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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邪道外传 呼梦——藤村 紫 邪道外传 呼梦 夜,桂听见包围屋外的风声,从床上爬起身来。
风并不强,但是有种数只眼睛穿过墙壁不断窥伺里头的感觉。 (……要是被苍龙王愤怒的闪电直击,我们一定会连同这个家
,被轰得连残骸都不剩吧 ?) 桂轻轻下了寝床。 他小心地不吵醒在一旁舒服地发出鼾声的柢王,完全不发出脚步声地
静静移动。他没有穿上衣服,只是将之披在肩上,倚在窗边。 残留在体内的淫靡之火仍在微微燃烧。桂好久没像这样
被柢王尽情拥抱了。 昨晚是自己首先主动要求现在躺在床上伸展四肢的男人拥抱自己,然而他却觉得彼此都 十分熟知对方
的身体。 光是回想,桂体内又隐隐发热。 ――我并不是想要男人。 这种台词,桂也从柢王以外的男人口中听过
不知多少了,比这更热烈的告白,他也 听过不下数百。 不管是魔族或人类――。 桂的这个身体,自幼便与数不清
的人交媾过。 寂寞或是想去爱,他要自己不去想这种事。或许是因为他漠然地明白,一旦意识到这种事,自己便再也无法独
自一个人活下去了。 若非如此,那么他一定是纯粹地在欺骗他人的行为当中,感觉到生存的意义吧! 桂也曾经打从心底
对其中数人真心依赖过,但那全都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柢王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只有一个。 柢王从一开始便看透了桂赤
裸裸的真面目,却仍想将他留在身边。 一开始,桂觉得使尽全力来诱惑这个在风雪月中娇惯成长的王子,似乎也
满有趣的 ;然而,他立刻便了解到自己的手段对柢王毫无作用。 柢王拥有足够看穿谎言的头脑与经验。继续
已经被拆穿的欺瞒,对桂而言也是件十分 扫兴的事。 即使对魔族的身体有兴趣,柢王也绝不会耽溺其中。 桂觉得他
是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然而……。 (昨晚的他是别人吗?) 近乎倦怠地包围桂全身的疲劳感,实在不是轻轻吐息便足
以消除的感觉。 满足感掺杂在疲劳当中,涌上全身。是因为柢王留在体内的热潮所致?或者是自己真的 开始喜欢上那个男
人? 又或者是――。 自己是怜悯那个为了一个魔族,竟舍弃太子光辉未来的他? “不是吧……”这并非怜悯。桂告诉
自己,事到如今没有必要再欺骗自己的心情了。 因为自己承认那个男人,所以才想让他拥抱的。 “……才两天而已啊……
” 桂茫然地以视线追寻在窗外夜空快速流动的云霞,这么想道。 现在东领的盖天城里,正流传着怎样的流言? 这件事
会被说成‘亲子争夺魔族’或‘王子与魔族私奔’吗? 明明不觉得冷,桂的身子还是不禁一颤。 他拉紧长衣的前襟,斥
责又开始热起来的身体。 柢王不喜欢唠叨赘述,桂也不讨厌简洁俐落的对话,但是昨晚的柢王就像换了个人。 在耳边滑
动的声音……探求的手指……强硬又温柔。 “连人界的破戒僧也不会像那样……” 自己的声音比想像中还大,桂“啊”
地按住了嘴,轻轻转头望向寝床。……还好。还在睡。 那满足不已的睡脸益发令人感到可憎。 的确,桂也十分满足,但
是柢王表现出那样沉迷于这个身体的态度,让桂都提不起 劲来斥责自己,要自己别自大起来了。 我绝不把你交给任何人
! 昨晚柢王这么对桂说,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眼睛却像要哭出来似地。然而,他还是断 言他对自己的行动丝毫不后悔。
“不管怎么样,他实在是个怪人……” 桂压抑浮现在嘴角的笑意,穿上长衣,以掉落在地面的腰带系住腰部。他想到外面
的泉水清洗身子时,柢王躺在寝床上的身体爬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 “去洗身体。” 桂的嘴角浮现笑容,走近柢
王足边。突然他的手被拉住,就这样被柢王抓上床去。 “早就跟你说过,事到如今我不会逃的……” “已经结束了吗?”
柢王在耳边呢喃的声音,令桂的肌肤不由得爬上一阵战栗。长衣的腰带被解开,肩膀 部分被褪下,柢王以唇
滑上那光滑的淡紫色肌肤。 那个地方是桂的弱点,柢王在昨晚已经充分学习到了。 “……魔族的肌肤……为什么会这么
美丽?” “并不是每个魔族都生得好看的。我只是偶然生得美而已。” 桂也将手臂环向柢王的背。体内的热度被轻易唤
醒了。 柢王的舌头品尝似地在刺青上滑动,从肩膀移向胸部时,桂发出了小小的呻吟。“……真有趣呢!昨天吸过的地方
,变得和你瞳孔最的颜色一样。” 至今为止,柢王从未在桂的肌肤上留下亲吻的痕迹。 桂一向穿得很少,即使在
城内也会露出肌肤,所以总是避着不让城里的人看见。 听见柢王率直的感叹声,桂轻笑起来。 “啊、你一定是在想我还
是个孩子对吧?” 虽然语气不强,但仿佛代表了柢王生气的证据,他咬上桂肌肤的力道变强了。 “……嗯……” 孩子
?这是小孩子的技巧吗? 柢王趁着桂弓起背的瞬间,解开腰带的手势也极其巧妙。桂轻笑着抱住他的头说:“明明是个
孩子……却熟练得很呢!” “就算被这样称赞,我也一点都不高兴哪!” 柢王去年才刚行成人式,以天界的时间计算,不
过只有十七岁而已。 换成人类的时间就是一千七百岁,但是在天界,这还是会被当成小孩看待的年龄。 桂是在魔界渡过
幼少时期的,但双亲在他懂事时就已经死去,因此自己到底活了多少 年,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他在人界被柢王捕捉
,是日本迁都平安京后数年的事。之前,桂长年为一个叫“最” 什么的僧侣的玩物,趁他出任遣唐使渡唐时,桂化身为
卖药者逃离京城,却被柢王抓 住了。 在人界的流浪,桂记得满清楚的。 一开始是在邻国,一个叫‘
百济’的地方,待了两百年。接着渡海来到日本越后,在全 国各地徘徊了约四百年……。这么一想,自己可能活得比柢王还
久。 不过,桂想,柢王可能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岁数,他微微地露出笑容。 因为,尽管肌肤、瞳孔及血液的颜色都不同,
柢王却能毫不在乎地追求自己。 “呐,‘天’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吧?那样的话,若是没有人类,‘天’也会不见罗? ”
听见这与闺房中的甜言蜜语相去甚远的问题,柢王的手瞬间停止动作。 “那种事谁知道啊!不过,如果这样的话,天界或
我们武将就好像是为了自己才守护人 类的哪!” 听见柢王如此干脆的回答,这换成桂愣了一下。 这个男人,真的是
个很奇怪的天人。 不过,桂就是喜欢他这点。 “……嗯……嗯……!” 柢王仿佛在叫他差不多该集中精神似地,手指
的动作突然变快了。 带着不同意志的手指在桂体内蠕动着。柢王好像打算让他早点习惯,但是对于桂还 带有昨夜余
韵的身体而言,这只是令人心焦的行为而已。 桂将手指掐进柢王的肩,无言地要求已经够了。 抬起腰来、微
启双唇……。 (真有趣……) 急速的悸动令呼吸紊乱。桂包裹住侵入体内的柢王,全身依靠在对方充满活力的褐色 肌
肤上,直到呼吸平息为止。 柢王灼热的双臂环绕在桂背后。 桂非常喜欢他那没有丝毫松弛肌肉的身体。 相反地,桂
的身体在来到天界不久前,便停止成长了。他现在虽然比柢王还高,但是可能不用一两年,柢王就会超过他了,桂的握力
及腕力,也在他多少能够使用幻术后,因为不再如往常般需要,似乎在身体 觉得可以的时候,就已经停止成长了。 魔族的
身体若是在幼少时期,甚至连性别都能够改变。 魔族的血就是带有如此的力量。 桂跨坐在背靠着枕头的柢王大腿上,以
这个姿势彼此面对着。这种姿势最好。 “我们好像很合呢!” 男人这么说道,桂为他舔去额上渗出的汗水,无言地抬起
腰部。 柢王那双要抓住对方细腰而环过来的褐色手臂,将桂拉回落下,抬起后又沉下,在不 断反覆的结合里,甘美的疼
痛感燃烧起来。 “啊、……啊啊!” 桂的下颚向上抬起,眼角滑下一串清泪。 直到刻划着灼热鼓动的剑,完全沉入鞘
口为止,柢王双手的力量丝毫不放松。 每当柢王刺入内壁当中,桂淡紫色的手臂便愈加用力地紧抓住他。“啊呜……
!啊、啊!!” 没有必要忍住声音。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再也不用担心像在王宫时那样被侍女们闲言闲 语了。 “要是早
点出城来就好了。” 柢王放开腰部的左手抚着桂的肩,像笔刷般从肩口滑下腰部。 “……啊!” 只是这样而已,桂
的内部便紧紧缠住了他。 柢王再也没有任何细微的动作,完全不顾虑桂的身体,大胆地攻击过来。世界忽然一转,桂的
背被放上床单,柢王以强大的力量按住他的同时,抽送的动作也 继续进行。 桂全身缠绕上去,扭动身躯。 由于这令人
疯狂的激烈,桂屏住气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在麻痹的手中集中所有 力量,抓上柢王的肩膀。两人维持这个姿势,持
续了一段几乎令人晕厥的漫长时间。有时柢王躺下从下方攻上, 桂除了接受他所有的行为之外,没有任何余裕。 身体一
度分离,柢王让桂趴在床上,继续动作。 被插入的桂得到解放,然而他的内部仍然引诱着柢王。 外头开始变得明
亮,夜幕即将升起。 桂从前也曾在人类的娼家待过三天。 当他流浪到城外后,来了一个高明卖药者的传闻,立即传遍栉
比鳞的娼家。不久之后 ,患有隐疾或想要壮阳药材的人便蜂拥而之。 吃饭、睡觉,偶尔抱抱女人,桂在那儿待了三天
之后,原本装满整个行囊的药材便全 都卖光了。 (天界一日,人间百日……) 一想到这儿,桂便因那种毛骨悚然的感
觉苦笑起来。 轻笑的震动也传到柢王那儿,他以讶异的表情望向桂。 “怎么了?” “不……只是突然觉得……天界的
人……真是精力旺盛哪……” 话中断续传出桂的阵阵笑声。 “一昼夜!……哈哈哈!” 淫靡的闺中气氛,因这一笑而
烟消云散。柢王目瞪口呆地放开桂,望向自己失去目标的下方。 桂爬了过来,恶作剧地将下巴放在柢王膝上。 “我来
帮你做。刚才抱歉了。” “不用了、不用了。” 柢王撇开视线,桂安抚似地将手放上他的双膝。 一副“想做就做吧”
的样子,柢王将背倒向枕头。 这个房间里还没有任何日常生活的味道。 柢王拍拍桂埋在下腹部的头,“呐……”地出声
叫道: “现在的我虽然只能给你这么小的房子,但你要是有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告诉我哟!”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现在
两人使用的床及数件衣服而已。 这里原来是苍龙王的离宫,也是作为视察用的住宿,但早已废弃不用了。 柢王摧毁自己
和桂原本藏身的旧离宫,以灵力让潜入地下的树木根部成长,在这里重 新构筑属于自己和桂的城。 但这里与其说是城
,倒不如称为小屋更来得贴切,因为除了寝室及另一个房间外,就只 有仓库和厨房而已,是个贫瘠的小屋。 要是柢王更有
力量的话,应该能够制造出更大的宫室,但是对于只活了十七年的年轻柢 王而言,这已经是极限了。 “想要的东西啊……
。只要没有烦人的侍女……还有你哥哥们的怒吼声,就没什么特别 想要的东西了……” “什么啊,光是说一些不想要的。
” 柢王要桂再多向自己撒娇些地,拉拉他的头发。 桂瞪向这个眼神坚毅而比自己年轻的情人说: “我已经说过,除
了那些以外的东西,有没有都一样。” 要柢王不要烦自己似地,桂又伏下脸去。 天鹅绒般的舌头触感缠上柢王,吸吮的
潮湿声音在身上回荡。没有多久柢王便得到解放,桂满足地拂开头发,倒卧在他身旁。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真的…
…” 桂撒娇地在柢王的肩口如此呢喃。这是柢王第一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柢王摸索到桂光滑的背,将他抱近,桂就
像个小孩子般任由他摆布。 “我一直以为魔族会更贪心的呢!” 他以手指抚弄着桂色素淡薄的柔软长发,感到意外地如
此呢喃。 “或者你是个特别不一样的人……?” “是吗?不过魔族比起‘贪欲’,更追求‘刺激’。想要无聊的话,就是
可以去死的时 候了。” “那也是她说的?” “嗯。李李说的。” 李李是桂唯一的家人。桂在小时候与她相遇,一
同从魔界前往人界,直到在人界突然别离之前,他们都一直住在一起。 那是个相当突然的离别,连话也没有交谈到,李李便
消失了。桂独自一人在人界飘泊 ,一直寻找她的下落。 “是不是被拐走了?” “她不是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人。” 柢
王想说“是不是被别的魔族抓走了”,但他还是吞了回去。就算现在说这些,桂也 不可能再回到人界了。 “不过,如果
有缘的话,一定还能再见面吧!只要彼此都还活着……” 桂轻轻笑了。但柢王知道他是顾虑自己才这么说的。要是桂像
那样一直待在人界,被柢王之外的天界武将找到的话,或许当场就会被杀。 然而,柢王却强迫将桂带到天界来。 “要是
我有再一带你回到下界的力量的话……” 听到柢王苦涩的呢喃,桂悄悄抬起头来。 轻轻地,他以自己的唇将柢王的唇
覆盖似地堵住,告诉他“已经没关系了”。 那是想告诉柢王,要他别责备自己的吻。 “我现在已经不再期待那种事了。我
只是暂时不想独自一个人……只是这样而已。” “桂……” 柢王在黑暗中凝视桂那双朦胧迷离的紫水晶瞳眸,在心中
暗暗思考。即使将来才醒悟到这是魔族迷惑他人的手段,自己也一定不会憎恨桂。只为了此刻这 一瞬间,不管任何事柢王
都会原谅。 美艳绝伦的魔族之人。 找到他的人是自己。让他开启心扉的也是自己。 那么,在这个天界,守护他到最后的
就非是自己不可了。 (我绝对不会把他交给老爸或哥哥!) 对于柢王无言地缠绕上来的臂膀枷锁,桂没有任何反抗。
半年前才刚结束成人式的守护住天,望着职务室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脑袋里却想着挚 友今后的事。 他“吁”地叹了一
口气,然后用手指弹弹根本没有减少半点的文件山。 身旁的文官拼命按住那不安定地摇晃的纸山,那种狼狈样,是守天唯一
的一点心情转换 。 “守天大人,请您不要再开玩笑!” “……到底怎么样了呢?” 守天再叹息。 “东领的家族争
执,我也有部分责任。” “您不用在意那件事的……”文官将手腕伸进宽大的袖口,朝守天拱手。 一年前,柢王将桂从
人界带上来时,首先来到了天主塔。 要是直接将他带回盖天城,等待着桂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为了不让事情演变成那样,
柢王前来要求守护主天的酌量裁决及监察许可。 与柢王相会不久前,桂在人界救了一整个被传染病侵袭的村民。
柢王请求青梅竹马考虑这一点,为桂请命。(……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同情。) 事实上,在柢王与父亲苍龙王决战的
前一夜,他曾经前来向守天报告自己将要进行的事 ,然后对守天这样说: ――我终于找到能够与我并肩同行的人了。 就
如他所说“我绝不将他交给任何人”的话一样,柢王真的在东方重臣面前,夺走桂 逃亡了。 极受女人爱慕,不愁没有女
伴的挚友,从来就没有像这样热烈地渴望一个人。 虽然柢王说今后总会有办法的,但……。 “……他到底打算怎么办?”
东领……不,柢王的兄长们对于成人式后始终没有任职的弟弟,并没有骄纵放任到这种 地步。 王的判断以及守天的许可,
在这个天界里,都是具份量的,但掌管所有武将的守护主 天发言,更拥有否决王之判决的权力。 (不能为他想想办法吗
……) 守天藉口要休息,命文官退下。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守天连同椅子一同转向背后的远见镜。 “映出东领郊外
,原是苍龙王视察时所用的场所。” 远见镜反射出守天额上的御印,黑暗的镜中映出守天所要的景色。 一望无尽的平原中
,有一栋孤零零的小屋。小屋上看不见丝毫从前的宏伟景象,守天立刻就知道那是柢王自力建造的屋子了。 “……他真的打
算独自撑下去呢!” 柢王是苍龙王的三太子。现在的皇后是苍龙王第三任妻子,柢王便是她所生。 皇后对柢王的宠爱自不
在话下。 守天和柢王一同在文殊学堂就读,因此知道他的本性,但柢王在城里总是佯装老实,一 直扮演着乖巧么儿的模样
。 柢王与那个以粗暴过动闻名的南国太子阿修雷,简直有如云泥之别……。 这是东方贵族们对柢王的评价。 苍龙王有三
名太子,年长的两人分别被派往苍龙王领地中的两座城池,担任这个国家的 ‘行政’重责,但柢王却连个职位都没有。 由
于柢王的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出任如两位兄长的要职,因此柢王迟迟无法被派予 正式职位。 因为能与行政官匹敌的要
职,就只有‘元帅’了。 行政有着政治这个舞台,而元帅则拥有率军征讨魔族及负责天界警备等华丽战绩。 东西南北四国
中,列名元帅之职的人一直控制在十二名之内。 东国现在也已经有了十二个元帅,如果让柢王加入的话,就非得让其中一人
引退或降职 不可。 “……王也十分苦恼吧!” 守天交叉双臂,如此沉吟。 不可能为了刚结束成人式的雏鸟而扰乱元帅
们的心,这个道理不必思也再明白不过。 然而,柢王的母亲为了想让孩子成为元帅,几乎每天都带着美丽的侍女们拜访王
的职务 室。 柢王虽然知道这件事却未加阻止,因为他知道这是没用的。 “但是,这事件后,母后就再也不能说什么了
。” 从柢王的个性来看,这件事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吧! 守天忍住笑。 ‘混账老头!好色也该有个限度!’ 听说在两
名兄长及元帅们全都在场的情况下,柢王朝苍龙王这样大叫。 这件事,守天是从天主塔的文官那里听来的,而文官又是从东
国商人、商人则是因出入 贵族宅邸听说的。 这个流言在东方领内传得正热。现在东国正因‘魔族’引发问题,这苍龙王
逮捕桂的事便是它的导火线。 柢王取得守天的许可,要桂做为自己的剑术对手,让他进入盖天城。 但是,桂美丽的
外表转眼间便传遍贵族耳中,而贵族们正时兴饲养美丽的魔族做为玩 赏宠物。被捕的魔族们十分乖顺,正可提供单纯的玩赏
。 美貌不输桂的魔族们将王宫点缀得绚烂缤纷,绝非邪恶的存在。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开始发挥本性。
有些魔族诱惑保管宝库钥匙的人,抢夺财物逃走,有些魔族甚至利用“追随胜利者离去 ”的条件,挑逗血气方
刚的贵族子弟们,要他们互相残杀。 桂与那些事毫无干系,只是每天被柢王拖着到跑。然而,苍龙王却认定桂
是万恶 的根源,决定将他关进牢里。 不过,关进牢狱只是藉口。事实上,是身为王的苍龙王想饲养桂。 桂已经由
守天赦免了,苍龙王若不捏造罪行,就不能任意击杀他,只能将他拘禁起来 。也难怪柢王为此生气。 “好不容易伪装得那
么成功,让大家都相信他是个好孩子……” 守天非常清楚,要伪装自己活下去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虽然柢王要他别管,但
守天并不觉得此事与自己全然无关。 守天摇响桌上的铃,叫回文官。 “上个月,有来自东领的贵族诉
状吧?那个希望通缉曾是佣人的魔族案子。当时虽然觉 得愚蠢而打算丢着不管,不过现在立刻帮我把它找出来。”
但是,文官却盯着地板,疑惑地开口说: “……您突然这么说……可我一点也不记得有那样的投诉呢……” “有的。总
之,不管要找几个人帮忙都行,快点帮我找出来。” 守天这么说道,又转向远见镜。 门在背后关上之前,他在心里不悦地
咋舌。 “真希望能有更精明的……至少看过一就不会忘记文件内容的秘书哪!” 守天独撑天主塔职务室里的工作,已经
长达半年。年轻的守护主天,对于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守护这个世界的秩序,感到有些疲累了。 柢王离开盖天城的第
四天,接到了守天的传唤命令。 文官们因守天的命令而在堆满文件的房间里哭着寻找诉状,但是当他们发现确
实有来自 苍龙王领地贵族的诉状时,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一般,在天主塔中大肆宣传年轻主 人惊人的记忆力。
“看过一的东西,就算只有大概,也会留在记忆一角。这是那么难的事吗?” 守天以疲倦的声音这么说道,舒适地坐在
沙发上的柢王便发出不服的声音说: “提尔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头脑那么好吧?” “……是这样吗?我倒不觉得自
己有什么特别的。”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啊!” 柢王拜托一旁的桂再为他倒杯茶,连一声“借我看”也没有,就从
守天手中抢过诉状 。 桂对柢王那毫不客气的态度,只是感到哑然。 虽然,听说他们是自幼认识的好友,但是桂根本
没想到柢王能对象徵天界的守护主天 ,用那么随便的态度说话。 守天早一步留意到桂的迷惑,轻柔地微笑了。 “柢王
对任何事都像这样不客气,因为他在城里佯装一副乖巧模样,所以在外面才变本加厉吧?” “……是……啊、不……” 桂
浮现少女般的虚幻笑容,战战兢兢地点头。这是他与守天第三见面。第一是他被柢王从人界抓来的时候,第二是在前
几天。 桂觉得守天还是一样,实在是个美丽的少年。他对自己的美丽颇有自信,但守天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及温柔,是渡过
污秽人生的自己无 法与之比拟的。 本来守天这种人应该是桂最讨厌的对象。但是,守天之所以让他觉得与众不
同,或许 是因为那凝聚了至上之美的光之神,看起来并不怎么幸福的模样。 桂觉得自己好像可以看见背负在他肩上那
无形的重担。 “……请问……您是否为了柢王而做了勉强自己的事?” 出口的瞬间,桂自己也赫然捂住了嘴。 “咦?
” 守天以疑惑的表情认真地望向桂。 “你说勉强,指的是什么?” “抱、抱歉!什么也没有……!” 桂淡紫色的
肌肤微微从内侧发出光芒。与天人或人类的血液不同,魔族的血有各种颜 色。 桂的血与守天喜欢的栀子一样,是不透
明的白色。“一焦急,你的身体内部就像有了星星一样呢!” 守天赞美地如此说道,微微瞥向柢王。“你真的是很会挑外表
呢……” “他不只是外表,头脑也很棒的。” 柢王一点也不害臊地这么说道,将诉状还给守天。 “那么,这臭家伙该怎
么理?”守天“喂喂”地苦笑道: “自己领地的贵族,这么叫‘这臭家伙’呢?他不是苍龙十二元帅之一――战云大人的
弟弟吗?” “哈,差点被柔弱的魔族给杀害,这是没用的人才会做的事。” 柢王接过桂泡的茶,一口气喝光了。几乎会
引起烫伤的热茶是柢王最喜欢的。守天也接过相同的茶,但怕烫的他还不能喝。守天“呼”地吹气让茶冷却,在远见镜前的固
定位置坐下,对没有看到诉状的桂说明 。“也就是说,对方希望能为他找回受魔族迷惑而离家出走的儿子。请愿者是东方
十二元 帅――战云元帅的弟弟黄俐梨。” “那是个尽会献贡品给老爸的家伙哪!他制作让女人放在衣袖里的香玉,藉此赚
了不少 钱。” 东方领地里生长着许多即使在天界也十分难得的奇异草,被称为野外的宝库。自古以 来,便有许多药师
或与香有关的艺匠出现。 守天总是带在身上的栀子香,也是从东领送来的。 “……香玉的发明者是吗……” 从侍女到高
贵的女子,宫廷里每个女人身上都佩戴着香玉。 所谓香玉,指的是以薄膜包裹的香块。形状虽各有不同
,但基本上都是可以收在掌中的 大小。它是以香和香油混合,用特殊方法加工而成的。 “那的确是笔不小的
财产。要从女人身上夺走香气,比从她们手中夺走甜食要难得多了 。” “不过,这么说来,黄俐梨的儿子带来的魔族可是
个男的耶!” 柢王回视桂问道: “天界的男人就那么棒吗?” “普通人会问这种话吗……?”守天抱头伏案,桂也
瞠目结舌,但嘴角浮现微微的苦笑。 “这种情况下,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啊?看,守天大人感到困扰了。” “说什么……”
柢王早一步理解桂话中的含意,搔头说“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柢王这副样子,映在桂眼中可爱极了。比起那些只有
嘴上功夫高人一等的男人,和柢 王在一起要有趣多了。 “我只是觉得,欺骗也算是爱情的一种吗?你说过魔族没有刺激就
不行对吧?” “虽然喜欢刺激,但是我想那种会一再上当的男人,没有魔族会喜欢的。那个人不会只是单纯的人质吧?”
桂说道,望向守天。“那位被带走的贵族,是美是丑?” 这虽是对守天提出的问题,但柢王却抢先回答了。 “那是个看
起来呆头呆脑,有着阴险眼神的家伙。” “那一定就是人质了吧!” 听到桂如此断言,守天叹了一口气说:
“我也希望是这样的。意见箱里有许多类似的诉状,就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能不能暂 时帮帮我?当然我也希望桂能助
我一臂之力,我不会要你去杀害同族;不过,带来麻 烦的那些魔族,只能让他们从魔风窟重返魔界,或是消灭了。天界是天
人的领土,魔界 是魔界之人的领土。从气候或风土的差异上来看,或许会有所不满,但这已经不是我 们能插手的问题了…
…” 桂默默听着。守天虽以十分稳静的表情说这番话,但他感到困扰的样子清楚可见。 天界里的人为何都这么正
直? 他们明明是只要发动战争,便能发挥出轻易歼灭魔族之灵力的强大生物。 为了守护人类而存在的他们,比起桂所知
的人类看起来更令人感到不安。 与柢王或守天相较,魔祖及人类都是更狂妄自大的生物。 “要是能派上用场的话,我乐意
献上一己之力。” “喂,可以吗?要是被魔族当成背叛者……” 柢王担心地如此呢喃,桂以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唇说:
“不用担心。魔族的‘背叛’是家常便饭。对魔族而言,没有叫‘约定’的东西,所以 事实上也没有‘背叛’这个词。”
背叛这个词,是相信了什么之后才会产生的词语。从‘背叛’这个字眼中,感觉得到悲 伤的音色。 (我从以前就一直躲避
的事物中,一定也有过这个吧……) 为了守护自己,桂自幼就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在人界时也是如此。不管再怎样温柔
对待自己的人说的话,他都从未相信过。 “不可以期望‘绝对’这种东西哟!” 养育桂的魔族女人总是这么说。 “想
要得到‘绝对’这种事,只是场梦。” 她总是如此反覆说给自己听。 “那样的话就好。你当然会给报酬吧?我可不要免费
服务哟!” 柢王立刻进行价钱谈判了。 “要支付实物或现金,全凭你喜欢。” “真大方哪!” 柢王吹起口哨。 “要
哪样?” “若是期待守天大人盛宴款待,当然是支付实物较好罗!” 听到桂的意见,柢王“啪”地一拍手。 “是啊!
就是这样!” “桂真是能干呢!他会是个优秀的辅佐人才。” 守天赞佩的声音,令桂吃惊地回过头去。 刚刚才说要
保护被魔族诱拐的人,现在又说才交谈过数的魔族是挚友的重要‘辅佐’? 守天可能察觉到桂的心情,对他微微一笑。
“柢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要是有什么事,请别客气地告诉我。”桂虽然对守天点点头,但他对这种温柔话语还是禁不住
有点抗拒。只是这样,就让桂隐约感到自己的心与守天疏离了。 邪道II 濮上之音 天荒回廊 序幕& 第
一话 室内飘荡着淡淡栀子香。 入浴后佣人交给自己的衣物上,总是不经意地薰有相同的味道。 守天
从背后伸手缠上阿修雷的颈子,全身柔柔地倚靠上来,冰冷的手指顺势抬起他的下 巴。 “有没有觉得不方便的地方?”
守天这么问道,调戏的唇不待回答便吻上了阿修雷。他一度离开的脸,再地与对 方亲吻。 阿修雷依偎在守天怀里,
默默地回应。 漫长的亲吻终于结束,守天接着将手指伸向阿修雷的腰带绳结,此时初遭到了对方阻止。 阿修雷叹了一
口气说: “……一看到人家的脸,就把人家拉到这种地方来,然后就是这个吗?守护主天这等人 物,怎么可以饥渴成这副
德性?” 阿修雷的嘴巴还是一样毒得很。但是,守天却不同于往常,强硬地继续行动。 他已事先吩咐下人,要他们不管发
生任何事都不得擅入。从门扉到寝床途中,掉落着两件长衣。守天肩上的披风也早已被丢到地上去了。 “至少张下结界啦!
” “门那里张了。” “床的……四周也……” “要是变暗的话,就看不见你的脸了!” 守天故意在阿修雷敏感的耳朵
细语呢喃,向他撒娇。他看到阿修雷从衣襟露出的颈子,叹了一口气。 “这里又受伤了……” 阿修雷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守天便轻轻吸了上去,待他抬起头时,伤痕已经消失了。 “你不会又像平常一样乱来了吧?没有单独一个人行动吧?”
“你要说教的话,我可要回去了!” 阿修雷说着就作势爬起身来,守天按住他,紧紧抱了上去。 “抱歉,因为看了实在让
人心疼,就忍不住……” 守天那被歌颂为天界无人能及的秀丽容貌,泫然欲泣似地望向阿修雷红色的瞳眸。 被守天这样软
言相求,阿修雷也无法狠心推开他了。 “哼!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进行警备工作的。” 他吁了一口气,仰躺在床单上,主动
将别在胸部及手腕上的金属配件及饰带等解开。 “你的职务室……墙壁上的远见镜,不是可以看见人界的一切吗?” “…
…远见镜最近看人界的影响不太清晰,无法保持长时间显像。我只有在和你连络的 时候才会用它……” “你这个怠忽职守
的家伙。”阿修雷爬起身来,将内衣一口气全部脱掉。他的肩上及胸部又增加了许多守天没见过的 新伤痕。 守天以舌头舔
上交叉成十字型的伤口,除了治疗外,别具意的手指确认似地在阿修雷 躺在床上的身体游移。 “因为你去了人界,我实
在无心工作。柢王说我是色欲薰心……” “那个臭家伙!!” 阿修雷与守天青梅竹马的损友――苍龙王三
太子柢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阿修雷一 样属于毒舌派。正式场合另当别论,但柢王是少数会不在乎地,称呼这个立于天
界顶点 的守护主天‘你这家伙’的人之一。 “你被那油腔滑调的臭家伙给嘲弄了?色欲薰心!?白痴啊!” “……关于
这件事,我也无可反驳。” 守天咬住阿修雷胸上的红色乳尖,轻轻摇头。 “啊!” 阿修雷发出悲鸣,缩起了肩膀。守天
把他按回床上,双手开始浓密的爱抚。他一边从阿 修雷的肩口抚向背后,顺着纤细的颈子,以涂药般的动作让手指在布满伤
痕的肌肤上滑 行。 颈子被守天吻住,阿修雷预感到体内的火川即将暴动起来。 “住……手……!” “我不会罢手的
。” 守天为阿修雷除去伤痕的唇,用力咬上接触的部位。 肌肤上留下红色的小小痕迹。……守天明明知道,就算这么做也
无济于事。 他明知阿修雷立刻又会从自己怀中飞走,却无法停止这种行为。 “因为,你说我会碍到你的警备工作,所以我
才一天只连络两!你至少也该让传信鸟 送个信来呀!明明知道我不能下去人界的!” “脸一天看个两就够了吧!”
“只有两而已!上连茶都还没冷掉,你就跑了……简直……简直就像逃跑似地…… ”愈到后头,守天的声音也变得愈小
。 但是,阿修雷却愤然大声地反驳回去。 “什么叫逃跑!我才没有逃!人界的五十天转眼就过去了,见面的数太多了啦
!” “一点都不多!” 守天不服地这么辩驳,阿修雷便“哼!”地抬起下巴说: “……我好不容易可以自由自在的,干
嘛非得送信给你?而且,你不是也可以随心所欲 吗?”阿修雷粗暴地把咬上自己肩膀的守天推开,撑起上半身,然后以单手
撕开守天身上的内 衣。 他凝视着守天光滑如白瓷的肌肤,这么说道: “……虽然这样责备我,你看起来倒是挺愉快的嘛
,啊?看看你的脖子!我从刚才就看 到了,又有新的痕迹了!” 守天一惊,按住颈子下方。因为阿修雷突然来访,他忘记
确认自己的身体了。 那里留着明显的吻痕。“这是……!” “这可不是跌打损伤吧?你和侍女上床了是吗?算了,反正与
我无关。”阿修雷冷淡说道,满足地以手指摸摸守天已经为自己除去伤痕的部位。 他无视守天拼命辩解的声音,在他面前飞
快穿上衣服。 “都到了这种地步……你太过分了。” 守天沮丧无比的声音沉入床单的波纹当中。 阿修雷站在枕边,大笑
起来。 “哪里过分!还说要斋戒净身等我?别笑死人了!我口渴了!解开结界!” 但是,守天动也不动,阿修雷见状,在
门扉旁边的墙上开了个大洞出去了。 结界要不是张下整个房间的话,像这种墙壁,阿修雷只要手一碰便碎了。 听到守天说
自己简直像逃跑一样时,阿修雷真的吃了一惊,但是谁要向那种人认输! ――在天界,不过是短短二十天的离别。 (也不
想想,我在人界可是得聚精会神战上二千多日耶!?) 阿修雷倔强地不肯说出口,但是他内心的不满,全都表现在从守天私
室到职务室间,凄 惨地化为焦炭的柱子上。 事情的开端必须追溯到三个月前,东方结界石破裂的事件。 结界
石是以守天居住的天主塔为中心,置于天界全域共八的封印。 它们是为了不让魔族潜入人界而组成,能够反弹魔族之血的
护符封印。在守天居住的天界里,也有着守护四方领地的君王们。 北方为‘地帝・毗沙王’ 南方为‘炎帝・阿修罗王’
东方为‘风雷帝・苍龙王’ 西方为‘水帝・洪浏王’ 他们以最上界御赐的家徽做为结界印,将之埋入既定的圣地并加以守
护。 结界石是足与守天的‘守护膜’匹敌的强力封印――。 然而,东方结界石破裂的原因,至今未明。 守天也亲自勘验
了苍龙王修复的结界石,但它究竟是因魔族破坏而损毁,或只是单纯到 了该修复的时期,又或者有其他理由,都完全掌握不
到实证。 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只有一件。 虽然力量微弱,但拥有魔力的魔族们也趁着这场骚动潜入人界了。 魔族当中,拥
有高智慧与强大力量者,是不会随便接近驻有重兵的结界周围的。 但是,位于中坚的魔族,以及想要分杯羹的下位者,似乎
都混进这场骚动中了。 现在的人界依然民智未开,才刚发现大海彼方还有数个大陆。 这是距离人类文明普遍化之前,还有
一段时间的年代――。对于喜好黑暗、竞争意识强烈的魔族而言,人界是再适合不过的猎食场了。 而天界提出组织讨伐队的
计划,也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 毋庸赘言,事件的责任在东方。因此由苍龙王主动出面,派遣十二元帅当中的八人率领
军团,在人界费时十年进行大规模的扫荡行动。 对于天界的讨伐行动,魔族则以在人或植物身上‘产卵’的手段,扰乱他们
的追击。 直到所有的卵在人界孵化为止,最长将会上千年的时间。 守天在天界接到这个报告,召集各领地的君王举行会
议,结果――。 他们决定将卵置于监视之下,把千年等分为二百五十年,由东西南北各方选出的武神监 视。 参加会议的
出席者当中,也有跟随父王前来的阿修雷。 在会议中提议要到人界讨伐魔族的人就是他。 不用说,守天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 被突破的结界,正好位于一座小岛的中心。而小岛并非连接大陆的土地,这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阿修雷肩负这个
重责大任,名正言顺地飞离了天界。 从守天身边――逃走了。 阿修雷离开守天的私室后,直接朝职务室走去。 他今天来
到天主塔,是为了领取戒指。那只戒指是阿修雷偷偷背着父王请人制作,用来 证明元帅身份的。 他好像是在东方的结界石
事件里,不小心把戒指给弄丢了。遗失君王赐与的物品,不管任何理由都不可原谅。 也因为自己才刚成为前往人界的讨伐队
候补,他已有被训斥的觉悟,因此偷偷做了代替 品,拜托守天帮他收着。 “要是被老爸知道了,可会没命的……” 阿修
雷虽然对守天三缄其口,但阿修罗王对于儿子率先成为讨伐队候补人选一事,极度 镇怒。 阿修罗王说那是东领捅下的楼子
,没必要赶着去趟浑水,之后便一直想把阿修雷叫回南 方去。 要是戒指弄丢的事也在此时曝光,可不是只有闭门反省就能
够了事的。那只戒指能让持有者看见各领君王所张下、用来监控魔族的结界陷阱,另一个功用则是 证明身份。 “就算被人
捡到,不知道用法的话也没用……” 阿修雷自我安慰,这么呢喃着。 他命令在走廊上擦身而过的侍女端来饮料,踢开主人
应该不在的职务室大门。 “呜哇!!你们两个――!”但他才一脚踏进去,就立刻退后一步大叫: “下流的东西!你们以
为这是什么地方……!” 他叫得语尾都变得嘶哑,也知道自己的脸涨得连耳根都红了。 听到阿修雷的叫声,对方也没露出
多惊慌的模样,只是从长发形成的帘幕间一笑,望着 他说: “哟,你看来过得还不错嘛!” 躺在长椅上的柢王,上衣从
领口到肚脐的部分都凌乱地敞开,充满精力而隆起的胸肌若 隐若现。他推起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另一个身体。 “还以为
是谁呢,结果是你这不识相的家伙。赶快把门关起来啦!” 另一个男人则一把撩起长发,从主人身上坐了起来。肩部露出魔
族独特淡紫色肌肤的男人,正是与阿修雷水火不容的天敌――桂。“不要那么神气地指使我……!” 阿修雷怒吼回去,但
声音仍在颤抖。 “柢、柢、柢王!你竟然跟这种出身魔族的臭家伙……!?”但是,阿修雷狠狠指出去的方向,早已没了桂
的影子。 还没来得及回头,他的颈子就突然喷上一阵灼热的呼息。 “……!” 阿修雷按住那里,准备给背后的人吃上
一肘时,发出轻笑的男人早已像平常那样回到柢 王身边去了。 “你的右背防御力太薄弱了。在那一战斗中,被贯穿的也
是由肩嘛!” “都是因为某个派不上用场的笨家伙在那里碍手碍脚!” 阿修雷涨红了脸大骂。 桂说的是上结界石破
裂的事。阿修雷与叫做休拉姆的木型魔族战斗,右肩被枝干贯 穿,受了重伤。阿修雷紧握颤抖的右拳上,升起了白色的蒸气
。 桂退后一步,全神戒备起来。 柢王原本搔着头独自一人悠哉观战,最后还是站到两人中间,手臂一张说道: “你们
两个,把那危险的气收回去啦……” 柢王叫桂别受阿修雷挑衅,就要抓住他的头发时,指尖却被对方握住了。长发丽人就
这样在阿修雷面前拉近主人的手,吻上他的手指。 “桂?” “才刚点起的火都被浇熄了,你就别怪我了。”桂抱上苦
笑的柢王肩膀,就这样闭上眼睛,沉默下来。 柢王单手抱住像小猫般安静下来的同伴,朝双手涨满斗气的友人耸耸肩。 “
你和提尔吵架了是吗?本来以为你们不会那么快就结束,计算错误了哪!” 他的声音里隐含着笑意。 “不会那么快结束…
…你说治疗吗?” 阿修雷的瞳眸凛然放出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柢王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指向他的
脖子。就是刚才桂向他吹气的地 方。 “别装傻了,看得一清二楚哟!” 阿修雷立刻就悟出柢王在说什么了。 瞬间他
的内心传出破裂的声响,斗气顿时萎顿下来,同时头顶到指尖全都发出‘咻休’声,喷出气来。 那过分老实的反应,令柢王
不由得想要对他恶作剧。 “还故意现给我们看……” 柢王还没有说到最后,阿修雷已经高高抡起了拳头。 虽然斗气萎顿
下去,但他体内的火焰燃烧得更为炽烈了。 就在柢王和桂飞开的瞬间,两人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坑洞。 不
巧的是,此时端着饮料的侍女走了进来。 她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便发出传遍整个天主塔的高亢尖叫: “呀啊――!房间―
―!” 士兵们奔赴过来的脚步声登时传来,再加上数十名侍女不断发出莫名其妙的悲鸣,转眼 间职务室所在的楼层便吵得
天翻地覆,混乱不堪。“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们这些人――!” 守天飞奔过来,一眼便望见开在房间正中央的大
洞穴。他感到一阵晕眩,无力地扶住门 扉。 这里是天界形成之初,便由千万人一路守护过来的房间。在这个可以说是天主
塔象徵的 地方……。“竟然……开了一个洞……?” 三人察觉到守天似乎难得真正动怒,阿修雷觉得尴尬,撇过脸去,柢
王和桂两人则偷 偷摸摸地移动到阿修雷背后去。 “啊!你们好卑鄙!” 阿修雷惊觉到自己被拿来当挡箭牌,生气地回
望柢王。 “说起来,一开始都是你害的!”“我害的!?你这只色情猴!” 柢王挡在阿修雷和桂之间,张开手“好了好
了”地拼命劝阻,但是两个人一触即发地 紧紧互睨着。“不要把我和你们这些连场所都不顾、随时随地乱做的家伙相提并论
……” “人家好不容易才有那个意思,你来阻挠个什么劲!故意让情人印个吻痕,跑来炫耀的 是谁!” 柢王说着“住手
住手”,想要分开两人,却被他们给推到一边去,出局到外野了。 “不用想也知道,你一定又和守天大人吵架了对吧?不要
把别人也拖下水!” “你说什么!!” “两个人都给我住嘴!”守天大步踏近,抓住阿修雷的肩膀,手却被对方狠狠拍掉
。 “阿修雷!” “不要碰我!” 阿修雷怒吼的热气顿时弥漫整个房间。 正当四逃窜的士兵朝门扉逃去时,背后出现
了一团光芒。白茧般的结界膜浮现在中央 ,守天将自己也封在结界当中了。 虽然不愿去想象白茧中的惨状,但这样一来,
至少可以免去器物损毁的危险了。“回去各自负责的地方,这里我会看着。” 柢王拍拍手,催促下人们撤离,这同时也是为
了解开结界后的两人着想。 “桂,从提尔的房间……” “我知道,帮守天大人拿衣服对吧?” 柢王叹了一口气,摊开
双手,桂随着两名侍女一同离去了。 从外头完全无法窥知、也无法听见里面情形的清净白茧中,一点都看不出里面究竟发
生 了什么样的惨剧。“不要碰我……是吗?” 柢王虽然站在远,但他确实看见阿修雷那红色的瞳眸中,有着只有恋爱中
的人才会有的阴霾。 “真是……。要是不许他心的话,一开始别去人界就好了嘛……” 另一方面,白茧中一反柢王的担
心,进行着和平会谈。说是和平,也仅是指没有暴力行为而已,阿修雷连一根手指也不准守天碰。 “所以!我不是说这个吻
痕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吗?” 茧的内部比外表看起来更宽敞,阿修雷在里面以手肘撑着脸横躺,背对殷切辩解的守天 ,一副
没兴趣的模样。 事实上,冷静下来听守天解释,阿修雷才发现似乎是自己弄错了。他此时正为自己的焦 躁感到羞耻。 不
过是个‘吻痕’罢了。 冷静一想,守天虽然从以前就异常受女性欢迎,但是他从未对自己变心过。 在阿修雷终于要出发到
人界的两天前,两人在寝床上彼此拥抱,守天不断在他耳边低语 呢喃……。 ‘我只有你一个’。听到守天这样的誓言,阿
修雷只是笑着没把它当真。 但是,他心里多少感到一份安心。 事实上,阿修雷并不讨厌守天这样说。 因为想着守天可能
正在用远见镜看自己,所以阿修雷才拼命踢着部下的屁股,勤奋地克尽职守。 天界一日相当于人界百日。 阿修雷好不容易
习惯了日升日落的短暂一天,等他留意到时,自己已经在人界过了二千 多日。“……我都已经这样说了,你还是不相信吗?
我一直在等你,真的……” 当阿修雷沉湎于自己的思考时,守天也喋喋不休地辩解着。 他心想差不多可以放过守天了,于
是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说: “闭嘴了啦,人家耳膜都要被你说破了啦!” “你相信我了?” 守天执拗地问,阿修雷便“
嗯”地一声,敷衍地朝他挥挥手。 他正面望向战战兢兢靠了过来的守天,对方的手便环上颈子,淡淡香随即缠绕过来。
“……你真的很罗嗦哪!” 就算阿修雷这么说,守天也不放松手上的力气。 “至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过夜吧?” “
说什么傻话?你忘记时差了吗?那里转眼间就过了一百天了耶,我怎么可能离开那么 久!而且,有个卵差不多要孵化了,我
只是来报告这件事,还有拿戒指而已。” 守天“是吗……”地叹息一声,满心不愿地放开了手。 阿修雷抬起他垂下的脸,
“啪”地拍了他的右脸。守天吃惊地抬头,阿修雷不管,又打 了他的左脸。 阿修雷没有使多少力道,因为他不是在生气。
“给我振作一点!振作!” 阿修雷只能像这样鼓励守天而已。 只有两个人独的时候,守天总是向阿修雷撒娇,这样的
守天,一定比较希望阿修雷给 他一个亲吻吧?即使阿修雷心里明白,却仍无法温柔相待。虽然如此,阿修雷想给他打气的心
情似乎也传达给守天了。 守天双手抚着微微发红的脸颊,比阿修雷更纤细的整个身体微笑起来。 “……嗯,才刚开始而已
嘛!” 阿修雷不明白他是指两人的关系,还是指分别在天界与人界两地的生活。 不管怎样,只要守天打起精神就好。 然
后,守天解开了包围两人的结界。因为意外掉了不少时间,而且柢王等人也在场,结果阿修雷没能向秘密为他制作戒指 的
南方工匠道谢。 目送一边骂人一边从阳台飞走的阿修雷离去,站在守天后方数步的柢王笑了。 “……那,你脖子上的吻痕
是怎么跟他说明的?” ‘了解真相的人之一’不怀好意地笑着,戳戳守天的肩膀。 “差点被你和桂设计去玩女人……这
种话,我再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守天放弃追寻瞬间便不见人影的阿修雷,静静转过身来。 “没想到他会嫉妒成那个样子
哪……!虽然认识了那么久,不过他还是坦率得教人看了害羞……” 柢王感慨地叹了口气。 守天把手按在嘴边,独自
一个人沉浸在幸福里。这虽然没能抱到阿修雷,不过由于这意外的收获,让他高兴得都要飘上云端了。 “噢~ 噢!守护主
天对人说谎而兴高采烈的模样,难得一见哟!” “……至少是权宜之计吧?”阿修雷去了人界之后,守天的食量就变少了。
柢王担心守天,招来了大批歌舞伎,为他 举行宴会。 歌舞伎当中的一人,表演了蛇女舞蹈之后,在馀兴节目里吻了守天。
这是酒宴中理所当然的馀兴节目,守天勉强地接受了,但那天晚上他没有带任何女人, 而独自回房休息。 “你真的变了
!桂之前也说过,你的品味着实令人怀疑呢!” 柢王刻意背着父王偷偷为守天找来,号称全天界最冶艳,苍龙王最引以为
傲的歌舞伎, 却没有派上用场。“我也觉得她们很美,但仅止于此。没有任何人能够取替阿修雷。或许我真的有点变了 呢
……” “有点?变得可多了!” 友人的叫唤声从守天的耳朵一进又一出。 他抚摸着已经消肿的脸颊,想起一脸冷淡的恋
人身影。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