被揭穿,他不想失去原本的一切。
一直关注着电视新闻的医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主播仍是语调平板、正常的波抱着无关痛痒的新闻,就好像外头的漆黑跟泰旺市还无关系。
“不管了啦!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外头只是停电而已,完全是我们自己在吓自己,走出去就没事了!我的车就停在前面,几步路就到了!”一身奇装异服,自以为是艺术家的年轻人,刻意佯装大胆的说着,正字叛逆期有冲动的问题学生们则是大声符合。
他们虽然都清楚梁博文惨死的经过,但是没有亲眼所见,还是能自我欺骗外面没有危险,更何况,有这么一大群人,就算赌赌运气,遇上了危险,也还轮不到自己倒霉。
“你们・・・・・・你们不要冲动啊!”看到有人拿了手电筒就像闯出去冒险,女店员焦急的劝阻。
一开始还同意在小餐馆里等到天亮,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闷、诡异的气氛及照明灯偶尔不规则闪动的刺激,终于是受困者的情绪达到零界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你也说句话啊・・・・・・他们、他们・・・・・・”来不及阻止那些人离开小餐馆,女店员气急败坏的质问王彦良。
这个一直以来万分热心、正直的警察,受到好友惨死的打击,像变了个人似的失魂落魄,抓紧文件缩在角落里发傻。
一直不在状态内的还有管彤及游乐棋,这两人无巧不巧,窝在王彦良身后的座位。前者神情严肃、若有所思,后者则望着窗外那一片黑暗发呆。
“外头・・・・・・有东西躲藏在黑暗里・・・・・・”习惯性的摸索着上衣口袋,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游乐棋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鹰隼似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那片黑暗。
“你也感应到了?”半信半疑的询问,管彤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从刚刚开始,他就发现灵力无法运用自如,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牢牢限制住。
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游乐棋不喜欢事事都跟怪力乱神扯上关系。管彤是只狐仙,他可能习惯了【感应】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是个平凡人,平凡人就有平凡人理事情的方式,那叫推理。
“用不着【感应】这么费事,随便猜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天晓得是不是人,把这些家伙们集中在这里。人就像虫子一样有趋光性,四周一片漆黑之时,自然的就会往有光的地方靠近,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他根本不用费心去追捕猎物,因为猎物正傻呼呼的蹲在笼子里。”
平静的分析者,游乐棋的眼睛由始至终仍在黑暗中搜索。虽然整个事件与他无关,但他还没兴趣当别人的猎物,如果要万追捕的游戏他绝对奉陪,鹿死谁手还未成定局哩!

“这是陷阱?”神情紧张起来,管彤下意识的握了握游乐棋的手,即使法力不能自在的施展,他还是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对方。
“不想吗?等时间到就可以收网了。”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游乐棋很了解这种诱捕、猎杀的游戏,他可以算是个中高手了,否则身上也不会背负那么多人命。
“还要等?”原本意气消沉的王彦良,偷听了游乐棋跟管彤的讨论后,忍不住发言询问。同时又惊讶又佩服的望着游乐棋,真看不出来那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男人,分析犯罪手法会如此头头是道。
“等所有人放松警戒的时候,就是下手的好机会。”不以为意的微微笑,游乐棋大方的邀请王彦良加入讨论。反正困在小餐馆内太无聊,来点娱乐也挺不错的。
“放松警戒?”回头瞧了瞧那些精神紧绷到几乎快爆发的众人,王彦良怀疑他们有没有可能放松的下来,他甚至不知该不该阻止那些人出去冒险?在所有通讯都失灵的情况下,如果有人能突围出去求救,其实不失为值得一试的方法。
“黎明时分。天刚亮时,受困者通常都会认为天亮了,危机过去了,正式最容易出状况的时候。如果我是猎人,一定等那个时候,反正我很清楚你们跑不掉。”招了招手,想女店员要了杯热咖啡,游乐棋心平气和的解释着。
“那留在这里岂不是等死,还不如冲出去・・・・・・”听完了游乐棋的分析,王彦良不由得自暴自弃。可能是梁博文的死对他打击太大,突然之间,所有负面情绪席卷全身,让他有种完全提不起劲的无力感。
“没错!如果等在外头的那个连续杀人魔,所有人一起冲出去,确实是种求救的方法,度的就是他一只能料理一个人,牺牲一人;其他人能平安逃出,怎么说都挺划算。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事黑暗中未知的事物。人是因为无知才会畏惧,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才什么机关都不必设置,光是关灯就把你们吓个半死。”
“你懂真多・・・・・・”原本对游乐棋的敌视逐渐转为佩服,王彦良猜想,眼前这个消瘦的自由撰稿人,肯定见过、经历过很多事情,才会在面对这种危机时,还能如此平静的谈笑风生。
“他是真的很厉害,非常专业哦!”语义不清的赞美着,管彤扬了扬半边俊眉,有意无意的提醒着游乐棋,适当的表现即可。他不希望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被当成杀人凶手遭到通缉。
“呵呵――是啊!要想了解一个变态杀人魔,就是让自己当个变态杀人魔。”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游乐棋心情愉快的喝下大口热咖啡。
叮呤一声,那名穿着异服的男子大着胆子走了出去。小餐馆内的众人紧张的闭住呼吸,目光瞬也不瞬的紧盯着他的背后,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接近黑暗。
“如果・・・・・・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拉住我啊・・・・・”那名奇装异服的男子,强自镇定的回头笑了笑,嗓子有些干哑的交代。
握着绳子的拿票问题学生,慎重的点了点头。他们商量好了,由那位奇装异服的男子打头阵,身上绑了条绳子走出小餐馆,一方面为了安全,若有什么不对劲就能立刻把他拉回来;另一方面,之后出去的人可以顺着绳子往前走,才不会迷失在黑暗中。
“好了・・・・・・我走了・・・・・・”吸了口气,那名奇装异服的男子咽了咽口水,亮开手电筒超黑暗中照了照,心惊胆战的发现那股微弱的灯光,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可惜他将话说的太满,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终于走到黑暗边缘,那名奇装异服的男子大着胆子伸出手,意外地发现眼前的黑暗只是黑暗,并不是什么固态的障碍物。将手抽会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于是迈开步伐跨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喂!情况怎么样?”等在门边的青少年,刻意的放轻音量询问,仿佛这样就不会惊扰到黑暗中的不明物体。
“不知道!很黑,只能慢慢往前走。”黑暗中,那名奇装异服的男子闷声回答着,小餐馆内的众人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看样子是他们多虑了,其实只是普通的停电而已,他们可以平安的离开。
就是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听见一声急促、尖锐的金属撞击声,跟着就是那名奇装异服的男子撕心裂肺但短暂的惨叫。
那名握着绳子的青少年,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拼死命的用力扯着,就瞧见那个奇装异服的男子,捂着自己冒血的颈子,痛苦、颤抖的退出黑暗中。人呢还没完全脱离,凭空出现一双手狠狠地扯着他的头皮,迫使他扬起颈子,鲜血受到动脉的挤压用力喷射,然后整个人被拖回黑暗中完全消失。
“刚刚・・・・・・快、快把人拉回来啊!”总算回过神来,王彦良大吼一声指挥着。哪些问题学生七手八脚的拉扯着绳子,突然间重量一轻,所有人重心不稳的跌成一团,绳子的另一端除了染了些血迹之外,什么都不剩。
砰的一声!凭空出现的那双手,挑拨似的在游乐棋座位旁的玻璃窗上留下血手印,跟这有退回到黑暗中。
“啊――啊啊啊啊――――”不知道是谁开始尖叫,恐惧感瞬间蔓延开来。

抓紧游乐棋的手腕,管彤死拖活拉的将人拽进房间里,神情严肃的上锁、开窗。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确认外人没办法闯入之后才安心。
“你,就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难得强硬的语气,管彤才不在乎游乐棋是不是会生气。现在的情况危急,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该如何保护好游乐棋,其余的他没心神去理会了。
“你也看到了,那双手根本不怕光,躲在这里没用的,如果有心要杀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闯进来・・・・・・”由始至终都冷静的不可思议,游乐棋一点也不以为意。
“不要正面去硬碰硬,我的法术失灵了,我没有办法保护你。”忍不住紧紧拥着游乐棋,管彤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一些,只是他真的不习惯无法掌控情况的感觉,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而造成什么不可磨灭的悲剧。
“那还我保护你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低声笑了笑,游乐棋有些笨拙的回拥着管彤。哄女人他很在行,可是对方是男人,不管做什么都显得有些别扭。

“你能怎么保护?就像你说的,他其实不怕光。说到底,这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捱到天亮、捱到危机过去,我们马上搬到新家那里。你答应我的,我们要好好的、平安的一起生活。”
“你如果害怕的话,其实更应该找方法回到原本的世界・・・・・・”
“不要再跟我提原本的世界!这个选项被删除了!我们会留在这里,我们会幸福、快乐的在市中心生活!”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游乐棋静静的盯着管彤,后者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他们的关系就如同猎物和猎人,从来就不够平等。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管彤变了许多,情绪直接且激烈,那种不顾一切只想守在他身旁的感觉仍在,但不管其他人死活这一点,又不像他熟识的、热爱凡人生命的狐仙。
“我们好不容易能够不受阻碍的在一起,不要破坏我的幸福・・・・・・”轻轻地叹了口气,管彤握着游乐棋的手哀求着。后者抿了抿薄唇,没有拒绝、没有回答,这就是游乐棋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黎明的曙光就要来临。突然间,小餐馆内的照明灯全都啪的一声熄灭,众人发出短暂的惊叫声,跟着默契十足的全捂住嘴、蹲底身体。
“发・・・・・・发生了什么事?”黑暗中,不知是谁压低音量闷闷的问了一句。
“别说话!”王彦良连忙扬声制止。
一片黑暗当中,天晓得那一双手是不是悄悄潜进来了。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再制造机会让他杀害更多人・・・・・・隐隐约约察觉有东西靠近,王彦良认清方向,狠狠地就是一拳。只听见女店员惊恐的呼叫,急忙的住手,担忧自己是不是伤到对方了。
“我没事!快跟我来!”机警的凑到王彦良身旁,女店员小声的提醒,跟这有手脚并用的爬开。
王彦良紧跟在他身后,沿途不断的招呼其他顾客,他们要尽快撤到旅社,至少那里还有灯光,怎么看都不小餐馆安全。
总算爬到楼梯口,借着微弱的灯光,王彦良查清顾客人数,惊恐的发现少了好几位,包括那一大群大过不犯、小错不断的问题学生。
“那些小鬼呢?”皱紧浓眉,王彦良打算在回到小餐馆内清查一边,也许是他们错漏了几个地方,才导致那些不良学生没有跟上。
“不要去!来不及了!”眼明手快的抓紧王彦良,女店员用力将人拖上旅社。她无法解释原因,但他就是知道来不及就其他人了。
“快上楼吧!留在这里不安・・・・・・”话还没说完,站在最末端的医师,冷不防的让一双手掐住脖子,随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消失在黑暗里。
“快!快上来!”反手拽着女店员,王彦良大吼一声,带着逃过一劫的人飞奔上楼。
“你们在做什么?”听到嘈杂声响,游乐棋跟管彤好奇的走到长廊上,就瞧见王彦良等人慌慌张张的冲上来,而黑暗像是有生命力般的开始往上蔓延。
管彤易察觉不对劲,立刻将游乐棋推进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关上门,王彦良等人也跟着急忙闪人,女店员面色发白的将门甩上锁紧。
碰碰、碰碰催命似的敲门声,房里的众人全都屏住呼吸,掩饰不住害怕的互相对望。一秒、两秒时间缓慢流过,敲门声停止,旅社恢复一片死寂。
“你这里不是用普通的灯啊!”女店员好奇的抬着头,很意外整个房间呈现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也许正是如此,游乐棋的房间是仅剩保有【光】的地方,因为他使用的灯不一样。
“那双手已经进来了?怎么进来的?”贴着门板侧耳聆听,管彤没办法相信,竟然会被一双手追杀?这要是让留在阳间的朋友们知道了,肯定会笑掉他们大牙。
“不知道・・・・・・”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彦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该怎么理这个事件,连续杀人案的凶手真的是一双【手】?动机是什么?要怎么逮捕他?
有些自暴自弃的掀开窗帘检查,王彦良颓丧的发现外头完全漆黑一片。现在不仅是被困在小餐馆里,还悲惨的被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才一转身就不小心碰跌了一地东西,王彦良说了声抱歉捡拾着,然后愣愣的望着照片发呆。
“怎么了?”帮忙捡拾照片的女店员关心的问了一声,王彦良的脸色愈变愈古怪,最后甚至莫名其妙的一片惨白。
“我・・・・・・我认的这个女人・・・・・・我没见过他,可是・・・・・・我却认的这个女人・・・・・・”
“噢噢・・・・・・他怎么说昏倒就昏倒!”手忙脚乱的扶稳软倒的王彦良,管彤小心翼翼的让他平躺在地板上。

逃过一劫的顾客紧张的围上来,焦急的想唤醒王彦良。这种时候,他们需要一个领导者,而王彦良一直都很称职的扮演着这个角色,现在他突然倒下,外头危机仍然存在,所有人不由得慌成一片。
“喂!你没事吧?”让管彤拦在身后,游乐棋好奇的探头探脑。看王彦良的状况,惨白的脸色、僵硬的身体,还有快速转动的眼球,游乐棋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快!快把他叫醒啊!”其中一名顾客伸手拍了拍王彦良的脸,试图叫醒他,想来很热心、很热情的女店员却脸色一变,力量惊人的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开。
“你在做什么?”所有人让女店员的反应吓了好大一跳,总是笑脸迎人的女店员,漂亮的无关突然失去表情变化,冷硬的面孔让众人下意识的远离。仿佛在弹指之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即使拥有相同的外貌,可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别打扰他!事情有转机了!”嗓音平静、冷硬,女店员面无表情的命令者。游乐棋盯了他好一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面孔,应该说到都是这样的面孔,泰旺市绝大多数的市民都是这么平静、冷淡。
“转机?”
不知道是谁狐疑的反问一句,女店员像是要证明似的大力拉开窗帘。外头的黑暗消散,四周恢复正常景象,路灯、招牌全都耀眼无比。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解释清楚。”料定了女店员需要长篇大论,游乐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等待,管彤自然想也不想的坐到他身旁,其余人看见游乐棋这种反应,也纷纷找个舒适的位置,只留下女店员一人站在房间中央。
“这件事非常复杂・・・・・・”
“无所谓,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解释。”
仔细观察着王彦良的状态,知道他一时半刻间也不会清醒,女店员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曾经很习惯她的一颦一笑,可是现在看起来却万份的不自在,就好像他是经过了一连串精密计算后,才决定要呼出多少空气、发出什么样声音。
“我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直勾勾的凝望着游乐棋,女店员一直以来对待游乐棋总是另眼相待,就好像一双鹰隼似的眼睛,一定能看清真相。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解释清楚。”料定了女店员需要长篇大论,游乐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等待,管彤自然想也不想的坐到他身旁,其余人看见游乐棋这种反应,也纷纷找个舒适的位置,只留下女店员一人站在房间中央。
“这件事非常复杂・・・・・・”
“无所谓,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解释。”
仔细观察着王彦良的状态,知道他一时半刻间也不会清醒,女店员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曾经很习惯她的一颦一笑,可是现在看起来却万份的不自在,就好像他是经过了一连串精密计算后,才决定要呼出多少空气、发出什么样声音。
“我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直勾勾的凝望着游乐棋,女店员一直以来对待游乐棋总是另眼相待,就好像一双鹰隼似的眼睛,一定能看清真相。
其余人仍是一头雾水,没有太多意见,全都看向游乐棋等他发问,倒是管彤刻意的握住她的手,哀求似的摇了摇头。他不希望游乐棋与这个事件牵连太多,他们只不过是刚好来到这个世界,所有事情其实与他们毫无关系,既然危机已经过去了,他们大可以一走了之,回到市中心的新家平安过着幸福的日子。
“你在做什么?”所有人让女店员的反应吓了好大一跳,总是笑脸迎人的女店员,漂亮的无关突然失去表情变化,冷硬的面孔让众人下意识的远离。仿佛在弹指之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即使拥有相同的外貌,可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别打扰他!事情有转机了!”嗓音平静、冷硬,女店员面无表情的命令者。游乐棋盯了他好一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面孔,应该说到都是这样的面孔,泰旺市绝大多数的市民都是这么平静、冷淡。
“转机?”
不知道是谁狐疑的反问一句,女店员像是要证明似的大力拉开窗帘。外头的黑暗消散,四周恢复正常景象,路灯、招牌全都耀眼无比。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解释清楚。”料定了女店员需要长篇大论,游乐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等待,管彤自然想也不想的坐到他身旁,其余人看见游乐棋这种反应,也纷纷找个舒适的位置,只留下女店员一人站在房间中央。
“这件事非常复杂・・・・・・”
“无所谓,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解释。”
仔细观察着王彦良的状态,知道他一时半刻间也不会清醒,女店员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曾经很习惯她的一颦一笑,可是现在看起来却万份的不自在,就好像他是经过了一连串精密计算后,才决定要呼出多少空气、发出什么样声音。
“我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直勾勾的凝望着游乐棋,女店员一直以来对待游乐棋总是另眼相待,就好像一双鹰隼似的眼睛,一定能看清真相。

其余人仍是一头雾水,没有太多意见,全都看向游乐棋等他发问,倒是管彤刻意的握住她的手,哀求似的摇了摇头。他不希望游乐棋与这个事件牵连太多,他们只不过是刚好来到这个世界,所有事情其实与他们毫无关系,既然危机已经过去了,他们大可以一走了之,回到市中心的新家平安过着幸福的日子。
“两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王彦良昏倒后会有变化?还有,你究竟是谁?”拍了拍管彤的手安慰着。游乐棋倒不是忽然兴起想玩破案游戏,王彦良看了照片之后就昏倒,而他们俩都认识照片中的女人,自己肯定跟整件事件脱不了关系,他有必要弄明白。
“我观察了很久,怀疑王彦良跟整个事件有关。事实证明,我的推论没有错,连续杀人魔跟王彦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至于我・・・・・・我就是泰旺市,这么说吧・・・・・・我就是这个世界。”
女店员说的很清楚明白,其余人却听得更加糊涂,什么叫【他就是泰旺市】?【他就是这个世界】?
“神?”
“呵呵!我希望自己是这么高贵的存在,可惜我不是。我是一个你们无法想像的庞大系统,创造了这整个世界。”
听完女店员的解释,其余人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反映,而游乐棋则是安静的若有所思。对他而言,这很合理,所谓完美的泰旺市,根本就不存在。
“为了长程旅行,我开发了【梦端系统】。这里所说的长程旅行,指的是星际间的旅程,人体必须于冬眠状态中,要享受社交生活,所以开发了这个系统,创造了泰旺市。”
一下子接受了太多咨询,没有人能够了可消化过来,倒是一直很冷静的游乐棋,立刻点点头接受这种说法。对比与天方夜谭似的怪力乱神,天马行空的科幻情节,他的接受度更高。
“梦端?你的意思是・・・・・・我们全都在做梦?”微拧起俊眉,游乐棋好奇的反问着,女店员笑的阳光灿烂的猛点头。
“我没办法想你们解释整个过程,你们只需要了解,现在你们在同一个梦境中。梦端系统被证实是可行的,目前已经进行第二阶段的测试。”
“测试?这还不是完全稳定的系统?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不知是哪位幸存者愤怒的质问者。既然是为了长程旅行开发的系统,理论上应该要非常和平、宁静,为什么他们还会饱受惊吓的被追杀?这样实在太不合理而且不公平。
“因为你们是被实验者。”女店员说的很简单,其余人听了却更生气,没有人喜欢被当成白老鼠。
“这里好像没有人是自愿的啊・・・・・・”带有嘲讽意味的笑了起来,游乐棋好玩的看着女店员,好其他该怎么解释这种情况。
“第一阶段的人体实验,是经过家属们的同意,将保有最小意识状态的【脑功能失去患者】连上梦端系统,除了少部分无法适应之外,其余的都能在泰旺市获得新生”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众人脸色发白的互看一眼,如果按照女店员的说法,他们在现实世界中是植物人,只是自以为正常的生活在什么鬼系统里。
“第二阶段呢?”冷静的不可思议,完全察觉不出游乐棋的喜怒哀乐,女店员很感兴趣的回望着他。
“第二阶段是进行意识清楚的人体实验,经过被实验者的同意,加入身体机能完全正常的死刑犯・・・・・・”
“死刑犯?你让死刑犯进入那个什么系统?进到泰旺市?”
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气氛,有一激动起来。如果植物人能在梦端系统获得新生,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把死刑犯放进来?难怪泰旺市里会有个神出鬼没的连续杀人犯。
“第二阶段的实验也是成功的。为了第二阶段的计划,泰旺市醉了一调整。我虽然有学习能力,但系统仍不完善,所以必须一开真正的执法单位协助・・・・・・”
“王彦良?”
“是的,经验丰富的王警官是自愿进入系统的,让我可以从中学习及熟悉执法过程。也许还不够人性化,不过我正在不断的修补、调整。”
所有人哑口无言,原以为美好的都市,结果只是一个虚拟的系统,而且还是测试中的系统。什么梦想、什么努力,全都是虚假的,真的是南柯一梦,清醒了就消散了。最悲哀的是,他们这一群人连清醒的机会都没有。
“泰旺市看起来很大,可是实际的【人口】有多少?”反应与其他人不同,游乐棋很感兴趣的追根问底。
“不到百分之一,其余的全是NPC Non-Player Character,不过我想你已经发现了。”
“泰旺市・・・・・・Test One啊?创造者取名字的品位真是非常差劲。”
房间里,只有游乐棋及女店员还笑得出来,其余人不是面色铁青、就是脸色惨白。一个巨大的都市中,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口是真正的【人】,也难怪泰旺市会这么和平、稳定了,几乎所有市民都在女店员的掌控之下。
“你还没说,为什么连续杀人案跟王彦良有关?”望了倒在地上的王彦良一眼,游乐棋语气冷淡的追问。

“一开始系统运作得很正常,可是・・・・・・人类脑部的奥妙还没有真正破解,我遇到了无法理的问题,王警官想要保护泰旺市的信念,与他的噩梦结合在一起。”
“噩梦?”
“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被一个她始终没捉到的连续杀人犯杀害了,那是王彦良心底的阴影。因为他不知道连续杀人犯的长相,所以只剩下代表犯案的手及逃逸的脚,而这个噩梦替他【清除】着破坏泰旺市的人。”
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倒在地上的王彦良身上,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他?或者该说,是他的噩梦?
“因为他可以遗忘未婚妻的长相、有关未婚妻的所有事情,所以我无法刺激他记起整件事,并停止连续杀人事件,知道你出现・・・・・・”
“我是那个凶手,我记得他未婚妻的长相,所以,相机是你安排的?你必须透过我的记忆,才能让他看到这些照片?”
扬了扬手中照片,游乐棋不由得佩服这位心思细密的女店员了。不过她怎么可能心思不细密?他不知道是个多复杂、多庞大的人工智能。
“是的,确实很有用,它已经脱离系统清醒了,连续杀人案不会再出现了。”女店员甜甜一笑,她很开心事件总算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死在系统中,而他也不必被当成不成功的设计被销毁。
“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再回来?”
“王警官已经癌症末期,他是在这里才能维持生命・・・・・・正因为如此,他才同意进入系统,也因为他的病情严重意识不清,所以才会不知道你已经被警方通缉,否则他早该知道你的长相了。”
气氛又是一变,原本很气愤王彦良制造出连续杀人魔残害市民,现在得知他离开系统就会死,不约而同又为他感到难过,毕竟曾在泰旺市里生活了那么久。
“我还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他・・・・・・是不是真的?”指了指身旁的管彤,游乐棋预期稀松平常的追问。其与人才发现,从刚刚开始,管彤就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是让你发现了,我已经尽可能模拟他的一举一动。很抱歉・・・・・・管彤的脑波与人不同,他无法进入梦端系统。我知道他很想跟你在一起,如果可以,他会放弃一切,跟你一生一世的留在这里。”
“狐狸啊・・・・・・”没有特别感动,游乐棋只是侧着头,看着冻结在那里的管彤。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的状况十分特别・・・・・・”
女店员打开电视,黑白的画面开始播放着他记录的事件始末――管彤追着游乐棋跌入虚空裂缝中后,其实没有到另一个世界,时隔六个小时,他们有出现在同一个地点。
只是,再度出现的两人,全身灼伤、命在旦夕,按照殷琳的说法,他们在刀山火海中走了一回。
为了保护游乐棋这个凡人,管彤将灵力分给他一半,两人的名就此连在一起,不管谁成不过去,另一个就会跟着殉情。于公于私都不能牺牲管彤,所以NHAliance费尽心力的救活两人。
管彤毕竟体制特殊,虽然依旧虚弱无比,但好歹还是恢复意识,不过游乐棋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所以他让我进入梦端系统?他同意的?”
“你是杀人犯啊!又是植物人,他没有太多选择,他只是不想你死。把你救活之后,引发了不小的争执,那么多条命案不能当成没发生过。可是救活之后再把你杀死,那之前的努力、耗费的资源又都付诸流水,最终才做出这个决定。”
嘴角微微上扬,游乐棋却不觉得有被感动。如果他没有意识,被困在梦端系统他无话可说,可是他好几醒过来了,那个焦急、伤心真正的管彤,为什么一又一把他逼回这里?
“请你不要误会,管彤是真的很爱你,他只是没有太多选择。”察觉到游乐棋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女店员连忙解释。
一直以来她都在偷偷观察游乐棋和管彤两人,那种感情不是他能了解的。原本应该毫无情形希望的游乐棋,在管彤接近之后,像是有感应般的睁开眼睛。
一、两证明了那不是精神系统的反射动作,而是他们之间确实有某种牵绊。为了安抚游乐棋,他特意模拟了管彤的各种反应,创造出梦端系统中的管彤来陪伴他、照顾他。他以为这样就是爱情,他以为游乐棋会很快乐,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识破了。
“我能离开这里吗?”很快的恢复平静,游乐棋继续着问答游戏。
“事实上,你清醒过好几,只是・・・・・・你能不能离开,并不是我决定的。只要系统仍在运作,他们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你送回来。”
“你不能暂时停止系统?”
意图已经很明显,游乐棋开始他的逃亡计划,其他人也许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可是他不同。知道了真相之后,泰旺市再美好也不过是个牢笼。

“停止系统?那我们岂不是会死?”揪紧游乐棋衣领,其中一名幸存者咆哮起来,谁都是自私的,能够继续活着就不会想死。
“不会的,维生系统跟梦端系统是不一样的。只有在梦端中死亡,你的大脑认定你死了,现实生活中才会死。如果系统暂停,不过是梦境被中断而已。”急忙分开两人,女店员理性的分析着。
也许是长时间的观察,所以他或多或少比较偏袒游乐棋,就连分开两人,他也是自然而然的拦在游乐棋身前。
“你能停止吗?只要一阵子,让我有时间清醒。”
“没有一个系统拥有暂停自己的权利。”女店员苦笑着回答。
他很想帮忙,他也认为游乐棋离开会比较好,他的脑波并不稳定,无法完全融入泰旺市,勉强继续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梦断系统再出现一个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要怎么做外头的人才会停止系统?”
“我不知道,发生重大事件吧?至于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
即使有学习能力,人工智慧的智慧仍是有限,尤其像她这么生嫩的系统,游乐棋一点也不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沉吟了一会,那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还有谁比他更懂的制造大灾难、大恐慌?
“你・・・・・・想做什么?”
“一个拿手的游戏・・・・・・对了,认识这么久,还不晓得你的名字?”
“我叫岳岚菁。”
Don’t Open Your Eyes阴阳交界

急诊室里乱成一片,不少医护人员及病患纷纷停下脚步探头探脑,其中一个帘子后方不断传出小女孩的尖叫声,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听者无不胆颤心惊。

“等一下到哪里吃饭?”阴冷的办公室中,研究员小汤捧了杯玉米浓汤大口、大口的喝着。
这里是法码药厂的子公司,专门负责生产、开发一些冷门但新式的药品。不过偌大的厂房只拥有一条生产线,其余的部分全是实验室。这间公司真正进行的是一些不为人知的试验,梦端系统则是他们最重要的一环。
“整天想着吃,还没查清楚黄佳霖的死因,你就想到吃……如果‘梦端系统’被停止了,我们就不必那么辛苦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到时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另一名研究员金莎,望着眼前一大叠数据报告发愁,已经有好几名实验者莫名其妙的停止生命迹象。为了查出死因,她已经接连好几夜没睡了,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是自己撑不住挂了比较糟糕?还是梦端这个计划被停止,失去这份工作比较可怕?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呀!那些人本来就不算正常,死了搞不好是种解脱。”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小汤虽然也是名研究员,但是比起金莎的热枕,他比较像是领多少薪水出多少力的那类。
留守在这里,唯一的工作就是盯住眼前的所有数据,如果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变化,他就可以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真的觉得那是自然死亡?”望着那些数据,金莎半信半疑的询问。虽然她调阅过黄佳霖的所有记录,也看过她死亡前后的影像资料,确实没有任何疑点,她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停止心跳、呼吸,没有预警、没有挣扎。
“当然!不然呢?宝贝不会说谎,你也没查到任何疑点啊!”象征意味的拍了拍电脑荧幕,小汤的工作就是二十四小时监测梦端系统。
基本上他什么事也不必做,有了那个堪称完美的人工智慧,从记录到分析,她样样做得比普通人更好。
说到这个控制并协助创造梦端系统的人工智慧,小汤非常喜欢她,有个很女孩子的名字,叫做岳岚菁。听说是法码药厂底下的生技公司开发的,第一代被毁坏了,现在的这一位是被抢救回来的第二代,幽默、善良又热情。
小汤很喜欢和她聊天,也知道她在偷偷观察、学习普通人的行为,愈是如此,岳岚菁愈有人性。若不是她单纯只是及1的组合,小汤说不定会爱上她。
“也许吧……”长长叹了口气,金莎找不到话来反驳。从数据上来看,黄佳霖确实是自然死亡,岳岚菁不需要伪造数据来欺骗他们。
“好了!回到主题,要去哪里吃饭啊?别回我随便啊!你都说随便,结果意见又特别多……”

佯怒的瞪了小汤一眼,金莎认真考虑着上哪去解决民生问题,就在这一瞬间,监测着实验样本生命现象的仪器警示灯,忽然不停闪烁。训练有素的两人,立即反应过来;小汤想也不想的冲往现场,而金莎则忙着搜寻哪个实验舱出状况。
“小汤!是18王彦良号实验舱,王彦良警官!”捉起对讲机,金莎急忙的报告。希望能来得及,王彦良警官的身份很特殊,影响着整个计划的成败,如果连他也死了,梦端系统很能真的停止。

缩在窗台上,管彤慵懒的望着外头的艳阳,他已经待在病房里好久了,久到开始觉得浑身上下的毛细孔都在散发消毒水的气味。
纯白色的棉质衣裤,配上她削薄的纯白短发,管彤已完全恢复他傲人的容貌。很难想象一开始被送进医院时,他的模样又多凄惨,全身灼伤得几乎不成人样,要不是他的特殊体质,还有NH Alliance里神乎其技的医术,管彤哪还有机会四肢健全、头脑清楚的坐在这里晒太阳。
“怎么样?好一点了吗?”推开门,一头火焰似红发的阮杰拎了一大蓝水果来探病,女神灭世的危机过去后,NH Alliance里所有成员都开始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这名能操控火的年轻女孩看起来过得很快乐,神采飞扬的感染旁人也跟着心情愉快。
“老样子。”轻咳了一声,管彤虚弱的微微笑。
记不清究竟黑洞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牢牢捉住游乐祺,拼尽力量死命的将两人拖回阳间。这期间消失了六小时,管彤唯一记得的就是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无法形容的疼痛。
他勉勉强强捡回一条命,现在就连说话、喘气都让他痛彻心扉。这一玩火玩得太超过了,再晚一些些,只怕他跟游乐祺就彻彻底底的烧成灰烬。
“大难不死啊!你就安心养病,不要再想东想西了。联盟的医术虽然可以再生皮肤,把你们弄回人样,可还没高明到能把你们完全医好、活蹦乱跳。殷琳警告过喔!你这一差不多两脚都踩进棺材里了,不想千年道行一朝丧就安分些。”
假意的恐吓着,阮杰其实是担心管彤再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个笨蛋才刚恢复意识就急着去找游乐祺,搞得差点灵力尽失被打回原形;还连累另一个笨蛋病情不稳定,死劝活劝才让管彤乖乖的待在这间医院养病。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偷偷去那间药厂了……”无奈的苦笑着,管彤知道自己现在被严格限制在这栋医院里,没想到堂堂狐仙大人也有被软禁的一天。
“等你伤好了,你想二十四小时跟他腻在一起,也不会有人阻止你。现在还是安分点吧!你自己也不舒服啊!别说想去药厂了,你连走出医院大门都成问题。别逼主任下达更严格的命令,直接把你绑在病床上啊!”
一边笑着警告、一边细心的削着苹果,阮杰是最常来探病的人。管彤很感激她经常到这里陪自己说话,告诉他其余人的消息。
若不是这样,他还不知道殷琳、吴进那一对该住进古墓里的情侣忙着筹备婚礼,弄得焦头烂额后大吵一架正在闹分手。也难怪那位鬼气森森的女子最近没空理会他,管彤由衷相信肯定是殷琳无理取闹,不过,这一对活宝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皆大欢喜,用不着他们紧张。
“其他人……怎么样了?”结果阮杰递过来的苹果,管彤勉强的张口咬下。他的身体状况差到就连进食都很费劲,所以复原的速度一直快不起来。
“其他人?殷琳忙着结婚啊!现在应该说她在忙分手,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听说她的小侄子搬个家结果弄得鸡飞狗跳,他们家是风水不好还是姓名不好,总觉得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至于主任跟冯健,他们正在重建联盟的新总部,已经差不多安置妥当了;女娲灭世的危机过去,也用不着‘观察者’时时刻刻监控,所以主任替亚丽安排了寄养家庭。小姑娘最近过得很愉快呀!长达不少。”
阮杰开心的报告着众人近况。管彤吃力的捉了件毛毯披上,安静的微笑着,只不过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些,偏偏又不好意思催促。
“你想知道游乐祺的情形吧?”眨了眨眼睛,阮杰将管彤扶回病床上,心疼的抚了抚他削短的白发。
阮杰从没见过管彤气色这么糟糕,就连被游乐祺朝心口捅了一刀,他都能快速复原然后活蹦乱跳。这一真的太严重了,一开始找到管彤及游乐祺时,那两人凄惨的样子,教人不敢想象,黑洞的另一端究竟是什么世界?
“也是老样子。”轻轻的吻了吻管彤的额头,阮杰像个大姐姐似的笑了笑。虽然两人的实际年龄有段不小的差距,可是性格海派、豪爽的阮杰,总是习惯性装出老大姐的模样来照顾旁人,即使对象是管彤也不例外。
闭上眼睛吃力的吸了口气,管彤拧起俊眉,试图平无抚心底突然传来的刺痛。他怎么能够不担心游乐祺?他都快撑不过去了,平凡人的游乐祺怎么顶得住?
管彤永远记得,游乐祺泡在培养槽中等待皮肤再生时的可怕模样。虽然联盟的医生一再强调,再生皮肤的先进技术可以让他完全恢复,但是真能恢复吗?管彤至今无法摆脱掉那浑身上下不时出现的疼痛感,更何况是游乐祺?
“嘿……不要担心,他已经没那么糟糕了。原本判定他永远都醒不过来,最后还不是醒来了,你要有信心。”知道管彤始终放心不下,阮杰拼命安慰着。    
他们之间牵绊之,旁人无法想象。管彤可凭着一己之力,将两人自鬼门关前拖回;而身为平凡人的游乐祺,也会因为管彤的靠近而挣扎着清醒。阮杰万分佩服这两人,也许这世界再也找不出任何力量来阻隔他们。
“我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个,把他连进梦端系统真的对吗?谁也没问过游乐祺愿不愿意……”
“你没得选择啊!他的状况、他的身份,你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我总觉得,他已经清醒了,再把他的强制的送回梦端……”
“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
制止管彤继续往下说。正巧药效发挥作用,那名苍白、俊美的年轻男子缓缓闭上眼睛,阮杰再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关上门离开。

低头整理着一箱、一箱的文件,虽然联盟的新总部逐渐上轨道,但是像这些档案重建的工作,主任只能自己慢慢理。这时,份外怀念起那三个相同容貌的可爱女孩,如果她们还在,这类工作弹指之间就完成 了。
室内通讯器嘟的一声响起,接待员甜润的嗓音传出。简单、清楚的报告着,同属联盟一份子的亚康如集团,派了一名代表过来跟主任商量事情。

“亚康如?冯健他们使用的武器,全是你们提供的?”接过名片,主任慎重的和眼前一瞧就知道非常精明、干练的女性握手。不清楚实际年纪,大约四十来岁上下,侯敬虹眼尾虽然又着岁月的痕迹,但是总体来说,她保养得非常好,重点是她自信的神情,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于她。
“亚康如设计、制造许多东西,抢、炮只是少数,轻不要把我们当成军火公司。”侯敬虹爽朗的笑了起来,过低的嗓音让她的年纪增长了好几岁。能够以女性身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侯敬虹肯定去不少时间。
“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主任平静的询问。他知道侯敬虹这种大忙人,不会单纯跑来寒暄,他也不必浪费时间在客套上。
“联盟之所谓联盟,就是彼此之间又协议,如果有需要的话,任何发明都能分享。共用?”
“是的,所以一直很感谢你们提供的武器,还有法码药厂提供的医疗协助。”
“那么,我需要主任去协调,亚康如要参与梦端系统的各项计划。”
微微皱起浓眉,主任并没有立即回复。亚康如集团虽然也是联盟的一环,不过他们没有太所交集。尽管亚康如提供了枪械、监视仪器甚至卫星等等,让总部能够运作;不过他们也利用联盟的超级电脑来理许多设计。这一回侯敬虹却提出要跟法码药厂合作的要求?确实出乎主任意料之外。
“我能询问问什么吗?贵公司与法码药厂……似乎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理论上是如此,不过实际上,法码药厂正在测试的梦端系统,亚康如集团非常感兴趣……”
还没有解释完毕,主任已经摸清了侯敬虹想做什么。亚康如集团有非常先进的监视系统,还有自己的卫星,如果梦端计划成功,三者一结合,便能拥有一个任何人都能轻易操纵,如同‘观察者’的预警系统。
“梦端只是将所有人的梦境相连,并没有如你想象的控制力,人脑没有那么简单。”主任婉转的拒绝着,侯敬虹抬手制止他。
“我承认,探索大脑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才有合作开发的必要。试想,如果梦端系统普及化,亚康如便能监控使用者的大脑状况,这样就能早一步扼止罪案发生。”认真的说服着,侯敬虹很有感染力,不断的灌输着预防胜于治疗的观念,能早一步阻止犯罪,就会少一个被害者。
“先不说梦端并没有这种功能,就算又,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罪案尚未发生之前,它就不是犯罪,你不能因为别人闹内的想法,就判定他是不是有罪……我再重申一,人脑没那么简单。”主任严肃的拒绝。
梦端系统的出发点是好的,原本是为了在星际旅程中,让飞行员于冬眠状态下也能享受社会生活。但是它太过强大也是事实,主任开始担心,整个计划的重心会偏离一开始单纯的目标。
“窥伺他人思想不道德?那你窥伺未来的‘观察者’呢?喔……你更不人道,你的观察者系统架构在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身上……”
侯敬虹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礼貌的道别后转身离开。正巧和她擦身而过的冯健,孤疑的盯着她的背影。他从没见过那么难看的脸色,仿佛再刺激一下,她就会扑上前来徒手将你撕个粉碎。
“喔……那女人怎么了?”搔了搔头,冯健重建完毕的清单递给主任。
“阻止女娲灭世,真的是对的?”主任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

冷着一张脸坐上车,侯敬虹随手拨了一组号码,回头望了一眼这栋伪装成普通办公大楼的建筑物。
“交涉失败,进行B计划。”冷淡的命令着。她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往更高的位置爬。亚康如集团里有人想要架空她的权利,侯敬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能一举扫除所有不利的障碍,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这世上最容易收买的就是人心,就看你给不给得起!”冷哼一声,侯敬虹指示着要尽快赶回办公室,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部署。
除了买通法码药厂的研究员做内应,她必须准备另一部超级电脑,好安置那个庞大的人工智慧。
有了这个NH Alliance前总部修改、撰写并且学习完善的岳岚菁帮忙,别说梦端系统了,她还有什么东西设计不出来?

红色的警示灯不断闪烁,小汤片刻不停的冲进隔离室,快速的换上无尘衣,再片刻不停的进入摆放实验舱的房间。阴冷的空气让他后颈上的寒毛竖了起来。

“小汤!什么情形”另外几名轮班休息的研究员也跟着冲进隔离室换衣服,同时大声嚷嚷的了解状况。
维生系统的警示灯不断的闪烁,现场的气氛分外诡异、紧张,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起的‘意外’了。
“81王彦良号,王警官!”扯着嗓子报告,小汤率先冲向81王彦良号实验舱,快速的按着解除键。
整个冰冷的墙面像拉开抽屉般,退了一个匣子出来,当中安置着一个胶囊状的金属舱,上头的灯号全部停止作用,证实王彦良已经退出梦端系统。
等到另一批研究人员赶到,医疗团队也在一边待命,小汤熟练的拉开舱门,里头枯瘦的男子正在不明液体当中载浮载沉。
实验舱内部设计成类似于母亲子宫的状态,让被试验者在最舒适、安慰的情况。并透过感应设施,分阶段的调整他们的脑波,直到频率与梦端系统一致,才连接上系统。因为不属于强制性行为,所以被试验者有可能自发性的突然清醒。
注意到王彦良曾眨了眨眼睛,小汤连忙退开,随行的医生立即凑上前,拿出笔型手电筒朝着王彦良的瞳孔照了照,仔细检查对方的反应。
“王警官,你听见我们说话吗?你直到自己在哪里吗?”医生查看着王彦良各项生理反应的数据,情况非常不乐观。果不其然,还没来得及下达指示,王彦良就突然间浑身痉挛的颤抖不已。
“快!快把他弄出来!”随行医生急得大吼,医疗团队一涌而上,训练有素的将人搬出实验舱抬上担架。
“小心颤动!”替王彦良检查的另一名女医生惊叫了一声,当机立断的将担架推到最近的病房内进行急救。
“王警官……还能再连回梦端系统吗?”看着房间恢复一片死寂,其余的实验舱各式的灯号正常闪烁着,小汤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前几他并没有参与第一线的急救工作,所以不了解那种感受,原来躺在实验舱里的人,竟是如此的槁木死灰的模样,他在荧幕上观察到的影像全是虚假的。
“我现在无法回答你,只能说……不乐观……”拍了拍小汤的肩膀,随行医生也走进病房内加入急救,剩下研究员理善后。

临时会议里,金莎面色凝重的望着自己手中的报告,梦端系统一切正常,泰旺市里也很和平,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很不安,随着王彦良退出系统后,她觉得有场风暴即将到来。
“王警官怎么样了?”等其他人就定位,金莎不浪费时间,立即切入正题。
“他能支持这么久,非常了不起了。我们只能延缓癌细胞扩散的速度,但是并不能完全抑制。”主治医师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王彦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再怎么抢救也只是拖延时间,于事无补了。
“如果王警官还能留在实验舱中,维持冬眠状态,那么还能再多拖一段时间,可惜……”一同诊治王彦良的女医师叹了口气。
对于人脑的了解,他们整个团队所知甚少,当然谈不上真正操控的境界,无法解释被实验者能脱离系统、自动清醒的原因。只能说,总有人意志特别坚强,不会被外力限制。
“不能把王警官再重新连回系统吗?那个游乐祺不就试过好几了?”小汤直来直往的提出建议。这不算难事吧?身体状况比王彦良更糟的游乐祺,早就清醒过好几回,每都成功的把他送回系统中,同样的事情,为什么王彦良不能?
“情况不同,游乐祺状况虽然差,但身体其实是在恢复中,王警官不同,他只会愈来愈糟。”主治医师再摇头,他已经拟好报告了,不赞同王彦良重新回到梦端系统,他现在需要的,是跟家人在一起渡过最后的日子了。
“那好吧,你们去接洽安宁病房,我联络他的亲属……”平静的回答着,金莎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王彦良已经帮了他们许多,这时候不能再牺牲他的权益了。
“我们还有个最严重的问题,王警官退出系统,算不算退出整个计划?这样,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掩不住忧心的举手发问,小汤知道这时候提出这个问题显得很自私,可是除了医疗团队之外,其余人都是因为这个计划才会齐集在这里的。
一旦计划被停止,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失去这份工作?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心血,被逼着放弃其实很不甘心。
“冠中,你觉得呢?”金莎突然转头询问缩在角落里的一名斯文男子。因为长时间在实验室中,他有着缺乏阳光的苍白肤色,张冠中目光游移了一会儿,最后仍是低下头嘀嘀咕咕几声。
“冠中……你蚊子叫啊?”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小汤受不了张冠中那种恐惧人群的个性。虽然他的职责就是维护系统,但也用不着二十四小时待在实验室里。这个笨蛋就连跟岳岚菁对话都会结巴,整天畏畏缩缩的令人讨厌。
“可、可以了,岳……岳岚菁……可以……完全……独当……一面了……”努力说完一句话,张冠中垂下头去。他没办法正常的与旁人交流,连太过人性化的岳岚菁,都会显得有点畏惧。
“软体的部分没问题,可是我担心硬体。现在仍然找不出游乐祺、王警官会突然清醒的原因。虽然不至于致命,也可能属于偶发事件,却是个未解的问题,谁也没办法保证,不会引发更严重的事件。如果梦端系统正式上路了,牵连的人命就更广,不可以不谨慎。”
沉吟了一会儿,主治医师提出见解。事实上,他对整个梦端系统抱持着保留态度;也许立意很好,但是玩弄他人思想有没有道德上的瑕疵,他对这点很又意见。
“这问题,我们再讨论、讨论……”微微拧起眉,金莎是整个计划的负责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本领,要她承认失败,然后放弃,真的很为难。

“金莎,我们不能再隐瞒下去了,那是人命……”

鬼鬼祟祟的推门走进连锁咖啡厅,张冠中紧张的东张西望,确认目标后,快速走向侯敬虹。要不是事态严重,张冠中的身份不宜曝光让第三者知道,否则,侯敬虹才不会跨进这种廉价的咖啡厅里。
“你迟到了。”冷淡的说着,时间对侯敬虹而言,宝贵得比金钱更重要,她浪费不起。
“我总要找借口才能溜出来,实验室那里管制很严格。”一反平日里结结巴巴的模样,张冠中口齿清晰的回答。
他在实验室里刻意营造出不善言辞的假象,就是不希望引起别人注意,长时间躲在实验室里也不会被怀疑。大家都认定他人际关系有障碍,才尽量隐藏自己。实际上,张冠中利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刻,已经偷渡不少计划资料给侯敬虹了,否则她也不会知道梦端系统已经接近完成。
“严格?”忍不住的冷笑数声,侯敬虹对法码药厂的监视系统了如指掌。旗下子公司使用的也是相同规格,要动手脚简直像反掌折枝般容易。
“不谈这个,你这么急找我出来做什么?还没到约定的日子。”
“计划有变,亚康如已经不可能寻求正常管道取得梦端系统的使用权,所以我要你帮忙……”
“帮忙?你别开玩笑了,梦端有多庞大你会不知道?牵扯的子系统有多复杂,我不可能帮你偷这个的!”
“愚蠢,我要的是岳岚菁!我要那个做做白日梦的系统干嘛?”吼了张冠中一句,侯敬虹冷硬的神情让对方不寒而栗。亚康如集团开发最多的是武器系统,她需要岳岚菁帮忙,将梦端系统修改成她所需要的。
“岳岚菁……这也很麻烦。她被安置在独立的主机上头,我虽然能够进入,但是没有任何更动、存取的权限,基本上,实验室里没有任何人能动她……”
“你不需要做些什么,把这东西安装上去就行了,自然有人会理。”将一个银制盒子递给张冠中。侯敬虹很有自信,透过卫星及这枚特殊的传输器,亚康如有的是骇客会将岳岚菁输出来。
“你……已经安排好了?”
“是的,一旦你安装上去,计划立即执行。”

开心的朝着柜台新来的年轻女孩打招呼,阮杰甩了甩一头红发,心情愉快的哼着歌进入电梯。
虽然经历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人,不过总算渡过了女娲灭世的危机,而且NH Alliance又重新上轨道,阮杰很高兴一切努力没有白费。知道亚丽那个小女孩开始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她真的很为她开心。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阮杰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特意走到冯健座位旁,朝这名人高马大的男子使了使眼色。
“主任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透过大扇的玻璃窗,阮杰及冯健可以清楚看到主任正跟一名女子说话,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凝重万分。
“不知道,我也刚回来。”望着主任及那名女子的嘴型,冯健扬了扬眉,来自于特种部队,学习过简单的读唇术,他多多少少能猜出那两人在聊什么。
金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意外’全都整理出来,实验室已经试过各种可能性,仍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死亡现象。即使被试验者全都签下了切结书,就算不参与实验,也可能随时失去生命,但这毕竟是人命。梦端系统是不是该继续,金莎决定将这个难题交给主任。
“有人死在梦端系统内,不过研究员找不出原因。”小声的说着,冯健将读出的讯息转告个阮杰知道。
“你怎么知道?”很惊异的瞪着冯健。NH Alliance虽然集合一堆奇人异士,不过冯健的特长跟这些无关,阮杰从来都不知道他懂得读心术。
“读唇术啦!”稀松平常的回答着,冯健得意的神情让阮杰狠瞪他一眼。
“自大……快说!详情如何?游乐祺平安吗?”想起管彤,阮杰交集的追问。虽然她跟游乐祺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总算相识一场,如果他因为意外死在系统中,她会觉得自己像杀人犯。毕竟,让游乐祺连上梦端系统她也有份。
“我怎么会知道,我的读唇术还没那么高明。”无奈的耸耸肩,冯健跟阮杰两人还在那里争执着,主任突然拉开门,朝他们招了招手,冯健及阮杰互望一眼后立刻进入办公室。
“这位是金莎,她是梦端系统的负责人,你们应该见过几面。”主任简单的介绍着,冯健三人互相寒暄几句,随后切入正题商量着系统的未来。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几起自然死亡事件,跟系统是不是有关。所以要继续还是停止整个计划,说这些还太早,我希望再观察一阵子。”平静的说着,主任将金莎带来的资料交给冯健、阮杰。
现在对他而言,更在意的是那天侯敬虹的反应,亚康如集团若是执意要插手,主任认为有必要做点调整。

“再观察……可那是人命耶……”忍不住咕哝一声,阮杰知道管彤绝不希望游乐祺发生任何危险。现在系统发生了无法解释的现象,她相信管彤肯定想让游乐祺离开。至少,等排除了所有问题后,才让他回去会比较安全。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去忙一件事。”点了点头,主任同意阮杰的顾虑,虽然连上系统的被试验者绝大多数是植物人,不过家属仍有拒绝继续实验的权力。
“我知道,去联络家属,看他们是不是愿意继续协助这个计划?”
“聪明。另外……冯健,我要你带一队人马去实验室,加强防卫。”
“加强防卫?”
面对其余三人的疑虑,主任将侯敬虹的事情说了出来。虽是同属于联盟底下的战友,但灭世的危机过去了,当彼此利益又冲突时,会翻脸很正常,这才是人性。
“好的,我明白了。”

嬉笑声不断的校园一角,一名身形娇小的小女孩蹲在圃前,神情万分专注的望着叶片上的小瓢虫。黑白分明的研究充满笑意,红润的薄唇勾勒出甜美的笑容。
“亚丽,怎么不跟其他同学一起玩?你在看什么?”
年轻教师好奇的走进。他被特别交代过,班上新转来的同学再社交方面有点障碍,所以他随时注意着这名娇小、甜美的小女孩。很难想象,在此之前她完全被隔离在疗养院中,直到最近身体状况转好才能开始享受校园生活。
“我没和瓢虫说过话,它很可爱。”亚丽甜甜一笑,细指缓慢靠近,那只小瓢虫仿佛真是她朋友般,飞至她手指上乖巧的停留。
“和瓢虫说话?你该多跟同学们一起玩。”只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天真、可爱,他认定了亚丽太过害羞,才不容易结交到朋友,所以不断的鼓励着。
“我知道了。”又是甜甜一笑,只是这一亚丽直勾勾的回望着教师。洞悉一切的眼神让人害怕,他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
小心翼翼的将瓢虫放回叶片上,亚丽听话的站了起来,正想走回其余学生玩乐的地方,突然间脸色一变,浑身发颤的尖叫起来。
“亚丽!”
在那小女孩倒地之前,教师眼明手快的将她扶稳,霎时间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亚丽的瞳孔变成纯白色。
“屠杀……泰旺市……大屠杀……”

急症室里乱成一片,不少医护人员及病患纷纷停下脚步探头探脑,其中一个帘子后方不断传出小女孩的尖叫声,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听者无不胆颤心惊。
守在一旁的年轻教师不知所措,他完全不明白,为何前一秒还在研究瓢虫的可爱女孩,下一秒完全变了个人,简直像电影大法师那样。
亚丽瞳孔泛白、不断咆哮着‘屠杀’二字,让这名才毕业没多久的教师冒了一身冷汗。他怀疑这名小女孩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在疗养院住上好几年,或者……那根本不是疗养院?
“请问你是病童的家属?”急出一头汗的医师,拉开帘子朝着年轻教师大吼。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症状,不知道该怎么停止小女孩的尖叫声,还有那流着血泪的泛白的瞳孔。
“不……不知道……”
“快!快联络她家属!”急症室的医师再咆哮。年轻教师忽然想起来,亚丽第一天到他班上时,她的养父母再三交代过,如果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定要打一通电话。
他急忙翻找着自己的背包,记得电话就抄在笔记本里,如果这不算‘不寻常的事情’,那这个世界也没有别的事情特别了。

NH Alliance总部地下室,冯健召集了小组整理配备,随时准备到法码药厂的子公司待命。
“发生什么大事?要把整队人马召回?”原本在休假中的队员,抱怨似的嘀嘀咕咕。好不容易排到假期,难得可以陪着家人,临时被召回总部,心情难免会不愉快;尤其是女神灭世的事件早就结束了,还会有什么大事值得这么紧张?
“别抱怨了,付你那么多薪水,就是要你做牛做马!”另一名队员开着玩笑,其余人也跟着打打闹闹;冯健抬抬手制止众人,简单的将任务解说一。

“内讧?亚康如集团跟法码药厂的你争我夺?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认真清点着装备,原本有些抱怨的队员恢复专业。他们出任务之前,都会将事件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毕竟火力太强大,担心伤及无辜。
“都属于联盟的一份子,我们自然要插手。况且这一,亚康如家庭的出发点很有争议。”知道队员们的脾气,冯健于是将梦端系统、侯敬虹的计划,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老实说,如果真像亚康如所说的,能够监控人的思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啊!减少犯罪率。”
NH Alliance所用的武力装备,几乎全是亚康如集团提供,冯健的队员们自然而然比较偏向他们。而且以他们总再第一线拼命的观点来看,如果能将犯罪扼杀在脑内,对这个世界岂不是件好事?
“只怕真给他们修改完成后,监控的就不只是坏人,到时,整个世界都没有秘密了。”冯健嗤之以鼻的冷笑数声,其余队员连忙点头。依照亚康如集团开发武器的习惯及实力,他们确实会这么做。
“嗯……一切都妥当了?准备出发!”话才刚说完,手机忽然急促的响着,冯健皱了皱浓眉接起,愈听脸色愈凝重。
“计划有变!先到圣新光医院将亚丽接回来!”

坐在椅子上滑来滑去,小汤无聊的再实验室内开着音乐大声唱歌。金莎将数据资料送回总部后,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仍然要他们继续‘观察’。只不过这种事有岳岚菁会做,他也只能无聊的放音乐唱歌。
“你……你不去吃饭吗?”蚊呐般的声响传来,张冠中尴尬、拘谨的询问。
小汤翻了翻白眼,他真的很受不了一个大男人行为扭扭捏捏,偏偏张冠中总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又不会吃人,用不着这么害怕他。
“不吃啊!我正在检测岳岚菁的各项系统,不能离开。”坐在椅子上顽皮的转了好几个圈,小汤其实也只是在等待系统自我检测结果。他相信岳岚菁的程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杰作,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这样啊……”小声的笑了笑,张冠中看了看荧幕上不断跑动的数据,点了点头互转身离开。
“喂!不要去机房胡搞瞎搞,我知道你常常偷溜到机房哪里去。我警告你,岳岚菁是我马子,你不要打她主意!”
小汤冷不防的警告着,张冠中脸色一变再变。他原以为没有人会留意他待在机房里,没想到却让小汤发现了,如果让对方知道他曾动了几手脚,下载了不少资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你……你误会……了,我只是……不、不习惯……人多……人多的地方。”
“最好是这样。”
小汤继续在玩着椅子。张冠中才走了几步,脸色愈见阴沉。他必须找机会进到机房去,将侯敬虹交给他的东西安装上去。不过,他相信现在只要靠近机房,小汤那个迷恋人工智慧的变态肯定会发现,他需要一个能转移所有人注意力的机会。
正当他在烦恼着该如何做之时,突然间,四周的警示灯疯狂闪动,维生系统的灯号全部失控的乱跳。
小汤惊吓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张冠中欣喜的朝机房走去,还有什么比被试验者大量死亡更好的机会?现在所有的研究员、医疗团队肯定忙成一片,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干了什么。
“小汤!是哪个实验舱?”换好了无尘衣,医疗团队推着急救仪器、担架冲进房间里,其中一名医师朝着对讲机大吼。
“我……我不知道啊……”看着眼前全都像疯了似的、闪动不停的警示灯,小汤急得快哭了。他从没遇到这种情况,被试验者一个接一个死亡,胡乱跳动的灯号不断增加。
“什么?”赶到现场的主治医师也傻眼了,急忙按下按键将试验舱退了出来,慌张的指挥其他人将已经断气的被试验者抬出、急救。
“不行!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快点停止整个系统,快点!”抢过对讲机狂吼。主治医师看着一个、一个退出的实验舱,一名又一名急救失败宣告死亡的人,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全变黑白,所以声音离他好远、好远。这就是老天给他们的刻教训,没有人能只以为是的操控别人的梦境,谁都不可以违反自然。
“快点!快点停止整个系统!”主治医师看见梦端系统‘运作中’的绿灯还亮着,朝对讲机又是一声大吼。留守实验室的小汤终于回过神来,十指飞快的敲击键盘,跟着义无反顾的终止整个计划。

懒散的躺在病床上发呆,管彤下意识的想够弄自己的长发,随后才想起老早就被削短了。无奈的长叹口气,虽然无损他的较好外貌,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从阮杰那里听来,找到他跟游乐祺时,两人身上还冒着青蓝色的火光,多亏又这位擅长操控火焰的女子。否则在那么高温想情况下,普通的消防员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动手扑灭火焰、救治他们俩。
望着阮杰带来的水果礼盒,管彤微微眯起眼睛,试图用法力将苹果移到手里,结果努力了半天,到紧要关头就失败,可怜的苹果跌落一地。
“可恶……”不信邪的又试了一。这一回苹果忽高忽低、缓慢的飘至管彤手中,握住苹果的那一刹,心脏强烈刺痛起来,管彤吃痛的捂着心口猛喘气。

身体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可是没料到法力会这么失常。管彤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了好一会儿,才让心脏传来的刺痛感缓慢消失,这大概就是死到临头的感觉吧?再迟一些些他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管彤知道,要摆脱这种无力感,最快的方式就是联络族人,回到山中静养,依靠族中前辈的加持重新修行。当初他‘姐姐’两为了殷家子孙元气大伤,都是这样平安渡过劫难。照理说,管彤也该如此,留在人间对他的伤势没有帮助,偏偏他就是放心不下,说什么也无法离开。
“真是该死,简单的隔空取物都能搞得气喘吁吁……”自暴自弃的走到水果礼盒旁取出刀子削苹果。管彤原本还想再试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省得法术失灵结果一刀子刺死自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轻哼着歌,管彤一面削着苹果、一面回想着跟游乐祺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原本被判定不可能再清醒的家伙,竟然因为管彤的靠近而睁开眼睛。管彤忍不住的猜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再游乐祺心目中,他的分量与旁人不一样。虽然两人暂时无法见面,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既然鬼门关都携手闯了一回,未来肯定会一帆风顺。管彤不断的为自己加油打气,任由心中那股甜丝丝的气味蔓延。
冷不防的咳出一口鲜血,管彤惊愣的望着掌心,还没来得及反应,心底又是一阵强烈剧痛。
管彤忍受不住的跪了下去,浑身冒着冷汗,不由自主的发抖,咬着下唇忍着不适感,挣扎着想爬起,但一波一波的刺痛袭来。一瞬间,管彤的瞳孔泛白,耳边听见的全是惊恐的尖叫声,鼻子嗅着的全是血腥,直到心脏逐渐摆脱刺痛感,他耗尽力气,跪倒在地上喘息。
“游……乐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管彤总觉得很不安。顾不得身体仍然虚弱,吃力的爬了起来。他一定要赶到游乐祺身边,是他点头答应让游乐祺进入梦端系统,如果有什么不测,他绝不能原谅自己。
“啊……你要做什么?别乱走动啊!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值班的护士瞧见管彤偷偷溜出病房,立即冲上前来制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所有医师、护士都被特别交代过,那间病房的病人不能胡乱走动,她猜想可能是什么严重的病吧?任性的病患时有所见,将他们劝回病房即可。
“走开!不要管我!”推开护士,管彤撑着墙勉强的向前走。他满脑子只想赶到游乐祺身边,现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不要这个样子!”不死心的再上前阻挡,值班护士拔高的音量让其余的护士、医师也围了上来。
“走开!不要拦我!”手伸向前、五指一弹,阻挡管彤身前的人全被震飞。勉强使出灵力,管彤克制不住的猛咳起来,气力耗尽的跪倒在地。
“快……快来帮忙!”情况有些混乱,所以没人注意到那些医师、护士是让管彤震飞。一见他跌倒在地,立刻手忙脚乱的凑上前去,想将人扶起。
“滚!别管我!放开!”又一使出灵力,管彤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妖气大盛。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耳朵、长尾,只怕就要当场现出原形了。
“管彤!你在做什么?”原本到医院拿资料联络家属的阮杰,让吵闹声吸引后奔了过来,排开众人,挤到管彤身前将人拽起。
“我……我要去找游乐祺……”用力的猛吸了好几口气,管彤终于能将话说清楚,阮杰想将他拉回病房,前者瞪大眼睛哀求着。
“行了!我来照顾他,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谢谢了!”一边扶稳管彤,阮杰一边向其余的医师、护士道谢,不容拒绝的硬是将管彤拽回病房里。
“你到底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这里虽然是属于联盟的医院,但是绝大多数的医护人员都是不知情的凡人。你如果在他们眼前现出原形,该怎么解释?你说,该怎么解释?”气急败坏的质问,阮杰愤怒得红发像火焰一般飘动。
“啊祺出事了!我知道,我知道他出事了!我要去找他!”甩开阮杰的搀扶,管彤差点重心不稳的摔倒,勉强站直身体,他仍然不死心的想离开医院。    
“他很好,是你多……”阮杰才刚想安慰几句,就接到联盟总部的紧急电话,还没听完全部,俏脸血色一退再退。
“怎么样?发生什么事?”焦急的拽着阮杰手臂追问,管彤知道自己的感应绝不会出错,他不能留游乐祺一人独自面对危险。
“他……他们说,梦端系统突然发生大量死亡事件……”愣愣的回答,阮杰不知该如何反应。如今找不出任何理由阻止管彤去救游乐祺,怎么说都相识一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再无法反击的情况下冤枉死去。
“我一定要去找他,不要阻止我。”坚定的望着阮杰,管彤豁出去了,就算现出原形又如何,他不像因为自己的一个迟疑,而一辈子后悔莫急。
“喂!别走大门,主任交代过了,没有人敢放你出去。”贼贼的笑了笑,阮杰朝管彤眨眨眼的拉开窗户。
“跳楼?”孤疑的回望着阮杰,以现在的身体状况,管彤一点也没把握,万一摔死了怎么办?
“放心!抱紧我!”咯咯笑了数声,阮杰的红发飘动,四周旋起一股热空气,她扶着管彤的腰际向外一跳,上升的气流带着两人潇潇洒洒、安安稳稳的落地。

急症室,亚丽仍再不停的尖叫着,周围的电子仪器全因为她而失控。原本有着记录、列印功能的设备,开始不正常的列印莫名其妙的图案。值班的医护人员全都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其余病患移开。
“好了!剩下的由我们接管。”
冯健带着大票特种部队闯入急症室,又是担架、又是急救药品。其中一名负责交涉的队员,经验丰富的将值班医师拉到一旁窃窃私语;其余的队员则将亚丽的周围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

“亚丽!亚丽是我!我是冯健,我来带你回总部。”一边替亚丽注射特殊的镇定剂,冯健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脸惊慌、瞳孔泛白的小女孩。她见到了太多她不想看见的未来景象,这么沉重的担子不该压在她肩膀上。
“屠杀……泰旺市……大屠杀……”紧捉着冯健衣领,亚丽眼神空洞的瞧着远方,血泪不断涌出。
“我知道、我知道了,亚丽……你做得很好,你可以休息了。”面色凝重的打着手势,冯健让其他的队员赶忙联系总部,并柔声安慰着眼前受困于未来景象的无助女孩。
“他是凶手……”完全失去意识前,亚丽依旧不停歇的喃喃自语。
梦端系统紧急终止,每一具实验舱前的灯号同时变色,维生系统继续运转着,正在抢救实验者的医疗团队们,总算能稍微松一口气。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中断梦端系统后,停止心跳、呼吸的现象也不再发生,可以确定问题就在泰旺市当中,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检查,首要任务是将生命现象微弱的被实验者移到病房观察。
“好了!千万要小心!没有问题的实验舱暂时别动它。留下一组人观察,一有问题立刻救治。”主治医师命令着,不停的指挥医疗小组将被实验者移至病房中。他们绝大多数是植物人,有些需要特别看护;至于属于死刑犯的部分,也隔离出几个病房,确保能将被实验者锁在里头。
“另外一间要不要检查?”一边动手检查着被实验者的生命迹象,女医师好奇的询问。存放实验舱的其实不只这一,只是他们的人力全都集中在这里,也许另一间也出现相同的问题。
“我问过小汤了,他说另一间情况正常,主要发生异常的只有这里。幸亏及时中断系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终于松了口气,主治医师看着清空了一大半的实验舱,很庆幸他们的反应够及时,如果任何异常蔓延开来,又不知道会损失多少条性命。
“到底是什么原因?”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女医师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害怕,还是这里温度过低的关系。看着一具、一具打开的实验舱,整个房间透着股诡异的气氛,让她有种不好的联想。
“不知道……小汤正在检测整个系统,希望能找出问题在哪……”
双手有些发颤的敲着键盘,小汤禁不住的直发抖。他从没想过人命那么脆弱,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好几条性命就这样消失。看着不断显示‘正常’、‘正常’的结果,小汤急得快哭了。他完全找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这么多人再同一时间死去。
“岳岚菁,你怎么样?为什么发生这种事?”随手按开一个对话框,小汤自言自语的与人工智慧沟通。这是他偷偷编写的程式,方便他跟岳岚菁谈心、聊天。
“我很好。”对话框立即有了回应,岳岚菁甚至还俏皮的在语,末加了个爱心,小汤耳根有些泛红的害羞笑着。
“梦端系统不是在你的掌控之下,为什么出现大量死亡?程式了问题吗?”
“没有,一切正常。”千篇一律的回答,小汤微微的叹了口气。从第一出现被实验者死亡后,他就不断的让岳岚菁进行自我诊断,结论就是她很正常,但是无法解释死亡现象。
小汤无意义的大叫一声,扯着自己的头发烦恼着,怎么可能一切正常?都死了这么多人,哪里又可能一切正常!一想到这里,小汤忽然背脊一阵冰冷,万一……万一岳岚菁懂得说谎?她伪造了所以数据、隐瞒真相……
“老天!”他现在怀疑那个看似热情、善良的岳岚菁,其实和她的前一版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

92号实验舱上方的灯号突然一灭,电子锁自动解除,实验舱嗖的一声退了出来、打开。
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游乐祺,冷不防睁开双眼,猛的吸了口气,激烈的呛咳起来。枯瘦的手臂勉强捉牢舱缘,吃力的坐了起来,跟着再费劲的爬出、跌倒再地。
痛苦的呛咳着,浑身有自主的发颤,仿佛肺叶根本承受不起空气的侵犯,每个细胞都莫名的灼热、烧痛;勉强的想站起来,却又一、一的摔倒,游乐祺因为太痛了,所以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太气愤了,反而边咳边笑,他很想质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他?
不过,他不介意,他不信还能更惨。最终,还是让游乐祺倚着墙,勉强站了起来。赤裸的身体接触到冷空气,浑身无法克制的猛发颤,却也让他的头脑更清醒。
“我不会……认输的……”认不得自己干哑的嗓音,游乐祺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大门的电子锁由红转绿无声的打开,他咬了咬牙,吃力的走了出去。
紧临的小房间有整排的置物柜,每道电子锁全被开启。游乐祺不知道谁在暗中相助,不过,现在也不是列感谢名单的时候。
打开第四个柜子后,终于找到一套勉强合身的衣裤。游乐祺看着镜中的自己,削得极短的头发,凹陷的双颊,惨白的肤色;即使他利用药物、烟酒慢性自杀了大半辈子,都不曾这么凄惨过,除了多了点比重不高的血肉之外,他横看、竖看都像是会走动的骷髅人。
仍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游乐祺看了看四周,大门又一无声无息的打开,仿佛有人在冥冥之中窥视着他,并且适时提出协助。游乐祺缓慢的扬了扬眉。吃力的挪动脚步。
每走几步路就停下来喘息,游乐祺靠着墙、捂着心口,那种永无止境的刺痛,让人难以忍受。可是他不能留在这里,好不容易中止梦端系统,他得趁这个时侯走。
“……等……等等,你怎么会在这里?”正忙着检查被实验者的身体状况,女医师透过玻璃窗瞧见了游乐祺,惊叫一声后立刻就想冲出病房拦下他。人还没走近,大门就突然间关上,电子锁由绿转红。
“谁?是谁将门上锁?快打开!9游乐祺号实验者逃跑了!”女医师先是惊吓,随后立即反应,按下室内对讲系统。

下意识退了一步,游乐祺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抵挡不了任何人。可是说也奇怪,那女人吼了半天,对讲系统全无反应。不仅如此,所有研究员、医护人员,全都被锁在房间里,即使知道游乐祺已经清醒逃出实验舱,也没有办法阻止他。
“原……原来……还是……有人站在……我……这边……”努力的喘着气,游乐祺嘴角扯过一丝苦笑。

随身手机响起,小汤不耐烦的接听,他现在急着赶到机房去做监测,希望只是他多心,岳岚菁还是那个可爱、又热情的人工智慧。
“小汤你在哪里?为什么把所以门上锁,游乐祺跑出来了!”
“啊?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快点开门!不能让游乐祺逃出去!”
“我……我知道了!”
慌慌张张的挂上电话,小汤加紧脚步冲去机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个游乐祺竟然跑出来了?那个不折不扣的连环杀人犯?
“冠中?你在这里做什么?”才冲进机房,小汤惊愣的发现,张冠中鬼祟的蹲在角落里。
“你对岳岚菁做了什么?是你搞的鬼?”气愤的走近,小汤拉起张冠中质问。不敢置信的瞪着主机后方的奇怪仪器,张冠中是这场灾难的主谋。
“我……我什么……什、么、都、没、做!”
眼神一变,原本唯唯诺诺的张冠中突然发狠,随手抓起工具箱中的扁锥,毫不留情的刺向小汤,一不够、再来一,疯了似的朝小汤胸膛戳出无数个血洞。
“你……你……”不断咳着血,小汤挣扎着爬向主机,想扯下那个不明仪器,拯救他的公主。
“是你倒霉,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想杀你。”将扁锥狠狠扎进小汤的太阳穴,张冠中面无表情,擦了擦血迹,装成没事人般的离开。

不断的有门自动开启、自动上锁,游乐祺依循指示,来到一间类似控制室的地方。小汤无聊时玩乐的那把椅子仍留在门边,游乐祺耗尽力气的坐下、喘气。
“好……好了,你可以……现身了吧?”吃力的说完一句,游乐祺猛咳起来,他已经分不清哪个器官更痛了,就连停止不动,都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痛成这个样子,真的有种死了算了的冲动。
“我是岳岚菁。”电脑荧幕闪动了一会儿,蹦出这几个字,游乐祺一点也不意外的笑了笑。
“为什么……要帮我?”逐渐的平顺气息,游乐祺发现,他开始能忍受心脏的刺痛感。不仅如此,四肢不再那么僵硬,活动力提高许多,他真该感谢NH Alliance的高明医术。
“水帮鱼、鱼帮水。”
“你……要我怎么帮你?”
不喜欢欠人情债,即使对方不见得是个‘人’,游乐祺仍然煞有其事的询问。电脑荧幕上很快蹦出‘Upload’同时列出一连串的指示,要游乐祺照做。
不明白为何岳岚菁不能自己理这件事,游乐祺还是按照指示敲着键盘。同一时间,岳岚菁提醒他带走小汤的黑莓机跟钱包,她已经自作主张的替他联络好计程车,马上就到。
“你……帮我逃走,不怕……他们针对你?”
“他们杀不死我,能够追踪到我,甚至破坏我的程式的人早就死了。倒是你,快走!他们快到了!”
“……岳岚菁,我要你再帮个忙,留个讯息……”

一边狂踩着油门、一边和冯健通着电话,阮杰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从亚丽那里得知,‘泰旺市’中发生大屠杀,可惜,冯健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亚丽就因为药效昏了过去。现在所有人都赶往法码药厂的子公司,希望来得及阻止大屠杀。
“梦端系统是岳岚菁设计的?我的老天……你为什么不早说?”管彤萎靡的缩在副驾驶座上,随手翻看阮杰留在车内的资料,惊吓的发现这个内幕。

虽然管彤当初没有参与‘杀死岳岚菁计划’,可是那两个执行者是他的好友,尤其那个眼睛大得夸张,没事喜欢话当年的家伙,让管彤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相当了解,自然非常清楚岳岚菁的能耐。
现在的岳岚菁,更是进化后的第二版,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设计者是那个该死的人工智慧,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让游乐祺连上系统。
“这跟岳岚菁有什么关系?联盟内许多计划她都有参与设计啊!”十分不解的反问。对阮杰而言,岳岚菁不就是个好用的电脑?你甚至不必真的动手,她就能替你完成许多事。
“那家伙有杀人的前科!”管彤吼了一句,太过激动让他的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呻吟一声的倒回座位上。
“放心!前一版的已经被销毁了,第二版的岳岚菁是在联盟的监控之下‘诞生’的。那些不好的程式早就被删除了。”呵呵的笑了起来,阮杰拍了拍管彤肩膀,理所当然的安慰着。
“你确定不好的只是某部分的‘程式’,而不是她本身就有问题?”
“我确定,我曾和她聊过几,你也会喜欢她的。岳岚菁是个很热情、可爱的女孩,只是有点寂寞。”
“寂寞?”
“嗯,我想她一定很爱她的创造者,也很想念他,虽然那男人曾经想杀她……嘿!岳岚菁形容过她的创造者,是个人际关系有障碍的高中生呢!不太健康也不多话,岳岚菁却很喜欢照顾他、陪伴他。你说,这样一个女孩,怎么可能是坏人?”
某方面意外的有点天真,阮杰站在岳岚菁那一方辩驳着。管彤愈听愈觉得害怕。一个懂得‘寂寞’、懂得‘爱’的人工智慧,现在有机会让一堆人陪伴她,像玩游戏般留在她建立的都市中,她怎么可能放手、怎么可能不掩饰系统上的错误?
她当然不容许任何人剥夺她的乐趣,更别说威胁到她的生存。前一版的岳岚菁正因为如此而杀人,谁敢保证第二版的岳岚菁不会更疯狂?
“我只希望游乐祺平安无事……”疲累的闭上眼睛,管彤长长的呼出口气。
“放心,岳岚菁一直很照顾游乐祺。”想了一会儿,阮杰毫无心机的回答。
“照顾?她怎么照顾游乐祺?为什么要照顾他?”唰的一声瞪大眼睛,管彤紧张的追问着。
“呵呵!吃醋了?别吃这种飞醋,她用你的形象去照顾游乐祺。我听研究员说过,为了安抚他,岳岚菁用你的形象创造一个人物去陪伴他,效果挺不错的……”
“她用我的形象去照顾游乐祺?”
“是啊!不然,他怎么可能安分的待在梦端系统中。”
“她……用我的形象去欺骗游乐祺……要他留在系统里?”俊脸煞白,管彤觉得背脊一阵冰凉,他从没想过要欺骗游乐祺,更不可能残忍的强逼他半死不活的留在梦端系统中。
只要游乐祺恢复意识,只要他的身体状况许可,管彤一定拼死命的带他走。岳岚菁怎么可以利用他的形象去欺瞒游乐祺,那个疯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冷淡的接听电话,侯敬虹杨高了半边眉毛,没想到张冠中的动作这么迅速,这么快就把仪器安装好了。
“嗯,可以入侵了,盗走人工智慧之后,毁了所有资料,包括梦端的一切,珍贵的东西只能留有一份,那才显得珍贵……”拍了拍工程师的肩膀,侯敬虹冷笑着提醒。
“这……这怎么可能?”忙了一会儿之后,工程师不敢相信的发出惊叫。
“怎么了?”不容许计划生变,侯敬虹的脸色变得诡异、恐怖。
“卫……卫星……失去控制了……”
“你怎么会在?”正巧大门口会合,冯健看到管彤,忍不住吼了一声。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的状况有多糟,强行跟来只会拖累别人。
“先别管这个,门怎么打不开?”
推了推门,阮杰危险的眯起眼睛,朝后退了一步,冯健机警的用身体护住管彤,阮杰高热火焰让大门的强化玻璃碎裂一地。
“你可以用更文明一点的方式开门。”
“少来,换成是你,还不是拿枪一阵乱射。”

其他人根本懒得理会这两个家伙周期性的互看不顺眼,训练有素的冲入建筑物中。意外的发现沿途所有门全部上了锁,唯独朝着控制室的方向一路畅通。
“这里……怎么了?”控制室内所有电脑荧幕全是胡乱的符号,阮杰茫然的喃喃自语。
冯健的队员自动自发的试图破解,最后才惊愣的发现,所有程式全让人恶意破坏了,唯独一个讯息被留下,冯健皱了皱弄眉启动档案……
“管彤,我知道你在,I’m 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