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步登天
作者:大假发
第一章
一只鬼,两只鬼,三只鬼。一群鬼
见鬼的,这里不是皇宫吗,不是龙气十足的地方吗?为什么冤魂野鬼会这么多。
已经是夜了。苏容很想赶快入睡,只是眼前不断飘过来飘过去的鬼魂,真真是讨人厌。
如果他们肯老老实实的飘着,那也是可以的,但是这些家伙们,一边飘着一边喊道“我好惨啊,好冷啊,好饿啊!”等等一系列抱怨的词。任谁也是睡不着的。
苏容一边用被子蒙住头,一边在心里抱怨师父。说什么好交情,说什么不用操心了。就把自己扔到这个鬼地方了。以前就是在医院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鬼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不知死活的笨鬼飘到苏容的床边。轻轻的对着他的脖子吹了一口气“小鬼,让我吃了你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容怒了。
掀开被子。看了那只鬼一眼后,直接说道“你死了有多年了吧。”
那只鬼惊异的看了苏容一眼“小鬼,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个我想你就不用知道了,现在出去对着宫内的所有鬼魂大喊三声‘嫁给我吧’,每个鬼魂都要喊,喊不完,明天你就去晒太阳吧!”苏容冷冷的说道。
方大富嗤笑一声,刚想说你怎么能够命令我。谁知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飘了出去。看到一个长相凄惨的女鬼就大声的喊道“嫁给我吧,”然后那个被冒犯的女鬼直接就赏了他一记耳光。
苏容在将那个不长眼的鬼魂赶出去之后,屋子内的鬼魂们突然安静了下来。对于未知的,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人,鬼魂们向来是不敢惹的。
满意的重新躺回被窝,苏容揉了揉隐隐抽痛的额头。这具身体太小,言契使起来还是有点费劲。不过换来一夜的安静也是值得的。再让这些鬼吵下去,自己会神经衰弱的。
第二天,被宫人们唤醒的苏容,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吃完早饭。
然后想起昨天那个笨的要死的鬼,估计已经被太阳晒得魂飞魄散了吧!杀一儆百。这下子这里会安静一阵吧。苏容满意的想到。
昨天让那个鬼对宫中的所有鬼魂大喊‘嫁给我吧,’纯粹是为了告知那些鬼魂们,自己有控制鬼魂的能力,让他们少来招惹自己。而大喊嫁给我吧,则纯粹是苏容的恶趣味了。
来到这里也有好几天了,苏容一直在努力的适应这个身体,还好这个身体因为年纪尚小,融合的很快,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不适。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都没有什么鬼魂敢在苏容身边晃荡。那天那个鬼魂的下场太惨了,先是被不明就里感觉到自己被冒犯的鬼魂们暴打一顿,然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飘到阳光下。直接被晒的魂飞魄散。这件事吓到了不少鬼魂。
现在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鬼魂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可以直接命令他们去自杀。
完全适应了身体的苏容,朝着角落里的地缚灵招招手,“过来,我问你一点事。”
地缚灵一脸要哭的样子,但还是被招了过去。
“上……仙,上仙,要问小的什么?”
“你把这里你知道的情况都说说吧!”苏容摸着下巴说道。
问了半天,苏容总算是对这个地方有了初步的了解。
大夏王朝,建国1多年了,皇室直系血脉一直不旺。上任皇帝在位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兄弟。而他咽气的时候也就生了自己这么一个儿子,于是在他死了之后,顺理成章的自己就当了皇帝。还有一个皇子是皇帝的遗腹子,上个月刚生出来,是自己的异母弟弟。
剩下的就是和一般小说一样的情况了,小皇帝变成了大部分人的眼中钉,没有背景后台的皇子坐上了皇位,然后有后台的弟弟出现了。对某些人来讲,自己最好马上死掉,也省的碍了别人的富贵。
自己在师门也接触过一些医术,这个身体的症状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还是某种慢性金属毒。看来那些人已经下手了,只是明面上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只好下这种基本上治不好的慢性毒。
想着想着,苏容叹了一口气,这个身体是最适合自己的一个了,是属于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的,即使这个身体的麻烦多多,也得一一解决了。
当下还是要先把体内的毒素给清理一下。适应了几天后,这个身体也算是勉强和自己的灵魂融合了。伸手把周围那些跑的慢的鬼魂全都招过来“你们在这里守着,有人靠近,告诉我一声。”
虽然现在是半夜,但还是小心一点好,如果被人看到小皇帝练功的样子,估计不用等人来暗杀了,直接就会被人给当成妖孽了。
半闭着眼,舌顶着上颚,身体慢慢的放松,呼吸也慢慢变的越来越轻。苏容觉得自己仿佛整个人已经和这世界融为一体了,脑中一片空明,四周静静的,不知过了多久,突觉小腹一热,竟是一股微弱的暖流。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暖流也在慢慢变大。竟然在第一行功就能引灵气入体,苏容心中暗喜。
按照师门所传的行功之法,苏容用意念指挥着这股灵气在经脉中按照一定的路线行走,这具身体的经脉有些破碎,还有的地方有些许的银灰色物质。当灵气经过的时候,那些破碎的经脉竟然缓缓的愈合了,而那些灵气就慢慢的和经脉融为一体。随着经脉的修复,慢慢的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少。随着灵气的减少,外面的灵气大量的涌入。而此时苏容并没有发觉,因为他对灵气的需求,体外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当灵气在身上运行一周后,那些附着在经脉上的银灰色物质也被灵气裹成了一团,从手心脚心排出。
苏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和足心,发现上面沾着一层银灰色的物质。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原来是铅,真聪明,这种慢性毒很好下,前期症状也就是腹痛,失眠,气血虚弱,体弱多病。在一般人看来,小皇帝就是身体虚。真是毫无证据啊!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身体资质竟然如此之好,这么快就已经可以引灵气入体了。照这个速度的话,过不了几天恐怕体内的毒素就该排的差不多了吧。
不过自己还是继续装病得了。省事又省力,先稳住他们,再慢慢收拾了。
第二章
苏容也许是把装病想的太轻松了点,当身边的太监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的时候。顿时就有想要昏过去的冲动。一口气逼自己喝下那又苦又咸顺带麻辣的恶心药汁后,顺便在心里把那开药的大夫骂了无数遍,顺便在幻想中把那几个暗害自己的人虐杀一遍又一遍。
晚上依旧是行功逼毒,一周后,苏容感到身体已经大好,手心足心俱未曾在排出铅毒。而师门的清心养生诀也顺利的到了第一层。心中大喜,自己以前在师门练了近一年才勉强到了第一层,虽说是当时自己年纪偏大,资质较差。但是这个也错太多了吧,竟然不到一个月就到了第一层。难怪师门喜欢找那些资质好的小孩子啊!只可惜现代社会很少有家庭愿意把自己家的宝贝孩子送来修行。
清心养生诀第一层便可让人身体健康,耳聪目明,睡眠时间大幅缩短。这与一般的养生的气功比较相似,可以说这门功法前两层都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只是一旦修行到第三层便开始与常人不同了。可以感知人的一些心里变化了。而到了最高的第九层,据说是可以破碎虚空的,当然这只是据说,师门中也未曾有人练到过。
但是苏容却是坚信不疑的,因为自己的师父已经练到了第六层。寿命已超过常人太多。数十年都未曾变老的师父才练到了第六层,那么一旦练到第九层,恐怕就是脱离凡人的存在了。
收功后,苏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本想倒头就睡的。只是此时外面却咋咋呼呼的飘来了一群鬼魂。
“那个能见鬼的小家伙呢?我们来找你聊天了。”
哪些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跑过来。还是成群结队的。
苏容扭头一看,顿时眼前一晕。自个儿床前站着一堆身穿各种官服的老头,其中最显眼的一个穿的还是龙袍 。这个宫里的鬼魂太多了点吧。怎么连皇帝也在的。
“小家伙,听说你有控鬼的术法。”
“你可以看到我们吧。”
“小鬼,你帮我一个忙吧!”
一群鬼七嘴八舌的说道,顿时整个屋子乱哄哄的。苏容被吵的有些头大。
“停,一个一个说。你们到底想来干什么。就从你先说好了。”指着那个最显眼的穿着龙袍的鬼魂。
“咳咳!朕是这大夏朝的开国皇帝–李闯,被困在这宫中已经将近7年了。想让你帮忙把我放出去。”
“先停一下,你为什么会被困在宫中7年了。”苏容打断了第一任皇帝的话。
“都是他的原因。”李闯拇指往左一偏,指向一个一身青衣的俊雅男子。
“这个小子是上个朝代的最后一任国师,临死前在这个宫里布下了一个困灵阵。只要是死在这个宫里的人灵魂都会被困到这里。”
“谁叫你夺了我大梁朝的江山,还住进了我大梁朝的皇宫。”青衣男子瞥了李闯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
很好,这下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宫里的鬼魂会这么多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只是这样算来的话,鬼魂的数量又少了点。
抬头看向那个青衣男子,刚想开口问,便被打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这里的鬼魂这么少对吧!”青衣男子开口道。
苏容点点头。
“当然是因为那些人比较傻,死了变成鬼了还不知道躲起来。被阳光照到了,自然是魂飞魄散了,现在宫里剩下的鬼魂都是相对来说比较机灵的。你们大夏朝的皇帝也就这个开国皇帝的魂魄保留下来了,其他的皇帝都傻乎乎的化为飞烟了。”青衣男子颇有些得意的说着。其他的鬼魂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当初要不是自己机灵,也就跟着魂飞魄散了。
“小子。帮朕个忙吧。”李闯拉住苏容的衣服“朕想出去啊,被困在这里太久了。你就把朕放出去吧!”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帮你?”慢慢的拉回自己的袖子,偏过头去看着那个第一任皇帝。虽然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但是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
“你是朕的子孙,当然要帮朕。”李闯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该不会没看出这个壳子换了个芯吧!”
“朕当然知道,原来那个小皇帝已经死了,你只是另一个魂魄。但是你进了这个壳,就是我李家的子孙。老祖宗这个的小小要求,你权当尽了孝心了。再说你用了朕重孙子的壳,也得给点使用费吧。”李闯笑的极为没脸没皮。
“我困了,你们哪里来的去哪里吧!我要睡觉了。”苏容打了个哈欠。直接翻身睡过去。
李闯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口。这小兔崽子。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要是帮了我们。我们定不会亏待于你。”青衣男子缓缓的说道。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各种御鬼术,阵法。”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接着睡。
“朕手里还有一张藏宝图。”李闯又扔出一个诱饵。
床上的人继续睡。
“那个藏宝图里所示的宝藏,可不是金银财宝之类的。据说那是一个仙人留下的居所。里面有仙丹无数,各种天材地宝。还有成仙的典籍。仙人所用的宝物。这个藏宝图天下就这一份,只有朕知道在哪里。”李闯知道自己的这个东西绝对可以打动眼前这小子。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们。”苏容很快翻起身,对着那个青衣男子问道。不得不说李闯的这个诱饵正挠到苏容的心底了。
“你答应帮我们了!”李闯激动的说道。
“没有,我只是问问我怎么帮你们,太难了的话,就算了。”苏容心里也是有自己的计较的。
一个前朝的国师会的术法恐怕不会太简单,而一个维持了一百多年的锁灵阵,能将皇帝的魂魄也困住,必定不可小觑。想来这李闯也是空手打天下的人,还当了几十年的皇帝,绝对是老狐狸一个,被困了这么多年,也出不去,这些年来,他必定是想进了各种方法。只是都未成功罢了。如今还拿出修真人的宝藏这样的诱饵。这样的阵法,想破解的话估计很麻烦,很有可能要付出什么代价。
“其实也没那么难的。”青衣男子慢慢说道。“就是要你把金刚经抄上999遍,顺便请上9个高僧来这里净化。然后我们该去投胎的投胎,该回归本位的回归本位。”
“回归本位是什么意思?”“就是回到我族原本所在的地方,一个美丽的地方。”青衣男子笑得温柔。
“可以找人抄吗?”
“不行哦。因为我诅咒的是你们李家,所以必须要有李家的直系子孙来抄写。”
“我明白了。”苏容刚刚点头答应,后面的一堆鬼魂就开始骚动起来。
“陛下,陛下。”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白胡子老头,急急的飘上前来对着李闯说道“陛下,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当然不会忘了。”李闯拍拍老头的肩膀说道。“小子,朕还有个请求。”
苏容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真把自己当成他的重孙子了!
“对你有好的,你放心。”李闯急忙辩解着,“我们这里还有几个老太医。当时死在宫中了,但是他们有的还没选医术传人,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愿意学了他们的医术。”
苏容刚想开口拒绝。那几个老太医就抢先一步说道“学习医术对你只有好,没有坏。你在这宫中的境明眼人都知道。你之所以能进这个身体,也是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了,你才能捡到这个便宜。而原主人是被毒死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的。
那些想杀你的人,也会再动手的,你现在修炼的功法,好像只有养生之效,想要有自保之力得不少时间吧。这期间如果不学点医术的话,你如何自保。”
苏容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学了。既然学了医术了,别的我也一起都学了吧!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职业,擅长什么报出来吧。我想我要学的东西还不少。你们最好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教出来。这样也算是等价交换了。”苏容沉吟了一下后,“除此之外,还要请你们帮我一个忙,我现在在宫中的境并不是很好,你们几个就帮我打探一下宫里的消息,在我练功的时候放个风”
第三章
“皇上,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用膳了。皇上!”一个大太监轻轻的喊了喊苏容,现在已经是午时(11点到13点)了,皇帝却一直在睡,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皇帝就喝了一碗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吃,大太监有点心慌,皇帝前阵子一直病着,这两天好容易好点了,今天怎么又一睡不起了。
想着想着也不敢再放任小皇帝继续睡下去了,上前低声喊了几遍。小皇帝皱了皱眉头,嘴里咕哝了一声‘好吵’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当苏容被大太监唤醒的时候,已经快到未时(13点到15点)了。迷迷糊糊的被人服侍着穿衣吃饭。
苏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心里骂那些老鬼们。自己虽然练成了养生诀的第一层,睡眠时间被大幅缩短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不需要睡眠,何况这个身体还只是个岁半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结果却每天都被这些老鬼们弄的整夜整夜的不能睡。
一入夜,那个前朝的国师就在自己的寝宫布下一个迷阵,弄的整个乾清宫内的太监宫娥们都昏昏欲睡的。而自己就要开始慢慢抄写那极度难写的金刚经,而这些该死的鬼魂当时并没说清,他们要抄的金刚经不是自己所熟知的汉字,而是梵文。那种稀奇古怪的文字,一个个跟扭曲的毛毛虫一样。自己抄的眼都是的。
抄够一个时辰后,就开始学习了。先是学习国师的一些阵法,禁术,然后就是那些艰涩的医术,那些太医一个个嗦到让人想哭。平时教自己医术时嗦一些也就罢了,可是就连自己吃饭的时候,也会有某个老太医在那里念叨,你现在喝的是什么粥,有什么疗效,可治什么。你吃的是什么菜,可益气养血。
被嗦的太医们折磨过后,紧跟着就是教导宫廷礼仪的嬷嬷。这个宫廷礼仪是自己主动要求学习的,毕竟要想在这里生活下去,一点宫廷礼仪都不懂的话,只能引起人的怀疑。只是这些嬷嬷简直就是可怕的代名词!变态的要求,变态的礼仪。每个动作,都要求的变态严苛。从步子的大小,到坐姿,吃饭的动作,睡觉的姿势。苏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帝王的痛苦。
当这些学完后,也差不多到了3更了,这个时候,那些鬼魂们会暂时放过他,去外面享受一下夜色,因为苏容在这个时候就要开始修行师门的心法了。等到苏容行功一周后。那些鬼魂又继续开始了他们的教官生活。
只是为什么这里的鬼魂还有暗卫的!苏容揉着自己因为练武已经抽筋的手脚,苦笑的想着。
当这些都完成后,天色已经开始朦朦亮了,苏容还要将室内恢复原状,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快过卯时(早上5点到7点)了。
每天这样大强度的学习完毕后。苏容累的只想昏死过去,而他往往在床上只能赖到午时。
一晃几个月的时间慢慢的过去了,苏容又在自己的饮食中发现了几种慢性毒的痕迹,有时他是装作任性的样子将那些食物打翻 ,有时候为了暂时安稳那些想杀自己的人,会吃点含毒的食物。待得晚上行功的时候,再将毒药逼出。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那个下毒的人看自己一直没死,说不定会想出别的办法来收拾自己。苏容摸着下巴考虑到。
考虑了很久,苏容认为自己眼前只有两个蠢办法,装病和装疯。
装病眼下是最合适不过的。如果是装疯的话,自己很可能会被人以此为借口给废了,那时候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如果是装病的话,也算能暂时稳住那边的心。
于是小皇帝在病好了半年后,又继续一病不起了。
2年后。
“皇儿,你这几天身子可好。”一个美貌的妇人正一脸温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孩。
“咳、咳咳。儿臣很难受,身上到都是疼的。母妃,儿臣是不是要死了。”躺在床上的小孩眼眶微微泛红的说着。他觉得自己身体好难过。
“胡说,皇儿是不会死的,你那短命的哥哥还活着呢,你怎么会死。要死也是他先死。”美妇擦了擦泪。一脸恨恨的说道。
自己在进宫没多久就已被封为贵妃了。先皇虽一直未曾立自己立后,但也算是疼爱有加。
出身氏族,家中从小精心培养。学习各种宫廷礼仪,当初进宫的时候,太后曾经说过,只要自己能生出儿子,那这天下就一定会传给自己的儿子。她也一直是这样期待的,谁知后宫的一个小贱人竟然提前生了个儿子,本来这也没什么,坏就坏在先皇死的实在是太早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老皇帝死的时候就那么一个儿子,自己只是一个有身孕的妃子。皇位不能一直虚空。那些大臣们就把那个低贱的皇长子推上了皇位,而自己在新皇继位半年后,才生下了儿子,只是此时大局已定,皇帝已经是别人的位子了。
好恨,仅仅是半年功夫,这天下就变成别人的了。如果当时先皇能多活半年,现在一定是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而现在瑞儿却只是一个瑞王爷。按照祖制,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还要搬出宫去。另立府邸。
宫中的太后是个没后台的,胆小怕事,整天只知道窝在自己的宫内。对于小皇帝根本是不管不问。德太妃干脆买通宫人每个月都在小皇帝的食物里下毒。果然没过多久小皇帝就病危了。
只是事不如人愿,眼看小皇帝都要咽气了,竟然又慢慢的恢复了。无奈之下德太妃只得又命那些人每天继续在他的饮食中投毒。没过多久,小皇帝又卧病在床。正当德太妃心中暗喜的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那一岁的儿子病倒了。这可把德贵妃吓坏了。难道这个是报应吗!自己对皇帝下毒,竟报应到了瑞儿的身上吗?
德太妃去了寺院祈福,甚至开始吃素,来为儿子祈福。只是李瑞依旧是重病不起。
两年来,对面那小皇帝虽然天天卧病在床,但自己的儿子却病的更厉害。每日里都有3个太医随时候着。整日里各种名贵的药材源源不断的供着。儿子却病的连床也起不来。已经三岁的儿子如今却连站也不能。德太妃心里痛极。
这边德太妃心疼儿子,那边苏容正高兴自己的养生诀已经突破了第二层了。这个速度在师门可是前所未有的。突破了第二层的苏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五感都变的异常的敏锐。
不仅看东西变得极为清晰,就是隔着几十米也能听清宫人的窃窃私语。对于掺杂在食物中的慢性毒,也是一闻便知。最让苏容高兴的就是记忆力大幅的加强。那些鬼魂们所教授的东西有相当一部分是要背的,有了超强记忆力的苏容背诵起医书、史记、兵法、阵法推演,是一字不错。
两年来,装病的苏容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用了青衣国师所授的一种恶咒,对瑞王子下了咒。这个咒算是最简单的了。其他的咒术都需要活人的血祭,咒术越强,血祭的人越多。而这个咒术只需要3碗活人的鲜血即可。苏容晚上出去在宫中随便弄昏一个小太监后,直接放了三碗血。
中咒人每日会昏昏沉沉的,厌食。如果不解咒的话,一般中咒的人到第七年的时候就会咽气了。
如果不是瑞王子生病,自己很可能就被德太妃的家族明目张胆的给废了,而一病不起的瑞王子现在显然不能顶替自己当皇帝了。自己的安全在明面上至少是没问题了。而德太妃也只能买通宫内的小太监在自己的饮食中偷偷下些慢性毒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即使是吃下去,当天晚上也能排除。
自己现在暂时需要的是忍耐。才六岁的皇帝有谁会愿意追随。除了那些食古不化的臣子,现在的自己想要活命就要把权利拿在手中。
六岁的自己应该是开始上学的年纪了。这代表着自己要和外界接触了。而那些大臣也会开始试探自己是否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以此来确定自己站在哪一边。
“小子,你这病准备装到什么时候。”李闯问道。
“不打算再装了,毕竟到了该读书的时候了。”苏容嘴角微微的上翘了一下。
李闯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虽然只有6岁,由于练功的原因,身量已经有7,8岁的样子了。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头发光泽漆黑,任谁看来这也是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孩子。说这个孩子在床上大病了2年,谁信!
第四章
走在御园中的苏容吸了一口气,完全无视了后面跟着的一大串粽子。这几年都是在自己的宫里度过的,每天也就晚上能出来晃一圈。白天都要装病。有多久没有直接晒过太阳了。
直接找了块草地躺下。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身下的小草软软的,微风慢慢的吹过,带着一丝暖意,一丝香,整个人好像都要飘了起来。苏容舒服的眯了眯眼,感到体内的灵气很自然的缓缓的流动着,这种舒适的感觉几乎令苏容想呻吟。果然想要提高修行还是要多接触自然。
这边苏容躺的惬意,那边的太监们却暗自着急。皇帝这几年一直是卧病在床,这才刚好,怎么可以躺在地上。万一过了凉气,又生病了,那可如何是好。领头的大太监忙上前去劝说苏容起身。只是这个颇有些任性的家伙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劝说,闭着眼睛继续享受阳光。
一个轻柔的嗓音问道“怎么了?”苏容抬眼一看,一个素衣美人慢慢的走到自己躺的地方。
“拜见凤公子。”身边的太监纷纷给这个美人请安。
美人看到了草地上躺着的苏容。躬身下跪
“草民拜见皇上。”
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容貌秀丽,夹带着一丝英气,身材修长,这个人在宫中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太监们要对他行礼。苏容心中很是好奇,只是面上却未露分毫。
“免礼,平身。”
眼前的男子,气质出众,身上带着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对自己是恭敬中夹杂着一丝戏谑。
他是什么人?这样的容貌在皇宫里,能让人想到的就只有男宠了!但是老皇帝死了之后,那些男宠应该都被放出去了,那么这个家伙的身份是?
“皇上,您怎么躺在地上了?当心着凉啊!”低柔的嗓音缓缓的在耳边拂过 ,苏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耳朵觉得有点发痒。这声音太勾人了。
看了看眼前的美人。苏容决定不吭声。这个家伙身份未明,不能随便应付,免得露出什么马脚。
“皇上,一直躺地上可不好!”那个叫凤公子的人轻轻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就把苏容抱了起来。“着凉了可不好啊!我的皇上。”说着就在皇帝滑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苏容此时彻底石化了。刚才被人抱起时,他就试着挣脱。只是抱住自己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力气太大,挣了半天也没挣脱开。刚想开口命令他放自己下来,谁知
竟有一个软软湿湿的东西凑到了自己的脸上。
被亲了!被亲了!被亲了!意识到这点的苏容,头脑“轰”的一下就乱了。慢慢的,一张雪白的小脸开始发红,发烫。
在师门呆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和人有过任何肌肤之亲。两世男的苏容竟会被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给亲了。
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皇帝陛下的小脸此时已经快要变成小红苹果了。
摸了摸他的头,有点恶劣的开口道:“皇上的脸滑滑软软的很好亲啊。”
听到这话的苏容也没吭声,小脑袋往下一低,开始考虑起对方的动机和来历。这个人在皇宫里颇有地位,还敢直接戏弄皇帝。他一定是有所依仗的,否则单凭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能让他死上几个来回。
“为什么亲我?”很直接的问道。
“因为看起来很好亲,我就亲了。”笑眯眯的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阮凤。”
“你喜欢随便亲人吗?”口气是相当的不客气。
“我喜欢亲自己喜欢的人。” 回答的是非常的无所谓。
“你很有趣。”软软的童声落下。转身离开。
“恭送皇上。”小家伙的反应很有趣!不知他在想什么。仅仅问了几个无关的问题。
“小皇帝长的真是不错啊!”舌尖舔了舔嘴唇,笑的更得意了。
苏容此时心里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自己竟然被人调戏了。虽然那个调戏自己的人目的不明,不知是试探还是戏弄。但是调戏一个6,7岁的小孩有何乐趣可言。
这个人会是哪边的势力呢?现阶段的他是敌还是友?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他的武功应该是很不错的,自己的养生诀也是练到了第二层了,一般的成人根本困不住自己,但是这样一个文弱书生一样的男子,竟然轻轻松松的就能把自己给压制住。这个样子看来他的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他亲在自己的时候,当时自己明确的感到有只手在按住了自己的脉搏,虽然只是片刻。但是这个人确实是在试探自己的,虽然当时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敌意。还是要注意一点,还好自己练的养生诀跟一般的内功完全不同,他就是掐住自己的脉门也是查不出什么的。 想到这里的苏容微微的笑了一下。
“小子,怎么你今天笑的这么淫 荡。”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背后响起。苏容揉了揉眉头,这个老家伙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亏他还是皇帝出身,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粗俗。还有,谁笑的淫 荡了。自己应该是笑的很狡猾才是。
“你来了。”懒懒的撇了一眼李闯,接着转身继续去想阮凤的身份和目的。
“听说你今天被人给亲了。还是个美人。感觉如何!”李闯一脸兴奋的问道。
“你听谁说的!”
“外面的小太监,都说你今天被一个美人给亲了,还说当时你的小脸都红透了。一直都没好意思抬头,最后心慌慌的跑回宫中,到现在还闷在床上。”李闯一脸八卦的说道。
苏容的嘴角有点抽搐,这些太监们真能编,虽说自己只有6岁,现在手中还没有什么权利,但是自己的闲话可不是他们能随便说的,这些放肆的家伙。暂先容他们一时,到后来一起收拾起来。
“老家伙,你说你们是想早点从这宫中解脱呢,还是晚点。”苏容歪着头问道。
“废话,朕当然是想早点离开这里,被困在这个鬼地方7多年,比坐牢也不错什么了。”
“那你就少管这些闲事,有时间的话不如去帮我探听一下阮凤的事。”苏容冷冷的说道。
小家伙的反应很有趣啊!相貌也很讨喜。应该是很不错的玩具。
外面都说皇帝重病卧床不起,今天看来他可是一点都没有重病两年的样子,反倒是一般的孩童还要健康的多。
看来两年来这个小子都是在骗人,他根本没一点病都没有。
只是为什么宫内近身服侍的太监会没有发现,那些太医怎么也会一直误诊两年。而且自己也有派人过去查看皇帝的近况。为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异状。难道小皇帝的背后还有另一股势力不成。
如果真的还暗藏一股势力的话,那就好玩了。
想着想着,阮凤眼睛又愉悦的眯了起来,果然还是心机重的小孩子好玩啊,尤其是这种长相漂亮的贵族小孩。
可惜早两年没去,那个时候一定更好玩啊!想到这里的阮凤可惜的撇了撇嘴。
第五章
也该去看看老家伙交给自己的人马了,三年都没召唤他们了。不知道这些家伙们的身手会不会生锈。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太寂寞了。
不过老皇帝还有一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也这样合自己的胃口呢。小皇帝自己已经错过了两年,现在还有一个刚刚3岁的瑞王爷,正好可以拿来玩。如果把这两个皇位争夺者扔一块,不知会怎么样啊?那个德贵妃长相不错,生的儿子也一定很俊俏吧。
叶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阮凤咧着嘴,笑的一脸邪恶的样子,这个家伙又在想什么坏事了。知阮凤性子的叶云暗自提高了警惕。
“叶云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啊!可以让我们很省事的主意。”阮凤笑得一脸温和。
叶云没有吭声。默默的看着阮凤。
“你说,我们把瑞王爷送入宫中,和小皇帝培养兄弟情如何。”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没入魔障吧。”叶云试探的问了问。
“当然没,我这个主意可是能一性解决好几个麻烦的。将瑞王爷送入宫中,这样德太妃那一派的人就不敢随便轻举妄动,皇帝陛下的安全就可以无虑了。”
叶云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德太妃会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扔给皇帝吗?会吗?”叶云有种想狠狠摇晃眼前人的冲动,看看能不能让他的脑袋摇的清醒一点。
“不会吗?”疑惑的问道。
“……”
笑眯眯的摸了摸叶云的脑袋,“为什么要经过德太妃的同意?直接抱走后扔给小皇帝就好了。”
“……你真是个恶魔!”
“过奖,过奖。”阮凤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那么小家伙,这个烫手山芋你该怎么接呢?让我看看你的应对吧!如果你的背后真的有什么势力的话,那么你们会怎么做呢?
在阮凤实施计划的当天。
苏容很难得有了一天假期,那些鬼魂们突然很不正常的让他休息一天。虽然感到有些纳闷,但是难得有一个安静的夜晚,苏容也是懒的在意那些鬼魂的异常的。
只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睡到半夜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人突然跑到自己的床前扔下一个小孩,然后转身跑掉的。
苏容默默的看着眼前正准备大哭的小男孩。和自己有7成相似的容貌,病弱的身体,苍白的脸色。
一身浅黄睡衣,衣服上面还有着绣着个爪子的,应该是龙的某种生物。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子应该貌似就是自己的某兄弟,让自己皇位不稳的罪魁祸首。德太妃的最大依靠,阴谋派的最佳筹码。自己第一个下咒的试验品,小皇帝的唯一弟弟–瑞王爷。而这个小鬼此时正准备裂开嘴巴,哭嚎。
苏容的第一个反应是不能让这小子哭出来。一个翻身从床 上跳下。“乖,不哭,不哭哦!”前世那些女人应该就是这样哄孩子的吧!苏容心里不确定的想着。
“母妃!母妃!你在哪里?”小家伙还是哭了出来。
苏容一紧张,紧紧的捂住了小家伙的嘴,屋外的太监听到屋内的有哭声,立刻紧张的问道“皇上,您怎么了?”说着就要进内室。
苏容狠狠的捶了自己的鼻梁一下,立刻就感到眼眶发酸,鼻子疼痛不已。“谁也不准进来!”此时他的语气中已经夹带了些许哭过的鼻音。
“皇上!”门外的太监虽然有点急,但是也不敢随便闯入。
“朕就是做了个梦。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别进来。”威胁完门口的太监们,立刻看向自己手中的小家伙。此时这个小不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眼睛也有些翻白了。
李瑞本来身子就极弱,已经是三岁的小孩了,竟然从未站起来过一。虽然这是苏容下了恶咒的结果,但是这个小孩的身体确实是被毁了。晚上刚吃完药,就被一个人从自己的床上带走,一路上被夹在腋下,被冷风吹了半天,然后扔到地上。接着又让苏容捂住嘴巴,导致呼吸不能。没多久小孩就开始翻白眼了。
这个小孩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苏容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立刻就猛掐小孩的人中,小家伙身子只是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苏容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给小家伙做起人工呼吸,并且不断的进行胸外按压。不知过了多久,小家伙总算是有了反应了,慢慢地恢复了呼吸,虽然微弱了点,但总算是死不了了。苏容此时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看起来好小啊,苏容对于诅咒一个没见过面的小孩是没有什么心里负担的。
只是当他见到真人后,心里还是免不得会有点别扭的。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毫无人性的家伙。刚刚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当苏容接触到那小小软软的嘴唇时,只觉得冰冷无比,充满一股股苦涩的药味。这都是自己造成的。苏容心里升起了丝丝愧疚。
不过愧疚是一回事,放过他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个小孩或许无辜,但是他的存在可是能让自己致命的。所以怪不得自己心狠了,要怪就怪你母亲的家人,是他们想先对我动手的。
压下了心中的愧疚,苏容开始考虑今晚发生的事情。这件事透着绝对的诡异,为什么保护周到的李瑞会被扔到自己的寝宫。这件事应该不会是德太妃那一边的人做的。李瑞现在是他们的最佳棋子,不可能舍弃的棋子,没有了这颗棋子,他们就根本没有一搏之力。所以即使多么想除掉自己,他们也不会拿李瑞来冒险。
那么今天带李瑞来的就是另外一股势力。把李瑞扔到自己身边,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是想看自己会不会杀了李瑞吗?还是别的什么。
这也是苏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瑞死在自己宫中的原因,谁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现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家伙死了,要是让别人在自己的寝宫内发现幼弟的尸体,那等着自己的恐怕是废帝了。
看着眼前昏迷中的小家伙,苏容感到头疼的揉了揉眉头,真是个祸水。到底怎么理啊!估计此时德太妃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当李瑞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前一片杏黄色,而自己躺在一张极大的床上,床帏上还绣有不少的金龙,李瑞从小的用品上都是龙,此时看到自己躺在一个绣满龙的床上,心里自是大安。自己应该是被救回来了吧!
只是当他扭头看到一个人时,嘴巴马上往下一撇。怎么自己还在这个人手里。正当他准备大哭一场来倾诉自己的恐惧的时候,一个低低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要是想死就哭吧。”
被吓的一怔的李瑞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也变得青红交加的。然后小小声的打了几个哭嗝。楞是忍住了哭声。只是眼泪一直在眼中打转,小脸也皱成了一团包子。
“你不用怕,我是你的哥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苏容干巴巴的劝着眼前的小鬼头。
继续眼中含泪,继续委屈不已的看着,继续浑身发抖中。苏容看着眼前已经委屈到极点的小鬼。只好装出一副阳光少年的样子,温柔的笑了一下。得到的反应是小鬼浑身发抖的往后缩了一下。
OO你个XX的。我笑的就那么吓人吗。小鬼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苏容心里暗骂到。脸上依然是一副温和不已的表情。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小家伙被带来的时候神智是清醒的。现在估计他认为是自己派人将他掳过来的。怎么瞒过去!干脆直接说是自己命人带他过来的。苏容转念一想,已经有了个借口。
“你先别怕,你看看这床上的龙,这个可是只有我们皇族才能使用的。一般的人用了,是要死的。我确实是你的哥哥。
只是从你生下来到现在,我就没有见过你,我前天晚上做梦,梦见父皇了。他说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弟弟,说你一直生病,我想去看你,可是你的母妃不喜欢我。我又很担心你,就叫人把你带来了。至于我捂住你的嘴。是因为我太害怕了。害怕你被人带走。”苏容絮絮叨叨的编了这一长串谎话,至于眼前的小鬼能听懂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阵沉默后,苏容嘴角露出了一丝喜意。
小鬼的眼中噙着的泪慢慢的退了回去。慢慢的朝着自己伸出青白的小手。一声弱到极点的声音
“哥哥。”语气中有一丝惶恐,一丝期待。
第六章
苏容知道自己已经暂时稳住小鬼头了,现在就是该如何扮演好一个温柔的好哥哥来取得他的信任了。慢慢的握住小孩的手,温柔的笑着,然后缓缓的将手伸向小孩的肩膀,慢慢的搂入自己怀中。
李瑞虽然被吓了一晚上,但是心里还是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的。
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大男孩,说自己是他的弟弟。自己当然是不会相信的。虽然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既然他说是自己的哥哥,那么就先当他弟弟好了。
不过这个男孩的手热热的,很舒服。而且他的怀抱还有一点点的暖和。李瑞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但还是忍不住困意,窝在苏容的怀里睡着了,而且睡得是相当的沉。
躲在屋外偷窥的阮凤笑的肠子都快打结了。这两个小鬼。真是太好玩了。所以说自己就是喜欢玩贵族的小孩啊!身份越高的玩起来越有趣啊!看着他们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里暗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真是太有趣了。平民的小孩就没有这么多心眼。这皇家的孩子到底是不同啊!年纪小小的,心机就这么重了。看着他们在那里演戏演的不亦乐呼,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啊!
正在暗自偷笑的时候,阮凤却发现苏容朝着这边瞥了一眼。不会吧!这个小子已经发现自己了吗?
苏容察觉外面有人的时候,就一直暗自戒备着。一边哄着眼前的小鬼,一边试图联系自己那几个鬼魂师父。
当他发现那些联系没有一点反应的时侯。他的心里也就有点数了,这个事情那些鬼魂们是一定知道的。眼下他们应该是躲起来看戏了。
那么外面的人对自己来说应该是危险不大,否则那些鬼魂们不会这么轻松的在一边看戏。
不过外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打算!半夜抓了一个小孩随随便便的就扔出去,顺便躲在树上偷偷看戏。
是在考验自己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看了外面的人一眼,表示自己已经发现他在外面偷看了。不知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怀中的小鬼已经睡得跟个小猪一样了。虽然身体瘦小,脸色苍白,但是还是可以看出面目的精致。如果是个健康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啊!苏容看着眼前睡得香甜的小鬼,心中也浮现了一丝柔软。
不过柔软归柔软,眼下还是要想办法把这个事情瞒过去。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阮凤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倒也干脆,直接就跳进屋子,大咧咧的问道。
“你刚上树的时候!”
“你是怎么发现的?”阮凤好奇的问道,自己的功夫绝对能瞒过这个小子的,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了。
“是影子,因为你躲在树上了。是树影把你露出来了。
在皇帝的寝宫里,树是不准太高的,树枝也不能过于浓密,因为这样可以防止刺客藏在树上。
我这寝宫外面可是有不少灯笼的,每天晚上我在屋中都会看到这些被灯笼照出的树影,它们的形状大小对我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今天你藏在上面的时候,树影上明显的多出了一部分。所以我就知道外面的树上有人。
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躲在树上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是刺客或者是小偷。但是结合今天的情况来看,躲在树上的人有七成的可能是掳走瑞王子的人。”苏容缓缓的回答到。
“没想到你这个小鬼还很细心啊!”
“先别说这个,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扔给我。”苏容指了指怀中的小孩。
“他可是你弟弟,我想让当弟弟的见哥哥一面。”一摊手,表情极度无辜。
“我见过了,你带走吧!”苏容的声音有些冰冷,脸部一丝表情也无。只是太阳穴那里的血管突突的跳着。
“带到哪里?你是他哥哥,你不要他,他能去哪儿?”语气充满了指责。
“你一定要把他放到我这里吗?”声音平稳无起伏,只是脸色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一定要。” 阮凤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苏容揉了揉太阳穴,片刻后,笑眯眯的看着阮凤,“这样啊!那弟弟就先呆在我这里吧。”
看到苏容笑得一脸温和的样子,阮凤心里却感到不安了“小鬼,你在打什么主意?”
“主意?我没打什么主意,我只是想你是不是该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看别人不知道我弟弟在这里,朕也不想他们知道。所以有件事就拜托你了!”
“先别急着说,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既然是你好心的让我们兄弟团聚,你就好人做到底。帮个小忙而已,不会太难吧!”
“那你想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要去瑞王府送个消息即可。”
“什么消息?”
“让德太妃自尽。否则就杀了瑞王爷。”清亮的童音,却含着丝丝冷意。
阮凤心里一惊。
“就这样吗!”
“是的,你只需要送个消息,对了,为了让他们相信你的话,你就把小家伙身上穿的这见小衣拿过去吧!免得他们不信。”说着,就把李瑞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一件,顺便拿出一把小刀,削掉一缕头发。做完这一切后,就直接扔给了阮凤 。
阮凤此时已经敛去一脸笑意,的看了看苏容一眼。
“那我就帮你这个忙!”语毕,人已不见了踪影 。
床上的小孩睡的一脸香甜,一点也不知自己的命运会变成怎样。苏容摩挲着小家伙嫩嫩的脸蛋,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德太妃是抛弃这个孩子,还是去为了他而死 。相信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一个都会令他痛苦不已。但是不管德太妃如何做,这个小鬼眼下却是不能死的,死了的话,眼前的局面会被打乱,自己慢慢收权的想法就很难实现了。
现在的一个首要问题是是如何瞒过去,自己屋内多出来一个人的问题。
“你们该出来了吧!”冷冷的语气。
此时屋内陆陆续续的冒出了一群鬼魂,
“小子,你打算拿他怎么办?”李闯看着床上的小孩问道。
“当然是当弟弟养起来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怎么养?”
“这就要靠你和国师大人的帮忙了。”苏容笑的一脸和善。“对这宫最了解的应该就是你们两个了吧!我想这个宫中的密道,密室应该不少吧?贡献几个如何。”
“小子,最后……你能不能饶过这个小鬼一命。”李闯的声音透出来几分犹豫。当了一世帝王,子嗣最后都是自相残杀。到了苏容这一代,根本就没有剩下几个后代了。眼前的小鬼也是自己的血脉啊!
苏容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吭声。对于不可预定的事,苏容是不会随便开口承诺的。
青衣国师带着苏容走到屋内的一,用脚指了指地面“就是这里了,在这里反复踩上三遍,会出现一个密道。
苏容看了看,没想到密道所在的地方不是什么床板,也不是什么书架。只是一块很正常的地板,甚至看不出这块地板有什么不同的。苏容看向自己的床,目测了一下距离。“是从床角走9步或者1步吧!”
青衣国师赞赏的看了苏容一眼“大人的话,走上9步,你的话估计要十步吧!”
苏容暗自点头,密道这样建确实安全许多。重复的踩了三遍后,苏容发现前方不远出现了一个窄窄的洞口。
果然构思很巧妙啊!即使在地板那里发现了密道,想找到机关却是几乎不可能的。只能用暴力去破坏了,这可以争取到不少时间。
进入密道后,苏容发现里面的通道十分的狭窄,只能容纳一个成人通过,还好苏容现在是小孩子,即使抱着李瑞也不至于太勉强。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青衣国师领着苏容走到了一个密室。一个大约两人高,长宽大约三丈的方形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石床,一个石桌,几个石凳。苏容在房顶上看到了几个透气孔。
“放心吧!这个密室的上方是冷宫的一枯井,即使有人呼叫,声音也是绝对传不出去的。”
将李瑞放下后。苏容拿出了一套带来的被褥,在石床上铺好。在屋内放上几颗夜明珠后,用手摸了一下被褥,觉得有些凉飕飕的。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孩,这么弱的身子,在这么阴冷的地方怕是熬不了几天啊!
“不忍心了吗?”幽幽的声音。
“当然没有,只是担心他会不会死了!我还要拿他去牵制德太妃那一派系的人呢。”一阵沉默后,苏容看了看冻得缩成一团的小孩。
“这里确实冷了点,一会再给他拿来几床被子便是。”
给李瑞又拿了几床被子后,青衣国师主动提出要留在密室里照看着。苏容也没在说些什么,直接回去倒头睡下。明天还有一堆事。这个小鬼就让他先呆在那里吧。
第七章
林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幽暗的密室,一个小小的身影有规律的起伏着,睡的正是香甜。这是李家的后代,是他的子孙。
当自己得知要守护一生的王朝是被那个人毁灭的时候。林逸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到自己的房中,呆呆的坐了3个时辰。
然后他集合了神殿的所有人,布下了一个锁灵阵。因为是极为恶毒的阵法,用血极多,当阵法布好的时候,自己和周围的人的血都放的差不多了。这个阵法困住的是所有死在这里的魂魄,所有参与布阵的人都被留住了。也包括自己。
自己知道,那些跟随自己的人他们的灵魂每天都在呻吟,因为要有充足的怨气来维持这个阵法,而最后的结果是那些灵魂耗尽自己的力量,从这世间消失无影。
“你要报复的只有我。放过那些人,也放过自己吧。”
一阵沉默。
“我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陪着你到魂散的那天,安心。”
几年后,一个稚嫩的灵魂从这个宫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异的灵魂。有着诡异的力量,驱使鬼魂的能力。这是上天的意思吧!这个困住了太多灵魂的地方也该释放他们了。
石床上躺着的小家伙已经醒过来了,看到周围的情况时,眼眶只是微微的红了一下,紧跟着就从床上坐起。将身上盖着的棉被扔到地上,然后往下爬。
很坚强的小孩啊!
石床的高度远远超过一个三岁小孩的身高,所以没两下,这个小家伙就从床上掉了下来,不过由于事先做好的准备工作,并没有跌疼。
小孩的身子很弱,林逸很清楚这里面有自己的一部分功劳。如果不是自己教了小皇帝那些恶咒,小孩应该会是个很健康的小家伙的。
小孩在地上颤巍巍的走着,几乎是一步一跌倒。废了半天功夫总算是到了石门那里。用力的推了推,发现纹丝不动。脸上显得有些焦急,额头冒出了点汗,用力擦了擦。开始仔细观察石门。
而此时李瑞的母亲,也就是德太妃。却是有些魂不守舍。她的儿子,她的命根子。被人捉走了。
是谁?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祈王爷?还是倾向于保皇一派的清流?还是那个总是死不了的小皇帝?
当她收到那封信的时候,眼前顿时一黑。
自己和瑞儿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随信附带的还有瑞儿的一件贴身小衣和一缕头发。衣服是瑞儿临睡前穿的那一件,上面有着瑞儿专用的熏香。还有那微微发黄的头发,瑞儿的身体弱,头发一直是微微发黄的。
静下心想了想,突然觉得眼前的状况很不合理。这些人现在只是绑走了瑞儿,却没要钱,也没提出别的要求,但是为何要让自己自尽,瑞儿在他们手里,安危根本不能确定。自己不会轻易去死。他们却给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不合理。
左思右想了半天,依然猜不出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臣拜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金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德太妃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里就是一松。
“大哥,现在不是行这些虚礼的时候!瑞儿他被人掳走了!刚才有人往府里送了一封信。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德太妃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一脸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崔云飞拿起信,扫过一遍,缓缓的开口说道:“太妃娘娘,请稍安勿躁。依臣看来此事颇有些蹊跷。一般掳人都是为利。对方掳走瑞儿,却让你自尽,那就说明对方想要的利,必须是要在你死后才能得到。而你死了能得到好的只有几个人,先皇的胞弟祈王爷,另外一个人就是小皇帝了。”
“那是他们里面的谁做的?要派人去查看吗?”
“这些只是推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瑞儿找回来,一方面派人盯着那几人,一方面去查一下他们有没有蓄养什么武林人士。”
“大哥,那个小皇帝一直病着,没有本事找人掳走瑞儿吧!”
“太妃娘娘,您还不知吧!皇帝最近病愈了。”崔云飞慢慢的说出这个消息。
“病好了!不可能!怎么好的?我给他下了那么多的毒,宫内的人是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的。他不可能会好!”
崔云飞看着自己有些失态的妹妹,用手敲了敲桌面“你的世家风范呢!湘儿!从小家里是如何教你的。”
德太妃闭了闭眼,慢慢的平静下来,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崔云飞打断“你给皇帝下毒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懒的吭声。你知道家里是用了多少手段才让你坐上了贵妃之位吗,而你却没能生出皇长子。”
德太妃垂下头,没吭声。
“ 我知道你想让瑞儿坐上那个位置。但是凡事都不可操之过急,你以为凭着咱们家的势力就可以把瑞儿扶上去了吗!不可能的!现在朝中的势力明着就有三股,一派是先皇的托孤大臣,一派是祈王爷,还有我们。小皇帝是一定要除去的,只是要慢慢下手。太急的话只会给其他的人以借口,除掉我们整个家族的借口。”
“既然如此,那大哥你为什么不阻止我给小皇帝下毒。”
“为什么要阻止?要说我们家不想让瑞儿当皇帝,谁信!如果你不下毒的话,祈王爷和那几个老古董对我们的防备就更严了!反正你也毒不死小皇帝,还可以顺便试出小皇帝身边有没有别的势力。我为什么要阻止你。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小皇帝身边是有古怪的。”
“他会有什么古怪?”德太妃颇有些不以为然。
“你可知道小皇帝现在的样子吗!”崔云飞顿了顿突然开口道。
“什么样子?”看到兄长的表情,德太妃潜意识的认为这个答案会让自己很愤怒,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脸色红润,中气十足,身量如同8岁孩童,能跑能跳。”
德太妃闻言,一口气顿时噎在胸口,双手紧紧的绞着自己的帕子,由于过于用力,手背显出一片青白色。
自己被人耍了,被人耍了。在瑞儿病的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小皇帝却一点事也没有。自己还为此去寺庙祈过福,担心是老天给的报应。
“先别急着动气,现在我们知道小皇帝背后可能有人。说不得这瑞儿就是他那边的人带走的!”
“大哥,我现在也不管那小皇帝背后有什么人。我就想找回瑞儿 ,我不管那么多,瑞儿的身子那么弱,那些人怎么会照顾他,要是瑞儿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活了。”德太妃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们现在连掳走瑞儿的人是谁都不知,怎么救回来!先等等,看那些人还会提出什么条件来。另外就是要注意你的安全,那些人明确的提出要你的命,你自己要当心点。”崔云飞劝慰道。
只是令德太妃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了,对方好像就是想捉走瑞王爷。不管自己这边怎么查,怎么等都没有任何消息后,德太妃绝望了,瑞儿恐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 你最好去看看那个小孩。”林逸飘到苏容身边“他发烧了!看样子很重。”
已经过了七天了,那个小鬼头在那个地窖一样的密室独自呆了七天,能撑到今天才病倒算是不错了。
本以为小鬼自己一个人呆在地下会害怕,谁知晚上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家伙的心里承受能力远远高过一般人。
那天晚上苏容推开石门进去后,就看到地上散落着几床被子,小鬼就在上面睡得一脸香甜。问了一下林逸才知道,原来在自己走后,小家伙一直在想办法逃跑来着。只是人小体弱,没本事推开石门而已。后来就一直在屋里东摸摸西蹭蹭的,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最后累的睡着了。
叫醒小家伙,给他擦了擦脸和手,拿出从御膳房摸来的一些吃食。就看到小鬼一脸犹豫着,想吃又不敢动手。
苏容也不吭声,只是紧紧的盯着小家伙 。过了没多久,小鬼有些沉不住气了“哥哥,这里是哪里?”
“ 这个是避难用的密室,最近有人要找瑞儿和哥哥的麻烦。瑞儿先在这里呆一下,等哥哥把麻烦解决了,瑞儿就能出去了。”苏容一边心不在焉的哄着李瑞。一边考虑着自己的境。
今天竟然发现寝宫周围多了几个内功厚的高手,看来是来监视自己的。要不是靠着宫内的密道,自己根本就弄不到什么吃食。德太妃那边八成是在怀疑自己了。那封要她自尽的信,不知会让她怎么想!可怜的人,德太妃你就祈求上天保佑吧!
李瑞呆呆的看着苏容,眼前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一股刺骨的寒意慢慢的袭上心头。
第八章
当李瑞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极大的床上。外面阳光明媚,屋内有股淡淡的茉莉的香气。窗户半开着,阵阵暖风吹来。李瑞有点发懵,自己这是在哪里?脑中一片空白。看了看四周,一点印象也没有。
“瑞王爷醒了,快去禀报皇上。瑞王爷醒了!”几个惊喜的声音,接着就传来慢慢的走远脚步声。李瑞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到脑袋一阵昏沉,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瑞儿,醒醒,瑞儿。”
“嗯?”李瑞努力睁开酸涩无比的眼睛,一脸迷糊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你是谁?”
“我是你哥哥啊!”男孩轻轻笑着说。
“哥哥?那是什么?”一脸呆呆的问道。
“哥哥就是你的亲人,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哥哥是最喜欢你的人,会保护你,给你好吃的。”男孩摸着李瑞软软的头发,一脸温柔的说着。
李瑞心里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说不出。“哥哥,瑞儿是叫我吗?”
“嗯,你叫李瑞!平时我都是叫你瑞儿的。”
李瑞虽然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但是眼下他只是感觉疲乏,一阵阵的困意涌上,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男孩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而且很温柔。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怯怯的对着眼前的男孩笑了一下后,翻过身在被窝里蹭了一下,接着又睡过去了。
看着熟睡中的小孩。刚才那副温柔的表情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漠然。 这个小鬼是真的忘了吗?如果忘了的话,最好不过。没忘的话,那就只能请你去陪你的娘亲去了。
不过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一个完美的哥哥。摸着李瑞的小脸蛋轻轻的笑了起来。
三天后就是德太妃下葬的日子,小家伙还是继续睡下去吧!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李瑞一直觉得自己困的要死,眼也睁不开。只是睡到一定的时候,就会被人叫醒,喂着吃点东西后,会有人来按住自己的手腕,没多久就会有一碗苦苦涩涩的东西端到自己的眼前。李瑞觉得这种苦苦的味道很熟悉,也没怎么挣扎就喝了。
喝完那些苦苦的汤汁后,就觉得很想睡。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距离第一醒来已经过了将近1天了。
“哥哥,哥哥,我哥哥在哪儿?”李瑞有些不安的喊道。这醒来的地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个温柔而又熟悉的人呢?他在哪里?他不是说是会保护自己吗?
“回禀瑞王爷,皇上此时正在御书房读书呢!”一旁的太监躬身答着。
“我要去找我哥哥!”李瑞嚷嚷着。
“皇上早吩咐了,说等瑞王爷醒来后,就让奴才们带着瑞王爷去御书房见皇上的。”
“皇上是我哥哥吗?”偏着头问道。
“皇上就是您的亲哥哥,您就皇上这么一个哥哥。”恭敬的回答
真可怜。一旁站着的宫人眼中露出几分同情之色,才这么小一点就什么都忘了,就连娘亲也没了,而且外面还有那种传言。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啊!
只是李瑞却完全不知宫人的这些想法。
大概是所谓的雏鸟情节吧,清醒过来的他对于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本能的有一种依赖性 ,而且在李瑞心底那个人感觉很熟悉,好像自己曾经看过一样。
“快带我去见哥哥!”李瑞迫不及待的要从床上下来。
“王爷,地上凉,您先穿上鞋,仔细冻着。”一边的宫人手忙脚乱的服侍着李瑞穿戴。
正当苏容在御书房听课的时候,却发现外面闹哄哄的,一个大太监急忙进来回报“禀皇上,瑞王爷来了。”话音还没落下。
“哥哥!”一声清脆的童音。
苏容一抬眼,就看到李瑞被人抱着向自己下跪,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
“哥哥,抱抱。”李瑞对着苏容伸出小手。
正在讲课的夫子眉头皱了皱,“咳,皇上,您还没有弄懂这段话的意思。”
“陈夫子,瑞儿病刚好,我这当哥哥的陪他一会儿,也没什么吧!”一脸微笑的看着严厉的夫子。
李瑞也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扭过头来期待的看着夫子。看着眼前两张小脸,眼睛闪亮的盯着自己,心头一软“去吧,但是明天要把功课补齐,还有今天晚上你要把今天已经学的复习一下,明日我要检查。”算是同意了。
苏容大喜,这种枯燥的课程真是听的太痛苦了。急忙抱着李瑞给陈夫子行了个弟子礼。
“瑞儿,用过膳没有?”笑眯眯的捏了捏怀里的小脸
“我要跟哥哥一起吃。”小脑袋左右摆动,试图躲过。
“好,瑞儿这会儿肚子饿不饿。先吃点点心好吗?”苏容温柔的说道。
“哥哥,瑞儿好像忘了一些很熟悉的事,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哥哥,告诉瑞儿我忘了什么吧!”
“瑞儿忘了的事,哥哥也不知道啊!不如瑞儿告诉哥哥忘了什么吧!”苏容准备把李瑞给绕昏。
“哥哥,我娘呢?”李瑞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
苏容心里一惊‘这个小子的记忆应该是被完全抹掉了。难道他还有什么印象?’沉吟了片刻,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你娘亲前阵子病了一场,现在已经不在了,当时你也病了,整天整天的发烧。最近才好了,太医说你发烧的时间太长了,很多事都忘了。”
李瑞眼睛闪了一下,接着就把头闷在苏容的怀里
“哥哥!”语气中带着一丝哭意。苏容没吭声,只是紧紧的搂住小家伙。
不多时,二人乘坐着步辇回到了苏容的寝宫。
看着眼前吃的一脸香甜的小家伙,苏容心里有些犹豫不决。这个小鬼留不留,他是真的都忘了吗?还是在演戏。如果是演戏的话,这个小鬼的心机真是可怕。
“哥哥怎么不吃?”李瑞吃的兴高采烈的,却看到苏容一点未动。就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点心,送到苏容的嘴边。满脸期待的看着。
张开嘴,吃下去。
看到自己拿的点心被吃了,李瑞一脸殷勤的又拿起一块点心,吞下,又是一块。就这样被喂了几块点心后,苏容制止了小家伙的喂食,“好了,好了。瑞儿,哥哥自己会吃,瑞儿自己吃吧。”说完就看到眼前的小家伙一脸的不情愿,好像不让他喂自己吃东西,是剥夺了他多大的乐趣一样。
算了,这个小鬼就留着吧!如果他真有本事就让他来抢这个皇位吧!反正自己又不是要一辈子栓在这里,修行才是正路。这个小鬼被自己害的也挺惨的,作为补偿,自己走了后,皇位就交给他吧!苏容心里暗下决定。
吃完饭,哄着小家伙玩了一会,没多久就看到小家伙一脸的困倦,不住的打着哈欠。命宫人带他去睡觉,结果小家伙却紧紧抓着苏容的衣袖不放。无奈之下,只好陪着他一起躺床上了。
“喂,小子,起来了,你该抄经文了!”
苏荣揉了揉眼,看着眼前站着的一堆鬼魂。一个个都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
“什么时辰了?”打了个哈欠,陪着小家伙睡觉没想到自己也睡着了。
“都已经是戌时了。”
“小子,你和这个小鬼的关系怎么变的这么好了。”李闯大咧咧的问道。一众鬼魂也纷纷点头“是啊,怎么的这么好了?”
“现在他可算是我的人质,也是保命符。我当然要对他好一点了。反正他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了。德太妃一死,作为皇帝的哥哥养自己的弟弟是多么名正言顺的事啊。有了他在我手上,德太妃那一派的人就很难有什么做为了。”苏容絮絮叨叨的说着。
“好了,这些都可以先放下,我说徒弟啊!今天既然你没抄经文,那就继续认穴吧!为师的也不知你这些日子穴位认的怎么样了?”老太医打断了苏容的话。
苏容眼角顿时一抽,还以为今天能借着小家伙的名头够混过去的,这个老鬼怎么又提起来了。
“看来你还是没认好吧!”老太医摸着胡子说道,口气十分的惋惜,只是惋惜中还夹带着几分窃喜“没什么说的了,快把衣服脱了吧。”
一群鬼魂们都颇有兴致的看着苏容的反应。
青筋,又见青筋。
果然又见到苏容的青筋了,周围的鬼魂窃窃私语。
“我说孙师傅,你看我弟弟今天也在,就用他的身体吧。我就免了吧!”苏容试着跟老太医打商量。
“还是用你自己的身体吧,这样可以更好的感受穴位。你用那些鬼魂试验了那么久,效果一直不好就是这个原因。”老太医一脸严肃。
“那么多学医的,不是每个人都拿自己当试验品吧!”
“人家是专心学医的,你学的杂,而且每天就抽出那么一个半时辰学医,再不多用点心怎么行!好了,脱吧!”就此拍板。
……
李瑞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的,他看到自己的哥哥光着上身,拿着几根银针在身上扎来扎去的,时不时的发出抽气声,有时还会发出阵阵呻 吟。
好奇的看了一会,“哥哥,你在做什么。”眼角眨也不眨的盯着苏容。
苏容的脸登时就绿了,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自己没发觉。这下好了,全被看到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下 面还没脱,而且看到的人只有3岁。如果是一个成人看到了,估计就会以为自己是个变态了。
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瑞儿醒了!是饿了吗?”转移话题。
“哥哥喜欢拿针扎自己吗?”没眼色的小鬼坚持发问中。光着上身的某人眼皮一抽。
默默的拔下针,穿上衣服,装作没听到问话,笑眯眯的对着小鬼说“哥哥饿了,瑞儿陪哥哥去吃东西吧。”
临走前狠狠的瞪了那一群笑的快抽筋的老鬼们,你们给我记着。
第九章
漆黑如墨的书桌旁,一个少年正拿着一根紫豪端端正正的临摹字帖。脸上的表情严肃,笔管正直,手腕灵活。旁边站着几个宫娥。轻柔的在后面扇着风。
自从发现习字能够稳固修行后,苏容每日都要抽出2个时辰来临摹,只是这个过程经常会被某人打断。
“哥哥,哥哥 !”清脆的童音从远传来,正在临摹的少年手下顿时一抖,一点墨汁滴下,接着叹了一口气,将已经写了一半的字帖揉成一团扔掉。果然来了。
又来了,那个小鬼真是缠上自己了。每天一醒来就要找哥哥,吃饭的时候也要哥哥在一边陪着,好容易给他找了个夫子。却被他哭闹着赶走了,自己还记得那个太学师父走的时候,一脸的庆幸,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貌似在这个宫里,这个小鬼谁都不缠,就偏偏缠着自己。自己这个温柔兄长的角色真的扮演的有这么好。
自己现在是不讨厌这个小鬼,甚至还有些喜欢。没有谁会真的去讨厌一个依恋自己的可爱孩子。
只是小家伙,我还要修行啊!每天晚上都要缠着自己,非要睡在一起。为了不让宫人发现自己修行的秘密,自己的修行时间几乎都是晚上。现在被这个小鬼缠上了,导致修行的时间大幅度的减少。不是没想过别的办法,每天趁着小鬼睡着后,命人偷偷把小家伙抱走,只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家伙没过多久就醒过来,然后是嚎啕大哭。
最后没辙了,只好每天点了小鬼的睡穴。趁着小鬼入睡的时候,修行师门的功法,再顺便跟着那群老鬼们学习。
这几年来,每晚修行的时候,小鬼都睡在自己身边。身边的灵气多多少少也吸收了点,被灵气滋养后,原来那副虚弱的样子也没有了。白皙的小脸中透着一丝淡红,皮肤也如玉一般莹润。
想到这里,苏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小鬼仅仅只是在自己身边沾光,就已经变成这样了。自己这几年的变化,那就更不敢想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毛孔细到几乎看不见,皮肤也透着淡淡的光泽。头发光滑柔顺。
这里用的是黄铜镜,照镜子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但是这一段时间来宫女们都会时不时的偷看自己,想也能想的出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醒目。
虽说这是修行带来的改变,但是也太引入注意了。还好自己现在是皇帝,没人敢随便来骚扰自己。苏容心里安慰着自己。
“哥哥!”近在耳边的声音,习惯性的伸出双手,双臂一沉,小家伙已经在自己怀里蹭着了。
“瑞儿,你今天下学的时间好像早了点吧!”整了整小孩的衣服。
“夫子说我今天学的不错,可以提前下学。哥哥,陪我去玩吧!听说园子里新生了几只小豹子。”说完就一脸期待的看着苏容。
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先吃点东西,念了半天书了。歇会儿再去,那几只豹子就在那里也跑不掉。”
说着就命宫人端上来几盘水果和精致的小点心。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拿着点心,只是喂了半天也没吃完一块
“点心不好吃吗?”
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好好吃点心。这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想什么呢?”伸手捏了捏嫩嫩的小脸,笑眯眯的看着李瑞。
“呃,呃!我想看小豹子!”憋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借口。
“那好吧 ,我们就去看豹子去!不过,瑞儿,我们可得先说好了。到了那里可不能靠的太近,也不能去抱小豹子。知道了吗!”
“知道了。”乖乖的回答
这小子,平时要他学点东西从来可是没有答应的这么干脆的。
到了百兽园的时候,怀中的小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急急的往里面跑,
“小豹子。小豹子在哪里?”
“ 瑞王爷,您先在这等着,那些兽师很快就会带它们出来了。”
没过多久,就见到几个人抬着一个2人高的笼子,里面有一只毛皮黑亮的豹子,肚子旁边猫着2只小小的黑豹,圆圆的脑袋,身子一个劲的发抖,缩在母豹的腹下。
小家伙顿时就双眼放光,转头看向苏容,眼睛闪闪,一脸祈求。
扭头,当作没看到。
“哥哥,瑞儿想亲手摸摸小豹子。”软软糯糯的声音。
“瑞儿忘了刚刚答应哥哥的话了!”声音慢慢的沉了下来。
“瑞儿没忘啊!瑞儿只是说要摸摸小豹子,没说要抱。而且瑞儿也没靠近那里啊!”振振有词的辩解。
这小子,都学会诡辩了。看样子是宠的太厉害了,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苏容也没吭声,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拉着李瑞直接走到笼子边“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摸笼子里小豹子吧!”
看出苏容真的生气了,李瑞委屈的把嘴一撇,一赌气就把手往笼子里伸,试图去摸那两只小豹子。笼中的母豹可不管伸过来的手是谁的,在它看来,这个人已经对自己的孩子造成了一定的威胁,爪子便往前一扑。
李瑞虽然是赌气把手伸进去的,但是也知道笼子中的是个猛兽,所以随时都注意着,这边看豹子一动,那边手就缩回去了。只是缩的急了点,动作有些过大,一时间就没站稳,‘啪’的一声,就坐了一个屁墩。
先是哥哥生自己的气,然后又被那豹子吓的一惊,接着又摔倒。顿时就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凑一块儿了,“哇”的一声,便哭起来了。苏容看了他一眼,没搭理。示意周围的人都退去,不准来哄。
哭了半天,却没一个人理会。心里更是委屈。
“哥哥!哥哥!”一边喊着苏容,一边哭的更加大声。只是仍旧无人理会。
“叫我做什么。”声音冷冷的。
“哥哥,我错了。哥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遍伸手拉住苏容的衣角,一边抽噎着说。
“知道错了就好,你来的时候是答应过哥哥的。结果却说话不算数,说吧,怎么罚自己。”淡淡的说道。
擦了擦泪,偏着头想了想“那罚我给哥哥擦背吧!”
苏容一口气登时就噎到那儿了,这个臭小子。自从跟着自己洗过一澡后,就天天缠着要跟自己一起洗澡了。
本来带着个6,7岁的小孩洗澡也是没什么的,只是如果这个小孩能够不在洗澡的时候,时不时的用眼角偷瞥一眼,看的满脸通红。有时候还要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蹭到最后笑的一脸迷幻的话,自己也是可以带他一起洗澡的。
这个家伙的表现简直就像一个小色 魔。带他一起洗澡那就是对自己的惩罚。这个根本就不是惩罚他,是惩罚自己。
“去给我把论语抄十遍,抄不完的话,今天你就自己睡。”说完这句话的苏容觉得怪怪的,这个话好像是一些女人跟自己丈夫闹别扭的对白。
顿时一脸黑线。
“哦。”小家伙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
看着眼前的小鬼沮丧的样子,心里一软。“等这两只小豹子满月了,都给你抱来。现在它们还小,抱过来的话是养不活的。”
“嗯!”小脸立即由阴转晴,两只眼睛笑的跟个月牙一样。
“唉!”长叹一口气。自己总算是了解那些父母们为什么会宠坏自己的孩子了。揉了揉眉头。
第十章
“呜,呜”两只小小的黑豹缩成了一团,互相靠着趴在桌上。眼中满是迷茫。为了讨好那个小鬼,特意把它们带了过来。才满月就离开母亲,也怪可怜的。想到这里苏容伸手摸了摸小豹子的脑袋。
李瑞下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哥哥正恶劣的逗着两个小豹子,手里拿着一块点心在小豹子鼻子下晃一下,等到小豹子伸出爪子想抓的时候,再迅速拿开。 如此周而复始了好几,小豹子被逗了半天什么也没抓到,急的‘呜呜
’直叫。
“哥哥,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小豹子。”双眼放光的小鬼,马上就拿起一块点心加入到欺负小动物的行列了。
抱着怀里的小孩,苏容觉得有些好笑,拜怀里的小鬼所赐。几年前自己还随时于被废立的危险中,而现在自己不说皇位坐的有多稳,最起码不会轻易被废了。德太妃死后,李瑞进宫为质,崔氏再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祁王府,清流,崔氏三足鼎立,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瑞儿,给这两个小东西起个名字吧。”
“那就叫小威小武吧。”两眼放光的说道。
果然不能对小孩子的起名水平有所期待啊!“好,那就叫它们小威小武。”
“瑞儿今天学了什么了,有没有淘气。”“今天学了……”
两人正闲话中,“启禀皇上,王丞相求见。”
苏容心里有点纳闷,自己还未亲政,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被架空的皇帝,什么权利也没有。一般的大臣根本不会来找自己 ,他是什么目的?
“宣。”挥手让周围的宫人将桌子收拾干净,顺便把小豹子带走。拍了拍李瑞的小屁股,示意他下来,“不下去。”说着就拿屁 股在苏容的腿上扭来扭去的。
瞪了他一眼,也就任小家伙去了。
王丞相在外面等的有些心急。如今北蛮来袭,短短数日已经打下了6座城池。当今圣上年幼,还未临朝。朝政由那些人把持着,各派根本不管战场,只会斗的你死我活的,现在的情况已经危急到大夏朝的安危了。
“皇上,大夏朝危矣!”被宣进来的王丞相也顾不得行什么礼了,直接跪倒在地。
“是北蛮的事吧!王丞相,请起来说话。”悦耳清亮的声音缓缓划过耳边。仿佛能安定人心一样。
“皇上,现在已经是危急关头了,北蛮如今势不可挡,短短数日已经攻破了6个城池,一路上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而如今朝堂上却为了是和还是战吵的不可开交,老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蛮屠戮我大夏朝的百姓。
皇上如今虽然尚未临朝,但是您是这大夏朝的圣上,请你明日在朝堂上给出一个定论吧!无论是和还是战,都请您作出圣裁。”言辞间已是满面涕泪。
老狐狸,苏容心里暗自骂到。我这皇位才刚坐的不是那么提心吊胆,你就想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偏生自己还不能拒绝,身为皇帝总不能连自己的国家都不管吧。
“朕已知晓,明日会在朝堂上给众人一个定论。”
待到王丞相退下,李瑞看到苏容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伸出小手摸了摸“哥哥不用烦心,那些北蛮子,待到瑞儿长大,必会为哥哥踏平他们。”
笑了笑,“那瑞儿可要好好学本事了,哥哥等着瑞儿去踏平他们。”虽然是童言,但是也提醒了苏容一件事,明日的朝堂上该怎么说,心里也算是有了主意。
一夜无话。
“王大人,身体安好?”一个体形偏胖,须长三寸的红衣官员笑眯眯地问道。
“拖孙大人的福,一切安好,孙大人可好。”身形偏瘦的王丞相不紧不慢的回到。
“一切安好。多谢王丞相的关心。”说着就施了一礼“听说昨日王大人去求见圣上了,圣上现如今还未曾接触朝政,王大人去求见圣上,不知所谓何故?”
“当然是为了我大夏朝的事,现如今朝堂上每日争吵不休,还不如把圣上请出来作个裁定。”一脸的正气凛然。
“照王丞相所说,今日圣上会出来给大家一个定论了。”后面一个颇有些俊美的年轻小将闻言插嘴问道。
看了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整肃了一下仪容,“时辰不早了,各位,准备上朝吧。”说着,径自往朝堂走去。
“这个老狐狸。”看着王丞相的背影,几个人暗暗骂到。
作为一个尚未亲政的皇帝,见过苏容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正因如此,当大臣们看到朝堂上的小皇帝的时候,都呆了一下。
这个皇帝是不是有点漂亮的过头了,不过很快的大家就忽略了这一点,做为皇室子弟,一般来说相貌都是极为出色的。当今圣上虽然相貌过于秀丽,但是言谈思路极为清晰,威严中带着一丝高贵,颇有帝王的风范。
“皇上,近日北蛮来袭,我大夏朝已经连丢了6座城池,现在正一路烧杀掳掠,马上就要攻打到西京了,臣肯请皇上出兵,将北蛮铁骑赶出我大夏朝。”
“皇上,万万不可啊!我大夏朝近几年来年年都有天灾,赋税更是一再增加,百姓已苦不堪言,国库空虚。实在是打不起这个仗啊。”
“皇上,如果放着不管的话,那北蛮铁骑就要踏平我大夏朝了!”
“皇上,微臣认为,最好是求和。”
“皇上,那北蛮狼子野心,岂会满足于那求和的些许钱财。”
苏容此时的眼角有些抽搐,这是朝堂还是菜市场,这些大臣的声音都恨不得将房顶掀翻了,怪不得吵了那么久也没有定论。三股势力谁也不服谁。
“众位爱卿,都稍安勿躁,具体情况朕已听王丞相说过。朕已心中有数,朕这里也有一法。先将西京周围坚清壁野,加派将士守住周围城池,令寻精通北蛮习俗,善言之人,求和。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统统答应。”
一言既出,朝堂顿时就跟烧开的水一样。皇帝竟然是向北蛮求和,少许武将眼中已流露出不满之色。
求和的一派大喜过望“皇上圣明。”
求和,苏容虽然打心底不愿意,但是此时也只能如此做,自己手中一无权,二无人,三无钱。指着什么跟北蛮去打。
还不知道北蛮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头疼。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李瑞小心的问道,哥哥的心情好像很差呢。
“没事,哥哥只是在想事情。瑞儿自己去玩吧,哥哥有事要做。”
周围的太监们看到小皇帝心情好像不太好,连最受宠的瑞王爷也懒的哄了。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屋内气氛顿时极为压抑。
“王福,你去准备一下,朕今晚要出宫。”声音冷然,没有一丝起伏。
领头的大太监顿时心内一慌,皇上要出宫,这这……刚想开口劝一下,一抬头就看到小皇帝面容冰冷,顿时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小皇帝虽说平时看起来温和可亲,但是没人能猜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几乎没有怎么发过火的人,盯着人看的时候却让人觉得遍体发寒。
第十一章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外郭的街道上,道路平整,太阳西下。路上行人渐渐稀少,现在已经是酉时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该宵禁了。
掀开帘子看了看街道,依稀可见日间的喧嚣。
“还有多久才到。”从马车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回主子的话,大概还有一盏茶的时候就到了。”马车后跟着几个骑士闻言答道。
片刻后,马车停在一府邸外,马车后面的一个骑士拿着一张名帖,递了过去
“穆梓,从未听说过,今个儿已经晚了,我家大人怕是已经歇了,诸位明个儿再来吧!”门房看了看名帖,没有官职,姓氏也不是那几个大士族的,说话间也就有些不客气。
那名骑士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门房的手中,那个门房冷着脸,“大人这是何意。”说着又把银子塞了回来。
骑士见状又从袖中拿出一块大些的银子,一并塞了过去。
用手掂了掂重量,嘴角不自觉的裂开,笑嘻嘻的对着骑士说道“大爷,您请等着,小的这就去为您通报。”
等了半天,那个门房才晃悠悠的跑了过来“真对不住各位,我家大人确已歇了,说是请各位明日早些时候再来。”
“你家大人歇的可真够早的。”马车内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说话间就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手中拿着一块玉白莹润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把这个拿给你家大人看,我想他会起来见我们的。”那门房也算是个有见识的,当即就认定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小心翼翼的接过。转身进去。
片刻后,一个五十多岁的清瘦男子从府中匆匆跑了出来,看到驾驶马车的人时,嘴里就倒抽了一口气,慌忙上前,将马车里的人迎出来。一旁跟着的小厮们倒也精明,知道这个是贵客,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苏容饶有兴趣的看着丞相府,清雅,幽静,隐隐能看到远有几个小亭子,路边种着大片的竹林,整个府邸以绿色为主,给人清新儒雅的感觉。这个王丞相到很会享受啊!
挥手让下人们躲远一些,躬身走上前去,低低的开口问道“不知陛下今天有何要事,这样晚了还出来,若有个好歹,陛下置天下臣民于何。”语气中透着指责之意。
“这是朕考虑不周了,以后定会注意。”说着就拉起王丞相的手,“丞相也知,朕年幼即位,一直未曾临朝,不通政事。平日里朝政由几位大人操持着,倒也让朕放心,可如今我大夏朝的百姓被北蛮铁骑蹂躏,朝中的几位大臣却只顾自己争吵,置天下百姓于不顾。朕身为天下之主,要护得百姓周全,既然这些大臣们没有自己的主意,那以后就让朕来定主意好了。”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决断之意。
皇帝这是想要收权了,脑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丞相可知,今日朝会后,朕在宫中是辗转反侧,如今北蛮已经连下六座城池,求和的话,估计他们很难轻易答应,即使答应求和,也定会狮子大开口,丞相对此有何高见。”话题一转,就回到北蛮的事情上。
这求和是皇帝的主意,只是如今看来小皇帝似乎并不看好求和,或者说是不喜欢求和。
“恕臣直言,这求和自然是会让北蛮获得大量钱财,但是不求和的话,我国又实在无一战之力。”
“王丞相多虑了,朕自然是主张求和的,只是求和之后,我大夏朝该如何,不知王丞相想过没有。”
“自然是休养生息了。”王丞相试探的回答着。
“那来年北蛮若是再来呢。”
“额,这……”一阵沉默 。
“王丞相不用紧张,朕只是有此忧虑而已,说不定那北蛮会稍安一阵子呢!”话中透着淡淡的笑意。
此时王丞相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回答。小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微微的笑了一下,“王丞相不用猜,朕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请你作出一个选择。
现在朝中几份势力互相牵制,咋看之下,倒是平安无事,其实内里却是暗藏祸根,这北蛮的事就是一个例子。他们只想保全自己的势力。整日里不考虑如何抵挡北蛮,只会在朝堂上争权夺利。
长此以往,我大夏朝的朝堂就该变成三国了。如果他们能为百姓着想,那么再多的利益朕也就随他们拿去,可是他们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置天下百姓生死于不顾。朕不能容忍。朕知道王丞相是一心为民的,所以今日特来找丞相……”
“陛下不用再说了,老臣已经明白了,陛下圣明。”缓缓低下头“陛下可有考虑如今怎么才能将朝堂整合起来吗?”
“王丞相,这个朕也考虑过,要说现在就能整合朝堂未免有些托大,什么事都要一步一步的来。朝中势力最大的是祁王府那一派的,实力最弱的是要算是托孤一派。我们现在只需要跟托孤一派联合即可,其他的可暂不理会。”
“老臣遵旨。”
“王丞相,今日已晚,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候了,朕今天是偷偷出来,不想被人发现,不知可否在丞相府上暂住一宿。”苏容一脸笑眯眯的问道。
“这……”王丞相心里暗自叫苦,你住在这里万一出了事,是叫我全家给你陪葬么。只是被小皇帝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也只能应了。
今天来找王丞相,完全就是临时决定,昨日这个老臣进宫求见自己后,当夜苏容就请那几个鬼魂师父去探听他的底细,发现这个老臣并没有投靠任何一派,而且官誉颇好。当时心中就动了收服的念头,今天来这里只是试一下他的心思,并没有指望谈一话就能得到他的效忠。
对于大夏朝,苏容并没有多少感情存在,皇帝好还是神仙好,他的心中早有定论。只是自从来到这个世间后,就一直被迫隐忍在皇宫,昼伏夜出,装病隐藏实力,天天服毒来保命,心中早已积不少了怒意,如果这口气不发出来,恐怕就会成为以后修行的魔障。今天北蛮的事到是成了一个契机,一个给朝中势力洗牌的契机。特意来拉拢王丞相也不是为了什么权利或者百姓,只是为了扳倒那些人来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苏容的师父曾经对他说过,他并不是那种很适合修行的人。不是因为资质,再差的资质也不是没可能成功,而是因为性格,苏容的性格很傲,很犟。得失心也过重,没有修行之人的平和心态。为人过于狠辣,虽然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对于得罪过自己的人是决不放过的。而且苏容能忍,他会衡量自己的实力,但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仇人,睚眦必报。苏容的师父一直认为自己这个徒儿总有一天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杀孽,说不得哪天他就会因这些杀孽受到天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苏容本人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自家师父就是太拘泥于圣人所讲的那些天道,人道了。对于人的性命,他并不像师父一样看重。试图谋害自己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掉,所以苏容手中也沾过不少人的血。虽然师父说过他的杀心太重,只是这些都不被苏容放在心上。
‘万物都有轮回,修行之人是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站在世人的角度上来看,一个人的生命是无可替代的,但是在修行人眼中,这个人的生老病死不过是轮回中的一段而已,只是一轮回。自己杀了那些人,也只是结束了他们这一世的轮回。
万物皆有灵,不止是人而已。那些被人吃掉的动物,在人的眼中,也就是一盘菜,对那些人来说,被吃就是动物的命,那么死于非命的这些人,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命呢!’苏容振振有词道。
‘那你是还没懂得人类的情,人生在世,不只是一个冰冷的轮回。人与人之间的情,那些经历过的事,那些记忆,才是人一生真正重要的东西。’师父轻轻叹着。
‘那些只是人的执念而已。所谓感情不过是镜水月而已。’苏容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徒儿,倘若有一天,你若被人取了性命,你怨不怨。’
‘如果我被人取了性命,那也是我的命,天理轮回,一饮一啄,怨不得谁。’
第十二章
丞相府,三更时分,周遭一片寂静,远传来打更的声音,伴随着几声狗叫。
“吱呀”一声,一个精致的小院里有一扇门被轻轻的打开。从门中闪出一个青衣少年,往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后,将门悄悄的合上。门口原本守着的几个人却很诡异的昏睡在地上。
今天死皮赖脸的要留在丞相府,不是为别的,纯粹是因为今天苏容在这里发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确实是感觉到了一股时有时无的灵气,应该可以确定那东西是一件极有灵气的物品。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八九年了,除了老皇帝说的那个藏宝图外,就一直未曾听说过修真者的信息,当然这也可能跟自己居皇宫有关。
修行的时候总是会需要一些天材地宝。本来苏容以为自己身皇宫,怎么说也能找到一些有灵性的东西,谁曾想一个诺大的夏朝皇宫里,有灵气的物品少的可怜,内库里挑挑拣拣的找到过几块玉石,只是数量少的连布个聚灵阵的阵基都凑不够。太医院也曾偷偷去过,在那里有灵气的药物几乎就没有,找了几宿才在那里找到一块有灵气的首乌。
今天在丞相府发现的这股灵气当然也就会令苏容格外的喜出望外了。白天感觉到的那股灵气应该是来自于府中的东北角。
“这个小鬼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在这里晃。”一个一身华服的老太太拄着跟拐杖,指着苏容问道。
“听那些小厮们说是贵客,宝儿吩咐要好好看护的。”一身月牙白的美妇柔柔的回到。
“那这个小鬼半夜不睡,跑出来作甚。”
“媳妇也不知,不过看这个样子像是想在府中找点什么。”
“哼,小小年级就不学好,更半夜的在主人府上鬼鬼祟祟,一点规矩也不懂的小鬼,老身要代他的父母教训他一下。”说着,老太太就拿起拐杖对着苏容的腿上抡了过去。
没办法再装不知道,再装下去的话,眼前的这两只鬼魂就要教训自己了,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是那一拐杖敲下去的话,明天腿一定会出现一片青紫,恐怕还会疼上几天。
“老人家,打扰了。”说着,便对着老太太鞠了一躬。
“你,你这个小鬼能看到我们?”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孩。接着心中涌出一股怒气,这个男孩半夜鬼祟,刚才明明看到自己了,还装作看不到,定是居心叵测。
“你是什么身份,来我王府想做什么。”口气严厉,言语中大有你不老实说我就要你小命的意思。
“老人家,请听我说,小子曾拜过一个世外高人为师,今天本来是来找王丞相商量事情的,只是感到府上有股气息十分古怪,所以晚上才留了下来,只是想查看一下。并无恶意。”
“小鬼,你以为你随便说上几句,老身就会信么。告诉你,老身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心里打的主意不要以为老身猜不出来,你刚才想去的地方是东北角吧!那里可是我曾孙女住的地方,你这登徒子竟敢打我曾孙女的主意,哼!有老身在,你想都别想。”说着就扬了扬手中的拐杖。
苏容眼皮抽了一下,天知道你府里竟会有什么曾孙女大小姐的,我只是看中了你家的一个宝贝而已。对你家的那个什么宝贝孙女是一点兴趣也没。
不过说也奇怪,皇宫那里是因为布了一个锁灵阵,才聚集了那么多的鬼魂,这里只是一个丞相府,怎么也会有这么活蹦乱跳的鬼魂出现。而且看这个老太太的样子,这魂魄都已经凝为实质了。难道与这府中的那股灵气有关吗?
想到这里,苏容心里激动起来,能把鬼魂聚成实质的东西,一定是灵气十足的物品,说不定还是什么法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能遇到。看了看眼前的两只鬼魂,心里犹豫了一下,把她们困在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府里也许还有别的鬼魂在,若是一股脑的出来,弄出了什么动静的话,那自己可就麻烦了。另外那个东西若要是有什么阵法护着,那自己就还要破阵,到时被鬼魂从背后偷袭一把,那就惨了。
沉吟了片刻“老人家,我并不知道你家有女眷在那个方位,只是你府上的东北角确实是有古怪。放着不管的话,这个东西说不定就会给你们家带来灾厄。这样好了,你们跟在我的身后,若我在那里动了什么不轨之意,您尽可教训。”言辞诚恳,说完还弯下腰行了一礼。
老太太心里也有些打鼓,若这个小子说的是真的,那东西还要及早收走才是,考虑了片刻,算是同意了苏容的意见。“小子,最好你说的是真话,要不然老身可饶不了你。媳妇,咱们待会可要盯紧了这个小子,别让他动了什么肠子!”“媳妇明白。”
看着身后的两个娘子军,防自己就跟防狼一样,苏容的嘴角实在是忍不住想抽搐一下。
越往东北角走,那股灵气就越明显。那两只鬼魂看到苏容突然停住了脚步,这里平日也没什么,难道竟然有古怪吗?
苏容此时只是前方的感觉很诡异,好像有什么东西拦着不让自己再继续走了,拿出定位符,却发现完全失效。那么是这里吗?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一股灵气扑面而来,脸被那些气弄的生疼。心里一惊,往后退了几步,这里竟然是个阵。蹲下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感觉到那股气之外,其他地方都未发现什么异样。
好奇怪的阵法,自己竟然从来没见过,阵中的灵气十足,而且这个阵看起来更像是天生而成,整个阵法大巧若拙,苏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那个吧,自己不会这么好运吧!想着想着双手已经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这个地方竟然。仔细看来这里五行相生相克,正好形成了一个轮回。藏风聚气,隐而不漏。错不了,那东西定是隐在此。
缓缓的观察四周,试图找出这阵法中的破绽,心中不断的推算着阵心,不到片刻已是冷汗淋漓,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找到了阵心。此时苏容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跟着那个国师学了几年阵法,否则要凭着在师门学的那半吊子阵法,肯定什么也算不出来。不过只是找到了阵心也是白高兴,想破阵对于苏容来说根本就是难如登天。这先天大阵,就是那国师在这里也是要头疼的。
不过这难得的宝物让苏容也不管许多了,直接滴血在阵心,试图引动这阵法自动攻击自己,好顺便找出破阵之法。
一滴血滴在阵心,瞬间闪出几道柔和的绿光,地面开始疯长起野草,这些野草如同有生命一般,有几株草叶的歪着就朝着苏容滑了过去,一闪身,身上的衣服已被割破,这些草是刀子吗,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地上的野草捆的结结实实的。运气那少的可怜的灵气,割断了身上的野草,又有新的缠了上来,有些野草竟然狠狠的抽在苏容身上,瞬间一阵剧痛,该死的,竟然是鞭子。
很好,看来阵心里的那个东西是那个,拿出一张火生符,引燃,刚刚那些嚣张不已的野草,顿时就跟出现的时候一样迅速的消失了。松了口气,拿出一把刀,在手上滑了一道血口,对着阵心一扎,地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哀嚎,同时苏容的身上开始崩裂,一道道的血口,浓稠的鲜血不断的渗出,而此时地上的土壤缓缓的分开,露出一块极为圆润的木头。
跟在苏容身后的那两只鬼魂,刚被那些诡异的景象震撼了一把后,就看到刚才的那个少年不到片刻身上就已渗满鲜血。“小子,你怎么了。”
惨白着脸笑了笑,刚才自己强行破了这个阵,被反噬了一把,浑身的经脉都快碎了,还好拿到了这个东西,有了它这一切就不算什么。
呵呵呵,竟然拿到了这个东西,师父,你也想不到徒儿竟然会有此好运吧!
“没事的,老人家,只是小伤而已。天也快亮了,你们赶快躲起来吧,我先回去了。”说着那袖子擦了擦脸上那一脸血,浑身都在冒血,止都止不住。一会王丞相估计得吓个半死,那个表情一定很有趣,苦中作乐的笑了下。
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门外的那些侍卫还在昏睡中,本来苏容是想回来就给他们解开咒符的,只是此时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了,浑身的灵气都已耗光,经脉破碎不堪,能连走几步路都是有点不可思议。
将那块从阵心拿到的木头含入嘴里,往床上一躺,撑不住的苏容昏死了过去。
天亮时,下人们看到苏容门口睡了几个唤不醒的侍卫时,立刻就意识到大事不妙,等到王丞相看到小皇帝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的时候,顿时就腿软了,灭九族,他的脑中登时就闪过了这个词,哆嗦着凑上前去,试了试小皇帝的鼻息,没有,当时心就跟扔到冰窟里一样。又试着感应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丝气息。苍天在上,小皇帝他还没死。这一惊一喜,王丞相已经站不起身了,“快,快去请大夫,最好的大夫,不要请太医。”慌忙中还记得瞒着此事。
第十三章
等到苏容慢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口中的那块木头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已经被含化了。身上那些血液已经被擦拭干净,血口子也长的差不多了。只是从身体里透出一股股痛意,经脉裂开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旁边守着的几个人看到苏容醒过来的时候,眼里顿时泪光闪动“公子他醒了!”
“丞相,公子他醒了。”边说边喊着,不到片刻就看到王丞相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看到小皇帝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时,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保住九族了。
“王丞相流泪是何故啊!”装傻的问上一句。“朕这一觉起来怎么觉得浑身都疼啊!”
张口想喊皇上,看了看四周还有几个小厮在,顿时改口“穆公子,你睡着后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睡着了就睡着了,还有什么事吗?对了,王丞相我身上为什么这么疼?”
“前日下人看到守在公子房门外的几个侍卫都已昏睡过去,一进门就看到公子浑身鲜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急忙叫了大夫来看公子,结果大夫说公子浑身经脉尽断,油尽灯枯,乃是败亡之脉。老夫不信,公子洪福齐天,怎会轻易出事。两日来一直在这里亲自守着,发现公子脉象竟然慢慢转好,才略略放了心,刚才去查看了下公子的药。公子果然是有福之人,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这两日,老夫一直在追查到底是谁伤了公子,只是一直未果,不知公子可还记得什么。”
看着王丞相短短两日就老了十岁不止,苏容心里闪过一丝愧疚,拿了人家府里的宝贝,还累的人家为自己担惊受怕,这个是自己有些理亏了。
“不瞒丞相,我那日睡的极早,而且一直觉得有东西压着自己,只是无法醒来,直到今日才感觉身上那压着自己的东西不在了。”信口编着瞎话,试图把王丞相往神鬼方面引去。果然看到王丞相脸色苍白,认定了小皇帝是被阴邪之物所伤。
承诺不会怪罪王丞相,并且许诺不将此事透漏出去。看到王丞相一脸放心的走了后,苏容躺在床上感受自己体内的变化,那天临昏迷前把木头含着果然是明智之举,否则自己说不定还真的要交待在这里,那块木头进入嘴里不到片刻,自己就感觉到它慢慢化开了,昏迷中只觉得一股清香之气溢满全身。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经脉,发现破碎的经脉正慢慢的愈合。照这个情况来看,过不了几日经脉尽可修复,而且以后修行也将事半功倍。
木精,竟然让自己得到了木精,这可是夺天地之灵气的东西,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这个木精过不了多久也就成精了,那就是天生地养的灵物,跟孙猴子也差不了太多,孙猴子也只不过是个石精,吸取日月精华化成了猴子。这个木精若是能化成物形,前途也定不可小觑,不过可惜遇到了自己。
如果不是木精,自己当时也不敢那样破阵,正是知道此物能修复万物,才敢如此冒险。若是金精什么的,自己也只能束手无策了。
服用了此物后,身体几乎就等于有了自我修复功能,如果不是伤了要害,几乎就不会死。吸收灵气的速度也将成倍的加快,以后不仅可以与植物沟通,随着修为的加,驱使植物进行攻击那也将是不再话下。几乎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有一点会让人有些头疼,此物性阴,每逢月圆的时候,身体恐怕会出现一些状况,那个时候可以说是自己最虚弱的时候了。
又修养了一天,苏容觉得自己此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提出要回宫,王丞相心情忐忑的将小皇帝送走,还好现在的小皇帝除了脸色苍白点,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宫里的人应该看不出什么来。
说来也是奇怪,那天明明看到小皇帝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谁知过了不到两天,他身上的那些伤口竟然自己缓缓愈合了,这让本来不怎么信鬼神的王丞相也心里发毛,小皇帝的受伤已经完全被王丞相归到了灵异事件了,后来王丞相还在家里开了水陆道场,这个暂且不提。
苏容一出宫就是四天,此时的宫里已经是闹翻天了,那个万年不动的太后也打发了人询问,李瑞更是天天哭闹不休。还好在昨天苏容把自己身边跟着出来的一个太监打发回去报了平安,才算暂时压了下去。
刚回到自己的寝宫,就看到一个闹的昏天黑地的小家伙,一路跑着朝自己扑了过来,伸手抱住,小鬼头好像瘦了一些,小脸也有点发白,眼睛红肿,脸上还有几道泪痕,看起来跟个猫一样。
“瑞儿这几天都在哭吗?”拿出帕子擦了擦眼里还噙着的泪。
“哥哥不要瑞儿了,哥哥自己走了。”小脸上满是委屈。
“哥哥出去办事了,没有不要瑞儿,这不,哥哥又回来了。”笑眯眯的摸了摸李瑞的小脑袋。
“那哥哥不会不要瑞儿吧!”语气里有一丝忐忑。
“不会 , 哥哥不要谁都不会不要瑞儿的。”
“哥哥,瑞儿最喜欢哥哥了。”说着就把小脸埋到了苏容的颈间,脖子里有点湿湿的感觉。
片刻后,小小的呼噜声响起,这个小鬼头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苏容有些哭笑不得。
“他几天没睡了?竟然都打起呼噜来了。”亲昵的看着怀中的小孩。
“回禀皇上,瑞王爷已经有3天没怎么睡了,每天都闹着要去找皇上。”伺候李瑞的太监回到。
“你们怎么伺候的,竟然让瑞王爷熬了几天,听说还惊动了太后?”言辞里透出几分责怪。
“皇上息怒,奴才们该死,没能照顾好瑞王爷。请皇上责罚。”几个太监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算了,这就算了,一会自己去领1板子。记住了,以后定不可如此,否则朕饶不了你们。”
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太监退下去,轻轻的把小鬼头放在床上,刚想离开,却发现衣袖被小家伙紧紧的抓住不放,抽了抽,小鬼的眼皮动了动,叹了一口气,陪着小家伙躺到床上,几天没见,小脸瘦了一小圈。淡淡的粉色也不见了。
搂着小家伙慢慢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刚一睁眼就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瑞儿怎么这样看着哥哥!”温柔的笑了笑。
“哥哥,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瑞儿找哥哥都找不到。”一脸委屈的控诉。
“哥哥出去办点事,哥哥出去的时候瑞儿睡了,就没叫醒瑞儿。”
“哥哥以后出去办事的时候一定要带着瑞儿,不准再丢下瑞儿。”口气严肃,眼睛直直的盯着苏容。
“好,以后哥哥出去一定带上瑞儿。”笑眯眯地敷衍着。
“哎!瑞儿你咬我做甚?”“这是对哥哥惩罚。”
苏容摸了摸脖子,那里好像有个小牙印,这小子下嘴可真够快的,还好没咬破,回眼一看,小家伙整个人都凑了上来,在苏容怀里蹭着“哥哥身上好香,瑞儿喜欢这个味道 。”
味道,什么味道,伸出胳膊闻了闻,“哥哥身上什么味道?”
“香香的,很想让人一口咬下去的味道。”
黑线,什么叫想让人一口咬下去的味道,这个小鬼真是不会形容,是服用过木精的味道吧。吃过木精的自己现在应该算的上是大补了。若是寻常人喝了一口自己的血,就能清百毒,延年益寿,就连鬼魂在自己身边都能慢慢凝成实体了,这么说自己岂不是变成那唐僧肉一样的东西了。
“饿了吧!”“嗯,哥哥不在,瑞儿都吃不下东西!”眼睛闪闪发亮。
这个小鬼又想让人喂饭了,而且貌似小家伙是指定人的,除了自己谁都不让喂。啧啧!不过小家伙到很聪明,从来不会主动说要自己喂饭,只会眨巴眨巴眼睛,小脸上扬,一直盯着自己看,“别想了,今天让他们伺候着你用膳吧!”
“哥哥。”童音娇软。再败下阵来,认命的拿着筷子,当起保姆来。
一顿饭竟然吃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外面也渐渐的暗了下来本来还要去见一下太后的,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三四天,按说一回来就该去向太后请安的,只是苏容却是懒的理会那个女人。
身后没有任何背景,对于小皇帝的死活漠不关心,整日里缩在自己的宫里,这样的太后在政治上是没有什么用的,感情上更是无所谓的。这几年为了营造一个孝子的形象,自己还是常常去晨昏定省的,只是对方一直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弄了几苏容也有些不耐。
这样的一个女人,却是太后,为什么老皇帝要在死之前把自己交给那个女人来抚养,他是什么用意,要说没有背景的女人,后宫里可是不少,找一个能关心自己儿子的女人岂不是更好,为什么把自己交给这个女人。苏容心中疑惑不已。
第十四章
“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母后近日可安好。”躬身一礼道。
“皇帝免礼,哀家最近一切尚好,只是听说皇儿这几日不在宫中,不知是何缘故。”一个一身素服的清秀女人淡淡的问道。
“儿臣前几日只是出去散散心,并无大碍的。”苏容连借口都懒的想太多,随口就编了一个,也不管这个借口说出来有没有人信。那个素服女人听了,只是点了点头,“以后皇儿要出去散心,要记得回宫报个信。”
“是,儿臣谨记母后所言。儿臣告退”行完礼后,便直接走了出去,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太后苏容实在是不太想理会,真不知道当初老皇帝想的是什么。算了,管他许多,还是先想办法解决自己的事吧。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办,现在那些鬼魂们算是缠上自己了,为什么自己没弄清后果就服用了那个什么见鬼的木精啊!昨天夜里睡的好好的,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一睁眼就看到一群鬼魂坐在自己床边,有几个还露出了极为陶醉的表情。自己那几个师父也在里面露出一副爽到极点的样子。
自己虽然不至于像个女人一样的尖叫,但是会头疼。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床边密密麻麻的围着几十个鬼魂,有的捧着被砍掉的头,有的浑身血淋淋的,还有几个长相猥琐的,一个个都恨不得贴到自己身上来,要不是国师师父拦着,恐怕自己就被那些鬼魂就直接压到自己的身上了。木精能滋养魂魄,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对宫内的鬼魂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国师师父说,以前这个木精在王丞相府中一直没有招惹什么鬼,就是因为有那个阵法存在,否则那里也会跟皇宫一样热闹。天生灵物,天地必有隐藏之法,自己得了,却无隐藏之法。也难怪皇宫里的鬼魂如此趋之若鹜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能隐去灵气的方法,否则自己就真跟个唐僧一样要被众精怪所觊觎了。
正走着,觉得下面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一株月季缠住了身上穿的龙袍,伸手拉了拉衣服,挂的很紧,身后的小太监急忙上前想解开,挥手示意退下,弯下腰,盯着那株月季,粉色的瓣,娇艳无比。梗上的几根刺紧紧的扎在龙袍上,试着用手摸了摸瓣,那月季突然抖了一下,苏容清楚的感觉到有几片瓣就在他的手下蹭了蹭。
很好,很好,现在连也敢缠上自己了,“不知道用月季泡出的茶好喝不好喝啊?”呢喃的说着,手下的那株月季闻言抖了抖,苏容感到身上一松,龙袍已经恢复原样了。
“你欺负。”一个稚嫩的声音随着晨风轻轻的吹入耳中。正准备走的苏容听到这话后,嘴角一翘,眼里透出几分坏意。
“小海,跟负责这御园的匠说一声,给那株月季施点肥,朕听说用人粪化的肥不错,就给这株月季用点吧,另外要注意不能施太多,别把它养死了,朕还想看看它开的样子。对了,只给这一株月季施肥就行了,其他的草还是老样子。”
“奴才遵旨。”
“坏人,我不要浑身都是臭臭的。呜呜呜!”
好像有东西在哭啊,掏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到。
刚回到宫中,就有太监来禀报,王丞相一早就来求见圣上。
“回皇上,老臣今天来是有要事禀报。”
“先起来说话。什么事这么急?”
抬头看了看小皇帝,脸色已经恢复红润了,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回禀皇上,今日老臣收到一个消息,祁王爷在前几日已经带领3万大军去讨伐北蛮了。”
“此话当真。”苏容眉头一皱。
“句句是真,今天的朝堂上已经闹开了。只是皇上未曾临朝所以不知罢了。”王丞相偷偷的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皇帝的怒气好大,自己在这里都能感觉到。
真好,祁王爷,你的手脚可真够快的,这么快就想把我取而代之吗?苏容心底暗自冷笑。没那么容易。
“王丞相,你且等朕一下。”说话间,便走进内室。
片刻后,一个翩翩少年郎走了出来,头上还蒙着一层面纱。
“皇上,您这是何意?”为何皇帝要如此打扮?
“王丞相,你不用问,先跟朕去见一个人去。”说着,一把便拉住王丞相的手,“来人,备车,朕要出宫。”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此时坐在马车上的王丞相战战兢兢的,对面坐的是皇帝,自己是不敢真的坐下去的,可马车内的空间又那么小,无奈之下只得蹭着个边角坐了下来。
“丞相不必如此拘谨,车中只有朕和丞相二人,不碍的。”温言说着。
“皇上,礼不可废啊!”
无奈的看了看这个固执的老头,也只好随他去了。
“皇上,崔府到了。”
王丞相一听,心里就一打鼓,小皇帝要来的是崔府,为什么想来这里。这世上除了祁王府外,恐怕就是崔家的人最想让小皇帝死了。难道他想……
“丞相,丞相。”正低头想着,突然发现皇帝在叫自己“皇上有何吩咐?”
“丞相身上可备有名帖?有的话,朕要借丞相名帖一用。”笑眯眯的伸出手。
拿出一张名帖,递了出去,不多时,便被一干下人请入府中。
“王丞相,不知今日来访有何要事啊!”一个皮肤白净,面容清冷的中年男子从屋中迎了出来。这个王丞相平日里自诩清高,从不与外戚来往,怎么今日会来这里,崔云飞心中有些纳闷。
“这,这。”王丞相此时心中暗自叫苦,小皇帝的意思也大概猜到了7,8分了,只是小皇帝没说,自己也不好吭声。‘这’了几声也没这出个什么来,倒把自己给弄的满脸通红。
“崔大人,今天来这里拜访你,不是丞相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崔云飞一早就看到王丞相身边跟着的少年了,特意蒙着面纱应该是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走在王丞相的前面,让王丞相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个少年的身份应该高过王丞相,可是什么身份能够高到让一个丞相小心对待呢?
“崔大人不必多想,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进屋再谈吧!”少年轻笑着说道。
将二人迎进屋中,挥手屏退下人后,就见到那少年缓缓的取下面纱。
“皇,皇上!微臣参见皇上!”刚想下地跪拜,就被人一把挽住,“崔卿家不必如此多礼,朕今日只是微服出宫,一切随意,不必行那琐的礼节。”
“不知皇上来臣府上有何要事?”没想到竟然是小皇帝,难怪那王丞相小心翼翼,只是这小皇帝没事来自己这里作甚。
“崔卿家可知,前几日祁王府出兵,讨伐北蛮去了。”端起一杯茶,缓缓的喝了一口。嗯,茶香清醇,这崔家果然有不少好东西。今天走的时候要记得要点茶叶。
“略知一二。”崔云飞一听这话便猜出皇帝是什么打算了。应该是想结盟吧,自己对付不了祁王府,就想顺便拖上我崔家,没门!心里暗自打定主意,等对方一透出结盟的意思,就马上找个借口婉拒。
“朕自出生之日起,就体弱多病,蒙列祖列宗的福,一直活到了现在。”说着,就拿起袖中的帕子擦了擦眼睛。“这几年朕的身体也已经好了许多了,只是不曾想前几日突又旧疾复发。朕猜想朕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偏偏这当头又遇见北蛮的事情,正兀自担心,谁知祁王爷心系我大夏朝江山,主动出兵讨伐北蛮,实在令朕宽慰不已啊!
这样即使朕故去了,也是放心的。只可惜朕还未有子嗣,不过还好有瑞儿在。若哪天朕不在的话,便准备把这江山交给瑞儿。
只是瑞儿如今尚且年幼,无人辅佐恐怕难当大任。正好崔氏乃名门大族,德才兼备之人众多。朕若故去,就由崔氏一族当瑞儿的托孤大臣吧!”洋洋洒洒的说完后,便拉着王丞相的手“丞相可是今日的见证人,朕回宫后就叫人拟诏。”
崔云飞听了小皇帝那声泪俱下的一番话后,恨不得一剑劈死这个无赖皇帝,太无耻了,太阴险了。额上的青筋起起伏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些青筋才平静一些,低头咬了咬牙
“皇上的意思微臣明白,皇上请放心吧!微臣定会帮着祁王爷讨伐北蛮的。”
“崔爱卿真是明大义!朕有崔爱卿这等肱股之臣,真是朕之福啊!”笑意盈盈的说着。
“皇上谬赞了。”声音里透着丝丝磨牙的声音。
“啊!崔爱卿,朕今日喝你府中的茶,真是清香怡人,令人心神迷醉!这等好茶,是从哪里买的?”说着,还拿起茶碗吸了一口气,一副陶醉不已的样子。
“皇上若是喜欢,明日臣就将茶送往宫中。”
“即然如此那就多谢崔卿家的茶了。今日天色也晚了,朕该回宫了。”
等到二人走远后,崔云飞的屋子就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丁玲咣当’的,周围的下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王丞相此时已坐在回家的车中,细想今日皇帝的一言一行,越想越心惊,小小的年纪,心思却如此阴狠。
立李瑞为皇储,顺便把崔氏封为托孤大臣,等于是明着告诉崔氏,我死了,你们也别想从祁王爷那里落得什么好下场。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活。宫中传说皇帝如何宠爱瑞王爷,如今看来也是利用的成分多。
第十五章
“今天你又出宫了?”一个青衣男子问道。
“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这有没有像上一样搞到什么好东西!”几道不怀好意的眼光在苏容身上转了一圈。
摇摇头“我只是出宫办点事。”
“真可惜,我们还以为你能再找回一个木精呢。”凉凉的说着。
额头青筋一跳,“你以为那天生灵物是大白菜吗!说有就有?”苏容有些郁闷的看着前朝的某国师和一众鬼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没有发现这群鬼的邪恶本性呢?尤其是国师,还以为他是清雅如风的男子,谁知一个个满都是肚子坏水的家伙。每天以打趣自己为乐,想着法的和那群太医们捉弄自己。看着自己被鬼魂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不但不帮忙,反而跟那群太医一起在一边看笑话。
“对了,我听说你今天调教了一个小妖?”老皇帝一脸坏笑的看着小皇帝。
“我只是爱护了一下皇宫里的草而已。”理直气壮的回答。
“那个小妖哭到现在还没停。”顿了顿,看了看苏容的反应,发现没有什么反应,“园里的一株老梅树被烦的厉害了,传给小妖化形的法术了,让他来找你哭。”
“什么?”苏容一下子跳了起来,那个小妖现在可是臭的要死。正想开口说话,就从外面飘来一股臭味。
‘唔!’好臭的味道,随着这股臭味的出现,远传来一个熟悉的抽噎声,哭声越来越近,屋中的臭味也越来越浓。
揉了揉额头,这小妖真跑来了。抬眼看了看那群笑的正欢的鬼魂们,他们好像在算计什么,“我可以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吗?”
林逸脸色一正说道:“你现在浑身灵气,只是因为身皇宫,还算暂时安全。但是你想过没有,随着你修为的加,这股灵气会越来越浓,如果到时候吸引到什么强大的精怪,可别说我们没有提醒你。另外这世间也会有如你一样的修行之人,若是让他们发现你,说不定你就会是他们最好的补品了。”
这一番话说的苏容暗自心惊,自己最近确实是贪心过度,一点谨慎之心也无,这个麻烦完全是自己的贪心找来的。内心反省一番后,开口道:“我最近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林师父教训的是,请问师父我当如何做。”
满意的看了看苏容,能迅速认清自己的问题,还算不错。“本来修行是你个人的事,跟园中那些草木是无关的。只是如今你服用了木精,身体里外溢的灵气对于园中那些草木是大有裨益,所以它们想跟你达成一个协议。”
草木要和自己达成协议,它们想在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木精已经服用了,自己身上的血肉到是都成了好东西了,难道它们想要这些?一皱眉,看了看外面的园子,这个皇宫也真是够厉害的,鬼魂多不说,连树木草也成精了。
“你不用想那么多,这个园里的精怪并不多,加加减减的就十几个,而且它们性情温和,一心修行,对你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这些草木修行时日已久,只是没有好的修行法门,所以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当然我们不会让你传授它们什么修行之法,这个是你师门的东西,自然不能随意传授。它们只是想在你身边修行,因为服用过木精后,你的身边会自行聚集灵气,这些灵气对于它们可是非常有帮助的,作为回报,他们会将隐藏自身灵气的方法传授给你。以后你就可以自行收敛身边的灵气了,也不会引来新的鬼魂和精怪了。”
“在我身边修行,怎么修行?”苏容心里有点纳闷,这些草难道都要移植到自己的寝宫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每天晚上它们都会自己化形来找你。你到时候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是了,不用理会他们。”
苏容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所以以后晚上不仅会有一群鬼魂围绕着自己,还会有一堆草草在自己身边围观了。“对了,那个月季来找我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你的原因,今天下午那个小儿被人浇了一勺肥,弄的浑身恶臭,一直哭到现在,怎么哄都哄不住,最后老梅树也懒的哄了,直接让它来找你的麻烦。顺便让小月季把隐藏灵气的方法教给你。对了,先跟你说一声,如果小月季不教你的话,园里的草们也是不会教你的。它们说要让小家伙出一口气。”正说着,门就被人用力的推开了,一个精巧的小孩从外面跑了进来。小脸上满是眼泪,看到苏容后就大喊了一声“坏人!我来找你报仇了。”
随着小孩进来后,屋内就迅速的弥漫出一股恶臭。这小儿真是够臭的,忍住了想捏鼻子的冲动。心里暗暗可惜自己的清心养生诀才练到了第二层,如果是第四层的话,这会只要一闭气,根本就不用闻这些臭气了。
看着眼前的小妖,满脸泪痕,气鼓鼓的瞪着自己。苏容突然很想再欺负他一下“小月季,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今天还特意吩咐匠给你施肥,我这么为你着想,你怎么能叫我是坏人呢。这样的你可是好坏不分啊!”看着精巧漂亮的小妖被自己这一番话给气的脸颊都鼓起来。刚才还有点郁闷的心情,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无影了。
“你是坏人, 我又没求你给我施肥,你明明是故意的。”怒目而视。
真是个笨笨的小妖,苏容心底暗笑“可是当时你拉住我不放,难道不是求我给你施肥吗?”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你这个坏人。你是故意的。”笨笨的小妖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翻来覆去的就只会说你是坏人。欺负这样的小家伙真是没有成就感啊!苏容心里叹气。
“好了,你今天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我是坏人吗?”一句话就打断了小妖的抱怨,小家伙愣了一下,想了想,“对了,我是来报仇的。”
难道你的报仇手段就是在那里对着仇人大喊他是坏人吗?苏容忍住了到嘴边的笑意“除了报仇呢。就没别的事了吗?”
“还是报仇。”呆呆愣愣的回答。
“就没有别的事吗?”循序善诱中。
“没有。”很肯定的回答。
“你来之前,有没有同族对你交待什么事?”
“不记得了,我当时一直在哭。”说完继续怒瞪某人。
“噗哈哈哈哈!”屋里的几个鬼魂已经憋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家伙是从哪个地方跑出来的。
“好吧,你想怎么报仇呢?”笑咪咪的看着小儿。
“嗯……”想了半天,“我要让你也臭臭的。”
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那你怎么让我也臭臭的。”
眨巴了几下漂亮的大眼睛,小嘴一撇“我也不知道。”
到底这个小儿是怎么教出来的,憋住满腹笑意,顺便转移话题“那你今天为什么拉住我的衣服?”
“因为你身上很好闻,挨着你很舒服。”小儿呆呆的说着。
“那你想不想每天都这么舒服。”某人开始哄骗纯洁的小朵。
“想。”嘴快的说完后随即就警惕的看着苏容,“不过不准再给我浇那些臭臭的东西了。”
“想呆在我身边可以,不过要给我东西作为交换,要不就别在我身边。”闲闲的说着。
小儿想了想,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给你。”递给苏容,语气里还有一丝不舍。
“这是什么?”
“雨水,我攒的,攒了好久的。园子里就我一个攒了。”得意的说着。
其他的草也不会攒这个好吧,难道你不知道你是在皇家园林吗,即使你不攒这些雨水,也会有水用的。苏容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很想这样对小儿说,看了看对方一副心疼的样子,忍了忍“我不要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拿别的来交换吧!”
高兴的把雨水收回去,在袖子里翻了翻,又拿出一个小瓷瓶“给你这个吧!”
有了上的经验,并没有伸手接,直接就问道“这个是什么?”
“地龙(蚯蚓),很好的,很会打理的。”一副这可是好东西的表情。
黑线,这个小家伙是这样报复我的吗。摇摇头。接着又看到小儿喃喃的说着“真是没眼光的人。”接着低头在兜里扒了半天,又是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苏容已经学会不对他有所期待了 ,语气里一丝期待的意思也没。
“我的瓣,很漂亮的。”得意的说着。
苏容很想扶额,这时一旁看热闹的老太医见到月季瓣后突然插嘴到“月季味甘、性温,入肝经,有活血调经、消肿解毒之功效,是调经、理气、活血的妙剂。”
“谢谢,我是男人,不需要调经。”
“那人家没有东西了啊!”委屈的说着。
这个小妖还真是。唉!不逗他了,也该说正事了。“那你就把你会的东西都教给我吧!”
“我要是教你,你会让我在你身边吗。”小妖一脸严肃的问着。
“当然会。”
“那我就把我会的东西都交给你。”
在一群笑趴的鬼魂旁边,二人达成了协议。
第十六章
“我要教你的第一个东西,是如何更好的晒太阳”小儿神情严肃的说着。
“我想我不用学这个了吧!”某人反对道。
“必须要学的。”言辞认真。
摇头,“我不学。”
“只有先学会晒太阳才能学下一个的,你不学我就没办法继续教了啊!”泪眼汪汪的看着苏容。
“你先演示一遍吧。”
“那你可要看好了。”说着,把小脸往上一仰,四肢张开,“我们平日都是要尽量的收取阳光的,我可是这方面的高手。”语气里充满了得意。
苏容看到阳光照到小儿身上的时候,隐隐有一层光在它身上流动,看来这就是植物们所吸收的日月精气,原来植物的日常成长就是它们修行的方式了。那么隐藏灵气的方法会不会也是它们的日常本能。
“小月季,我问你,你们天天都是呆在土里的,如果有人想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该怎么办,本体在的话,想逃也逃不了的。”苏容试探着开口问道。
“这个很简单的,一般我们都有迷惑敌人的幻阵,当然有的时候会被人识破,这个时候我们会收敛全身的灵气,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草木。当然,这种高等的招数可是只有漂亮的草才会的。”小儿得意的说道。
就是这个,苏容心头一阵狂喜:“小月季,你把这个教我如何。只要你教会我这个了,别的就不用教了,我还会让你呆在我身边的。”
小儿低着头想了半天,猛然开口道:“你果然是坏人。”
苏容一脸迷茫,怎么又提起这个话题了。
“你学了这个是想欺负人吧!”一副我已经认清你真面目的样子。
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教不教呢?”
“为什么不教,我答应要教你的。你欺负别人是别人的事,只要你不欺负我就好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这小儿还真是够现实的。
刚学了没多久,就听到李瑞的喊声了“哥哥,哥哥。”
下了学的李瑞,蹦蹦跳跳的跑着,还没到房门的时候就喊着苏容。
“瑞儿,不要这么跑的这么快,别不看地上,当心摔着。”
“哥哥,你这屋子里怎么多了一株月季。”刚进屋就发现苏容的桌子上多了一盆月季,好奇的跑上前看了看,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就失去了兴趣,软软的往苏容身上一趴,开口道:“哥哥,这个月季很一般啊!一点也不好看,哥哥怎么想到要把它挪到屋子里的。”
身后的月季闻言抖了抖,好像颇为不满。
屁股往苏容的大腿上一蹭,坐了上去,小脸一仰,开口道:““哥哥,为什么这几天你都不让瑞儿跟你睡了?”语气里透出几分委屈。
“哥哥这几天有事,瑞儿也大了,该自己睡了。”心不在焉的敷衍着。
“不要。”气呼呼的瞪着苏容,“瑞儿就是要跟哥哥一起睡。今天瑞儿就要和哥哥一起睡。哥哥不喜欢瑞儿了吗?”眼眶有些泛红。
看着眼前撒娇的小鬼,苏容心里一阵内疚,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在师父面前也是如此,天天缠着师父,不准任何人靠近师父,连那些很宠自己的师兄弟们也一样不准靠近师父。
因为是天生的阴阳眼,从小就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时候的自己一直动不动就发烧,从记事起就记得经常有一些鲜血淋漓的鬼魂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被吓的大哭,父母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长大些的时候也慢慢的习惯了,只是身体一直很差,去医院检查各方面也没有任何问题,最后医生的结论只是自己身体虚弱。曾经告诉过父母自己看到了那些东西,医生却认为是发烧出现的幻觉,说的数多了,得到的只是父母恐惧的眼神。
被带到各的寺庙,请求那些所谓的高僧驱除自己身上的邪气,一堆人围着自己念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些东西,但是看到周围那些异样的眼光后,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是异类,异类是会被正常人所排斥的,于是学会了保持沉默。
慢慢的长大,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鬼魂们总是试图接近自己,每他们靠近的时候,自己的额头总是有种灼烧的疼痛感。
懂事后,虽然再没有对父母说过这些事,但是身体的每况愈下还是让父母眼中满是忧愁。无计可施的父母开始求神问佛,最后找到一个据说十分灵验的算命先生,他说自己与道门有缘,若是在一般人家是养不活的。后来在那个算命先生的介绍下,父母把自己托给了一个道家门派。
被父母抛下的自己哭闹不休,周围的所有人都是自己敌视的对象。那个时候师父只是过去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了句:“男孩子莫哭。”然后就把自己揽入怀中,那个怀抱是那么的温暖。这个孩子眼中的依恋跟那时候的自己好像。
想到这里,拍了拍李瑞的脑袋,温柔的说道:“瑞儿想和哥哥睡,就和哥哥睡。”
今天晚上就试试这小妖教的方法灵不灵, 只是还得先把瑞儿给弄昏了才行。
当天夜里,皇帝的寝宫依旧是一片寂静,周围的太监宫娥,依旧是如往常一般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
一个极漂亮的少年正坐在屋中,双手引出一道道灵气,在空中结印。
少年的手速极快,灵气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白光,此时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其中。少年的印法极为奇妙,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美妙自然,那些灵气渐渐的汇集在少年身边,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图案。渐渐的,少年仿佛消失了一般,他觉得自己已是这天地的一份子,一股玄之又玄的感受侵入心中。
时间慢慢流逝,少年的身影在屋中忽隐忽现,五官沉静,悲喜全无。
“容儿,容儿,醒醒。”林逸不得已下喊醒了苏容。今天晚上苏容只是试验结印,没想到这印法里蕴含的天地玄妙,竟然让苏容有所感悟入了定,这入定对修行的人来说可是极为难得的一件事,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进入这个玄妙的境界。今天苏容竟然入定了。如果可惜,林逸自然希望苏容能自己醒来,可惜这里是皇宫,若是不叫醒他,被人发现他现在的样子,只怕会被人暗算。
缓缓的睁开双眼,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和昨天不一样了,屋中每样事物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空气中隐隐可见一团团银白色的气团 ,小儿身上浮动着一层绿色光晕,而自己那些鬼魂师父身边是一层看起来冷冷的烟雾。
“好臭啊!”苏容低呼道,“这屋子里怎么这么臭?”
“你先看看你身上吧。”老皇帝指了指苏容道。
低头一看,顿时一阵恶心,自己身上竟然附着一层又黑又粘的糊糊,恶臭逼人,赶紧脱下衣物,取了一盆水,擦洗了好几遍,才算把那股臭味给去掉。取出一张引火符将脱下来的衣服烧掉。
苏容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已经算是正式进入养生诀的第三层了,只有到了这一层才算是真正的修行人士,这体外的那层黑色黏糊就是身体内的毒素,这身体常年服毒吃药,积攒了不少毒素,以前没事只是因为自己一直引灵气入体,暂时压住而已,今天才算是把这祸根拔出了。
师门的养生诀极为与众不同,一般的人排出了体内的毒素就算是筑基了,而师门的养生诀会在修行第三层的时候,慢慢排出后天的浊气,一旦到了第四层,就可算是先天灵体了,修行起来事半功倍。是以当时的修行门派都很纳闷,为何自己的师门总是能找到先天灵体的孩子收为徒弟,也曾有人怀疑过师门有什么宝物,不过也只能是怀疑,师门的实力在修行界是数一数二的,并没有什么人敢来招惹。
喜悦的试着引动灵气在体内流转,屋内的几个银白色气团慢慢凝成了一股气流,缓缓流入体内,同时苏容看到自己皮肤慢慢的溢出一丝丝灰色气体,这些应该就是后天浊气了,随着灵气运转速度的加快,溢出体外的灰色气体也越来越多屋外的灵气渐渐涌入房中,一团团的银白色的绿色的气团慢慢汇集起来,从未试过如此好的感觉,身体内部感到一阵清透,灵气洗刷着经脉,五脏六腑,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吞吐着灵气,这种极致的快 感简直让人沉醉。
“小子,你先别忙着修行,你有麻烦了知不知道。”老皇帝在一旁喊着。
“什么麻烦?”苏容扭头问道。
“你先照下镜子吧。”
随手拿起一面黄铜镜看了看,五官还是那样,没有变化,脸上也没多出什么东西来,放下镜子,正准备开口问,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完全变了个样,前几天看的时候只是觉得手很细腻,皮肤极为光泽。今天一看,这手已经完全大变样了,皮肤透着淡淡的光泽,整个手就有如一块极有灵气的羊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看到手的样子,苏容顿时心里一凉,一摸脸,真滑,滑的估计都能溜冰了。
这张脸绝对不能让人看到。
第十七章
“哥哥。”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你真的没事么?”小手试着摸上苏容的脸颊。
“哥哥没事,只是最近北蛮的事让哥哥有些心烦而已。”一把抓住李瑞的小手,安抚的对着他笑了笑,为了掩盖那不正常的容貌,每天都要在脸上涂层粉,若是小家伙摸掉了就惨了。不过自己好像是涂多了,像是得了大病一般。
一脸难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满脸的枯黄之色,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风神俊秀,李瑞心里暗恨北蛮,心中暗下誓言,来日定要踏平北蛮。
转眼又看了看站在哥哥身边的那人,心里暗自不满,那北蛮固然可恨,眼前的人却更碍眼,哥哥这几日也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长的跟狐狸精一样的小太监放在身边,每日里寸步不离的。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对方却笑嘻嘻的看回来,登时大怒:“你敢直视皇族,拖出去杖责。”
“瑞儿,何必跟个奴才计较许多,这个小家伙哥哥用的顺心,就饶过他吧!”苏容急忙开口阻止道。
小太监闻言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嘀咕道“你这个坏人,要不是那天你汲取灵气的时候,没把我挪出去,害的我损失了百年修为,我才不会扮成太监呢!”
原来那天在苏容汲取灵气的时候,这株小月季也在屋中,由于苏容体内有木精这玩意在,收取的灵气有不少是植物妖修所需,这小月季便跟着苏容一起汲取灵气。但是,小月季却不知道适可而止,汲取的灵气过多,竟然自行褪去部分的妖气,本体慢慢开始朝着灵体转化。也该小月季倒霉,在苏容停下来的时候,它的本体还没化完形,猛然间,灵气不足,化形失败,这一个不小心就让小家伙少了进百年的修行。为了补偿小月季,苏容只好每天带在身边,用灵气温养着。
自己是皇帝,总不能天天捧着一盆跑来跑去的。干脆给小月季安排个人类的角色,这样也方便携带。问了问小儿的性别,得到的是对方愤怒的喊声“我哪里像个小姑娘了。”
既然是男孩子,在皇帝身边的也只能扮成太监了,于是小月季多了一个太监的身份,苏容还特意给他起了个不起眼的名字“小麦子”,把小月季气的一脚踹了过去。不过不管小儿再怎么生气,这个名字苏容也不打算改了,谁叫他踢的那一脚那么狠。
“哥哥,你是从哪里找的这么个没规矩的奴才。”李瑞忿忿的问道。
“在御园里捡到他的,看他傻乎乎的很好玩,就带回来了。”苏容这说的绝对是大实话。只是身后的小儿却不怎么领情,又是偷偷一脚踹了过去。
啧啧,这小月季一点也不像个妖,到像是个野马化的,动不动就踢人。苏容心里想到。
“瑞儿,这几天你就先呆在哥哥身边,不准到跑,太学那里也不用去了。”温和的开口道。
“嗯,瑞儿知道了。”李瑞闻言大悦,笑眯眯的点点头,并未再多问一句,对于李瑞来说,能够跟自己的哥哥在一起,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怎么会多嘴的开口询问原因。
前几日传来祁王爷大胜的消息 这对于苏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说可以是个坏消息。
而今天,崔家说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还特意给自己递上了一个折子。看过后,苏容轻轻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低头思。
‘让你的女儿进宫吗?’这就是你想要的报酬?
还是怕我过河拆桥,这具身体不过才一十二岁吧,既然这么急着把女儿往我这里送,我也不好推辞不是。不过不一定会如你的意就是了。想到这里苏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来人,传中书舍人进宫,拟诏!”
两个时辰后,崔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氏一族素有德义之风,今闻崔氏有女待嫁 ……择吉日进宫。”
府中的女眷满脸喜色,议论纷纷。
“给二小姐收拾一下,另外找几个嬷嬷教导一下。”崔云飞神色平静的吩咐着。
与此同时,京城内几家大臣家中都收到了皇帝的旨意,大意都是要他们的女儿入宫的,并且指明了是嫡女。
“浩儿,你可知皇上此举是何意?”刚接到圣旨的兵部尚书,孙泰全抚着胡子问道。眼前站着的是他最重视的嫡子。
“皇上此举应该是在拉拢大臣吧,前些日子祁王爷不顾朝堂上的决定,擅自出兵,置皇权于不顾,当时朝中就有人猜测当祁王爷获胜之时,恐怕就是问鼎之日。皇帝应该是为了对付祁王爷才下的这个旨意。”一个身材高大,气质沉稳的年轻男子说道。
“浩儿,你只说对了一点。皇上是在拉拢大臣,但是不是为了祁王爷。”孙泰全淡笑道。
“请父亲明示。” 年轻男子躬身问道。
“你可知,前些日子,青州发生民变的事么?”微微笑了一下,话题突然转开。
“略知一二。”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你可知朝中以此为由,抽走了多少兵马吗?你可知这青州却是正好在祁王爷的运粮道上吗?你可知那些抽调的兵马去了哪里吗?你可知北蛮已经有使节来到京中了吗?”孙泰全一一问道。
“这,孩儿不知。”孙浩微微有些脸红,这些事自己有些是听说过的,只是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听到父亲的提问才发现问题所在。
“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祁王爷即使将北蛮赶了回去,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皇位依然还是小皇帝的。”淡淡的看了孙浩一眼,这个孩子还是太年轻,没有多少政治所需要的敏锐性。“最近的这几件事背后都有崔家的影子,小皇帝大概是跟崔家达成了某个协议,所以崔家才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忙。”
“父亲,孩儿有一事不解。”孙浩一脸的疑问。
“什么事?”
“这崔家既然有此能耐,为何不把瑞王爷推上宝座。却……”看到父亲冷冷的眼神,孙浩把下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看着孙浩,孙泰全摇了摇头。开口道:“你还记得前几年京中闹的很大的一件事吗?”
“是谣言说瑞王爷不是先皇亲生子的那件事吗?这个不是早就查清了,纯属子虚乌有。当时德太妃还为此以死明志。” 有些不解父亲为何有此一问。
“那你可知这谣言最初是从哪里传出的吗?”看到自己孩子一脸的茫然,孙泰全心里暗自叹气。真是个木头脑袋 :“当时这话是从宫中传出的,这话传出没多久,就有人上书恳请瑞王爷和皇帝滴血认亲。而这时却传出瑞王爷竟然早几日就已被人掳走的消息。
接着宫里又传出瑞王爷已经被其生父带走的谣言,这谣言越演越烈,再加上一直没有瑞王爷的消息,最后把德太妃逼得以死明志。而德太妃一死,瑞王爷就被人救出,送入宫中,当今皇上和他滴血认亲后,确认是皇家血脉无误。而瑞王爷也因此此事记忆全失,皇帝就以弟弟年幼失母为由,将瑞王爷带在身边。”
“这个事情孩儿当时知道的也不甚清楚。”孙浩也只是听到部分的事情经过,毕竟这个事情牵扯的太大,当时很多地方细节都不知道。
“这个事情为父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你要想想,一个谣言怎么能逼死一个太妃,那是因为这个谣言编的太到位了,大半是真小半是假,所以说的人人都信了,再加上时机把握的恰到好,瑞王爷被掳走的事,当时是没人相信的,都认为是德太妃藏起来了。
德太妃自尽后,瑞王爷进宫为质,小皇帝的位置稳了。崔家若是想硬把瑞王爷推上皇位,那小皇帝在宫中马上就会动手杀了瑞王爷。没有了皇族继承人,那个时候,崔家就是谋反,祁王府正好就有机会出兵了。
而且这逼死德太妃的事情做的极为漂亮,此事最大的得益人就是小皇帝,当时就有人猜测小皇帝背后有人,只是没有证据,所以这几年来崔家并不敢擅自乱动。”
这一番话说的孙浩暗自点头,开口道:“父亲分析的极是。孩儿想问父亲,既然祁王府现如今已经不会对皇帝有太大影响了,为何皇帝还急着拉拢大臣?莫非是为了防备崔家。”试探着将心里的想法说出。
“嗯,这你又说对了一点。”孙泰全脸上露出了几许笑意。开口说道:“如果为父没猜错的话,此进宫的人里必定也有崔家的嫡女,皇帝是一定要拉拢崔家的,把你妹妹选入宫中不过是为了平衡崔家的势力罢了,今天接到这样圣旨的除了咱们家,应该还会有四五家。”
“父亲,孩儿还是有点疑问,为何皇帝特意指明是嫡女。”对于小皇帝的这个旨意,孙浩心里是有些不满的,妹妹从小到大可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如今却要送入宫中,跟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一个丈夫,还是一个小丈夫。
“浩儿,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我们孙家最好的机会啊!小皇帝指明了嫡女,等于是暗示我们,以后太子很可能会从这进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里挑。” 孙泰全说着说着脸上竟泛出了一丝红光,:“ 指明了要嫡女,是为了在进宫后给这些女子一个尊贵的身份。
现如今小皇帝手里无权无势,所以才会通过纳妃来拉拢朝臣。他的第一个孩子,一定会是这些女人所生。皇长子,再加上母亲身份尊贵,身后有重臣支持,以后继承皇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孙浩看着父亲激动的样子,低头不语。心中暗自为妹妹感到悲哀,不管多受宠爱的女儿,还是要沦为家族的工具。
第十八章
“咣啷!”一个青白瓷瓶被扔在地上,紧接着一张椅子被踹翻,屋内已经乱成一团,地上都是瓷器碎片,还有一团被扯下的桌布,几个浑身发抖的太监跪在地上。吭也不敢吭一声。
“瑞儿,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缓缓走进屋中,笑眯眯的看着正闹脾气的小人儿。
“哥哥要娶妻了,瑞儿不准哥哥娶妻!”小孩一边说一边揉着眼睛,只站在那里瞪着少年,一步也不挪的。
挥手示意周围的宫人退下,俯身擦去小孩脸上的泪痕,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叹了口气道:“瑞儿啊,你怎么变笨了。”说着就弹了一下小孩的鼻子。
“你才笨!你笨!你笨,一下子娶那么多女人的你笨死了!”李瑞顿时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笨啊!瑞儿,那些女人就是进了宫里,她们也不算是哥哥的妻子。她们还要学宫内的规矩,学会规矩后,才能留在宫里。而且哥哥只要一句话,她们就得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宫里,不准出来。过了几年后,哥哥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她们放出去了。”
李瑞将信将疑的看着苏容,对方只是笑盈盈的看回来,顺便捏捏自己的小脸,“那哥哥不会碰她们了,也不会跟她们生娃娃了。以后还会把她们赶出宫去?”
苏容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李瑞在这里闹,他也不会去碰那些女人的,对于热衷于修行的苏容来说,女色虽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碰了也会是有点影响的。更何况他才刚修到了第三层,师父曾经明确的说过,没有到第六层的时候绝不可轻易泄了元阳,否则以后的修行之路将难上加难。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贪图一时美色,而给自己的以后的修行找麻烦。
在这里当个什么劳什子皇帝本来就是权益之计,到了第五层的时候,即使出宫也能有一保之力了,自然可以离开这里另寻一灵气充足之地修行,也省的每天修行时都要被强制打断,现在自己修为低微,即使出岔子也不会太麻烦。若是修为高了的话,这样长期被强制打断,说不得哪天就走火入魔了。
那些大臣们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只是现在崔氏一家独大,以后这个皇位交给李瑞的话,估计有些尾大不掉,现如今还是先帮他压制崔家一下好了,这也是他把那些女人招进宫里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得到安抚的李瑞,此时正趴在苏容的怀里,一动不动的,静静的听着哥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猛然间抬头道:“哥哥,你能一辈子不离开瑞儿么?”双手紧紧的抓住苏容的衣袖。语气里有一丝紧张。
李瑞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哥哥是皇帝,皇帝是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的,现在不要女人,以后也会要的。若是以后因为女人的缘故,哥哥疏远了自己,那是自己绝对无法容忍的。
苏容心里犹豫了一下,往常骗骗小家伙是没什么的,自己也常常骗他,只是今天小孩的眼神却让他犹豫了,那样清澈的眼神,信赖的目光,执着的看着自己。到了嘴边的谎话竟然鬼使神差的咽了下去,“哥哥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瑞儿,哥哥没办法答应你。”
小孩闻言呆了一下,半天后缓缓开口道:“没事的,没事的。哥哥,就是你不要瑞儿,瑞儿也会缠着你不放。若是哪一天你离开了,瑞儿就去找你,不管你去哪里瑞儿都会跟着你的。”语气坚定,眼睛直直的盯着苏容不放。
若是哪天有人敢让哥哥离开自己,那便要杀了她。谁若是想从自己这里夺走哥哥,那就去死好了。
看到李瑞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苏容顿了一下,开口道:“好了,让他们给你收拾一下,看这满脸泪的。”说着拍了拍小家伙的脸蛋。
看着小孩远去的身影,暗自考虑以后的对策,自己如今的境并不是很好。李瑞如今越来越大了,以后也会有自己的主见,这虽然是件好事,但是他好像对自己太过执着了。这不是好现象。
虽然只有修行才是真正的大道,但是对于朝政,现如今的自己却不能撒手不管,像现今这样的情况,若还是一直当个甩手掌柜,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只是这几事情过后,朝中各方恐怕会一致认为越来越大的小皇帝是想掌权了。
而皇帝亲政则意味着各派的势力也要大洗牌,看来最近朝堂上是不会太平静了,弄不好还要影响到宫内。真是麻烦。轻轻叹了一口气,师父啊!你怎么给徒儿找了这样一个身体。
是夜。
“梅爷爷!坐近一点,离他近的地方灵气比较多,很舒服的。小桃,你也靠近一点,松哥哥,你挨着我坐……”
看着小月季在屋子里像个主人一样的招呼着那些草草的,苏容就忍不住满脸的黑线。
这些植物妖修今天算是第一来到皇帝的寝宫,除了小月季外,其他植物都是以灵体的状态来的,十几株植物安安静静的飘在半空中,屋子里充满了淡淡的草清香。绿色的灵气弥漫了整个寝宫,让人心里一阵安宁。
这些植物妖修虽说没有什么修行的法门,但是它们性情平和,每日里吞吸吐纳日月精气,和自然之道。这种修行对于提高人的心境修为是极为有利的。
苏容也已经意识到了,那天学了小月季所传的印法后,不仅修为大幅提高,就连心境也提高了不少,原本一直担心修为提高的过快会有心魔,但是由于结印那一刻对天地自然的感悟,反使得他心境提高了不少,并没有出现什么心魔。
“在下绿卿,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一个温柔的男声在苏容的脑中响起,扭头一看,发现有一株绿竹微微的对着他摇了摇。
“叫我李旬就行。”用的是这一世的名字,不管是自己前世的名字还是师父所赐的道号,苏容都是不愿意轻易透漏的。
翠竹在空中晃动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接着缓缓开口道:“李道友,在下和你是第一见面,但却冒昧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答应。
在下知道李道友是一心向道的,但是此事极为简单,绝不会对道友有什么影响。”说着那株翠竹在空中微微一挥枝叶,一粒嫩绿的小圆果落到了苏容的手心。
“这是什么?”好奇的看着手心的圆果,嫩绿的表皮中透出一层淡淡的光泽,圆润饱满,十分可爱。
“说实话,我只知道它是个种子,但是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的种子,在很久以前捡到的,是个随着风雨而来的小家伙。我曾试着把它种在土里,等了几年也没发芽,以为死了,挖出来却发现它还是生机勃勃,我研究了很久也不认得这个是什么种子,它在我这里已经呆了近百年了。我看李道友与我族有缘,与我们相通之甚多,所以想把这粒种子交托给道友看顾。”温温和和的语气透出一丝期盼。
苏容看了看手心里的小种子,开口推辞道:“可是我并不懂如何养殖草,若是这粒种子死了怎么办。”这粒种子看起来并非凡物,若是什么珍稀物种,因为没照顾好,死在自己手里岂不可惜。
“李道友但请放心,这种子生命力极强,不会有事的,道友只需把它带在身上就行了,不需要照顾它的。”翠竹温和的话语里透出一丝安抚之意。
苏容考虑了一下,这件事并不是很麻烦,自己和园中的植物也算是合作的关系,答应帮对方一个小忙也有助于推进两方的关系,遂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收下,若是它发芽了,还有要由道友来照顾的。”
“如此便多谢李道友了。”竹子似乎显得很高兴,枝叶在空中摆动了好一阵:“我捡到这粒种子这么久了,一直很想看看它发芽的样子,想看着它慢慢的长高,每日里与我一同沐浴在天地中,与我一同被雨水滋润,若是能见到它发芽,该是多好的事啊!”
身边的小月季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直直的盯着那粒种子,看了半天,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绿卿哥哥的宝贝啊。”接着‘蹬蹬’的跑到自己的盆旁边,看了看自己的叶子,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它绿的比我好看。”
笑着拍了拍小月季的脑袋,将种子收到心口。沉下心神,五心朝天,进入无我境界,缓缓将灵气引入体内。屋中的植物们随着灵气的涌入缓缓摆动着叶子,一股股柔和的绿光在屋里荡漾。
当苏容从心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胸口的那粒种子竟有些微微发热,拿出来一看,原先的嫩绿已变成了翠绿,更显光泽。
“它好像绿的更好看了。”小儿呆呆的看着。
第十九章
‘我会成为母仪天下的人,我要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的儿子会坐在天下的顶端。’这句话还言犹在耳,只是说这话的心情已经不在了,两年的宫生活竟是如此的难熬。崔秋晶看着镜中的自己,年轻貌美,水润的双眼,娇艳的红唇。只是这一切都被锁在宫,无人得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几个跟自己一起进宫的女人,一样被锁在宫里。想到这里崔秋晶的心里好受许多。
进宫前期待很多,只是没想到的是,从进宫到现在自己只见过皇帝,只有。
第一见面是刚入宫,第二是赐名号,剩下的两就是在新年的时候远远的看了皇帝一眼。在脑中那少的可怜的印象中,只记得皇帝是一个有些瘦弱的少年,脸色有些蜡黄,五官颇为清秀,安静的坐在那里。
在崔秋晶进宫前,她的父亲–崔氏的族长已经专门为她分析了皇帝的性格,小皇帝从小失去母亲,在宫中无人关爱,身为皇帝手中却豪无实权,个性中必有些怪异之。因此她不要想去挣什么圣宠,只要能赶在其他女人之前生下皇子,就行了。
只是崔秋晶不甘心只做一个生下皇子的女人。她想要的更多。获得皇帝的宠爱,只是她梦想中的第一步。但是进宫已经两年了,却还是依然在原地。不要说是皇帝的宠爱了,就连皇帝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看了看沙漏,已经是亥时了。
今天还是没被召见,还是一夜的空等。
“娘娘,时辰不早了,请保重凤体,早些安歇吧!”屋内的太监看了看沙漏上的时间,上前说道。
帕子在手心里攥得紧紧的,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会被召见,皇帝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为何还不召见妃子,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年岁越来越大的妃子根本无法讨好皇帝,到时候别说是获得圣宠了,就连生下皇子也是做梦。
而此时,让她望穿秋水的皇帝陛下正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寝宫里,手里攥着一块玉佩,发呆。
看着安静的屋子,空冷,寂静,少了那些谈笑声,也没有了絮絮叨叨讲课的老人,还有那群看热闹的家伙。前几天还是一屋子鬼魂的,今天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虽然知道释放他们是为了他们好,只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感到一丝难过。跟那些鬼魂们相了将近1年了,自己是真的把他们当成师父了,一下子全都离开了,还真是会让人有点想念。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的放他们走了。”喃喃的抱怨着。
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晶莹剔透,一丝杂质也无,隐隐还有一丝灵气溢出,触手温润,明眼人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是老皇帝临走的前几天交给自己的,每回想起老家伙临走前的交待,苏容就有种想把那个老鬼揪回来狠狠胖揍一顿的冲动。
‘我说重孙子啊!跟你说个事,其实我说的藏宝图就是这个玉佩,只是这个玉佩是藏宝图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没办法肯定的。
另外再提醒你一下,这块玉佩是不能见血的,否则一定会死人。’说完后,这个老家伙就拍拍屁股跑路了。任凭苏容在后面怎么愤怒的喊叫,老皇帝已是跑的连影都没了。
算了,不是藏宝图也没什么,若不是这群鬼魂们这些年来尽心尽力的教导自己,自己哪能如此迅速的适应古代的生活。就算只是为了报恩也是要帮这些鬼魂解脱的。
只是这个玉佩不能见到血,这到真是有点古怪了,难道上面下了什么禁制不成?若是被下了禁制,自己还是小心点好,现如今自己的实力还比较弱,还是暂时先收好它吧。
突觉身边的空气有一丝波动,嗯,这个味道是那个呆月季的,“小麦子,你在一边鬼鬼祟祟的偷看什么。”说着,一个弹指就弹上了那隐藏的小脑袋。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好漂亮。”被发现的小儿直接现了行,掂着脚尖就往苏容的身上凑。
手心灵巧的一翻,将玉佩收好。“不该看的不要随便乱看。”这个小家伙跟着那群老鬼们都学坏了。自从老梅树教会了它隐形术后,小家伙别的没做,就学会了偷看。原先是个多纯洁的娃啊!苏容心底感慨到。
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容,“就看一下。”
“一下也不行。”
“好吧!你不让看就算了。我只是来给你拿点东西的,呐。”递给苏容一个青色的小布袋。
打开一看,竟是一兜青翠的梅子。
“这个可是很难得的好东西,梅爷爷几十年就结那么一点,这一下就给了你一大半,你可别糟蹋了。”语气里含着一丝不舍。
梅树精结的果子,貌似还没见过呢,好奇的捏起几粒梅子,青绿色的外皮,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夹带着一点酸味,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刚入口就觉一股凉气直冲脑门,一股清泽之气顺着四肢百脉游 走,浑身如同被洗涤了一遍。轻轻一咬,甘美的津液溢满口腔,果肉细腻爽口,毫无梅子的酸涩,只觉清甜舒心。
“好吃。”说着,又捏起一颗,正准备吃,却看到小月季一脸口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梅子,手腕一转,梅子就塞到了小月季的嘴里。
看着小儿吃的一脸幸福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头,“这个梅子是老梅树特意给你的吧!”
“嗯嗯。”
“自己还不够吃,还给我。”口气里带着些微的笑意。
“还不是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才特意拿来给你的,我每心情差的时候,就吃这个,心情马上就会好了。”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粒梅子,往苏容的嘴里塞了过去。
“小麦子,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苏容一边吃着梅子,一边说道。
“去哪里玩?”小儿警惕的看着苏容:“先说好,寺庙,道观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憋不住的笑了起来,前几天为了破除宫里的锁灵阵,特意请来九个高僧,在宫里开经,园中别的植物还没什么,唯独这个小月季,每天听到经文时都跟被人打了一顿一样,每天都是一副萎靡的样子。
现在只要一提到和尚道士,小家伙就是一脸的厌恶防备。
“放心,我不会带你去寺院的。只是带你出去走走。”
来到这里也有十年了,一直都是在皇宫里,唯一一出宫也就去了宰相府,还是为了政事。自从来到这里就是一味的修行,这并不是好事。还是出去放松一下比较好。
最近自己也接触了一些政事,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明白,明天正好也出去看看。
第二十章
“我的雨水瓶子,梅爷爷的梅子,驱虫的药粉,遮阳的帽子,荷姐姐的香粉。嗯,还要拿什么东西呢?”
无奈的看着小月季在那里整理出门必备物品,一大早就说要出去的,结果这个小家伙已经磨蹭了1个多时辰了,催促了它几遍,只回了几句‘别催了的’咕哝声。
“你准备好了没有,少了什么东西我们直接买就好了,快点走吧!晚了坊市可就关门了。”又一的催促道。
“先别催,我再想想。”小月季摆摆手,有些不耐烦苏容的催促。
“见过瑞王爷。”门外传来太监行礼的声音。
还是晚了一步,苏容心底一阵哀嚎,本想赶在李瑞来找自己之前走的,结果还是没走成。若是让李瑞那个家伙见到自己这身衣服,这副打扮,他一定会问的,难道自己还要多带一个小鬼头出宫吗?
一个身量高挑,肌肤白皙,双眼明亮的少年轻轻的推门而入。一进屋便说道:“哥哥,你帮我找的那个教头太弱了,给我再换个人。”话还没落,就看到苏容穿了一身青衣长衫,惊讶问道:“哥哥,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还没等苏容开口,李瑞就看到了一旁正收拾东西的小太监,小脸顿时就拉下来了,眼中冷冷开口道:“哥哥,你穿成这样是想出宫玩么!”
最近几年这孩子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厉了。苏容看着李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寒意,心里有些纳闷。
“是啊,准备好就出去了。最近两年接触到不少政事,只是我对民生有许多不明之,今天说出去看看的。”
“那哥哥今天出宫就只带着这个奴才吗?”说着,狠狠的剐了小儿一眼。
“当然不是了,还有其他人。”
“哥哥就没想过带着瑞儿一块出去吗?”小孩的声音里透出一丝郁闷。
知李瑞性情的苏容,立刻开口补救道:“瑞儿最近不是要学武艺吗,哥哥想着你没时间,也就没叫你了。若是瑞儿也想去,就跟哥哥一起出去好了。不过今天逛街是为了查探民生,会走很远,可是会很累的。”
“没关系,累了我就坐轿好了。”李瑞轻松的说着。
一旁的小月季听到会很累,立刻转身,把刚才装进布兜里的一堆果子掏出来,然后掏出两个茶杯,几本书,一把扇子,最后还拿出了一个碗。
苏容顿时满脸黑线,他到底以为我们是出去干什么了。怎么连碗也朝兜里塞的,难怪收拾这么久。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苏容开口对两个小家伙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瑞儿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吗?不用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已经是辰时了,再晚的话,天就热了。”
两个小鬼头一起点了点头。
三人坐上了宫人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李瑞看着自家哥哥身边坐着的小太监,心里一阵阵的烦闷,不过是个小太监,一个下贱的阉人,凭什么能和皇族坐在一个马车里,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宠他。弄的现在整个宫中都流传着皇帝哥哥是断袖的传言,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小太监。
皇帝不去宫妃那里本来是没什么的,毕竟现在皇帝的年级还小,但是身边有个如此貌美的太监这就有点引人怀疑了,再加上哥哥对这个太监如此宠爱,日同行,夜同寝。从没有重责过一,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忘赏赐,那么皇帝断袖的流言满天飞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奴才到底有什么好,除了长的漂亮点,日常里就是一个呆子。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宫的,不是说进宫的人都是选的聪明机灵的么,怎么找了个笨蛋来!李瑞心中碎碎念着。
苏容有些无奈的看着马车里正闹别扭的某人,小家伙从进马车开始就在那里一直瞪着小月季不放。心知这他怕是又在那里胡思乱想了。
这两年宫里的传言,自己多少也知道一些,不外是说自己身边养了个貌美的太监,不去宠幸宫妃,反倒迷恋男人。谣言越穿越多,还有一些不长眼的竟说瑞儿也上了自己的床,杖毙了几个嚼舌根的宫人后,此类谣言也就渐渐平息下来,只是瑞儿好像太过在意了点。
且不说那兄弟俩的心思,只看那只被李瑞瞪了又瞪的小儿,此刻正毫无所觉的喝着露水,这露水可是极为难得的牡丹凝露,一年也就能采那么二十来瓶,是皇室贡品。自从小儿喝过一后,就天天缠着问苏容要。本来苏容就对饮食不是很在意,知道李瑞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甜滋滋的东西,干脆就把这露水都给了小儿了,只是这个举动,更加让宫人误会了。
“大公子,东市已经到了。”马车外传来了侍卫恭敬的声音。这苏容出宫身边除了小月季外,就带了8个侍卫。平日里伺候的那个大太监并没有带出来,毕竟他的特征太明显了,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是个阉人。
下了马车,眼前是一派极为荣的景致,街道极为宽阔,道路两边挖有排水沟,各种商铺林林总总,不远还有几栋装饰的极为华美的建筑,一些美貌女子在酒肆外温酒,空气中不时传来淡淡的酒香。
“这里好热闹啊!”李瑞拉着苏容的手,惊喜的左看看右看看,对于一个常年关在宫里的小孩,这样热闹的场景确实不多见。
广安每天都在坊市里转悠,他的日常活动就是把看起来有钱的客人介绍给那些商家,顺便帮着商家卖货,好从里抽点钱,只可惜这几天他的运气并不怎么好,一只肥羊也没找到。
已经好几天都没去赌场了,手里痒痒的,开张吧,再不开张老子就要喝西北风了。广安心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拿眼角扫着街上来往的行人。突然发现从东门进来一辆马车,马车看起来颇为平常,并没有像一般富贵人家一样,车外裹有彩帛金丝,只是这马车的材质看起来却是极不一般,很像是沉香木做的。
‘肥羊来了。’广安心中顿时一阵窃喜。
马车上下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后跟着两个小孩。广安看了一下对方穿的衣服,越发确定这三个人是大户人家里的子弟,无论是从一举一动,衣服的料子,还是身后的随从来看,这三个少年的来头绝对不小。
笑眯眯的凑到少年前方,唱了个大喏“这位公子,小人有礼了。”
苏容还是第一来到古代的坊市,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颇为新奇。正四看着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人颠颠的跑了过来,对着自己行了个礼。不过这个人倒是很聪明,并没有靠的太近。
“你有什么事?”不用苏容开口,一个侍卫就主动上前问道。
“这位大爷,小人看前面的小公子有些眼生,想必是第一来这坊市,小人平日里就在这里讨生活,对这也算是熟悉,就想问问公子需不需要个带路的。”广安恭恭敬敬的对着侍卫说道。
看了看周遭热闹的街道,周围店铺林立,到都是人,若是自己一行人去随便转,确实不如有个人领着方便。开口对侍卫说;“给那人一点钱,请他带着我们在这里转转。”
领头的侍卫闻言掏出2两银子,递给广安,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小子若是敢领着我们公子去什么不正经的地方,那就等好吧。”
广安急忙点头答应,有了这2两银子,自己今天就是不当托也行,当然如果这个小公子若是自己愿意当冤大头,那他也不会拦着。
收了钱的广安颇为尽职的带着苏容一行人在坊市转悠,一边走一边说道:“公子,您看,这个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书局,前面不远是书市,每月月底开市,那个时候,这里的书局都会把藏书拿出来,很多文人墨客都会在那一天来此挑书。
这书局旁边的笔庄在这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只是公子若是想买好的毛笔,就不要在这里买,这家并不算是东市最好的一家,行家一般都去最里面的那一家,那里的毛笔笔豪锋利,极有弹性。”广安指着笔庄说道。
苏容伸手制止了他的介绍,转身进了刚才那家书局,既然是最大的书局,那么这里卖的书在一定程度上也就代表了现在的流行趋势,从书局里最受欢迎的书里就能看出现在文人的主流思想。
“这位公子,您想要什么书?”刚一进门,便有一个伙计上前问道。
“你们这里什么书卖的最好,我想看看。”
伙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估计又是一个买书充架子的有钱公子哥儿,笑咪咪开口道:“您这边请,我们卖的最好的书都在这里了。”说着就将苏容引到内室。
这书局极会做生意,对于那种有钱的大客户,都会专门请入静室,书籍在静室中由客人自行挑选。书局的静室布置的极为雅致,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屋内设有桌椅,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香炉里燃着檀香,味道淡淡的。只是这个味道让却小月季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轻轻拉了拉苏容的袖子,带着一丝鼻音开口道:“这里好难闻,我想出去。”
吩咐一个侍卫领着小月季出去,继续看书,没多久,李瑞也有些坐不住了,本来小家伙就是一个跳脱的性子,陪着苏容在这里呆了半天也实属不易了。屁股在凳子上扭了半天。
小声的开口道:“哥哥,我想出去转转。”
挥挥手,吩咐两个侍卫带着小家伙出去转转,继续挑书。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还有小孩子的叫声,砸破东西的声音,苏容心底一沉,这声音听起来太耳熟看,把挑好的书放到一边,
“伙计,这书我先放这里,一会过来拿,你先帮我收好。”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出门一看,果不其然,一个锦衣华服的美少年正死死的拉着小月季不放,李瑞正领着三个侍卫和几个壮汉撕打着。小家伙打不过大人,到寻空档钻,那三个侍卫一直担心李瑞被那些人伤到,只好一边护着李瑞,一边跟人打架。只是这小鬼根本就拉不住,找着机会就凑上去了。
街上的摊子被掀翻了几个,周围有不少人围观,两方打的正热闹的时候,小儿看到苏容出来了,眼里瞬时一亮,大声喊道:“有坏人欺负我们。”
第二十一章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忙。”苏容挥手将身边的侍卫赶去那边帮忙。领头的那个侍卫叫张武,死活守在苏容身边不肯去,再他来看,小皇帝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那几个小混混早就该解决了,竟然一直拖到现在,那三人回去必要严惩。
有了帮忙的自然解决的快了,没几下功夫,几个大汉已经被撂倒在地,那个拉住小儿的少年看到自己的几个随从都被掀翻在地,也吓得松了手。小儿乳燕归林一般跑回苏容的身边。
少年转身就想跑,却被李瑞带着人给拦了下来。
李瑞指着少年,仰着下巴说道:“把他给我绑起来。”几个侍卫上前将少年压倒在地,死死绑住。
看着眼前被五大绑的少年,李瑞冷笑一声,“你们去给我把他扔到军营里去。”
“这位公子,万万不可啊!”一直跟在苏容身边的广安慌忙出声道。
他刚才就看清那个少年的模样了,心里正暗自叫苦,自己好容易扒上的肥羊怎么会惹上这个小霸王!看到小霸王此刻被人绑住,还要被扔到军营里去,急忙出声阻止,若是小霸王真的被扔进去的话,自己就惨了。
“有何不可?”李瑞眼睛一扫,广安只觉背后一寒。
只是一想到放任小霸王被扔进军营后自己的后果,广安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这个人是迈家的。”
一直在宫里的苏容和李瑞并不知迈家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们身边跟着的几个侍卫却是清楚的很,迈家算是官商,家主人脉广泛,势力极大,据说和朝中几派私底下都有往来。
这个小子若真是迈家的人,就是扔到军营里估计没多久也就被放出来了。除非小皇帝亮明身份,要不然还真拿这小子没办法。
张武想了想,低头对苏容说道:“公子,这个人有些不好理。”
苏容一听张武的口气就知道这个小子背后应该有人,自己今天是微服出宫,还是低调些比较好,想了想,开口道:“叫那个小子过来,我问他几句话。”
几个人推推搡搡的将小霸王拉到苏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苏容开口问道。
那个被绑住的少年闻言一愣,随即别开头去,没有吭声。
“你喜欢男人?”微微笑了笑,换了个话题继续问。
少年的脸一红,开口嚷嚷道:“你才喜欢男人呢!大爷我堂堂男子汉,才不会去喜欢什么男人。”
“不喜欢男人,你干嘛抢我家的人。”
“老子一时看了眼认错了人不行吗!”少年梗着脖子说道。
苏容闻言一乐,开口道:“张武,这个小子眼神不好,你给他洗洗眼睛吧。对了,我闻着街边的黄酒很不错,就用那个吧。”
“是。”张武应道。
那个小霸王听到苏容的话,脸色一片唰白,“你们好大的胆子!”
“林常,把他的嘴堵着,听的让人心烦。”淡淡的吩咐着。
苏容是那种你若得罪了我,我必让你倒大霉的那种人。对于这种嚣张的人自然是不会轻饶,若刚才这个少年服个软,可能就算了,谁知这少年一副嘴硬的样子,心中也就打定主意让这个家伙吃个亏。
可惜这个少年并不知道苏容的性子。当那冰凉的黄酒倒入眼中的时候,少年痛叫了起来,四肢不断的挣扎扭动,只可惜被人狠狠压着,动也动不得。不到片刻,一坛子酒就倒完了。
“这会你的眼神好使了吗?”声音里透着一丝凉意。此时那个少年双手紧紧捂着眼睛,鼻涕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却没有痛叫出声。
广安在一边看的心都凉了,迈家的小少爷这样被人折磨,若是让迈家人知道自己和这些人是一起的,到时候还不活扒了自己的皮。偷偷的往后退去,试图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的时候溜掉。刚走开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住自己
“你先别急着走。”苏容刚才就注意到这个叫广安的神色不对。
广安听到这个清亮的声音后,腿肚子抖了一下,立刻转身跪下:“公子爷饶了小的吧,放过小的一条生路吧。”
看了看周围,一圈人都是看热闹的,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张武,带着那小子换个地方。”
一行人到茶楼包了一个雅间,那茶博士看到他们绑了个少年进来,也不敢多过问什么。将他们引到雅间后,便迅速退下。
刚坐下,苏容就指着自己的一个侍卫对广安说道:“你一会儿带着我的人去给迈家报个信,说他家的人眼神不好,我留下来给他治治。”
那少年闻言,闭着眼睛喊了起来:“不要去报信,求求你,我错了,不要去报信。”
没有理会少年说的话,苏容转头问李瑞:“你们刚才是为什么打架的?”
李瑞的脸红了一下,半天才开口道:“这小子,说……说我长的漂亮,要带我走。”
果然,果然是恶少调戏美人这样的庸俗戏码啊!扭头看了看小儿,也是一脸惊吓的样子,这个恶少还一下子就调戏了两个美人。
“说吧,你把他们抓走,是为了什么。”刚才看这个小子眼神一片清澈,并不像是起色心的样子,而且他当时只是紧紧拉住小儿的袖子不放,连手也没摸一下,若是真的动了歪念头,估计是不会这样的。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我说了,你就不去我家里报信吗?”少年没有回答问题,反问了一句。
这个少年有些古怪,一般人若是被人捉住了,一定会希望家人来救自己,为什么他反倒是害怕家人来,看他的那副嚣张样子在那个迈家应该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人,否则身边不会跟着一堆家丁。那广安也不会吓成那样。苏容心底暗自想道。
“你先说,如果答案让我满意,我就不去派人去你的家。”
少年咬了咬牙,说了起来
原来这少年只是迈家的养子,但是受家主宠爱,也算的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少爷。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家里几个人看他的眼光总有些不对劲,细细打听下才知道。当今皇帝喜爱美少年,家里为了搭上皇帝这条线,买了不少美貌少年,准备在皇帝十五岁生辰的时候献上。
本来这也不关他的事,只是最近从宫里传出来几张画像,那里面画的据说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太监的模样,而那个小太监竟然跟他有五六分相似。这一来二去的,家中就有人传言说家主要把他送给皇帝。少年对于自己养父的性子也是颇有几分了解的,唯利是图,标准的商人,为了钱连自己老娘都能卖了。心里也有点慌了,如果要做为男宠被送进宫,那还不如杀了他好。
所谓病急乱投医,少年每天在街上转悠,听说哪里有美少年就去看看,希望能找几个比自己更像的,代替自己。
只是他在街上晃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到几个好的。今天正好在街上看到小月季了,这小孩子看起来跟皇帝喜欢的那个小太监几乎没有差别。见猎心喜的少年,不由分说就想把小儿带走,正在拉扯的时候,李瑞出来了,少年一看李瑞的模样十分标致,虽然没有小儿漂亮,但是自己家里准备的那些美少年也是根本比不上的,就想干脆把这两个人一起带走。一言不合,双方就打了起来。
少年说完这一段话后,屋里顿时陷入了诡异沉默中,侍卫们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李瑞板着一张脸,脸色有些难看,竟然有人要给哥哥送男宠,简直是不可饶恕。死死的盯着少年。还好今天跟着哥哥一起出来了,否则根本不会知道下面有人敢打这种主意。
苏容在心里感慨到‘真是狗血的桥段。’
“拿水来,给他洗洗眼睛。小麦子,把你的露拿出来,给他在水里倒一点。”
少年自从被酒浇了眼后,就一直疼痛难当,听到苏容说要给他洗眼,急忙仰起头等待。屋中传来倒水的声音,鼻尖闻到一阵清香之气,接着就有人拿了一碗水轻轻的给自己冲洗,一股凉意袭来,疼痛顿时疏解。
看这少年的模样确有几分神似小月季,苏容心里暗自思量,连小儿的画像也弄到手了,这些人还真是有门路,看来这迈家不简单,不过他们给自己送人是为了什么?讨好皇帝?虽然这个可能性最大,可是苏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们准备逛逛坊市,既然你没事了,就跟着我们一起吧!”开口邀约少年。
李瑞闻言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哥哥是昏了头吗,怎么会邀请这种人,正想开口问,却发现苏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眼里透着一丝狡猾。
第二十二章
“小二,你这里粳米多少钱一石。”一个脸色微黄的清秀少年撮起一捧米问道。两个极漂亮的男孩跟在他身后在店里左右张望,店门口站着七八个汉子。
“一石粳米四百文。”店里伙计看到少年又抓起一捧粟米,说道:“这个粟米的价钱要便宜点,一石28文。”
“哥哥,这个是什么。”一个漂亮的男孩指着一筐白色的豆子问道。
苏容看了一眼说道:“这个应该是白豆,有人叫它饭豆。脾胃气虚及肾虚者宜食;腹泻,小便频数者宜食;男子遗精、女子带虾病者宜食。”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把那些老太医嗦的毛病学了个七七八八,李瑞则在一旁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公子原来还懂医术啊。”米店伙计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这一抬头不打紧,让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而且这个人脸上有些青紫,站在一群大汉中间,一副萎顿的神色。这伙计顿时就有点紧张。
“这位公子,您先在这里随便看着,小的有点急事要先去后面一趟。”说着,也没顾得上招呼客人,就慌慌张张的向后走去。
苏容看着伙计慌张的背影,笑了笑,开口道:“瑞儿,我们走吧。哥哥带你去看热闹去。”
挥手叫来广安,“这里的瓦市怎么去?”
广安闻言,眼神不自觉的就往张武那里飘了过去
“你不用看他,这里我做主,今天我们就是出来玩的,瓦市是一定要去的。”
张武头一低,一声也不吭。李瑞好奇的在一边开口问道:“哥哥,什么是瓦市啊?”
笑眯眯的摸着李瑞的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那里有不少好玩的,一会儿去了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
“啊!它跳到他身上了。” “呀,它把他的腰带扯下来了。”
一块空地上,正上演着猴子逗人的把戏,一只猴子跳到耍猴人的背上,另一只去抽耍猴人的腰带,两只猴子把耍猴人玩的团团转,周围一圈人笑的前仰后合。
李瑞和小月季在场边紧紧盯着那两只猴子不放,这种市井把戏,两个小家伙可是从未见过,看的是津津有味。
一直跟着苏容一行的迈青心里开始打起鼓来,这一行人看起来非富即贵,却连耍猴戏的都未曾见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一等世家的子弟。只有大士族的子弟才会接触不到这种市井把戏,看来自己这是惹祸了。
看罢猴戏,李瑞看到街上有江湖卖艺的,兴冲冲的就跑了过去。小月季看到一个捏糖人的,也凑了过去,两个小孩此时已经玩的把苏容忘到一边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行人到了本地最有名的一间酒楼‘快活林’,迈青和苏容三个人坐在一桌,侍卫们坐了两桌。
这里的菜品颇有特色,加上众人跑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的够呛,大家纷纷埋头苦吃。
“这个给你尝尝。”小月季熟练的夹起一筷子菜放到苏容的碗里,没吃几口又给夹了另一道菜。平时两人经常分吃东西,苏容早就习惯了,并没有怎么在意,很自然的把小儿夹的菜都吃了,顺手也给小儿夹了几筷子菜。
一旁看着的李瑞小脸黑的跟锅底一般,在小月季又给苏容夹了一筷子菜后,小家伙上前一下子就把自家哥哥的碗夺了过来,给自己的碗里扒满菜后,递了过去,然后挑衅的看了小月季一眼,开始吃苏容碗里的东西。小儿瞬间呆住,苏容则是一脸的黑线。
有几个侍卫看到了,立刻埋头吃饭,不敢在抬头往这边看一眼。
“哟,二爷来了,您老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了,老位置都给您留着呢,您老里请。”楼下传来店小二殷勤的招呼声。
“不用了,今天我是来这里找个人的。”一个男人回到。
迈青的脸瞬间唰白,是二哥的声音,家里知道了。心里一慌,手中的筷子也掉了下来。
“你派人去叫我家了!”颤抖的口气里带着指责,“你骗了我!”
没有理会迈青的话,“是你家来人找你了?”,转过身去,看到楼梯上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面目清俊,一张脸冷的跟冻住了一般。
男子看到坐在桌边的迈青,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径直走上前道:“小三儿,今天你又惹什么祸了。”坐在桌边的苏容一行直接被忽视。
“二哥。”迈青抖了一下,站了起来。
那男子一脸不耐的看着迈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容一行人颇为感兴趣的看着,这小霸王在家人面前竟会跟个小绵羊一样,这个算是一物降一物吗?
“我,我错了,二哥。”喃喃的说着。“二哥,我求你,千万别告诉我爹。”语气中已然带了一丝哭意。
“原来你还知道害怕的,不过太晚了,你爹他已经知道了,特意让我过来,一是为了带你回去,二来是为了这位邀请你的公子。”,转身对苏容说道:“在下迈晨,这位公子,多谢您招待我家小三,我家家主有请。”
终于来了,等了这大半天了,若是他们再不来,自己便要上门去了。对着男子轻轻点了点头“那就请公子带路吧。”
迈晨并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细细的看着对方,“那就请公子跟我来。”
片刻后,某酒楼前。
“‘醉 风 轩’,你们家主在这里请我们?”语气微微上扬,看了看装饰的绿绿的酒楼,门口温酒的几个美女,瞅瞅身边两个小家伙,对张武吩咐道:“带他们去别玩。”
李瑞看了看楼名,狠狠的瞪了迈晨一眼,“哥哥,我也要进去。”
“这里好漂亮啊,我也想进去。”小儿也在一边凑热闹。说着两人都眼巴巴的看过来。
自己这一行人本来就很惹眼,再加上站在这酒楼门口,更是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遂开口道:“进去后,跟着张武,不准到跑,不准乱看,不准碰这里的东西。”先吩咐好。
刚进去就有一个小二一脸殷勤的上来招呼,迈晨挥挥手,“我们在这里定好位置了。”一行人上了二楼,一直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张武他们正要跟着进去,却被迈晨在门口拦了下来。
“我家家主只请了公子一人,这几位请跟我来。”说着,手伸向旁边的房间。只是张武他们并未理会,对他们来说,小皇帝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一个不让进,一个非要跟,两方人顿时就在门口僵住了。
看看门口的僵持,双方都不肯退一步,便对张武他们说道:“你们不用跟着我,好好照顾他们俩,我有事要找这个家主。”
苏容的养生诀早就已经到了第三层了,五感超出常人太多,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而且此人呼吸频率与一般人无二,不像是习武之人。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将李瑞他们赶去另一个房间后,随即推门而入。
屋中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相貌端正,眼角几丝笑纹,一副温和亲切之意。看到苏容进来,立刻笑眯眯的迎上去“久候公子了,在下迈谦。公子请上坐。”
苏容拱手一礼,道:“迈先生,在下穆紫,见过先生。”
迈谦还礼道:“穆公子客气了,在下看穆公子人品不凡,有意结交,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迈先生过奖了,今日迈先生请在下来,不知所谓何事。”
“这位穆公子是爽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下请您来是有一事相求。”
“在下不过一个书生,迈先生如何谈有事相求呢?”试探的问道,这个人难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吗?
“穆公子,本来在下也以为您只是个书生。不过今天看到您身边带着的那几个人后,在下便知公子身份不凡。那几个家丁,体格剽悍,浑身透出一股干练之气,公子身边跟着的那个男童,跟前阵子我得的一张画像上的人完全一样。”说完后就笑容满面的看着苏容。
看来这个迈谦是已经认出自己了,只是没想到小儿竟然成了这么明显的目标了,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请问迈先生有何事相求。”
“穆公子是个明事理的人,在下是个商人,眼中只有生意,所以在下求穆公子的自然也就是生意上的事。这件事若是公子能帮到在下,以后公子若是让在下帮忙,在下必当竭尽全力。”说着,就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苏容接过纸张一看,心里一跳,脸上却是不露声色。这个迈家竟然想做这个生意,胃口可真是不小,不过此事却并不是坏事,只是难办了点。若是操作得当,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迈先生,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你确定我能帮到你吗?”说着,抬起头来盯着迈谦。
迈谦从苏容一进来就在观察他。当那个米店的伙计跑来报信说自己的养子被人挟持后,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救迈青,而是好奇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胆量,派人去查,没多久就回来报告,说挟持了迈青的一行人穿着打扮不似常人,身后跟着的家丁看起来到有几分像军人,领头的少年身边还跟着两个极漂亮的男孩。
当时迈谦心头就是一动,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少年有利用价值。做为生意人,有时候做生意就是靠着直觉。亲自去查看,令他没想到的是,少年身边的男孩,竟然是前阵子从宫中传出来的那张画像上的人。身边带着皇帝最宠爱的太监,还有疑似军人的家丁护着,这个少年的身份几乎已经不用猜了。只是没想到这迈青抢个人还能抢到小皇帝头上,该说他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本以为小皇帝从小在宫养大,一直被外戚权臣压制,个性应该比较懦弱,然而在见到真人后,却发现完全不是这样,虽然对方脸色有些发黄,但是眼睛却极为有神,一举一动中都透出一股干脆利落的劲来,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有一种惑人的风采。
看来这个小家伙并不像是外面所传的,是一个沉迷于男色的废物。迈家的策略要变一下了,小皇帝并不是一个好操控的人。
第二十三章
“迈先生,您果真是个生意人,连这种虎口夺食的事都想去做。要知道那马匹生意可是一直由祁王把持的,一般人根本别想插手。先生的胆子可是够大的。”苏容笑了笑说道。
“公子过奖了,这种到了嘴边的肥肉,在下又怎么会舍得放过呢。再者说,这个事情若是做成了,公子能得到的好也是不少。如果公子愿意多做几笔,以后就是公子想要赶走家中的恶奴,也不会发愁手中无钱可使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苏容一眼,发现对方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面上却一丝表情也无,遂又笑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有没有兴趣跟在下一起吃了这块肉呢。”
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笑的男人,表情诚恳,语气柔和,一举一动中都透出亲和之意。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个温柔可靠的好人吧!
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这样的一张脸,谁又会相信他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
“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只不过我想要的不是钱。”
“那就请公子开个条件吧。”
“我想要你几家米店。”缓缓的说道。
迈谦一怔,随即说道:“公子想要的东西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公子可曾考虑过一件事,现如今公子家中恶奴众多,若是他们知道公子多了这几间米店,怕还是要想法子霸了去。”
苏容似笑非笑的看着迈谦,“那依迈先生的意思呢。”
“公子想要米店自然是成的,只是在下手中的几家米店俱是家中的生意,在下一个人实在是做不了主。这样吧,等这生意成了,所赚的钱,都可拿来开米店,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具体经营还是由在下负责,公子不用操心,当个甩手掌柜即可,以后每年的年底公子等着分钱就行了。”迈谦抛出这样一个建议。语毕,端起茶碗,轻轻吹散漂浮在上的茶叶。
苏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只是迈先生是一家之主,每日里也是要操不少心的,我这样劳动迈先生,心中也着实难安,不如这样好了,米店就先交由迈先生经营,马匹牲口的事就由我这边的人去办好了。”
此话一落,迈谦脸上的笑容仿佛停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道:“公子,你我一见如故,何必要如此客气。”
“哪里,明明是迈先生‘客气’了。迈先生若是再‘客气’下去,我都要去喝西北风了。”苏容笑着摆摆手 。
“公子何出此言。在下也是一片好意啊!若是公子非要在下家中的米店,那在下为了结交公子,就自己出钱买下来,送与公子好了。”‘啪’的一下,放下茶碗,一脸的慷慨激昂。
苏容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开口道:“迈先生可真会说话,这把白的说成黑的本事,我还真是有些自愧不如。不过,能跟迈先生这样精明的人合作,我倒是很放心。只是具体事宜还要具体商量。这样吧,迈先生先让人拟好一个协议,过几天,我会派人去迈先生家里取,若是可行,我们一个月后还在此见面商谈。”
“那在下就静候公子佳音了。”
“只希望迈先生拟的协议别太‘客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
茶碗一放,拱手道:“今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在下今天是私下来见公子,不便相送,失礼了。”
苏容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刚出房门便听得下面一阵叫好声
“好!”
“再来一个!”
怎么回事?刚进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是很安静的,怎么这会突然变得这么热闹,苏容皱起眉头,朝着喧闹走去,当他看清被众人围成一圈的人时,顿时脸色一冷,看了看周围,发现张武站在那里,一脸的窘迫。
“谁让他们下去的。”声音跟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是二公子和……”话没再说下去。
一抬眉头,“那他们两个人呢?”
“在那里。”张武的语气有些迟疑,苏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股无明火顿时就烧了起来,李瑞和小月季此时正被几个女人围着,小脸红通通的,一看便知是喝了不少的酒了,脸上还有几个唇印,那几个女子趁乱凑上,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脸蛋,笑的一脸春色。
“你为什么不去拦着。”怒气止不住的往外溢。
“去拦着的人都被二公子派去那里表演了。属下不敢离开,也不敢靠的太近,只好先这样守着。”张武低声说道。
原来在苏容进去没多久,就有人带着他们去了包间,布上一桌酒菜,还叫来了几个歌女伺候着。
无论是李瑞还是小月季,平日里在皇宫都是没有喝过酒的,一来二人还小,二来就是苏容根本不允许他们喝酒。两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尝过酒味,只是听人说过,心里也就有些好奇,顿时就把苏容的吩咐忘了个一干二净。再加上这里的酒绵甜糯香,喝下去清爽怡人,不自觉的就喝了不少下去。
有了几分醉意的两人,听到外面的阵阵喧闹声,便非要闹着出去看个究竟,结果热闹是看了,两个小家伙也被厅中的一众酒女看上了。这样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平日里根本未曾得见,于是酒女们纷纷凑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凑着趣。两个小孩被哄的兴高采烈,有个侍卫上前想拦着那些酒女们,却被李瑞一指大厅,你去给我表演去,张武刚要开口劝,没曾想李瑞喊着说,若是不去表演,我就要我皇兄治你们的罪。
当场就把张武吓的一哆嗦,皇帝是微服出来的,若是在这里漏了身份,出了差错,自己就死定了,赶紧上前叉开话题,让那个侍卫上台去演上一段拳法,结果大厅里的人看的是不住叫好,两个小鬼一高兴,挨个把侍卫们叫上去表演。
苏容看了看笑的正欢的两个小鬼,又看了看正在大厅当中耍猴戏的侍卫,不怒反笑道:“去,找两根绳子,把他们绑起来,另外找两块布塞着他们的嘴,若是敢哭闹,直接打。还有今天那些凑上来的酒女,名字都记下来,改日送她们去浣纱局,一辈子不许出来。”
酒女们正在那里笑闹着,突然就看到几个汉子,拿着两根麻绳走了过来,直接压着两个小孩,不顾对方的挣扎牢牢的绑住,在绑之前还在他们嘴巴里塞了两块布,然后抱住不断扭动的小孩,转身就要离开。
一个酒女上前拦住,娇笑道:“你们还没给钱呐。姐妹们也陪了两位小公子玩了半天了,哪有白玩的。”说着,还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把钱给她们,说话的这个掌嘴。”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那群酒女回身一看,一个少年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们,刚想开口说两句场面话。对方先就丢过来一锭银子。
那群侍卫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李瑞是王爷,耍了他们也只能认倒霉,但是这群看戏的酒女可不是他们的主子,小皇帝这个命令一下来,一肚子火正好朝这里撒。当即就有一个侍卫上前,甩手‘啪,啪’就是十几下,那个酒女的脸就肿了起来。
登时厅里就静了下来,那个被掌嘴的酒女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两个挣扎的小鬼也不动了,苏容走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俩,半响后,低声说道:“回去后,再收拾你们。”
二人闻言后只觉身上一寒。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回到皇宫后,苏容连衣服也没换,就命令宫人备好板子。
将二人按在长凳上,一人1板。
第一板落下去的时候,两人嗷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堵上他们的嘴,继续打。”冷冷吩咐道。
第二板下去,两人浑身抽搐了一下,行刑太监手哆嗦了一下,这两个人平日里最受皇帝宠爱,万一打坏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第三板下去的时候,手劲不自觉的就放轻了几分。
苏容一挥手,“停,把这个行刑的拖下去打1板,谁若是再手下留情,就跟他一样。”指着行刑的那个太监说道。
第二个太监也不敢再放手了,狠狠的打了七板子下去,两个小孩疼的浑身直哆嗦,只是嘴里塞着布哭不出来,脸上憋的一片紫红。
打完后,吩咐宫人们把李瑞身上的衣服扒掉,给他洗干净,上好药。那朵小儿由苏容亲自动手,给他脱衣服上药。皇帝亲自上药的这个举动,又引来后宫多少传言,这个先暂且不提。
两个小孩被打的神志不清,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屁股一片火辣辣的疼,看着悠闲的坐在一边的苏容,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只是哭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哄。李瑞很干脆的一抹脸,开口问道:“哥哥为什么要打我。”
“哭够了吗。没哭够的话喝点水,继续哭。”说着就递了一碗茶过去。
狠狠的瞪了苏容一眼,觉着自己确是有点渴了,也不硬气,就着苏容的手就把那一碗茶喝了个精光。
“你们可知道今天你们都做错什么了吗?”缓缓开口问道。
两人一脸的委屈,气闷,一声也不吭的盯着苏容。
“身为皇族,不顾自己的安全,把侍卫派去耍猴戏,戏弄忠心于自己的手下,不顾皇家脸面与娼妓纠缠,不顾我的交待,酒后失仪。打了你们1板子还是轻的,以后若再敢如此,我可不会像这这样轻饶了你们。”一串话说完后,就看到两个小孩垂着脑袋,脸上通红一片,“我平日太惯着你们了,从伤好开始,每天都给我去太学,好好的学学规矩。还有,我会吩咐太学师傅,以后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打你们板子。”
第二十四章
一个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摞账册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大掌柜的,这个月的账册我就给您放到这了。”
一个正在写东西的俊美青年抬起头看了看,“就放这里吧。我这里也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对了,你先等下,最近该是官府征税的时候了吧。”俊美青年喊住男人问道。
中年男子回身答道:“嗯,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了,前几天已经有人来卖粮了。”
“钱可足够?今年东家说了,最少要收到市面上7成的粮食。”俊美青年看着中年男子说道。
“放心吧,掌柜的,去年卖粮的钱都没动呢,钱是一定够的。不过掌柜的,小人不明白为何东家每年都收这么多粮食。若是来年粮食收成好了,东家岂不是要赔死。”中年男子好奇的问道。
“不该我们知道的就不要管它,赔不赔的是东家的事,我们只要按照东家的吩咐照做就好,反正每年年底的红包东家都没少了我们的。”俊美青年淡淡的堵了回去。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这倒是,大掌柜的说的是,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中年男子走后,屋中一片安静,时不时的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过了半晌后,俊美青年才放下手中的账册,揉了揉眉心,长出了一口气,这些账册写的密密麻麻的,看起来还真是有够费神的。
虽说是累了点,但也要比几年前那种整日里无所事事的日子要好的多,俊美青年笑了笑。
没想到几年前自己只是想在街上抢两个小男孩,却抢到了那个人的头上。而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个人在一个月后找到自己,说要让自己管理他名下的米店,这些米店原来是迈家的,他完全可以找个更可靠的人来看管,为何要找自己呢? 当时就问过这个问题,对方只是轻笑了一下,说道‘因为你是迈家的人,又不是迈家的人。’这算是什么理由?迈青一开始还不怎么明白,不过后来才发现对方这样做确实有他的理由。
当时这些铺子是迈家的产业,虽说是转到了那个人的名下,可是铺子里的人几乎都是迈家的人,如果找个外人来看管,这些伙计明里不吭声,暗地里却不知会做什么手脚。自己是迈家的养子,也算是能震得住他们的人。有自己在也就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了。
你不担心我昧了你铺子的钱给迈家?当时还傻傻的问了这个问题,对方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缓缓开口道‘你又不是迈家真正的子嗣,家产什么的你也是根本没多少份的,若不趁着年轻找一条出路,将来怕是要过的十分落魄。我给了你这个出头的机会,你若是还一心想靠着迈家,到时候饿死了可别怨人。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卷了钱跑路,不过到时候你最好向上天祈祷,不要被我捉到,否则,我不保证你那可爱的小脑袋还会安稳的呆在脖子上。’当时听完这段话的迈青就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动什么歪念头,老老实实的经营着。
这几年帮那个人经营米店,几年下来,迈青也算是小有积蓄了。不过一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样身份的人会想开米店,怎么看那个人都是士族出身的人,为何会对行商感兴趣。
而且奇怪的是,最近这几年来,米店每个月都会被调走大笔的粮食,若不是自己经营得当,怕是这些米店早就要关门了。迈青在私下里猜测,对方可能养了私兵,但是这个也只是他的怀疑。并没有跟人说过。
迈青猜测的没错,苏容确实是在这两年里养了一批人马,人数不多,只是为了藏住这批人马,倒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自从六年前跟那迈谦达成协议后,苏容第二天便去找了王丞相。
想要做马匹生意,单是打通官道,开通销路,就是很麻烦的事情,这些自己是不好明着去做的,只能找人出面。二人商量了一宿,终于决定了由王丞相妻子的内侄去当这个出头人。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件事情在买通了下面的几个小官后,便一路畅通无阻。苏容并没有想到买卖马匹的生意竟然是如此的暴利,难怪这祁王府至今仍然派人守在边关,死活不肯回来。仅仅是一年时间,贩卖马匹所得之钱财不仅能够完全的盘下迈家的米店,还绰绰有余。
手中有了闲钱的苏容心思也动了起来,古语有云:‘天子必有近臣,执兵陈于陛侧,以戒不虞。’一个皇帝身边没人,那就是一个傀儡。
拿到这些钱后,苏容当即就决定拿来组建自己的私兵。只是此时手中无权,最好还是隐瞒一下。
只是京城中若是多了这么多的私兵,想要完全的瞒过人是不可能的,苏容干脆用王丞相的名义在郊外购置了一场地来安置那些兵丁,这样即使被人发现,也会让他人以为是丞相的私兵。
为了此事王丞相心里也是暗自叫苦,私兵这个事情说穿了就是一个天大的把柄,若是有人以此参自己一本的话,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苏容听后,笑着摆摆手道:“丞相你就是太小心了,现如今京中的哪个权贵不偷偷豢养私兵的,你尽管放心,我这里也搞到了不少豢养私兵的权贵名单,若有人敢来参你一本的话,我就直接把这些权贵的名单扔出来,到时候,根本不用你来操心,那些权贵自然会摆平此事。”
现如今苏容最缺的是人,各种行政人才,军事人才。朝政之所以被那些士族把持,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不论朝堂还是地方官吏,几乎都是由他们子弟担任,这等于是变相的架空了皇权。若想抢到政权,只有从基础上打压。科举制度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只是现在提出的话,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做法。
扶持新的士族出来,这是王丞相给苏容的建议。从小的士族中甄选人才,这是第一步,寻找能干的庶族子弟,由当世大儒推荐,涉足朝政,这是第二步。等待时机成熟,便可慢慢推举科行制度。只是士族的举荐并不可轻易废除。除非哪一天皇帝能够随意操纵那些士族,否则不可轻易废除举荐制。
苏容将这些细细记下。他并没有接触过古代的行政体系,所以在王丞相说了建议后,他一般都是记下来,仔细分析。觉得可行便照做。
对于不了解的事情,就要多看,多听,多想,多多考虑别人合理的建议。
在苏容看来,当一个皇帝,不一定要会打仗,或者是需要读过多少珍本孤本,知道多少天文地理。一个会用人的皇帝,就是一个成功的皇帝。能找到好的人才,把合适的人才放到合适的地方去,就是一个完美的皇帝。
不过此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为不易,识人、用人之术哪是如此轻易就能做好的。
这几年里,苏容也开始慢慢接触政事,毕竟皇帝的年级也渐大,不可能一直拖着不让他接触朝政。白天苏容会学习理一些不甚要紧的政事,晚上则是继续修行,这样的日子过的倒也平静,唯一让他心烦的就是后宫的那些妃嫔。
现在外面的朝臣纷纷进言,让他广纳妃嫔,早日留下子嗣,甚至还有的朝臣含沙射影的指出他不该沉迷于男色。
这个奏章呈上来后,没过几天就有后宫的几个女人就跑到太后那里哭诉,说皇帝冷落他们,一味的宠幸一个小太监。不过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太后根本不管这等闲事。只是轻飘飘的对她们来了一句“你们来皇宫就是来讨皇帝的欢心的,现在皇帝不搭理你们,只是说明了你们没有尽到你们的责任,没有讨得皇帝的欢心已经是错了,还有脸面来我这里哭闹。”当即就把一众妃嫔说的面红耳赤。
“哥哥,你到底准备怎么回复那些大臣们啊!”李瑞凑到苏容身边问道。
“你是说让你出宫的事。”苏容抬起眼皮,看了李瑞一眼,当年粉嫩的小孩现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只是这小鬼长的再大,还是没改掉一个坏毛病――没事就往自己身上凑。“起开,大热天的往我身上蹭,你也不嫌热。”伸手推了推小孩 。
“哥哥,到底你让不让我出宫啊!”被推开的李瑞又厚着脸皮往上蹭。
苏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瑞一脸的无赖样:“你小子打什么歪主意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哥哥,我不过是遵循祖制,才要求出宫的。”眨眨眼睛说道。
斜眼看着李瑞,“祖制,你还知道有祖制这个东西啊!得了,你也别跟我装了,说吧,是不是打我那群人的主意呢!”
干笑了两声,“哥哥,你那群人天天闲在那里,也是无趣。不如先交给我,让我带一段时间。如何?”说着,两只手就按在了苏容的桌子上,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开的架势。
“不行。你想玩,自己去找,我的不给。”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还有,那些奏章你若是喜欢就把它们批了吧!我正好不想批了。”凉凉的说着。
“哥哥,你别走啊!这些奏章我不会批啊!”
身后传来李瑞的哀嚎,没有理会他。呼!累了大半天了,这小子还来磨人,正好把这些杂事推给他,自己先去休息一下。
第二十五章
把那些琐碎的奏章全都推给李瑞后,苏容心情愉悦的晃到了自己的寝宫,一进门便看到桌上的那株小月季正在晃来晃去,看来小家伙是无聊了。
这几年小儿的人形状态一直是十岁左右,没有一点长大的样子。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好让它恢复形,不过小家伙已经习惯了热闹的生活,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会觉得无聊。
轻轻摸了摸,苞在手心蹭了一下又一下,这是在撒娇吗?
微微一笑,“这株月季今天可有晒足太阳?”
“回禀皇上,今天一大早,就把这株月季搬出去了,足足晒了一天,现在刚搬进来。”一个相貌标致的小太监口齿伶俐的答道,眼睛在瞄向皇帝的时候,脸上有些微微泛红。
周围的宫娥也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看眼前的皇帝,剔透的肌肤仿佛透出一种淡淡的光晕,手指修长纤细,头发乌黑,尤其是那双眼睛,黑漆漆的,仿佛看不到瞳仁,看的久了,会让人有种晕眩感。
靠近的时候。经常会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之气,令人心情平和。曾经也有宫娥好奇皇帝到底是用了什么熏香,竟如此好闻,把宫中的熏香都闻了一遍,却没发现这种味道。
每当皇帝微微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好生亲近。不仅是宫娥会因偷看皇帝看的一脸绯红,一些年级小的太监也时时会满脸痴色的看着皇帝。
其实这些宫娥并不知道,苏容能让人生出亲近之意,只是因为他曾经服过木精的原因,其实这人本身的性格里根本找不出温柔亲切的因子,本性应该算是比较恶劣的。
在两年前,苏容的清心养生诀总算是突破到了第四层,当他突破的那一刻,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使用神识了,虽然范围只有方圆百米,但这也够他惊喜的了,突破了第四层的养生诀,使得他对于周遭万物的感悟更加的刻。
每一株小草的生长,每一朵云彩移动,每一缕风吹过,都暗合着天地间的奥妙,每每看着世间万物,心里总会升起一种很奇妙的玄感,只是这种感觉却模模糊糊的,想说却是说不出来。苏容知道这是自己修为尚浅,还不能从万物中感悟天地,遂更加认真的修行。
不过突破了第四层后,最大的一个收获就是,可以把那不正常的容貌隐藏起来了,虽然隐藏后的样子还是很引人注意,但是总比前几年那种模样要好的多。那时候整个人就如同白玉雕成的人儿一般。若是不化了妆,根本就不敢见人。现在虽然还是很—漂亮,某人心里还是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是总体来说是个正常人了。
“皇上,王丞相已经到了,可要召见?”大太监恭敬的问道。
“宣。”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俯首跪下。
“丞相,朕已经说过多了,不在朝堂的时候丞相不必如此见礼。”笑容满面的伸手扶起。
这几年王丞相对皇帝的本性也算是有点了解了,这位君主大人一旦开始对你笑,就绝对是有麻烦要扔给你的,笑的越好看,让你办的事就越难。今天这笑容貌似灿烂了点,当下心中暗生警惕。
随即正了正色说道:“礼不可废。”
苏容上前亲热的拉住王丞相的手,开口道:“说的好,丞相不愧是国之栋梁,正是有了丞相这样的人在,朕才得以稳坐这大好江山。”
“皇上过奖了。”眼观鼻,鼻观心。
“丞相,这的讲经,朕想跟着丞相一起去。”
一阵沉默后,王丞相咳了一下“皇上想去,自然可以带上侍卫……”下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大概意思也算表达出来了,你去自己去好了,不一定非要跟我在一起。
“可是丞相,朕这几天想呆在几位先生身边呐。”某无良人士笑眯眯的说道。
心里一紧,不会是自己想的那种情况吧,试探着开口道:“那皇上的意思是?”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种。
“听说丞相和蔡先生是至交好友,朕想成为蔡先生的记名弟子,在讲经的这几天随侍在侧,如何。”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
眼前猛然间就黑了一下,这个皇帝,他果然又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了,以往都妥协了,但是这想都别想,猛的俯身下跪道:“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乃万金之体,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上怎可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
两眼盯着面前的老人,一脸的诚恳之色,“可是丞相,朕只是想近距离的观察那些学子,好为朝堂上挑出合适的栋梁之才,丞相应该体谅朕的一片求才之心才是。”说完后,就一脸微笑的盯着眼前的满头汗的老臣,一副准备把无赖耍到底的样子。
王丞相也知道皇帝一旦在某些方面打定了主意的时候,别人是别想劝的动的,这的玄学讲经,看来他是非去不可,既然也拧不过他,还不如事先约法三章。
“皇上能否答应老臣,在讲经的时候身边绝不可离了侍卫,除了宣猷堂不可去别,不可轻易透漏自己身份,每日讲经结束后就要回到皇宫。”
“这些朕都可答应,丞相还是快快为朕引荐蔡先生吧。”
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惬意的皇帝,王仲,也就是王丞相,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讲经过后,不知自己又要老上几岁了。
三天后,城中驿站。
“沛元兄,你我经年未见,我已白发满鬓,你却还是风采依旧啊!”
“祖安兄,一晃十年未见,祖安竟已白发丛生了,为兄要劝祖安一句,我观祖安面色疲累非常,脚步虚浮。一心为民自然是好,只是还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王仲心里苦笑一下,如果皇帝陛下能少给我出几道难题,我就不会老的这么快了。
一阵寒暄后。
“沛元兄,小弟今天还有一事相求。”说着,就将苏容拉到身边“这个是为兄的世侄,穆紫,一直很想拜兄台为师,只是家中管制甚严,一直寻不得机会,这得知沛元兄要在此讲经,便求着小弟带他过来。”说到这里,话语一停,抬眼看向蔡文,要知道这等名儒收徒是极为严格的,虽然王仲贵为丞相,也不好强求,只能看对方的意思。
蔡文从刚才便见到王仲身后站立的青年,姿容甚美,气度不凡,当时心中就暗暗赞赏,暗想不知是哪家竟养出此等儿郎。
一听王仲说是想拜师的,随即就问了几个问题,对方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心中甚喜,当即就决定收徒。
行过拜师礼后,苏容也就算是蔡文的弟子了,虽然只是记名的,但是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苏容一心想来讲经,亲自挑选人才,真实的想法王丞相也是猜到了几分,所以后来才没有阻止下去。
现如今皇帝在很多朝政大事上都依靠着王丞相,若是以后重用的人也是由王丞相举荐的,到时候王仲恐怕就会形成新一派势力了,不管他有没有这个心,那时候也是由不得他的。这也是苏容不能允许的。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这的玄学讲经十天后举行,大概要持续半个月之久,当朝有名的大儒几乎都会来此,最近京中客栈已经全部客满了,郊外的寺庙也住满了学子,这么多人才聚集一,若是不拐几个回来,苏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跟着蔡文拜访完几位名儒后,苏容就被王丞相劝回皇宫去了。
待得众人散去,蔡文端起一碗茶,轻轻缀饮一口,“王兄,你今天可给我出了个难题了。”说完,就朝着王丞相那里瞥了一眼。
“兄台何意。”装傻。
“今天那个年轻人,身份怕是不简单吧。”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他就是我的一个世交子侄。”
“唉!王兄,看来如今你是真的陷官场了。那个年轻人,年纪轻轻的,就有那样的学识,气度,礼仪,举止,若不是一等世家是绝对培养不出来的。而大世家中是没有穆这个姓的。穆紫,合起来不就是木子李吗。李姓,皇族,现在皇族里年级与这个年轻人相仿的,只有一个人,而你这几年跟圣上关系甚好,下面的我就不用说了吧!”淡淡的扔出这一番话,语气里透着丝丝不满。
“果然还是瞒不过蔡兄,这个年轻人确实是你猜的那个人,这他来,一是为了结识名儒,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搜罗人才。”既然瞒不过去,王丞相便坦然承认。
“你们那朝堂上的事莫要扯上我。”蔡文面上有些不悦。自己只是单纯的来讲经,探讨圣人学说。对于朝堂上的争斗是毫无兴趣。
今天一开始并没有猜出苏容的身份才收了他为徒,若是早知道苏容的身份,那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收的。
沉吟片刻,开口道:“蔡兄,你可知当今圣上要推行科举制吗?”
“此话当真。”蔡文猛的站起身,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作为当朝名儒,他也收了不少出色的贫寒学子,只是这些学子碍于身份,几乎没有出仕的可能,即使出仕也是职位低微。而那些士族子弟不学无术,整日里斗鸡走狗,却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纵然心有不平,却无法可施。也曾和他人讨论过此事,只是推荐科举却是困难重重,后来渐渐冷了心,也就不再说了。
“当然是真。现今的士族已经把皇权架空了,圣上自然是不能容忍。推举科举制是从士族手中夺权的最好办法。这讲经也是为了能从中找出一些出色的学子,加以培养,待得时机成熟再一举推出科举。”
“若真能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这讲经我会尽全力为他引荐学子,只希望你说的真能实现。”蔡文沉声说道。
第二十六章
宣猷堂
今天是玄学讲经的第二天,人数已经大大的超过第一天,昨天来听讲经的学子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不知今天还得挤成什么样子,守在场边的仆役发愁的想着。
昨天一天,这里最引人注意的并不是讲经的夫子,而是跟在夫子身边的一个年青学子。此人衣着华贵,身上所佩的饰物无一不是极品。待人彬彬有礼,气质高雅亲和,近看之下,更觉容貌端丽。不少年级尚轻的学子都想尽了办法往他身边凑。跟对方交谈一番后,才发现对方学识广博,言谈有物,当即更为倾慕。
今天来这里的人,有不少俱是为了那学子来的,大家都有些好奇到底那个学子到底是出自哪个世家。
昨天是讲经的第一天,苏容特意穿的十分华贵,为的就是引起那些学子的重视,如果一个学子想要出仕的话,找到一个大的世家是十分重要的,若是没有世家的举荐,这个人即使出仕也不过是官居下品。蔡文昨天倒是介绍了不少学子,只是跟他们整整寒暄了一天,合用的也没找到几个。
看着场上那个正与他人交谈的漂亮男子,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学子。陈之宁长吁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了过去,待得他靠近的时候,周围晃出了几个彪壮体格的大汉,在附近走来走去。干笑了一下,稳了稳神。凑到那一堆学子身边。
“在下想请教公子如何看待圣人的仁政,如何才算的上是仁政?”那个漂亮男子正在对着一个学子提问。
还没等那个学子说话,陈之宁便在一旁开口道:“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
苏容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背后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段话,回头一看,一个面目端正的男子,身穿儒服,笑意盈然的看着自己,这个人是谁?
“在下陈之宁,表字文思,见过公子。”躬身一礼道。
这个人有点意思,苏容一脸兴味的看着他,“在下穆紫,因为年纪未到,尚未有表字。”
陈之宁心底一喜,引起他的注意了吗?昨日就看到蔡夫子到为这个年轻人引荐学子,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此人定是身份尊贵之人,蔡夫子引荐的那些学子无一不是他喜爱的弟子,应该是权贵在选人才。不会错的。
自己只是一个商人的孩子,平日里很不受学子们的待见,也不受老师的喜爱,像举荐这样的事是绝对不会轮到自己的,这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果然是商人之子,一上来便大谈谋利。”苏容身边的一个学子不屑的说道。
商人出身的,难怪。苏容几乎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陈之宁了,这个家伙很有野心,刚才应该算是他的自荐吧。
这的讲经,蔡文倒是为自己推荐了不少优秀的学子,只是这些人在苏容看来有些太过中规中矩了,性格也有单纯之,这样的人不培养个几年是没法用的,若是直接拿到朝堂上去,恐怕没几天就会被那些老狐狸撕碎吃了。他现在找到的这几个人,怕是还要先磨几年。
这个叫陈之宁的,倒是个很不错的苗子。礼貌的对着陈之宁笑了笑,便不再吭声。继续和周围的学子寒暄。周围的学子,见苏容只是见了个礼,并未继续和陈之宁搭话,纷纷嘲弄的看着他。
一阵失落感袭上心头,他也看不上自己吗?
我不服,我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我要进入朝堂,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狠狠的看了那些学子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回到客栈的陈之宁,心情有些郁结,也没叫饭,和衣躺在床上。想到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宁儿,你是一个天生的商人,为何那么拼命的想要出仕。’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要成为人上人。
不知躺了多久,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陈公子,外面有位公子找您。”
谁会来找自己,随便的整理了一下衣冠,开门出去,当他看清下面站着的那个年轻人时,心头顿时一阵狂跳,快步走下来,“不知是穆公子来此,有失远迎,见罪。”说着,慌忙行了个礼。
苏容一还礼,道:“在下冒昧来拜访公子,还望公子不要介意。实在是因为在下对公子看法很感兴趣,不知公子可否详细解释。”
“这里说话不方便。”陈之宁说着,就将苏容引到他的房间,二人分宾主落座,倒了茶。这才缓缓开口道:“在下看来,所谓仁政就是要藏富于民。只有让天下大部分的百姓都得到利益了,人心安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这才是仁政。”
苏容端起茶碗,正准备缀饮,闻言轻笑出声:“这等大道理,任谁都知道,在下想问的是,公子认为该如何藏富于民呢?”
陈之宁考虑了一下,决定换个角度:“我举个例子吧。公子可知我大夏田赋税几何?”
“田赋税三十取一。”苏容放下茶碗答道。
“不错,田赋税三十取一,如果一家人有1亩田地,每亩地产一石半,那么他们要交多少税银?”
苏容心里算了一下,开口道:“大概是2文左右。”
“不错,一石粮要文,他们要交的是5石粮的钱,可是他们实际交的并不是五石粮,每年交税的时候,由于大家都急着将粮食换成银钱缴税,粮价就会大跌,那时大约要1石粮才能卖到2文,所以百姓的真实赋税是十五取一,赋税一下子等于高了1倍,而朝廷收齐税银的时候,粮价又缓缓上升了,市面上的粮价依然是文一石。这中间的差价全部到了商人的腰包里了。”
苏容顿时来了兴致,这个陈之宁能看出这个问题,确实不简单“公子所言极是,若是朝廷收实粮的话,便无此弊了,但是收实粮却有些不切实际,不知公子可有应对之策。”
“在下有个想法,不如由朝廷开设一些米店。这些农人可直接缴纳粮食,而不用经过商人的盘剥。而这些米店也可以通过卖粮得到正常的税银。平日里米店也可买卖粮食,所获之利可用来维持米店的日常,若有盈余,还可为朝廷增加一笔收入。若是遇到灾年,米店里的存粮可以直接拿出来赈济灾民,可谓是一举三得。”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苏容的反应,“这样一来,百姓的赋税便可减低,而朝廷却并未减少赋税收入,甚至还可以增加收入。”
这个人思维很开阔,而且他能看到问题的实质,是个栋梁之才。只是还需好好的磨练一下。想到这里,苏容开口道:“你说的办法好是好,只是太过不切实际了,管理米店的人由谁来担当?是官府派人吗?派谁?那些米店里的人会不会故意克扣百姓。米店的利润最后真能落到朝廷手中吗?这些都是问题,若是没有好的办法,这个想法只能是一个空想。”看到陈之宁脸上那明显的失望之色,随即笑了笑说道:“虽然公子的这个想法有些难以实现,但是公子却能看到现在赋税过重的实质,这已经超出他人太多了。公子不必担心无报效国家之路,在下也是认识几个权贵的,可为公子推荐。公子在此静候佳音即可。”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对方一脸激动,站起来又坐下去,最后在屋中转起圈来,“穆公子,您举荐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说着,就要躬身下拜。
苏容急忙拉住对方“公子不必如此多礼,在下也是为了我大夏考虑才会推荐公子的。”
正当两人客气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男声“公子,刚才有人来报信说,二公子去了郊外那里了。”
苏容闻言猛的一起身,开口道:“陈公子,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陈之宁听那话的意思,也猜到对方可能是家里有事,也不客套许多“公子保重,来日有空你我二人再聚。”
走在街上,苏容一脸的寒意,周围的人也不敢吭声。
“你们就没拦住他!”
“二公子他非要去,小人们实在是拦不住啊!”一个侍卫喃喃的辩解到。
小鬼,你胆子可是够肥的。我看你是又皮痒了。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怎么教训这个小鬼,这批人马是有专门用途的,自己也就去看过一,你好胆。
第二十七章
“好,让我与你比试一番。”
苏容刚进军营的时候就听到前方百米的校场上有人在喊话。仔细一瞧,发现校场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高过了二米的汉子,皮肤黝黑,膀大腰圆,满脸胡须。而他对面站的正是李瑞。当即苏容就被气乐了。那小鬼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是想跟那个巨人打么。
急忙朝着校场跑过去,身后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像苏容一样,能看清前方几百米的景致。只是看苏容跑了起来,自己也就跟着跑。
而这时李瑞已经和那个汉子交起手来。两人都没有带武器上场,拼的是拳脚功夫。李瑞虽然个头相对来说小了点,但是力道却也不比那汉子差多少,一拳打过去,倒也把那汉子震的连连后退几步。那汉子身材巨大,动作却并不缓慢。步伐移动极快,两只拳头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二人很快缠斗在一起。场上飞扬起一片尘土。
双方过了大约七八个回合后,李瑞抓住汉子的一个空档,直接一记猴子偷桃冲着汉子的下半身就过去了。
这下若是打中了,自己就得进宫当太监了,那汉子心中一急,往后一仰,李瑞趁机一个扫腿,接着就对汉子的头顶拍了一记翻天印,那汉子当头被拍了这么一下,顿时就眼冒金星,栽倒在地。
待得那汉子缓过神来,李瑞笑眯眯的站在他眼前,一副得意至极的样子。
“我认输。”这汉子揉揉脑袋,直接开口说道。
正当李瑞想欢呼的时候,却看到场边站着一个人,笑容顿时一敛,颠颠的一路小跑到场边,头一低。
“哥哥,我知道错了。”他倒也干脆的很,主动认错,这样一来即使苏容想狠狠发作,也会看在他的认错态度上,放他一马。
“瑞儿,哥哥倒真是没想到,你这几年学了不少本事啊!”苏容嘴角一翘,凉凉说道。
“那是因为哥哥给瑞儿找了好师傅。”赶紧讨好。
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瑞,缓缓开口道:“正好,哥哥也学了几招,今天正好跟你比划两下,如何。”
“呃,哥哥,拳脚无眼。”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那意思已是很明确了。
“你放心,哥哥就是伤到了,也不会怪罪于你的。是个男人的话,就去比试,还是你没胆子才不敢去。”
此话一出。李瑞小脸登时变得红通通的,被人这样说,脸上自然是下不来台,只是他担心伤到苏容,还是不肯答应比试。
“这样好了,你若是能赢了我,我便把这批人马送给你。要是输了,你便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过不管你是输还是赢,这罚你都是躲不了的。”苏容干脆也下了大注。
听到这句话,李瑞整张脸都放起光来,他垂涎自家哥哥的人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笑眯眯的开口道:“那好,我就和哥哥过几招,不过要点到为止。”小家伙还是担心伤了自己哥哥,在他看来哥哥从小喜静,整天就知道习字,看书。根本未曾学过武艺,若是自己不小心伤了哥哥那漂亮的身子,那可不好。
脱下长衫,苏容换上一身青色的短打扮,腰肢上束着同色的腰带,整个人直直的站在那里,就如一株绿竹一般,笔挺中透着一股坚韧。场边站着的军士们看了,心里也不由得赞叹一声‘好男儿’。
“瑞儿, 我让你一只左手。”说着,就把左手背过身去。
李瑞闻言,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场边喊了一声“开始。”
也顾不上再和苏容多什么,马上沉下心思在比试上。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哥哥并不像想像的那样是个文弱书生。他的动作利索,招式诡异,没两下功夫,李瑞已经被持续的攻击给逼得步步后退。眼中光芒一闪,不再留手,只是在他刚想全力回击的时候,一股巨大的麻痛感袭来,整个人晃了两下,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李瑞一脸的不解。看着眼前一脸迷茫的小脸,苏容笑了笑,开口道“刚刚我拍了你的穴位,只是你的动作太慢,没有防备住罢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
苏容知道李瑞想问什么,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不知道的事很多,你敌不过的人也很多,贸贸然就和他人动手,不是聪明人的做法,一味的依靠个人的武力,那是莽夫。
你今天并不了解那个汉子的本事,若是不小心被他打了一拳,这会你就在床上躺着了。我让你学武,是为了在危急关头,让你保命的,不是让你拿来逞凶斗狠的。今天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做错了几件事,想好了,回宫一起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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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私兵训练场地,这里的训练就是比起那些正规军营也是不差什么的。今天,场上的军士们正一如往常的训练,却被李瑞这个小鬼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进来后,还到乱转,兵营里的人准备把他揍一顿后,就撵出去。结果李瑞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一群汉子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来这想做什么?”周围有人喊道。
“我就是想和你们这里的人试试身手,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对了,你们找个厉害点的,别没两下子就让我给收拾了。”李瑞笑笑说道。
那个汉子也算是这里的一个小头目了,看到李瑞一脸猖狂的样子,当下他就准备亲自来教训这个嚣张的小鬼,只是没想到这少年身手敏捷,招数灵活多变,自己反倒被他撂倒了。刚刚认输,就发现场边又来了另一个人,面貌跟那个小鬼有几分相似,不过在他看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娘娘腔、小白脸。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小鬼竟然没几下就被那个年轻男子打趴下了,心中不由暗自感慨到,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越漂亮的人越不好惹。
把李瑞撂倒后,苏容决定在军营里转转,反正都来了,不如看看这兵到底练得如何了。
那个领兵的,是个叫做曹钧非的年轻人,身材俊挺,肤色微黑,眼睛明亮有神,笑起来一嘴白牙。
苏容那来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一面,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背后出钱养活他们的人。看到苏容来了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直跟着。
转了一圈,看到场边训练的军士各个精神饱满,身形彪悍,队形变换整齐,阵法排列有序。苏容心中暗自满意,这领兵的人倒是有几分手段,看来王丞相手里还真是有不少人才。
这领兵的曹钧非是个孤儿,从小就在街上乞讨,到了大些的时候就靠着卖苦力为生,只是他年纪小,挣不到几个钱,饿肚子也是经常的事,后来跟几个地痞发生冲突,被人打昏在街头,路过的王丞相看到后,看他可怜,就命下人把他捡了回去。
没想到的是,竟然捡了个宝。曹钧非为人聪明,极有眼色,手腕灵活,在府里不动声色就解决了几个企图欺负他的人。管家对此事大为赞赏,便想好好栽培一下。王丞相看他确实是个好苗子,就找人来专门教导。曹钧非倒也争气,兵法武艺学的十分出色。
到了后来苏容提出要豢养私兵,王丞相第一个考虑的人选就是曹钧非。而他也没有让人失望,不到两年的功夫就把这队私兵训练的跟个铁桶一般。
军营里的人此时对苏容和李瑞十分好奇,尤其是在他们看到自己的头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边时,就更好奇了,这两个年轻的公子哥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自家的头儿随侍在侧。
不过曹钧非可没空理会那些军士们怎么想的,他在意的是,这背后的主人是不是要动用私兵了?
“你们这里西京人不多吧。”看了一圈后,苏容问道。
“是的,这里收的都是外地人,西京人几乎没有。”
“有楚州人吗?”
曹钧非想了想,开口道:“有十几个楚州的,据说是在楚州那里得罪人了,跑过来的。”
“你把他们叫过来,我有话问他们。”
“嗯。”曹钧非转身吩咐跟着的军士,把楚州的那几个人叫过来。
苏容本来是想看看就走的,只是他听到这里各地的方言都有,心里就动了个念头。祁王的封地就是楚州,他手下的兵士大多也是楚州人,一般人要想混入军营里面,口音就是一个问题,如果有楚州人那就好办了。
没过多久,便走过来十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眼睛小而有神,隐隐像是身边十几个人的头目一般。
微微笑了笑,对曹钧非说:“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曹钧非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事估计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挑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后,没等苏容吭声,就赶紧走开了,顺便把周围想看热闹的人一起轰走。
这个人很聪明,几乎是赞赏的看着曹钧非。
那十几个楚州人,从进来后,就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李瑞好奇的看了看苏容,又看了看那十几个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哥哥会叫这些人过来。
“你们不用拘谨,随便坐吧。”
屋里没有人动一下,那个领头的男子,看了看苏容,开口道:“不知公子叫小人们来有何吩咐?”
“听说你们是从楚州来的!”不闲不慢的问了一句。
“我们几个都是。”
“能告诉我为什么从楚州到这里来吗?”
“得罪人了。”
“得罪谁了。”
“谢家。”
苏容闻言,眼皮就是一抽,这些家伙真会挑人,这样的世家也敢惹。谢家可算得上是跟崔家一样的一等世家了,虽然权势不如崔家,但是在楚州那里他们就是土皇帝,那祁王估计就得了不少谢家的资助,才能这样跟朝廷对着干。
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想请你们做件事,此事若是成功了,你们可以跟我提一个要求。”
屋里的十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回到领头的那个人身上。
第二十八章
回皇宫的路上
李瑞盯着苏容看了又看,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瞥了李瑞一眼,淡淡开口道:“我没什么打算。”
“你想对付皇叔了吧!”声音里透出一丝肯定。
“你说呢。”轻笑了一声。
一阵静默后,“哥哥,我想学着领兵。”
“你想领兵,可以啊,自己去招兵,你就能领了。”苏容两眼一闭,往后一靠,扔出来一句话。
李瑞顿时被这句话给噎的没话好说,一歪身子坐到一边去了,一路上一声不吭。到了皇宫的时候,小孩‘啪’的一下跳下车,蹬蹬的跑开了,只是还没跑几步,后面就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你还没去领罚呢。”
黑着一张脸的李瑞,闷闷的走到苏容面前,准备受罚。
看着小孩这幅模样,苏容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我不打你,你既然这么喜欢领兵打仗,明天开始去北军营,在那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不准透漏你的身份,你若是能在那里呆上半年,我便让你正式进入兵部。
进了兵部后,你可以先跟那些老将们学习如何领兵,到以后有战事的时候,你可以去试试。你先别笑,有一点先告诉你,只要你在战场上输一,以后就别想碰任何跟军队有关的东西了。”
李瑞笑的一脸灿烂,在苏容身上蹭着说道:“我知道,哥哥。”
“好了,你今天在外面也跑了一天了,一身的土,快去洗洗去。”
“哥哥也跑了一天了,也去洗洗吧。”李瑞笑眯眯的说着,
今天一天在外面跟一群人挤来挤去的,又在街上骑了马,身上确实沾了不少灰,“你就别管我了,自己先去洗吧。”
李瑞拉着苏容的手说道:“哥哥,咱们好久都没有一起洗了吧。”
“你都长这么大了,自己洗去。”苏容拍了下李瑞的手说道。
“哥哥,小时候你都跟我一起洗澡的,为什么现在不行啊!”再度拉住苏容的手。
“天这么热,别腻腻歪歪的,你的手心都是汗,快去洗洗去。”
“哥哥不跟我一起,我就不去了。”某个小鬼很坚持。
半个时辰后。
李瑞舒舒服服的坐在溶清池里等着苏容。
溶清池是当初建造这座宫殿时特意引来的温泉,白玉石铺的地板,乳白色的温泉水。屋子里有一面墙是半开的,对面就是一片竹林。在晚上泡澡的时候,正好可以坐在温泉里看到对面的竹林,清风明月。赏着景,泡着温泉。真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
不管是苏容还是李瑞,都很喜欢晚上在这个池子泡上一阵。
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李瑞一扭脸,就看到自己哥哥正朝池子走过来,白皙的肌肤,修长的双腿,如墨的黑发松松的盘成一团。看着看着,小脸瞬时就红了起来,为什么自己哥哥看起来会这么的诱人,每看着哥哥的时候,都觉得心神一片荡漾。
苏容好笑的看着刚才还吵着要跟自己洗澡的某人,这会一个人偷偷的躲到一边去了,整个身子沉了下去,只把头浮出水面。
“瑞儿,过来喝点茶。你一天都没怎么沾水吧!”特意命人送上一壶清茶,刚才看小孩的嘴唇有些起皮,估计是渴的。
喊了半天后,小孩才慢慢的从池子里移动,磨磨叽叽了半天才凑到苏容的身边,从脸蛋到耳根俱是一片火红。
“你泡的太久了,别泡了。”苏容看着那片‘火烧云’说道。
‘火烧云’摇摇头:“才不是泡久了,我才刚进去,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不是病了吧。”说着伸手摸了摸李瑞的额头,结果发现对方的呼吸有些不稳。
“我没事。”声音有些沙哑。
一把拉起李瑞,不再理会他说什么,准备给他切脉看看,结果在李瑞被拉起来的时候,苏容看到了李瑞扭捏半天的理由。
某个小东西此刻正精神无比的站着,而且在苏容的注视下,慢慢的有变大的倾向。这种情况苏容是从未有过的,两世都在修行的苏某人,一直不知道什么是情 欲,就连一般的男性特有的生理反应都没有发生过。即使身皇宫,那些男欢女爱的事,苏容也几乎完全避开了。
所以在看到李瑞下面那个站起来的小东西的时候,第一看到的苏容还是觉得有些新鲜的。毕竟从来都没有见过,其实不止是苏容没有见过,估计苏容整个师门的人都没有见过。为什么男人下半 身这个东西会有站起来,这个问题若是问他们,八成的答案都是摇头。剩下的两成人会反问,什么东西会站起来。
一时间两人有些尴尬。
一般人是不会喜欢别人看到这种比较隐私的事情吧,苏容心里想到。
而此时李瑞心里想的是,哥哥看到自己这样的反应,会不会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对他有那样不干净的想法。
“哥哥,这个是温泉泡的,泡久了就会这样的。”有些慌乱的解释着,某人已经忘了刚才他还说自己才进来没多久,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
“是这样啊!”某个两世男点点头。
过了片刻,苏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样放着那里不管,不难受?”
话音一落,小鬼那刚刚凉下来的脸顿时又烧了起来:“这个,我也不知道,就这样放着它吧,一会就好了。”只是话虽然这样说,只是当李瑞看到自己哥哥那优美的颈子,透着光泽的肌肤,粉色的双唇,下面不自觉的更难受了。
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的难受,偷偷的把一只手伸下去,轻轻搓动起来。
苏容不是瞎子,李瑞把手伸下去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看到水面上那轻微的的晃动,也知道李瑞八成是在下面做着跟某个部位有关的活动。不过这个是个人的隐私,苏容也不好说出口,只好装着不知道。
一刻钟过去了,李瑞那边的水面还在晃动,觉得这样实在是有些尴尬的苏容,干脆起身擦干身子。扔下一句“我洗好了,你继续洗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瑞失望的看着苏容离去,心里一阵难过,哥哥是讨厌自己这样吧。
回到自己寝宫的苏容脸上莫名的有些发热。因为修行的缘故,苏容向来是将情 欲视如猛虎,别人可以有,但是他自己是绝对不允许有的。将所有的宫人撵出去后,开始每日的修行。
静了静心,将灵气引入体内。让灵气在体内的经脉欢快的游走,五脏六腑被灵气慢慢滋润着,心跳变得越来越慢,呼吸也渐渐停止,白色的,绿色的光芒在苏容身上隐隐浮动着。
大半夜过去后,苏容从打坐的姿势里醒了过来,他在刚才的修行中好像看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那个地方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心里莫名的有些留恋。只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地方了,只记得那里很美。
莫非是刚刚修行的时候魂魄离体了,不过也不像,因为若是魂魄离体的话,刚醒来的时候,身体应该会有种沉重感,而刚才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并没有灵魂归体的那种沉重感。
百思不得其解的苏容决定暂时先不管此事,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放着不管的决定会给他带来什么。若是知道后果的话,估计他是不会如此轻松的。
第二十九章
官道上出现一小队人马,领头的是个黄脸男子,这批人走走停停,边说边笑,一脸的轻松惬意。一个黑脸汉子走着走着,就凑上前问道:“老大,那个小白脸在我们走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咱们为什么又要回楚州去,好不容易才从那里跑出来,你不要命了。”
“我不想一辈子漂在外面,不想一辈子躲在他乡,你们想一辈子都飘在外面吗?”黄脸汉子扭头问道,后面跟着的十几个人一致摇了摇头。
“你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你的脸,还有哪点和原来一样,这回去根本不会有人能认出我们。”那黄脸汉子指了指周围人。
那黑脸汉子看了看身边的十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不是被涂成黑的就是被涂成黄的,临行前还吃了那个小子给的药丸,这会大家的声音都变了个调,加上这几年一直混飘在外面,模样早已经有了不少变化。这会回去,估计连自己邻居都认不出了。
“老四,我们在那里先分开,咱们分成3批人回去。”那个黄脸汉子停顿了一下,看看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人,冷着脸说道:“以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都要装出不认识对方,谁也不准私下里联系,要是因为谁不小心,害弟兄们陷入陷阱,可别怪你们老大我翻脸无情。”语气冰冷。
“老大,你放心,我们晓得怎么做。只是这我们回去到底是干什么的。”那黑脸汉子腆着脸继续问道。
“参军的。”黄脸汉子缓缓的说道。
“我们不是已经参了么,怎么又?”后边的几个人都有些不解。
“这我们回去是参加楚王的私兵。”
“老子才他 妈的不干,那楚王是什么熊玩意,老子才不去他那腌H地方。”一个个头高大的汉子立刻嚷嚷道。
“你个憨货,闭上你那鸟嘴,先听老大怎么说。”一个瘦弱男子开口骂到。
瞥了一眼身后的人,“你不用骂他,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也瞒不过我,只是这个事情关系重大,一会儿去找家客栈,我挨个跟你们说,每个人都别去问我跟对方说了什么,谁要是多嘴了,死了可别怪我。这的事有点棘手,一个不小心,咱们这些人都得折进去。”
众人闻言一阵默然。
十五日后,黄脸汉子带着身边仅剩的三个人进了祁王的私兵军营,其他的十几个人已经在前几天混进来了,除了黄脸汉子,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去哪里了。
这几颗小钉子,总算是正式嵌入祁王的私兵里,就等几年后扎得他一个头破血流。
而此时的祁王正为贩马一事怒不可遏。这几年来,贩马的利润越来越少,养活这数十万人马是越来越难了。当初以为可以靠着北蛮一事夺了皇位,谁知被人钻了个空子,唯一还算有点收获的就是顺便占了边境的几个城池,找到了贩卖牲畜这一条财路,才能继续扩军。不过这几年来,贩马的利润越来越少,别说扩军了,现在连维持都有些困难。虽说有谢家在背后支持,只是谢家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投到自己身上,而且随着那个傀儡皇帝的长大,谢家也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全力支持他了。
既如此,那就只能拼一下了,祁王心中暗自决定。
“去把老三叫过来。”“是。”门外的人应道。
一炷香过后
“启禀王爷,三公子来了。”
“叫他进来。”
“孩儿见过父亲。”屋外走来一个翩翩少年郎,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衫,一进屋便向着祁王跪地问安。
“嗯,晨儿,起来吧。”一脸温和的拉起少年,“最近为父太忙,都没有怎么见你们兄弟几个,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又长高了不少。为父听先生说你的功课学的很好,最近先生教到哪里了。”
“刚把四书过了一遍。”少年恭敬的回到。
“你的功课要暂时先放一下,为父有事要你去做。”
少年闻言,低着头,诺了一声。
“这个事情比较麻烦,你的几个兄弟,都太过浮躁了,我不放心,晨儿你平日里事稳重,心思缜密,把这个事情交给你,为父最为放心。”
少年顿了一下,问道:“不知父亲所付何事?”
祁王李琦叹了一口气说道:“前几年,北蛮来犯,我大夏朝连丢六座城池,当今圣上却要去向那蛮子求和。为父一时义愤,率兵抗击北蛮,却不曾想此举竟惹来圣上的猜忌。为了自保,这几年为父一直不断招兵,大概是前几年因为抗击北蛮的事情,不少义士纷纷来投向为父,为父爱惜他们是人才,一一收入军中。几年下来,楚州军已经增到了十万余人。”说着,眼睛朝着少年那里看去,却发现少年低着头。
“晨儿,把头抬起来。”
“是。”少年轻声应道。
“你我父子二人单独相时,不用如此拘谨。”说着,抬手示意少年坐下。
“是。”少年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淡漠之色。
李琦的看了少年一眼,继续说道:“为了这十万人马,为父真是操碎了心,区区一个楚州根本无法养活这十万兵马,前几年,莫说给这些义士们发兵饷了,连吃饭都成问题。可是为父没想到的是,手下有人竟然偷偷做起了贩卖马匹的生意,为父知道后狠狠的斥责了他们一番。只是他们哭着告诉为父,他们手下的兵士一天竟只得一碗稀粥度日,为父不能亏待了这些义士,也就默许了此事。只是近来有人向为父回报说,还有别人在偷偷贩卖马匹。”
少年淡淡的看向李琦,眼中一片沉静,“父亲可是要孩儿去调查是何人在私贩马匹么?”
“不错,这私贩马匹一事可大可小,为父推测是有人私通了北蛮。这可是事关我大夏朝安危的大事,晨儿你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定要将那叛国之人绳之以法。”说着,用力的拍了拍李晨的肩膀。
“孩儿遵命。”少年低头应道。
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李琦轻轻的摸着腰间的玉佩,片刻后“来人,把知叶叫来。”
派人去叫了知叶后,李琦显得有些烦躁,脸上颇有些犹豫之色。
“王爷,知叶求见。”屋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进来。”
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低着头走进屋中,单膝跪下:“属下拜见王爷。”
“你。”停了一下,半天后接着又开口道:“跟在李晨身边,帮他查清楚贩卖马匹的背后是什么人,如果是朝中的人做的,就杀了李晨。”
“是。”中年男子的声音毫无起伏,对于刚才的那个命令,一点吃惊的反应也没有。
“你下去吧。”挥了挥手。
看着男子的背影慢慢的走远,李琦长吁了一口气,心里默念道‘晨儿,你若是死了莫怨为父,要怨就怨那个杀你的人吧,等你死了后,为父会杀了那个人为你报仇的。为父总有一天会称霸天下的,到那时为父会为你建造最好的陵墓。’
李晨从自己父亲的屋中走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去了静园。那里有他的同母亲妹,虽然今年只有7岁,但是已经出落的极为标致。平日里李晨很少去看她,这出去,还是去看一下她吧,免得以后都没机会了。
静园是一个极为幽静清雅的园子,李晨很不喜欢这里,平日里也尽量不到这边来,只有在比较重要的日子里才会来这里看看自己妹妹。
慢慢的走到原来母亲居住的地方,那屋子里现在住的是自己的妹妹。
站在门外,看着熟悉的屋子,一个极为乖巧的女童正坐在屋中绣着手帕,一脸的认真。
“绯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哥!”女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喜意,从椅子上跳下,小步走到门外“哥哥,今天怎么想起来看绯儿。”
“哥哥最近要出远门,今天特意来见见绯儿。”少年淡淡的说道。
女童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轻问道:“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少年的语气有些冷淡。
女童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柔柔的说道:“哥哥在外面要保重身体。”
“嗯。”少年应了一声,“我该走了,你也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三日后,祁王三子李晨带着十几个家仆前往西京,走向他那未知的未来。
第三十章
西京,东市。
一个华服少年领着一群家仆在马市上转悠着,对于那些格外出色的骏马总是细细查看一番。周围的马贩子一看少年的样子便知是大客户,纷纷上前。
“这位公子,您可是要挑选骏马。”一个马贩子凑上前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那马贩子立刻朝后喊道:“这位公子要买马,快把那上好的马匹拉出来让公子看看。”
后面的伙计立刻牵出来几匹骏马来,马贩子指着自己牵过来的马“公子您看,这马匹的牙口,看看这体格。”说着,用力拍了拍马背,那马依旧站的直直的。
少年上前仔细看了看,说道:“你这马匹确实是好马,只是不像是我大夏的马匹,倒有些像是蛮子那里的马匹。”
马贩子咧嘴一笑道:“公子莫管是哪里的马,只要是好马便成,您看看这样的好马,这整个马市除了我家,谁家还会有。”
少年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我要的马匹比较多,你能保证你的马匹都是这样的吗?”
“我当然能保证,我手里的可都是好马,公子您要多少匹?”
“一千匹。”少年淡淡的吐出一个数字。
马贩子闻言后,笑脸一收,“公子,小人就是个贩马的,本小利薄,做不起这等大生意。”说着就从少年手中牵过马匹,交与身后的伙计。转身又对着少年笑着说道:“您还是去别看看吧。”
这马贩子将马匹牵回去后,装作看不到这一行人的样子。少年见状也没吭声,他身后的几个家仆脸上倒是有不平之色,只是看主人没吭声,也不好发作。
少年继续带着人转悠。没过多久,整个东市都知道有个富家公子要买一千匹骏马的事。
转了一天,毫无所获,少年带着随从回到了客栈。
屏退了下人后,少年拿出一块旧的发黄的帕子看了半天,接着又慢慢叠好,轻轻的收入怀中。
少年在马市上放出要大量购买马匹的信息后,没多久就有人私下里报给了迈家
当天夜里。
迈家的偏厅里聚着几个管事的,正商量着此事。
一个三十多岁的温文男子缓步走进来,问道:“你们讨论的如何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一个人开口道:“我们觉得此事有诈,那个小子不像是买马的,倒像是来摸底的。”几个管事纷纷点头。
迈谦轻笑一下,“你们商量了半天,就商量出这个?”说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
那几个管事的,看到家主的笑容,头皮有些麻麻的,领头的那个管事,赶紧说道:“我们觉得这个小子身份可能不一般,咱们最好别招惹他,这个事咱们就当看不见,不准底下人卖马给他便是,另外最近咱们收敛一点,吩咐下面的人嘴都严些。”
迈谦只是笑着看向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厅中的几个管事,都有些不安。
“那老爷,这个事情咱们怎么应对?”一个管事壮着胆子问道。
迈谦把笑意一收,说道:“这个事情不用咱们操心,明个儿去把这个事告诉小三,告诉他,让他摆平此事,若是摆不平的话,就回家住几天,我再教教他。”
几个管事闻言后长吁了一口气,这个事情若是能甩给别人是最好不过的了,急忙吩咐下面的小厮,把这个事情告诉迈青。
当迈青收到家里口信的时候,正在那里吃饭,一听说此事自己若是办不好就要回家,被父亲重新教导。脸色瞬间唰白一片,心中暗骂道,这个买卖马匹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插手过,出了问题找我是什么意思。又一想,这个事情应该是自己东家和迈家合作的,莫非,那老家伙是让自己找东家不成。
当下也顾不得吃饭,直接写了一张小纸条,吩咐身边的亲信,送到东街的当铺那里。
那当铺就是苏容在这街上设的另一个点,他曾对迈青吩咐过,若是有什么要紧事了,就通过那当铺给自己递信。
这也是迈青第一给苏容递信,只是这纸条递上去,过了好几天,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迈青心里就有点着急了。
这天迈青正在店里等着,一个人低头走了进来,往他手心塞了一张纸条后,扭身离开。
迈青急忙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子‘告诉你爹,这个事我会理,你继续做生意。’
苏容自从得到信后就一直在派人调查那个少年。
只是查着查着,却发现少年的所作所为很不合常理。
首先是买马一事,他若是真的是要买那么多马,那他是做什么用的,要知道一下子要一千匹马是会引入怀疑的,一般只有招私兵才会一下子要这么多马匹。
而且招私兵买马的一般都是暗地里进行,还要找相干的熟人,否则那些马贩子是不会买马给你。这少年人生地不熟的,一下子要这么多马,不合常理,马贩子一定会认为这个人是另有目的。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但是如果是另有目的,他何苦这样大张旗鼓的告诉众人,这岂不是打草惊蛇。
另外很奇怪的就是,少年是前几天刚到京城的,可是少年使的银子却都是京城的,那一行随从说的也都是官话,一时间苏容派出去的人竟然查不出少年来自哪里。
而这点却是最让苏容不解,少年是外地人,这个一查便知。一个外地人为何手里拿的都是京城的银子。
由于各地的银子成色都不一样,一般的钱庄从一个人手中使的银子就能猜出他来自哪里。一个外地少年手里拿的都是京城的银子,他必然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他知道银子的成色会暴露他来自哪里。只是他完全可以用外地的银子来迷惑人,却特意的用了京城的银子。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一个知道规避银子成色的人,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就好像一个壮汉想要化妆骗人,他完全可以在脸上贴个胡子,或者弄个伤疤的,可他却偏偏装成女人的样子,反而更引人怀疑。
苏容想了很久,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这天李晨一行人刚从外面的马市回来,就被一群官兵给围了起来,知叶看到官兵后,心里就知道,机会来了。示意周围的人不准反抗。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大理寺,连话也没问就被直接送入狱中,李晨被直接带到别。那知叶看到李晨被带走,立刻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只是此时此刻想脱身却有些麻烦,身上被绑的结实无比的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晨被带走。
李晨被人从狱中带走的时候,就有人在他的眼上蒙了一层布,接着他被人推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在城中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后,才停了下来。一个手心冰冷的人把他拉下来,搜了一下身后就给他松了绑。牵着他走了盏茶功夫后,将他推入一间屋子。
屋中有一股清香之气,有人吗?李晨竖起耳朵,对方轻笑一声,“你可以把那块布取下来了。”
李晨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这样蒙着好了。”
倒真是个谨慎的人,“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吧。”
默默点点头。
“好吧,告诉我你的目的。”
李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我不想死,这个目的可以么。”
“这是什么意思。”
“我父亲是祁王。”说完后,停了一下,发现对方呼吸平稳,似乎没有吃惊的意思。“我是他的三子,这他是让我来查有人私贩马匹的事情。”
“继续。”
“祁王拥兵自重,谋反只是迟早的事,这他让我来查贩马一事,只是为了寻一个借口而已,一个起兵的借口。
祁王最疼爱的三子在京中被朝中奸人杀了,祁王可以打着‘杀奸人,为子报仇’的旗号,直接打到京城,然后皇帝会感动于祁王的大义,惭愧自己没能认清隐藏在身边的奸人,主动要求让位给祁王。多完美的一出戏。”说完后,李晨的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祁王是这样打算的,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对方的口气里有些好奇。
李晨淡淡开口说道:“我平日里根本未曾接触过祁王府的事情,贩马一事只是听说过,他却要我一个外行人来查,这不合理。除非他根本就不想去查清此事,不想查,为什么叫我来。
把我扔到他的死对头那里,他根本就是要我死,好给他一个起兵的理由。”
屋中一片寂静
苏容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这几日里他一直在猜测对方的身份,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少年竟然是祁王的三子;是祁王开战的理由。
少年一直很平静,说到自己父亲准备杀了自己时,也是一脸的淡然。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准备杀了自己一样。
如果这个少年说的是真的,那祁王他已经坐不住了。看来要做好开战的准备了,只是事情还有些麻烦,无论是钱粮还是人马,现在自己手中掌握的都比不上祁王。
第三十一章
李晨静静的坐在屋中,一脸的平静安然。
屋中弥漫着一股安定人心的清香,面上拂来一阵清风,一双温热的双手轻轻绕到他的脑后,布条被解了下来。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就不是敌人,好了,睁开眼吧。你也该认识一下你的盟友了。”
李晨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清透的琥珀色眸子,眼中满是宁静。这人生了一双好眼。苏容心中暗想。
李晨定定地看了苏容一会,“既然要跟我合作,那么你的身份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苏容笑眯眯的摇摇头,说道:“我先保密,要先查清你的身份再说,我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父子二人合伙给我演了一出苦肉计呢。”
李晨看了看屋子的摆设,轻轻说道:“那你就去查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这样关着我好了,这个屋子还挺素净的,我想我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什么时候你认为可以把我放出来,再来放了我吧。”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淡然的家伙,苏容突然说了一句:“你的眼睛很漂亮。”
李晨有些诧异的看了一下苏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说道:“谢谢,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苏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有些尴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早已凉掉的茶,猛的起身说道:“那我走了,你在这里好好歇着吧!”
李晨说道:“对了,我一直忘了跟你说谢谢了,我的身边一直跟着一群随从,他们是我父亲的人,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动手宰了我。我一个人逃不出他们的视线,这能离开他们多亏你了。”
脚步顿了一下,“你……”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
屋外传来锁门的声音,窗户上有人的影子,看样子人数还不少,不过没关系,自己现在暂时是安全了。
离开李晨后的苏容有些心烦,刚才那种感觉是什么,心脏竟跳的那么快,那么响,用力挥了一下马鞭,身 下的马匹狂奔起来,迎面而来的凉风,让苏容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
猛地一拉缰绳,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去军械司看看。”
半个时辰后,工部军械司
门口的守卫看了看侍卫拿出的腰牌,冷着脸说道:“对不住了,这位大人,这里您不能进去,要想进去必须有工部发的令牌才行 。”
苏容并不想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让侍卫和门口的守卫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巧的是这会工部侍郎张之善来这里办些事情,远远的他就看到门口停着一堆人,当时心里就犯了嘀咕,这里可是军械司,闲杂人等是不能轻易靠近的,这些人是什么来历,怎么会赖在此。
看到那个那些人转身要离开,急忙示意手下人去拦住那些人。张之善是个直性子,一般工部的人看到这种情况,是不会去管的。反正对方也进不去,何必去招惹人家呢,万一得罪的是当朝权贵,那可是得不偿失。
这张之善手下的人跟他是一样愣,对方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的,竟然毫不顾忌,直接骑马拦在前面,连手中的兵器也亮了出来。
苏容手下的侍卫顿时就紧张起来,这些年来一直跟着皇帝,虽然因为这样被众人高看一等,可是每时每刻却都是提心吊胆的。若是皇帝有个闪失,自己这一辈子就算到头了。
今天竟有人当街拦住皇帝,还亮出了武器。这些侍卫一个个的把刀都抽了出来,那张之善在后面看到,忙令周围的跟着的人去帮忙,那守卫也被他差了几个过去,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那张之善见已经拦住皇帝了,急忙从后面赶过来,对着苏容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想混入……”下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了。
端午节特辑(假发在抽搐中写的)
“哥哥,今天是端午节吧!”李瑞笑眯眯的看着苏容说道。
“嗯,没错。”苏容点点头。
“那我们去看龙舟吧,听说今年的龙舟有不少有名的船队参赛呢。”李瑞拉着苏容的袖子说道。
桌子上的某株小月季闻言后,晃过来晃过去。
一声细细嫩嫩的声音传入苏容的耳中“我也想去。”
苏容想了想,今天的奏折都批完了,也没什么事了,干脆带着他们一起去吧,“去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就出去。”
突然间,苏容想到还有一个人,这个家伙平时都是闷在屋子里不出去,这也把他一起带着吧。
“李晨,我们要出去看赛龙舟,你也一起去吧。”
“你特意来请我的?”正在读书的李晨回头问道。
“嗯。”苏容点点头。
轻轻的对着苏容笑了一下,“你先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一盏茶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江边去看龙舟。李瑞一脸不满的看着苏容身边多出来的两个大小尾巴,‘明明就是我跟哥哥提议要来看龙舟的,你们这两个吭都不吭一声,出来玩的时候就会跟。’
想着想着,就往苏容身边一蹭。屁股一扭,把小麦子从苏容的身边挤开,一只手抱住自家哥哥的腰。
李晨看了一眼这边,某个正在吃醋的小鬼立刻狠狠的瞪回去。
等到他们到了江边的时候,龙舟比赛已经开始了,岸上的人拼命的加油,龙舟划的飞快,当一个龙舟拿下冠军的时候,岸上的叫声已经快喊破天了。
不对劲,苏容察觉到周围有一股沉沉的气压,这是什么,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被一个大浪打昏了过去。
李瑞,李晨还有小麦子还没来得及把苏容拉上来,就看到一个金龙卷着他潜到了水底,李瑞已经冲动的跳了下去,小麦子跟着凑热闹也一起跳了,李晨转身就想回宫找人帮忙,谁知被岸上的人一挤,也掉了下去。
当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华丽无比的宫殿中,
“这是什么地方?”李瑞问道。
身边的几个人都摇摇头,李晨开始起身查看四周,小麦子一脸的茫然。
“你们不用想你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这里是我的宫殿,也就是龙宫。”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个声音解释了半天,李瑞他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神龙爱吃粽子,但是今年扔到江里的粽子他不喜欢,闻到苏容身上有股香香的味道,以为他带着好吃的粽子,就直接抓了过来。结果苏容身上什么也没带。现在神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要么给神龙好吃的粽子,要么以后大家就都留在神龙这里给他当厨子。
最后一番商量后,众人决定给神龙包一些好吃的粽子,来安抚它。
于是一群没干过家务活的公子哥儿们,开始包起了他们人生里的第一个粽子,
“你们往里放了什么。”苏容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家务小白。
“辣椒啊。”李瑞说道,此人极爱吃辣,想了想觉得还不够辣,又塞了一勺干红辣椒进去。
“瓣啊。”说着,一脸心疼的小麦子又从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拿出几片瓣放了进去。
“肉啊。”李晨轻声说着,接着很温柔的把一块连毛都没褪净的,带着骨头渣子的肉块塞到粽子里。
“不能指望你们了,要是指望你们,恐怕这辈子我都要呆在龙宫里了。”苏容嘴里喃喃的说着,一边把酸梅一个劲的往粽子里塞。(此人很爱吃酸的。)
终于到了神龙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当它一脸期待的吃了李瑞的粽子后,那张龙脸瞬间变红,变红,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将李瑞的粽子扔掉。
转头去吃了小麦子的粽子,“糯米呢?肉呢?干果呢?为什么我的嘴里全是瓣?”愤怒的将小麦子的粽子扔掉。
“这个是肉的。”李晨颇有些得意的递上自己包的粽子。
“唔是肉。呃,这是什么,什么东西卡到我了。”费了半天劲终于把差点卡死龙的东西吐了出来,一块尖尖的骨头,上面还带有血丝,狠狠的瞪着李晨,把他的粽子放在地上踩了又踩。
最后看了看苏容包的粽子,犹豫了片刻,问道“你的粽子里是什么?”
“很好吃的果肉。”某人信心满满的说道。
神龙放心的往嘴里塞了一个粽子,接着痛苦的捂住嘴,“泥慢豆给窝棍!(你们都给我滚)窝宰页步相减刀泥慢(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此时某神龙的牙被酸到了,故此说话不甚清晰。
第三十二章
张之善嘴巴张的大大的,翻身下马就要行礼。突然想到眼前这个人穿的是便服,身边带的侍卫也不多。此刻是不便暴露身份的。
自己下马会不会惹人注意啊!一时间这位张大人半挂在了马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苏容也认出了眼前这位工部侍郎,有名的张呆子,整日里最喜那些杂学,还曾被人指责不求上进。不过这个张之善倒是一个颇为能干之人,对于屯田,水利都有些研究,就连农具的改革,也插手过。
看这张侍郎尴尬的样子,苏容也不打算跟他计较太多了,开口说道:“这位大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你特意派人拦住我们。”
那张之善虽然为人耿直,不畏强权,此时却也知道自己刚刚差点就得罪了最大的顶头上司,干笑一声道:“我看公子想去工部看看,只是没有令牌,就想邀请公子一起去。”
似笑非笑的看了张之善一眼,苏容点头说道:“既然这位大人极力邀请,那我就去看看。”
那些守卫的有几个十分机灵,看到自己这边的直属上司一副恭敬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急忙上前引路,牵马。
苏容本来对这军械司是一点兴趣也无的,只是现在这场仗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自己手里的人没有那边多,钱没有那边多,总不能连军械也不如那边吧,想到这里,才特意跑来看看。
拿起一只箭矢,下面的人立刻递上一张牛皮纸,轻轻一划,纸张轻易的被划开,边缘部分十分光滑。这箭头不错,苏容心中暗暗点头。
“我以前曾听人说过,有的箭头上有倒钩,有的箭头有放血槽。你们这里有这种箭头吗?”
“回这位大人的话,这种箭头有是有,只不过平日里用的少。”
苏容一挑眉。
“那两种箭头造价太高,做一只那样的箭头所耗费的钱财,是这种箭头的三倍还多,故此那两种做的就少些。”差役轻声解释着。
“你们这里有攻城的器械吗?”苏容看了一圈后,转身问道。
“那些器械都太大了,一般都是在军械库那里才有,我们这里的都是小件,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几份图纸,公子不妨看看。”说着,找出几张图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注解,苏容看的有些眼晕。指着投石机问道:“这个能投多重的,它的最大射程是多远。”
“一般都是百十斤重的石头,一般能投三百多步,最好的能投四百步。”
苏容低头想了一会,开口说道:“你们这个投石机能投的再远些吗?”
“这个有难度。”差役有些为难的说着。
苏容笑了笑,转身对张之善说道:“你回头去找些能干的工匠,告诉他们如果谁能把投石机的射程提高到一千步。赏银一千两,终身免除徭役。”
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个差役,听到这一番话后,眼睛‘唰’的一下就直了,一千两,终身免徭役,这人是什么来头,这徭役岂是说免就能免的。
那张之善一听,顿时一愣,皇帝为什么突然要找人来改良投石器,难道最近会有战事?可是现在朝中一片平静,根本没有要开战的迹象。
“你先下去吧。”苏容屏退了那个一直跟着的差役,“张卿家,有些事情不是你该想的,你最好不要去想。现在你只需要给我找几个能工巧匠,让他们给我给我做个能掷一千步的投石机。”
这张之善虽然人比较愣,但也不是个傻瓜,立刻恭敬答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去找人。”
在回宫的路上,苏容一直在头疼作战的事。开战的话,自己这边有几点不利,边境的三个城池被祁王占着,若是开战,那里一定也会打起来,而北蛮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夏,到时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另外是士族,这些家伙一定会趁乱扩大势力,以后想削弱他们就更难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这个皇帝掌权不久,军中的那些将领未必会真心听从。
最后就是钱粮,国库里的钱够打完这一仗吗?
长叹了一口气,这皇帝还真不是人当的,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来,只是自己已经决定了要扫除这些障碍,即使再麻烦也得想办法解决。
不知瑞儿最近怎么样了,这小子被扔到北军也有两个多月了,听下面的人说,他现在到是适应的不错。据说刚进去的时候和人打了几架,没吃一点亏。现在在那里混的还不错。过几天去看看他吧,好一阵子没见他了。
刚踏进寝宫,桌上的那株月季就对着他摆了又摆。
“你回来了。”一声细嫩的声音传入苏容的耳中。
让周围的宫人退下,走到桌前,轻轻问道“今天过的怎么样?”
“还是一样的无聊。”小月季晃了一下。
“你再忍忍吧,老梅树不是说了,按照现在灵气的汲取速度,过一阵子你就能变成大人的模样,到那个时候,我带你出去玩。”轻抚了一下小月季的瓣。
小月季高兴的把自己的苞在苏容手里蹭来蹭去。
两人闲聊一阵后,苏容唤来宫人,准备点选今天晚上临幸的妃子。
自从正式接触朝政后,那些朝臣们没事就催着他早日弄出子嗣来,这对现在的苏容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只好继续用老一招,按照国师师父所授的方法,在自己偏殿里布一个迷魂阵,每个月叫来几个女人,弄一个幻境出来,再给屋子里的人一点暗示,让他们以为皇帝已经临幸过妃子了。而那些妃子在幻境中会以为自己已经被临幸了,这一年来苏容都是如此做的,那些妃子们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只是这样那些朝臣还是不甚满意,认为自己平日里宠幸的妃子太少,那些后妃也会不时有些小动作,不过这些苏容都当看不到,反正他现在是暂时稳住那些朝臣和后妃了。
李瑞知道这件事后,还闹了很久的别扭,苏容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抚住他。
今天就叫容妃好了,她父亲是兵部尚书,最近可以多叫几,苏容心中盘算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苏容在朝堂上提出要去审视北军。审视北军倒没什么,问题是皇帝为何突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朝臣们议论不已,纷纷猜测最近是不是要有什么大的变动了。
其实苏容想去北军,一方面是想趁机拉拢一下北军的将领,另外一个重要目的就是看看李瑞,虽然知道李瑞摆平了军营里几个找茬的人,苏容心里还是不放心,这就想找个由头去看看他。看看自己从小养大的小鬼是瘦了还是黑了。
虽然嘴里说让李瑞去当个普通士兵,可是李瑞进北军的时候,苏容还是专门派人去打了招呼。这北军的将领只当李瑞又是某个大家族的公子哥,来这里混几年,然后提升。
按照惯例,给他安排了一个校尉的身份,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还是出问题了。
北军里有不少贵族子弟,这些人平日里吃吃喝喝,说笑玩闹,把个军营弄的乌烟瘴气的,由于家世显赫,也无人去管他们,气焰十分嚣张。
每军营有新人来的时候,这些公子哥儿们都会挑选自己喜欢的戏耍一番。
李瑞用的是化名进的军营,他从小养在皇宫,没怎么出去过,见过他的人不多,这些混在北军的年轻贵族子弟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当今的瑞王,只当是军营里来了一个长相甚好的新人。有几个人在见过李瑞的相貌后就动了歪念头。
那天出操回来,几个公子哥就上前拦住李瑞,领头的是一个桃眼,身边跟着的几个人俱是衣着光鲜,相貌端正,只是一笑起来,就透出一股痞气。
这些人的视线在李瑞身上扫来扫去,最后把目光落在他的两腿间,哧哧的笑了起来。李瑞虽然脾气有些躁,可他并不是不通人事的傻瓜,那几个人眼里露出来的意思,他也看明白了,心头顿时火起。
李瑞为了得到这从军的机会,求了自家哥哥好久,断不能因为这几个渣滓,闹出事来。转身向后走去,那几个人又缠了上来。压了压心头火,开口道:“请问几位拦住在下,所为何事?”
一个小胡子凑了上去,揉着胸口大声说道:“这位小哥,快救救我等的性命吧!”
后面一个面色白皙,有些阴柔的男子也走上前,笑嘻嘻的看着李瑞说道:“自从见了小哥后,我等俱是茶不思饭不想。”
那个桃眼男子,盯着李瑞说道:“小哥这小嘴真红,不知这么好看的小嘴吃起来甜不甜。”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周围的几个人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李瑞冷笑一下,开口道;“几位公公,怎么不在宫里呆着,反而跑到这军营来了,莫非是红帐那边人手不够,几位公公专程来帮忙?”
这群公子哥平日里耳朵里听的俱是好话,哪曾这样被人这样骂过。当即就有人想去揍李瑞一顿。
不知谁喊了一声“监军来了。”那几个公子哥儿扭头一看,果然是监军,正黑着脸朝着这里走来。这几个家伙虽然猖狂了点,也知道自己身军营中,这里是禁止私斗的。只好悻悻的散去。
几个人下去后,心里恼恨不已。一合计,就打算在公开比试身手的时候,好好教训李瑞一顿,这帮纨绔们,虽然不学无术,但是手底下却聚集了不少能打的好手。
几日后的校场比武,一个人直接挑上了李瑞。没想到几下子就被李瑞撂倒,连着上来几个人,都被李瑞揍的鼻青脸肿的。
军中历来都是崇拜强者。本来大家以为李瑞也是那等纨绔子弟,根本看不起他,这在校场上露了几手后,却对他有了改观。那帮纨绔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挑衅反倒帮了李瑞一把。
第三十三章
一个有些瘦弱的少年,穿着一身肥大的军服,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之色:“梁校尉,您快点吧,今天皇帝陛下要来,咱们必须在卯时集合好,否则就军法置了。”
李瑞在军营里化名为梁瑞,此时他正一脸郁闷的看着自己的几身军服,这几件衣服竟然全部被人给剪破了,今天哥哥特意来这里,要是看到自己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说不定直接就把自己给带回宫里去了。可恶,那群白痴,以为他们消停点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李瑞指着自己的军服,闷闷的说道:“我说,小果子,你不用催我了,你看我这几身衣服,破成这样根本穿不出去的。”
那少年回头一看,自己队长的衣服上全是洞,最尴尬的位置上更是一点布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破了这么多的洞,这可怎么办?这是谁干的。”少年也傻眼了,猛然间想到“对了,昨天你穿的那身衣服呢。”
“也破了。昨天跟人比试的时候一不小心撕破了。”李瑞烦的不行。好久没见哥哥了,难道要自己穿成这样去见他吗?
毕竟是皇帝来审视北军,李瑞即使再不愿意出去,也得出去,最后他借了一套士兵的衣服,把自己昨天穿破的衣服套在外面,虽然还是破了点,但是这样最起码不会露肉。
郁闷的在校场站好,幸好周围的人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上万人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后,就看到校场前来了一队御林军,分列站好。
李瑞看着那些太监在那里撒黄沙,泼净水,心里一阵激动,终于能看到哥哥了,两个多月都没见过他了,以前从没和哥哥分开这么久过。
没过多久李瑞就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只是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黄色的人影。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脚下的一切,李瑞的心猛然慌了起来。那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耀眼,高高的站在那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的身边站着那么多的人,层层的围住他,把自己和他隔开,好像自己再也碰不到他了。
我是他的弟弟,是他最亲近的人,哥哥除了我就没有别的亲人了。李瑞心中自我安慰道。
你这是自己骗自己,一个声音在心底反驳道,他现在已经开始宠幸后宫的妃子了,迟早有一天他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些孩子就会是他最亲近的人,以后当他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还会有你的位置吗。
不,哥哥只能是我的,我不会允许别人抢走他,我要站在哥哥的身边,我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我,我要他眼中只有我,我要他只属于我,我要那些围着他的人只能远远的仰望他,谁也别想轻易接近他,他只能是我的。哥哥,你等着,等着我把那些碍事的人都除去。李瑞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站在远的苏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样,转身朝着这里看了过来,李瑞有些慌乱的心慢慢静了下来,他找到我了,他看到我了,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李瑞眼中的冷意淡去不少,嘴角溢出一抹笑意。
其实苏容在一进校场的时候,就把神识放出来,想看看自己养大的那个小鬼到底怎么样了,找了半天,终于在最后三排那里看到了那个小鬼头。小家伙黑了点,看起来倒是结实了不少。不过这一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怎么破成这样。难道有人在军营里欺负他不成,想着想着,苏容微微皱起了眉。随即又恢复了原样。这一细微的变化周围人都没有发现,只有一直跟在苏容身边的总管太监王安却察觉到了一二。
这王安为人精明,服侍过两任皇帝,善于揣摩上位者的心思,苏容又是他从小服侍大的。情绪稍有变化,便能有所感应。
皇帝有秘密,王安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既然是秘密,那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的,皇帝不想让人知道的,那就不要去知道,王安这人精明的很,觉出皇帝有秘密后,依旧是一切如常。没有试图去探知皇帝的秘密,在宫里死的最快的永远是聪明人。而那些试图探知皇帝秘密的宫人也都被他暗自调走了,不得不说,苏容这些年来在宫中能一直混的如鱼得水,这王公公也算是功不可没。
北军的主将耿宏,从皇帝进营开始就一直跟在后面,只是他却没有王安那种观察力,自然也就不知道皇帝心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以及对于北军的不满。
看了一会后,苏容笑容满面开口说道:“朕观北军气势恢宏,军容肃穆,威武不凡。耿爱卿领兵有功,来人,赏金百两。”
“臣谢主隆恩。”耿宏急忙拜倒在地,心中略略安稳。前几日皇帝说要来北军,着实是让耿宏不安了一阵子,皇帝是想干什么,是要夺了自己的军权,是要拉拢自己,还是别有了什么变动了。不过今天看皇帝这模样,不像是要夺了自己的军权,反倒像是来拉拢自己的。
正在耿宏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皇帝开口问道:“耿爱卿,这北军的日常操演何时进行。”
“回禀皇上,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就可为皇上演示一二。”耿宏急忙躬身答道。
演兵一般是先从军阵开始。
场上军人依演练了方阵,圆阵,锥形阵,燕行阵等几种阵法。阵容整齐,军威震天。每个阵形的转换时间都能控制在一刻钟之内,而且阵形稳而不乱,苏容忍不住问道:“那演练阵法的是何许人?”
“是臣的义子,名唤秦刚。”耿宏上前答道。
苏容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秦刚指挥得当,赏金百两。”
那耿宏闻言,心头浮上一丝不悦,秦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偏将,怎么皇帝赏他的跟赏自己的一样多,不过他这想法并没露出来,只是面色阴沉了许多。
苏容轻轻一笑,继续看北军的操演。
北军的骑射只能算的上是一般,苏容分别赏赐了几个表现出众的军人,接着就开始进行个人的武斗了,这也是苏容一直等着看的,苏容排出的人回报说,李瑞有参加这的武斗。
李瑞的比试被安排在了第三场,本来像他这样一个新进来的小子,这等露脸的事是绝对轮不到他的,只是他的功夫俊俏,人也长的俊美,往外一站,英姿飒爽。为了讨皇帝的欢心,最后还是决定让李瑞上了场,毕竟从观赏角度来看,一个武艺高强的美少年和一个武艺高强的黑大汉,前者更讨人的欢心。
只是军中的人却没想到,李瑞在这样的场合里,竟然穿的破破烂烂的上了演武场。袖口布条飘飘,下摆上还粘着几块泥土,胸口那里也破了块,虽然里面穿的有衣服,只是身上这身衣服,就好像那叫子一般。不少人已经开始窃笑,耿宏看到后,心底大怒,脸上顿时红成一片,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让这样一个人上来,难道他连件衣服都没有吗。
李瑞好像没有听到那些笑声,眼中平静无波,静静的站在场上。等着自己的对手。李瑞的对手是从骑兵那里挑出的,一个叫做张义的校尉,武艺在军中是数一数二的好,为人圆滑,在军中人缘甚好,由于长相端正,这演武便把他也挑了出来,张义这个人野心颇大,他知道这演武的重要性,若是能被皇帝看中,对以后的前程是大有好的,故此一上来便是下了狠手。
李瑞刚跟张义见过礼,那张义就突然间发力,一条腿直朝着李瑞的小腹蹬了上去,李瑞这一下若是闪不过,当时便要被踢的吐血,李瑞从小习武,这一招不是没有见过,他身子一侧,挨着那条腿,右拳直接砸向张义的面门,张义手肘一拐,朝着李瑞的心口就过去了。
两人招式凌厉狠辣,动作敏捷,反应极快。这一交上手,场上的人就开始叫好,苏容在场外看的也是颇为紧张,这张义手上的功夫不含糊,李瑞若是不小心应对是讨不了好的。
最后的比试结果还是张义赢了,不过赢的有些灰头土脸,他身上被李瑞狠狠的招呼了几下,李瑞也被打的鼻青脸肿。
两人下台的时候,苏容的脸色有些发青,扭头对王安说道:“刚才那两个军士武艺甚好,传旨,一人赏十两金子,另传御医为他们诊治。”
周围的人都道是这两个人武艺高强,得了皇帝的青睐,暗自羡慕不已。那下面比试的人,更是跃跃欲试,准备讨得皇帝的欢心。
那王公公心里却是清楚,皇帝这会的心情一定很差,谁也不知道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少年就是瑞王爷,是皇帝从小养大的宝贝疙瘩,这会被打成这副模样,估计皇帝要心疼一阵了。
过了一会后,御医回来报说两人俱无大碍,苏容才稍微宽了心,下面又比了几场,只是由于李瑞那场比试太过精彩,以至于下面的比试看起来有些索然无味。看了几场后,苏容就决定回宫去,临行前,特意下旨,北军里的每个军士都赏赐一个月的兵饷,众人闻旨后纷纷跪倒高呼万岁。
只是令苏容没想到的是,那耿宏是个颇爱面子的人,今日看到李瑞穿的一身破烂,当时就恼了李瑞,准备在皇帝走后狠狠收拾他。
虽说李瑞比试得了赏,这耿宏还是认为这少年丢了他的脸面,准备治他一个军容不整之罪。
其实若没有苏容赏赐秦刚的那事,这耿宏也不会如此着恼,这人心里本来就存了怒意,正好一起发到李瑞身上。
第三十四章
“八十军棍,一下都不准少,谁若是敢求情,再加二十。”耿宏的声音冷的像淬了冰一样,周围没人说话。
李瑞也没吭声,朝着那几个纨绔子弟冷冷的看了一眼,就被人拖了下去。
棍子‘劈啪’落下,场上的人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李瑞趴下的那块地面很快就被他的汗水打湿,若是靠近看,就可发现此时李瑞的头发都湿透了,只是从始至终李瑞都没有喊出声来。待得八十军棍打完,几个比较亲近的手下急忙把人抬走,此时的李瑞已经毫无知觉了,小果子发现李瑞嘴里鼓鼓囊囊的,才发现原来他竟趁乱在嘴里塞了一块帕子。掰开下巴,拿出帕子,发现上面已经有了浅浅红意,原来是刚才咬的太狠了,牙龈有些出血。
“梁校尉,你没事吧。”小果子试探的把手伸到李瑞的鼻子下面,那气息已经浅的难以感受。急忙请来军医,费了半天劲才脱下裤子,那腿肿的足足比平时高了三指,不少地方都是黑色的,打的狠的地方,已经是一团模糊血肉了。
半夜的时候。李瑞又发起高烧来,军医看过后,就说了一句,这人就是救回来,这双腿八成也是废了,小果子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李瑞此时已经是烧的迷迷糊糊了,嘴里喃喃的说着‘哥哥,哥哥,我好疼。’
苏容知道李瑞被打的事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当时就气的脸色发白。命人立刻把李瑞从军营里接回来。
张武带着十几个侍卫和两个御医,直奔北军营那里,结果倒是见到李瑞了,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军帐里,气息微弱。想带走,却被拦了下来,因为李瑞此时还是北军的人,若是没有调令根本就没法带走人。皇帝曾专门交待不准透漏李瑞的身份,这就有些难办了。最后两边纠缠不休的时候,惊动了军中的副将秦刚。
这秦刚也觉得今天自己义父对那个少年的惩罚过于严重,那少年看起来才十六七岁而已,正是大好年华,义父这一顿军棍下来,这人怕是要废了。看到张武上门来要人,这秦刚虽然心里不舒服,毕竟李瑞现在还是北军的人,不能说带走就带走,只是看李瑞这幅样子,若是继续在军营里,说不定连小命都要丢了,他的家人想带人走,也是情有可原,最后,拍了板,给李瑞开了假条,放他回家修养。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苏容见到李瑞那血肉模糊的双腿时,眼睛都红了,这小孩是他从小带大的,虽说刚开始是拿他当了人质,可是这么多年,同吃同寝,李瑞认识的第一个字是苏容教的,第一本书也是苏容给他念的,亲生父子也不过这样了。如今看到每天缠着自己的小孩被人打成这样,苏容简直想活扒了耿宏的皮。
轻轻擦着李瑞额角上的汗珠,御医已经诊治过了,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人救回来,腿能走路,只是以后行动会有不便,已经伤了经脉。苏容有些烦闷的挥退了周围的宫人,盯着李瑞看了一阵,摸了摸那烧的红通通的小脸。看了看屁股后面那一团模糊血肉,手上浮起一团绿光。
将灵气缓缓的导入李瑞的伤口,丝丝灵气盘旋在受伤的经脉上,那损伤的经脉在灵气的滋养下,慢慢的修复,半个时辰后,苏容满头大汗的停了下来,这引导灵气疗伤的事对现在的自己还是有些勉强了,若不是有了神识,自己也不敢这样做。一个不小心,伤势就有可能加重。摸了摸李瑞的额头,烧的轻了些,还好,现在看来治疗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小月季在桌上晃来晃去的,“他没事吧。我一会去找梅树爷爷他们要点好东西,你等着。”说着,从桌上跳下来一个精致的小男孩,一蹦一跳的就要往屋外跑,苏容一把拉住,“晚上再出去,这会当心被人看到。”
每隔一个时辰,苏容就将灵气引入李瑞的体内,一夜下来,苏容体内的灵气已经被耗的一干二净,勉强放出神识看了看李瑞的经脉,大致上已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长吁了一口气,打坐休息片刻后。将小月季从园中草那里讨来的清露擦到李瑞的伤口上,这些清露溢满灵气,清香怡人。看着那烧的红通通的小脸慢慢恢复成正常的颜色,苏容也放了心,忙了一夜,早已困的不行,和衣侧躺在李瑞的身边,片刻后,人已陷入黑甜乡。
李瑞在昏迷中的时候,鼻尖一直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气味,哥哥,这是哥哥的气味,费了好大的劲,睁开了眼睛,哥哥果然就躺在自己身边。伸手摸了摸,是哥哥没错,身子往苏容的怀里挪了挪,屁股后面一阵火辣辣的痛,不理它,把脸整个埋进苏容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的揽住哥哥的腰。
屁股后面一阵阵的抽痛,不断的提醒李瑞今天发生的事。咬了咬牙,今天害我的人,你们等着,我饶不了你们,我要你们后悔出生在这世上,李瑞恨恨的想着,看到苏容的睡容,慢慢的心又静了下来,还是哥哥对我最好,谁也别想把哥哥从我这里抢走。
苏容一醒来就看到李瑞的小脑袋在自己胸口蹭过来蹭过去的,“不疼了?”
“疼。”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疼你还乱动。”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宠溺。
“我想哥哥了。”
顿了一会,苏容开口到:“那些人用哥哥收拾吗?”
“不用,我亲自动手,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李瑞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
御医第二天来诊治李瑞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昨天那么重的伤,今天竟然好了有四五成,而且伤口上也没有出现恶臭味,反倒是有股淡淡的清香,心里猜测是皇帝找来什么灵药了。他并不知道是苏容辛辛苦苦的用灵气帮李瑞修复经脉,那些涂在伤口上的清露不过是为了加速皮肤的愈合。
“回禀皇上,托皇上的鸿福,瑞王爷他吉人自有天相,这伤已无大碍了,只需将养些时日就可恢复如初。”说完这句话的御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给这些皇族看病,真是提心吊胆,若是治不好,说不得自己就要被治罪,这好在瑞王爷无事,否则不定还要怎么责罚。
接下来的几日内,苏容每天夜里都引一灵气为李瑞修复经脉,用灵气修复经脉是个极精细的活,不仅要求人对于经脉有所了解,而且对灵气的掌控要求也极为严格,每修复完,苏容都有种虚脱感,只是时间长了,苏容发现自己的灵气运转竟然比原来更为通畅,而且体内的灵气变的越来越浓稠,隐隐有了要结成实质的迹象。原来增强对灵气的细节运用,竟有助于修为,也就是从这天起,苏容每天夜里不再是单纯的打坐修炼,而是开始试着增加灵气的运用。
虽然李瑞说要自己报仇,可是苏容还是忍不住插手了,原因就是北军。这北军应该是皇帝的亲属军队,可是现在整个北军已是姓耿了,里面的副将,监军几乎都是耿宏的人马,这是苏容不能容忍的。
不过在苏容看来,这北军也并不是牢不可破。耿宏好大喜功,尤爱面子,一旦部下比他更受赏识,他就会想尽办法打压。秦刚是个人才,可惜的是他耿宏的义子。
这种关系在武将里是很常见的,年老有权势的将领,看到好的人才就收为义子,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稳固自己的地位,年轻人也得到了机会。这样的关系在他们看来或许很牢固,不过那是别人,按照耿宏的性格,想要挑开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容易的。
在李瑞养伤的时候,苏容时不时的就以询问阵法为由把秦刚招入宫中,每进宫都有丰厚的赏赐。这耿宏心中本来就对那天秦刚的赏赐不满,这会又看到皇帝对秦刚甚为青睐,心里不免就对秦刚存了怒意。
秦刚也不是个傻子,从皇帝的言语里透出的意思来看,他已经对耿宏起了猜忌,若是一般的人,恐怕就立刻倒向皇帝,对自己的义父挥刀了,这秦刚却是个讲情意的,每都尽量在苏容的面前提到耿宏的优点,希望能挽回自己义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军营里的不少人都看出了皇帝现在宠爱秦刚,这耿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秦刚换下去了,不少人都纷纷倒向秦刚。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当耿宏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时候,他们就是耿宏的人马,当别人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时,那么背叛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这激怒了耿宏,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提拔的义子和手下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也是这耿宏自己找死,他手下有几个最喜挑弄是非的亲信,这几人看耿宏恼了秦刚,就动了歪念头,给耿宏献了一计。
一般来说,军队里的人若是想污点钱,都是从军需品上走,比如粮草,军械,另外就是兵饷一,克扣兵饷,吃空饷,这些就是常用的做法,大家基本上都默认了此事,也对此习以为常。
现在掌管军需这一块的正好是秦刚。秦刚倒是没敢贪,这几个人就提出偷换账册,再找几个人指证秦刚贪污。没多久,人证物证都备好了,秦刚直接被下了狱。这一手,让秦刚对自己义父的心彻底的冷了。
这耿宏还没高兴几天,同样的罪名就到了他身上,接着指证秦刚的那几个人证纷纷反口,说是受到耿宏的授意才去指证秦刚贪污,其实他们根本就不认得秦刚是谁。耿宏的那几个亲信被下了狱后,也纷纷说是耿宏指使他们找人诬陷秦刚,最后这耿宏被判了个诬陷朝廷命官,直接罢官,流放三千里,家产全部没收。北军由秦刚接手。
“瑞儿,还生气呐。”苏容轻轻拍了拍李瑞的后背。
“说好了,那些打过我的人,都交给我的,哥哥你怎么先动手了。”李瑞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道。
“那几个陷害你的人,哥哥也没动他们,就等着你亲自去教训他们。”苏容一把把被子拉开,免得闷坏了这个小鬼。
闷在被子里半天,李瑞的脸蛋显得红扑扑的,“算了,不过那几个陷害我的人哥哥可不许动手,我要让他们后悔生在世上。”
“只要你好好养伤,到时候你想怎么收拾他们,我都不管。”苏容笑道。
“哥哥,我的伤早就好了,你就让我下床吧。”眼睛闪闪的看着苏容。
看着眼前俊美的少年,一脸通红的看着自己。‘咚,咚’苏容的心猛然间多跳了几下。有些着魔的抚上少年的脸,细滑的肌肤,手指轻轻的搓揉。
“哥哥,哥哥。”
苏容被一阵叫声唤回神来,却看到李瑞的脸上一片通红,眼中似有一丝喜意。自己的右手正以恶霸调戏美人的方式,在他脸上摸过来摸过去。
第三十五章
这下,苏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出问题了,前些日子单独面对李晨时,也是这样心跳加速,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还能控制,为什么现在面对李瑞时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丢下李瑞落荒而逃,现在的他需要的是找个地方安静下来,好好考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苏容远去的背影,李瑞脸上有一丝遮不住的喜意,哥哥是喜欢自己的,刚才他的那副呆掉的表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记忆里的哥哥总是一脸的平静,好像没什么东西能够打乱他的心。
心魔,一定是心魔。苏容心中闪过这个想法。这一世自己修行的太快了,也太顺了,再加上周围所有人都以自己的意志为中心,早已失了平和之心,遇到心魔也是理所当然了。只是这心魔为何会是这样?难道是情劫?苏容心中开始乱想起来。
其实苏容是完全猜错,他的修行是出了岔子不假,可是对李晨和李瑞的反应却不是因为心魔的缘故,而是此时他体内的阴阳之气失衡之故。
苏容这一世的身份是皇帝,天子龙种,阳气本来是旺于常人许多的,只是他是个天生的阴阳眼,魂魄本身就偏阴,两相一合倒也均衡。哪曾想苏容后来吸收了木精这种偏阴的宝物,又整日里与鬼魂,妖精打交道,渐渐的身体吸收的阴气越来越多,阳气也就渐渐不足。
若是一般的修道人怕是立刻就能发现是哪里不对,可偏偏苏容上一世阴气过重,早已习惯阴气过重的身体。现在身体的阴气数量在他看来是正常值,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而李晨和李瑞都是皇族子弟,气运本来就旺于常人,再加上都是年轻男子,血缘上也与苏容非常接近,这同出一脉的阳气对苏容吸引力非常大,尤其是李瑞,跟苏容同是龙种,气血旺盛,血缘也最接近,苏容对他的反应自然也更强。有时身体就会有点控制不住了。只是苏容并不知是这个缘故,还以为自己已经对男人动了心,兀自苦恼不已。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容都没有再去看过李瑞,反正小孩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宫里也有人照看着,苏容倒也不是很担心。
而李瑞自从苏容落荒而逃的那天起就再没见到他,小孩闷了一肚子的火,伤口早已好的七七八八,想把苏容叫过来,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你等着,有本事你就躲我一辈子,到我找到你的时候,我看你还往哪儿躲,到时候看我磨不死你。”李瑞心中恨恨的想着。
苏容这几天为了避开李瑞,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趁着调换北军将领一事,他召见了朝中的几个将军,在兵部拉拢了一批年轻将领,顺便找上迈家,对迈家放出了一个信息。
若是有大商人愿意向朝廷捐献钱粮,以后可对他们开通部分盐铁买卖。开通的份额根据他们捐献钱粮的多少来定,捐的多,份额便多些。
那迈家家主迈谦闻言后,两眼瞬间放光。
盐铁,这可以说是天下最肥的一块生意,朝廷一直把持着,不少私下偷偷贩卖的人都发了大财,只是这样的钱却是拿命来换的,私贩盐铁的人若不小心被逮住,那就是个死。迈家家大业大,没必要去做这等生意,故此迈谦一直看着眼馋,却没有去插手这一块,没曾想今天竟然白白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迈谦定了定神,轻轻抿了一口茶,问道:“捐多少?”
“最少十万两。”苏容轻飘飘的吐出一个数字。
迈谦的眼皮猛的一跳,“十万两换多少份额?”
“看你们捐钱的数字了,按比例。”苏容笑眯眯的说着。
迈谦在心里暗骂道,这小子根本不像个皇帝,简直就是个奸商,这不是逼着我们主动多捐吗?若是自己捐的少了,那以后的分子自然就少了。
不过为何朝廷会突然要人捐钱,难道是有什么事了?迈谦疑惑的看了苏容一眼,对方只是笑眯眯的看回来。
这个数字也是苏容算过的,现在国库里大概有四百多万两银子,是这些年攒下的,这场仗打下来估计要费两百万两,北蛮那边得着信恐怕也会趁火打劫,这就需要再准备两百万两。
一旦开战,粮价就会飙升,而且明年的收成也会受到战事的影响,一来二去的,就要再多备上几百万两。这些大商家为了盐铁的贩卖权,最多会出两百万两,打下祁王后,可以在他那里收上一笔钱,这样算下来也差不多够了。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胜利的基础上,若是败了,那自己这皇帝也算是当到头了。不过,即使自己不动手,那祁王也会挑起战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就赌上一把又如何。
当苏容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看到一个躲了几天的人,盖着一层薄纱,正悠闲无比的躺在他的床上。额头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这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堵自己了。
“你不好好养伤,跑我这里做甚。”说着,苏容就走上前,掀开薄纱,看了看李瑞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结痂,大腿根部还有些发黑,不过比起前几日的惨状已是好了太多,“若是伤口又裂开怎么办。”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我想哥哥了,哥哥每天都忙的见不着人,我就想来这里等哥哥。”李瑞闷闷的说着。
苏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想见哥哥,不会派人去通报一声,大热天的,你的身上还有伤,不好好歇着,乱跑一气。”
李瑞心里暗自想到,我若是说要见你,只怕你跑的比什么都快。
两人一时间无话,李瑞趴在床上,侧过头来看着苏容,轻声问道:“哥哥,是要开战了吗?”
苏容侧身坐在李瑞身边,左手无意识的轻轻摩挲着李瑞的背部:“连瑞儿都看出来了啊。没错,哥哥现在很想把祁王送去见太祖,不知瑞儿怎么想。”
李瑞的脸有些微微发红,脸扭到一边,低声开口道:“瑞儿愿为哥哥扫平一切障碍。”微凉的手,轻轻的在背上抚过,微麻的战栗感袭遍全身,李瑞心里默默念着,让哥哥多思考一会吧。
苏容此人有一个毛病,考虑事情的时候喜欢摸东西,手边有什么就摸什么,小时候李瑞的脑袋没少被他摸,此时估计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顺手摸着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李瑞被摸的一阵舒服,脑袋一扭,斜眼看了看苏容,此时的苏容正半垂着眼睛想事情,如玉的肌肤,透出淡淡的光泽。
视线慢慢下移,微微翘起的嘴唇,浅浅的粉色,看起来很诱人的样子,伸出舌尖舔舔嘴唇。刚想往上凑,猛然间停了下来
想了想亲上去的后果,右手攥成一团,先忍了,这会要是亲了,估计他会马上给自己找个王妃。李瑞也算是很了解苏容了,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的心情让苏容知道后,苏容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塞给他几个女人。
趴久了的李瑞忍不住动了动身子,一个姿势趴的太久,胳膊有些麻了,没想到这一动,苏容愣过神来了,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摸了李瑞老半天,急忙把手收回来,有些郁闷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里还带着一丝肌肤的柔滑触感,而且刚刚移开时竟觉得有几分不舍。
难道自己真动心了?
“哥哥,你怎么不摸了。”李瑞扭头问道,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这么大了,还要哥哥摸着你才能睡吗?”某人很无耻的把刚才自己的举动推到他人身上,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李瑞眉头一挑,坏笑道:“我就是要哥哥摸着才能睡。”说着,整个人就往苏容那边挪了过去。
挺翘的臀部,流畅的背部曲线,肌肉紧实,暖玉一般的肌肤,引诱着人伸手去抚摸。某人狠狠的盯着自己那不自觉伸出去的双手,心中叹道,明日去把道德经抄几遍好了。
是夜。
好容易把李瑞哄的睡下后,苏容招来一个长相俊俏的小太监,盯着他看了半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触感还可以,只是没有那种心跳感,看来自己并不喜欢男人。
那个小太监脸红心跳的看着苏容,心中一阵紧张,皇上今天怎么了,难道真如传言一般,皇上喜欢男色,看上自己了。
看着皇帝俊美的脸庞,小太监顿时心跳如鼓,眼睛紧紧闭上,只是等了许久,那只手也没有继续动作,而是从他的脸上移开了。
“你下去吧。”苏容挥退了小太监。
“是,”小太监难掩失望之色的退下。苏容盯着床上睡的香甜的李瑞,伸手摸了摸那睡的红扑扑的脸颊,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
好吧,苏容终于郁闷的承认了,自己对李瑞的感觉与别人不一样。
自己是一心想要修行的,怎么可轻易动了情爱之心,况且李瑞也算是自己的弟弟了,是自己从小一手带大的,怎么会对他动了这样的心思,有些烦闷的苏容起身离开房间。
看着身后跟着的一群宫娥太监,轻轻叹了一口气:“全都退下,朕要自己呆一会。”挥退宫人后,苏容一个人走在御园中,晚风温柔,夜色如水,躁乱的心却无法平静。
“李道友,发生了何事,竟令你如此烦恼。”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苏容的耳边响起。
猛的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老梅树下面,苏容拱手一礼道:“前辈有礼了。”
“不用叫我什么前辈,你我都是修行之人,叫我清友便可。”老梅树的语气柔和。
苏容笑了笑,开口道:“清友道兄,你以后唤我熔心吧!”
“熔心道友,我看你今天似有心事,发生什么事了。”老梅树关切的问道。
苏容转头看向自己寝宫那里,停了半响后,轻声说道:“身为修道之人动了情,该怎么办?”
一阵沉默后,老梅树开口道:“熔心道友想茬了。情爱之事本属平常,我等修行之人,虽说是一心寻求天道。但是寻求天道和情爱之事并无冲突。难道说求天道就一定要灭人欲吗?我等都是按照自然之道修行,情爱之事也属自然,一味的拒绝,反倒不美,不若顺其自然,反倒有助于修为。”
“可是如果我动了情的对象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弟,那又如何是好。”苏容揉着眉头说道。
老梅树笑说道:“我只是一株梅树,不懂你们人类的那些规矩,你心里觉得合适就合适,你也是修行之人,心中自有一杆量尺,只要没有违背你的本心,又何必想太多。”
苏容低头沉吟了一会,“多谢清友道友,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动了心就是动了心,一味的躲避并不是办法,一切就顺其自然吧。若是李瑞也愿意,那就带着他一起修行。
不过瑞儿年纪有些大了,而且已经泄过元阳,想要修行是麻烦了点,若想让他顺利进入修行之道,必须要给他易经洗髓。
只是一般来说,师门里能给人易经洗髓的,这养生诀最少都练到了第六层,苏容现在还只是在第四层,暂时还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可怜苏容并不知道,他仅仅只是对李瑞身上的阳气有了反应,那个动心只是他的错觉,只是他的这个错觉,再加上老梅树的一番劝慰,倒是把自己给真的拖进去了。
且不说苏容是如何把自己绕了进去。
那李晨自从苏容走后,就一直乖乖的呆在那个院落里,每天看看书,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生活倒也平静。
只是有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他,那个叫知叶的杀手,自从李晨被人带走后,当夜就从牢里逃了出来,第二天换了身打扮后,就开始寻找李晨。
将京城寻了个底朝天,只打听出那天有辆马车把李晨接走了,想试着去找那辆马车,却发现那天同样的马车竟然同时出现了七八辆。这知叶倒也颇有恒心,了一个多月的功夫,竟然让他找到了李晨所在的那个庄园。
庄园戒备森严,知叶曾经试图混进去,发现里面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只得作罢。
后来发现那里每隔三日就有人送来粮食菜蔬,心中有了个主意,观察了几天后,直接找到那送菜的家里,绑走了那家的男孩。
那送菜的男子叫赵二郎,三十多岁,面相憨厚,个子不高,一张脸总是笑眯眯的,这天他送菜回家后,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那男子见他回来,微微一笑道:“你回来了。”
“你是谁?”赵二郎的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心中正想着,看到他妻子和老娘从里屋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眼眶有些发红,对着他摆了摆手。
“我是谁,你家人会跟你解释的,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三天后你去郊外那所庄园送菜的时候,要带着我一起去。”男子说完话,就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回身,‘喀嚓’一声,赵二郎的右手腕竟被硬生生的转了一圈,整个右手向后偏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啊!”赵二郎一声惨叫,他的家人立刻上前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男子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第三十六章
“慢着,赵二,今天你怎么带来一个生人。”门口守着的侍卫拦住赵二郎问道。
赵二郎苦着一张脸,举起自己的右手说道:“这位大爷,小人前几日把手摔断了,一个人推不动车子,也搬不得菜,他是我的远方表兄,特意来帮忙的。”
那守卫看了看赵二的手,又看了看知叶,检查了下车子。挥挥手道:“进去吧,以后注意点。”
那知叶对着守卫点了点头,就帮着赵二郎把菜推了进去。
赵二郎见已经混了进来,有些害怕的看了知叶一眼,也没吭声,推着车子就到了后厨,知叶并没有擅自轻举妄动,只是四周观察着庄园内的情况。把菜都卸下来后,两人一起出了庄园。
赵二郎心里纳闷,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是来踩点偷东西的,还是和这家人结仇了。接下来的十几天里,知叶一直跟着赵二郎去送菜,门口的那些守卫见到知叶来,也只当是来送菜的。后厨的那些人也跟知叶熟了起来,都知道他是赵二郎的远方表亲。一堆人没事就闲聊,这知叶来了四五后,也大概摸清了这个庄园的一些情况,李晨有可能呆的几个地方,知叶心中也大概有数了。
这天,知叶来的比平时晚了许多。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门口的守卫问道。
“我那表亲今天又摔了一跤,我带他去看大夫了,这才来晚了。”知叶低着头说道。
那守卫看了看车子里的菜,没什么问题,直接就挥手放他进去,后厨的几个人早已等得有些着急了,一看到知叶,急忙一起过来卸菜,一边往下搬着菜一边说道“赵家兄弟,今天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你若是再晚来一会,我们这饭可就没法做了。”
那知叶不住的点头,说道:“对不住各位大哥了,我那表亲今天又摔着了,带他去看了大夫才晚了,以后不会了。”
后厨的杂役把菜卸下来后,那主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赵家兄弟,这会功夫天也黑透了,你今天就先住在这里一晚好了,一会儿我就找人跟管事的说一声,明天一早你再回去,免得天黑看不清路,跟二郎一样,摔着了。”
知叶一脸感动的点点头,说道:“多谢主厨大哥了,我也正发愁晚上怎么回去呢。”
那主厨呵呵一笑说道:“什么话,都是常来常往的,等会就开饭了,你先坐这里等会。”
等到那主厨走后,知叶从车子底部卸下一块木板,拿出里面的东西。
不知不觉中,李晨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来每天除了看看书,睡觉之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这天晚上,李晨依旧是早早便上了床。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屋内屋外都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轻轻叹了口气,不知绯儿如何了。那个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打算。他到底是哪一派的人?
想来想去也不猜不出那年轻人是何打算,翻了个身,昏昏睡去,梦中妹妹哭着求自己来救她,接着父亲的刀刺入妹妹的胸口,李晨猛然间被这个梦吓的醒了过来。睁开眼,还好是梦。
刚想起身倒杯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外面太安静了,这两个月来,李晨的门前一直守着四个侍卫,虽说这些侍卫只是守在门外,但是他们总是会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盔甲摩擦的声音,走动的声音,有时候还会传来几声低笑聊天,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正当李晨心中起疑之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头有些发晕,心里有种恶心的感觉。不好,李晨心中一惊,大声喊道:“走水了!走水了!”边喊边去找茶壶,把水倒在衣服上,紧紧掩住口鼻。
李晨的喊声刚落下,屋外就有人开始用力撞门,‘哐当’几下子,门就被撞开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屋中能当武器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就连凳子也被固定在了地上。李晨慌忙中拿起茶壶扔了过去,那黑衣人轻轻一闪,迎面又扔过来一床被子。黑衣人拨开被子,左手一扬,几把淬了毒的暗器奔着李晨就过去了。
那黑衣人没想到的是,李晨身子突然诡异的向后歪了一下,竟然躲过了暗器。
李晨一脸的迷茫,刚才是什么打中自己了,是暗器么,伸手摸了摸,并没有一点伤口。
知叶看到李晨躲过了自己的暗器,刚想再动手,背后却传来一个低柔的男声“这位兄弟这么晚来到寒舍,怎么也不跟在下说一声,在下可是最喜欢招待客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知叶听到那个人的话,心中一凉,心道上当了,这里怕是早有埋伏了。自己竟然主动走进了对方的圈套里。从跟着赵二郎送菜时,自己恐怕就已经是对方的笼中物了,能把李晨从大狱里直接带走的人,在京中的势力定然不小,他的庄园怎么可能用一个普通农户的菜蔬,对方根本就是故意露出这个破绽,等着自己自投罗网的。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一切顺利。
门口这个人的武功高出自己不少,刚才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自己完全没有发现。外面还不知有多少伏兵,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知叶冷冷一笑。
既然不能活着出去,最少也要杀了李晨。一咬牙,没理会门前站着的那个人,抽出腰间软剑,直直的冲着李晨刺去,在他想来,那个人离自己最少也有十步之远,而李晨离自己则只有五步不到,自己若是拼的一死,杀了李晨是完全能办到的,谁知才刚跨出一步,就觉得视线猛然间矮了一截,接着一阵剧痛从下面袭来。发生了什么?知叶不解的低头看着自己的下 身。
李晨眼睁睁的看着知叶向着自己扑来,后面的那个人好像动了一下,刀轻轻的在空中一挥,一股寒气袭来,脸上有些疼。接着就看到知叶的腿和身子错开,整个上半身维持着扑过来的姿势,那双腿却倒在了原地。血液四喷射。
看着救了自己的那个人,李晨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知叶此时已经被那个人踩在脚下,地面已经是一片殷红,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李晨的鼻子,沉默了一阵后,门外来了一批侍卫,恭敬的对李晨说道:“公子,请随我们来,这个房间已经不能住人了。”
李晨临走前的看了那个救了自己的人一眼,只是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得出那个人的身材偏瘦,身穿一件红衣。
等到李晨走远后,那个红衣人开口说道:“把这个家伙送医诊治,我要他活着,另外把今天的事情给小家伙说一声。”
“对了,可有备好热水。”红衣人问道。
“早已备好。”一个领头的侍卫恭敬的回道。
红衣人一边走一边脱着沾了血的衣服,地面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脚印和几件鲜红的衣服,“明天记着把那沾了血的家具都烧了,这地面也给我洗干净点,还有这衣服也给我烧了。”
而此时的苏容,正在床上忍受某个没脸没皮的小鬼持续不断的骚扰。
天气越来越热,屋内摆了不少降暑的冰块,窗外吹来阵阵晚风,夹带着淡淡的香。李瑞早在戌时的时候就把周围的宫人都撵了出去,现在屋里就他和苏容两个人。
李瑞笑嘻嘻的侧身躺下,一只脚不安分的在另一只脚边蹭了蹭,膝盖轻轻弯起,蹭着自己哥哥那滑溜溜的大腿,蹭了一会,见苏容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理会他,伸手就往苏容的腰间摸去。
苏容眼皮一跳,伸手抓住那个不安分的家伙。
李瑞看了看苏容,一脸无辜的说道“哥哥怎么抓住我的手不放?”
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苏容决定不能继续放任这个小鬼了:“你若是再不老实点,就回自己寝宫去。”
李瑞眼皮一垂,双手抱住苏容说道:“哥哥别生气,瑞儿只是想抱着哥哥,摸摸哥哥。瑞儿在北军的时候,每天都很想哥哥。挨打的时候还在想哥哥,若是哥哥在瑞儿身边,定不会让瑞儿受这样的罪。
当时瑞儿怕自己喊痛,丢了哥哥的脸面。就在嘴里塞块帕子,打到后来,瑞儿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可是瑞儿知道,哥哥还要瑞儿,瑞儿还要为哥哥扫平障碍,瑞儿要一辈子护着哥哥。”
苏容心中明知这是小鬼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心里却还是不由得升起阵阵感动,伸手搂住李瑞,摸了摸他的脑袋,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发现某人的手已经很不老实的伸到自己的□了。
“你在干什么。”苏容怒道。
“我想让哥哥舒服一下。”说着,眼睛又朝着苏容的下 身看了过去,好可惜,刚才差点就摸到了。
第三十七章
李晨被安排到了另外的一个院落中,由于此前他已经吸入了不少的迷烟 ,所以没过多久就沉入了梦乡中。等到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了,床前站着两个侍女,其中一个端着一盆水,另一个捧着手巾。看到他醒来,两人走上前,轻轻躬身问道:“公子休息的可好。”
李晨点了点头,那两个侍女,便上前服侍他起身。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从没有人来服侍自己,今天竟然派人来,这说明对方已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不过仅仅是相信自己,根本不必作出这等表态,对方一定是另有所图。李晨脸上一片安静,不管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现在暂时是摆脱了父亲的追杀。
“公子,请随我等一起到大厅,我家主人正在那里等着公子一起用膳。”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在门外说道。
李晨跟在家丁身后,第一看清了自己住了两个月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这个庄园绝对不是什么修养的地方,园中地面俱是青石所铺,远也没有几亭台楼阁,倒是有不少大小相同的房间,树木高度俱不超过一丈,沿途走过的几个园子都有大片的空地,不少人都在空地习武,倒有几分像是军营了,住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
在大厅那里,李晨终于又一见到了那个把自己引过来的年轻人,此时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公子在此可住的习惯。”
“此甚是幽静,多谢公子为在下安排的这个居所。”李晨轻轻点头说道。
“公子喜欢就好,听说昨夜有人来行刺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受惊。”
李晨看了对方一眼,说道:“在下受公子庇护,自是知道感恩的,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年轻人也就是苏容,笑道:“李公子是爽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不会无缘无故的保你,你也不会相信我会有这么好心,我呢只是想请你帮个几个小忙。”
“在下孑然一身,不知能帮到公子什么忙?”李晨轻声问道。
“对你来说是很件简单的事情,三个月后,在朝堂上,你要为祁王谋反一事作证。”
李晨听到苏容的话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眼皮微微低了一下,缓声说道:“仅凭我的证词就能取信文武百官和皇上吗?”
“这个就是我的事了。”苏容笑道。
“除此之外,我还要做别的什么么?”李晨抬起头看着苏容,眼神平静温和。
“我希望你能把祁王那些不希望人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李晨听到苏容的话后,柔和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这位公子,你也知道我只是一颗弃子,你认为我父亲会告诉一个弃子什么事情么?”
苏容笑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茶,说道:“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什么,可是你在他那里住了十几年,你会看,会听,会想,这个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当然我也不会白得你的消息,你可以用你所知道的事情换我的一个承诺。”
“成交。”李晨的回答极为干脆。
苏容一笑,这个人倒是个干脆人。
和李晨谈完后,苏容就准备起身离开,庄园里的侍卫却上前说道:“小主人,请稍等片刻,凤公子想见小主人一面。”
苏容闻言一抬眉头,那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看了看李晨,“把这位公子送回去吧。”
李晨走后大约只过了盏茶功夫,就有七八个粉嫩小童簇拥着一个红衣男子走了过来。那几个童子一个个都是面相秀美,一色的浅绿小衣,行动之间安静无声。
这个人果然还是这个毛病,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喜欢小男孩。而且颜色的搭配还是这么的恶俗。
不过他的年级最少也该有三十多岁了,怎么看起来还跟二十多一样。苏容一边在心底发着感慨,一边看着那个男子慢慢走过来。
男子走到屋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左手摸着下巴,盯着厅内的苏容看了半天,笑嘻嘻的开口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越长越漂亮了。”
习惯性的揉了揉额头,这个家伙的恶趣味还是一如从前,继续跟这个家伙磨牙,最后只能郁闷到自己,直接开口问道:“阮凤,你今天要见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啧啧,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正经。难道你就不会认为我是想你了。”
“不会。”苏容摇摇头。
看看苏容一副严肃的样子,阮凤叹了口气说道:“你除了那张脸外,就没有讨人喜欢的地方了。”说话间挥手招来身边的一个童子,指着苏容说道:“你以后可不能像他一样,年级轻轻的就跟个小老头一样。”
那童子看了苏容一眼,笑着问道:“凤哥哥,这位公子就是我们以后的主人么?”
阮凤拉过童子,揉了揉童子的小脸蛋,说道:“没错,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主人了,可怜你们年级轻轻的,就要过着无趣的生活了。”
苏容看了看这些童子,一个个面相秀丽,年龄都不超过十岁,面色沉静,气息平稳,步履稳健 ,颇有点大事临头面不改色的样子。心知这是阮凤训练出来的新的暗卫,没再多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今天就是为了他们才留我的?”
“当然不是。”阮凤一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一会去书房,我有事托你。”
苏容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昨天夜里捉到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我听他们说是你亲自提审的。”
阮凤看了苏容一眼,面上闪过一丝狡意,轻笑道:“你放心,他还活着,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东西,一会你不妨亲自跟我去一趟。”
看了看阮凤,想了想宫中流传的那些刑讯手段,苏容确定自己不想看那个场面,太影响心情了,遂说道:“你把那个家伙打理干净,带上来,我不想去那刑室。”
阮凤一撇嘴说道:“那家伙浑身是血的,若是拖上来,屋子又被弄的脏兮兮的,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看点血不成。”
苏容回眼看了阮凤一眼,说道:“屋子脏了收拾干净了就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讲究。”
看着对方一脸坚持的样子,阮凤开口道:“既然这样,就跟我来好了,你们几个去把那小子收拾干净点,别让他弄脏我的屋子。”
苏容也是听说过宫里的那些刑囚手段,只是听说过却未曾见过,当他看到那个一脸痛苦之色的家伙时,心里还是不由得感慨到,这阮凤不愧是行家,弄得人干难受,却死不了,不过却是恶心人了点。
细细的问了几个问题后,便吩咐侍卫将知叶拖了下去,阮凤笑吟吟的看着苏容,说道:“ 这些年来,我可是帮你做了不少的事了,我记得当初咱们达成的协议里,你答应过要满足我的一个条件。”
“你放心,这个事情我是记得的,你想要什么。”苏容转头看着阮凤问道。
“我想要一个人,宫中的一个人。”阮凤轻声说道。
“谁?”
“太后。”
苏容瞪着阮凤,这个人是癫狂了么,先不说太后的身份,他辛辛苦苦给自己卖命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嫁过人的女人。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方便告诉我理由么?”
“秘密。”阮凤笑的一脸狡猾。
太后!太后!他还真敢要,这么大的麻烦,想着未来日子里自己又会多出一桩麻烦事,苏容再度瞪了阮凤一眼。只是自己都已经答应他了,以后还是想个办法把太后给他弄出来。
“对了,李晨这个人你怎么看。”从第一见到李晨的时候,苏容就觉得这个少年像是没有人类的情感一般,父亲要杀他,也没见他怎么伤心,眼中一直平静无波,自己提出要他背叛自己的父亲,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面上始终找不出什么表情,伤心,失望通通没有。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看透,虽然经过刺杀一事,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但是苏容始终还是不能对他放心。
阮凤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李晨这个人,心思太,但是我们却非得用他不可,祁王前几年因为于北蛮交战,无论在朝中还是民间声誉都很高,我们要与他开战,必须占有大义,没什么比亲生儿子指证他谋反更能让人信服的了。”
苏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认为仅仅靠着李晨的一些指证,就对祁王开战,大义上还不够,我这里有个主意,你的那些手下反正也闲的没事,正好替我办妥此事。”
“什么主意?”阮凤好奇的问道。
“天意不可违。”轻轻的吐出五个字。
阮凤盯着苏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小家伙肠子倒是挺多的。”
苏容笑眯眯的端起一杯茶,说道:“跟你比差远了。”
第三十八章
从阮凤那里出来,苏容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到了城郊去看他的那批人马,这批人马苏容已经养了他们五年了,现在也该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刚到军营,还没等喊人来开门,那看守营门的人就急急忙忙跑来打开营门,将苏容引入。李瑞来的那,整个军营的人都认识了这两位公子哥。而且对苏容的印象最为刻。能让自己的头儿都要小心随侍在后的角色,是绝对得罪不起的。那守营的不敢怠慢一下,一边跟在苏容身边陪着笑脸,一边派人去叫曹钧非。
那曹钧非从小流浪街头,后来被王丞相收养,到现在能独自掌管这一营兵马,若说他没有几分心计那是骗人的,苏容的身份他私下里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一直装傻而已。既然对方不想暴露身份,自己又何必在那里卖弄小聪明。
听到苏容来军营的消息后,曹钧非急忙放下军务,打理衣着,出去迎人。
恭敬的对着苏容行了一礼,说道:“属下见过公子。”
苏容点点头,两人行至帐中。
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侍卫,示意曹钧非坐下,直接开口问道:“现在军中有多少人?”
那曹钧非愣了一下,接着马上开口答道:“现在军中大概有三千人马,骑兵只得二百人,弓箭手大概五百人,其余皆是步卒。”
“你在营中可有信得过的手下。”苏容又问道。
曹钧非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有几个不错的,是从丞相府一起出来的,办事比较稳重。”
“这样,你去挑选几个可靠,心思活的带过来,我有事吩咐他们。”
曹钧非点点头,转身唤来帐外的兵士,交待一番。
盏茶后,帐外传来通报的声音。有三人前来。
“让他们进来。”曹钧非吩咐道。
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身高高出常人半头,皮肤光滑,衣着干净,头发梳的极为整齐,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个肤色有些发黑,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身上透出一股浓烈的活力,像个小老虎一般。最后进来的,身材偏瘦,下巴尖尖,皮肤有些苍白,咋一看不像军营里的,倒像个书生。
苏容看着这三人从进帐,行礼,到问安,都透出一股世家风范。心中不由得感慨起王丞相的眼力,这三个年轻人举止大方,一举一动十分利落,眼睛清亮有神,举动中不自觉就透出几丝强势的味道。这个老狐狸手下人才不少啊,改天定要从他那里再榨出来几个。
“你们都坐下吧。”苏容指着帐中的座位道。
那三个年轻人闻言纷纷落座,其中最后进帐的那个年轻人坐下前看了苏容一眼。
苏容笑了下,说道:“我听说你们几个都是从丞相府里出来的。王丞相派你们来这个地方是做什么,我想大家也都清楚。”话落,顿了一下,看了看那几个人的反应,接着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我来这里,是要你们去办一件要紧的事。”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后,最后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开口道:“不知公子要我等去办何事。”
“我想让你们带着一千士兵去一个地方当几个月的响马。”
帐中顿时一片安静,那三人扭头看了看曹钧非,却发现对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三人互看了一眼,片刻后,那个书生样男子突然开口道:“我等愿意听从公子吩咐,只是……”
苏容看了三人一眼,笑道:“你们想太多了,我只是要你们扮成响马,不是要你们去当响马,你们去那里不用截道。只是要完成几件事而已,第一,要把当地的地形给我弄清楚,第二,把当地的响马全部给我铲除干净,那里除了你们不准有别的响马,另外要多多的准备桐油,箭矢。以后我会派人告诉你们该做什么。”
三人闻言后,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竟然要多多准备桐油,箭矢,这分明就是要放火,让我们扮成响马,这位主子他想烧的是谁?
不过苏容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想法,直接丢给他们一块令牌,说道:“以后若有人拿着相同的令牌,那就是我派去的人,你们直接听他的吩咐。”
不是没看到这三人一脸的犹豫,只是苏容并不想透漏太多信息,毕竟这牵扯到开战的事情。解释的事情,就交给曹钧非去做好了。
刚回到皇宫,就看到李瑞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等着自己。这小鬼,最近天天都要腻在自己身边,还动不动就往人身上蹭,蹭完了摸完了,笑的一脸惬意。跟个猫一样,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今天自己一大早就出去了,看样子这‘猫咪’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其实苏容不知道的是,李瑞这样粘着自己也有他的原因在,前几日苏容认为自己对李瑞动心了,态度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些。有时候跟李瑞之间的动作也亲昵的过了头。
李瑞从小跟苏容一起长大,虽说他并不知道苏容藏了多少秘密,但是对于自己哥哥的性子,还是颇为了解的。最近苏容的举动比起以往来,更透出几分亲昵劲,小家伙心思也敏锐,立马就猜出苏容心里定是有了什么变化。
李瑞可不会去管苏容到底是因为什么变化了,他只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难得哥哥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若是不趁机抓住机会多跟哥哥亲近,反倒在那里考虑为什么而错失机会,那自己就是最大的傻瓜。
“瑞儿,你的伤也好了吧。”
李瑞眼珠转了下,说道:“哥哥怎么问这个了。”
“有人说过,他要回北军去整治一群害群之马。”说着瞥了李瑞一眼“难道他只是说说而已?”
李瑞闻言,脸上一点也没露出尴尬的意思,反倒笑嘻嘻的蹭了过来,说:“最近天好热,哥哥,你渴了吧!我今天吩咐御膳房做了降暑的甜汤。”
装傻么,“端上来吧。”
“哥哥,最近朝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你怎么问这个?”
“军中人员大幅变动,最近侍寝的一直都是容妃吧,她可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工部最近召集了不少工匠,城中的铁匠一夜之间全部被人带走。”说完,得意的看了苏容一眼,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都知道了,你就别瞒着我了。
苏容一笑道:“本来我就没打算瞒着你,最近确实是要有战事,所以我才想让你回北军,开战后,瑞儿就可以帮哥哥一把了。”
李瑞闻言后,两眼闪亮,嘴角高高翘起,挪到苏容身边。满眼笑意的看了半天,将下巴轻轻往苏容肩上一搁,开口道:“哥哥尽可放心,瑞儿定不负哥哥所望。”
耳根感到微微湿润的热气,低低的声音像羽毛般,轻轻拂过。
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袭上心头,苏容转头看向李瑞。
第三十九章
轻轻摩挲着手心的玉佩,心思渐渐飘远,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红透了的小脸,微微湿润的眼睛,淡粉色的唇,一脸倾慕的看着自己。一阵烦躁袭上心头,为什么总是会想到那一幕呢,为什么想到他的时候总是无法静下心来修行呢?难道自己会因为情爱一事断送修行么?
“你在烦恼什么?”稚嫩的童音在苏容耳边响起,抬头一看,小月季已经幻化成人,坐在他的身边,一脸好奇的盯着他。
为什么这个家伙总是这么一副呆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拍着小月季的脑袋说道:“你怎么又幻化成人了,不是说了让你积攒些灵气么,天天幻形,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都积攒了几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人啊!”小儿咕哝着说道。屁 股一翘,往上一蹭,嗯,还是大腿坐起来舒服。满意的把小屁 股在苏容腿上左右来回磨着。
“你不知道,我这几年都是形,整天呆在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无聊的。让我继续跟着你吧!”说着,侧头看向苏容,眼里闪出几分乞求。
看着小家伙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粉嫩的小脸蛋,手感还是那么好,软软的脸蛋,瓣一样娇嫩的肌肤,真是越摸越喜欢。小家伙皱着眉头,头往后撑着,想躲开那摧‘魔手’的袭击,只可惜此时他整个人都在苏容身上挂着,躲是躲不开的。
把小儿的脸蛋捏了个过瘾,苏容考虑到整天把小月季困在这里是可怜了点,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既然如此,干脆费点力气,把他带在身边好了。况且小儿还有能让人放松心情的功效,每心烦,出手逗逗他,总是能让焦躁的心情恢复平静。
“你现在没成人,不能跟在我身边。”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就看到小月季一脸失落的样子。“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
小脸瞬间放光。
心中暗笑,还是这傻乎乎的小家伙好玩。
压下笑意,一脸正经的看着小月季说道:“你把本体凝成苞,我把你的本体用自己的精血温养起来。这样你就能天天跟着我了。”
小儿也没考虑太多,马上就点头如捣蒜。小月季向来就是行动派的,当时就从苏容的腿上跳下来,把自己的本体凝成一朵只有核桃大小的苞。轻轻的递到苏容的手上。
那盆月季凝成苞后,散发出柔和的绿色光晕,一阵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苏容小心的捧着这小小的苞,这可是小月季的本体,若是有了什么大的损伤,小家伙就完了。
此时的小月季由于耗费了过多的灵气,面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小家伙却没心思管自己是不是脸色苍白,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苏容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放松。就见苏容左手凝出一道灵气,轻轻划破指尖,一滴血滴在苞上,旋即被吸收,就在吸收了这滴血液后,苞外面的绿色光芒竟然又亮了几分,除了刚开始的绿光外,现在的苞还隐隐夹带着几丝白光。
苞在慢慢缩小,直至最后竟变成黄豆般大小,苏容一咬舌尖,将舌尖的鲜血涂在额头上,片刻后,那额心竟然缓缓裂开一道缝隙,苞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直接飞至苏容的额前,缓缓融入他的额心。而在苞融入后,那道额间的裂缝又慢慢的合了起来。
从未见过这种事的小月季,眼睛瞪的溜圆,小嘴自张开后就一直没合上,“你,我,额头,血,这是怎么回事?”此时的小家伙已经有些语无伦了。
苏容坏笑了下,说道:“你不知道么?”
小月季猛点头。
“想知道么。”笑眯眯的问道。
继续点头。
“真的很想知道?”笑容越来越。
点头如小鸡啄米。
“秘密。”凉凉的吐出一句话。
看着那张皱成苦瓜的小脸,苏容心情瞬时大好。
“哼,不说就不说,我去问梅爷爷去。”小嘴一撇,瞪了苏容一眼,就要往外走去。谁知刚走没几步,就觉得心中有些不舍,这是怎么回事,小月季有点迷糊了。一脸迷惑不解的看向苏容。
苏容却知道,这是因为现在月季的本体正被自己的精血温养着,让两人之间有了很的联系,小月季以后可以直接隐于苏容体内,彼此间也可以直接用神念沟通,而且以后小月季可以直接通过自己吸取灵气,而且他的本体被自己的精血温养,往后的修行可谓是事半功倍。只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当苏容受到袭击的时候,第一个受到冲击的会是小月季,可以说小家伙间接成了他的挡箭牌。
而苏容也不是没有得到好的,现在的他可以通过小月季更好的与天地沟通,感悟世间万物。如果哪天他的心神失守,还可以让小月季来唤醒自己,其实这才是苏容真正的目的,现在的他感觉自己有些躁动,道心有些不稳,这不是好现象,虽然现在还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做好准备是没错的。万一自己哪天真的走火入魔了,小月季的本体还能保得他灵台一丝清明。
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苏容知道那个把自己闹的心神不宁的家伙又来了,急忙把小月季收入体内,可怜小家伙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转换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进到你的身体里了?”语气里充满惊讶。
“你现在等于是回到了你的本体里,而你的本体在我身体里。”苏容用神念和小家伙解释着。还没等他解释完,那让他心神不宁的源头已经笑意盈盈的站在屋中了。
“哥哥,你在忙什么?”说话间,李瑞已经走了过来,苏容因为特别宠爱李瑞,很久前就免了他的一切跪拜礼。
与苏容不同的是,李瑞可没有丝毫的心神不宁,这几天他的心就像要飞起来一般,每当他回忆起那天的事,那股喜悦总能让他彻夜不眠。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某人一直以忙于朝政为借口避开他,找了他好几天,今天总算在这里堵到他了。
看到李瑞,苏容就想起那天的不智,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柔柔的看着他,似乎有种东西要从那双眼中涌出一般。心跳顿时加速,又来了,那种窒息的感觉,被覆盖的感觉。这就是世人所说的情爱么。
“你的心跳乱了,怎么了?”小月季问道。
“没什么。”苏容敷衍道。
“以前你见李瑞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怎么今天会这样?”小月季的语气里满是不解。
这边两人谈的高兴,那边李瑞却是看的纳闷。哥哥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呆住了。
苏容以前并没有这样直接用神念和人交谈过。他在跟小月季谈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呆住一般,只不过他本人还没意识到。
伸手摸上了苏容的额头。微凉的肌肤,水滑的触感,本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事,结果那手不自觉的就向下摸了下去。正摸的开心,突然手被苏容捉住。
“瑞儿!”
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李瑞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顺势就往苏容怀里一歪“嗯?”语调微微上扬。
虽然苏容没经历过情爱,但是光看李瑞这几天的表现,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小子怕是早就存了这念头了,想伸手推开这小子,心底却莫名的有种不舍。
既然这小鬼也喜欢自己,何必矫情许多,一只手往李瑞的腰上一放,将他拥的更紧了点。苏容的五感早已超出常人太多,此时李瑞那如鼓的心跳自然也是听的一清二楚,心中暗暗偷笑了下,原来小家伙也跟自己差不多。
而被苏容抱在怀中的李瑞,只觉得一阵阵狂喜涌上心头,整个人竟是微微发抖了起来。哥哥他也是喜欢自己的,自己并不是什么单相思。
小脸激动的仰起,冲着那粉色的唇就亲了上去,只可惜,没有多少经验的小家伙,由于此时是被苏容抱在怀里的,姿势有些不正,所以嘴唇没亲到,反倒把下巴撞到了一起。
好痛,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下巴,某人又贼心不死的继续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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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祁王府,主书房
一个侍童轻轻端上一杯茶,放到书桌上,那祁王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书,眉头紧皱,侍童也没敢吭声,放下茶水后,低着头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最近王爷的心情很差,不少下人都挨了板子,昨天就有人因为沏的茶水太烫,当下就被拖了出去,重责了十大板,现在还躺在床上。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祁王在后面说了一声:“去,把世子叫过来。”
侍童连忙应了一声,退出书房后,面上神色顿时轻松了许多。想了想,大世子此时应该在西苑,最近他新纳的几房妾侍就在那里。王爷的脾气差,世子的脾气更差,若是打扰了世子和小妾做乐,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眼神一转,叫来两个侍卫,说道:“王爷有事要找世子,我去东苑看看世子在不在,你们两个去西苑看看,若是世子在那里,便把世子带过来见王爷。”
那两人也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大世子此时正在西苑,明摆着是要把麻烦推给自己了,只是这小子是王爷贴身使唤的,府中的下人也没人愿意得罪他,无奈之下也只得去西苑寻人。
一炷香过后,两个侍卫灰头土脸的跟着一个身材高佻的年轻人到了主书房,那年轻人整了整衣冠,稳步走进书房,躬身行礼道:“孩儿见过父王。”
李琦皱着眉头说道:“起来吧。”
那年轻人起身后,就恭敬的站在一边,李琦看了年轻人一眼,说道:“维儿,听说你前几日又纳了几房小妾。”
那年轻人头一抬,急忙说道:“父王,孩儿只是换了几个新的丫鬟,并没有纳什么妾侍。”
李琦瞪了自己大儿子一眼,冷冷说道:“我不管你私下要纳几个妾侍,你下个月便要迎娶谢家的女儿,什么事都要顾及一下面子。如果你闹的太凶了,坏了这桩婚事,那你以后也不用叫我父王了。”
李维低头不再吭声,李琦看了自己大儿子这幅样子,心中一阵烦闷,挥挥手道:“下去吧,记住,谢家的婚事绝不准因为你的缘故黄了。”
把李维打发走后,李琦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嫡长子,就是一个废物,整天只知眠宿柳,不堪一用。也就能在跟世家联姻的时候用下他了,如果连这个用也没,那他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现在的局势变化莫测,知叶一直杳无音信,李晨的死讯也一直没有传过来,最近市井中一直有传言说自己要谋反,前些日子青州的苍山突然崩裂,掉下一块大石,上面赫然写着‘祁王谋逆’,还有人在鱼肚子里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
现如今楚州城内人心惶惶,就连谢家也试探了自己几,李琦心中也清楚这是有人要暗算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帝,看来李旬那小子已经准备好开战了。
哼,就是开战,谁赢谁输也是五五之数,他只是一个刚接触政事的毛头小子,怎能比得上自己经营数十年的基业。
现如今开战的关键还是要得到谢家还有其他几个世家的支持,崔家是不会支持自己的,剩下的那几家估计都在观望,谁的胜算大,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谁就是他们支持的对象。
可叹自己剩下来的几个儿子比起大儿子来强不了多少,没几个中用的,李晨倒是看起来不错,可惜他母亲是从北蛮来的,连个妾侍也算不上,身份太低。而且现在如果他还没死的话,那就说明这小子一定背叛自己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辛辛苦苦竟然养大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小子,李琦心中忿忿的想着。
如果开战的话,自己那留在边境的几万人马正好派上用场,到时来个里外夹击,直接杀入京城,成就大业。
这边李琦打的好算盘,却不知京中有人已经把他卖了,而且那个人就是他口中那无情无义的儿子。李琦这人心狠手辣,为了野心几乎可以无视自己亲人,李晨身为他的儿子,不说性格完全一样,也是继承了不少的。
李晨可没有什么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观念。李琦的基业与他何干,自己犯不着去为了他的野心送命。现在的李琦怕是已经将自己视为叛徒了,若是落在他手上,肯定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的。如果能用祁王府的一些情况换得自己的生机,李晨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的。
当苏容得到李晨交上来的情报时,心中暗自感慨到,这样的人才竟然被祁王当作弃子扔了,谁能想到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竟然能观察到这么多情报。
祁王的性格,爱好,祁王所有的子嗣,府中的妃妾,每个人的爱好,毛病。甚至连不少下人的弱点,以及派系都被清清楚楚的写了下来,有了这个东西,李琦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这些天苏容一直忙的焦头烂额,他手下可以信任的大臣并不是太多,朝中不少人都是把世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这也导致了不少事都要他亲力亲为,通过此事也更加了苏容推行科举制的决心。
以迈家为首的几个大商家早早的便把钱送了过来。而苏容也把自己这几年贩卖马匹所得钱财全部拿了出来,命令迈青大量的收购粮食,京中乃至附近城池的粮食几乎都被苏容名下的米店收的一干二净。短短两个月内,京中米价足足涨了四成。不少百姓见状也开始拼命囤粮,京中气氛瞬时紧张起来。
朝中不少人都猜到即将要有战事,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变得诡异无比,不少人都把眼睛盯在了兵部,只是兵部那里却没有接到任何有关开战的消息。有人就开始到打探消息。
崔府
崔云飞看着眼前的这个翩翩美少年,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你若是能早出生一年,现在这天下就是你的了,我崔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你娘也不会死的那么早,可惜,你出生的太晚了。
“不知崔大人找本王有何事相商?”李瑞出声打断了崔云飞的感慨,笑眯眯的问道。这个人虽说是他的舅舅,可小时候却未曾见过一,长大后也只是偶尔见过一两面,对于这个人李瑞是没什么感情的,今天却有宫人禀报,说他想要见自己。
本来李瑞是不打算见的,只是想到苏容说战事即将开始,心中就动了念头,这崔氏家族私兵绝对不少,钱粮也够多,若是能取得他们的支持,对哥哥绝对有帮助,当下就应了下来。
“下官只是想见见王爷,自从德太妃走后,王爷就住在宫中,这么多年来都没怎么见过面,下官也算是王爷的母舅,如今看到王爷长的这样英气勃勃,也替德太妃娘娘高兴。”崔云飞满眼柔和的看着李瑞说道。
李瑞对自己娘亲没有任何印象,只听人说过自己的娘亲是病故的。曾经问过哥哥娘亲的事情,可是那时自家哥哥年级也小,并没有见过自己娘亲几。问的数再多,也问不出什么。再加上兄弟二人都是没娘的,慢慢的李瑞也就不再问了。今天听到崔云飞的这番话后,李瑞心中还是颇有感触的。
李瑞有些好奇的问道:“母妃,不,我娘她是什么样的?”
“王爷倒是跟太妃娘娘有几分相似。”崔云飞看着李瑞一脸伤感的说道。“当初德太妃因为品行端庄,知书达礼,被选入宫中,太妃不仅是我崔家最得长辈疼宠的女儿。也是最受先皇宠爱的妃子。可惜先皇去的早,她对王爷尤为疼爱,王爷小时候身子一直不好,总是生病,德太妃为了王爷的身体,每日里吃斋念佛,王爷每日里喝的汤药都是由太妃亲自熬煮,每王爷发热,太妃都会夜夜照看。她在王爷三岁的时候曾经许过一愿,只要王爷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她情愿折寿十年。可惜,现在王爷已经长大成人,而德太妃却已经不在了,如果她能见到王爷现在这英挺的模样,不知会有多高兴。”
李瑞听的有些动容,张口喊了声:“舅舅,你还有我娘留下来的东西么?”
“你娘进宫比较早,家中她留下的东西并不多,现在我手里只有她绣的一些东西,她的房间倒是一直保持着原样,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崔云飞提出邀请。
“如此甚好,舅舅能把我娘留下来的那些绣品给我么?”
二人走到内院,崔云飞指着一个清幽的院落说道:“那里就是你娘小时候住的地方。”
好奇的看着自己母亲小时候的居所,并没有太多的脂粉气,房间布置的极为清雅,一点都不像女儿家的房间,字画,书籍到是不少。
崔云飞从屋中找出几件绣品,递了过来。
“这个是我娘绣的么?”轻轻接过来,手中的几幅绣品清新雅致,有的绣着几根竹子,有的就绣几行小诗,字体清秀飘逸,令人爱不释手。
李瑞小心翼翼的将绣品收起来。对着崔云飞说道:“多谢舅舅。”
崔云飞笑道:“这本来就是你娘的东西,留给你也是应当的。”
“舅舅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才叫我来的吗?”李瑞问道。李瑞的历练不多,但也不傻。这人虽说是自己的舅舅,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未曾相见,今天突然要见自己,见面后一直诉说自己母亲,若说他没有什么打算,任谁也是不会相信的。
崔云飞略微沉吟一下,说道:“今天找你来,一是为了想代替你娘看看你,另外一件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朝中是不是要有战事了。”
李瑞闻言,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冷冷问道:“舅舅怎么想起来要问这个?”
崔云飞长叹一口气道:“朝中最近人心惶惶,如果真有战事,我们也好早做准备,若是真有战事,这诺大的一个家族,总得安排一下吧。”
李瑞瞥了崔云飞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开战一事,本王也不甚清楚,皇兄的打算只有皇兄自己知道。我等只是个臣子,怎能随便揣摩圣意。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有战事,不知舅舅作何打算。”
崔云飞愣了一下,的看了李瑞一眼,随即开口说道:“身为臣子,自然是要听君主的话了。”
李瑞闻言心中一喜,这样看来崔家是会站在哥哥这一边了,面上顿时和缓了不少,崔云飞也没有再提到打仗一事,两人开始闲话家常,崔云飞把德太妃小时候的一些事一一细说给李瑞,正说着,门外有人通报说:“启禀老爷,老夫人知道瑞王爷来了府里,想见瑞王爷一面。”
崔云飞回头看向李瑞,问道:“王爷可愿见上一面?”
李瑞点点头,既然都来了,见见这外祖母也是应当的。
按照礼数应该是崔老夫人亲自来见李瑞的,只是这老夫人早几年就已经腿脚行动不便了,根本走不得几步路,李瑞也没在意,直接就跟着崔云飞去了老夫人的园子。
崔老夫人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两人没多久就到了。
刚进院门,就看到崔老夫人已经颤巍巍的守在门口,看到李瑞后随即就要跪下行礼,李瑞快步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老太太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李瑞,眼眶发红,嘴唇抖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湘儿,你可以安心了。”
对于崔老夫人来说,德太妃的死永远是她心中最痛的一。自己那宠爱到极点的女儿,竟然被几句谣言逼死,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而那苦命到极点的女儿留下来的骨血,偏偏一心向着仇人。
李瑞面上也有些许动容,双手轻轻扶着,将崔老夫人搀入房中。
二人刚说了没几句话,门外就有人报说,宫中派人来接瑞王爷,李瑞闻言眉头一挑,也没再说什么。那崔老夫人面上却是极度不满,两手抓住李瑞不松。
崔云飞急忙上前说道:“既然是圣上召唤王爷,母亲大人,我们还是送王爷回宫吧,免得误了事。”
崔老夫人闻言,狠狠的瞪了崔云飞一眼,仔仔细细的看了李瑞半响,还是松了手,“王爷,老身如今年事也高了,今天见了王爷一面也算是了了老身的一个心愿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瑞心中有些不忍,当即就答应以后一定常来看望崔老夫人。
第四十一章
苏容得知李瑞去了崔家后,心中一直感到阵阵的焦虑不安,那崔家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想挑拨我和瑞儿的关系?不过当年德太妃可是自尽的,跟自己是扯不上多大关系的,况且那件事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连当年散布谣言的也是那些鬼魂们先开始的,就是追查谣言的出,最后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考虑了半天后,还是决定把李瑞从崔家叫回来,省的他在那里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叫来宫人,吩咐他们赶紧去崔家把李瑞带回宫来。
吩咐宫人把李瑞接回来后,苏容心中的不安略微减少了一些。
“喂,我要出来玩了。”小月季用神念告诉苏容。
苏容曾经吩咐过小月季,要出来的时候必须经过自己的同意,免得吓到旁人。
将屋子里的宫人全部赶出去后,苏容的额头慢慢浮出一朵淡粉色的月季,一道绿光闪过,小月季已经跳到地上了。
小家伙自从被苏容的精血温养后,不仅脸色更显红润,就连身高也抽高了不少,性子也更活泼了些。本以为他出来后定会闹着玩耍,没想到他却是一脸认真的盯着苏容看个没完。
旁人哪敢这么看过苏容,也就是这朵小月季,没心没肺的才敢这样盯着不放,苏容也知道小儿的性子,并没有理会太多。既然他想看就让他看好了。
谁知看了半天后,小家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我也要和你玩亲亲。”
“咳,咳,咳。”苏容听到这句话,顿时就被呛到了。
小家伙急忙上前拍着苏容的背部,一边拍一边说:“你怎么突然咳嗽了。生病了吗?”
一脸黑线的看着小家伙,“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知道么。”
“什么话,玩亲亲么。”
苏容点了点头。
“为什么?”小儿迷惑不解的看着苏容。“难道只能做,不能说?既然这样,以后我不说玩亲亲好了,不过你要亲我。”
无力的揉着额头。
“这也不行吗?”小家伙撇了撇嘴,一脸不满的看着苏容。微微泛湿的眼眸,粉嫩的小脸蛋,委屈的神情,无一不在控诉着某人的狠心。
伸手拍了拍小儿的小脸蛋,“不行的,亲亲这种事是不可以随便玩的。”
“那为什么你和李瑞就可以?”黑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你骗人’几个字。
“你还太小了,不能玩这个,小孩子是不可以玩亲亲的,李瑞已经是大人了,当然没问题。”情急之下,苏容随便扒出一个借口。
“那就是说,以后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和你玩亲亲吗?”一脸雀跃的看着苏容。
“还是不行。”
“为什么?你说是大人就可以的。”大眼睛蒲扇了两下,开始聚集湿气。
糟糕,这个小家伙又要开始哭了,这几年一直没有哭过,差点忘了,他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而且园中的那些草总会无条件的向着小家伙。
“好吧,好吧,若是你长大了,我就和你玩亲亲,这样可以了吧。”反正小家伙长大还需要不少年,到时候只怕他早就忘光了,苏容心中自我安慰道。
斜眼看了看苏容,点了点头“可以了。”接着从随身携带的小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找了只笔,写道‘我在五十五岁三个月零九天的时候,李旬答应等我长大后和我玩亲亲。’
你是放高利贷的吗,怎么还随身携带账本的,苏容在心中哀嚎一声。
收好账本的小月季,盯着苏容的唇看了又看,问道:“亲亲是什么感觉啊?”
无奈的看着小家伙,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现在的苏容陷入的后悔中,为什么自己那一天没有先把小家伙扔出去呢,让他白白看了一场吻戏的后果,就是让自己抓狂。
“是不是很舒服,很舒服。”软绵绵的声音再度勾起了苏容的回想。
苏容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说道:“闷了这么久,喝点牡丹凝露去。”
把小月季打发到一边后,某人又开始不自觉的回忆起那粉色的一幕了。确实是很舒服,从来不知亲吻会是那样的感觉,那样的甜蜜,那样的温暖柔软。突然,觉得嘴唇被人摸了一把,低头一看,小月季正笑眯眯的看着一只刚偷袭过的小手说道:“摸起来很柔软,亲起来的话应该会很舒服没错 。”
这真的是那只小呆瓜吗?怎么此时笑的跟个小色魔一样。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难道这个小呆瓜把李瑞的那一套都学了来?
“你先回去,瑞儿回来了。”苏容感受到李瑞的气息,越来越近。
小儿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反正我在你身体里也能跟你说话。”
“哥哥,你猜我今天得了什么?”李瑞刚进门就兴奋不已的把今天在崔府得的那几件绣品拿了出来。“这可是我娘绣的,今天在崔府得的。”说着,就把那些绣品一股脑的递给了苏容。
“嗯,这绣品雅而不俗,看得出绣这个的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苏容赞道。
“是啊,这可是我母妃亲手绣的。”李瑞笑的一脸得意“我想把这绣品做成扇面送给哥哥。你看这个如何?”指着一副诗词问道。
苏容看着那精致的绣品,心中暗想,如果德太妃知道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绣的东西送给仇人做扇面把玩,怕是在地下也要气的跳脚。
“这个不错,瑞儿怎么想起送这个给我?”
李瑞脸一红说道:“这个就算是我和哥哥的定情信物了,别的那些东西也配不上哥哥,我母妃绣的东西,我想拿来做信物是最好不过的了。”
“小傻瓜,就是没有这个,哥哥也一样喜欢瑞儿。”说着,揉了揉李瑞的脑袋。
“我才不管,这个信物哥哥算是收下了,哥哥是我的了,谁也别想抢。”说着,就把头埋在苏容怀里,心中暗自想到,等到哪天哥哥有了后代,那些妃子就再也别想多碰哥哥一下。
“对了,今天你怎么想起去崔家了?”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崔大人请我去的,最近不是要开战了吗,我想如果能得到崔家的支持,对哥哥定会大有帮助,就过去了。”
“瑞儿,你不用操心太多,拉拢世家是哥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李瑞闻言正了正颜色说道:“我怎么能不管,其实我一直认为哥哥和祁王开战实在是太早了点,现在的祁王就是一只饿狼,我们去打他,即使是赢了也会被狠狠的咬上一口,那北蛮还在对我大夏虎视眈眈,等我们打完祁王,元气大伤,到时候北蛮来袭,我们就等着亡国了。
崔家是几大世家之首,有了他们的支持我们的胜算能多加三成,这样战后就能保得一些元气。以后防备北蛮也比较有利。”
苏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瑞儿也长大了,你真当哥哥不知道要防备北蛮么,那祁王在边境占了三座城池,这几年给他带来多少钱财,也该让他出点血了。”
其实早在收到李晨交上来的那份情报时,他就已经吩咐阮凤派了几个暗卫去了祁王府。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祁王这个人生性多疑,手下的将领基本上都被灌输了一个概念,那就是只认祁王的印信。这就给了苏容可趁之机,等暗卫在祁王府偷到印信后,伪造几份出击北蛮的命令,然后暗杀掉那三座城池的几个高级将领,嫁祸给北蛮,最后由伪装的祁王信使带领士兵抗击北蛮,这样既阻止了北蛮,也拖住了祁王的援军。
当然这一切还都只是苏容的设想,事情若想办成,偷到印信只是第一步,暗杀,栽赃,以及最后将他们骗上战场才算是真正达到目的。途中走错一步,自己这边就有大麻烦。
“崔家今天都和你说了什么?”苏容试探的问道。
李瑞笑咪咪的说道:“他们说会和哥哥站在一边。”
“哦,是怎么说的?”苏容并不相信崔家会支持自己,不想办法灭了自己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会支持。
“崔大人说,身为臣子,自然是要听从君主的。”
苏容心中暗笑,这崔云飞在言辞上玩了个样,不过也就只能骗骗瑞儿了。效忠君主,可不是效忠自己,谁知道他们效忠的是哪个君主,他们要效忠的怕是崔家的君主吧。不过他故意这样对瑞儿说,估计是为了暗示自己,早点让崔家送来的那个女儿怀孕,这样才能得到崔家的完全效忠。
“哥哥,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李瑞盯着苏容问道。
“嗯。”笑着点了点头。
“是什么安排?”李瑞的脸上满是好奇。
苏容眨了眨眼睛说道:“秘密。”
鼻尖嗅着淡淡的清香,耳边听着稳稳的心跳声,每趴在哥哥的怀里总是让人感到格外安心,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他。自己能为哥哥做什么,难道要一辈子依靠着哥哥吗?哥哥这样出色,以后他的身边一定还会出现别的新人,到时候没用的我又该怎么办?不安的在苏容怀里蹭了蹭,双手慢慢收紧。
我要让哥哥离不开自己,这和祁王的战事就是机会,这场战争不仅要胜,我还要拿到尽可能多的兵权,李瑞心中已然定下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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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唉!”盯着李瑞的睡脸,苏容叹了一口气,刚刚两人亲吻的时候,自己差点就动了欲 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轻轻摸了摸李瑞那睡的红扑扑的脸蛋,苏容心知自己的自制力正在慢慢减少,现在还勉强能把持一二,若是再过些日子,怕是就要……现在是不是应该和李瑞分开一段时间,养生诀未到第六层的时候,一定不能泄了元阳。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沉溺于情爱,修为一直停滞不前,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既然这样,明天便让瑞儿去北军好了。马上就要开战了,这也让他在战前好好熟悉一下军务,不过这要找人看好他,免得再被人欺负。
等到战事结束,腾出功夫后,就让下面的人去搜集一些天材地宝好了,要给瑞儿易经洗髓必须准备不少东西。但是该怎么跟瑞儿解释修行的事呢,自己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猛然告诉他自己一直暗地里在修行,这也太突然了。
还有皇位的事,本想着把皇位传给瑞儿的,可是现在是不可能了,现在的他是不可能留下李瑞一个人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京城,那么李瑞肯定是要一起带走的。只是这样一来原先预定的继承人便没了,这皇位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也怪这李氏一族子孙死的太多了,现如今除了祁王那一脉,就只剩几个偏远的宗族子弟了。这些人在朝中毫无根基,就是立为皇位继承人,又有几个大臣会服气,真让他们做了君主,只怕没几年,天下就要大乱了,到时候就是生灵涂炭。虽说自己并不在意在王朝的生死,但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死了这么多百姓,那业力可就全都算到自己头上了。
难道真的要留下子嗣?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第六层。若是十年没到,难道自己要继续被绑在这里十年不成,而且就是有了孩子,总得让他有点理政能力才能走吧。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要被拴在这里几十年。
“你心烦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苏容脑中响起。
“是啊!”苏容无意识的答道。
“有什么烦心的?”小儿继续问道
“你不懂。”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小儿语气认真的反驳道。
“我在想生孩子的事情。”苏容揉了揉眉头说道。
“那有什么好烦心的。”小儿的口气颇有些不以为然,“你们当皇帝的,有那么多女人,想要孩子不是很简单么。”
“我需要一个皇位继承人,但是我现在不能碰女人。”
“所以说你们人类就是麻烦,若是我们就可以自己生个。”小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咳咳咳,我记得那些草也是要授粉才能结果吧。”
“你才不知道,一旦草成了精灵,不需要授粉,也能有后代。而且不止一个,更多都可以。”
“那你替我生一个好了。”这句话说出来后,苏容立刻就后悔了,让一朵月季来替自己生孩子,自己未免荒唐了点。
“好啊,不过,你得给我准备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让人没想到的是小儿竟然一口答应了。“对了,还要给我你的一滴精血,如果没有那个的话,生出来的还是跟我一样的月季哦。”
“你们怎么生?”苏容对于这个还是有些好奇心的。
“很简单,开然后结果就好了。”
一阵沉默后,苏容决定不去纠结月季到底是怎么去生小孩了,反正子嗣的事总算是勉强有了解决方法了。
迈家
一个一身肥肉的男子,正坐在迈家的偏厅里,一脸怀疑之色的问道:“那盐铁一事真的可靠吗?”
“周老二,你钱都交过了,还在这里多想什么。”迈谦眯着眼睛笑道。
“就是因为交过钱了,我才不放心,你迈家家大业大,就是丢了这么点钱也不心疼,我周家小本买卖,这钱要是白扔了,估计我全家就都要去喝西北风了。”那一身肥肉的男子眉头紧皱的说道。
迈谦嗤笑一声道:“你周老二要是小本买卖,我迈家岂不是要饭的了。”
“迈谦,我们可都是相信你,才往这里投钱的,你可不能坑了我们。”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插话道。
“冯老爷子,您尽管放心,这个事不会出问题的。要知道这盐铁一事,我迈家出的钱可是最多的,如果不靠谱我怎么敢扔出去那么多钱。”不少人闻言后纷纷点头。
迈谦环视了一下偏厅,说道:“这会人也到齐了,今天我找大家来,并不是为了盐铁一事,盐铁一事我们暂且放下。现在西京粮价不断上升,不少商铺都大肆囤粮,企图发上一笔横财,我们这里也有不少人去囤粮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最近朝廷有不少动作,我找到一个发财的机会,只是这生意太大,想找大家来凑个分子。”
“嘁,我们能做什么生意,这几年风平浪静的,除了最近粮食涨价,还能有什么事?”周老二嚷嚷着说道。
迈谦眼皮低垂,心中暗骂,你个周老二,跟我在这里装傻充愣。谁不知道你是崔家的人,朝廷想做什么你怕是早就打听清楚了。
轻轻摇了摇扇子,笑道:“在下可不这么看。”
“那依迈当家的看来,我们能做什么生意?”
“最近朝廷要开战了,大家心中都清楚,大家不必装着不知道。”迈谦把扇子一合,轻笑一声说道:“迈某这里正好有个发财的机会,就是不知各位要还是不要了。”
“什么机会?”厅中有人问道。
迈谦轻轻端起一杯茶,缓缓的抿了一口,眼睛微微眯着,似是极为享受的样子。
那周老二瞪了迈谦一眼,开口道:“迈当家的,你想要什么条件,就直接开口说吧,这样吊着大家的胃口,也未免太不地道了。”
“诸位也太高看迈某了,迈某怎敢掉诸位的胃口。”说着,笑眯眯的放下茶碗。“市井中有传言说祁王谋逆,姑且不论此事真假,反正朝廷是容不下祁王了,一旦开战,这商机就来了。”
“哦,此话怎讲。”厅中不少人顿时就起了兴趣。
“军队行军打仗,那军需耗费可是不计其数的,这是商机一;
那楚州乃富庶之地。一旦朝廷打下楚州,不知多少商家要被祁王一起带下水。届时整个楚州的商人都将元气大伤,我们正好可趁机进去,这是商机二;
祁王手中掌握了几个城池,一旦开战,民居定会被大量损毁,到了战火平息之日,土木泥瓦自然是供不应求,这是商机三;
今年开战,来年的粮食收成定会减少,那个时候可以大肆收购土地佃农,这是商机四。”迈谦话音一落,厅中不少人脸上都现出几分贪婪之色。
迈谦心底暗笑,此开战最大的商机,就是楚州了,楚州被打下来之后,由谁来掌权,谁就等于分到了最大的那块饼,不过这些就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了。
那身材干瘦的老头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到大家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到我们这种平头小民,那些士族大家会眼睁睁的放过这块肉吗?”
迈谦抚掌笑道:“冯老爷子,您也太谨慎了,迈某既然敢把大家叫过来,自然是已经找好了门路的,楚州这块肥肉,现在已经送到我们的嘴边了,您若是不敢吃,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周老二见状,腆着肚子,眼睛往上一斜,说道:“迈当家的,这样的好事,您不自己独吞,还能想到我们,真是正人君子呐。”
厅中众人听到后,不少人脸上都出现一丝犹豫之色。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迈谦笑眯眯的看着厅里的众人,说道:“有道是树大招风,我迈家若是独吞了这份生意,也怕遭人惦记,还不如有钱大家赚,这样也来的牢靠些。”
“迈当家的,什么也不说了,这生意算我一份,您有这样发财的机会还能想到大家,这分子我入了。”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喊道。
“就是就是,也算我一份。”“还有我。”不少人都入了分子。最后只剩几个人没有吭声,那干瘦老头和那周老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接着那老头便说道:“买当家的,也算我二人一份如何。”
迈谦笑着点了点头“大家都是生意人,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既然老爷子愿意参加,迈某自然是欢迎之至了。”
第四十三章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殿头官高亮的嗓音回响在大殿中。
“臣有本上奏。”王丞相出班奏道。“楚州祁王私募兵马,串通北蛮,有谋逆之举。”
王丞相话音还没有落下,殿下重臣已经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没有想到王丞相竟然敢参祁王一本。
“将奏折呈上。”
片刻后,群臣就见皇帝将奏折狠狠合上,大怒道:“宣祁王三子李晨进殿。”
殿头官高声喊道:“宣祁王三子李晨进殿。”
众人就见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双手捧着一份锦帛,稳步走上大殿。
“罪臣之子李晨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晨,你说你父亲有谋逆之举,此话当真。”苏容冷冷问道。
“句句是真。”李晨低头答道。
“可有证据。”
李晨高举手中所捧锦帛,“这里面是我父亲手下名单,”接着又从袖中掏出一叠书信,“这些是他们的书信往来,里面曾经商议如何杀入京城,这里还有父亲和北蛮私自来往的信件。”
“呈上来。”
群臣就看到皇帝的脸黑的如同乌云一般,双手气的微微颤抖。
“前些日子,各地均有异兆,朕并不相信,祁王乃是我大夏朝的栋梁之臣,可是今天,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朕不得不信,来人,拟诏。”
“皇上,此事甚为蹊跷,请皇上暂缓下诏。”一个大臣急忙出来劝道。
“是啊,皇上,仅凭此人一面之词就定了祁王的罪,有所不公啊,皇上。”
苏容冷冷的看着那些替祁王辩解的大臣,语气如同淬了冰一般:“那祁王的私兵常年占据边境也是不实了,那祁王招兵买马也是不实了,这些是祁王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他的印信,也是不实了,上天降下的预兆也是不实!难道要等朕被祁王逼宫,祁王才是真正的谋反不成。”
那些大臣顿时不敢吭声。此时,中书舍人已经将圣旨拟好,递了上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贼李琦幸于先帝为祁王。然其心怀叵,不感于先帝恩泽,挟幼帝,垄兵权,结私党,藐天颜,其谋逆之心可昭,其谋逆之行当诛。朕念先帝之仁,慈泽苍生,今赐琦白绫三尺。其同党有悔意者,从轻发落。九族内若非从者,概不咎其连坐之罪。钦此!”
苏容点了点头,说道:“派人给李琦送去,若他肯伏诛,朕就免去其他人的死罪。”
天历五年六月九日
祁王李琦斩天使,起兵于楚州。
天历五年六月十一日
西京北军,南军共计十万人马,奉旨讨伐祁王
幽静的官道上,扬起了阵阵尘土,大批的人马正有条不紊的前行着。
“秦将军,你看依照这个行军速度,我们大概要上几天才能到。”李瑞骑在马上,扭过头问道。
秦刚看了队伍:“大概要三天。”
“能不能再快点。”
秦刚摇了摇头,“太快了,士兵容易疲劳过度,祁王那边又是以逸待劳,这样我们容易吃亏。”
李瑞点了点头,不再吭声,临行前苏容特意吩咐过他,军中大事要以秦刚的意见为主,不可以权势压人。
回想起临走前苏容对他的交待,想到那殷殷嘱咐,关切的眼神,以及那个温柔的吻(虽然只亲了额头),李瑞的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儿。
跟李瑞一路的秦刚心情却没有他这么好,看到这细皮嫩肉毫无作战经验的瑞王爷,他就想叹气,行军打仗不比平常,若是有个闪失,又该如何是好。
这开战的可是祁王府,先不说祁王人多将广,单是前几年大胜北蛮一事,就可知道祁王府的战力不可小觑。这瑞王又是个从没上过战场的,这样尊贵的身份,到时候自己是打仗还是照顾瑞王。
“楚州名下的三个郡县现在都已在祁王手中,我们三天后就能到达林县,那里比较小,地势平坦,有埋伏的可能性不大。现在朝廷已经调集了附近几个州的兵马,那祁王要想保住楚州的安全,林县那里是不会放太多人马的,我估计最多不会超过一万。”秦刚指着地图分析到。
“那依秦将军看来,我们需要几天才能打下林县,大概会折损多少人马。”李瑞问道。
“不计人马损失的话,最快也要三天。”秦刚保守的估计了一下。
“秦将军,皇兄临行前交给我一样东西。”
“是什么?”秦刚问道。
“投石器。”李瑞答道。
“这投石器难道有什么不同?”
李瑞笑的一脸得意,说道:“一般的强弓射程最高也只有四百步,强弩不过六百步,而这投石器一般都是四百步,皇兄此交给我的投石器射程却有九百步。”
“你是说,射程九百步。”秦刚闻言一喜,“这样一来,攻城是方便了一些。”
李瑞看秦刚并不是很看重这投石机,遂又说道:“皇兄临行前还嘱咐我带着大量的桐油。”
秦刚一愣,说道:“莫非皇上想用火攻。”
李瑞微笑着点点头。
三日后,秦刚领着北军将林县团团围住,守城的将领名唤许承,平时做事谨小慎微,曾经有下属提议,在北军未到之前,先派五千人马去伏击。这许承却说城中人马只有不足一万,对方有十万之众,若是因此折了去,以后守城的就只剩五千人,这样一来,城池根本守不了一天就会失手。现在自己这边有一万人马,能将对方拖上不少时间,祁王只需派出援兵,两边里外夹击,定能将对方杀的片甲不留。
只是许承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上来并没有像一般的攻城战一样,先拆除防御工事,然后派人攻城,对方只是在防御工事外围,直接架起了十余座投石器。
随着秦刚一声令下,装满桐油的罐子被抛向城墙,那许承还在纳闷为何对方的投石器竟投的如此之远,下面的人大声喊道:“对方投的是桐油。”
许承脸色一白,对方想放火,此时城墙上已经满是桐油,不少人身上也沾到一些。还没等他喊人用水冲刷城墙,对方的投石器就开始投掷火弹,那火弹其实就是烧红的木炭,这些木炭沾到桐油后,火焰迅速的占领了城墙,整个城墙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身上着火的士兵纷纷在地上打滚,试图熄灭自己身上的火焰,那些运气好的士兵,则到乱躲,只是这城墙上到都是火,根本无可躲。无数人在哀嚎,呻吟。许承的心都凉了,为了更好的守住城池,他几乎把所有的士兵都放到了城墙上,这城墙上的就是他所有的兵力。
等到火被扑灭后,许承清点人数,烧死烧伤人数竟然达到千余人。然而还没等许承喘口气,对方竟然又开始投掷桐油。
“快,用箭把那些罐子都射破。”许承气急败坏的吩咐到。
守城的士兵纷纷开弓射向装满桐油的罐子,李瑞见状,便对秦刚说道:“秦将军,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这会儿再投桐油,用也不大,不如晚上再投,那时对方的准头不会有现在这样好。”
秦刚点点头,随即吩咐手下停止投射,做饭休整一番。
许承呆呆的坐在屋中,对方本就人数众多,这又用了这般歹毒的办法,这城池该怎么守。这时他手下的一个副将劝说道:“大人,我们不如降了吧,我们也守不住,继续守下去只能全军覆没,不如降了也好为弟兄们换的一丝生机。”
“你住嘴,祁王对我有大恩,我怎可如此忘恩负义。”许承拍案而起道“如此危难关头,你竟敢动摇军心,来人,将他拉出去,斩首示众。”
“大人,大人,大人您要三思啊!”那副将高声嘶喊道,“弟兄们的性命就在大人手中了。”
片刻后,行刑官端上来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那副将,两眼大睁,面目狰狞。
“悬挂城上,以示效尤,若谁敢动了跟他一样的心思,定斩不赦。”
许承斩了这一个副将,勉强算是稳住下面的军心了,只是那副将在军中人缘甚好,好几个将领都跟他拜了兄弟,看到自己兄弟死的这般凄惨,心中不免有些不满,既然城破只是迟早的事,何必在这里死撑。
他们却不知道许承的苦,这许承怎么会不想投降,只是他的家小全都在楚州城中,此时若是降了,那自己一家老小就没活路了。是以只好硬撑着。
当天晚上秦刚他们又一放火烧了城墙后,这些副将们坐不住了,对方若是每天晚上这样放火,没几天这城池就得破了,到了城破时再投降,那时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众人一商量,当夜就把许承杀了,开城投降。
首战未耗一兵一卒,便轻松拿下林县,秦刚大喜,下令犒赏三军,在林县休整一夜后,继续前行。
第四十四章
“今天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嘛。”阮凤瞥了苏容一眼道。
一个标致的小童子在一旁笑说道:“公子,昨天皇上接到战报,秦将军七日内连下两城,伤亡不足万人。如今已经快到楚州了。”
“哟,看来你挑的人还不错嘛!”阮凤戏笑道。
苏容没理会他,只是缓缓缀饮了一口茶水,开口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阮凤撇了瞥嘴,道:“什么事?”
苏容手指敲打着桌面问道:“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偷到祁王的印信?”
阮凤眯着眼笑了起来:“怎么,你着急了?我还真以为你把什么事都掌握在手里了。”
苏容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又不是神,怎么会有那个本事。”
阮凤笑嘻嘻的看着苏容问道:“对了,你这怎么舍得把那个小家伙派出去了。”
“他都这么大了,也该出去闯闯了,长点见识了,天天呆在皇宫,只会一叶障目。”苏容不咸不淡的答道。
“哦。”这一声‘哦’音调上挑,尾音拖的长长的,阮凤那精致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怪笑。
苏容知道阮凤这人脾气古怪,最喜欢看人好戏,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理会他,一会儿他自己就消停了。扭头看向身边的童子,“李晨呢?”
阮凤见苏容直接无视了他,颇感无趣的把身子往凉亭内的柱子上一斜,朝着西边的院子指去“那小子最近一直跟着他们练武呢。”
“哦?他学的怎么样?”苏容颇有兴趣的问道。
“悟性很好,虽然年级大了点,但是根骨好,还算不错。”阮凤打了个哈欠说道,“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
“不用了,他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苏容摇了摇头。
“你指的是哪方面?”阮凤似笑非笑的看向苏容。
苏容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这里的童子我今天要多带走几个。”
阮凤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本来他们就是给你的,上带回去的那几个还好用吧。”
苏容刚想回话,一个童子走过来道:“启禀皇上,李晨求见。”
阮凤一愣,嘴角一歪,笑道:“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你刚提到他,他就来找你了。”
“让他进来。”苏容吩咐道。
片刻后,李晨被两个童子领入园中。
“草民李晨叩见皇上。”跪地问安。
“平身吧。以后私下里你可以不必行这样的大礼。”苏容笑着对李晨说道。
“是。”声音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坐下吧!”苏容指着一个石凳,“你怎么会知道朕今天要来的?”
“今天庄园的戒备比往日森严,而且阮公子一直没去后院,往常他都会去那里指导一二的,草民想今天定是来了贵客,这里的贵客也就只能是皇上了。”李晨眼观鼻,鼻观心的回道。
“你今天有何事要求见朕?”苏容问道。
李晨从石凳上站起,跪倒在地,说道:“皇上曾经答应过满足草民一个愿望,草民今天想求皇上一件事。”
“什么事?”李晨这个人性子可以用奇特来形容,这样冷淡的人实在是难找。即使在他被刺杀的那天,在他躲过刺杀后,他依旧能一如往常般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若说他是修行人士,苏容也是不会有所怀疑的。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心心念念的会是什么事。
“草民有一个妹妹,现在祁王府,草民想求皇上能够饶她一命。”
苏容笑了一下,说道:“这个自然,你的妹妹又不是祁王,我肯定是要赦免的,你再换个要求吧!”
李晨抬起头,眼中闪出一丝坚定:“请皇上允许草民去楚州。”
苏容没有吭声,目光直视李晨,久久。“你想去楚州,为什么?”
“为了我的妹妹。”
阮凤在一边皱了皱眉头,这个李晨像是在打什么主意,这小子才刚保住小命,就开始想别的了,扭头看向苏容。
苏容似是毫无所觉一般,开口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朕也不好拦着,这样吧,一会让阮凤给你一队人马,你带着他们去楚州吧。路上也好对你有所照应。”
“草民叩谢皇上。”
等到李晨退下后,阮凤瞅着苏容,半响后,冷不丁开口道:“需要杀了他吗?”
苏容摇摇头,说道:“暂时没必要,先看情况吧,我总觉得这个人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况且他能考虑到他的妹妹,这就证明了他心中有所牵挂,这样的人没必要杀了他 。”
阮凤摊手说道:“好吧,你是暗卫的主人,你做主。”
二人商量了一阵后,苏容起身回宫,这几天一直关心祁王那边的战事,上跟小月季说的那事,一直没有再提起。
左右想来还是不放心,还是决定去找老梅树问一下,免得出了什么问题。
御园
屏退了所有的宫人,苏容用神念呼唤老梅树。
老梅树高兴的晃动了一下树枝,“李道友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枝头上掉下几粒青翠的梅子,轻轻的落到苏容的手中。
苏容笑了一下,说道:“清友前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你了,看来你过的还不错。多谢你的梅子了。”说着,就捏了一个放入口中。
“对了,我听说你最近一直把小月季随身带着,这样做对你不会有影响吧。会不会太耗费你的精力了?”老梅树试探的问道。
“这倒不会,我只是用精血温养着小家伙,不会有什么影响。”苏容停顿了一下,脸上浮上出一抹淡红,慢吞吞的说道:“清友兄,其实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什么事?”老梅树温和苍老的声音抚平了苏容的少许尴尬。
“我听小月季说,草一旦成了精灵,就能自我衍。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但是我现在不能碰女人,所以就想请小月季帮忙。”
一阵沉默后,老梅树枝桠猛烈的晃动了起来,接着用一种十分压抑的语气问道:“难道李道友就是为了此事来找我的?”
苏容点了点头:“在下就是想问清友兄,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之。”
老梅树却是没有回答,反而笑了起来,笑声里透出一股极度喜悦的感觉,接着一根树枝轻轻搭在了苏容的肩上,上下动了两下,就好像有个长辈在拍晚辈的肩膀一般。“真是难为你们了,竟能想出这等办法。”
苏容心中颇觉尴尬,也没好意思吭声。
“我先告诉你,如果你真让草帮你弄个孩子,那孩子可能会与众不同,你不担心?”
“他会有什么与众不同?”苏容反问到。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是人。”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老梅树的这番话刚一出来,苏容马上就呆住了,想到会有一株月季管自己叫父亲,这也太,“不过按照你的情况,九成的可能是人。”老梅树接着说道。
这个老家伙,说话怎么还大喘气,说一半留一半的。
“你们两个之间,你比小月季要强的多,所以孩子大部分应该像你。”
既然孩子是人的模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苏容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会是个像你的孩子,他还是会有草的特征的。”老梅树继续不缓不满的说道,苏容也懒的问下去了,这老梅树绝对是故意说一句留一句的。
“他的寿命会比常人长很多,比较喜欢亲近草,也比较容易招来一些东西。”
前面两项直接被苏容忽略了,会招来东西,招来什么,还没等苏容开口问,老梅树就继续说道:“鬼魂,精怪,都容易招惹。”
这不算什么,自己小时候不也是常常招惹来那些东西吗?苏容此时已经完全放心了。大不了从小教他修行,让他有自保之术。
“那孩子该怎么弄?”苏容问道。
“找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小家伙的本体会自己抽出一个新枝的,大概一个月后,你在那新枝上滴上几滴你自己的精血,然后慢慢等上几个月,那新枝会结出一朵苞,等到苞成纯白色的时候,你要把这个苞藏好,我们一般都会隐入体内。
因为这个时候的苞集合了大量的灵气,对一些妖怪来说会是极好的补品。等到苞在我们体内吸收到足够多的灵气时,它就会凝成一粒种子。如果只是小月季自己形成的种子,那就只需要种下去,几天后,就会长出一株新的月季。
不过这个种子因为有你的精血,算是半人半妖,所以你最好找个女人,把成型的种子放入这个女人的腹中,大概要十月怀胎后才能生下来。”
看起来并不是很麻烦,就是时间长了点,自己原先还担心给这孩子找不到合适的身份来着,现在看来,只需要给他找个母亲就行了。
第四十五章
“你为什么都跟梅爷爷说了?”小月季粉白的脸蛋上,透出淡淡的红晕,两只大眼睛不满的瞪向苏容。
“为什么不能说,我就想问清楚一点。”苏容有些不明白小家伙为什么这么不满。
愣愣的看了苏容半天,最后把嘴巴一撇,颇为委屈的说着“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你把这个事情告诉别人。”说完后,就把小脸一扭。
虽然并不知道小家伙是为了什么在闹别扭,不过苏容还算是比较了解小月季的本性,笑咪咪的说道:“我刚刚把老梅树给我的梅子用牡丹凝露泡起来了。”
就见某人的后背突然一僵,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急忙扭头说道:“我想吃。”
果然用吃的来引诱,真是最明智的决定。苏容再一见证了某朵月季的馋嘴本质。
“刚才怎么了?”一边拿出梅子一边问道。
小家伙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知为什么,就是心里觉得有些别扭。我有些不好意思去见梅树爷爷他们了。”
“害羞了?”苏容坏坏的笑道。
“为什么我要害羞?”小月季愣愣的反问一句。
苏容顿时哑口无言。最后只得笑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李瑞坐在草地上,头发凌乱,身上有些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被剪了一个口子,地上放着一只沾血的箭矢。身边一个军医正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伤口,几个药童在一边帮忙。秦刚站在不远,皱着眉头,一会儿看看李瑞的伤口,一会儿看看身边这些萎靡不振的军士,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大意了,我会给皇上一个交待的。”
李瑞闻言,瞪着秦刚道:“什么叫你大意了,明明是我们都大意了,那几个斥候玩忽职守,竟然没有发现前面山谷有埋伏,草草检查了一下就回来了,这吃亏的主要责任就是他们,要不是秦将军你反应及时,指挥得当,我们这十万人都得折进去。回京后,我跟你一起请罪,这我们都有错,不能让你一人背着。”
秦刚苦笑一下道:“瑞王爷,如果我们这败了,能不能回京还难说,现在我们兵力损失了近三成,对方却兵强马壮,我们长途跋涉,对方以逸待劳。如果我们败了,那贼子李琦定会乘胜追击,直接杀入京城,想不到我秦刚竟然……皇上,我愧对于你。”
李瑞一皱眉,说道:“我皇兄是真命天子,李琦那贼子是夺不走皇兄的江山的。现在我们不仅兵力不足,而且还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想要赢确实是难办了点。”
二人正在商量的时候,突然听到远传来一阵阵吵闹声,李瑞怒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在大声喧哗!”
几个小卒慌忙跑过去查看,片刻后回报说:“启禀王爷,好像是捉到了一队奸细。”
“把他们都给本王带上来。”李瑞挥挥手道。
“是。”小卒退下。
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手下把那□细带上来,李瑞有些不耐烦,直接推开军医,朝着喧闹走去。就见到有十多个蓝衣人被营中的士兵团团围住,一个青衣少年被护在中间。这十多号人围成一个圈,但凡有靠近的士兵都被打昏在地,这些人招式诡异,身形利落,速度极快。
只因李瑞说要提审奸细,营中士兵并不敢下死手,一时间竟然奈何不得,双方僵持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伤人的意思,靠近的士兵都是被打昏了过去,李瑞心中暗道,这些人没有敌意,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身手,御林军中都是没有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遂开口道:“全部都给本王住手。”
那些士兵闻言立刻退开,那群蓝衣人则是直直的盯着李瑞。还没等李瑞开口,那些蓝衣人中的一个高声喊道:“王爷,我等并不是什么奸细,这来楚州是有要事的,另外我家主人有嘱咐,见到王爷的时候,让我等把这个交给王爷。”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不远的士兵。
李瑞一脸的疑惑,什么人会给自己写信,还挑选在这个时候送来信件。当他看到信上那熟悉的笔记的时候,顿时就呆住了,这个是哥哥的字迹,哥哥的信件怎么会在他们手中,难道这些人是哥哥派来的?可是哥哥为什么没跟自己说过,而且那个青衣少年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送信的人会护着他。
李瑞细细的打量了青衣少年一番,俊秀的五官,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李瑞颇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头。
看完信件后的李瑞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脸的疑惑,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对手下人喊道:“把这些人都给本王拿下,若是谁敢反抗,当场格杀勿论。绑好后把他们带到我的营帐去。”
那些蓝衣人这却没有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被捆成一团。
营帐中
李瑞拿着信件问秦刚:“秦将军,你看这个事可信吗?”
秦刚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个事情若是真的,那我们就有反败为胜的希望了,若是假的,我们会败的更快。关键是这个信件真的是皇上写的吗?”
李瑞盯着信件说道:“皇兄的字迹我是不会认错的,这确实是他的亲笔书信,还有他的私印。只是为什么这个安排皇兄不在我离京的时候告诉我,反倒派了这一队人马来。”
“我们在这里乱想是想不明白的,干脆把那些人带上来,问个清楚。”秦刚提议道。
李晨是第一见到李瑞,他见到李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两兄弟相差太多了,李瑞的性子有些暴烈,除了脸之外跟那个人没有一点相似之。
秦刚看到李晨被人推入营帐的时候,惊的脸色顿时一变,他并没有想到来者会是这样尴尬的身份。
“瑞王爷,这个是,贼子李琦的儿子李晨。”
李晨,虽然没有见过其人。但是这个名字李瑞是听说过的,儿子亲手指证父亲,还呈上了一堆父亲谋反的证据。若说他能从皇帝这里弄到什么好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个李晨自从指证过一祁王后,就没有再露面,根本没有出仕的意图,不少人暗地里都怀疑这个李晨是不是祁王的亲生儿子。
“草民参见瑞王爷,秦将军。”
“你不是在京城吗,突然间来这里是何意图?”李瑞口气冷冷的问道。
“草民只是来救妹妹的。”
“这信件是谁交给你的?”秦刚指着信件问道。
李晨抬眼看了信件一眼,说道:“草民并没有见过这个。”
“那你手下的那些人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李晨质问。
“那些人是皇上指给我的,他们负责我一路的安全,其他的我并不知道。”李晨淡淡的答道。
李瑞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个少年,冷笑一声道:“你为什么会指证祁王,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那样儿子这样对待自己父亲的。你该不是祁王那边的奸细吧。”
李晨默默低下头,不再吭声。
“把其他人给本王带上来。”李瑞吩咐道。
没多久,那个交出信件的蓝衣人就被带了上来。
那蓝衣人看了看周围,秦刚会意的把帐中的士兵连同李晨都赶了出去。
“启禀王爷,在下名唤蓝七,我等都是皇上的手下,皇上在临行前曾经吩咐过在下,如果王爷取胜,这封信件就不用看了,如果王爷吃了大亏,那信上的方法王爷考虑着用,此事极为凶险,那几个伏在祁王兵营的人,是皇上那跟王爷一起见过的。”蓝衣人恭敬的答道。
李瑞慢慢回想,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自己那去军营,哥哥随后跟去,教训了自己一顿后,就找了几个楚州出身的人,对他们许以大利,让他们去祁王的军队里。看来这个信没错。
“秦将军,你怎么想?”李瑞转头问道。
秦刚眉头紧锁,说道:“这个办法非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使用。”
李瑞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护着李晨来这里?”
“听皇上的意思是为了帮着李晨找到他妹妹。”蓝衣人低头答道。
李瑞和秦刚吃了败仗的消息,仅仅一天之后就传回了朝中,苏容当时正在和王丞相议事,突然接到一个这样的消息,心中一惊,马上就问道:“瑞王可安好?”
“启禀皇上,瑞王肩上中了一箭,伤势不是很严重,北军这折损了将近三万人马。”传信兵答道。
苏容心中松了一口气,道:“你回去告诉瑞王和秦刚,兵家胜败乃是平常之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另外让瑞王好好养伤,伤口没好之前不准上战场,朕很快会给他们再送去几万人马的,还有,一会你去太医院那里领几瓶上好的金创药,给瑞王带回去。”
待得传信兵退下之后,苏容揉了揉眉头,问道:“爱卿怎么看此事?”
王丞相沉吟不语,半天后才说了一句:“依微臣之见,前些日子那李琦是在故意示弱,为的就是让北军大意。李琦不可小觑啊!”
第四十六章
黄武这几天一直没有怎么睡,每天晚上他都要和自己那几个弟兄轮流放哨。这实在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可惜他不得不做。
“老大,快看。”他身边一个士兵拉了拉他的衣袖,黄武抬头一看,东边的天空出现了点点橘色光芒,越升越高。
“那是什么?”身边的小兵有些害怕的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终于来了,黄武心中暗喜道。
在这军营中熬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偷偷从袖中拿出小刀,轻轻靠近那个哨兵,捂住他的嘴,在喉咙上猛地划开一道的口子。转身奔着粮仓去了。
李瑞坐在帐中死死的瞪着李晨,秦刚领着三千人马去夜袭祁王,他本来也想去的,只是除了李瑞他自己,没人同意他去,此时他也只好乖乖的呆在帐中等消息了。
至于李晨为什么会跟李瑞呆在一起,这个就是秦刚的主意了。李晨毕竟也算是皇族,秦刚也不好太苛待他。只是现在李晨的身份是祁王的儿子,若是单独放着不管,秦刚是不会放心的,如果严加看管又不太合适,想来想去,干脆把李晨交给李瑞看着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阵后,李瑞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认识我皇兄的?”
李晨看了对方一眼,轻声说道:“是皇上把我救下来的。”
帐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李瑞此时的心情颇为郁闷,皇兄救了这个人却连提也没跟自己提过,还把他藏了起来。如果他长的难看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这幅模样,回去后定要问个清楚。
远在皇宫的苏容并不知道李瑞已经吃了一肚子的飞醋了,此时的他正吃惊于小月季的变化,小家伙的本体被他收入体内用精血温养了一段时间,原以为这样顶多会让小家伙修行的速度加快,能汲取更多的灵气。谁曾想,这将小家伙的本体取出来后,才发现这株月季竟然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原本青翠的枝叶变得如同绿玉一般,叶子片片翠绿如洗,透出淡绿色的光华。
枝头盛开的几朵月季,也是流光溢彩,整株月季看起来娇美可爱。淡淡的清香溢满整个房间。
“这是我吗?”小月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本体,然后围着转来转去的看,一脸的兴奋。
一刻钟过去了,某‘人’爱不释手的摸着自己的叶子,两刻钟过去了,某‘人’爱不释手的摸着自己的苞,三刻钟过去了,……
等了半天的苏容终于忍不住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板着脸说道:“别忘了正事。”
小家伙摸了摸自己的头,瞪了苏容一眼,有些不情愿的回到了自己的本体里。
片刻后,苏容就见到从月季的根部,长出了一枝小小的幼芽,一寸多高,嫩绿嫩绿的,屋中的灵气好像被这个幼芽吸引了一般,纷纷涌了过去,灵气越来越浓,那幼芽仿佛是个无底洞一般,拼命吸收着灵气,苏容总算知道为什么说要给小月季准备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了,这样的吸收速度,若是周遭的灵气不够,恐怕连小月季的本体都会受到损伤。
想到这里,苏容急忙掏出几块用玉石雕刻的符印,在屋中布置了一个聚灵阵,附近的灵气顿时如泉涌一般将小月季团团围住。
那小小的嫩芽,左右摇晃了一下,似乎为此时充足的灵气而喜悦不已。苏容有些担心的伸手摸了摸小月季,问道:“你没事吧?”
小月季晃了晃,细细的说道:“很舒服呢,现在的灵气好多,身上暖洋洋的,好想睡……”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麦子,小麦子,睡着了?”苏容问了两声,小家伙都没有回应,也就不再吭声。转身出了房间,招来远的童子,交待道:“这个屋子你们几个人要看好,除了朕之外,不准任何人靠近,记住,是任何人。也包括你们自己。”
童子点了点头,应道:“是,主人。”
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苏容开始回想起嫩芽从土中抽出,吸取灵气的那一幕,心中突然有所触动,那种流动的勃勃生机,奇妙的灵气运转轨迹,让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瓶颈仿佛要有所突破。
试着模仿刚刚嫩枝吸取灵气的轨迹,体内的灵气瞬间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直接奔向丹田,外面的灵气也潮水一般的涌入。好痛,顷刻间,苏容觉得自己的经脉仿佛要被灵气撑裂了,短短片刻功夫,他的经脉足足被撑开了三成,此时若是有人来看,便能发现苏容的面容已经是一片血红,皮肤表面甚至溢出了丝丝鲜血。
苏容心中已经没功夫想别的了,他只觉得经脉要炸开一般,此时的他也不敢随便停止灵气的流动,这灵气在体内才走了不到一个周天,若是这时停止灵气的流转,最大的可能就是让正在飞速涌入的灵气逆转,然后走火入魔。只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经脉很被就会撑破,那跟走火入魔也没有什么区别。
正当苏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发现刚才那种剧痛无比的感觉竟然在持续减轻中。苏容并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知道自己这算是逃过一劫。如果苏容的养生诀练到了能够内视的第五层,他就会知道自己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此时他的血液,骨骼中都隐隐透出淡淡的绿色光芒,这些绿色光芒近乎贪婪的吞噬着进入体内的灵气,随着灵气的大量涌入,绿色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强,直至最后,这些绿色光芒已经占据了苏容经脉的每一个地方,而刚刚被灵气撕裂的经脉也在绿光中迅速的恢复,后来涌入体内的灵气已经对苏容构不成威胁了,它们刚进入苏容的体内就已经直接被转换成了绿光。最后,苏容体内的经脉中流动的已经不是平日里他引入的那些乳白色的灵气了,而是如流水般的淡绿色光芒。
行功完毕后,苏容试着检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此时身体的情况已经变得诡异万分,以往只能放出方圆百米的神识,现在竟然可以直接覆盖整个皇宫。园中草吞吸天地灵气的轨迹,竟然都能清晰的看到。
苏容很清楚一件事,这养生诀不管练到第几层,都不可能看到直接万物修行的轨迹。那么现在自己是怎么回事?体内的灵气运转顺畅,并无阻碍之感,试着放出一丝灵气,却发现灵气不是以往的乳白色,而是透出一股绿光,这股绿光十分柔和。相对于以前的乳白色灵气,这道绿光中仿佛蕴含着更多的能量。
苏容心思转动,打出一道幻水印,顷刻间,空气中凝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水球。苏容有些发懵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幻水印不说是什么大的术法,但是自己第四层的修为是绝对打不出来的,而且就是师门中那些已经练到了第六层的同门,也没有几个能弄出这么一个大水球。
接着又试了几个术法,无一例外,各个都是威力惊人,这些术法按说只有第六层才有施为的可能,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已经到了第六层了么?
试着内视自己的身体,却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虽然灵气由乳白色变成了绿色,可是体内却毫无不适之感。虽然苏容看不到体内的情况,却能感到这股淡绿色的灵气在经脉内形成了一道涓涓细流,轻轻流过身体的每一,滋养着他的五脏六腑,苏容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像被轻轻抚慰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受。仿佛自己是由天地自然生成一般。
一般来说养生诀练到第五层的时候,就可以内视了。第六层就已经脱离了凡人的境界,寿元大增,返老还童都不在话下。可是苏容现在不能内视,按说是在第四层,但是他却能使出第六层的术法。这实在是让人有些迷惑不解。
其实这是因为苏容曾经服用过木精的缘故,当初苏容服下木精的时候他的修为尚低,这天地灵物根本就没能吸收多少,那些吸收不了的就潜藏在他的体内,慢慢改变着他的身体。可是今天涌入体内的大量灵气,却激发了这木精的部分效力,一时间苏容体内的经脉被改造了个彻底,只是他没有内视的能力,所以还尚未察觉到体内的异样。
虽然今天的事情比较凶险,但是对于苏容来说还是因祸得福了,莫名的有了自保之力,不过他也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后断不可如此轻率。
起身准备去休息,却发现屋中一片狼藉,满地的水,烧的破破烂烂的桌子,被冻成冰块的盆,以及一地的杂草,糟糕,刚刚多试了几个术法,这屋子现在成了这幅样子。明天若让人看到,这宫中不定会传出什么留言。
揉了揉额头,开始销毁罪证。以后定要找个苦力,苏容心中暗下决心道。
第四十七章
“人丢了,怎么会丢的?”李瑞‘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下面的人。
回话的兵卒此时只觉得自己被人扔进了冰窖中,咽了口口水说道:“回王爷,小的们也不知是怎么了?当时那位公子说要休息片刻,小的们就在外面守着,没多久就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一看,就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小的们醒过来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扒了去,而那位公子也早就不见了踪影。”看着李瑞越来越阴森的脸庞,那士兵的汗越流越多,身上也如筛了糠一般抖个不停。
李瑞压了压怒气,对下面的人吩咐道:“把这几个没用的东西,拖下去,每人重责八十军棍。”
那几个兵卒被拉下去后,帐内的几个副将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谁都知道李瑞正在气头上,没人想去自找苦吃,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能一直任着李瑞生气。
“王爷,现在是不是该派人出去找他们?”一个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瑞怒道:“找他们,怎么找,他们什么时候跑的,往哪个方向跑的,我们要去哪里找,找到了能把人带回来吗,现在能派多少人去找他们?”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发问,让那个副将脸色发青,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后,纷纷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逃跑,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李瑞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一般。但是现在的最重要的还不是面子,而是李晨的目的,他是不是真的来救自己的妹妹,还是另有目的。如果他从头到尾都是演戏的,那后果就严重了。
“派人去通知秦将军这件事,另外粮草那里要严加看护,派出两队斥候去找他们,找到了不准惊动他们,立刻派人回报。”
“喏。”
灌下一杯凉茶,长吐了一口气,李瑞知道现在并不是生气的时候,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李晨那个小子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关键是李晨已经跑了,现在他想干什么也能去干了。自己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漏洞尽量的补上。
楚州城外,李晨站在远冷冷的看向这座被封闭的城池,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曾经的车水马龙都已不再,如今只剩下紧锁的城门和密集的防御工事。
“公子,我们该怎么进去,这里现在已经不能进人了。”一个蓝衣人问道。
李晨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进去,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蓝衣人一脸不解的看了过去,这个叫李晨的家伙不是说要来救他妹妹的,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急了?不过,他并没有多问什么,对暗卫来说,只要完成主人布置下的任务就好了,其他的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临行前主人只是吩咐自己一行人要保证李晨的安全,至于他妹妹的死活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苏容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个嫩枝,小小的,娇嫩翠绿,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个嫩枝就长大了不少,如今只要将自己的精血滴上去,就会有一个新的生命产生了。
划开指尖,收拢起所有灵气,任凭灵气在血中凝聚精华,那些血液中的精华混同着灵气总共凝成了不到十滴的精血,苏容知道这十滴血就是自己整个身体的精华所在。小心的挤出一滴在嫩枝上,鲜红色的血液迅速的溶入嫩枝,吸收了血液的嫩枝颜色慢慢的加,由原来的嫩绿色变成了绿色。随后在嫩枝的最顶端冒出了一个小小的,淡淡的粉色尖角,透着浅浅的光晕。但凡靠近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个小尖角上充满了勃勃生机。如果靠的近一些,还能感受到一股特别的灵气波动,就仿佛是人的心跳一般。
“你感觉怎么样?”苏容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感觉。”小月季如实答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嫩枝上的小尖角左右晃来晃去的,仿佛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一般,苏容忍不住用指尖蹭了蹭那个小尖角,“这个苞大概要多久才能成型?”
“如果灵气足的话,二个月就好了,灵气不够的话要三四个月。”小月季的口气有些闷闷的,对于他来说,这几个月都要被拴在这里,实在是很难受的一件事。不过一想到这个苞等于是他和苏容的后代,心底的不满顿时就少了许多,反倒有着丝丝的甜意。
“我好无聊!”小家伙对苏容抱怨道。
苏容伸手摸了摸小月季的叶子,安慰道:“再忍两个月好了。”
“你再往上摸摸。”冷不丁的小月季冒出一句话。
“嗯?”
“往上摸摸,刚刚你摸的我好舒服,我还要你摸我,上面的和叶子要记得多摸摸。”小月季咕哝着说道。
苏容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有手下那盆正随着自己的抚摸而轻轻摆动的月季。他是吧,怎么跟小猫小狗一样,还喜欢让人摸的。
费了半天的劲才算让小家伙勉强满意,摸到最后,就差把小家伙身上的刺全摸一遍了。等小月季终于满意的把苏容从屋子里放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皇上,今天可是要招崔淑妃侍寝?”一直守在外面的太监见苏容出来,急忙跟上前,试探的问道。
苏容瞥了对方一眼,说道:“今天招容妃。”
自己必须在这两个月内给自己的继承人挑选出一个合适的母亲,崔家还是算了,那种家庭出来的都是麻烦。
庆华宫
“皇上呢?”崔秋晶起身问道。
去打听消息的太监苦着脸说道:“圣上今天又去了容妃那里。”
“怎么又去容妃那里了!”崔秋晶气的把手中的茶碗摔了出去,“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都打点好了吗?为什么又变卦了?明明,明明……今天就该我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最后无力的挥了挥手道:“都给我下去。”
看着周围的宫人如同得了大赦一般的下去,崔秋晶禁不住想苦笑,自己就那么可怕吗?
十七岁进宫,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十年了,白白的耗在这里十年,难道只得一场空吗?家人要自己生个皇子,好稳固地位,他们却不知,自己比谁都想给皇帝生个孩子,可是他不来,自己要怎么生。
自己的美貌已经逝去。想要得到他的宠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李旬,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个孩子好不好,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给我一个你的孩子,让我可以有个寄托。
苏容并没有心情去管后宫的这些妃嫔怎么想,在他看来,这些女人就是家族的牺牲品,她们的人生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从这些牺牲品里挑选出一个作为自己孩子的养母,
要成为自己孩子的养母,她得让自己看着顺眼,最重要的是她的家族得让自己看的顺眼。
好吧,苏容承认这很难,找到一个能让自己看的顺眼的家族几乎是不可能的。
揉了揉额头,这个身体带来的麻烦事真多。
第四十八章
天历五年九月二十七日,
讨伐祁王总计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秦刚看着出发时的数十万大军,如今只剩得不到五万人,心中不胜唏嘘。
“将军,瑞王爷刚才带着他的随从先走了。”一个士卒慌慌张张的上来回报。
秦刚闻言立刻停马,皱着眉头问道:“瑞王爷什么时候走的,他身边跟着多少随从?”
“王爷身边大概带了三百多人。”
这里离京城还有不到三百里地,瑞王身边还跟着几百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虽然想是这么想的,秦刚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叫来身边的副将,吩咐道:“张副将,你带着三千人速速追上瑞王爷,要护好他的安全。”
“喏。”
而李瑞此时早已跑远了,那副将追了半天也没追到。
李瑞可没有心思去考虑所谓的安全问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及早见到自己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哥哥,我回来了。”李瑞的心中一阵激动,从没有试过和哥哥分开这么长时间。离开哥哥的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温柔亲吻自己那一幕,柔软的嘴唇带着淡淡的清香,舌尖被他轻轻吸吮时带来的那种酥麻的感觉。想着想着,李瑞觉得身上又燥热了起来,不能再想这个了。
这虽说是赢了,但是却赢的并不好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最后李琦那贼人也跑了,斩草却未除根,不知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麻烦。
策马狂奔了四个多时辰,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到了西京。
刚进皇宫,就急着洗浴换衣服。
“快点,一会我还要去见皇上,汇报此战况。”李瑞催促道。
“启禀王爷,皇上这几天病了,怕是不能听王爷汇报战况。”李瑞贴身的太监低着头说道。
“我皇兄病了!什么病,什么时候病的,病的重不重?”李瑞连珠炮一般的问道,神色焦急无比。
“回禀王爷,皇上前几日就有些不适了,这几天一直都没去早朝,具体是哪里不适,小的也不知道。”
李瑞也顾不得换掉身上那脏兮兮的盔甲,直接就奔苏容的寝宫去了。
而传言里正在‘生病’的苏容此时正躺在床上,一脸惬意的看着自己新收的‘丫头’,正满头大汗的辛勤劳动。
瑞儿回来了!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回来的挺早的。苏容察觉到李瑞的气息后,抬起眉头,看向那个‘丫头’,笑眯眯地说道:“我弟弟一会要过来了,你最好赶快把屋子恢复原样,若是让他看出什么毛病,我想你会很乐意再体验雷符的威力。还有要记住你的身份,一会儿他来了可不准乱说话。”
那个‘丫头’的脸气的扭成一团,咬着牙说道:“我知道了。”
“错,你应该说奴婢,现在的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可不是那自由自在的小妖怪了。”看着对方那扭曲的面孔,苏容笑的一脸得意。
李瑞刚进苏容的寝宫,就跑到床边一脸紧张的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瑞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过两天才能到京城吗?怎么今天就到了。”苏容面上显出几分惊讶之色。
“我提前到的,秦将军他们还在后面,大概后天就能到京城了。”李瑞一边说着,一边拿手在苏容额头上摸着。
“我只是着了凉,没什么大碍。”苏容微笑着安抚道。
李瑞瞥了瞥嘴,没理会苏容的话,凑上前仔细端详着,肤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面容憔悴,分明是气血不足的样子,哪里像是着了凉。面色一冷道:“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
苏容一怔,问道:“我哪里骗你了?”
李瑞拉着脸说道:“你的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明明就是气血不足的样子,为什么骗我说是着凉?”
苏容闻言,轻笑道:“真没骗你,这病了后,没什么胃口,这几天都没怎么进食,所以脸色才看起来苍白了点。”
李瑞闻言,也不多说什么,立刻命令宫人准备膳食,等到吃食都摆上来后,挥手赶走了伺候的太监,将苏容扶起,端起一碗粥,轻轻吹凉,递到苏容的嘴边。
“瑞儿,哥哥只是病了,但是自己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苏容忍不住笑着说道。
李瑞一声也不吭,只是端着粥,把勺子放在苏容嘴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副你不喝粥我就不动的架势。
无奈的喝下一口粥,接着又伸过来一勺,连着喝了几勺后,苏容一把按住李瑞的手,说道:“我这会儿不饿,不用喂了。真饿了,我自己会吃。”
李瑞看了看苏容,脸色虽说白了点,但是精气神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也就放了心,把粥碗放下,问道:“哥哥从来都没有生病的,这怎么会病成这样?”
苏容心里暗自想到,若不是为了弄个后代,贡献出了一滴精血,导致气血不足,自己的脸色也不会白成这样。至于生病,眼睛扫向了屋内的某一角,那个人仿佛感受到苏容的目光,身子悄悄往后的缩了缩。
“我这个就是着凉,不算什么大事,你呢,听说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苏容板着脸问道。
李瑞干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其实没什么的,就是流箭不小心射中肩膀了,别的也没什么。”
“把盔甲给我脱下来,我看看伤口长的怎么样了。”非凡论坛・syzxzb7整理
“都过了两个多月了,早就好了。”说着,乖乖的脱下身上的盔甲,伤口早已好了,只留下一个狰狞的伤疤。
苏容用手轻轻摸了下那个伤疤,说道:“你们当时也太大意了。”
李瑞脸一红,肩膀不自在的扭了一下,小声说道:“当时连着两战都胜了,就有点大意了。谁也没想到李琦会在那里设伏,就吃了个大亏。”
“对了,哥哥,祁王不是在边境那里布置了几万人马吗?这怎么没什么动静了?”李瑞颇为好奇的问道。
苏容轻轻一笑,说道:“他们啊,去抗击北蛮了。”
李瑞眼睛一闪,问道:“哥哥是怎么把他们骗过去的?”
苏容眨眨眼睛,说道:“秘密。”
那些人早死干净了,怎么骗的也就不重要了,不过他们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跟北蛮斗了个你死我活,最后惨胜而归。后来被苏容派去的人烧死在归云山,本来苏容并没有打算置他们于死地,只是这些家伙听闻祁王兵败,嚷嚷着要去救祁王。既然如此,这些人自然是一个也不能留的。
那些人没有想到的是,领着他们打败北蛮的将领,最后竟会把他们带入了火炼的地狱。暗卫向苏容回报的时候,曾经说过,大部分士兵临死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的场景就如同地狱一般,当时放火烧山的那批人里,有不少人都会被噩梦惊醒。
苏容并不想把这些告诉李瑞,只是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李瑞见对方不肯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身子往床上一歪,双手抱住苏容的腰,把脸往苏容的颈间一埋
,开始不规矩起来。
好久都没见哥哥了,他身上还是这么香,李瑞边想边用舌尖轻轻舔舐苏容颈间的皮肤,那清甜的滋味,柔软细滑的触感,让李瑞满足的眯起了眼。忍不住用牙咬了咬,将那里的皮肤含入口中,用力的一吸。
苏容只觉从脖子那里窜过一阵电流,猛抽一口气,“瑞儿,你在干什么?”
李瑞也没有抬头,只是低声笑道:“你说我在干什么呢?嗯?哥哥。”
苏容眯起眼睛说道:“出去一圈,你倒是会了不少样了。”
说着一把拉过李瑞,紧紧钳住他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舌尖迅速的闯入那一抹粉色,轻舔,微微的撕咬吸吮,勾引着对方与其共舞。刚刚还在猛吃豆腐的李瑞,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反吃了豆腐,不过他是不会抗议的。
炙热的呼吸,一股股窒息的快 感,让他想把自己和对方融为一体,双手用力揽住苏容的脖子,不甘示弱的想把舌尖顶入苏容的口中,却被对方吮住,舌根被扫了一遍又一遍。李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无力的挂在苏容的身上。
“呃!”的一声轻哼,把苏容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看着衣衫半褪的李瑞,嘴唇被吻的一片红艳,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苏容心底一阵懊恼,不是下定决心不能再这么冲动了吗!怎么今天又…… 对了,孩子那件事还是要尽早告诉他,只是不知他会是什么反应。
“瑞儿。”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摸着李瑞的背部。
“嗯?”李瑞的声音懒懒的。
“你要有个小侄子了。”苏容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话。
“小侄子啊,很好啊……小侄子!!”李瑞猛的起身,“什么小侄子?”
“后宫的容妃有身孕了,你要当叔叔了。”苏容静静的说出这个消息。
李瑞的脸色顿时变的青白一片,气恼,怨恨,不甘,仿佛都不能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心中如同被人狠狠的用刀搅了一般,虽然早就知道,哥哥是皇帝,会有很多女人给他孕育儿女,但是为什么心里就是无法接受。为什么哥哥要是皇帝,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不相干的女人来跟自己分享哥哥。
半响过后
“恭喜哥哥了。”李瑞的声音低不可闻。
“瑞儿。”苏容伸手把他拉到自己怀中,李瑞身子僵了一下,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拥着。
李瑞低声问道:“哥哥。若是这个孩子是男孩的话,以后你可不可以……”
“瑞儿,哥哥就只会有这一个孩子,明白了吗?”苏容可不想贡献太多的精血,这一滴精血就要让他修养许久了。
“真的?”李瑞侧头问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苏容轻笑道。
第四十九章
胡蛉儿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瞪着不远的那宫室。那个该死的家伙,那个混蛋,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对待一个狐仙。
瞪了半天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个印记,顿时没了力气,耷拉着头,叹了一口气。前几天自己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妖,每天只需要修行,玩乐,现在却成了那个人的奴仆,真是倒霉透了。
为什么当时自己会那么傻呢!
半个月前,胡蛉儿正在修行的时候,看到京城的皇宫里突然瑞气冲天,空中闪出七彩光华,一股股惑人的幽香慢慢从皇宫溢出。一定是出现好东西了。胡蛉儿心中大喜。这样的光华,这样的宝物简直是数百年都难得一见。
她兴冲冲的跑到了皇宫,却发现自己附近的妖修一个人都没赶来,当时心中还在窃喜他们没眼力,没福气,未曾发现这等灵物。顺着灵气溢出的地方,胡蛉儿找到了一间宫室,宫室门外守着七八个相貌清俊的童子。
知道自己找对地方的胡蛉儿也没多想,直接就施了一个幻身咒,将自己的身形隐了起来,大摇大摆的进了宫室,那门外守着的童子竟是一点都未曾察觉。
只是胡蛉儿却不曾细想,这皇宫怎么会突然出现灵物,而且这灵物门外还有人守着,这一切只能说明这灵物是人为弄出来的,对方一定会严加防范。可惜胡蛉儿被那灵气给吸引的早忘了一切,一心只想把那灵物弄到手。
当她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屋子正中摆放着一株娇美无比的月季,分成了两枝,其中一枝上面有一朵红艳艳的苞,苞色泽华美,浓郁的灵气不断的从苞里溢出,整个苞就如同是美玉雕成一般,透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美丽而诱人。
胡蛉儿着了魔一般的想将苞摘下,刚往前踏出一步,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刚刚明明是一个华美的宫室,转眼间竟成了一片荒漠,远目望去,满地的黄沙,起伏的沙丘,一片死寂。
阳光炙热的烘烤着它所能碰到的任何事物,胡蛉儿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脚面突然痛了一下,低头一看,几只沙蝎飞快的爬了过去。胡蛉儿从修成人形后,就再也未曾感受过冷热给身体带来的变化了,这种燥热的感觉对她来说是很新鲜的,但是也是很讨厌的。
往前踏了一步,地面松软,几粒沙子滑入鞋中,胡蛉儿眉头皱的紧紧的,这个幻阵是谁布置的,如此真实自己竟觉不出一丝不对劲。
没走几步,突然从地下窜出几株树藤,将她紧紧缠住,胡蛉儿冷冷一笑,这样的雕虫小技就能困住自己么,拔出心爱的焰间,轻松砍断这些树藤,看到掉落在地的树藤,得意一笑。接着往前走去,不过令胡蛉儿没想到的是,这些树藤就如同砍不完一样,不断的涌出,最后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砍了多少的树藤,只知道最后连手臂也抬不起了。不是没想过放火烧了那些树藤,只是胡蛉儿担心自己会烧到那个苞,也就只好这样辛苦的砍下去了。
砍的满身大汗的胡蛉儿,发现远隐隐有片绿色,等走到了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这片绿色竟然是一片绿洲。
此时已经热的昏了头的胡蛉儿也顾不得去想到底是不是陷阱了,她只想凉快一下。
‘呼’长出了一口气,这绿洲刚进来就让人觉得一阵清凉,胡蛉儿心中暗想这人做的幻阵真够细致的,绿洲中心有一个小小的湖泊,粼粼水光,一丝丝的水气迎面扑来。胡蛉儿早就又热又渴,她也没想太多,弯身捧了一捧水,清凉甘美,水中还有股淡淡的甜意,喝了几口,还是不解渴,胡蛉儿最后干脆整个人都泡进了湖里。
只是她刚进去没多久,就觉得四周慢慢变得寒冷起来。她的身体内部也涌出一丝丝的寒意,此时的她想起身离开水面,却发现水面竟然开始结冰,心慌失措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刺骨的冰寒已经把她彻底的冻结,从里到外。
等到胡蛉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束缚住了,一个相貌俊美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看了自己一眼。随后他的手一边轻抚着屋中的那株月季,一边轻声安抚道“好了,别闹了,小家伙过几个月后就会回到你身边了,别闹别扭了,乖。”那株月季扭了几下后,就乖乖的不再动弹了。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问道。
胡蛉儿紧紧的闭着嘴,一声也不吭,两眼愤怒的瞪着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突然冲着自己笑了一下,牙齿雪白,胡蛉儿心底一寒,他是想吃了自己么?
“我听说用尸体做肥效果很不错,不过如果是修炼有成的妖物,想必效果会更好。”年轻人慢条斯理的说着,边说边细细打量着胡蛉儿。
不自觉抖了一下“我叫胡蛉儿。”还是比较怕死的胡蛉儿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胡蛉儿,很好,你刚刚想吃我儿子,还吓到了它,你说怎么补偿吧!”年轻人指着月季说道。那株月季也随之摆动了一下。
我要是知道那苞有你这么一个不好惹的爹,我才不会过来,胡蛉儿心中碎碎念道。不过这个时候傻瓜都知道要合作点,免得对方真把自己做成肥“你说怎么补偿,我都答应,只要能饶了我一命。”
“这样吧。”年轻人沉吟道“我儿子出生后,正好少个丫头,你就当他的丫头好了,平日里负责帮他挡挡小妖,小鬼,伺候他的日常生活,顺便陪他玩,如何?”
不如何,胡蛉儿心中怒了,我连你儿子的一根毛都没有碰到,你就让我当你儿子一辈子的奴才,想的到美,门都没有,只是她心里虽然这样想,面上却一脸恭顺的说道“多谢大仙饶命,小的一定照顾好他的。”
就这样,胡蛉儿正式成为苏容儿子的预备丫头兼保镖兼保姆,只不过她还是偷跑了几,不过每逃跑,总是不到盏茶时间就被苏容掂了回来,惩罚就是雷符,被轻微的劈了几后,胡蛉儿也死心了。只得乖乖的呆在皇宫做她的大丫头了。非・凡・论・坛・syzxzb7
只是她却不知苏容当时为了逮住她耗费了多少的力气。本来失了一滴精血,对苏容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损耗了,后来为了护住那朵未成型的苞,更是每日里辛苦布阵。再加上她的每逃跑都让苏容颇费功夫,最后苏容的脸色看起来那么差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胡蛉儿身上耗了太多的灵气。
若不是因为这个丫头算是苏容给自己儿子备下来的,他只给她下了个牵引符,这只狐狸也没那么多逃跑的机会。
只要等到小家伙出生,直接用他的血给这只小狐狸下个命印,到时候她就只能乖乖的当自己儿子的丫头了。
苏容挑到最后还是决定让容妃当孩子的养母,这个女子性格温柔,平日里也不多说话,而且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想来有他的支持,自己的儿子应该会轻松许多。现在把祁王除掉了,能制衡崔家的人等于是没有了,兵部尚书手中握有兵权,应该能平衡一下崔家的势力。
苏容看了一眼睡的沉沉的李瑞,出去了几个月,身上多了几道疤,晒的黑了点,也瘦了点。摸了摸李瑞的头,这孩子的事好像让他伤心了,只是自己并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他解释,总不能说自己的孩子不是后宫的妃子生的,而是一朵月季生的。
说起小月季,苏容就有些郁闷,自从把那苞取下来之后,小家伙就一直保持着本体的样子,一直没有恢复过来,现在小月季竟然无法化成人形了。苏容去问过老梅树,结果对方只是笑,什么也不说。最后苏容也懒的问了,那老梅树那么宠爱小月季,如果是有危险的话,绝对不会一个劲儿笑却不吭声的。
自从宣布容妃怀孕后,这后宫就如同炸了锅一般,那些妃子每日里都会去探望容妃,苏容很清楚她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趁着去看容妃的时候,能见自己一面。只是见倒是是见到了,那些妃子们没想到的是,皇帝每看到她们都会把她们撵回去。有时候还会呵斥两句,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敢去看容妃了。
那些朝臣也大喜过望,对他们来说,皇帝二十多了却没有一个孩子,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这容妃怀孕,让朝臣们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人想把自己女儿送进宫。那容妃的父亲孙泰全听闻自己女儿怀孕的消息后,一张老脸喜成了菊一般。
若是让这些朝臣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半妖的话,不知要昏死几个,苏容有些坏心的想着。
“哥哥。”李瑞翻了个身,却没有碰到苏容,立刻就醒了过来,扭头一看。自己哥哥正在翻书。
“哥哥,你在看什么?”好奇的凑了上去。
“我想给孩子起个好点的名字,瑞儿,你也帮我一起想一个。”苏容一把把李瑞拉到自己的腿上。
李瑞瞥了瞥嘴,道:“哥哥,太宠小孩子是不好的,岂不知慈母多败儿吗?”
苏容‘噗’的笑了起来:“瑞儿吃一个小孩子的醋了?”
李瑞脸顿时红成一团,“谁吃醋了,我只是担心你宠坏我的侄子。”
第五十章
“先说好,我的侄子,他的武艺必须由我来传授,谁也不准插手,包括哥哥在内。”李瑞一脸认真的说道。
苏容闻言一抬眉,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是他的另一个父亲了。”
“这可是哥哥你说的,以后小家伙归我一半。”
看着李瑞一脸的严肃,苏容笑道:“只怕到时候你会嫌小孩子闹人。”
“那是哥哥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嫌他。”李瑞不满的说着,“对了,小家伙由谁带,是容妃来带还是交给太后来抚养?”
苏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这个孩子我是不会交给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来照顾的,他由我亲自来带。”
“哥哥,你还会带孩子么?”李瑞一脸惊讶的说道。
苏容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说道:“你不就是我亲自带大的么。”
李瑞笑了笑,在苏容腿上蹭了一下说道:“我小时候一定是既聪明又乖巧,还讨人喜欢,所以哥哥才亲自来带吧。”
苏容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知道我是把你当成人质当成保命符,所以才亲自抚养你的话,估计你这个时候就不会笑的这么甜了。
“对了,瑞儿,李琦是怎么跑的?”苏容转移话题道。
李瑞闻言,顿时就收敛了笑意,从苏容的腿上跳了下来,跪倒在地,说道:“哥哥,这李琦逃跑都是臣弟的责任,臣弟愿受责罚。”
“瑞儿快起来,我并没有要责罚你们,这老贼本来就狡猾,能从他手中拿到楚州已经是不易,你们又何罪之有。”
李瑞起身说道:“那天我们攻进楚州城后,我就带着一千人马去了祁王府,他的儿女,妻妾都在,只是他本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后来我们在他的书房发现了一条暗道,直通城外的树林,只怪我们当时大意了,让大部分人马都进了城,城外的人很少,这才让他逃脱了。后来派人去追,却毫无踪影。”
苏容沉吟了片刻说道:“这城外定是有接应的人马,否则这祁王不可能逃的那么快。这批人马应该不会太多,否则你们不会发现不了。”
看看李瑞一脸的内疚,苏容笑笑说道:“瑞儿不必担心,这李琦现在没有了封地,没有了军队,他就是想翻天也难。”
李瑞一脸郁闷的说道:“说起来这多亏了哥哥提前在李琦的军中布置下了暗钉,我们才能夜袭成功,当时我们被李琦打的七零八落的,如果不是那夜袭,我们根本没可能取胜。”
苏容笑笑道:“那也是一招险棋,我可没想让你们去夜袭,一个不好,那些去夜袭的人都要折损在那里。”
两人一阵闲话后,李瑞猛然间想起了那个相貌标致的少年,当时自己心里还一直犯嘀咕。
“对了,哥哥,我见到李晨了。”说完后就笑眯眯的看着苏容。
“哦!你们见面了。”苏容神色自然的回道。
“他长的很俊呢!”李瑞啧啧评论道。
“嗯,还可以吧。”苏容顺着说了一句。
“他的眼睛长得很漂亮呐。”李瑞继续赞叹着。
苏容侧脸看向李瑞,一脸的坏笑:“可惜没有我家的瑞儿好看。”
李瑞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苏容一把拉住他,低声在他的耳边轻笑道:“瑞儿吃醋了!嗯?”
李瑞红着脸对着苏容,一脸强硬的说道:“我就是吃醋了,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边说边在苏容的耳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苏容笑着揉了揉李瑞的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后宫突然平静下来,朝堂上也安静了不少。众人的眼光一时间都放到了容妃的身上,不少后妃都在期盼容妃能够流产,只是苏容早就做好了准备,这容妃吃的东西,包括喝的安胎药全部都由他从阮凤那里带回来的童子负责,后宫任何人不得插手。
天历六年七月九日
苏容望着远的兴华宫,刚刚有宫人来报,容妃已经开始阵痛了。
“他要出来了么?”小月季在苏容脑中兴奋的说道。
“就快了。”苏容说道。
“你说他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跟我一样好看?还是会跟你一样狡猾?”
什么叫跟我一样狡猾,苏容一脸黑线的想着。刚想回话,突然发现胸口被烫了一下,将那个发热的东西掏出来,发现原来是园中绿竹交给苏容的那粒种子。
苏容自从拿到这颗种子的那天起,就一直放在心口,它除了会在苏容吸收灵气的时候发出些微温度外,其余时候都是凉凉的,苏容也没有多理会它,没想到今天竟突然变热。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颗墨绿色的种子越来越烫,颜色也越来越。苏容发现皇宫中的气氛有些异常,园中的草突然间停止了汲取灵气,就连小月季也安静下来。还没等苏容问小月季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刚才派出去的太监已经一路小跑了回来。
“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容妃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即将有个孩子,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苏容还是颇为激动的,“快把孩子给朕抱来。”
片刻后,孩子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放在了苏容的怀中。
细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苏容发现这孩子外貌像自己的地方不多,大部分地方随了小月季,不过这很好,苏容满意的想着,这是个漂亮的孩子,只是希望性格不要跟小月季一样呆。
“他跟我一样漂亮啊!”小月季在苏容体内高兴的说着“你说他会不会跟我一样聪明呢。”
“不会。”苏容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跟你一样‘聪明’的话,这个国家就完了。
李瑞也凑上来看小宝宝,“哥哥,他好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细滑柔嫩的小脸,小家伙只是咕哝了一下嘴巴,扭过脸去继续在他父亲的怀中沉睡。
正在苏容一脸喜意的抱着自己儿子的时候,却发现那颗发烫的种子竟然凉了下来,苏容心中一动,把种子掏出来,挂在小家伙的身上,只听的‘噗’的一声那粒墨绿色的种子,竟然拱出了一个细小的嫩芽。
“这是怎么回事,有种好舒服的感觉啊!”小月季在苏容体内说道。
苏容也感觉到体内的灵气突然活跃了起来。放出神识,发现此时园中的草都纷纷抽芽,而那些已经修炼有成的草,它们体内的气状的灵气竟然缓缓凝结成了流水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儿子还有能帮助人修炼的本事不成。低头看了看小家伙,那睡的一脸香甜的小家伙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一样,竟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清澈,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苏容,片刻后,粉嫩的小嘴微微的翘了起来,甜甜一笑后,又接着继续睡过去。他却不知自己这一笑,已经完全俘获了自己父亲的心。这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脉,苏容此时竟完全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奇特感受,他只想把世间的一切都捧到这个孩子的面前。
“哥哥,你给他起了个什么名字?”李瑞轻声问道。
“他叫李烁。我要我的儿子成为被人仰望的光。”苏容一脸溺爱的说道。
苏容虽然从来都没有带过孩子,可他也听说过带孩子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这个孩子有着小月季的一半血统,扔给宫人照顾,他也不放心,万一小家伙显出什么非人的能力,传了出去,那就遭了,所以才费劲心思捉了一只狐狸精来给他带孩子。
只是让苏容没想到的是,这只一直想逃跑的小狐狸竟然在见了李烁一眼后,就决定在皇宫扎根不走了。给小狐狸下命印的时候,她还一个劲的冲着苏容撇嘴,说这会儿就是赶她走,她也不会走,又何必这样的麻烦。非・凡・论・坛・syzxzb7
胡蛉儿没想到那个阴险小人的儿子竟然是这样漂亮的宝宝,从第一眼看到李烁的时候,胡蛉儿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是自己的福星,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很奇怪的纯正气息,接触的时间越长,胡蛉儿越是能感觉到身体内部发生的变化,暴烈的妖气竟然渐渐和缓起来,那种天性里的嗜血欲 望正在消失。这种变化让胡蛉儿喜悦非常,以往靠着修行才能压制的兽性,在这个孩子身边全都消失无踪。
是以后来胡蛉儿把李烁宠上了天,甚至连苏容也没她那么宠爱李烁。
转眼间,李烁已经六个月大了,小家伙长的如粉团玉雪一般,微微湿润的大眼睛,配上卷翘的睫毛,显得无辜又可爱。无时无刻都在甜笑的小脸,更是让苏容李瑞将其疼入骨中。
自从李烁诞生后,小月季的人形竟然在短短数月内长大了不少,现在的小月季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小孩模样了,而是一个漂亮的少年。
不过这个漂亮的少年仅限于外表,他的内在还是小鬼头一个。
现在小月季每日里最大的乐趣是跟自己的儿子一起观看胡蛉儿的表演,一只狐狸是如何模仿狗狗追尾巴的。
第五十一章
在李烁出生的那天晚上,御园中的草一夜之间全部生出新芽,这个事情让不少宫人都惊呼神迹,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现在京城中的百姓都说皇帝的儿子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是真命天子。对于百姓的这种议论,朝中的大臣反应倒是比较平淡。在大臣们看来,那个所谓的神迹不过是个巧合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个孩子虽说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但是皇帝现在还年轻,以后他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到时候皇位归谁还是另一回事,犯不着现在就去下注。
苏容在李烁出生的第二天就跑到老梅树那里了,这个老家伙估计是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会有异常,却一直不吭声。说什么会吸引精怪鬼魂,现在已经不是吸引不吸引的问题了,自己儿子现在就跟个宝贝一样,只要有他在身边,修为就会不自觉的稳固,要是那些妖修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这里就要闹翻天了。
老梅树好像早就知道苏容会来找自己,见到苏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为你儿子的事来找我的吧!”
苏容也没吭声,直勾勾的瞪着老梅树。恨不得把他瞪出两个窟窿来。
老梅树干笑两声,开始给苏容解释起来。原来苏容这个孩子这么特殊还是因为他的缘故,早年苏容服过木精,那木精早就融进了他的体内,所以用他精血凝成的孩子体内自然也有木精的存在,又加上这个孩子是个半妖,另一半的血缘来自于植物,那木精等于是回归本源了,这孩子等于是天生的木灵体,他会不自觉的将木属性的灵气聚在身边,在他的身边的植物亦会受到影响,这也就是园中草会发生异变的原因。木灵体是一种天生的中正灵合体,能和缓人心,有他在身边,修行之时不仅不易走火入魔,还能稳固心神的修为,那小狐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决定赖在李烁身边的。
既然知道自己儿子只能对植物产生比较大的影响,苏容也就放了心,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除了是个天生的木灵体,他的小脑袋也跟常人不太一样,实在是太好使了点。
每天苏容下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今天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自己那八个月大的儿子竟然在逗狐狸,没错,他就是在逗狐狸。那只逮回来的那只狐狸精,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一个狐狸样了,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跟宝宝玩,不过现在看来是宝宝在玩它。
李烁一看到自己的父亲进来,立刻就把那只狐狸扔到一边,伸出两只小手,两只黑亮的大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啊,啊’的叫着,要父亲快点来抱自己。
苏容轻轻的将李烁抱起,小家伙立刻就在自己爹爹脸上扣下了一个香吻,小手紧紧揽住自己父亲的脖子,小脸在苏容的脸上蹭了一下。
跟在后面的李瑞看到李烁这幅可爱的模样,不由得也想抱抱小家伙,对着李烁伸出手来,小家伙倒也十分配合,乖乖的被李瑞抱在怀中,不过小家伙虽然被李瑞抱在怀中,那眼睛却是朝着苏容这里,没过一会,就张嘴对着苏容‘啊啊’的叫着,很显然,小家伙这是要求回到自己亲爹的怀里。
李瑞见状扁扁嘴说道:“对着皇兄,你就是又亲又抱,我呢,才抱了没一会,就不让抱了么,好偏心的小鬼。”
李烁仿佛听懂了一般,立刻扭脸,迅速的在李瑞的脸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表示自己没有偏心。
苏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鬼倒是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
无视了小家伙迫切想回到他亲爹怀中的要求,李瑞抱着自家侄子不肯撒手,小家伙也没闹,只是不停的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容,一脸的期盼。
忍不住将小家伙抱了回来,没想到刚一接回来,小家伙立刻就把小脑袋往苏容的怀里一扎,两只小手紧紧抓住自己亲爹的胳膊不放。好像生怕别人再把他抱走。
李瑞没好气的看了那两人一眼,心道,不愧是两父子,一样的猾头。
李烁先是跟胡蛉儿玩了半天,这会又被自己家的两个长辈逗弄了一阵,早就困了,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苏容抱着李烁,把他放到内室的床上,那胡蛉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边,最后在李烁的床边一趴,对着苏容挥挥爪子,表示自己会照看好小家伙。苏容一笑,关上门走出去,吩咐了门口的那几个童子好生守护后便离开了内室。
李瑞看到苏容从内室出来,开口问道:“对了,哥哥,今天你在朝堂上提出要在各地开始义学堂,可是现在国库空虚,哥哥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打算?”
苏容挥退身边的宫人,说道:“瑞儿可知道,现在我大夏朝养了多少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么,他们中有些人连大字也不识得一个,却能身居要职,你那在北军里也遇到了那种贵族子弟,他们斗鸡走狗,只会混乱军纪,整日里无事生非。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朝廷来供养。”
李瑞点点头。
苏容接着说道:“现在朝中的官员都是举荐而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他们有没有真才实学,德行是好是坏,这些都不重要,他们只需要有一个好的身世,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宽。或许这对他们是好事,可是对于朝廷来说,这就是祸事,若想解除这个弊端,必须公正的挑选人才。”
“哥哥莫非是准备从那些平民里挑选人才?”李瑞挑眉问道。
苏容点点头,说道:“我在下面开设义学堂就是这个目的,现在平民里的学子并不多,等到过几年,这些学子数量多了,他们自然是要为自己谋个前程的,到时候由朝中的几个德高望重的朝臣为他们请命,这样就水到渠成了。”
“那些世家一定不会同意吧!”李瑞一脸怀疑的说道。
“他们当然不会同意,不过,我们不需要亲自跟这些世家较劲,这几年我会打压那几大世家,扶持新的家族,到那时,想必阻力会小许多。瑞儿,崔家也在我打压的范围内。”说着,苏容一脸愧疚的看向李瑞。李瑞笑了一下,说道:“哥哥不必在意我的想法,那崔家跟我也没太大的关系,哥哥要做什么尽管做好了。”
苏容笑着伸手揉了揉李瑞的头,说道:“瑞儿长大了,懂事不少。”
李瑞一把抓住苏容的手,说道:“哥哥,既然知道瑞儿已经长大了,为何还把瑞儿当成小孩子来看待。”
“我怎么不把瑞儿当大人看待了?”苏容反问道。
李瑞瞥瞥嘴,一脸不满的说道:“每哥哥就只亲我几下,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咳咳,我说瑞儿,哥哥是怕伤了你,所以才停手的。”苏容情急之下抓了一个借口。
李瑞闻言后,脸红了又红,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猛然起身说道:“哥哥,我去问问太医去。”
苏容想拦住李瑞,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去找太医。揉了下眉心,真是麻烦呐!
“为什么你说会伤了他啊?”李瑞走后不久,小月季细细嫩嫩的声音就在苏容的脑中响起。
“这个你不用懂。”苏容随口说了一句。
“为什么?”很显然,小月季的好奇心此时已经被完全的吊起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每天都要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呢,苏容心底发出一声感叹。
“这个是大人才会做的事,你只是一朵小月季,所以不用懂。”
“我早就修成人形了,而且我也长大了。”小月季咕哝着说道。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小月季语气里有一丝掩不住的高兴。
说话间,苏容的额际浮出来一朵月季苞,片刻后,一个精致的少年从苞中跳出。
“你说过等我长大后就要和我玩亲亲的。”小月季一脸兴奋的说道,“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苏容瞥了他一眼,凉凉说道:“你现在能算大人么,顶多算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小月季气呼呼的看着苏容,说道:“那你说我什么时候才算是大人。”
苏容拍了拍小月季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等到你能坚持三个月都不收集自己的瓣的时候,就算你长大了。”
小月季闻言,皱着小脸说道:“照这样说的话,我不是一辈子都长不大了么!”
苏容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这样没错。”
小月季低头考虑了半天,忍痛说道:“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不收集自己的瓣了,三个月后我再收集,你就等着我长大好了。”
“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想想看你的瓣多漂亮,若是白白扔了,多可惜呐。”苏容在一旁‘好心’劝道。
小月季露出一副肉痛的表情,最后还是万分坚定的说道:“你等着好了,我一定会坚持三个月的。”
第五十二章
“不知陛下考虑的如何了?”一个温凉的男声轻轻问道。
“不可能。”回话的人声音冷冰冰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厌烦。
那温凉的男声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可知,您这是在耽误太子。”
苏容心底暗骂一声,耽误你个鬼,分明是你们想抢我儿子,还说什么耽误。只是苏容心里虽然这样想,面上却依然毫无表情的说道:“我大夏朝的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去当一个道士,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那道士嗤笑了一声,说道:“陛下认为是神仙好还是皇帝好呢?”
苏容微微眯起眼睛,冷笑一声道:“神仙好还是皇帝好,这由不着阁下来管。”
那道士也没生气,和颜劝道:“陛下若能放太子殿下去修行,我尘心派愿献出三枚洗髓丹,服下此丹药后,可使常人延寿百载。”
苏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道士,半响后,说道:“这位道长,你从哪里来的还请回哪里去,恕不远送。”
将那个道士打发走后,苏容长叹一口气,本以为自己的儿子会招来山精鬼怪,谁知道这小子没招来妖怪,倒把道士招来了。
半个月前,当苏容察觉有股奇怪的气息侵入皇宫时,那个道士已经出现在他的寝宫,门外的侍卫竟然没有发现。当时那厮笑眯眯的说什么他是修行之人,算出皇宫中有人与他有师徒之缘,专门跑来这里收徒的。
这个道士确实有几分修为,五行诀掌握的都不错,而且他的术法也都极为熟练,想起当时这个道士还给自己演示一些小术法,让自己相信他确实是得道之人。不过这个道士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皇帝跟他的身份差不多,都是修行之人,不过由于苏容的师门一直追求天然,讲究与万物融为一体,是以一般的修行人士并不能看出他们有什么特殊之,除非修为高出对方一大截,才能看出些微端倪。
这个道士施展的这些术法,苏容在师门早已看的习以为常了,在他看来,这个道士顶多就是养生诀练到第五层的水平,跟自己一个档。虽说此人算不上什么道行高之人,但也是有些小手段的,这厮现在一心想把李烁带走,自己明里拒绝了好几,他却贼心不死,隔三差五的就来皇宫企图说服自己。
现在苏容唯一担心的是他暗地里使出什么小手段,趁机抱走李烁。到时候天地之大,自己到哪里去找儿子去。
苏容本想直接解决了这个道士,但是考虑到对方背后的师门,也就作罢了,如果这个人莫名的死在京城,他的师门一定会找上门来,自己只是一个人,不好得罪一个修真门派。思来想去,苏容决定以后要随身带着李烁,以保安全。
御园
一个小小的人儿正稳稳的拉着一只黄色的小狐狸,貌似在遛狗一般。
“烁儿。”苏容轻唤道。
“父皇。”那一身鹅黄的小家伙,耳朵瞬间竖起,扭头一看,自己的父亲正站在不远,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立时放开手里的绳子,哒哒哒的跑了过来。
每当苏容听到李烁软软嫩嫩的喊着“父皇”,心都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烁儿,来,让父皇抱抱。”说着一伸手,就将扑过来的小家伙抱了起来。李烁已经一岁半了,能说不少简单的词语了,现在小家伙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粘着自己的父亲,然后把他自认为有趣的事情,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亲了亲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脸,笑眯眯的开口问道:“烁儿今天做了什么?”
李烁眨了眨眼睛,小手搂住自己爹爹的脖子,仰着小脸说道:“今天跟小黄玩了,跟皇叔玩了,还有白胡子爷爷。”
苏容看着笑的一脸得意的小家伙,故意正了正脸色说道:“今天烁儿是不是又欺负别人了。”
李烁闻言后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太监,然后用小脸在苏容的脸上蹭了蹭,一脸无辜的说道:“父皇,烁儿现在饿了。”
还会转移话题,苏容心底暗笑,轻轻的捏了捏李烁的小脸,说道:“烁儿,不管你有没有欺负他们。以后你都不能跟他们玩了。”
李烁闻言一撇嘴,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低头说道:“烁儿知道了。”非・凡・论・坛・syzxzb7
跟在后面的李瑞看到自己侄子这幅可怜样,忍不住开口说道:“皇兄,烁儿很乖巧,没有调皮的。”
苏容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只是烁儿现在已经大了,我想带着他,让他及早接触政事。”
李瑞被苏容这句话给砸晕了,死死的盯着苏容看了半天,最后有些无力的说道:“哥哥,烁儿才一岁多点,什么都不懂,你让他接触什么政事。”
如果不是来了个莫名其妙的牛鼻子老道,你以为我会愿意随身带着这个小不点么,苏容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烁儿不小了,现在小家伙什么都能听明白,也该让他学点东西了。”
李瑞瞪了苏容半天,最后干巴巴的说道:“我反对。”
“反对无效,以后烁儿每天都要跟在我身边。”拍板。
李烁听了父亲和叔叔的话,小小的心灵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父亲不准别人和自己玩,是因为父亲想跟自己玩。刚才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会已经完全不见了。笑的眉眼飞扬,在苏容脸上啃了又啃。
在李烁的眼中,能跟自己父亲在一起可比什么都重要,自己的父皇可以算是最了不起的人了,既好看又聪明,什么都知道,最重要的是还能把自己摸的很舒服,其他人就做不到。李烁还小,并不知道,苏容并不是在摸他,而是缓慢的把一股微弱的灵气引入他的体内,灵气在身体运转的时候自然是感到舒服的。
李烁的天资极好,仅仅是给他输了几灵气,就已经有灵气在他体内的经脉里缓缓的流动。最让苏容惊讶的是,李烁的体内根本没有什么后天浊气,灵气在经脉中运行无阻,一个周天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可完成。
而且自从有了小家伙在身边后,一直徘徊在第四层的养生诀竟然顺利突破到第五层了,现在的苏容已经能够内视了,他也发现了自己体内的一些变化,那些经脉中的淡绿光芒,让苏容明白自己的修行之路怕是已经走上了另一个方向,虽然不知有什么影响,但是现在看起来情况还是不错的。
苏容领着李烁玩了半天,看小家伙有些困了,便把他轻轻放在自己床上,李瑞有些发愣,以往小家伙都是直接被宫人抱走的,怎么今天哥哥把他放在自己床上了。
苏容看着李瑞的模样,轻轻笑了起来,低声说道:“以后烁儿要跟着我睡,你不会介意吧。”
李瑞一听,顿时面上就呆了一下,李烁要跟哥哥睡,那自己怎么办?
看到李瑞一脸的迷茫,苏容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这只是暂时的,过一阵子你再过来,具体情况我也解释不清,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李瑞面上一红,说道:“如此也好,我那寝宫都快结网了。”
这一年来,李瑞一直跟苏容住在一起,在李瑞的眼中,苏容已经跟他做到了最后一步,两人现在已经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其实却不知这一切只是幻觉。
苏容心里有些内疚,用幻境来欺骗李瑞,他自己也不好受,每每看到李瑞在幻境中的动情模样,他内心总会升起一股火热的感觉,只是勉强压了下来。
修行一事是急不得的,苏容也只好继续忍着。
等到李瑞回去后,苏容开始进行日常的修行,现在他汲取入体内的灵气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缓缓流遍全身,而是全数附着在他的经脉之上,慢慢渗入。不管他吸取多少灵气,这些灵气都安安稳稳的附着在经脉上,一步也不肯离开,直到与经脉完全融为一体。这就是养生诀的第五层,用灵气温养身体,等到身体被灵气彻底改造后,会自动的升到第六层。
苏容以前只是听说过,却并没有练到这个程度,真的到了这个程度的时候,他才能体会到师父所说的这种融入骨中的快感。不得不说,修行真是人生的极大享受,难怪师门中的人一个个都忘却尘世,沉醉于修行中。
灵气像雨水滋润泥土一般,缓缓的浸入经脉内,那些经脉骨骼被日复一日的滋养,现在它们已经变得柔韧,充满光泽,等到经脉内的灵气饱和后,那些多余的灵气会进入体内的五脏六腑,与它们融为一体,现在苏容觉得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能量。
如果此时苏容划破指尖,只需要一滴血液就可以把精怪引来,只因里面融入的灵气实在是太浓了,现在他不管从外界吸收多少灵气,最后都会被身体吸收,他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洞一般,贪婪的吞噬着大量的灵气。
苏容这时才明白,为何师门修炼到第六层的人那么少,这养生诀从第五层到第六层需要大量的灵气,整个身体都要被灵气改造一遍后才能进入第六层,而地球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灵气,也难怪同门中那么多天资甚好的师兄弟,都一直徘徊在第五层。这样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虽然死的早了点,却来到一个灵气如此充盈之地。照现在的修行速度,两年内到达第六层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第五十三章
缘清子盯着远的皇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木灵体竟会出生在皇宫里,若是一般的大富之家,自己也能强行带走,偏偏是皇室,皇室就皇室吧,要是一般的皇室子弟,大不了强行掳走后,自己避世不出,躲上几十年也就罢了,可这位竟然是太子,还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如果自己强行掳走,坏了这天下的命数,那可是滔天大罪。
修行之人是不得擅自插手人间之事,如果这太子是下一任皇帝,自己是不能轻易动的,可是这样资质的徒弟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要他这样放弃,心中实在是舍不得。
缘清子只是尘心派的一个弟子,这是出来历练的。到了京城后,就听到京城中沸沸扬扬的一个传言,太子乃是天人下凡,在他降生的那天,御园的所有草一夜之间全部开放,天空中有五彩瑞气,还有神龙现身等等一系列不靠谱的祥兆。什么五彩瑞气,神龙现身的,缘清子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但他也颇为好奇,传言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这太子出生的时候宫中定是有什么古怪,否则不会有这种传闻。
缘清子观了一下皇宫,发现这皇宫并没有散发什么妖邪之气,只是在旺盛的龙气中夹杂了一丝清灵之气。皇宫中莫不是藏有什么宝物,缘清子猜测到。
当他偷偷潜入皇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散发出清灵之气的并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传言中的太子殿下,眼尖的他立刻就认出了传言中的太子殿下竟是个天生的木灵体,这样资质的孩子要是放在修真界,足可以引起一阵动荡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有这样的一个孩子,那就是打破头也要收为徒弟的。
缘清子当时已经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找到了孩子的父亲,也就是皇帝,希望说服他把孩子交给自己。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口回绝,为了取信于人,缘清子施了不少法术,就希望对方能把儿子交出来,谁知那个皇帝油盐不进,死活不同意。
回去后,缘清子想了一夜,准备拿好东西来换徒弟,可惜他身上只带了几粒洗髓丹,不过这洗髓丹在凡人眼中也是不得了的好东西,满心以为凭着洗髓丹就能让对方答应,谁知对方跟没看到一样,直接赶人。
缘清子实在是有些头疼了,难道真要放弃不成,这样的资质的徒弟可真是让人舍不得。最后这家伙狠了狠心,给师门报了信,告诉师门这里有千年难道一见的木灵体。虽然这样一来,这个徒弟绝对会变成掌门的,可是总比让别的门派收了强。
没过两日,尘心派的掌门就出现在缘清子的面前,身边带着几位长老。这掌门行事十分干脆,见面第一句就是问那木灵体在哪里。
缘清子苦笑一下,说道:“禀报掌门,那木灵体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清风真人,也就是尘心派的掌门闻言后眉头紧锁,没想到竟然是太子,这可麻烦了。
“那皇帝的态度如何?”清风真人问道。
缘清子垂着头说道:“皇帝不肯答应,给他洗髓丹,他只当没看到。只说太子是未来的国君,修道成仙之事与太子无关。”
清风真人闭着眼睛考虑了一会,开口说道:“这样,一会儿我亲自去一趟皇宫,看看皇帝的态度,你们就在此等候。”
苏容看了眼睡得香甜的李烁,轻轻上前给他掖好被子,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心中暗想这两天总算安静点了,最近那缘清子天天来缠着收烁儿为徒,简直让人不胜其烦,不过自从上把他赶走后,这两天倒是没来了。
猛然间屋中冒出来一个声音 “这位道友,贫道有礼了。”
苏容猛的一惊,扭头一看,一个头发白的老道正站在屋中,神态祥和,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贫道听门下弟子说,太子殿下乃是千年难道一见的木灵体,想收为徒弟,无奈陛下不允,今天特来拜访,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然也是修行之人。”说着,对苏容笑了一下。
苏容心中一紧,这个人的修为定是高出自己一大截,否则自己不会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而且这个老家伙很猾头,他直接称呼自己为道友,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苏容不冷不热的问道:“这位道长,夜前来有何要事?”
那清风真人笑的一脸温和,道:“贫道号清风真人,今日来此只是想和道友结个善缘,不知道友可愿否。”
苏容心知对方肯定还是在打自己儿子的主意,只是人家的修为高出自己一大截,而且姿态已经放的这么低了,自己也不好一直摆架子,遂点头还礼。
两人互相寒暄一阵后,那清风真人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烁,开口道:“李道友,令郎实在是难得一见的良玉美材,老夫甚爱,不知可有缘分传授令郎一二。”
苏容一脸为难的说道:“真人,这孩子可是在下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
清风真人摆摆手说道:“李道友想岔了,贫道只是甚爱此子资质。想问道友可否每年送到我门下学习一二月。”
苏容心里自然是不愿的,他还打算亲自来教导儿子修行。怎么可能扔给别人。
那清风真人也看出了苏容满脸的不豫之色,直接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盒来,“如果道友答应,这个东西就算是给弟子的见面礼了。”说着,递给苏容。
苏容伸手接过,刚把玉盒打开,就觉得一股清冽之气迎面而来,玉盒里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半透明物体,这个物体被一团青白光晕包围着,光晕在物体的表面上缓缓的流动着。突然间,苏容发现了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玉盒的内部和外部看起来竟然有些许的不同,玉盒的内部看起来更剔透,更滑腻,颜色也更均匀。这玉盒看起来明明就是一块整玉雕成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差异,莫非是盒子里的东西造成的?
苏容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传说中才听过的东西。当时就把盒子一合,一脸严肃的看着清风真人:“真人这礼太重了,我家孩儿承受不起。”
清风真人一脸真切的说道:“李道友,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何必如此计较,贫道也不过是爱材而已。”
待得清风真人走后,苏容神色复杂的盯着手中的玉盒。终于还是收下了,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卖儿子。没想到他竟然会拿出这种东西。
玉膏,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传言中只要服下就可成仙的宝物。竟然会被当成送给徒弟的见面礼。
本想推拒的,只是想到李瑞,苏容心里一犹豫,那清风真人就把玉盒强塞了过来。这个东西,只要服下一点,一般人就能脱胎换骨,如果是修行之人服用了,怕是直接就到了飞升那一步了。如果给瑞儿服用了,他就能立刻脱离凡骨。
“这是什么东西啊?”苏容脑中传来惊讶的喊声
果然是个好东西,竟然把进入休眠状态的小月季都给弄醒了。苏容盖上盒子,轻声说道:“这个可是宝贝。”
小月季从苏容的体内移了出来,紧紧盯着那个玉盒,一脸的好奇。
“对了,你不是休眠了吗,怎么突然醒了,这样不会有事吧?”苏容关切的问道。
“没事的,本来一直休眠的好好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有一股很舒服的气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捧着这个玉盒。”说着,眼巴巴的看着苏容,一副我很想摸的样子。
苏容心中一动,打开玉盒,用灵气切下一块黄豆大小的玉膏,引出小月季的本体,将切下的玉膏放到小月季的根部。那根一碰到玉膏,就跟活了一般,将玉膏紧紧的抓住,那股青白光晕,从玉膏上缓缓流向整株月季,渐渐的,小月季的本体被光晕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小月季一声惊呼,苏容的视线立刻就从本体转移到他的人形上。就见小家伙身形猛然间抽长了几寸,原本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竟然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也变成了青白色,头发更是长了不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家伙一脸惊喜无比的看着自己的新身体,摸摸头发,脸蛋,跑到镜子前照了一圈。最后喜滋滋的凑到苏容跟前把他拉起来,比划了一下身高,然后一瞥小嘴,满脸失望的说道:“怎么还是没有你高啊!”
苏容无力的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天天想的都是什么呐?”
笑眯眯的在苏容嘴上啃了一口,道:“我要长得比你高,比你漂亮,还有可以随时和你玩亲亲。”
“这辈子你都没可能了。”苏容嗤笑一声说道。
看到小月季的变化,苏容也知道这玉膏的效用有多大了,现在他只担心李瑞吃了这个,会不会承受不住,毕竟这东西里蕴含的灵气实在是太多了。
第五十四章
李瑞进屋后就看到苏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中,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一样,最近朝中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后宫也比较平静,想了半天李瑞也没猜出苏容到底在烦些什么?
轻轻的走了过去,双手一伸,从背后抱住苏容,低声问道:“哥,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苏容反手揽过李瑞,揉了揉他的头,问道:“瑞儿,我问你,你想不想和哥哥一辈子都在一起。”
李瑞紧紧抱住苏容,一脸不满的说道:“哥哥早就知道我的意思了,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苏容顿了一下,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直直的看着李瑞说道:“瑞儿信哥哥么,要是信哥哥的话,就吃了里面的东西。”
李瑞沉默了一下,接过玉瓶,直接打开,就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瓶中隐隐有光华闪动。
“这是什么?”李瑞抬头问道。
“这是一个高人送来的丹药,服用后有奇效。”苏容淡淡解释道。
李瑞将瓶中的东西倒出来,发现那个丹药竟是半透明的,上面还有光华流动,一脸新鲜的看了又看,闻了闻,突然开口问道:“哥哥吃过了么?”
“我不需要吃这个,这个是给你准备的。”苏容笑着说道。
李瑞对于苏容的命令一直是言听计从,没有任何怀疑的。拿起丹药直接咽了下去,眨了眨眼,说道:“怎么没有一点味道,就觉得凉嗖嗖的。”
话音刚落,就一皱眉头,李瑞此时只觉得阵阵痛意从里向外弥漫着,整个身子仿佛被刀狠狠刮着一般,不由得紧紧抓住苏容的手,咬着牙说道:“哥哥,那个是什么高人,他该不会给你的是毒药吧?”
看到李瑞这一脸痛苦的样子,苏容也有点心急。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自己明明问过老梅树,这玉膏平常人吃了根本没事,怎么瑞儿会痛成这样? 苏容一把抓住李瑞,放出神识,直接探入李瑞的体内。
就见到一股青白之气在李瑞的体内疾速游走,渗入骨髓,五脏,夹带出大量的黑浊之物。苏容顿时放下心来,看来这只是正常的排毒,只不过痛了点。
片刻后,李瑞觉得疼痛稍减,刚想喘口气,顺便问一下这个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腹中又开始绞痛起来,好像是要出恭的感觉,当下也顾不得和苏容说什么,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 。
坐在便桶上的李瑞,一边捏着鼻子,一边用手扇着风,心中暗道,那是什么丹药,莫不成是巴豆熬煮出来的,怎么还能让人腹泻成这样的。接着又是一阵痛意袭来,这也太臭了,李瑞苦着脸想到。
待得李瑞起身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一脸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当下就命人去准备洗浴。
这一洗浴,李瑞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变化,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疤竟然全数消失了,伸手一摸,才发现这身上的皮肤竟然变得柔细滑腻,低头往下看的时候,一个更让人崩溃的事情发生了,自己胸口那两点,包括他的命根子,竟然都变成了粉红色,李瑞的脸顿时就黑了一大半。
“啧啧,没想到瑞儿喜欢自己摸自己啊。”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瑞抬头一看,那人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在重点部分停留了片刻后,接着又一脸坏笑的看着他那张越来越红的脸。
苏容这话绝对是报复,李瑞不过是在年幼无知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喜欢自己扎自己”,他就一直记到现在,终于在今天找到还击的机会了。
李瑞平日里哪会在意自己被苏容看光,可以说他还巴不得苏容多看点。可是今天他的身体发生的变化太大了,尤其是那里,竟然变成了粉色的,这真是太丢人了。赶忙往池子里一蹲,露出一个头,满脸通红的说道:“哥哥给我吃的是什么药,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容缓步上前,一把把李瑞从池子里拉了出来,给他擦拭身子的时候,顺便摸了两把,笑眯眯的说道:“现在瑞儿的身子摸起来可真舒服呐。”
李瑞被摸的浑身燥热,气息也微微变粗。猛地推开苏容,哥哥现在这样明显就是在挑开话题,压下了心中的琦念,一脸严肃的问道:“哥哥,那个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就听道长说是好东西,我就收下了。”某人一脸无辜的辩解道。
李瑞瞪了瞪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家伙。以你的小心程度,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会收下么,什么道士能见到皇帝,怎么连听都没听说过。苏容看着那双瞪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忍下心中笑意,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让李瑞修习师门的养生诀。
庆华宫
两个宫娥轻轻的走进屋中,将冷掉的茶水端出,放上一壶新的,屋中的其他人也都是放轻手脚,打扫的,喂鸟的,一个个声音都压倒最低,生怕吵醒了内屋的那个人。
“来人。”一个慵懒的女声喊道。
一个宫娥立刻走进内屋,片刻后出来吩咐道:“娘娘说要沐浴。”屋中的人立刻忙了起来。
崔秋晶躺在浴桶里,冷冷的看着屋子里的宫娥,这些女人各个年轻貌美,而自己已经年近三十,人老珠黄,连个孩子也没有。自从他有了孩子后,后宫已经完全形同虚设了。一年了,除了在节庆之时去看看容妃,其他人连见他一面也难。
看来自己这辈子就要耗在这里了,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正想着,头皮被扯了一下,微微的有些疼,原来是她刚才头向前偏了一下,那个宫娥正给她洗头发,一下子就拉住了。
崔秋晶连头也没扭,冷冷道:“把她拉出去,杖责二十。”
那个宫娥刚想跪下哭求,就被人堵住嘴,拉了出去,听到院子里棍子打的‘啪啪’作响,崔秋晶满意的躺回浴桶,心中的怨意似乎也少了许多。
看到崔秋晶脸色好了许多,屋中的众人也不禁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没松多久,就被一封信给重新提了起来。
那封信是崔家托人传来的,信中写的是什么,众人并不知道,他们只看到崔淑妃那平静的脸顿时变得风云莫测。
其实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崔秋晶的堂哥崔秋臣被关起来了,说是当街杀了人。苦主告到了大理寺。家中已经派人疏通去了,只是一点用也没有,这满街的人都看到崔秋臣把人给打死了,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已经审的差不多了,就差定罪了。眼看这人快保不住了,崔家也是没法可想,只得托人给宫里传信。
其实这事可大也可小,若是苏容这几年没有一个心思的打压崔家,只需赔苦主些银子,这事也就算完了,最差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判个流放,过了两年,大赦天下的时候就回来了。合该这崔秋臣倒霉,现在苏容一门心思的想打压世家,这抓到了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
这信是崔秋晶的伯母所寄,她并没有指望崔秋晶能起什么作用,崔家人都知道崔秋晶在后宫并不得宠,连皇帝的面都难得一见,她只是想找李瑞帮忙,这李瑞每天都呆在宫里,给他捎的信都石沉大海。这崔秋臣的娘也是急昏了头,也没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就给崔秋晶传了信,让她找李瑞帮忙。在她看来,李瑞和崔秋臣也算得上是表兄弟,这等救命之事,李瑞怎么说也得帮个忙。非・凡・论・坛・syzxzb7
苏容把崔秋臣关起来后,崔家给李瑞也捎了几信,希望他能帮忙,只是李瑞将那些信件全数交给了苏容,根本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崔家有人竟然会让崔淑妃给李瑞捎信。而那崔秋晶正好想看看传言中的瑞王爷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一年来,皇帝没去后宫一,而守在他身边的正是李瑞,宫中有了一些隐晦的传言,只是这事却没人敢往外说。崔秋晶也曾听过一二,虽然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心里却早已将李瑞恨的入骨。再加上这李瑞对崔家完全是撒手不管,心中就更是不满。
李瑞接到崔秋晶的信件时,正好苏容不在身边,那个小太监把信给了李瑞后,就说了一句,有人要告诉他德太妃的一些事情。
本来若说是别的,李瑞肯定是懒得理会,可是德太妃是他的娘亲,虽说是没什么印象的娘亲,那也是生他的母亲。
当天夜里,苏容挥退众人,准备传授李瑞养生诀,却见到李瑞有些心不在焉,修行一事必须全心投入,若是心不在焉,就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轻轻揉了揉李瑞的头,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李瑞摇了摇头,有人背着哥哥要告诉自己母亲的事,这事明显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想到这里李瑞心中就是一阵烦乱,把头往苏容的怀里一扎,闷闷的说道:“哥哥,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最要紧的人,谁也不能跟你比。”
苏容心中一冷,李瑞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抬起他的下巴,问道:“到底怎么了?”
第五十五章
李瑞并没有回答苏容的问题,只是轻轻凑上唇去,细细的舔舐着那一直吸引着自己的嘴唇。软软滑滑的舌尖在苏容的唇上画出一道道痕迹。
刚刚明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会突然表现的这般热情,苏容眼睛一眯,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感情李瑞这小子,还以为他能色诱了自己不成。他也不推拒,就势把手探入李瑞的衣服里,找到胸 口那粉嫩的一点,指甲轻刮过那敏感的尖端,反复揉捏着那立起的小小红豆,不断的按下夹起,李瑞只觉得胸口传来阵阵酥麻,那只手带着一股像是要把人烫伤一般的热意,让他的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这么快就有反应了,而那人依旧一脸平静。满心不忿的李瑞一把抓住苏容那只恶意挑逗的右手,将他的指尖含入嘴中,粉色的舌头柔柔的卷着苏容的指尖,牙齿轻轻一咬一吮,麻痒中夹带着一股微微的痛意。苏容这会也没心思点评李瑞调 情的本事,现在他只想知道李瑞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事情。不过看李瑞的样子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下床找了几条丝质的发带,李瑞看到苏容手中的丝带后,眼中闪出警觉的目光,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可惜不管他怎么退,床就那么大,没两下,李瑞就被苏容一把拉住,接着就见到某个顽固抵抗的家伙就被人捆成了大字形。
第二天,苏容一大早便上朝去了。留下了跟死鱼一般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某人。此时某人的眼眶有些发黑,神色疲惫。看得出来是一夜没睡。李瑞咬了咬牙,揉着酸痛的腰,恨恨的想着,那些招式他家哥哥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平日里就见他一本正经,怎么会那样。不过好歹自己算是忍住没说,算算时间也快到了,不过现在要先喘口气,昨天晚上实在是……
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几个童子,李瑞挥手让他们退下,那几个小家伙笑了笑,恭敬的说道:“启禀瑞王爷,是皇上命我们随身跟着王爷的。”言下之意是你去找你哥哥,我们只是替人办事的。
李瑞一脸郁闷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小家伙,按说宫中是不能有未净身的男人的,可是这几个童子是哥哥亲自带进来的,平日里更是对他们信任有加。由于这几个小家伙个个都是相貌秀美,不少人都以为是皇帝养的娈童,除了一些闲言碎语,别的也没有多说什么。李瑞却很清楚他们的本事,这几个人的功夫绝不容小觑,而且手段狠辣,自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那人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看着身后几个忠心耿耿的小跟班,一时间李瑞竟无计可施。
崔秋晶此时正在她的屋中得意着自己的安排,等到李瑞听到那些话,他要么是跟崔家联合,要么就是跟皇帝闹翻,无论是哪一边,自己都能得到好。崔秋晶心中很清楚,把德太妃的事告诉李瑞是找死,不过她不会自己去做,她手下的人自然也不会去做,她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即使以后有人追查这个事情,也查不到她的身上。
如果崔云飞知道自己女儿做了这样的蠢事,怕是直接就要将她逐出家门。皇帝不需要追查什么证据,只要他心里认定了你是有罪,那你就是有罪,即使这个事情上没理由动你,但是下个事情呢,想抓你小辫子还不容易么。随便安个罪名,你就得乖乖去死,哪需要什么证据。
德太妃一事只有崔家人最清楚,一旦李瑞知道,皇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崔家,现在皇帝早已坐稳皇位,想对付崔家还不容易么,况且这几年皇帝一直打压崔家,扶持别的世家。这时候,崔秋晶竟然还办出了这等事,如果崔云飞知道怕是得气死过去。
不管崔云飞事后会怎么想,现在的他是不知此事的。李瑞一门心思的想摆脱身后的一群跟班,在园中绕过来走过去,那些童子们依旧紧跟不放。抬头看了看天色,暗道,若是此时还不去,恐怕那人就会走了。最后一狠心,你们跟着又如何,我只是去问我娘的事,也不管许多,直接往湖畔走去。那些童子自然是紧紧跟上。
看到李瑞昨晚的那些反应,话里透出的意思。苏容心知这是有人嚼舌根了,一大早就派了下面的人去查问昨天李瑞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最后查出来昨天李瑞身边来了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只是这个小太监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却没人知道,有人隐约听到德太妃三个字,苏容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今天瑞王爷去了哪里,跟谁接触了。”
还没等苏容问出什么,就听见门口的太监说李瑞求见,苏容心中就是一愣,李瑞一直是说来就来的,根本没有要人通报过。
挥手准了,片刻后,就见李瑞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双膝跪下,对着苏容说道:“臣弟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容直接挥退身边的人,拉起李瑞,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用跪拜了么。”
李瑞轻扯了一下嘴角,后退了一步,说道:“臣弟现在也大了,不能再这般没大没小了。”
苏容看了李瑞一眼,没再继续吭声,转身坐了下来。一时间屋中一片安静,半响后,苏容当着李瑞的面唤来那几个童子,问道:“今天你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为首的那个童子,缓声说道:“今天王爷在御园里转了一圈,然后去了湖畔的凉亭,经过一从时,听到有人在闲聊,说当年的太妃娘娘是被皇上逼死的,还说皇帝是为了牵制崔家才这会般宠爱瑞王爷的。”
李瑞的身子僵了一下,将头一低。苏容揉了揉额头,果然是有人在嚼舌根,“那两个太监呢?”
“他们吓昏过去了。”童子答道。
苏容瞥了一眼李瑞,冷冷问道:“你信了?”
李瑞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
“当年德太妃死的时候,你三岁,我不过六岁,那时我尚未亲政,你认为我有那个本事能逼死一个太妃么。”
李瑞缓缓抬起头,轻声问道:“那哥哥当年把我接进宫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大了还不放我出宫?”
苏容噗的笑了起来“当时德太妃不在,你刚被人救出来,你说我能放心把你留在宫外么,至于现在为什么不放你出宫,我想这一年来,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李瑞脸上一红,不再说话,其实今天真正让李瑞难受的并不是皇帝逼死德太妃的传言,而是皇帝为了牵制崔家才对瑞王这么好。
每当想到这个,李瑞心中就是一阵绞痛,哥哥不爱我,他只是为了皇位才与我在一起。我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这个念头一直缠着李瑞,他想质问苏容,却不知怎么开口,他怕听到那个不想听的答案,如果哥哥说他就是在利用自己,那该怎么办?继续缠着哥哥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娶更多的妃子。
至于德太妃是皇帝逼死一事,李瑞并不太相信,就如苏容所说,那时哥哥不过六七岁,手中一点权利也无,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逼死自己的母亲。
“那哥哥是真的喜欢我,不是为了利用我牵制崔家么?”李瑞两眼紧紧的盯着苏容,生怕得到那伤人的回答。
这时屋中的人早已识相的退下。
“当然不是。”苏容一把拉过李瑞,将他揽入怀中,狠狠的捏了一下李瑞的脸蛋,佯怒道:“没想到瑞儿你会竟这般怀疑我,你见我何时利用你去牵制崔家了。你在皇宫里只有两个身份,一个是我最亲近的弟弟,一个就是我的爱人,其他的什么也不是。今天那两个太监明显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怎么会信了这样的谣言。”
李瑞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主要是他们说的半真半假的,我就信了。”其实另一个原因就是关心则乱了。李瑞心中一直感到不安,两人的事只能瞒着掖着,而苏容还有那么多的妃嫔,每日里李瑞都在担心苏容喜欢上哪个貌美的妃子,娈童。这的事不过是个导火索。
苏容冷声问道:“那以后再有这样的传言,你还信么?”说着就把手伸到了李瑞的衣服里,顺着背部往下滑,开始准备袭击某。
李瑞慌忙摇头,说道:“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微微夹紧了双腿,身子往后退了一下,昨晚的惩罚记忆犹新,今天李瑞可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苏容笑了一下,看来昨天晚上让他印象刻,把手收了回去,说道:“那好吧,这就饶了你,若有下,你自己知道怎么做了。”
李瑞猛点头。
看得出李瑞的心情已经平稳下来,苏容觉得该是让他修行养生诀的时候了。
“我正好得了一样东西,准备让你练一下。”说着,就让李瑞摆出了五心朝天的姿势,李瑞此时正是理亏,也没敢多问什么,乖乖的按照苏容的指示摆好姿势。
苏容缓缓的将灵气引入他的体内,按照师门所传经脉的运行路线,在李瑞的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
片刻后,李瑞已经可以自己催动灵气的运行了,苏容轻轻走开,在屋内布置了一个迷阵,准备去查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第五十六章
苏容冷冷的瞥了下面的两人,开口问道:“是谁让你们在那里说那些话的?”
那两个太监哆嗦了一下,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声音颤颤的说道:“启禀皇上,是贵妃娘娘吩咐的。”
苏容听了两人的回答,就知道这是已经串供好的,否则不会那么快就指认容妃,也没吭声,只是笑了一下,看了眼身边的童子,说道:“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们了,只要不弄死了,随便你们怎么折腾,问清楚谁是幕后指使之人。”
那领头的童子点了点头,让手下把两个家伙带了下去,苏容回头再看领头的那童子,一脸止不住的喜意,仿佛得了极好的玩具一般。看来这群童子已经被阮凤调 教的连喜好都相似了。
回到内室,看到李瑞早已经行功完毕,呆呆的坐在那里,脸上神色不定,看到苏容进来,急忙拉住问道:“哥哥,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身体里怎么有股热流,而且这屋中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光点?”
苏容笑了一下,拍了拍李瑞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什么事也没有,这个是养生的功法,练了这个可以延年益寿(只不过这个寿会很长),你看到的这些光点其实是天地间的灵气,它们本来就在这里,只是你原来看不到。”说着,伸出一只手,就见那些光点呈螺旋状缓缓靠近那只手,刚一接触到皮肤,那些灵气光点就融入了苏容的体内,“你练的功法叫清心养生诀,平日里就是汲取这些灵气,然后按照我教你的行功路线,让这些灵气在你体内运行……”
李瑞一边听一边点头,眼睛闪亮,搂着苏容的脖子问道:“那哥哥是不是也练了这个养生诀?”
苏容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揽着李瑞。
师父,你一定不会想到,你口中的那个不懂情的徒弟,那个总让你操心的徒弟,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有了一个孩子。低头看了看怀中人,正一脸得意的在自己身上蹭着,如果这情景被师父看到,怕是会吓一跳吧,想象着师父吃惊的模样,苏容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瑞被苏容关在他的宫室里,每天除了修行就是打坐,由于是第一教人养生诀,苏容显得分外谨慎,生怕李瑞走火入魔。
李瑞到底是服用过玉膏的人,修行起来简直是事半功倍,随着修行时日的加,李瑞整个人都在慢慢蜕变。
而那两个太监被刑囚了一阵后,苏容命人把他们提上来,却不曾想那两人受了刑罚后,依然一口咬定是容贵妃指使的,苏容也没再让人继续拷问他们,让下面的人把他们理掉,这个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宫中有传言说这是皇帝宠爱容贵妃,不过到底苏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却没人知道。
崔秋晶一直在等消息,等李瑞和皇帝翻脸的消息,等皇帝把容贵妃打入冷宫的消息,可是等了许久,却什么也没等到,崔秋晶心里有些发慌,却不知到底怎么回事,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她让人给自己父亲捎了个信。
崔云飞接到信后,差点没气昏过去,这个女儿在宫中呆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经事,皇帝现在已经认定是她在背后搞的鬼了,崔家现在皇帝暂时不会动,但是她就不一定了,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想了想,给崔秋晶写了一封信,叫她一切依旧,不要害怕。将信交给宫中的太监后,崔云飞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儿看来是保不住了,皇帝肯定不会饶了她,只希望她能不要连累家族。
不过让崔云飞没想到的是,皇帝下手竟然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一个月后,宫中传来一个消息
崔淑妃毒杀太后,太后不治身亡。皇帝赐三尺白绫,崔云飞教女无方,官降三级。
这个事情传出来后,朝中不少人都不能相信,崔淑妃好好的怎么会去毒杀太后,若是说她去毒杀其他妃子,到还有人相信,太后又怎么能碍着她。不过此事据说是人证物证俱全,崔淑妃在事发当天就被赐死,参与此事的一干人等全被死,太后择吉日下葬。
崔云飞心中知道这个事情是皇帝一手策划的,可是手中却没有证据,其实就是有证据又能如何,他能推翻皇帝么?上攻打祁王,皇帝收拢了军权,再加上现在苏容一直打压崔家,扶持了一批新的世家,想依靠崔家来推翻皇帝根本不太可能。
崔家是太冒尖了,崔云飞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崔家已经是皇帝的靶子了,进退两难。跟皇帝死磕,崔家根本赢不了,若是主动退去,那小子也不会饶了崔家,别的仇家若是趁此机会一起来报复,那个时候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午夜,宫中一片寂静,几个俊俏的童子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急匆匆的向冷宫走去,这几个童子行动灵敏,专挑着阴暗走,一路上躲开了几拨禁卫军,径直到了冷宫。
“公子。”领头的童子低声唤道。
一个红衣男人转身问道:“人带来了?”
“是的,就在这箱子里。”童子恭敬的答道。
红衣男子低笑了一声,说道:“把箱子打开吧,别闷着她了。”
那童子上前开了箱子,红衣人就守在一边。打开箱子后,就见得一个宫衣华服的妇人躺在箱中,面色苍白,身体冰冷,竟是一个死人。红衣人上前将妇人轻轻扶起,扭脸问道:“解药呢?”
童子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红衣人,那红衣人急忙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妇人的口中,过了盏茶时间,就见那妇人咳嗽了一声,竟然缓缓醒来,那红衣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妇人,眼里满是喜悦。
“发生什么事了,哀家怎么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那妇人恢复知觉后,眼睛还未曾张开,那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阿姐,阿姐,我是凤儿啊。”红衣人轻唤道。
这一声低唤,让那妇人浑身僵硬了起来,等她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时,浑身都抖了起来,“凤儿,你没有事么?”说着就想伸手确认一下眼前的这个人是真还是假,只是此时她浑身无力,手举了半天也没举起来。那红衣人会心一笑,拉住妇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道:“阿姐,你摸摸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
那妇人眼眶一时间就红了起来,一边掉眼泪一边拉着红衣人,说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凤儿了。当年你离开宫中的时候,阿姐担心的要命,生怕你被人捉了去,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你,阿姐就是死也瞑目了。”
那红衣人也就是阮凤,紧紧抱着怀中的妇人,用衣袖擦着妇人的眼泪。片刻后,等那妇人情绪安静下来后,转过身吩咐那些童子道:“你们几个算是出师了,以后你们的主人就只有皇上一个人,他答应我的事情已经办到了,我也该走了,你们几个自己珍重吧。庄园里的那些人虽说年纪大了点,但是经验丰富,让你们的主人看着办,我要离开这里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
那些童子跪下给红衣人重重的磕了个头,说道:“公子珍重。”
阮凤点点头,看着怀中的妇人,问道:“阿姐,以后你就不能过像现在的生活了,你将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了,你可愿意?”
妇人点点头,说道:“这日子阿姐早就已经不想过了。”还没等妇人说完,阮凤就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寻一逍遥之地。”
童子回到苏容寝宫后,就将阮凤和太后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苏容没想到阮凤竟然是当今太后的弟弟,回想了下两人的相貌,性格没有一相似的,怎么竟会是姐弟。
不过这这件事算的上一举几得了,除掉了崔淑妃,打压了崔家的势力,完成了跟阮凤的约定,彻底得到暗部,顺便把太后丢给了阮凤。看来宫中又能安静一阵了,苏容满意的想着,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有新的头疼事了。
那个尘心派的掌门,塞给苏容那块玉膏后,那就一直没再露面,在苏容刚把太后和阮凤打发走的第二天,这老道就冒头了,简直是算着一般,而且一见面就笑问道:“李道友,不知我那未来的徒儿最近如何了?”非・凡・论・坛・syzxzb7
看到老道这副自来熟的模样,苏容瞬间有种儿子被人抢走的感觉,心中暗道,我只是把儿子给你当徒弟,又没有送给你当儿子,你何必这般操心。
看了那老道一眼后,笑眯眯地说道:“清风真人,烁儿尚且年幼,朕想过几年再说拜师一事。”
清风真人微微一愣,对方这样子像是想耍赖一样。如果这皇帝真的耍赖,自己还真奈何他不得,那徒弟是绝不能动手抢的,顶多就是把送给皇帝的玉膏收回来,可是这些日子里,若是那玉膏已经被人用了,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清风真人就微微有了些不满之意,不过面上倒是没露分毫,只是一脸笑意的说道:“越是年级小,打下的底子就越劳,太子殿下良资美玉,若是能趁着年纪小打下底子,以后的修行可是大有助益。”
看来这老道今天不见到烁儿是不肯罢休了,苏容也不再多说什么,走进内室,将熟睡中的李烁唤醒,李烁睡得迷迷糊糊时觉得有人在推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父皇正轻笑着看着自己,小家伙甜甜一笑,接着就是一个翻身,滚到苏容怀里,小手紧紧抓住苏容的手,闭着眼睛咕哝着说道:“父皇抱抱,摸摸。”
苏容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脸蛋,低声说道:“烁儿起来,父皇带你去见个人。”
小家伙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看了看苏容,奶声奶气的说道:“烁儿困了,父皇乖乖的,明天烁儿再陪父皇玩。”
苏容被李烁的这句话弄的哭笑不得,也没再继续叫他,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李烁也不闹,直接把小脑袋往苏容的怀里一歪,身子拱来拱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继续睡。
清风真人一见到李烁,立刻满脸笑意,伸手就想接过去。
苏容却抱着李烁说道:“烁儿年纪尚幼,往日里离不开人,这时候若是去了真人仙府,朕担心烁儿会有所不适,不如缓上几年如何。”
清风真人立刻收起笑脸,正色道:“修行一事是越早越好,还请道友不要顾及太多才是。”
苏容也没回话,直接把李烁往清风真人怀里一搁,清风真人一脸珍爱的抱住李烁,心中满是喜悦。没想到小家伙离开父亲那熟悉的怀抱后,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自己父亲站在一边,抱着自己的却是个老头,小嘴一咧,就哭了起来,边哭边偷偷斜眼看向苏容,小手朝着苏容伸去,身子在清风真人的怀里挣扎不休。苏容注意到自己儿子脸上根本没有一丝泪痕,此时的哭闹更像是干嚎,不愧是我儿子,够聪明。苏容心底赞道。可怜那清风真人还没有品尝到抱着未来爱徒的喜悦,就已经被爱徒给唾弃了。
哄了半天也没有哄住,只好把李烁交到苏容怀中,小家伙一回到父亲怀里,立刻紧紧抓住苏容的衣襟,委委屈屈的吸了下鼻子,回头瞪了那老道一眼。其实若是平常,小家伙断不会如此不给面子,怎么说也会给个笑脸,只是今天本来小家伙就困了,再加上一醒来,就被一个生人抱在怀里,自然是满心不爽。
第五十七章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清风真人和苏容一夜之间就把李烁未来的十几年瓜分完毕 。
李烁从三岁开始,每年都要抽出三个月的时候去尘心派学艺,至于李烁到底是修行养生诀,还是尘心派的功法,则是完全由他自己决定。也就是说要看他最适应哪个。
在李烁满十八岁的时候,苏容就要把皇位传给李烁,如果清风真人还想来教自己徒弟的话,那就赐他一个国师的称号,住在京城里。只不过这个国师只是一个称号,属于不管事的闲散人员。
把清风真人打发走以后,李烁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父亲,晚上这一番闹腾,小家伙早就被吵醒了,现在一脸的精神奕奕,一点睡觉的打算也没有,左右看了看,没人,便用小脸在苏容脸上蹭了蹭,稚声稚气的说道:“爹爹呢,烁儿想见爹爹。”
小月季经常会趁着没人的时候,溜出来跟李烁一起玩,李烁非常喜欢自己这个小爹爹,在李烁的眼中,自己的这个小爹爹身上总是香香软软的,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而且小爹爹手里总是有许多好吃的,这些东西父皇是从来不准自己吃的。每见到小月季的时候,李烁都笑的开心非常。不过小家伙倒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爹爹只能趁着没人的时候才会出来,所以只要一看到周围没有人,小家伙自然就认为小月季应该出来了。
把小月季叫出来后,苏容颇感趣味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李烁一脸委屈的向着他的小爹爹倾诉自己的遭遇,小月季边听边不满的看着苏容,顺便抱住自己儿子那软绵绵的小身子,安慰的摸摸小家伙的头。
对于苏容把儿子送出去给人当徒弟,小月季是满心的不愿,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以后不止能招来修真者,那些山精鬼怪的估计也能招来不少,把儿子交给一个修真门派,确实是比较安全的做法。
李烁在他三岁的时候,被清风真人带到了尘心派的所在地,青龙山。初到这陌生的地方,李烁这个从小被人娇养的小家伙自然是极为不适,整日里嚷着要回皇宫,那清风真人拿出不少法宝来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苏容在李烁刚出生没多久就开始给他引入灵气,所以小家伙的体内早就有了少许灵气,再加上李烁极为聪明,所以那些法宝上手没两天就能玩的很溜。教他的几个小术法,也学的有模有样,喜的那清风真人,恨不得把自己会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教给他。
把李烁送出去后,苏容就一门心思的教导李瑞修行,只是苏容没想到的是,教导李瑞修行竟然能让他对天地自然的感悟更加刻,对于灵气的运用反倒有了新的想法。
等到清风真人把李烁送回到皇宫的时候,发现那个年轻的皇帝竟然完全的蜕变了,两年前,清风真人还能看出他的修为,不,应该说是三个月前,清风真人还能看出他的修为,没想到才三个月没见,这个年轻人的修为竟然完全看不出一分一毫,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身上一点灵气也没有溢出,完全的收敛。清风真人心中无比诧异,面上却没露分毫,这个皇帝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修真功法,谁会把这些传授给一个皇帝?而且看起来皇帝修炼的这个功法跟其他的都不相同。
清风真人不知道的是,苏容刚在一个月前练到了养生诀的第六层,此时的他已经算是完全脱离了凡人的境界。苏容的经脉被大量的灵气滋养了许久,早已与常人大不相同,这些经脉已经变得无比坚韧,他体内的血液也充斥着大量的灵气,原本红的血液,现在颜色越来越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大的变化,真正的变化是苏容的丹田,那里竟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翠绿光芒的小苗,这颗小苗随着灵气的涌入,每天都在缓缓成长,虽然极为缓慢,但是苏容能感觉到,随着小苗的增长,他能吸收的灵气也越来越多,现在的苏容根本不用每天打坐汲取灵气,那些灵气都会成旋窝状,缓缓的融进他的体内,而进入体内的那些灵气会直接被那株绿色小苗吸收。
因为苏容吸收的灵气过多,园中的植物们都有些不够了,老梅树委婉的跟苏容说了下,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苏容,现在仅靠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已经无法满足需要了,现在的他需要找一些天材地宝来满足自己对修行的需要,所以这清风真人送李烁回来的时候,苏容就直接把他挽留下来,准备询问如何换取灵石。
清风真人看了苏容半天,开口道:“李道友现在的修为,怕是已经离贫道不远了,上见到道友的时候,贫道还能看出道友有几分修为,这竟是一点也察觉不到,道友能有这样的修行速度,想必是师出名门吧。”
苏容心中一愣,这老道以前也没问过关于自己修行的事,怎么今天突然提起这个来,想了想,自己师门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遂正色回道:“名门倒说不上,据我师父说,我那师门只是一个隐世门派。”
清风真人心里很想拜会一下苏容的师父,这样的隐世门派都是一心专注于修行的,若是能跟他们沟通一下,必定大有助益。于是一脸恭敬的问道:“不知道友能不能给贫道引荐一下道友的师门,贫道想拜会一下。”
苏容心道,我自己都回不去师门了,如何给你引荐。长叹一口气说道:“不瞒道长,我也未曾去过师门,只是认了个师父,而且我那个师父隔个几年才来一趟,他也只传授了我修行吐纳之法。前阵子师父说我修为根基已经打牢,以后就要靠着自己修行了。自从师父说了那些话后,我也许久未曾见到师父了。”
清风真人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道:“如此真是可惜,贫道倒真是很想拜会下道友的师门。”
苏容点点头,面上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不瞒道长,自从我那师父回了师门,我就在修行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清风真人一看苏容这架势就知道,对方这是有求于已,直接说道:“李道友有何难,不妨告诉贫道,贫道虽然修为有限,说不得也要帮帮道友。”
“真人有所不知,现在我每日里都要吸取大量的天地灵气,皇宫里的这些灵气的数量根本就不够,再加上我这园中还有不少妖修,他们也需要大量的灵气,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人的修为都被灵气不足所限。所以在下想问真人,如何才能换取修行所用的灵石。”苏容早已看出这清风真人虽然是修为高,但是性情却颇为爽直,所以也不多绕圈子,直接说出自己的难。
灵石几乎是修行之人的必需品,修行之人的修为一般到了某个层后,普通的天地灵气已经不够他们所需,只有灵石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一般来说,一个大点的修真门派总是会收集大量的灵石以供门下弟子所需,而尘心派也算得上是较大的门派了,灵石他们也收了不少。若是要拿出一部分送给苏容,自然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只是上清风真人把那玉膏给了苏容,那些长老虽然明里没说什么,但是心中也是有些不满的。要知道这玉膏他们得来的也是极为不易。
只有极品的玉矿才可能有玉膏的存在,这极品玉矿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尘心派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也才找到2极品玉矿。那玉膏就是玉矿的核心部分,想把玉膏采集出来,所费之力可不是一般。
如果一个玉矿中能形成玉膏,那么这玉矿少说也要有数十里的范围。先不说如何在这么大的范围里寻找那一点精华,光是开采那些玉石就够费劲的了,而且越靠近玉膏,那些玉就越为坚硬,尘心派出动了不少弟子,费了数月的时间,才找到两块玉膏,本想着给那些资质甚好,但是年龄偏大的弟子使用,没想到这掌门为了收个徒弟,直接就送出去一块玉膏。那些长老心疼不已,后来知道这个徒弟是天生的木灵体,这样的资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一旦修为有成,定能使门派实力大增,那些长老们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清风真人已经做了一败家子了,也不好做第二,若是免费送苏容一些灵石,那些长老们估计会直接跳起来指着他说败家子。只得尴尬的对着苏容笑了一下,说道:“我们门派中倒是有些灵石,只是那些灵石都是给弟子们使用的,我也不好拿过来。”
苏容一看清风真人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想歪了,自己并没有打算问他要灵石,只是想问要如何才能换取灵石,或者是采集灵石。
苏容一笑道:“真人多虑了,在下并没有打算问真人索要灵石,在下只是想问问如何才能换取灵石,或者去哪里才能寻得灵石。”
清风真人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李道友,你想要换取灵石估计是不可能的,一般的世俗之物修行之人也用不到多少。你若真是想要灵石,最好找人去开采,我倒是知道几开采之地,一般大家都是去那里采集灵石,只是那些地方离这里都较远,而且还有不少山精猛兽,一般人去不得,所以道友若是想要,最好是亲自跑一趟。”
苏容心中也明白,想跟人换灵石是不太可能,本来他就是想问如何采集灵石的,这清风真人倒真是热心,直接就把那灵石所在说了,苏容行了一礼道:“多谢真人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清风真人连忙还礼,两人闲扯一阵后,清风真人就准备回去了,临行前,要跟李烁打个招呼,李烁倒也十分乖巧的行了个礼。小家伙自从回来后,就一直死死的扒着自己父亲不松手,生怕再被送走,这会看到清风真人准备走了,心中喜不自禁,刚才小脸还满是严肃,这会儿功夫已经笑的一脸甜蜜,看着自己徒弟一脸欢送的样子,清风真人不由得哭笑不得。
李烁确定自己师父已经离开后,顿时就是一脸的轻松,打着滚在苏容的身上磨蹭,“父皇,为什么要把烁儿送到那个地方,为什么都不来看烁儿。”明亮的大眼里满是控诉。
苏容嗤笑了一声,道:“烁儿,父皇可是听说了,你在那里可是顽皮的很,你师父的宝贝都被你搜刮了去,那里的弟子现在一看到你就叫苦不迭。”
李烁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的搂着苏容,说道:“父皇,他们这样不喜欢烁儿,那烁儿是不是就不用去那里了。”
苏容斜眼看了下李烁,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行。”
李烁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扯着苏容的袖子问道:“父皇,为什么一定要烁儿去那里。”
苏容想了想,一脸坏笑的说道:“因为父皇把你给卖了。”
李烁撇了撇嘴,一副你把我当傻瓜看的样子,“父皇是这天下的主人,谁还能买走烁儿。”李烁从小开始,每天都被苏容引入灵气,他的智力早就超出正常孩子许多,又加上在宫中长大,心思远比一般人通透。别看他只有三岁多一点,但是说起话来有条有理,跟个小大人一般。
苏容叹口气道:“烁儿若是不相信就算了,不过你已经是人家的徒弟了,以后每年都要去那里三个月。”
李烁一边玩着苏容的手指,一边问道:“那父皇就不想烁儿么?”
苏容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一脸温柔的问道:“那烁儿想父皇么?”
李烁把小脸往苏容怀里一埋,说道:“烁儿很想父皇,也很想爹爹,叔叔,梅树爷爷,还有小绿苗。”
苏容笑的一脸算计,“那烁儿好好在那里学艺,等到烁儿学会他们的术法,不管在哪里都可以随时来看父皇。”
尘心派的五行法诀极为精妙,那青龙山离这里足足有一个月的路程,那老道每带着李烁只需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苏容早就钦羡不已。现在地球上的修真门派早就没落了不少,自己的师门留下来的术法并不多,只有养生诀完整的保留下来了,其他的都是缺三短四。苏容会的术法极少,不少阵法还是跟着前朝国师学的。
如果李烁能学到完整的五行法诀,那真是天下间尽可去得。
把李烁哄睡了后,苏容心中也有了一个打算。现如今这灵气不足就是修行的绊脚石,既然已经打听到了灵石的所在,为何不去弄一些灵石,李瑞的修为也算是小有成就,过一阵子他也会需要灵石。而且现在朝中比较平静,以崔家为首的几大世家这几年早就被苏容打压的实力大减,现在苏容就是暂时离开京城一阵子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唯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小月季。
小月季一直养在苏容的体内,最近每日里都是昏昏欲睡,苏容知道,小家伙可能要有什么大的变化,也没有打扰他,就连李烁回来也没叫醒小家伙。可是自己要出去寻找灵石,这个就有些危险了,想把小月季挪出去,又担心影响他的修行。
第五十八章
秋天的太阳虽然并不像夏天那样灼人,但也是让人感到燥热难耐,路边的茶棚里歇着几个往来的客商,这些人一边喝着清凉的茶水,一边谈论着各地的奇闻趣事。
茶棚老板是个中年男子,每日里都要接待不少往来的路人,生意还算不错。现在已经过午了,客人少了许多,每到茶棚清闲的时候他都要和这些客人闲聊一阵,也算是打发这无聊日子的一种办法。
“听说去沧州的那条道上又有人被大虫吃了。”一个客商满脸惊惶的说道。
茶棚老板一脸的好奇,“又吃人了,那可有人去打那大虫?”
一个灰衣中年人一脸兴奋的说道:“嘁,谁敢去,那大虫凶猛的狠,听说这些日子来,都吃了十几个人了。前阵子去沧州的那些人提议大家结伴而行,走到半道还是被那大虫扑出来咬死了好几个。”
正说着,前面不远来了一个年轻人,骑着一匹枣红马,茶棚老板急忙上前招呼,一般来说骑马的客人可要比这些商人要大方的多。
那年轻人头发乌黑,肤色白皙,眼带笑意,相貌极为俊美,一身青衣长衫,身材标致。茶棚里的人都不自觉的把视线朝着这年轻人移了过去。
“店家,给我上一壶茶水,顺便把马喂一下,多加豆饼。”年轻人的声音温润如玉,颇为悦耳。
待得老板将茶水端上来后,那年轻人开口问道:“请问店家,去沧州怎么走?”
此话一出,茶棚里的一干人顿时议论纷纷,有个年长些的商贾上前说道:“这位公子,现在去往沧州的路上最近可不太平,那里闹了大虫,这个月里已经咬死十几个人了,如今去那里简直就是找死。”
年轻人笑了一下,道:“多谢这位大叔提醒,只是在下确实是有要事要去沧州,不过在下倒也习得几年武艺,想来自保还是不会有问题的。”
茶棚里的人纷纷开口劝道:“这位小哥,什么要紧的事能有命要紧,先缓几天吧,等那官府派人去灭了那大虫,再去沧州也不迟,要不,就再等几天,看看有没有要去沧州的客商,大家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年轻人笑而不语,众人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听不进劝的了,有人低声叹了一口气道:“这一表人才的,何必赶着去送死呢。”
茶棚老板也上来劝道:“这位公子,您就听人一句劝吧,沧州路上确实是不太平,过些日子再去吧!”
那个年轻人没有回话,反问一句道:“那个大虫是最近才出现的么?”
那个年级最大的商贾,想了想说道:“就是最近这两个月才出来的,大白天的就跑到官道上吃人,以前那里并没有大虫。”
年轻人嘴角微微翘起,道:“店家,能不能给我准备点生肉,我很想会会那只大虫。”
茶棚里的那些商贾们看那年轻人就如同看疯子一般,跟他说路上有大虫,偏偏不信,反倒带上生肉,这不是找死么。
那年轻人也就是苏容,十天前给李瑞留了个要外出的信后,就把朝政扔给了李瑞,独身一人偷跑出宫,准备寻找灵石。小月季因为正是进阶的关键时刻,苏容不想影响他,就一起带了出来,现在小家伙还沉睡在他的体内。
一路上都平安无事,那清风真人所说的最近的一个灵石采集点就在沧州附近,可是现在沧州的官道上竟然出现老虎。一般来说,这老虎都是躲在山里,极少会跑到人来人往之,除非是冬天寻不着食物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来到官道上寻找猎物,可是现在正是秋天,林中的动物都长的膘肥体壮,正是肉质肥美之时,那老虎怎么会突然吃起人来,这确实是有些奇怪。
把店家找来的生肉挂在马背上,苏容在一干同情的目光下,继续前往沧州。
黑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鼻翼一张一合的嗅着那股腥甜的肉香。充满渴望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官道上的一人一马,身子轻轻的朝着他们挪动,一点响声也没有,一步一步。
苏容好笑的看着那只老虎,正小心翼翼的压低了背部朝着自己这边靠近。不过那老虎没想到的是,苏容早就在自己周围布了一个迷阵。此时它正偷偷摸摸的围着苏容转圈,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这老虎转了一个时辰后,眼中显出几分迷茫之色,为什么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不远,自己却总是靠近不了。
苏容骑的那匹马叫踏火,是从北蛮那里进贡的,据说是野马王,平常苏容也没看出这马有什么特殊之,只是觉得这匹马体格彪壮,耐力极好。没想到这马竟是聪慧非常。
今天它看到老虎在附近转悠,就用牙咬了咬苏容的衣袖,苏容安抚的摸了摸它,踏火见苏容没有理会它,开始还有几分不安的在周围转来转去,这会看那老虎在那里傻乎乎的绕了半天,就用马鼻子对着老虎喷了几口气,眼中慢是嘲笑。
那老虎转了两个时辰后,也没有耐心继续潜行了,直接‘嗷呜’的一声跳了出来,不过老虎这回算是踢倒铁板了,刚跳出来被地上冒出来的野草捆的结结实实。
踏火看到老虎这幅模样,鼻子哧哧的喷出几口气,仿佛在大笑一般,接着缓缓走上前,在老虎脑袋前面优雅的撇下几坨‘黄金’后,得意洋洋的甩了两下尾巴,回到苏容身边站好。
苏容赞赏的拍了拍踏火的脑袋,能这样理解主人心思的马匹真是难得。
上前检查了一下那只老虎,苏容发现这只老虎身上有着淡淡的妖气,却不浓烈,想来只是灵智半开。既然已经开了些许的灵智,这就好办了。
等那老虎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为什么它会被野草给困起来,还没等它下嘴去撕咬那些野草,一个声音就在它的脑中响起“你是哪里来的?”
这个声音震的老虎脑中一片混沌,晕乎乎的说道:“沧州白头山。”
白头山!那里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苏容急忙问道:“你为什么离开白头山,来到这里伤人?”
“那里的动物都被吃光了,我不走也会被吃,现在这里的动物也跑的差不多了,我是因为还有几个小虎崽要养活,才留在这里的。” 老虎瓮声瓮气的回道。
“ 吃你们的是什么东西。”
“我没见过,倒是听林中其他的动物说过,好像是条水蟒,一吞一吸就能吃掉几十只野狼。”老虎的语气中有一丝惊恐。
苏容眉头皱了起来,是水蟒么?如果真是水蟒倒也不惧它什么,就怕是那种东西,一想到有可能遇见的某种生物,苏容就想叹气,为什么自己采个灵石都有可能遇到那种东西。
看看眼前这只呆头呆脑的老虎,苏容也没杀它的心思了,只是若是放任他继续伤人也不合适,想了想,给这老虎下了个魂印,一旦这老虎动了吃人的念头,苏容就可以直接灭了它的魂魄。
把马背上的生肉扔给那老虎,吩咐它以后不可伤人,那老虎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回去吧!’的话音刚落下,那老虎就跟风一样,顷刻间跑的无影无踪。
白头山
离遇见那老虎的地方大概走了一天后,苏容总算是到了此出行的最终目的地,白头山。这里的空气中灵气浓郁,至于妖气,苏容却是没有察觉到。
据那老虎所说,这个突然出现的水蟒吞吃的都是猛兽,精怪倒是没有动。既然这样为何这附近却没有一丝妖气。
走了大半个时辰,莫说是走兽,就连个飞鸟也没见到,苏容放出神识,细细探查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什么动物,草丛中只有虫子淅淅梭梭的爬过。要知道苏容的神识范围现在已经达到了方圆几十公里,这样大的范围内,竟然找不到一个大点的动物,苏容心中不由得暗生警惕。
正在这时,苏容觉得额间一阵发烫,一朵月季在他额头上忽隐忽现,阵阵清香盈满了附近的空间。小月季要进阶了!只是他怎么会偏偏挑了这个时候进阶,苏容此时只想感慨自己的‘好运气’。
苏容却不知道,小月季本来离进阶就差那一线之隔,这里的灵气浓郁无比,超出别几倍还多,这等于是直接刺激了小家伙一把,昏睡中的小月季自然是直接就开始进阶了。
苏容曾经听老梅树说过,这草修行分好几步,第一步就是修出灵体,第二步就是灵体的进化,最后一步是本体的进化。每种草的修行都不一样,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大同小异,由天地间的灵气慢慢凝出新的本体。
小月季本来是修不了这么快的,只是苏容先把他温养在自己的精血中,后来又给他服用了玉膏,这一来二去的,小家伙的修行速度反倒比园中的其他草要快许多。
空气中的香越来越浓,苏容额间的那朵月季慢慢的浮了出来,原先的朵慢慢脱落,地上满是粉白的瓣,一朵由灵气聚成的苞慢慢成形,最后凝成了一朵半透明的淡粉色苞。
此时正是小月季进阶的关键时刻,地面上却冒出一股股阴凉之气,缓缓的开始在二人周围飘荡,是要出来了么,苏容暗自想到。
这些阴凉之气在苏容和小月季的周围盘旋,却不靠近他们。慢慢的,苏容觉出一丝不对劲,自己脚下的地面竟然变得松软起来,试着抬脚想要离开,却发现那地面的吸力非常之强,每抬一脚都要费不少力气。
啧啧,这个家伙是想先困住自己么?那自己这算不算是中招了?苏容心中暗笑不已,不过面上却现出一派惊惶之色。
第五十九章
“这是怎么回事?”熟悉的清亮声音响起。小月季进阶成功了么?苏容一直提防着周围的埋伏,也没顾得上看看小家伙到底进阶成什么样子了,这会儿听到声音,扭头一看,顿时就是一愣。
原本小月季就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少年,现在面容更加细致,乳白色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清水一般的眼眸,瓣一样的脸颊,再加上身子又抽长了不少,越发显得身材修长,腰身纤细。小家伙要是用现在这模样出门,怕是能迷死一堆人。
“我想是有妖怪想要吃我们。”苏容笑着回答道。
小月季顿时双眼放光,慌忙开口道:“若是长得好看的妖怪,我想要一只做宠物!”
苏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家伙,估计早就对烁儿身边的那只小狐狸动心了,只不过那是自己儿子的,也难为他竟能忍到现在,这看来算是逮到机会了。”
两人正在闲扯之时,这附近的地面已经变成了沼泽,苏容觉得脚下有东西移动,他也没吭声,默默的从袖中掏出一沓子火雷符,然后笑眯眯的把这些雷符默默的撒向沼泽里。
片刻间,就见刚才还是一片平静的沼泽,此时已经被炸的泥水漫天飞,那泥水中还夹带着不少水草。
一股腥辣刺鼻的草腥味直冲脑门,苏容立刻闭了气息,在身上裹了一层灵气,只是这样还是晚了一步,接触到那些气体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红肿,暗自皱了一下眉,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回头看了眼小月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来这毒气只针对人。
沼泽上面冒出了大量水泡,渐渐的,淡褐色的气体充斥了整个沼泽,一个浑身根须,身形巨大的泥人慢慢的从沼泽里浮了上来,那泥人脸上的五官一片模糊,嘴巴那只有一道细缝,指着苏容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炸坏了我的洞府。”声音沙哑无比,一张嘴就是一股褐色气体。苏容虽然闭住了气息,但也猜得出那气味该是怎样的难闻。
正说着,那沼泽就像活了一般,稀稀烂烂的泥巴不断的朝着苏容涌去,顷刻间,苏容的四周已经被那些稀泥围了起来,那些稀泥像是活了一般,慢慢形成人的模样,手中也出现了各种武器。
“这个东西好脏,好丑啊,我不要了。”小月季皱着小脸说道。
那泥怪的脸僵了僵,接着就对着小月季吼道:“你这该死的小鬼。”
苏容并没有理会泥怪和小月季之间的对吼,全神贯注的他注意到那些涌上来的泥人身上有点点红光,而那泥怪身上也有不少的红光,然后苏容有些好奇的一伸手,就从那些泥人身体里捏出一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小圆球,这个圆球摸起来粘腻滑溜,无比的恶心。苏容一皱眉,‘啪’的一声,小红球被捏碎,一股灰褐色的气体溢出。
远的那个泥怪怪叫了一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容,他在稀泥中注入了大量的妖气,这些稀泥可以算是他的傀儡了。可是那个小子只是把手伸了进去,为什么那傀儡就失去控制了,而且自己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妖气了。
“你做了什么?”泥怪惊惶问道。
苏容并不知道自己捏出的那个红色小球就是妖怪的妖气,他只是看到自己捏破那红球后,泥怪一脸的惊慌,心中就知道这红色小球八成就是泥怪的弱点了,直接引出灵气,将身边那几十个泥人里的红色球体全部摄了出来,逐一捏破。
那些泥人里的红色小球被苏容捏破后,一个个都恢复了稀泥的模样。那泥怪看势不妙,立刻就要潜回沼泽。这时空中一道白光闪过,那泥怪瞬间被人劈成了几块,切碎的几块稀泥猛的溢出了大量的灰褐色气体。而那一望无边的沼泽在泥怪倒下后,也消失不见了,最后只在泥怪倒下的那里留下一小块。
“贫道换尘见过两位道友。”一个一身黄衣的中年道士对着苏容和小月季行了一礼。
“见过换尘道长,在下穆紫,这位是在下的弟弟月华。”苏容一脸平静的还礼。
那中年道士看了苏容身边的小月季一眼,问道:“不知道友在哪座仙山修行?”
苏容淡淡答道:“在下的师父曾经嘱咐过,不可轻易泄漏师门行藏。”
那中年道士晒然一笑道:“如此,是在下唐突了。”
苏容点了点头,道:“道长,我们兄弟二人还有其他的事,先走一步了。”
那中年道士急忙说道:“两位道友来这里是采集灵石吧!正巧我也是,这白头山因为灵气充足,有不少山精鬼怪,单独一人行动多有不便,不如你我三人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苏容看了看那道士,一脸蜡黄之色,嘴唇极薄,眼中精光四射,一脸的凉薄之相。那泥怪刚出来的时候,苏容就察觉到了那周围有人,只是这个家伙一直不出声,直到自己找到了那泥怪的弱点,这家伙才趁着泥怪惊慌无措的时候,偷袭了一把。这会想要跟自己在一起,怕是想把自己和小月季当替死鬼用。
摇了摇头,对那道士说道:“我兄弟二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不能与道长一路了。”
那道士正色说道:“二位道友,虽说不知道友所办何事,但是贫道不才,也有些许小手段,或者可以帮得上道友的忙。”
换尘此时是打定了注意要跟着苏容二人了,刚才那泥怪虽然算不上什么厉害角色,可是那青年不知使了什么办法,竟能破了那泥怪的傀儡术,仅仅这一手,就让换尘眼馋不已。而且那个年级较小的少年,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妖所化,而且看那样子,不仅灵气充足,而且身上似有服过天材地宝的迹象。这样的妖,若能擒了去炼丹,定能练出上好的丹药。
小月季被那换尘看的有些不自在,往苏容的身后躲了躲,小手紧紧抓住苏容的衣襟,低低说道:“我有些害怕那人的眼神。”
苏容也察觉出那人眼中的贪婪之意,心中大为不满,只是却不知对方浅,也没有轻举妄动,想了想,若是自己直接回绝,那道士说不定会在身后偷袭,还不如答应了他,这样也好有所防备。遂说道:“多谢道长好意,既如此,那我兄弟二人恭敬不如从命,就与道长一起去吧!”
看到换尘那一脸的喜色,苏容心中一阵厌烦,只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
三人缓缓向着白头山顶行进,苏容一边走一边想那红色小球是什么,为何自己捏破后,那些泥人就恢复成稀泥了?
其实苏容不知,自从那夜他模仿苞汲取灵气,反而差点爆体后,他的修行就已经脱离了原先的路径。现在的他能看到万物修行的轨迹,当他全神贯注的时候,那些灵气妖气的运转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苏容并没注意,不管是李瑞还是园中的其他植物,他们都是缓缓吸收天地灵气,唯独他能将空气中那些游离的灵气轻易的揉成一团吸收。这也就是为何他能将那些稀泥里的妖气取出的原因。
正在苏容低头沉思的时候,忽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扭脸一看,小月季指了指换尘。
“不知穆紫道友在想什么,这般入神,贫道接连喊了几声,道友都没有听到。”换尘笑眯眯的问道。
苏容尴尬一笑道:“不瞒换尘道长,在下在这附近曾听到一个传言,这白头山上来了个厉害角色,据说是一条水蟒,能一口气吞吃几十只野狼,知道这样个头的水蟒,绝对是修行了上千年的,在下正在担心,咱们怕不是那水蟒的对手。”
那换尘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哈哈大笑起来,“道友不必担心,我有一师兄不日就要前来,他身上带有一样宝物,正好克制这水蟒。”
苏容闻言,心里猛的一沉。这换尘已是不怀好意了,再来个他的师兄做帮手,自己就危险了。
苏容这样想并没有错,那换尘此时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瓜分宝物了。
千年的水蟒,脑中定有蛇宝,那蛇宝能解百毒,乃是那水蟒的精华,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而且那水蟒突然来到此地,八成是此地最近要有什么天材地宝要问世,才会引来这等灵物,过几天等师兄前来,灭了水蟒,分了那些宝物,将那个妖擒回去炼丹,再宰了这小子,这小子身上说不定也有些好宝物,到时一并搜刮了去,献入师门,岂不是大功一件。
苏容不是傻子,那换尘心中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换尘此人已经动了贪念,必须趁早解决了他才好,否则等他那师兄来了,自己和小月季就只能等死了。看到换尘那副贪婪的嘴脸,转眼间心中已有一计。
第六十章
一路上,苏容和那换尘均未曾再说话,小月季看到两人一副严肃的样子,也没敢吭声,只是紧紧抓住苏容的衣角,不断躲闪着换尘的目光。
苏容注意到小家伙身子微微发抖,心中不禁有些心疼,只是此时当着换尘的面,也不好直接把小家伙收入体内,只能紧紧握了握小家伙的手。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苏容隐隐看到前方有一石洞,遂停住了脚步,说道:“换尘道长,前方正好有个石洞,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在此歇息一夜如何?”
换尘笑了笑说道:“如此甚好,贫道正担心找不到合适的歇脚呢。”
三人走到那石洞前面,看了看周围俱是杂草,且无被压倒的痕迹,附近也没有动物的粪便,便放了一半的心,小月季刚要进去,就被苏容一把拉住,小家伙扭脸一看,只见苏容一脸若无其事的看着四周,却不进洞。那换尘也是如此,两人都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四周,对那洞口却是视而不见。
你道这是为何?只因山洞阴凉,容易聚集蛇虫毒蚁,这洞口虽无蛇类爬过的痕迹,也没有野兽栖息的踪影,但却不知洞中有无毒虫,苏容和那换尘二人都不舍得耗费灵力查看山洞,又都是打着让对方先进洞查看的心思,故此两人都装出检查四周的样子,却是死活不肯进洞。
如此这般,二人足足在洞口检查了大半个时辰,那换尘有些沉不住气,先进了山洞,片刻后,出来说道:“都进来吧,洞中什么也没有。”苏容这才放心领着小月季进去。
那山洞入口虽然不大,可是里面空间却是极大,苏容朝着洞中望去,竟然看不到底,虽然很想查看那洞到底有多,里面有什么,但苏容却不敢放出神识查看,今天对付那泥怪已经是消耗了不少的灵力,晚上还要想办法解决了那换尘,此时自然是要保存实力。
“道长,趁着天色还未全黑,我们出去找点吃食吧,这一天下来,在下腹中已是饥饿难耐了。”苏容笑眯眯的提议到。
“难道道友未曾携带干粮么?”换尘惊问道。
苏容叹口气道:“唉,道长不知,那干粮早在遇到那泥怪的时候就掉入沼泽了,现在根本找不回来了。”
换尘皱皱眉头说道:“我的干粮也已所剩无几,既如此,那我们便出去寻些吃食好了。”
苏容吩咐小月季在此等候,他和换尘出去寻找吃食,小家伙乖乖的点了点头后,二人就出去了。刚出去没多久,苏容一脸懊恼的说道:“哎呀,我忘带布袋了,到时候怎么把吃的带回来呀?你且等我一下,我去带上布袋。”说着转身就往山洞走去。
换尘也没多想,只是催促苏容快点,片刻后,就见苏容拿着一个布袋子走了过来,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废话,在一山坳里找到了几株桃树,尝了尝味道,清甜可口,丰润多汁,便一口气摘了几十个。待得二人回到山洞之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小月季早已等的有些着急,看到苏容回来,神色顿时一松,将头往苏容的怀里一埋,双手用力一抱,死活不肯松开。
苏容不好意思的对着换尘笑了一下,说道:“在下这弟弟就是这小孩脾气,让道友见笑了。”
换尘暗中撇了撇嘴,心道,原来是对兔儿爷,本来杀了他们还觉得有点良心有亏,现在看来,这就是天意,让我收了这两个祸乱阴阳的家伙。
睡到夜间,换尘突觉身边有点轻微的动静,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到苏容和小月季正一脸鬼祟的朝着洞里走去,二人动作极轻,似是怕惊动了他一般,换尘心中瞬间就转过几个念头。莫非他们是想趁着自己睡着好逃跑不成,不对,若是逃跑应该朝洞外跑才是,怎么他们倒是朝着洞内去了。
莫非是洞中有什么宝物不成,今天我们出去找吃的,就留下那个妖在洞里,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宝贝,要趁着自己睡着,偷偷的叫了那小子一起去取?这换尘心思贪婪,最喜以己度人,他是这等贪图宝物之人,便把其他人看的与他一般。非・凡・论・坛・syzxzb7
看着苏容二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换尘也偷偷跟了上去,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就见前方的二人停了下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在一挖起坑来,挖了没多久,就见那坑中透出一丝白光,换尘虽然离的较远,也感受到了那股极强的灵气,心中大喜。暗道这莫非是仙人洞府,专等自己这个有缘人么。
苏容二人并没有去拿那宝物,只看了看,又重新拿土埋了,转身就回去了,换尘一直躲在一边,心中暗笑那两人是傻子。看着苏容二人走远后,就找到刚才那,拿出宝剑开始挖了起来,只是他挖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换尘并不死心,换了一块地方接着挖,将附近的地面挖了一遍,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宝物。
难道是刚才那两人已经拿走了?换尘一起身,就决定去找那两个人问个清楚,谁知他站起来后却发现周围的景色已经变化了,原来是一片漆黑的山洞,现在竟是一个黑屋子,屋子里除了一扇门外什么也没有,推开屋门从屋中走出去,发现只是进了又一个黑屋子,再推门,还是一个黑屋子,一个屋子挨着一个。换尘心知自己是着了道了,暗算自己的就是那两个人。
哼,两个小贱 人,以为这小小的迷阵就能难倒我么,换尘心中不屑道。直接拿出他的宝剑,默默推算破阵的方位后,一剑劈了过去,那黑屋子瞬间就崩塌了,正当换尘自以为破阵成功之时,那塌掉的黑屋子却‘呼’的一下,着了起来,那换尘连吭都来得及没吭一声,就已经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那黑屋子并不是什么迷阵,而是一个幻灭死阵,这种阵法看起来就如同迷阵一般,若是按照迷阵的方法去破解,那这阵自会引动三昧真火,将阵中之人烧成灰烬,若是一直在里面打转,倒不会有事。苏容知道那换尘心中贪图宝物,就提前布好了一个阵法,将他引了过来,换尘看到的那团白光,其实是苏容用自己的灵气凝成的灵气团,却被他当作了宝物。
小月季看着地上的那团灰烬,有些害怕的往苏容身边蹭了过去,苏容看了眼小月季,叹气道:“虽说这个道士已经死了,可是他的师兄过几天还要过来,今天这个道士看你的眼神就不对,怕是动了歪念头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先不要露面了。”
小月季虽然很想在外面走动,只是当他一想到换尘那眼神,心中就不自觉的发起抖来,一想到过几天可能还有一个人也拿这样的眼神看他,浑身打了个冷颤,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化成一道绿光回到苏容的体内。
苏容并没有继续前行,反倒等起了换尘的那个师兄,毕竟前面可能有一条千年巨蟒,苏容并不认为自己是那条巨蟒的对手。既然那换尘说他的师兄有专门克制巨蟒的法宝,那等等他又有何不可。何况现在小月季已经隐在自己体内,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宝物,应该不会引人觊觎了。
等了不到一天,就见到一个一身灰衣的道士,御剑而来,径直走到了苏容一行人休息的那个山洞,原来那换尘早已在一路上做好了标记,所以此时他的师兄只需按着标记就能找到他,不过他注定是要扑空的。
那灰衣道士名叫换缘,面色平常,神色冰冷,听到苏容说换尘出去找寻吃食,一直未曾回来,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说了一句:“我去看看。”
苏容点点头,便在山洞等候,换缘出去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换尘,最后他在山洞留下一个标记后,对苏容说道:“穆道友,我们先去找灵石吧。我已经给师弟留下标记了,他看到后自会追来。”
苏容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那我们就先走一步吧。”
那灵石是在白头山的山顶,不知为何,不管是什么修为的人,入了这白头山,都飞不过百米高,所以若想要灵石,不管你是谁,都要一步一步的走到山顶去。
苏容本以为那换缘跟换尘二人是师兄弟,性格也该相似才对,谁知那换缘却是一个个性冰冷的家伙,从不多说一句话,看到了什么稀罕的灵物也毫不在意,苏容亲眼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人参娃娃从两人眼前跑过,那人就跟没看到一样。
二人行了一天,那换缘一句话都未曾开口,苏容性子本来就偏冷,倒也颇感自在,正走着,那换缘突然拉住苏容,苏容心里一惊,却听那换缘说道:“道友看前方可有异常?”
苏容抬眼一看,前方层峦叠嶂,青山碧水,赏心之至。刚想摇头,却发现前面空中有五彩霞光,隐隐灼灼,十分的好看。
“那是什么,莫非前方有什么异宝么?”苏容指着那霞光问道。
换缘摇了摇头,道:“依我看来,前方应该是有毒蟒盘卧。”
苏容点点头道:“我在山下曾听得传言,这山中有条巨蟒。莫不成就是这个?”
第六十一章
苏容并不知道,那老虎说的那个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水蟒,而是一条千年的虺蛇,苏容心中一直怀疑是蛟龙,毕竟一般的水蟒没可能如此厉害。他却不知这是一条即将化蛟的虺蛇。这个家伙已经修行近千年之久,虺千年为蛟,蛟五百年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
这条虺蛇此时正是要化形之时,根本容不得他人来此,再加上这水潭中确实是有一件宝物,能助它化形,所以这条虺蛇干脆将在水潭附近能走动的全部吃了个干净。
也不知苏容算是走运还是倒霉,他若是能早些日子来此地,说不定这条虺蛇还没有来,他若是晚些时日来此地,那虺蛇就能化成蛟龙,到时候山洪暴发,想进山就是难上加难,就是进了山,也会遇到那条蛟龙,到时候就真是生死难料了。
也该那虺蛇倒霉,想化成蛟龙,偏偏山中来了克星,这大概就是它的劫数,过得去就是蛟龙,过不去就是一死。
这虺蛇为了积蓄度劫的力量,整日里都一动不动,偶尔的挪动也只是为了吞吃那些在水潭附近晃悠的活物。
苏容和换缘二人隔得远远看向水潭,发现水潭的水面上浮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蛇头,正一吞一吸着一个红色的珠子。那蛇头呈三角状,脑袋有桌子一般大小,这珠子却只得鹅蛋大小。虽说那珠子跟蛇头完全不成比例,但是那四溢的光华,流动的光泽,却让人在第一眼就把视线定到了那颗珠子上面。
换缘看到那蛇的样子后,眉头皱的紧紧的,他认出了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水蟒,而是一条虺蛇。不过认出来又如何,本来想着身上的这个东西能克制住那蛇,谁知道竟然是一条要度劫的虺蛇,这下倒真是有点麻烦了。看了看身边的年轻人,换缘在心底生了几分警惕,自己的师弟突然失踪,和他最后在一起的就是这个人,这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就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换缘心中却肯定他和师弟的失踪绝对脱不了干系。
还好,换缘并不喜欢他的那个师弟,确切点来说是有些讨厌,否则苏容撒的谎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通过了。虽然换缘不打算追究他师弟失踪的原因,但是不代表他会安心的把后背交给苏容。
试想一下要是他在收服那虺蛇的时候,苏容趁机在背后偷袭,来一个渔翁得利,那个时候换缘就只能去见阎王了。
虽说苏容并不知道换缘是怎么想的,但是两人防备对方的心态几乎如出一辙。
这边两人在这里沉默,那边的虺蛇却察觉到了这边有人在看它。毕竟这虺蛇也是修行了千年的蛇类,而且马上要化身为蛟,两个大活人盯着它看了许久,它要是再没有一点反应,也不用度劫了,直接等死好了。
地面上传来沙沙的声音,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正在空中迅速的蔓延,两人定睛一看,附近的地面上聚集了大量的蛇类,石头下,树梢上,地下,不断有蛇涌出,没过多久两人就已经被成千上万条的毒蛇团团围住,地面黑压压的都是蛇。
还没等苏容吭声,换缘就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三寸高的羊脂玉瓶,一副极其小心的样子,拔去玉瓶的塞子,接着把玉瓶的口冲着那群蛇,苏容只看到金光一闪,瓶子里窜出一个金色的东西,刚落到地上,顷刻间就被蛇群所覆盖。正当苏容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蛇群突然骚乱起来。
仔细一瞧,一个五寸长的金背蜈蚣,正死死咬住一条毒蛇的蛇头,那蛇扭了一下身子后,就无力的垂下,细细一看,蛇头那里已然干瘪,看样子是被吸干了毒液和脑浆,周围的蛇纷纷去攻击这蜈蚣,只是这蜈蚣身子灵活,而且背部坚硬,这些蛇根本咬不到这蜈蚣。那蜈蚣就如同进了羊群的狼一般,没多久,蛇群里的蛇就已被蜈蚣咬死了小半。苏容注意到,那蜈蚣在吸取了大量的毒液后,身子竟略微抽长了几分,背部也出现了一条小小的黑线。
远的虺蛇好像察觉到了这金背蜈蚣,蜈蚣可算得上是蛇的天敌了,竟然在它度劫的时候来了这个东西,这虺蛇心中大怒,直接从水潭中爬了出来。
苏容就见到一个数十丈的毒蛇正迅速的朝着二人爬了过来,这虺蛇的游 走速度快的惊人,苏容此时也顾不得防备什么了,如果不宰了这条蛇,两个人都要交待在这里。
那金背蜈蚣看见那虺蛇,猛地从蛇群里抬起身来,露出腭牙,身子窜长了数十倍,冲着那虺蛇爬了过去。那虺蛇从口中喷出一股毒雾,金背蜈蚣被毒雾喷到后,便躺在地上抽搐起来,没几下功夫,就不再动弹。
那虺蛇缓缓爬了过去,张嘴就要把蜈蚣吸入肚中,谁知那金背蜈蚣在虺蛇低头之际,突然窜到了它的身上。那虺蛇心中慌了起来,疯狂的扭动着,试图把蜈蚣从身上晃下来。一时间,泥沙石块满天,附近的树木也被扫到了无数。
那蜈蚣只是紧紧的抓住虺蛇的鳞片,张口就咬在了虺蛇的七寸上,森森毒牙,泛着青冷的色泽,将腭牙上的毒液一股脑的注了进去,那虺蛇痛的一扑腾。直接在地上翻滚起来,那金背蜈蚣慌忙松嘴躲开,只是还是被压了一下,换缘一直守在一边,看到金背蜈蚣被压了一下,急忙抽出一把宝剑,想将那蜈蚣救出来,谁知那蛇正在疯狂扭动,换缘也是不小心,让那剑在虺蛇身上留了一道血口,看到虺蛇身上那缓缓溢出的血液,换缘的脸色猛然一变。
金背蜈蚣闻到了虺蛇的血味,原先暴长的身体瞬时缩了回去,换缘急忙拿出玉瓶,想将蜈蚣收回,可是已经晚了,那金背蜈蚣已经顺着虺蛇身上的那道血口钻了进去。换缘脸上一片恼怒之色,叹道:“可惜了。”非・凡・论・坛・syzxzb7
苏容在一边看的目不转睛,闻言可惜就问道:“怎么可惜了。”
“那蛇吞吐的红珠是它修的内丹,现在这金背蜈蚣钻到它体内了,这内丹是保不住了。金背蜈蚣可算得上是蛇的天敌,我本想让这金背蜈蚣放毒,然后剥皮取丹,现在看来这内丹一定已经落到金背蜈蚣的嘴里了。”正说着,就见刚才还在那里疯狂扭动的虺蛇已经一动不动,蛇头也慢慢塌了下去。
待那金背蜈蚣从虺蛇体内爬出的时候,苏容发现那蜈蚣背上的黑线又变长了些许。换缘也没有责骂金背蜈蚣,反倒是小心翼翼的念了一段咒,将那蜈蚣重新收入玉瓶。
苏容看到虺蛇已除,便提议去山顶寻找灵石,换缘摆摆手,道:“这位道友,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办。”
换缘此人,虽然面冷却最是心善。虽说心中对苏容有所防备,但他也担心放苏容一个人上山,怕是会有什么危险,故此一直跟在身边,此时虺蛇已除,换缘知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便想和苏容分道扬镳。
苏容点点头,知道自己算是欠了换缘一个人情,也没有说什么客气话:“在下李旬,今日多谢道友相助,告辞。”
上山的路上,颇为激动的小月季一直缠着苏容说个不停,什么蜈蚣好厉害啊,好吓人啊,那么多蛇都没见过,那冷脸道士人不错啊,最后苏容实在受不了小家伙的聒噪,将他从自己体内移了出来。小家伙一出来就激动不已,他被困在皇宫里也有不少年份了,这出来算得上是第一出远门,前些日子一直在沉睡,什么风景都没看到,没想到刚醒过来就遇到了换尘那贼道士,吓的小家伙也无心看景。
苏容刚把小月季放出来,眼角就瞥见一小块鲜红一闪而过。啧啧,没想到这个小东西竟然跟上来了,给小月季使了个眼色,小家伙有些不解,不过苏容那眼色他是知道的,大意就是要装傻。
刚走了没几步,小月季就感觉脚下被绊了一下,苏容急忙伸手去扶,一边扶一边笑道:“怎么走路还不如烁儿,跌跌撞撞的。”
小月季一脸迷惑的看向地面,喃喃自言自语道:“明明我有看路的,地上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东西绊了我一下。”说着,四看了起来。
苏容一把拉住他,笑道:“明明是你自己绊着自己的脚了。”说着轻轻捏了下小月季的鼻尖。
小月季满心不服的瞪了瞪地面,却在自己脚面上闻到一股清香之气,低头仔细嗅了嗅,然后一脸惊喜的看着苏容,刚要张嘴说话,一颗梅子就塞了进来,再张嘴,又一颗梅子,最后小家伙的嘴里塞满了梅子,整个脸颊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颇为着急的小月季拉着苏容的手,指指地面,又指指草丛。苏容笑笑说道:“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没走几步,小月季又被绊了一下,不过这回那个‘凶手’可没有跑掉,苏容手里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这小东西正一脸紧张的挣扎不休。红红的小肚兜,粉嫩嫩的小脸,挣扎了半天,最后摆出了一脸可怜相看着苏容。
小月季一个激动不已,把梅子核也给咽了下去,“果然是人参娃娃,我就知道,我刚刚闻到人参味了。”说着,伸手摸了摸那胖乎乎的小脸蛋,软软嫩嫩,又忍不住在那小脸上捏了捏。捏完,把手伸回来,闻了闻,一脸惊奇的说道:“好香啊!把他给我抱好不好。”
苏容看到小月季这喜滋滋的模样,又看看一脸可怜样的小娃娃,正色说道:“这人参娃娃可是大补,我想带回去给烁儿吃了!你平日里迷迷糊糊的,一个抱不住,它就跑了。”
“不行,你要吃它,就先吃我好了。”小月季闻言,慌忙伸手,就要把苏容手里拎着的人参娃娃抱走。
“他可是作弄你好几了,跟在我们身后,还偷偷绊倒你。”说着,敲了敲人参娃娃的脑袋。
那人参娃娃闻言,立刻眨眨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稚声稚气的说道:“我只是很喜欢你们,不要吃我好不好,我会带你们去找好东西的。”
苏容佯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而装出这幅模样的结果就是,小月季和人参娃娃一大一小两个人,小脸微扬,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他,一脸的答应我吧,答应我吧!这个人参娃娃简直就是小月季失散的兄弟啊,苏容心中不由发出这样的感慨。
第六十二章
人参娃娃说要给苏容他们带路,去找好东西,小月季自然是满心的欢喜,这样可爱的小东西,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路上总想着去抱抱人参娃娃,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娃娃竟然不要他抱,反而缩在了苏容的怀里。
为什么,我可是挽救你的人啊!小月季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小小不满。
那个小娃娃只是缩的更紧了点,缩着缩着,就在苏容身上蹭了起来。其实小月季完全没有必要不满,苏容服用过木精,那些植物见了他只有亲近之感,人参娃娃自然也不例外,苏容刚进山的时候,小东西就已经发现他了,当时就想往上凑,只是看到苏容身边那个冷面道士,小东西没敢去而已,只是实在是想和苏容亲近,干脆远远的绕着苏容他们附近跑了一圈,想试试看那道士会不会来捉自己。后来见那道士完全没有理会,小东西微微放了心。
见到苏容跟道士分开后,这株小人参就更想往苏容那里凑了,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不过虽然苏容放话说要吃了它,小人参到并不怎么害怕,它并没有在苏容身上觉察到什么恶意,因此也就更放心的蹭在某人身上不下来了。
小月季伸了几手,都没有抱到那软绵绵的小娃娃,考虑了许久,最后一脸心疼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石蜜,递给小娃娃,那小人参的手指就跟藕尖一般,白白胖胖的,嗅到石蜜的甜香后,眼睛笑成月牙儿一般,小小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小月季。
看着人参娃娃吃的眉开眼笑,苏容心中暗想,这两个果然是失散的弟兄,连贪吃都一样。
顺利的用一块石蜜把人参娃娃骗到了自己怀里,小月季喜不自胜,一会儿蹭蹭那粉嫩的小脸,一会摸摸小东西的脑袋,中途趁着苏容不注意,还趁机偷偷掀开了那块红肚兜看了看。
苏容佯装不知,只是同情的看了一眼人参娃娃。小东西眼巴巴的看着苏容,指望苏容能把他从小月季手里解救出去,不过对方却一直装作没看到。
苏容走着走着,发现一路的景色变化极大,大片的参天古树,灵气浓郁,空气中透着一股清爽宜人的水气。抬头向上看去,那些树木少说也有几十米高,浓密的树冠将阳光遮的结结实实。按说这样的树林,应该让人感到阴冷的,可是苏容在这里只觉出阵阵暖意,一脸疑惑的看向人参娃娃,那个小东西却笑嘻嘻的说道:“我说的好东西可不在这里,那里有更好的。”
也不知往前走了多久,这片森林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无尽的树木,不管走了多久,前面依然是望不到边的树林。最让苏容感到不可思议不是这些树木,而是他脚下的地面,这地面十分平缓,没有一丝高低起伏,就好像这些树木不是在山上,而是长在平原上的,可是山里怎么会有如此开阔的一片平地,苏容心中有些不解。
前方的水气越来越浓,而那些树木的形状却变得扭曲诡异起来,苏容看到前方有阵阵轻烟,便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就那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湖泊十分美丽,湖面的水光分成了两色,被那些树冠遮挡住的水面呈现出银色光芒,而那些未被遮挡的水面却是一片金黄,这些水光仿佛在旋转一般,打成一个旋窝沉入水底,又慢慢浮出,苏容见过的水面,只有晃动的水光,哪里会有这种打着旋窝的。
将人参娃娃从小月季的怀里抱了出来,指着水面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人参娃娃将头往苏容怀里一埋,声如蚊蚋,低声说道“里面有可怕的东西,也有你们说的好东西。”
看到人参娃娃吓的这幅模样,苏容就将他放了下来,吩咐小月季他们两个呆在原地,念着避水诀一个人进了湖泊。
进了湖里后,苏容抬头上看去,却发现湖面已是一片漆黑,向下看去,湖水不见底,整个人如同进入了一个完全漆黑的世界,若不是耳边传来汩汩的水声,提醒着现在他是在水里,苏容还以为自己被封闭在一个无边的黑暗空间中。
早在下水的时候苏容就已经放出了神识,只是这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挡一般,他的神识被压缩在身边五十米内,湖里并没有什么生物,这种情况是很诡异的,但是苏容却丝毫提不起一丝警戒,他只觉得湖中有东西在呼唤他,这个东西是安全的,温柔的。心中有股极度奇妙的感觉,苏容第一体会到这种莫名期待的感觉。
正下潜着,突然觉得背上一寒,好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紧紧的盯着,将自己看了个通透一般。苏容那昏沉沉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一点警戒心都没有了,如果当时有什么东西偷袭自己的话,那就死定了。
正当苏容自省的时候,却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橘黄色的亮点。如果是刚才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苏容肯定直接就过去看过究竟了,这会儿他心中却升起了几分警惕,从袖中掏出一个木偶小人,缠上一根头发,掏出一只笔,沾上朱砂,写了几笔。片刻后,那个木偶迅速的抽长,五官竟变得和苏容一样,只是面容呆滞。苏容朝着那亮点指了一指,那木偶变成的傀儡就朝那里潜了过去。
闭上眼睛,缓缓的靠近那个光点,那橘色的光点越来越亮,亮的如此温暖诱人,苏容有些着迷的想去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温暖美丽,刚伸手,两排森利牙齿,在苏容眼前一闪,一阵剧痛,他的头被咬了下来,他在世间看到最后的景象就是那个美丽的橘光和两排利齿。
苏容猛的睁开眼睛,浑身一阵冷汗,还好是让傀儡过去看了,否则这脑袋怕是已经不在了。苏容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跟那傀儡的感受连在了一起,所以刚才那股剧痛,自然也是体会到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一口就把傀儡咬断了,要知道制作傀儡的木头并不是一般的木头,而是苏容专门找人寻来的千年桃木,还专门用符水浸过,寻常的兵刃砍上去,连个白刃都留不下,这家伙一口就咬断了。
远的那橘色光点仿佛知道自己被人戏弄了,一闪一闪的,正朝着苏容快速的游了过来,苏容也顾不得保存灵气了,将一道灵气引入左手食指,‘噗’的一声,一朵火光在食指跳动着,借着这火光,苏容总算看清了那游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一看之下顿时心生恶心,原来那光点竟是一盏明灯,而持有那盏明灯的却是一个浑身溃烂的猴子,现在那猴子骑着一只鲨鱼,正朝着苏容气势汹汹的游了过来。
这是什么猴子,浑身烂成这样竟还能自由活动,难道是僵尸不成,可是这猴子身上并没有死气,而且面部表情也极为丰富,并不像是僵尸的样子,想归想,苏容也知道那鲨鱼并不是好对付的,虽不知猴子是什么来历,但是看他们在水下合作的这么默契,却也可以猜出这两个妖物不知害过多少生灵了。
这是在水中,雷火符都是不能放了,不过倒是可以试一下冰霜降。
苏容考虑着,抽出腰间的软剑,猛的往下潜去,边潜边用灵气在软剑上刻上冰霜引,那鲨鱼也一个急速俯冲,苏容闪躲了没几下后,剑上的冰霜引就已画好。
那猴子看到苏容试图拿着一把软剑对付它们的时候,呲牙咧嘴的笑了起来,苏容却没有理会那只猴子,他只是不断闪躲,在那鲨鱼身上划下一道道血痕,当他在鲨鱼身上划了足足七道血印的时候,苏容得意的对着那猴子做了个鬼脸,引动了冰霜降。一个闪着白光的符印从苏容的剑中直接印到了鲨鱼的身上。
周遭的温度却开始疾速下降,鲨鱼身边的水瞬时冻结了起来,那鲨鱼和猴子虽然并不怕冻,但是这身边的水成了冰了,它们却是想移动也难。那猴子在冰块中艰难的移动着爪子,愤怒的抓着鲨鱼的背部,嗷嗷的叫着,两眼恶狠狠的看着苏容,鲨鱼虽然疼痛难当,却也难以移动,它的身子不断晃动着,试图撞破这困住他们的冰块。
苏容也没浪费时间,直接潜到鲨鱼的肚皮下面,将灵气注入短剑之中,朝上猛力一插,往后一划,那鲨鱼的肚皮被劈开两半,血液却没流出多少。那猴子的眼神变得阴毒无比,它死死的瞪着苏容,一动不动的看着苏容把软剑插入他的脖颈里,连叫也没叫一声,苏容被这眼神看的有点发毛,直接一剑挥去,将那猴子的双眼毁去。
那猴子死去后,他手中的那盏橘灯也熄灭了,苏容刚想去查看那盏橘灯,脑中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年轻人,你可知你杀的是什么。”
苏容心中猛的一惊。这是谁?怎么刚才完全没有感觉到。
第六十三章
“什么人?”苏容转身看向四周,一片黑暗寂静。
“小子,你想察觉到我,还要再修个几百年才有可能。”那个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苏容沉声问道:“在下只是误入此湖,不知前辈有何指教?”对于一个看不到的东西,苏容显得分外谨慎。
“指教不敢当,你且向左去,那里有一个石门,你拉动门环三下,那里有好东西。”
“前辈,在下只是误入此湖,并非想来找什么宝物,既然前辈无事,那在下就告辞了。”天上不会白掉馅儿饼,白给宝物,当我是傻瓜么,苏容心中暗道。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不管他往上游了多久,那湖面却总是看不到,到了最后,苏容也没力气再往上游了,高声问道:“不知前辈为何要困住在下?”
那个声音却未再响起,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苏容一咬牙,心道,就去那里看看又如何,我就不信自己真能栽在这里。
刚向左边挪动了一步,那湖水中竟然就挤出了一扇石门,上前轻轻拉动三下门环,石门应声而开。进去后苏容颇为惊异的发现,这石门里竟是一个神仙府邸一样的地方,亭台楼阁,清清碧水,芳草茵茵,桃红倚绿,无一不华美,无一不精致。只是这完美的府邸中却有一破落,那水塘边竖着一个石麒麟,这石麒麟,身上鳞片大量缺失,前足还少了一块,眼睛损毁了一只,看起来极为落魄。
“你来了。”声音中有一丝高兴,“对了,你最好不要动这府邸里的东西,任何一样都不要碰。”
苏容并没有答话,问道:“这位前辈,你把在下引到此地,不知有何事指教?”
那声音没有回答苏容的问题,却反问一句道:“小子,你现在应该看出我是什么了吧!”
苏容也没吭声,只是看着那湖边的麒麟自言自语道:“这麒麟真是难看,不如我将它毁了吧!”说着,举剑就要砍去。
那声音慌忙说道:“这位小哥,莫急,我只是觉得小哥为人风趣有礼,想跟小哥多说几句话而已。”
苏容笑的一脸‘温柔’,说道:“所以前辈就困住在下,逼着在下来这里,在下来了后,前辈又躲躲藏藏,不肯见面,故作玄虚。”
那声音颇为尴尬的说道:“这位小哥,我在此困了上百年了,所以见到个活人,难免高兴过头了。”
“那就请前辈告知为何把在下叫来吧。”苏容收起假笑问道。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找人聊天,你信么?”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我当然信,我还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拿这石麒麟练练剑,你信么?”苏容笑着反问。
“好了,小哥,你也不用再威胁我了,我出来便是。”说着,就见那石麒麟身上闪过一道黄色光芒,片刻后,一只难看的麒麟就站在了苏容的面前。
为何说这麒麟难看,只因为这麒麟与那石麒麟一般无二,鳞片大片的脱落,还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
那麒麟用尚好的那只眼睛,看了苏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位小哥安好,在下史麒,有失远迎。”
苏容收起软剑,还了一礼道:“在下李旬,见过前辈。”
“李道友,在下只是有事相求,所以才将道友引来此地,还望道友见谅。”史麒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容点点头,问道:“不知前辈有何事相托?”
“不瞒道友,我家主人原本是一散仙,居住在此地,我只是他的看门兽,只是有一天,我家主人被一仇家偷袭,后来就不知去向了,我就独自守着这府邸,已经有不少年份了,本来一直平安无事,结果这湖中不知哪天来了一个鱼精,带着一干妖物。这些年来,这鱼精总想霸占了主人的府邸,每每都被我打退,后来那鱼精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盏灯,能迷惑心智,我当时不知道厉害,就中了招,弄成了今天这幅样子。小哥啊!今天要不是我在暗地里提醒了你,你怕是也要被那灯迷走了心智了。”
苏容闻言,想起那道让自己浑身发冷的目光,立刻施礼道:“原来当时是前辈帮忙,在下多谢前辈相助。”
那麒麟颇为高兴苏容的有礼,笑着点点头道:“无事,这猴子是那鱼精的手下,你杀了它,也算帮了我了。”
苏容想了想,问道:“前辈,刚才若是让在下收走那灯,以后那鱼精不就没有办法来对付前辈了么,为何前辈却把在下引来此地?”
那麒麟忙说道:“那东西绝对不可碰,一碰就会跟那猴子一样,道友也看到了,那猴子浑身溃烂,没一好的,就是因为那灯的缘故,但凡碰了那迷灯的人,身上都会溃烂。”
苏容闻言,心中一惊,遂又施礼道:“多谢前辈搭救之恩,前辈但有吩咐,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麒麟看苏容答应了,喜道:“你肯答应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说着就从身后叼出一块玉简,扔给苏容,说道:“这里有炼器的法门,你先将这些学会,回头帮我修补一下我的身子。”说完,就转身遁去了。
苏容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那麒麟已经遁去,只得抽出神识,查看这玉简的内容,一看之下才知道。这本炼器法门竟是这府邸主人的绝学,这石麒麟只是他炼制的石兽。
炼器术到了最高境界的时候,炼出的东西就有了器灵,这麒麟就是如此。府邸的主人失踪后,石麒麟因为那鱼精,身体受了极大的损伤。虽说这府邸中有不少材料,只是这麒麟却没有办法像人一样聚起灵气,只能干瞪眼看着这些材料,却无法修补自己。
那水猿和那鲨鱼平日里吃了不知有多少的生灵,这麒麟都懒得去理会,若不是他认出苏容的修真者身份,估计今天这水猿又会多了一个猎物。
这炼器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苏容心中担心岸上那两个小的,便提出想把小月季带进来,石麒麟却摇摇头,说道:“我这主人性情古怪,平日里最不喜别人来访,你身边那两个小家伙,呆在岸上也是无事的,这山上并没什么做恶的精怪。”
苏容心底却是不信,水潭里的虺蛇,害人性命的水猿,那伤了石麒麟的鱼精不都是做恶的精怪么。谁知道这山中还会不会有别的妖精。磨了石麒麟几天,总算把它缠的点头了。这石麒麟也看出来了,若是不把岸上的小家伙弄进来,苏容这心根本就定不下来,让他给自己修补身体也就别想了。
苏容从进了水底到现在足足过了七天,这期间,也不知小月季怎么样了,不会出事了吧,想着,苏容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向岸边游去。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直担心的两个小家伙不仅没有出事,反倒过的相当惬意。当他浮出水面的时候,小月季正拿着一个红通通的果子逗弄着人参娃娃……小人参为了那红果子,把小手,小脚都贡献了出来,任由小月季搓啊揉啊的,虽然手脚都被人捏着,那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那红红的果子,一副眼巴巴的可怜样。
小月季倒也不是真的不担心苏容,他平日里一直与苏容心神相同,一旦苏容出事,他绝对是第一个感应到的,苏容下水这几天他丝毫没有不适之感,便知苏容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说是不担心,当苏容出现的时候,小家伙还是激动不已,连他腿上趴着一个小人参都忘了,一个起身,那人参娃娃,‘啪’的一声就掉在地上。这小人参瘪了瘪嘴,就想挤出两滴泪,表达一下自己的委屈。结果刚想哭,眼睛下面就放了一个小玉瓶,苏容两手拿着两个玉瓶,笑的一脸和善,正准备接下那两滴眼泪。
不知为什么,小人参突然觉得自己哭不出来了。眼泪刚收回去,苏容便笑眯眯地对着小月季说道:“把刚才要给它吃的那果子扔了吧。”
那果子是我贡献了自己当玩具换来的,小人参心中满是委屈,‘吧嗒吧嗒’两滴豆大的眼泪就掉了出来,苏容接好眼泪后,将玉瓶仔细收好,把果子递了过去,拍了拍人参娃娃的脑袋,‘慈爱’的说道:“以后想哭的时候,就来找我吧。”人参娃娃的眼泪里面不晓得蕴含了多少天地精华,没看到就算了,若是看到了,苏容是一滴都不会放过的。
“湖底有什么?有危险么?下面是什么样子?有宝贝么?怎么你会好几天都没回来?”这一连串的问题,苏容一个都没有回答,拉着小月季,笑道:“你先别问,我一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正想下潜,人参娃娃却拉住苏容的衣角,一副你不带我去,我就不撒手的模样。这人参娃娃本来就是山中的灵物,所以苏容知道即使放他一人,也不会出事,再加上小东西有些害怕这湖底,也就没想带他下去。没想到这小东西好像是认定自己了,竟连那湖水也不再惧怕,死活非要跟着一起去。
第六十四章
“怎么了。”苏容往小月季的嘴里塞了一块石蜜,顺便帮小家伙合上下巴。
看着小月季这幅吃惊的模样,史麒心中得意万分,暗道,自家主人的府邸在在一众散仙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妖哪里会见过这样的华美的仙府。
小月季指着远的园,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园。”
史麒闻言,眼睛一瞪,怒道:“小妖,你给我说清楚,我家主人的园哪里难看了?”
“哪里都难看。”小月季一脸老实的回道。
一旁的人参娃娃附和的点了点头,“确实很难看。”
苏容刚进到这仙府的时候,对那园可是大加赞叹,怎么到了小月季这里就成了难看了?
哼,妖就是妖,一点审美观都没有!“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动这府邸的东西。平日里也尽量不要去打扰那位小哥。”史麒黑着脸对着小月季和人参娃娃吩咐着。
此时的二人却只是指着那园,低着头咕咕哝哝的不知说些什么,至于史麒那些絮絮叨叨的交待,早就当成了耳边风了。这边史麒的话音刚落,那边两人已经跑到园去了。
苏容对着史麒笑了笑,“这段时间,他们就拜托你照顾了。”说着,直接拿走史麒交给他的玉石,回屋研究起来。这玉石看起来有些浑浊,颜色黯淡,一看便知是那种杂质极多的劣质玉石,算是史麒给他找的练习所用的炼器材料。
按照那玉简上所说,炼器的第一步就是要挑选出好的材料,加以淬炼。
淬炼材料一般来说有几种方法,一种是熔炼法,多用于矿石,简单的说就是用三昧真火慢慢煅烧,将矿石中的杂质慢慢炼出。
这算是最简单的一种淬炼法了,这个方法的关键就是火候。要知道有时候即使是同类矿石,也会因杂质的多少而在煅烧时间上有所区别,这个时候就要看你个人的水准了。
另一种叫做灵浸法,多适用于木石之类,也就是用灵气来淬炼材料。这种淬炼方法难就难在如何灵活细致的运用灵气。
此外还有一种水淬法。把需要炼制的材料泡入水中,慢慢浸上九九八十一天即可。
此法看起来倒是简单,其实比起前两种更为麻烦,首先要收集整整一湖的无根之水,将这水冻上千年。一湖水要上千年功夫才能冻出拳头大小的一块冰魄,将其取出,用三昧真火炼化。用真火化开冰魄时也要极为小心,若是不小心烧过头了,这千年的功夫等于是白搭。不知要耗费多少力气才能弄得一小瓶。
而其中最麻烦的一项,就是那土炼法了,不过这种淬炼术也仅限于植物的种子。
土炼法所需之土最差的也得是亿万年的冻土,每日里还要用玉汁浇灌,连浇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完成第一步,将种子种下后,每三天用天池之水灌溉一,每过七天输入灵气一,如此这般,养上千年。
苏容翻着看了一遍,那水炼法和土炼法自己现阶段根本不用理会,虽说用这两种方法淬炼出来的材料都是顶级材料,可是自己根本没那个功夫,也没那个本事去收集。
苏容知道,现阶段的自己也只能学学熔炼法和灵浸法。定了定心,拿起一块玉石,将一丝灵气引入其中,那灵气进入玉石后,里面的浑浊物质竟慢慢凝成了一条黑色细线,正当苏容以为成功的时候,那玉石却已承受不住那丝灵气,直接从中裂了开来。
只得又拿起一块,想了想,放出一小团灵气裹住玉石,然后在玉石外面布了一个小型结界,不让灵气外泄。结界内的灵气缓缓的润入玉石之中,那玉石被灵气浸入后,竟然变得清透起来。苏容心中一喜,谁知那玉石竟然在下一刻就碎成了一堆粉末。
苏容在这里头疼如何炼制材料,却不知此时的小月季和人参娃娃两人已经把那园弄得是面目全非。
两个小家伙第一眼看到这园就直喊难看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园中没有真正的草树木,里面的草全部都是那仙人所炼,这些草只有娇美的颜色,却没有那份属于生命的活力。
在苏容,史麒眼中,这园或许是美不胜收,不过在小月季和人参娃娃眼中,就只看到了一堆死气沉沉的假假草。于是这一大一小趁着史麒不注意的时候,在园中偷偷种了不少东西,等到史麒发现的时候,才发现自家主人那完美的园,此时竟已变得跟个野菜地一般了。
先不说人参娃娃在里面偷偷种了多少颗人参,光是小月季一人种的草就多达上百株。这家伙几乎把苏容御园里的那些草种子全搬过来了,老梅树的,竹子的,荷的,还有他在上山路上捡到的各种野野草的种子。史麒甚至还在园的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一根狗尾巴草。
于是这高贵华丽的园里现如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不那么名贵的草。
史麒看看那凌乱的园,看看眼前两个一脸无辜的家伙,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你们两个去把那些多余的草全锄掉,然后把这园给我恢复原状。”史麒呲着牙,笑的一脸‘和善’。
两人迅速后退一大步,接着又是一大步,确定自己已经到了安全距离后,动作整齐的摇摇头,道:“你说过的话我们都照做了,不准我们动这府里的东西,我们没有动,我们也没有去打扰我哥哥。”边说边退,趁着史麒一个不注意,做了一个鬼脸后,迅速逃开。
史麒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心中暗道,我对付不了你们,不代表那个家伙收拾不了你们。史麒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去找他们的‘家长’――苏容,告状去了。
史麒气呼呼的跑到苏容的屋中,一屁股坐了下来,苏容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十有八 九是那两个家伙闯了什么祸了。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苏容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安静的听完史麒的抱怨后,偷偷送给史麒一个同情的目光,遂正色问道:“我不知前辈为何要来找我,不过我想问前辈,他们是否弄坏这府里的东西了?”
史麒摇摇头。
苏容一抬眉,接着问道“他们拿了这府里的东西了?”
史麒接着摇摇头。
挠挠下巴,问道:“那是他们吵闹影响到前辈了?”
史麒一脸郁闷的摇摇头。
“那前辈来告什么状呢?”某人一脸的不解状。
史麒恶狠狠的瞪了苏容一眼后,郁闷的离去。莫怪那两个小鬼敢这般放肆,原来都是你教出来的,看了看那一片狼藉的园,又看了看苏容的屋子,心道,小子,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他们要爬到你头上的。
等到苏容将前两种方法掌握的七七八八,时间也过了三四个月了,苏容看了眼后面的步骤,顿时头大。淬炼材料只是最简单的一步,要想补好那麒麟,以自己现在的程度,最起码也得学上个十年八年的。虽说现在把朝政扔给李瑞了,但是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朝堂定然不稳。想了想,苏容决定找史麒去商量一下,先让自己回到皇宫去,等到掌握后,再过来为他修补身体。
本以为史麒会满脸不愿,没想到苏容刚一提出,他就忙不迭的应了下来,还露出一脸庆幸的样子。苏容心中有些不解,那两个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这个老家伙这么的避之不及。
等到苏容看到园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史麒会是那副模样。我可不可以把他们扔给你,苏容很想扭身这样去对史麒说。不过为时已晚,两个小家伙看到苏容后,立刻喜滋滋的跑了过来,而史麒早已关上了他身后的大门。
为什么?这里竟会有食人草!还有那是什么,为什么这藤蔓会自己动来动去的?这两个家伙到底在这里都种了什么东西!
“你们都种了些什么?”苏容呆呆的问道。
“我从小收集的种子,很难收集的,御园都没有地方种它们,这里正合适。”小月季一脸喜滋滋的说道。
人参娃娃捧着一堆人参,笑的一脸满足,“种了好多人参,这里灵气好舒服,人参都长的好快。”
为什么自己没有在史麒一开始抗议的时候,就出来阻止他们呢?为什么自己当时会想偷懒呢?
看着那几根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的细小藤蔓,此时正绕着他的下 身转啊转的,苏容觉得他的忍耐力迈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到底他们是从哪里弄到这种淫 草的。
‘温柔’的拨开缠着自己的藤蔓,苏容在手心聚起一团真火,刚要扔上去,就听到那藤蔓竟被吓得发出‘呜呜’的哭声。
“不要烧掉宝宝好不好。”小月季连忙拉住苏容。
看了看那已经吓到缩成一团的藤蔓,苏容也没劲了。
唉!原来史麒能容忍这些草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些家伙虽说是刚种出来的,可却一个比一个滑头,这才刚发现自己没危险了,又偷偷的蹭了上去。
第六十五章
“这些东西你不带走吗?”史麒张口咬住苏容的衣角,看样子是准备把这一园子的草都塞给某人。
“这些草都是从前辈的园子长出来的,在下怎么能随便带走。”苏容一脸的义正词严。
小月季一副很想开口的样子,不过想了想昨天某人黑成锅底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是颇为不舍的看着自己亲手种的那些草。人参娃娃只是紧紧抱着他种的那一堆小人参,两眼泪汪汪的闪着。
“既然要留,那这些人参也留下吧。”这摆明了就是要挟。
没曾想这句话刚落,就见苏容很利落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这个小人参也交给前辈照应了。”史麒的脸马上就塌了下来。
人参娃娃泪眼汪汪的看向小月季,小月季急忙抱住他,蹭了蹭小脸,朝后退了几步,道:“我不要把弟弟交给这个家伙。”
弟弟?什么时候月季和人参是一家了,苏容撑着笑意,把人参娃娃从小月季的怀里硬拉出来,递给史麒,说道:“麻烦前辈了。”
看苏容的样子,小人参看来是带不走了。小月季那漂亮的大眼里充满了对苏容的指控,和小人参恋恋不舍的对看了半天,最后从衣兜里掏出所有的石蜜,递给人参娃娃。还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最后又狠狠的瞪了苏容一眼。苏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小说里的大恶人,专门拆散别人温馨美满的家庭。
“前辈,请问这山上哪里的灵石比较好?”苏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他是为了采集灵石才来的。
史麒看了看满园的草,又看了看自己怀中一派委屈的小人参,顿觉未来一片黑暗,听到苏容的问话后,也只是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道:“那山顶的灵石,都是下三等的货色,你也不用去了,这府里就有不少上好的灵石,还有仙灵石,你自己随便看着挑吧!我要去休息了。”以后怕是不能清静了,想到这里,史麒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苏容到了史麒所指的库房中,心中不由发出感慨,这仙人可真是有钱人呐,先不说堆满地的极品灵石,光是架子上摆的那些天材地宝,大多都是自己见都未曾见过的东西。
既然史麒已经说过可以随便挑选灵石,苏容也不再客气,将入目的极品灵石拿了上百块,有了这些灵石,自己这百年里都不用发愁灵气不足了。
等到苏容准备出去的时候,史麒叼着两个袋子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一松嘴,把袋子扔到了苏容的脚边,说道:“这些是你最近几个月里自己淬炼的玉石,你都带走吧,这些东西府里已经太多了。”又指了指另外一个袋子说道:“这里是给你练习的材料。十年后,要记得来给我修补身体。”非・凡・论・坛・syzxzb7
苏容捡起了地上那两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堆放着密密麻麻的玉石,看那样子,数量可是不少,这么小的袋子竟然装了这么多的玉石,难道这是?
史麒看到苏容一脸惊喜的样子,点点头道:“这些是主人闲来无事,给我炼制的乾坤袋,虽说装的东西不多,也能凑活着用。”
什么叫也能凑活着用,现在的修真界里,这种储物的法宝珍稀无比,以苏容现在的人脉,根本就弄不到,现在竟然一下得了两个,苏容知道自己这人情欠的是越来越多了。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学好炼器法,还上这个人情。
因为把小人参留在了史麒那里,小月季一路上都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每每扭头看着白头山,两眼水汪汪,然后一脸哀怨的看了苏容一眼,叹一口气。走了几步后,又重复一遍这一套动作。
最后苏容颇为无奈的停下了脚步,拉住小月季,说道:“你可是怪我。”小月季摇摇头,苏容看着白头山说道:“人参娃娃是天地间少有的灵物,我常听人说常人服用了人参娃娃,可以直接成仙。现在皇宫已经被修行界的人关注了,若是把小人参带回去,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捉走炖汤喝了。难道你想让小人参被别人吃了吗?”
小月季猛摇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白头山,说道:“我知道不能带他回去,可是娃娃很可爱,而且他也很寂寞,数千年里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话,每天他都要躲来躲去的,所以娃娃见到咱们后,非常高兴。我还想着,若是烁烁能见到娃娃,不知他们两人该多开心。”
苏容揉了揉小月季的头,说道:“这样吧,我尽快学好炼器法,早点带你来见娃娃,如何。”
小月季只是闷闷的点了点头。
皇宫
“哥,你这几个月到底去哪里了?我派出去的人差不多把附近几个州县翻遍了,没有任何人见过你,你到底是去哪里了。”李瑞瞪着苏容问道。
看着苏容一脸轻松惬意的模样,李瑞磨了磨牙,好像随时准备上前给这个家伙来上一嘴。
这个混蛋,竟然只留下一张微服出宫的字条就跑了,谁都没有通知一声,包括自己。身边一个侍卫也没带,最可气的是,他把整个朝堂全都扔给了自己。
还记得在苏容寝宫看到那纸条的时候,李瑞只觉得脑袋一晕,当时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落跑的家伙,狠狠揍他一顿。
当李瑞冷静下来后,开始考虑如何瞒过此事。现在局面刚稳,祁王的余党,还有崔家的人马还都在暗地里蠢蠢欲动,若是让他们知道皇帝此时微服出游的消息,说不定刚稳定的局势又会乱起来。
想了许久,只得对外宣称皇帝病了,还专门找了一个身形与苏容相似的暗卫,顶替苏容躺在龙床上装病。弄得满朝文武紧张不已,纷纷前来探视,连他后宫的那些女人也天天过来,李瑞每天光是要挡住这些人就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加上那数不清的奏章,劝不完的架。还要担心苏容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
短短几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苏容出游的时间过长,京中已有传言,说是他囚禁了皇帝。每当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李瑞心中就忿忿不平起来,我要是真有本事囚禁皇帝就好了,我要是能关着他,我就要让他只能呆在我身边,省的让人这样操心。
苏容看着一脸憔悴的李瑞,笑的有些尴尬,自己这事确实是不厚道了,急忙上前低声软语的安慰着。李瑞没吭声,只是冷冷看着苏容。正想说什么,却看到窗外跑来一个明黄色的小身影,到嘴的话都咽了下去,撂下一句狠话:“这事你不给我个解释,咱们不算完。”
“父皇,父皇你回来了。”一个小人儿,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直接一个飞扑,然后抱住苏容的脖子,开始蹭起来。李瑞并没有瞒着李烁,所以小家伙一早便知某人一个人偷溜出去玩却不带着他。此时的他正拼命撒娇装可爱,企图让自己的父亲发现,没有带着他,一个人出去玩会无聊的。
苏容抱歉的对李瑞笑了一下,李瑞没吭声,扭身离开。苏容也没在意,直接逗弄起李烁来“烁儿最近学了些什么?”
“千字文,还有三字经都学了,师傅还说我天资聪慧。”李烁仰起小脸得意的说道。
“那你另一个师父布置的功课学的如何了。”苏容继续问道。
李烁低头呐呐的说道:“学了。”
苏容看李烁这模样,就知道小家伙八成是对付了事,于是板着脸说道:“既然学了,一会儿我便要考你一考。”
李烁的神色有些慌张,急忙揽住住苏容的脖子,撒娇道:“父皇,那些东西好没意思,儿臣不想学。”由于李烁年级过小,清风真人也不敢传授他太多,只让他把道家的一些经文典籍好好的学一遍,以后修行起来也可以事半功倍,这些经文典籍,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过于枯燥,偏偏苏容还要求他必须熟读。李烁只要能找到机会就要偷懒,苏容不在的这几个月,小家伙手中的那些经文愣是一眼没看。
“不学就挨打。”
李烁的小脸瞬间拉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容,装了半天可怜,发现对方毫无妥协的意思,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那父皇亲自教导儿臣吧。”
小家伙算盘打的很精,自己父皇每日里光是在朝政上就要耗费三四个时辰,再加上吃饭,睡觉,陪陪皇叔,这时间根本不剩多少了,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教他。
苏容也笑了,李烁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他一猜便知,既然小家伙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接触朝政,自己又怎么能不如他的愿呢。李烁并不知道他的这个鬼主意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否则,打死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从这天开始,他每天一大早都要跟着苏容一起上早朝,这对于爱睡懒觉的李烁来说真是痛苦无比。然而最痛苦的还不止如此,朝中不管讨论什么,苏容都会问问他的想法,虽说李烁早慧,但很多朝政之事也是不甚明白的,于是苏容经常在大臣们讨论的时候,找人给他讲解一些典故缘由。
下朝后,苏容就把李烁带到御书房,命他坐在那里抄写那些经文,每当苏容批复完一摞奏章,便会起身活动,这时候,他就会提问李烁那些经文的内容。到了下午,李烁还要去听太学师傅的功课,晚上睡觉前,还有功课要做。
小家伙日子过的痛苦,他爹的日子也不好过,李瑞那天没吭声就走了,第二天苏容就在李瑞的寝宫发现了一个同样的信件,上面写着他要出去游玩,不必挂念。
苏容拿着这封信,心中实在是哭笑不得,难道这算是李瑞的报复么。派人出去寻找,结果除了查出有个跟李瑞相似的人在京城的钱庄换了点散碎银子外,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
苏容也知道凭着这些暗卫想要找到李瑞是难了点,这小子早年就滑头的很,又修行了几年,一般人想找到他根本没可能。干脆就放他出去玩一阵子,等他消了气自然就会回来。不过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几个月。
第六十六章
“民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美貌娇柔的女子,正娇滴滴的对着苏容行礼。她的身边站着李瑞,看二人的模样,倒是十分的亲近。
苏容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回了句“平身。”
那女子姿态优雅的起身,李瑞得意的看了苏容一眼。
很好,原来这就是你的报复,苏容的看着下面那个笑得一脸张狂的家伙,脸上未漏丝毫情绪,问了那女子几句话后,就命人把她带了下去。
把那女子打发下去后,苏容让周围的宫人全都退下,独留李瑞一个人。看着出去一圈,稍微晒黑了点的某人,精神无比的某人,笑的一脸猖狂的某人。苏容摸着下巴想起,自己好像是一直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只是用幻境瞒了过去,看来自己不能这样了,没有发生实质关系,这个家伙潜意识里还是没有多少自觉,他还没有意识到他是自己的人,一辈子都是,其他的人想都不要再想。
缓缓起身,走到李瑞跟前,摩挲着依旧细嫩的皮肤,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怒火,李瑞从没有见到过苏容这幅样子,暗道是不是自己这玩笑开大了,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结巴的问道:“皇,皇兄有何事相商?”
苏容也没吭声,直接揽过他的腰肢,一只手撩开李瑞衣服的下摆。用力一抽,李瑞最喜爱的那条白玉腰带就被扔到了一边。
李瑞也不是傻子,苏容这幅模样,明显是要那个。这几年,他因为修行都没有再跟苏容发生过关系,有时候他心里是很想要的,只是每修行进步的时候,看到自家哥哥那高兴的样子,李瑞也没再提起过,一心专注于修行。
积压了几年的欲望,被苏容这么一挑 逗,马上就熊熊燃烧了起来,虽说李瑞还在跟苏容怄气,但是阻止自己获得快乐的人是傻瓜,他李瑞不仅不傻,还是一个非常懂得及时行乐的人,抵挡!那是什么东西?怄气?先做完再说好了。李瑞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双手非常主动的伸手扒去苏容的衣服,没几下功夫两人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小衣了。
因为修行的缘故,李瑞身上那些原有的伤痕早已不见,身上的皮肤也是细致光滑,而胸口那两点粉色,如同两片绯樱,引诱着人去抚摸,揉弄,看着李瑞一脸激情难耐的模样,苏容的心跳莫名的快了几拍。
这其实是苏容的第一。早在他跟李瑞确定关系的时候,他就找了不少有关龙阳方面书籍,只是理论知识再丰富,技巧依然不可能一下子提高。此时的苏容正努力回想书里的那些内容,如何抚摸对方,还有哪些地方是人的敏感点。
双手在李瑞的背上缓缓游 走着,时而轻柔,时而重捻,两眼却紧紧盯着对方的反应,每当拂到对方战栗动情之,苏容就会反复挑逗,顺便在心中暗自记下那。
李瑞被摸的浑身燥热难耐,睁眼一看,那个人正一脸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身子,脸上认真的表情中却是找不到一丝情 欲。李瑞心中就是那个不爽,暗道,我都着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温火慢慢烧的样子?于是直接把手往苏容的下面探去,在腰间狠狠的捏了一把后,滑到下面,一把抓住了那个从未真正发挥过男性作用的地方,慢慢的搓揉,抚弄,游移,手指还时不时的在那敏感的铃口轻轻搔刮。
分 身被别人握住的感觉,苏容算是第一体会到了。握住自己分 身的那只手,是如何从小手长成大手,如何变得粗糙,又如何变回细致,苏容全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却不知这只手会是这样的灵活而又勾人,这样的‘善解人意’。他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拇指是如何在自己的欲 望上快速的揉动,尾指又是怎么在双 球上轻刮。一股股让人窒息的快感迅速的涌上了他的大脑。
苏容也没心继续他的研究了,直接低头擒住李瑞的唇瓣,舌尖在唇边打着圈,却不肯进去,柔柔的舔弄着李瑞探出来的舌,霸道的把他的舌尖卷入口中,含吮,轻咬,狠狠的一吸,接着把舌送入对方的口中,将所有能接触到的地方都仔细品尝一遍,如同巡视领地一般,不放过一,李瑞被吻的浑身酥软,腰下传来阵阵的快 感,不由得双手紧紧抱住苏容。顺道抬起一条腿在苏容身上来回蹭着。
苏容放下一只手,托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那条大腿,手心接触到的肌肤滑腻而又温热,李瑞现在等于是被苏容托了起来,他的额头抵着苏容的额头,坏笑道:“哥哥,你这里的颜色很好看嘛!”说着,把头一偏,就要去含苏容的乳 珠,苏容用力掐了一下李瑞大腿内侧的软肉,低语道:“小子,出去几个月胆量见长啊!现在敢来调戏我了?”说着,将李瑞扔到身后的床上,转身去取润滑用的药膏。
等苏容回来的时候,看到李瑞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身上仅剩的那件小衣早已不见踪影,低头一看,小衣已经被撕成了两片扔在地上。
现在李瑞整个人就赤 裸 裸的躺在那里,大张着修长健美的四肢,身上的肌肤因为修行的关系,显得格外细致滑腻,几缕长发盖在胸口上,那粉色的两点时隐时现,腰肢纤细柔韧,这是一副想让人狠狠蹂 躏的身子。从来都是一脸骄傲的漂亮脸蛋上,此时却挂着一丝挑逗,让人只觉得身子热得发烫。
看到苏容的下 身此时已经微微翘起,李瑞颇为得意的一笑,身子一侧,一只手撑着头,对着苏容笑的一脸诱惑,“哥哥,想我了么?”
苏容心底颇为郁闷。到底李瑞这小子这些年来在环境里做了什么春梦,动作竟会如此熟练,还有这笑,简直就跟个妖孽一样。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如此美食怎可放着不去享用,苏容可不是傻瓜,忍了多少年了,今天还忍,那他干脆去修佛好了。直接低头,吮上那肖想已久的红 缨,淡粉色的乳 尖,刚入口的时候,软嫩无比,如同要化了一般,当舌尖滑过那里后,粉嫩的乳 尖已经成了一粒小小红豆,苏容忍不住用牙轻扯了一下,李瑞‘啊!’的一声,呼吸粗了几分,双手开始在苏容身上胡摸起来。
苏容也没理会他,径自玩弄着那竖起的粉色红豆,直咬的那里肿大充血。李瑞此时却是忍不住抬起身子,将左侧的乳 头往苏容的嘴边送,苏容低低一笑,并没有按李瑞所暗示的,去安抚那里,而是用不断的用舌尖轻轻滑过,李瑞越是渴望能被狠狠的吸吮,苏容就越是故作不见,动作反倒越来越轻,直舔的李瑞浑身发抖,此时,苏容看到李瑞的炙 热已经渗出几滴透明的液体。
“忍不住了?嗯?”苏容这话一落,李瑞那满是水雾的眼眸,立刻瞪了苏容一眼,不过这一眼实在是看不出是瞪,倒有几分嗔怒的样子。
苏容一直在狠狠压抑自己的欲望,这应该算是两人的第一,他想做到尽量完美,不过李瑞并不了解他的这个愿望,自从上了床后,他的那两只手就没闲过,一只手一直放在苏容的灼 热上,上下撸 动着,有时会停下,去抚弄那两个小球。另一只手,则是在苏容的身上不断的游 走着。
伸手拉下了李瑞那不规矩小手,双手用力揉捏着他那圆翘的臀 部,触手的感受是如此美好,以至于苏容根本不想把手从那里离开,李瑞倒也干脆,两条腿直接盘到苏容腰间,身子一上一下的蹭着,其中的暗示意味不可谓不明显了。
忍了半天的苏容也看出来了,此时不能再忍了,再忍,估计这猴急的小子就要来压自己了。直接打开药膏,挖出一坨,探向李瑞身后那粉色的菊 穴,苏容的手指刚伸进去,就被热热的,紧紧的裹住。那药膏不少都留在了外面,真正进到里面的只有少许,借着这少许的药膏,苏容继续伸指,转动着,轻轻的弓指。李瑞皱着眉头,忍耐着些许的不适,却没有说什么,反倒把腿张的更开了点。苏容又挖了一坨药膏,慢慢的加入一指,转动一会儿后,又添了一指。
记得书上说过,插入三指后,男 根再进去,对方的菊 穴基本上是不会受伤的。苏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的高高翘起的灼 热,又看了看自己三根手指的粗细,决定再扩张一指,才刚插进第四根指头,李瑞就已经一脸不爽的盯着他,道“哥哥,几年不做,你的动作变笨了,以前你可没这么拖沓过。”
自己辛苦做扩张,你还敢在这里嫌弃,直接将李瑞的臀 瓣掰开,冷笑道:“那你就试试看我到底变笨了没有。”说着,直接将那涨的发疼的灼 热送入那紧致的菊 穴,那不断蠕动的肠 壁在灼 热刚进去的时候就紧紧的吮住,苏容只觉得一股极为舒服的酥麻感窜遍全身。忍不住大力抽 动起来,此时的李瑞却是眉头紧皱,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呜呜’的低吟。
苏容直接伸手撸 动起李瑞那有些萎 缩的欲 望,不断变换抽 动的角度,试图找到男子的那一妙点,终于在变换了几角度后,李瑞的身子突然一颤,苏容心中一喜,就是这里了,于是开始对准那,不断的□,摩擦。李瑞的欲 望随着苏容的抽动不断溢出大量的透明液体,开始还是低低呻吟,到了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高,顶端溢出的液体已经浸湿了两人的交 合。
第六十七章
眼皮酸涩,身子酸痛。
李瑞想翻个身,挪了半天,只觉得身上重若千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身上压了个人。扭脸看向那熟悉的脸庞,心中升起一丝顽意,这还是第一看他睡的这么熟。伸手割下一缕对方的头发,轻轻侧身,小心翼翼的将那头发收起,却不小心拉动了昨天运动过度的地方,疼的一呲牙。
看了看下身,一片狼藉,两条腿到现在还没有合住,轻轻动了动,只觉得酸痛一片,真是奇怪,以前并没有这样的,那个时候第二天总是神清气爽,根本没有什么酸痛感,难道是昨天做的太多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欢 爱,李瑞心中笑得一阵得意,能让哥哥这么疯狂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吧。最后他已经记不清两人到底做了几了,意识朦胧间,只记得当时在求饶,而哥哥只说了一句话,自己是他的。
李瑞的脸红了一下,当时真是太丢人了,竟然会哭着求哥哥让自己射,真是没用。扭头看了看依然熟睡的某人,心中暗想,不知哪天能不能试着反压一。
正当李瑞在这里胡思乱想之际,腰间猛然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某人拉到怀里“你醒了,嗯?”刚睡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暗沉。
“我可不像某人,做的太多,累的起不来。”李瑞嘲笑的看了苏容一眼。
苏容心中暗笑,这个家伙,自己根本就没睡,自从进入养生诀的第六层后,苏容早就断了人间烟火,现在吃东西不过是为了掩饰,莫说一夜不睡,就是一年不睡,对苏容来说也是没甚问题的。
昨天做的太狠了点,直到天色微亮,才放过眼前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早上见李瑞要醒,苏容怕他不好意思,干脆就装睡,没想到这家伙竟偷偷摸摸的藏了自己一缕头发。
李瑞正在那里嘴硬,却觉得身下有点不对劲,某个熟悉的东西好像又硬了起来,硬梆梆的抵着昨晚操劳过度的地方。顿时脸上一白,自己这会身上一点力气都没,能做完全套吗?
苏容只是坏坏一笑,“那就看看我们谁比较累好了。”
“你不上早朝了吗?”李瑞仅来得及问了一句,就已经被压着,股间就被插入一个炽 热如铁的东西。
后 穴重新被填满,那炙 热酥麻的感觉又一让李瑞失了神志,恍惚间,他只感受到后面那股烫人的温度,将他一的撑开,塞满,潮水般的快感源源不断的袭来,他的心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想大口的呼吸,却只能感受到窒息的快感,那一进一出的炙 热,仿佛要把他捣坏一般,每一都那么用力,翻搅着他的肠壁。
随着快 感的累积,李瑞的喘气声也变得越来越急。
“嗯,啊啊!”李瑞拉高了声音喊了一声,前段的欲 望喷射出一股白 浊。“瑞儿好快。”耳边传来熟悉的戏谑声。
李瑞脸上一红,任是哪个男人都讨厌被人说快的,李瑞也不例外,报复性的夹紧了后 穴,身上的人猛的一僵,“你想耍诈!”指控的语气。
李瑞心中一喜,刚想说话,却被人翻过身去,整个人趴在床上,圆润的臀 部高高翘起。“既然你还有力气耍诈,那我也不客气了。”苏容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动作。
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这场床上运动才算暂时告一段落,此时的李瑞已经连嘴硬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如死鱼般,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指着苏容说道:“几年没做了,你想一便折腾死我吗?”
苏容则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笑眯眯的看着李瑞说道:“瑞儿可是饿了,我这就吩咐他们传膳。”
“我说哥哥,你吩咐人传膳的时候,能不能顺便给我清清这里啊!”说着,李瑞张开双腿,指向股 间那一片白 浊。
苏容招来几个宫人,吩咐他们准备热水,一扭身看到李瑞笑得眉眼皆弯,道:“哥哥,你这样直接把宫人叫来,他们可是会知道咱们到底干了什么呐。”语气中带着丝丝喜意。
苏容往床上一坐,道:“知道便知道,我岂会怕这个?”
李瑞把手往苏容脖子上一揽,低声笑道:“哥哥不怕就好。”
“好了,你现在跟我说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吧!”虽然彻夜狂欢,但是苏容还惦记着那个女人,到底跟李瑞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那是我未来的王妃,哥哥你准备怎样。”李瑞侧着脸,眉眼中带着一丝狡意。
“那就让她亲眼看看,你是怎么被我疼爱的,如何?”苏容捏着李瑞的下巴笑道,只是那抹笑却露出点点冰冷。
“真没意思,你就不能想出些有趣的点子吗?”李瑞不满道。
“说吧,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用力拍了拍李瑞的臀 部,示意他最好尽快老实交待,否则下面等着的是又一场‘体力活’。
“那女人是自己黏上来的。”李瑞叹口气道。
“怎么黏上来的?”苏容颇有些好奇,李瑞的个性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性子急躁,心高气傲,不喜欢的东西任你使劲手段也别想塞给他,这个女人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李瑞缓缓说道:“那天,我赌气出宫,准备在外面玩上一阵子,在凉州郊外听到有人呼救,原来是一群强人掳了一个女子,我当时心情不好,就拿那群强人出气,后来那女子就非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
苏容听到这里的时候,猛的掐了一下李瑞的腰肢,“你答应了?”
李瑞摇摇头,脸色微红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答应,我当时扔给她几块散碎银子,就走了。谁知过了几天后,我在凉州城内的街上遇到那女人,她当时抱着我大声痛哭,我看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就干脆带着了,想着还能顺便用她来气你。”边说边抬眼看向苏容。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苏容一边摩挲着李瑞光滑的背部,一边问道。
看苏容没有生气的意思,李瑞就放下心来,懒懒的说道:“给她些银子,打发了便是。”
“那就好,那你就快起来收拾一下,把她打发出去。”苏容一边说着,一边把李瑞扶起来。
李瑞带回来的女子叫做蒋玉娘,本是凉州品阁的当红魁。被人甜言蜜语所骗,自己掏出体已,赎了身,跟那人约定好一起离开此地。谁知那人只是骗财的,拿了她所有的私房钱后,就没了踪影,蒋玉娘在郊外等了许久,最后才想到自己是被骗了。又遇到强人,要将她掳走,幸好李瑞路过将她救下。这蒋玉娘钱财全无,无依无靠之下,就想跟着李瑞。她本以为李瑞只是个富家子弟,谁知竟然是个王爷。
在宫中的这一夜,蒋玉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心中又是喜又是怕。喜的是李瑞身份高贵,若能跟了他,便是一生富贵,怕的是李瑞这等身份,自己根本配不上。
正忐忑不安之际,一个大太监缓步走到她的屋内,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就是蒋玉娘吧!”
蒋玉娘点点头道:“民女便是。”
那太监的声音细细的,声音中透出一股鄙夷的味道:“圣上说了,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有些可怜,吩咐给你些银子,让你出宫去寻个好人家去。”
蒋玉娘慌忙道:“这位公公,民女不是贪图钱财,民女只是想报答瑞王的救命之恩,请公公给通报一声,民女愿为瑞王做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
可惜,这蒋玉娘是那些白话小说看多了,对方再也没有理会她,瞥了她一眼后,就吩咐下面的人给她些许银子,打发出宫去。
还没她开口,下面就上来两个身体粗壮的太监,将她拉了出去,到蒋玉娘被撵出宫门的时候,她的手里就捧着几锭银子。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收拾。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被那些士兵轰走。
这蒋玉娘本就是看尽人情冷暖的,好容易抓到这点希望,却又被人打碎,一时间心如死灰,便想找个地方去寻死。拿着手中的银子,找了个客栈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把剩下的银钱给了城门口那些要饭的乞丐,走到城外,找了一僻静地方,就要投河。也是她命不该绝,刚才她将银钱施舍出去的时候,被一道姑看到。那道姑见她面色有异,就跟了上来,看到她要寻死,便将她救起,带回门中。
苏容并不知道,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叫做蒋玉娘的女子以后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一下,就这样撵了出去。
这里且不提蒋玉娘如何。苏容自从跟李瑞欢 爱过后,发现体内的灵气竟然变得柔和平顺许多,这其实是采了李瑞的阳气之故,使得苏容体内的阴阳之气平衡了,所以才觉得灵气运转柔和。
而李瑞在一大早就觉得身体无力,也只是因为失了阳气之故。
虽说苏容体内阴气过多,有些失衡,不过他所需阳气并不是太多,所以二人都未曾发现什么异状,只当是欢 爱过的后遗症而已。
李瑞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一下,任由苏容给他擦洗身子,擦到那敏感,就抖一下,二人正嬉笑玩耍间,就听闻李烁在宫外求见。
苏容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李瑞抬眉,不解的看向苏容
“估计是小家伙知道你回来了,这会儿过来拉救兵了。”苏容低语道。
苏容猜的一点都没错,李烁今天一大早发现没有人来叫他起床,正满心不解,父皇天天早朝,几乎从未停过,今天怎么不去了。后来听得宫人说,瑞王爷昨天回宫了。李烁心中那个高兴,每他犯了错要受罚的时候,瑞皇叔都会为他求情,这若是能求得他帮忙,说不定以后就可以免去早朝了。
想到这里,李烁急急梳洗完毕,打听清楚李瑞昨天的住后,就颠颠儿的跑了过来。
进了屋后,李烁就看到李瑞正跟他眨眼,心中一喜,也没看到苏容站在屋子的另一角。张口就说:“皇叔,你去哪里了,烁儿想死皇叔了。”说着,就往李瑞身上扑去。
李瑞伸手接住李烁,就觉得手中一沉,这个小家伙才几个月没见,身子就长高不少,捏了捏李烁红扑扑的小脸蛋,说道:“最近烁儿长高不少啊!”
李烁把小脸在李瑞脸上蹭了蹭,道:“因为烁儿想要跟皇叔学武,所以每天都吃很多。”
苏容在一旁看的直想笑,这小子,为了拉救兵,竟连他的亲爹都没看到。
李瑞一乐,亲了李烁那粉嫩柔软的小脸一口,笑道:“以后烁儿天天跟着皇叔学武如何。”
李烁刚想点头,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扭脸发现自己父亲正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神上突然寒了一下,立刻从李瑞身上下来,跑到苏容身边,笑的一脸甜蜜:“儿臣见过父皇,儿臣看到皇叔太高兴了,忘了跟父皇请安,请父皇恕罪。”
苏容点点头,道:“无事,要不是烁儿把父皇忘了,父皇就不会知道原来烁儿还想学武艺的。”
李烁脸上僵了一下,立刻转移话题,道:“父皇今天的气色真好啊,儿臣都要认不出来了。”
李瑞刚才还在享受小家伙的谄媚,这会儿功夫小家伙已经抛下自己去讨好别人了,一时间‘失落’不已。心中不胜唏嘘,这父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像狐狸,李烁不过三岁多一点,就这般会看人眼色了,不知以后要骗倒多少人。
苏容也知道这几个月来,确实是累着李烁了,小家伙也不过三岁多一点而已,每天里不仅要学习如何理朝政,还要背诵经文,做太学布置的功课,平常人家的三岁小孩,此时还只会哭着要糖吃,而李烁每天一半以上的时间都要用来学习,就是一个大人也会受不了的,何况是个孩子。
想着想着,有些心疼的揉了揉李烁的小脑袋,说道:“这样好了,烁儿以后就不用跟着父皇上朝了。以后烁儿早上去太学,下午背诵经文,每天只要背会一篇经文,剩下的时间烁儿就自己安排吧。”
李烁闻言后,小脸笑得灿烂无比,立刻蹭到苏容身上,揽住苏容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最后弄的苏容一脸的口水才算罢休。
李瑞被苏容折腾了一夜,早就有些撑不住了,打了个哈欠道:“我去睡了,你们父子俩慢慢亲吧!”
第六十八章
一团淡绿色的灵气,绕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飞速的旋转,那灵气越绕越快,最后成了一条细细的绿色光丝,紧紧的裹住玉石,最后完全的渗入。吸入了灵气的玉石,颜色变浅了些许。
苏容拿起玉石,探入神识,玉石中的杂质此时已被剔除干净。淡淡的光晕在苏容指尖一闪,五指飞快的玉石上滑动,就见那玉石从内到外散发出一股股金色光芒,一个又一个玄妙的符印慢慢融入玉石中,一时间那玉石就如同面团一般,在苏容的手上随意变换着形状,到了最后,那玉石竟成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兔子。
这玉兔近乎是透明的,浑身透着淡淡的光泽。随着它身上的符印闪动,周围的灵气一波波的涌入,直到这兔子身子变白,不再透明为止。
苏容将玉兔往地上一扔,那玉兔在落地的一刻竟然化成了一个真的兔子。不过这兔子只有鸡蛋大小,小小的兔儿,红红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鼻翼一动一动,后腿一蹬,满屋子的转悠起来,看起来这个刚降生的小兔子,是一只好奇心颇强的小家伙。
看着满屋子蹦达的玉兔,苏容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练习了将近十年,总算是能炼出个像样的活物了,瞥了一眼屋角的那个箱子,里面装着他这些年来的失败作品。原先试过炼制一些昆虫的,谁知刚炼出一只蛐蛐半成品,小月季就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说他本来就怕虫,为什么要炼制他的天敌呢?
无奈,苏容只得从比较高等的物种开始炼制,这只兔子严格来说并不是苏容的第一个作品,他的第一个作品在李烁那里,不过那些作品现在大都沦为李烁的玩具,有玉石炼制的草,还有其他各种物件。
炼制这些东西的材质都是那种品相极差的玉石,并不是苏容不想拿好的材料来炼制,只是他清楚自己的斤两,以当时他的手生程度,给什么材料都是白搭。
虽说他有个皇帝身份,可是炼器所需的那种上好材料却是非常珍稀,刚填满的国库,他可不想因为炼器掏空。无奈之下,也只得用这些劣质玉石练习了。
虽然苏容是拿的劣质材料来炼制,可是他炼出的那些东西品相却一点也不必别的修真门派差。甚至可以说,苏容认为废掉的那些东西,在其他的门派都是极好的法器。
李烁本来以为父亲塞给他的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可当他在师门看到同门师兄弟那些眼馋的目光后才知道,自己父亲随手扔给自己的东西有多稀罕。
以至于后来,纯粹为了显摆的李烁每去师门前,都要仔细挑拣出一些自己喜欢的物什。其中最得李烁欢心的就是苏容炼制的一个笔洗,这个笔洗被炼成了一条锦鲤的模样,通体墨绿,触手温润滑腻。是苏容为了奖励李烁道法精进,特意为他炼制的笔洗。
这个笔洗摆在桌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但是若是放在水中,这个笔洗就会化为一条游鱼,在人的指尖嬉戏游动。若只是如此也算不得上是什么有趣的,难就难在,用这笔洗装过的水,若是泼在地上,那地上的草木片刻后就会长的极为茂盛,若是洒在伤口上,那伤口一时三刻内必定恢复如初。
不仅如此,这笔洗还被苏容加入了几个小型的阵法,能收聚灵气,温养人体。由于李烁天天用这笔洗洗涮毛笔,现在不管是他写的字也好,做的画也好,都透出一股灵气。平日里李烁抄写的经文都被他师父吩咐收了起来,原因就是这些字上都附着了淡淡的灵气。遇到一般的小鬼时,直接扔出去就可以收服了。
而李烁所做之画也被他的那些师兄弟们抢夺一空,不为其他的,只因为那画上的草竟能时不时的透出一股清香。挂在屋中就如真的草一般,若是有风吹过,那画中草还会自己摆动一下。若是遇到大晴天,有人将那画拿出去晒上一天,到了夜里,那画上的草就会散出微弱萤光,整个屋中都是清爽宜人的香气。
这样的笔洗,若是搁在别的门派,一定是当作上好的法器收将起来,可在李烁这个小子的手上,它也就是个笔洗,平日里无事之时会放入水里,玩耍一番。
只因为他那个将他宠上天的父亲,没事就在那里炼制各种小玩意,那些小物件最后都成了李烁的玩具了。有遇水即长的玉叶,只需将叶子放入水中,眨眼工夫就能长成一艘船,定好方向后,这船就会自己朝着目的地驶去;有随风而变的玉伞,若是遇到危险,只需将这玉伞丢出,这玉伞将人罩住后,就与周围化成一体,算得上是保命的宝物。
李烁的那个师父早就知道自己的徒儿会引来别人的关注,只不过清风真人没想到的是李烁引来的关注不是因为他的资质,而是因为他手中的那些宝贝。
曾经有弟子说过,为什么掌门这般偏心,好东西都给了李烁了。对此,清风真人也只得苦笑。李瑞手中的那些宝贝,莫说是那些弟子们眼馋,就连他也是爱不释手,不过他还没有沦落到去贪图自己徒弟东西的地步,只是一直吩咐李烁,好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免得引来那些心怀不轨之辈。
李烁虽然明白清风真人的意思,但他也分不出什么才算是清风真人口中的好东西,这些东西自己父皇每过几天就丢过来一个,在李烁眼中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的宝物,不过既然他师父都这样说了,李烁也不好再拿来显摆了。
不过他倒是十分大方,若是同门的师兄弟喜欢哪个东西了,李烁都会很干脆的送人,那些师兄弟一个个得了李烁的东西,都当成宝贝一般收了起来。不少人都觉得亏欠了李烁,因此都会主动传授小家伙一些比较新奇的道法做为补偿,有些同门得了东西,心中过意不去,还会主动送给李烁一些少见的药材,矿石。所以李烁每去师门的时候都会跑到苏容这里来搜刮一番,到了他从师门回来的时候,就是跟他那皇帝父亲分赃的时候了。
有了李烁这个机灵鬼,苏容这几年收集了不少上好的炼器材料,一直没有武器的他也给自己炼制了一把宝剑,那剑浑身透出一股清冷光泽,刃如秋霜,剑气逼人,不过这剑只有在苏容手中才会如此,若是到了他人手里,就只是一把普通宝剑而已。李烁看的眼馋,也求着给自己炼上一把,苏容却一直摇头,这把剑他也是撞了大运才炼了出来,若想再炼制一把相同的,根本就不太可能,只因这把剑已经有了模糊的意识,也就是剑灵。
剑灵可不是你想炼就能炼出来的,天下间有剑灵的剑也就那么几把,那些剑被人争来夺去,却都不肯轻易认主,只因那些剑灵高傲无比,若不是苏容用了自己的血做了引子,这把剑估计也不会认苏容为主。
这边兔子正在屋中转的欢快,那边门‘啪’的一声被人推了开来。这兔子立刻就跑到了苏容身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闯入屋中的那个入侵者。
“父皇,父皇,今天你不是说要炼一个好东西么,是什么?炼好了没有?”一个漂亮的男孩冲到了苏容的身边,一脸的兴奋期待。能让他父皇准备了许久才去炼制的东西,想必是极好的,李烁从昨天就一直在期待,时辰刚到就忍不住冲了进来,想看看自己父亲到底炼出了个什么东西来。
苏容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兔子,此刻正被毫无所觉的李烁踩在脚下,四条腿乱扑腾,喉咙中发出细细的叫声。李烁发现脚下软软的,遂蹭了蹭鞋底,却听到细细的声响,低头一看,一只兔子正在他的脚下死命挣扎。脚一松,将那兔子捡了起来,父皇屋子里什么时候冒出一直这么小的兔子,李烁正在那里观察这兔子,这兔子此时已经缓过劲来,认出了刚才那个差点将自己踩死的人,此刻正拎着自己的耳朵,一时间,兔子愤怒的积蓄了浑身的力量,对着李烁的脸,用后腿狠狠的一踹。李烁那张俊俏的小脸上就出现了两朵小红印。
苏容也没想到这兔子报复心如此的重,看着自家儿子被踹的涕泪横流,漂亮的小脸蛋被印上了两朵小,一时忍不住偷笑起来。李烁揉着鼻子,将那兔子扔到一边,带着浓厚的鼻音说道:“父皇,你这是从哪里弄的兔子,怎么这么凶悍,我的鼻子都快被它踹扁了。”
“这就是我炼的东西。”苏容一把捞过兔子,揉乱那一身兔毛,李烁瞪了那只兔子半天后,一副不可置信的口气道:“这是父亲炼制的?”
苏容点点头,顺便把兔子塞到李烁手心,谁知那兔子却是记仇了,张口就啃向李烁的大拇指,亏没有吃第二的,李烁这可没有让那只兔子得逞,直接拉起兔子的后腿,那兔子瞬间就被人倒挂起来,气的唧唧乱叫。
李烁拎着兔子,迟疑了半天,开口问道:“父皇,这兔子有什么特殊之吗?”
苏容摇摇头,“这就是个兔子。”
李烁闻言,露出一口小白牙,冲着那兔子笑了起来,那兔子浑身抖了一下。依旧努力不懈的挣扎中。
“父皇,儿臣今天想吃三杯兔。”李烁笑的一脸灿烂。
苏容看了看那不知死活的兔子,此刻正一脸求救的看着自己,温吞吞的说道:“这东西是用玉石炼制的,做出来怕是不好吃。”
那兔子大概也知道自己好像是太嚣张了点,便一动不动的任由李烁拎着。跟在李烁身后的胡蛉儿此时刚进屋,一看到这兔子,口水唰唰的就下来了。
苏容看着那一主一仆就快要将他辛苦几天的成果吃下肚去,叹口气道:“这兔子还给我吧,你爹爹早就想要个宠物了。”
兔子一脸悲催的钻进苏容的怀中,任凭外面动静多大,死活不再出来。
由于苏容炼器之时需要完全的投入,每逢这个时候小月季就会被扔到园子里,所以小家伙并没有看到这只兔子,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抱在怀中不撒手了。苏容看了看怀中正在磨牙的兔子,盘算着要不要先调 教了再交给小家伙,这个兔子看起来脾气可不算太好。
“父皇,这个兔子就由我去交给爹爹吧!”李烁眼巴巴的看着苏容说道。
前几天李烁和胡蛉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苏容给小月季准备的点心吃掉了不少,小家伙眼圈当时就红了。那些点心所用的果子可都是苏容亲手种的,每日里用灵气滋养着。弄得这么麻烦不为别的,只因为苏容这一家子都爱吃,那些用灵气养出来的果子,各个丰盈多汁,入口滋味绝佳。每吃这些点心的时候,都能感到一股清流流过全身,实在是一大美事。
而小月季更是视这些点心为珍宝,每日里他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吃点心的时候。李烁吃了自己爹爹的东西,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半妖之体了,亲生爹爹是一株月季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让他不适的。对于自己这个性情温良的亲爹,李烁是打心眼里喜欢。昨天看到小月季那副模样,心中颇有些自责,虽然小月季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李烁却一直惦记着。
苏容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要拿着我的东西去做人情,那下你从师门换回来的东西,可得由我先挑了。”
李烁小手一挥,一副豪爽样的说道:“没问题,父皇挑吧。父皇喜欢什么直接拿去好了。”
苏容一挑眉,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从来不肯吃亏的性子,今天怎么会变得这般大方了。
“只要父皇喜欢,孩儿愿为父皇去找来更多的天材地宝。所以……”
“所以什么,你就直说吧,不用在这里给我绕圈子了。”
李烁嘿嘿一笑道:“父皇,这你和爹爹出去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出去了?”苏容反问道。
“爹爹说了,你们十年前去了一个地方,那地方灵气充足,宝贝多。还有个人参娃娃,据说父皇的炼器术就是从那里学来的。爹爹还说你跟他约好了,十年后就回那里去的,所以父皇,这也带着我一起去吧。”李烁仰着小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好像这样看着就能让苏容明白他的急切一般。
出去是要出去的,只是上丢下李瑞一个人,那个家伙就跟自己怄了一场气。这若是连烁儿一起带走,继续扔下李瑞一个人,估计他又该炸毛了。想来想去,苏容决定把这个问题扔给李烁去头疼,遂说道:“这样好了,你若是能说服你皇叔留下来理朝政,我就带着你一起去。”
李烁欢呼一声,笑道:“父皇,这个您就放心吧,儿臣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说着,从苏容手中接过那只兔子,颠颠儿的去讨好他亲爹去了。
第六十九章
“皇叔,你就帮了这个忙吧。”
李瑞扫了李烁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身练剑去了。
李烁急忙缠了上去,说道:“皇叔,你若是应了此事,我就替父皇答应你一个条件。”
李瑞闻言,急忙顿住脚步,转身问道:“什么都能答应么?”
李烁点点头,道:“当然,我保证。”说着,眼巴巴的看着李瑞,那模样就跟讨食的小狗差不多了。
李瑞诡异一笑,说道:“既然这样,你去找你父皇,让他给我写个字据。”
李烁满口答应,可是心里却是犯了愁,依着父皇的性子,他九成九是不会写那个字据的。可是自己已经应下了,思来想去的,李烁想了个歪招,模仿他父亲的笔迹,写了个字据。
别看李烁人小,这字迹模仿的却极为相似,李瑞拿到字据后,也没怀疑,喜滋滋的收了起来,对李烁说道:“既然你父皇允了我的条件,那你们就出去吧,不过这出去要给那些大臣们一个交待,不可像上一样,还有出去的时间不许太久,这天下还是他的,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李烁点点头道:“这是自然,父皇这绝对不会像上一样了。”
苏容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替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当他看到李瑞笑的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被李烁催促着去准备出门所用的东西。
将自己要微服出游的计划告诉了几个心腹重臣,然后享受了三个时辰的唠叨,无非就是皇上乃万金之体,朝中离不了皇上之类的,最后苏容实在受不了,只得说了句,朕困了,明日再叙。
给那几位大臣留下一封信后,苏容带着李烁和小月季连夜逃出宫去,到了第二日,那几个心腹重臣正准备给他们的皇帝陛下进行下一轮的教育时,却被告知皇帝昨夜已经出宫了。呆呆的看着手中轻飘飘的纸张,上面就写了几个字,朝政暂由瑞王接管,数月既归。这几位重臣面面相觑的看了半天,然后直奔李瑞那里,看他们这架势是想将那逃出宫的皇帝再揪回来。
不过此时他们想要找到苏容已经是不太可能了,早在离宫之时,苏容就带着自己一家子遁出几百里了,那五行遁术的法诀早在几年前就被李烁用一套软甲换到手里了。
李烁灵力不如苏容,所以只能死死拽着自己父皇的衣袖,看着地下的东西在他眼前飞速闪过,虫子,根须,还有死尸。到了最后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无力的说道:“父皇,我们还是上去慢慢走吧,这速度太快,我有些难受。”
回到地面的时候,李烁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般,的嗅了一口周围的空气,说道:“以后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一定不会用土遁。”
小月季则是一脸的兴奋,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拉住李烁说道:“这土遁真是太有趣了,回去的时候,还叫你父皇带着我们土遁吧!”李烁的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苏容看了看四周的景色,这里离那白头山不算太远了,也不再赶路。这些年来,一直忙于修行朝政,根本就没有什么休息的时候,这出门就当成是休假好了。
苏容和小月季平日里少来这山野之间,但是李烁在师门可是天天满山跑的,这山林中什么好吃,什么好玩,他倒是一清二楚。没过多久,就采了一大捧蘑菇,顺便捅了一个马蜂窝,打晕三只山鸡。兴冲冲的要给他的两个父亲表演一下,他自学成才的厨艺。
颇为熟练的将山鸡去毛洗净后,均匀的涂上一层蜂蜜,里面塞进几块石蜜和蘑菇,又讨来了小月季随身带的果子,挤了一层果汁在上面,细细烘烤起来。不多时,那山鸡的外面就被烘烤出淡金色的光泽,混着蜂蜜蘑菇的香气,闻起来让人食指大动,李烁拿出一把匕首,在山鸡上划了一道,浓香的肉汁从那道刀口慢慢渗出。
从兜中找出一个小瓶,一打开瓶口,苏容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刚想开口问是什么,就见李烁将瓶中的东西撒了一些到山鸡身上。又等了些许时候,苏容看到李烁身后陆陆续续来了几只眼冒绿光的野狼,那几只野狼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李烁手中的那三只烤鸡,却不敢往前走上一步,大概它们也看出眼前这三人不是好招惹的,却又不想离这美食太远,就僵在这里看了起来。
苏容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儿子的厨艺何时变得这么好了。李烁一脸恭敬的将鸡翅膀撕了下来,递给苏容和小月季。
轻轻咬一口,那烤鸡的外皮清香酥脆,肉汁浓郁,入口后满嘴都是美妙的香气,而且李烁这火候掌握的实在是好,鸡肉吃起来软嫩适中,那些被烘熟的蘑菇,口感更是鲜香无比,小月季吃的满手都是油,却顾不得擦拭。
胡蛉儿在一边甩甩尾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眼睛却死死盯着李烁手中剩下来的烤鸡。李烁正准备拿出一只鸡腿扔给胡蛉儿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原来那群野狼身边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一只小狼。小狼一看便知是断奶没多久的,浑身肉乎乎,圆滚滚的,跑的不是特别稳当,毛茸茸的小脑袋,两只眼睛晶亮无比的盯着烤鸡。李烁笑了笑,将手中的鸡腿换了个方向,扔给了小狼。到嘴的肥肉就这样飞了,胡蛉儿身上的毛都要炸起来。
李烁又扔给她一只鸡腿后,才算安抚住了这只馋嘴狐狸。那小狼一点也不认生,叼过那只鸡腿大口撕咬起来,后面的一众野狼看的眼睛泛蓝却没敢上前。小狼吃了一只鸡腿后,像是不怕李烁了,慢悠悠的走到李烁跟前,往地上一趴,‘呜呜’的叫了起来。李烁见它可爱,又扔给了它一只鸡翅膀,小狼舔舔李烁的手心后,又低头啃起鸡翅膀来。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正准备出发,那只小狼却咬住李烁的衣角不放,李烁伸手抱着它,它却一个劲的往下撑,然后朝着林中跑了几步,李烁刚想走开,这只小狼又上来咬住他的衣角,最后苏容说道:“这只小狼好像想让你跟它走。”
刚入密林,苏容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木属性灵气,那小狼时不时扭头看看身后的人是否跟了上来。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小狼终于停了下来,众人就见林中有一参天大树,足足数百米高,巍然屹立。那小狼冲着大树的一一阵狂吠,李烁刚想走上前去,就被苏容拉住,“看好你爹爹,这里有些不对劲。”
苏容走到小狼身边抬头看去,却看到那大树身上有一团漆黑。细细一看,原来是一堆长着翅膀的黑色肉虫,正在那里蠕动着,那啃噬大树发出的沙沙声让苏容觉得脊背一阵发麻,扭头看了看小月季,小家伙脸色苍白无比,应该是感觉到威胁了。
苏容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根玉竹,手心一阵白光闪过,那玉竹浮上空中,长成四五米高的竹子,竹叶青翠浓密,苏容在那玉竹上写下一段符印,朝着那片黑色的肉虫一指,只见那些竹叶如同飞针一般射向那些黑色肉虫,硬物插入肉 体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黑虫连动也来不及动一下,就被那竹叶插了个透心凉,只是那虫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有几只漏网之鱼跑了出来,看见小月季后,就飞了过去,李烁直接挥鞭将这些没长眼的虫子抽成两半。
此时的空气中尽是臭味,那些虫子身上流出大量褐色的浓汁,但凡粘到这些浓汁的草木都是枯黑一片,苏容正在那里头疼该怎么理这些脏东西,脑中却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多谢这位小哥救命之恩了。”
苏容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大树在说话,遂回道:“前辈多礼了,清理这些毒虫本就是晚辈当做的。请问前辈,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它们的尸体该怎么理才好。”
“这虫子名唤暗嗜虫,十分厉害,专吃那些修为有成的草,一旦被它们沾上,就只能被啃噬干净,这林中有了灵智的草几乎都被它们吃光了,就剩下我一个,这些虫尸毒性很强,最好的办法就是烧了他们,也免得再滋生什么出毒虫。”
将虫尸收拾干净后,苏容看了看那大树,树皮已经被啃下了一大块,树干也被啃出了一个坑。小月季泪眼汪汪的看着大树,拉着苏容说道:“这个大树爷爷好可怜,身上被咬成了这样。”
小狼呜咽了两声,小小的身子安静的靠在树干上,仿佛在安慰大树一般。
苏容知道像这样的大树,怕是已经修行了数千年了,若是因为一些毒虫死掉实在是可惜了。也没多说什么,划破指尖,在那树身上滴了一滴血液,然后将身上的灵气引入那树中。那滴血液一接触到大树,就发出阵阵绿光,这绿光紧紧的覆在树身上,随着苏容不断将灵气灌入,这绿光竟然凝成了实质,与那大树融在一起,渐渐的,那些被啃噬的七零八落的树干竟自我生长起来,伤口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的苏容只觉得浑身脱力,这是他自养生诀进入第六层后第一感到脱力,修复大树耗费的精力实在是太多了点,那大树也看出来,这个年轻人费了极大的功夫来救治自己,心中感激不已,垂下一根树枝,碰了碰苏容。
苏容扭脸一看,树枝上有三片叶子,每个叶子都自动卷成了一个小小的酒杯,里面装着清透的绿色液体。那绿色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清甜气息,苏容只是闻了一下,就觉得一股清爽之气流遍全身,小月季呆呆的看着那绿色的液体半响后,一脸激动的拉着苏容说道“这是大树爷爷的精华,快让它收起来,免得引来坏人。”
那大树却说道:“这个小哥本体是月季吧,这个是我送给你们的谢礼,你们救了我一命,还耗费修为帮我治伤,这点东西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若是不收,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若是因为无法报恩有了心结,以后我还怎么修行。”
苏容知道大树说的都是实话,也不再客气,直接将那三杯液体收入瓶中,对那大树说道:“前辈此受创甚重,虽然在下治疗了一下,只是还有些地方需要慢慢修养,在下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那虫子会卷土重来,这里我留下一个玉简,前辈若是遇到那虫子,只需捏碎玉简,我就知道了。”
大树晃晃树枝,笑道:“小哥心细,如此多谢小哥了。”
苏容并不知道,自己一时心软救了大树,换得的这三杯精华,到了最后竟派上了大用场。一行人略作休息后,继续前往白头山去,那小狼在后面跟了一阵后,就消失在丛林中了。李烁心中颇为不舍,还回头看了半天。胡蛉儿一翘尾巴,也不跟在李烁身边了,躲的远远的,见李烁过来,只是把脸一扭,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到了白头山后,小月季脸上就现出一片激动之色,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边走边说道:“也不知道人参娃娃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史麒会不会欺负它。”
第二来到史麒的洞府,苏容尴尬了,自己当年拍拍屁 股跑了,将那些怪怪草通通留了下来,还留下一个种地能手—人参娃娃。
原先那个美轮美奂的园子,现在已经成了诡异草丛了,李烁张着嘴巴半天不能合上,最后喃喃的说道:“难道这就是爹爹口中那个漂亮的不得了的园子吗?”
史麒看到苏容他们来了,二话不说,立刻跑到园中,不一会就叼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跑了出来,“快把这人参娃娃带走吧!求你们了。”
小月季一脸惊喜的上前抱住人参娃娃,那人参娃娃也高兴的手舞足蹈,奶声奶气的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们。”
虽然这诡异的园打破了李烁的仙境幻想,但是这个白胖可爱的人参娃娃却让李烁口水直流,急忙凑到小月季跟前,伸手就想接过来。
小人参看了李烁一眼后,甜甜一笑,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一伸,李烁只觉得自己抱住了一个浑身清香的小粉团,喜的李烁在小人参的脸上亲了又亲。
这边小月季和人参娃娃亲亲热热,那边苏容却尴尬的猛陪不是,史麒那被折磨了十年的神经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
第七十章
给史麒修补身体的过程十分顺利,不得不说苏容这十年没白过,史麒满意的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身体,一脸感慨的说道:“为了让你给我修复身体,这十年来真是……”
苏容一脸好奇的问道:“那个人参娃娃应该没做什么事吧,他不就是喜欢种人参吗?”
史麒悲愤的看了苏容一眼,说道:“它是只种人参,可是它种人参的时候还会顺便催生其他的植物,你们走的时候园子里只有一株那样的淫 草,现在那些淫 草已经遍布整个园了,它们总趁着我修行的时候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苏容尴尬的摸摸鼻子,笑道:“那你不会烧了它们吗?”
史麒瞪了苏容一眼,说道:“我一放火,整个园子的草都会一起烧了,那个小人参就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抱着我的大腿不放,你叫我怎么去烧。”
“那这样好了,我这就把这些草给你除了,如何!”苏容试探着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史麒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你不准再把那小人参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他应该不会影响到前辈啊?”苏容问道。
“唉,不是这个原因,而是那鱼精,他好像察觉了我这洞府里有个人参娃娃,天天想着法子要捉回去,你那小人参原先在地上的时候,那鱼精自然是无可奈何,现在在水底,他是不会放过的,这些年来,他又来侵扰过几,这你们来的巧,他出去找朋友吃酒去了,若是让他发现,就连你身边那株月季也不会安全了。”
苏容一听,皱眉问道:“那鱼精何时回来?”
史麒心里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苏容思咐了片刻,道:“那我先让他们上岸,这园中的草我会在这几天帮前辈理掉。”
史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说道:“既如此,我也跟着帮忙吧。”
小人参似是非常喜欢李烁身上的气息,自从见了李烁后,就一直牢牢的黏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苏容找到李烁的时候,就看到小月季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儿子,笑了一下,走过去对李烁吩咐道:“这园中的草太多也太乱了,我要把它们移植出去。这水底不是不安全。烁儿,你们几个都上岸去吧!还有,要照顾好你爹,这山林中不知还会不会有别的精怪,你小心点,有危险的时候就捏碎这玉简。”说着,将一块玉简递给李烁。
人参娃娃软糯糯的说道:“我的人参,不要伤了它们。”
李烁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道:“我会照顾好爹爹的,父皇不必挂心。”
看着自己儿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苏容忍不住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笑道:“这山里的好东西可是不少,不知你有没有本事找到什么宝贝。”
李烁闻言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蹭着苏容说道:“父皇,把你的乾坤袋借我用用吧!回头好东西我分你一半,如何。”
苏容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把乾坤袋交给李烁,就开始理那一园子的奇怪草。那淫草见到苏容后,浑身的藤蔓都在扭动,绕着苏容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不敢靠的太近。
看得出这淫 草还记得自己当时要烧了它,所以不敢凑上来,史麒在一边看的忿忿不已,为什么这些淫 草会怕这个小子,为什么这些淫 草天天都敢来骚扰自己。
苏容没理会史麒的自语,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玉钵,将那些移出的草放入其中,那玉钵中放入十几株草后,体积却没有什么变化。史麒看到后惊讶的说道:“你这小子,倒真是有几分小聪明,这炼器术里最难的就是炼制这种储物法器,没想到,竟让你炼成了。”
两人正闲话时,苏容觉得腰间一热,这是有人捏碎玉简了。心里就是一急,也顾不得跟史麒多说什么,将玉钵往衣袖里一放,慌忙出了洞府。
上了岸后,循着李烁身上的气息,苏容朝着那边赶去,并放出神识探查四周。李烁机灵非常,个性又好强,若不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肯定不会捏破玉简,难道是这山中的精怪寻事。正兀自猜测时,苏容已经接近了李烁所在的那。
前方这几股灵气不像是精怪,苏容察觉出了一丝怪异。这些气息倒有些像是修行之人的,勉强压下心内不安,将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待得苏容见到了李烁他们的情形后,就觉心中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在李烁对面站着六个男女,四个尼姑,两个青衣男子,人参娃娃被那领头的尼姑揪着小辫子,一动不动,眼睛紧闭。小月季也被那两个男子擒住,身上还贴了一张灵符,看小月季那模样,就快要打回草之形了。李烁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上也都是泥土,身上还有些许血渍。
一个身材较瘦的青衣男子,手中拿着乾坤袋,指着李烁问道:“小子,你这乾坤袋的口诀是什么,老实说出来,今天就饶你一命,否则莫怪道长我替天行道。”
苏容早在接近李烁他们的时候就隐去了气息,此时虽然心中急的要死,却没有露出一分行迹。这几个家伙分明是动了贪心,想要杀人夺宝,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若是贸贸然出现,根本就没有多少胜算。
李烁啐了一口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不肖子弟,抢我一个小孩子的东西,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闻所未闻了。不知你们师父是怎么教你们的,难不成天天拿脸去蹭人的鞋底,才会磨的这般皮糙肉厚。”
那问话的青衣男子,登时大怒,上前揪着李烁的衣领,抽了他几个耳光,嘴里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鬼,莫不是现在就想试试道爷的追魂锁。”
看到自己从小娇养的儿子,脸蛋被那男子抽的肿了寸高,苏容又急又心疼,却因看不出那尼姑的浅,不敢轻举妄动。
那尼姑淡淡的说了句:“漠然道友不必跟一个小鬼计较太多,这等与妖物为伍的邪修,还是尽早铲除了才是。至于他身上的那些东西,道友都可拿走,只是那乾坤袋还请道友让给贫尼。”
小月季爬在地上,面色苍白,声音虚弱的恳求道:“求求你们放过那小孩吧,他还小,什么也不懂,他是正经门派的弟子,绝不是什么邪修。”
那个一直守在小月季身边的青衣男子,低头看了小月季一眼,眼带邪 淫,摸了小月季一把,笑道:“这妖物修为倒是不错,这会儿还有力气说话,一般的妖物早就被打回原型了。我说师兄,要不我们就饶了这妖物一命,将他带回门中,反正门中仆役不够,就拿他充数好了,若是他一直不知悔改,那我们再收了他不迟。”
那唤作漠然的道士一听自己师弟的话,就知道这小子怕是又动了淫 心了,这妖若是带回去,除了能给他暖暖床,什么用也没有。本想直接拒绝,却转念一想,这师弟是掌门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最为宠爱,不如就卖他一个面子,也好在掌门那里给自己说点好话,遂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漠心,你就揭了那收妖符吧,不过要看好这妖,不能让它跑掉,再去危害人间。”
“这是自然。”漠心一边笑着,一边将小月季揽入怀里,上下其手起来。小月季侧着头想躲开那手,却被漠心拉住头发,扇了几巴掌,道:“你这妖真是不知好歹,饶你一命竟还敢打歪主意。”
李烁看的怒火中烧,自己那心地纯善的爹爹,竟这样被人欺辱,拳头攥的死紧,手心被指甲划破却不自知,心中不断乞求着,父皇,快点过来。
那几个尼姑看着漠心的举动,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时那漠然开口说道:“绝尘师太,这人参娃娃乃是天地间少有的灵物,你们清心庵难道是准备全都霸占了去不成。”
那绝尘师太正色说道:“ 我门中弟子前阵子被妖人暗算,这人参娃娃是拿来救命的,还望漠然道友见谅。”
“救命也用不了这么多吧。”漠心在后面插嘴道。
绝尘师太冷声道:“那二位道友是何打算?”
“我们师兄弟也不要太多,就把这人参娃娃的一条腿分给我们如何。”漠然笑道。
那绝尘师太知道这两人心思不正,也不想跟他们争执太多,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那乾坤袋,道友可否交与贫尼。”
漠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乾坤袋,又看了看人参娃娃,心中犹豫起来,这乾坤袋可是难得的宝物,自己师门连一个都没有,若是就这样交出去,实在是舍不得,可若是吃了那人参娃娃,修为少说也能增进几百年。
正当漠然犹豫不定之时,异变突生,周围起了一片白色大雾,这雾浓密非常,伸手不见五指,空中弥漫着清甜香气。在场的几个人也算经验老道,一闻到这味道就知道不好,急忙闭气,放出神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李烁见那漠然分心去查看四周,偷偷将一直隐在体内的鞭子抽了出来,朝着漠然的脸上抽去。那漠然此时正在观察周围的变故,哪会想到这小鬼手里竟然还藏有一条鞭子,当即脸上一片火辣,眼睛疼痛无比。
李烁的鞭子是苏容用小月季的枝条炼制的,因为血脉相通,所以平日里都是隐在他的手臂中,也就没被他们发现。小月季虽然几乎什么法术都不会,但是他的本体却是苏容用各种灵物精心温养出来的,随便抽出一根枝条便是极好的材料,这鞭子若是拿到修真界也算是神兵利器了。只可惜那漠然因为提防有人偷袭,身上裹了一层灵气,否则冷不丁的这一鞭下去,这头怕是都要被抽掉半个。
虽说这漠然因着身上裹了灵气,逃过一劫,可是他的脸上却被抽开了一个三寸长的血口,左眼也被鞭尾扫过,看样子那眼睛是废了。一时间疼的只顾得上捂眼,李烁正准备再补上一鞭,却发现地面上竟然爬满了藤条。这些藤条分明就是史麒府里种的那些淫 草,登时心中大喜,知道是苏容来了。也顾不上这漠然的死活,转身去找小月季了。
李烁前脚刚走,那漠然后脚就被藤条覆盖了,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那些藤条如蛇一般,将漠然裹成了一团。
漠心被白雾包围的时候,还死死的拉着小月季不放,几根冰冷的藤条轻柔的绕过他的身子,漠心急忙挥剑砍断身边的藤条,那断掉的藤条却喷出粉色的液体,溅了他一头一脸,漠心把脸上那液体抹掉,却觉得脸上还是粘腻无比,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擦脸了,到底是谁竟敢在暗算计他们。
李烁虽知道苏容来了,可是这白雾如此的浓密,他一时间也分不清楚方向,这些白雾将神识都阻断了,想喊父皇,却又担心坏了苏容的安排。正不知所措之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李烁刚想张嘴咬下去,却发觉这手如此熟悉,是父皇!他一个急转身,抓住苏容的衣袖,指尖颤抖着在苏容手心写了“快去救爹爹”。
苏容拍拍李烁的脑袋,在他手心写了“无事”两个字。李烁那慌乱不已的心顿时就安稳了许多,静静的跟在苏容身后。
这时,前方不远却突然着起火来,那火势越来越猛,四周响起了淫 草的哀嚎声,那着火的地方刮起了一阵强风,渐渐的,四周的白雾开始散去。苏容推推李烁,示意他赶快离开,李烁却固执的不肯挪动一步,两手紧紧捉住苏容的衣袖,小脸一片愤然之色。
李烁心中对那几个人已是恨极,尤其是那漠心,竟敢那样对待他的爹爹,从未粘过血腥的李烁,第一动了杀人的念头。正想着,手心被塞进来两个白色球体,“塞住耳朵。”苏容在他手心写道。
绝尘师太的修为并不像漠然他们那样只有半吊子,那淫 草刚刚接近就被她所察觉,想也没想,这老尼姑直接就引出三昧真火,放火烧了起来。紧接着,鼓动浑身灵气,试图吹散这浓密的白雾。
没想到的是,这白雾才刚刚散去,空中就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那声音如同舞动的天魔一般,在一干人的心上轻轻骚动着。听着听着,绝尘师太就觉得下面一热,道心有些不稳。转头看了身后的几个徒弟,各个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这是淫 曲!混蛋,是哪个小人竟然敢这样布下这样恶毒的圈套。
白雾越来越淡,绝尘师太慢慢看清了四周的情况,一个年轻人,身后站着那个小鬼,正笑眯眯的举剑对着自己,绝尘师太怒道:“你们两个魔头,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法暗算于我。”
苏容“嗤”的一声笑道:“这位师太,明明是你们要置我儿于死地,怎么却反咬一口。”
那绝尘师太,用尽全身灵力才勉强压住下 身的那股骚 动,抽出腰间的宝剑,指着苏容说道:“你这贼人,我今天就是拼得一死,也要替天收了你去。”
二人正说间,那漠然却已挣脱藤条,一步三晃的走了出来,此时他的身上全是那浓稠的粉色液体,眼睛一片混浊,气息粗重,不断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 体。
第七十一章
“小孩子不可以看。”苏容边说边蒙上李烁的眼。
“我才不要看那些狗男女,我要亲手宰了他们。”李烁用力的撑着苏容的双手。
苏容敲了敲李烁的脑袋,道:“你个笨小子,你一剑杀了他们,他们就疼那么一下,不如让他们自己羞辱自己,来的痛快。”一边说着一边冷冷的看向前方那两男四女。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此时已经翻滚成一团,衣服被撕成一条条的,淫 声浪 语响个不停。而那刚刚被烧伤的淫 草,此时也凑了上去,绕着那六个人缠缚抽 插,景象一时间淫 乱不堪。
其实苏容本来只想救出李烁几个人后就跑路,谁知那漠心竟对小月季动了淫 心,这让苏容怒火中烧。不过也多亏了漠心的举动,提醒了苏容。他看了看玉钵里的淫 草,心中定下一计。
那白雾只是一个障眼法,为的就是催生这淫 草,苏容为那淫 草输入了大量的灵气,使得这淫 草片刻间就长满了附近的地面,白雾中的甜香就是那淫草所散发的气味,一般人闻到后,就会欲 火中烧,可是对修行之人却起不了太多的作用。幸好,绝尘师太他们主动去攻击这淫草,又是砍又是烧的,让这草中的淫 液得以到挥发,加上苏容那一曲迷心咒,触动了这些人的淫 心,才算乱了他们的心智,让他们当众淫 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男男女女都不再动弹,苏容才缓步走了过去,将李烁的乾坤袋捡了起来。看了看地面,有几个小瓶子十分眼熟,那是苏容给小月季准备的果子,果子是被灵气温养大的,有清心养生的功效。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如此贪婪,连这些果子也不放过,通通抢了过去。
那绝尘师太此时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看到自己浑身赤 条条的,身上趴着一个同样赤 裸的男体,一时间羞愤难当,眼睛一翻,又昏死过去。
苏容没想到这老尼姑竟然还没被吸干,心中感慨了下老尼姑的修为。低头看了看其他的几个人,那三个年轻点的尼姑和非礼小月季的男子此时已经浑身冰凉,身上皮肤都塌陷了下去,看来那淫草已经吸干了他们的元阴,元阳。除去那老尼姑外,抢李烁乾坤袋的那个男子也是一息尚存。
“你怎么不连这两个一起吸干净?莫非是想留着下顿吃?”苏容扭头问那淫 草。
淫草扭了一下身子,舞动着身上的藤条,比划起来。小人参早在一开始就被这淫 草给缠走放到身上,此时正趴在那冰凉的藤条上。看到这淫 草手舞足蹈的比划,却说不清,忍不住开口道:“他说他已经吃饱了,这两个人实在是吃不下了。”
淫草上下晃了晃藤条,表示确实如此。
吩咐淫 草用藤条将这两人缠好,苏容转身去看小月季去了,小家伙从出生到现在根本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险些被打回原型,此时正两眼无神的看着地面,一副惊吓失神的模样。苏容有些心疼的将他揽入怀中,朝小月季体内输了些灵气进去。
却没想到,才刚输入一丝灵气,就异变突生,小月季脸色青紫,浑身抽搐不停。李烁慌忙上前一把抱着,“爹,你怎么了?”
苏容也有些慌神,急忙放出神识,发现小月季的体内有一股青色气流正疾速涌动中,试着用灵气拦阻那青色气流,却不料这青色气流竟然四散而去,在不远汇成一股新的青色气流,冲撞着小月季的经脉。苏容急忙抽回灵气,那股青色气流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两人先放开,我有话问他们。”苏容对淫草说道。
那淫草急忙松开了那两个奄奄一息的家伙,讨好似的将他们送到苏容的面前。李烁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漠然的头发,急问道:“你们刚刚对那个妖做了什么了?”
那漠然脑中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李烁扇了他几个耳光后,他才迷迷糊糊的开口道:“你们是谁?什么妖?”
苏容见他神志不清,指着地上那几个小瓶子,对李烁吩咐道:“把这瓶中的东西拿出几个喂给他吃,不要喂太多。”
吃下去几个果子后,漠然的神志也缓缓恢复了几分,此时他也看清了自己的境,身上的精气被吸的差不多了,师父的关门弟子也死了,而且看样子对方根本就没有留下自己性命的打算。
李烁冷冷的看着漠然,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漠然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孩,又看了看前面不远的那个年轻男子,知道那年轻男子才是做主的,恭顺低头道:“在下想活。”
“既如此,那你过来。”苏容招招手道。那漠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不敢反抗,挪了半天才挪到苏容身边。
苏容知道那漠然心思诡诈,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咬破舌尖,在额间抹上一道血痕。
漠然一直死死盯着那青年男子,生怕会被夺了命去,却看到那男子在额间抹上一道血印。漠然在恍惚间看见那人两眉之间出现了一道白光,那白光照在他的身上,只让人昏昏欲睡。到了最后,漠然只觉得心中一片喜乐,他想一直沉浸在这感觉中。正当这漠然昏昏然之际,那白光猛的一收,就见一只大手毫无阻碍的插入他的头中,一股撕裂的痛楚袭来。
李烁在一边看的大惊失色,开始看到苏容咬破舌尖的时候,他只是好奇,到了后来他竟见到苏容额间现出一只眼眸,那眼眸纯白一片,对着漠然看了过去,一束白光,刺的他眼睛酸痛,接着就见到苏容突然多出一只手来,那手直直的插入漠然的眉间,从那里拉出了一道半透明的东西。
自己父皇用的这是什么招式,为什么这么像师父说的邪修。李烁心慌不已,却没敢吭声去问,只是揉了揉眼,继续盯着。
苏容对漠然这样的人并不放心,又不想给他下什么命印,这样的小人,收他做属下,简直是恶心自己。最后决定抽取他一丝魂魄,若是以后这漠然有什么异动,可直接通过手中这一丝魂引毁掉他的魂魄。将那丝魂魄抽出后,漠然整个人就如同生了大病一般,连坐也坐不稳。苏容对着他笑了笑,指着手中那一丝透明的东西说道:“这是你的一丝魂魄,我会用这魂魄下一个咒,你若是哪天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直接毁掉你的这丝魂魄,到时候你就只好魂飞魄散了。”
苏容的笑容十分温和,那漠然却止不住的发抖。这个年轻人心肠怎会恁是歹毒,就是有仇,大不了杀了便是,好歹还有一丝魂灵。现在可好,一个不小心,就要魂飞魄散。
“你们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苏容指着小月季问道。
看了小月季那青白的脸色后,这漠然试探着上前细细看了看,赶在苏容不耐烦之前慌忙回道:“这位公子像是服用了我师弟的封妖丹了。”
“封妖丹,那是什么?”苏容接着问道。
漠然脸上现出几分尴尬之色,道:“这封妖丹是我派掌门特意炼制的,只要喂了妖物吃下,那妖物的灵气就会被封,如常人一般。若是那妖物吸收了外界的灵气,那封妖丹就会引动妖物体内的妖气攻击妖物自己。”
苏容闻言,心中就是一阵厌烦,这个门派里的掌门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炼制这种东西,分明是存了歪心。
“怎么解开这个封妖丹?”苏容安抚的拍了拍小月季。小家伙现在正一脸萎靡的靠着苏容,听到自己的灵气被封,眼圈顿时泛红。
漠然吞了口口水说道:“这位公子,小人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解开这封妖丹的效力,这个只有掌门才知道的。”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在他看来,苏容可算是极恶之人了,现在他已经不奢求能活着了,他只希望对方能饶过他的魂魄。
“父……”李烁刚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随即改口道:“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漠然正在那里忐忑不安之际,苏容淡淡道:“这人就留他一命,改日去他门派讨取解药时兴许能派的上用场,你爹爹的事急也急不来。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回去问问史麒前辈,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烁点点头,看着前面的几具尸体,轻笑道:“父亲,怎么理他们,烧了吗?”
“全烧了,烧剩的骨灰喂他吃下去。”苏容指着漠然说道。漠然心中顿叫一声苦哉。
那绝尘师太虽尚有一口气在,却依然被放入火中活活烧死,这老尼在死前用尽全力睁开眼睛瞪着苏容,嘶声喊道:“你这恶人,我咒你生如地狱,日日求死不得。”
苏容只是冲着绝尘笑了笑,咒他死的人多了,这老尼姑也没点新意。李烁却在一旁听的心头大怒,骂道:“你这贼尼姑,改天小爷直接烧了你家的尼姑庵,叫你在这里乱吠。”
逼着漠然吃下那几人的骨灰后,苏容抱着小月季去找史麒。
史麒看了一阵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这个封妖丹实在是有些古怪,我也拿它没什么办法,现在他不能接受一点灵气,你最好也别把他收入体内了,我怕他受不住你体内的灵气,还有就是别给他吃那些果子了,那些果子的灵气太强,估计他也受不了。”
小月季本来还不是特别难受,一听要禁了自己的点心,小脸都耷拉下来。
苏容刚想开口安慰,史麒接着又说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封妖丹能引动他体内的灵气,现在刚服下还没有什么事情,时日一久,这药力会慢慢吸走他体内的灵气,到时候只怕要灵气干涸而亡。”
苏容一听,心中就是一紧,李烁脸上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一把拉住史麒问道:“那个什么封妖丹想吸尽灵气要多长时间。”
史麒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爹服用过大量的灵药,本身灵气充沛,那封妖丹要想吸干他的灵气大概要个几年功夫,你们最好趁这三年里找到解药,否则以后就是救回来,也有可能失了修为,成为一株普通的月季。”
小月季的脸色唰白一片。他看了看身后那人,心中只觉得疼痛难当。他不想成为一株普通的月季,他想天天都跟那人说话,想吃那人亲手给他种的果子,想看那人揉他脑袋的表情,想看那人捉弄自己时露出的坏笑。
“别乱想了。我会给你找到解药的,放心。”苏容伸手揉了揉小月季的脑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李烁啪的一下,跪了下来,一脸自责的说道:“都是孩儿的错,父皇你责罚孩儿吧。若不是孩儿带着爹爹到跑,爹爹也不会遇到那些人。”
人参娃娃安抚的爬到小月季身上,也学着苏容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奶声奶气的说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既然知错了,回去后,自己去领二十大板,不准用灵气护体。另外我去寻找解药的时候,你要帮着你皇叔理朝政,不可松懈一分。”苏容虽然知道不是李烁的错,但是这孩子现在心中难受的厉害,若是一径的安慰,反倒让他更难受。不若严罚了他,也好让他心里好过点。
小月季一听要打自己儿子二十大板,小脸一下就皱成一团,心疼的说道:“这个又不是烁儿的错,为什么要责罚烁儿?”
“没护好你,就是他的错。”苏容淡淡回道。
史麒心中也颇为自责,若不是自己让他们出去躲那不知何时才回来的鱼精,他们也不会遇到那些人。长吁一声道:“这园子,你们也不用管了,赶紧去找解药吧。”
苏容道了声歉,就带着小月季和李烁准备离开,小人参却在后面可怜巴巴的拉着李烁的衣角,求道:“别留下我一个人。”
第七十二章
“他是谁?”李瑞瞪着苏容问道。
轻轻把小月季放在床上,苏容缓声答道:“一个重要的人。”
李瑞紧紧攥着手心那张字据,看了苏容半天,一声也没吭,转身离去。
苏容知道李瑞心中不舒服,却也无心去照顾他的心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朝政安排好,带着小月季去找解药。
“烁儿,我要带着你父亲去找解药,你那二十板子先留着,回头再补上吧!这朝政就交给你和你皇叔了,凡事多听听你皇叔的意见。这是我炼制的玉简,你收好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捏碎它。”说着苏容就扔出一块玉简。
李烁接过后,点点头问道:“父皇,胡蛉儿她,她,她的伤没有事吧。”
苏容看了一眼那还在昏睡中的小狐狸,叹道:“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被人打去了百年的道行,想要变成人身还要再重新修起了。”
李烁默默的摸了摸胡蛉儿的皮毛,心中又自责起来,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她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苏容拍拍李烁的肩膀,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当时我只记得救你爹爹了,把她给忘了,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耽误了她的伤势,这出去我顺便找点天地灵物,看能不能恢复了她的道行。”
“对了,你要记得把人参娃娃藏好,去问问老梅树要怎么样才能隐去他身上的灵气,他算是天地间少有的灵物了,若是让那些修真门派知道了,这皇宫也就安生不得了。”
李烁点点头,这人参娃娃是他要求带回来的,自然要由他来照顾,当日苏容死活不肯带着小人参走,李烁本来也同意了,只是那小东西拉着李烁泪汪汪的说,自己现在没可去,这山上还有修行之人常来走动,若是一个不当心就会被他们吃了,水底有个有鱼怪,也不甚安全,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说着还擦了擦眼泪,李烁当即就心软了,抱起那软软香香的一团,求了苏容半天,最后李烁说这小家伙由自己照顾,苏容才算是勉强点头同意了。
看看远方李瑞的宫室,苏容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又伤了他了,不知回头要怎么跟自己闹别扭了。
三日后。
人迹稀少的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前方驾车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此人面色枯黄,神色萎靡,有气无力的坐在车前,隔个片刻就挥动一下鞭子,催促马匹朝前行驶。
不多时,这个男子停下马车,低声问道:“公子,现在天色晚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投宿。”
“再走一会,看看前面有没有客栈。”马车里传出一个年轻的男声。
那驾车的男子也不敢多话,应了一声后,继续赶车。没过片刻就看到前面有一家客栈,这男子心中一喜,忙说道:“公子,这里有家客栈,不如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投宿吧。”
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子,看了眼四周,突然笑了声,说道:“你倒还真会找地方投宿。”
那驾车的男子身上抖了一下,连声说道:“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赶车,看看前面有没有农家借宿。”
那马车里的年轻男子,也就是苏容,回道:“算了,这地方偏僻的很,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农家,就在这里住下吧。”
小月季在车里拉了拉苏容的衣袖,低低问道:“那客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苏容笑着瞥了眼迎上来的店小二,拍了拍小月季的头,道:“没事,就是有事也轮到不到你来操心。”
漠然在那白头山被废了修为后,就被苏容带了出来,这出行,他算是向导,带着苏容去他的师门。由于小月季被封了身上灵气,一行人也只好做马车前去漠然的师门。
这漠然此时也觉出一丝不对劲了,虽说他因为元气大伤,修为退了一大截,可是他也算是个修行之人,这客栈虽说从里到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但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透出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这是个黑店,漠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忙看向苏容,发现对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心中才稍稍安稳。
小月季从进了客栈后,就觉得极不舒服,抽抽鼻翼,皱着小脸说道:“这客栈味道真臭呐。”
那店小二脸上僵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位客官,咱们这店面虽小,但是收拾的也算干净,哪有什么味道啊?”
“好了,都别说了,我们只是来住店的,管他什么味道。小二,给我们两间上房,备些热水,顺便上些酒菜。”苏容直接吩咐道。
那店小二动作也够利索,将苏容一行三人带到房间后,不到片刻就提过来两桶热水。
小月季看那小二不在,一手拉住苏容的袖子,一手掩鼻问道:“你真闻不到么,这里好臭啊!”
苏容笑了笑道:“我当然闻到了,你知道为什么这里这么臭么?”
小月季点点头。
苏容弯身附在小月季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个客栈是个黑店,这里藏了不少人的尸体,所以才这么臭。一会儿他们上来的酒菜可别吃,那都是下了药的。”
小月季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半天后,才说道:“这里竟是黑店!”
“是啊,现在他们正在后面做那人肉包子。一会儿就要端上来给你吃了。”苏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月季露出一副要吐的表情,苦兮兮的看着苏容,说道:“千万别让那些人把那恶心人的东西端上来。我们为什么要住到这样的地方啊。”
这几天小家伙一直精神不振,苏容想尽办法也提不起他一点劲儿,没想到这人肉包子倒把他吓的恢复了几分精神,苏容心中颇为安慰。
不多时,那店小二就端上来一桌酒菜,还提了两屉肉包子。小月季一看到那包子,立刻就跳了起来,喊道:“把这包子拿下去,我讨厌包子,快点拿下去。”
店小二满是不解的看着他,解释道:“这位客官,这个包子可是本店的名产,皮薄馅厚,用的都是鲜肉,过来行来的客商都喜欢吃这个的。但凡吃过的客人都是赞不绝口。”
小月季听到这些解释,更是觉得难受,把脸一扭,紧紧贴在苏容怀里,胡乱挥手道:“我讨厌包子,把这些包子拿下去,我不要吃。”
苏容笑了笑,道:“小二,把这包子放这里吧,没事的,过会你再来收拾碗筷好了。”
等到那店小二下去后,小月季紧紧拽着苏容的衣领,问道:“为什么留下那么恶心的东西,我才不要吃。”
“嗯嗯嗯,我知道你不吃,可是那个人要吃啊。”说着指了指漠然的屋子,一脸的坏笑。
漠然苦着脸把那一桌酒菜吃完,顺便解决掉两屉包子,他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就要涨裂了,若是修为还在的话,断不至于会被一桌酒菜撑着,可是现在的他就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星半点的,现在的他只觉得饭菜都要从嗓子眼里溢出来一样。
压下一股股反胃的感觉,漠然一脸谦恭的问道:“公子,您若是没有什么别的吩咐,那小的就告退了。”
把漠然打发走后,苏容拿出从宫里带出来的点心,冲了一杯露,哄着小月季吃了下去。那伙计上来收拾碗筷的时候,见到小月季已经睡下了,轻手轻脚的收好碗筷后,低声说道:“公子,这包子的味道还不错吧。”
苏容笑着点点头,那伙计看了躺在床上的小月季一眼,问道:“那位睡下的公子也尝了包子么?”
“他倒是没吃包子,他本来就不爱吃这个。说起来也真是没口福,你们这店里的包子味道真是不错。”
那小二闻言,笑咪咪的回道:“那是自然,我们这儿做包子的肉馅可是大有讲究的,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
两人一阵闲谈后,那小二收完碗筷,拿着苏容给他的赏钱喜滋滋的走了下去。
这店小二刚出去,小月季就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紧张的问道:“他们是不是半夜会来。”
“嗯。应该会来。”苏容点点头。
“太好了,那我们怎么捉他们,要先装睡么。”小月季拉着苏容的衣袖,一脸的兴奋莫名。
“怎么捉他们,也轮不到你来捉他们,你就乖乖的给我去睡觉,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说着,直接将那个不安生的小家伙按倒在床,盖上一床被子,坐在一边压着。
小月季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的,滚了半天后,眨巴着眼睛说道:“我这会儿根本睡不着,我光想着捉他们了。让我起来吧,让我当你的帮手好不好。”
苏容扭脸装作看不到,小月季摆了半天的可怜相,那个人连看也不看一眼,最后小家伙满脸郁闷的往被子里一钻,不出来了。
午夜子时
两个人影在窗外晃了一下后,一根香就从窗户缝隙中插了进来,苏容随手在床边做了个结界。等了片刻,两个人轻轻推开房门,先进来的那个人低声道:“这的肥羊油水可够多的,做上这一票,咱们也能好好乐一阵了。”
另外一个人回道:“我说三哥,那个病怏怏的小子能不能留他一命,我看那小子长的不错,若是卖给那些富户,也能赚上一笔。”
最先进来的人笑骂道:“我看是你小子动了色心了,你若是想卖了他就卖吧,不过记得先把舌头割了,免得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这个我自然省得,不用你特意交待。”说着,两人凑到床前,一人举起一把杀猪刀,刚要去掀开被子,就觉得浑身酥麻,动弹不得。
二人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中招了。
黑暗中,那个原本该昏睡不醒的人,正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一脸的冷意:“你们的胆子真是不小,不过就是眼力不够好,这是第一敢有人来劫我的。说吧,你们这行当做了几年了,总共有多少人,若是都交待清楚了,兴许我还留你一个全尸,要是有半份隐瞒,一会儿你们可别怪我手黑。”
其中一个人正是那店小二,此时他瞪着苏容问道:“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没吃那包子。”
“没错。”小月季此时趁着苏容询问那两人的时机,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脸得意的看着店小二,道:“我们早就知道你这客栈是一家黑店了,今天就等着将你们全部捉拿归案,你们还是老实交待,到底有多少同伙,一共害了多少人,若是如实交待,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苏容一脸黑线的看着小月季摆出一副审案的架势,揉了揉眉头,道:“你看戏看多了。”
“别吵,我今天就要为民申冤了。”小月季挥挥手道。
苏容在一边叹气道:“那你慢慢审吧,我先去后面看看。”
“嗯嗯,你去吧,这就交给我了。”小月季拍胸保证道。
苏容低笑一声,转身出了房门。今天在这客栈外看到不少冤死的鬼魂,这些家伙们都守在客栈外面,却不敢进去。苏容知道这客栈里定是有极恶之人,才能吓住这些冤魂。
对于这种仅凭自身戾气就能镇压鬼魂的人,苏容自然是万分好奇,这种家伙若是让一些邪修发现了,那魂魄就是炼制邪器的最佳材料。这样的人,苏容可不打算放过,还是要及早铲除了,免得危害人间。
那掌柜的房间并没有人住,苏容径自走到后厨那里,在地面上摸了一阵后,翘起木板。下面几个人顿时呆住了,愣愣的看向上面那个应该已经被分尸的年轻人。
“你是什么人?”
第七十三章
一把刀,一把极美的刀,刀上并没有镶嵌什么宝石,刀鞘也是普通,只是这刀身光泽竟似丹霞一般,耀眼夺目,刀上透着一股浓重的戾气。苏容掂起这把刀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被冷水浇过一般,轻轻朝着空中挥舞了一下,刀上竟自凝出一股刀气,前方不远的墙壁上出现了寸的裂痕。
“这把刀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苏容爱不释手的抚着刀身,侧头问道。
客栈的大堂里跪着几个彪壮大汉,见苏容询问,互相推搡着,过了半天,那个掌柜的才硬着头皮答道:“这刀是一个侠客的,我们当时下了药把他做了,这刀就收着了。”
苏容看了眼窗外那些飘荡的幽魂,心中感慨不已,原以为这里会有个极恶之人,却不曾想只凭着一把刀,就镇住了那些冤魂。
将刀收到乾坤袋内,看了一眼跪在堂内的几个人,苏容转身出了客栈,对着那群冤魂挥挥手,道:“大堂里跪着的那几个人,今天就任凭你们置了。”说着,在那些冤魂身上注入一丝阴气。
那些冤魂注入阴气后,身上猛然间就散发出一股近乎实质的怨气,这些鬼魂直直的飘进客栈内。片刻后,阵阵哭嚎惨叫声从里面传来,哀求,哀嚎,尖叫。苏容忍下了塞住耳朵的冲动,静静等待那些声音平息,空气中传出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混着阵阵恶臭。
慢慢的,客栈里安静了许多,苏容正想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鬼魂从客栈中迎了出来。“多谢这位公子了。”这个鬼魂满脸的血污,先整了整衣裳,后对着苏容行了一礼。
苏容没有答话,反问道:“你们都报完仇了?”
那鬼魂点点头说道:“多谢公子了。我等都是来这客栈投宿的客人,被他们所害,这些年来他们不知害了多少人。有些人想去报复他们,才刚靠近,就被那刀的戾气给冲的差点散了魂魄。今日多亏公子收了那刀,助我们报了大仇,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苏容笑笑道:“无妨,这些恶人本来就该杀,我只是懒得将他们送交官府。”
那鬼魂看了苏容几眼后,有些迟疑的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姓李?”
苏容眉头一挑,这鬼魂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一世的姓氏。“没错,我确实姓李。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么?”
那鬼魂神情一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谁说的是真的?”苏容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那是两个鬼魂,一个一身青衣,一个却是一身黄袍,那两个人告诉我们说有一天会有个年轻人来这里,助我们报仇,那个年轻人姓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耐得住性子在这里等候。”
还没等这鬼魂把话说完,苏容就急急问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他们说让我把一个东西交给公子你。”说着,那鬼魂就领着苏容飘向后山。
那鬼魂飘到一棵槐树下面,指着一地面,说道:“他们说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就埋在这下面。”
苏容心中一阵激动,国师师父还有老皇帝他们自从离开皇宫后,就再无音讯,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怎会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们留下的讯息。
那地下埋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只有巴掌大小,木盒上刻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自得到此盒之日起,三年后开启。”
苏容心中十分好奇这木盒中到底藏了什么,但他却知道,国师留下三年的时间定然有他的意思。颇为爱惜的将这木盒收入乾坤袋内,随即对那鬼魂说道:“多谢你为我保存这东西。”那鬼魂笑了一下,回道:“这样一来,我也算报了公子的恩情了。”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苏容这话一出来,就见那鬼魂顿时一脸的迷茫。这些冤魂日复一日的执着于报仇,心智都失了不少。今天若是苏容直接走掉,这些冤魂怕是就要危害人间了
看着鬼魂的样子,苏容叹了口气道:“那客栈里的人死的也差不多了,今天你们也算报了仇了,就别在这里徘徊了,赶紧去找个好人家投胎吧。”说着伸手在那鬼魂身上一拂。
这一拂,竟将那鬼魂脸上血污都抹了去,那鬼魂被拂去血污后,神色顿时柔和起来,低头对着苏容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驱除在下心中的怨气,在下告辞了。”
苏容点点头,道:“你去投胎吧,下辈子眼睛可要放亮点,别再被人害了。”
目送那鬼魂离去后,苏容又回到了客栈,那些冤魂已将这客栈弄的面目全非,看着眼前这一群呆滞的鬼魂,苏容轻叹一声,又挨个驱除了这些鬼魂的怨气。等弄完这一切后,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回到房间后,就见到昨天夜里被擒住的那两人,正一脸崩溃的瘫在地上,他们前方坐着一脸正气的小月季。
“你可过够瘾了?”苏容倒了一杯茶,递给小月季,小家伙接过茶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一干二净,喝完后,长吁一口气道:“好渴。”
“我审了一夜,这两个家伙把什么都交待了。”小月季一脸的得意。
看着地上那两滩烂泥一样的家伙,苏容暗自后悔不该那么早就把那些冤魂打发掉,至少也该理了这两个家伙,现在看小月季这模样,八成是想把这两个家伙送交官府。
“你说,我们把他们送到官府怎么样。”小月季兴致勃勃的提议到。
果然,果然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苏容在心中默默的叹气,随即冷下一张脸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因为我要给你找解药,因为烁儿一直在担心你。”苏容一口气说完后,小月季沉默了片刻,问道:“如果找不到解药,怎么办,如果那掌门不给你解药,你怎么办?如果他们说你是邪修,你怎么办,烁儿怎么办?如果他们要杀了你,我怎么办?”
“所以你就想拖延时间么?”苏容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小月季低头不语。
那地上的两人看到苏容他们吵架,以为能逃过一劫,心中正暗自庆幸,就见一道白光闪过,脖子下凉凉的,一阵剧痛后,留在他们眼中的只剩下一抹不甘。
漠然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像在粪坑一般,说不出的臭味侵袭着他的嗅觉,等到他出了房门,才发现,昨天还干干净净的客栈,此时已经成了修罗场,而他现在的主人正寒着一张脸,瞪着那个妖。
第七十四章
“把嘴合一合,口水都流出来了。”苏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小月季的下巴。
小月季把脸一扭,记起现在两个人还在冷战中,看着苏容的模样,小家伙心中暗道不要以为用美人计就能让我忘记你是怎么骂我的。
苏容揉揉小月季的脑袋,笑道:“真生气了?”
看到苏容的笑脸,小月季的脸红了一下,随即又一脸认真的盯着苏容说道:“如果你不去,我就不生气了。”
“傻瓜,我跟你说了没事的,你以为我是跟你一样冒失的人么?”苏容说着,从一堆衣服里翻出一身青绿色的长衫,当着小月季的面换了上去。
小月季看的满脸通红,却舍不得眨下眼睛。看到最后,小家伙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声:“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好看。”
“这你就不用管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漠然在外面问道:“公子可准备好了?”
苏容掏出一袋银子,低声吩咐道:“这段时间,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拿着这块玉佩,等我找到解药后,我会用这玉佩通知你,到时候你就在这里等我。”
小月季没有去接玉佩,反而一把拉住苏容,道:“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来找我,那我就去那个门派。”
“你敢!”苏容瞪眼道。
“我怎么不敢,反正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想去就去了。”小月季把脸一偏,一副犟到底的模样。
看到小家伙这副模样,苏容知道说什么也没有,满脸无奈道:“好好好,算你赢了。三个月后我会出来找你的。”
“你说的,不许食言。”小月季凶巴巴的说道。
苏容笑着点点头,心中呲牙道,你就等着吧,等我找到解药后,你就有好果子吃了。
漠然并没有想到,那个让他视如恶鬼的年轻人,真实的皮相竟会是如此的让他惊艳。按说男人是不该说惊艳的,然而漠然只觉得只有惊艳才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眼若星辰,鼻若悬胆,肌肤如玉,身上似有莹莹光泽浮动,身形修长,五官精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柔亲和之感,令人心生暖意。
漠然只是看了一眼,就慌忙低下头去,心跳却禁不住加快了几分。
一只莹白修长的手伸到了漠然的眼前,手心里放着一颗漆黑的丹药“吃了它。”让漠然心中一凉的话从那张完美的红唇中吐出。
艰难的咽下那粒腥苦无比的丹药,漠然只觉得腹内有如火烧一般,浑身失力动弹不得。他不敢问这是什么药,此时的他只能祈求自己还能有点用,不要死得太早。
带着吃下毒药的漠然,苏容找到了那个门派所在。按照漠然的交待,他所在的门派叫千重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主要以炼丹为主,掌门此人性格贪婪,平日里最喜收集天材地宝,若是遇到修为高的妖物,这个掌门就会想尽办法擒住,喂对方吃下封妖丹,以便在日后取血做炼药的材料,这个门派里有不少被擒住的妖物,每日里取血,割肉,境况十分之惨。
“什么人?”一个青衣小道士拦住苏容,却被对方的面容晃晕了眼,小道士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干什么的,为,为何私闯本派?”
苏容扶着漠然,对那小道士说道:“这位道友被人暗算,特意托我把他送回师门,请问这里是他的师门么?”
那小道士低头一看,果然是本门弟子,急忙对苏容躬身行礼道:“贫道失礼了,多谢道友送我师兄回来。”说着就要伸手扶过漠然。
苏容却紧紧搀住漠然,对那小道士笑了笑道:“这位道友,还是去禀告一下你们的掌门吧,你们弟子在外面被人打伤了,还是尽早找人医治的好。”
那小道士见苏容言辞温和,举止有礼,加之相貌俊美,心中连一丝防范之意也无,对着苏容行了一礼道:“那贫道先去通报师父,请公子在此稍等片刻吧。”
漠然此时意识还算清醒,但他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不断的揣摩苏容的用意。等了不多时,那个小道士就领着一个中年道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到苏容怀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那老道士脚步加快了几分,一步上前从苏容怀里抓过漠然,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师弟呢?”
漠然倒也聪明,直接抱着那老道士的大腿,嚎啕大哭了两声后,昏死过去了。老道士见漠然昏了过去,随即看向苏容,皱眉问道:“这位道友,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容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在白头山采集灵石的时候遇见了这位道友,见他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把他唤醒后,他就托我把他送回师门。”
那老道士见问不出什么来,随即满面堆笑的看着苏容,道:“多谢道友救了本门门下弟子,请道友在这里居住些时日再走,也好让贫道报答道友的搭救之恩。”说着,将手一伸,那态度明显是准备强留苏容。
苏容在心中骂了一声老狐狸,分明就是在怀疑自己,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说什么要报恩。不过苏容本来就是要留在这千重门,这老狐狸做的倒是正和他意。
“道长客气了,在下只是略进了些微薄之力而已,既然在下已经完成那位道友所托,也就不在叨扰了,告辞。”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那老道士一个箭步上前,拉住苏容,道:“道友慢走,道友若是这样走了,岂不是显得我千重门是忘恩负义之辈么。”
苏容一皱眉,道:“道长莫非是怀疑在下打伤了你的那位弟子么?”
老道士笑了笑,却并不回答。苏容见状,一甩衣袖,说道:“既然道长怀疑在下,那在下就留下,等那位道友醒来,也好证明在下的青白。”
那老道士脸皮倒也颇厚,苏容的话,他权当没听到一般,对那小道士吩咐道:“带这位道友去上清园,好生招待。”那小道士应了一声,就领着苏容走了。
等到离那老道士有一段距离后,小道士才开口劝慰道:“这位道友,我们白长老也只是谨慎了点,道友千万别放在心上。”
苏容只是冷着一张脸,道:“这事任谁都会生气吧,救了人还被人怀疑。”
小道士点点头,回道:“也难怪公子会生气,不过只要等漠然师兄醒过来,就可以证明公子的清白了。”
苏容心中暗笑,那漠然丢了修为,又吃了自己炼制的毒药,现在只怕是危在旦夕,即使他师父能把他救回来,想要恢复意识开口说话,最少也要将养几个月,即使他醒了,想说什么,也要考虑到那一丝魂魄。
那小道士一路上不住的用眼偷看苏容,偶尔几个路过的同门弟子见到苏容的样貌后也是不断侧目,胆子大些的就凑了上来,询问底细,得知对方只是客人,这些弟子顿时失望不已。
苏容此前来特意去除了自己的伪装,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一来是为了打探消息方便;二来这个模样是极好的伪装,这个事情结束后很难有人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三来就是为了营造出一个特殊的出身。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千重门里的弟子里心思不正的人竟然如此之多,那些色迷迷的目光,都快要凝成实质了。从大门到上清园这一段距离,苏容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被人用目光足足扒了不下十。
是夜
监视苏容的两个道士正在外面闲聊着,空中突然飘过一阵甜香,这香味沁人心脾,闻了只让人觉得精神一震。二人嗅了嗅,发现香味是从苏容的屋子里飘出的。一个脸皮厚点的,就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苏容正端着一个茶碗,细细缀饮。
“这位道友在喝什么啊?”那个先进来的道士腆着脸问道。
苏容闭着眼睛,吸一口气,半响后才缓缓答道:“百玉灵露。”说着,又轻缀了一口,满脸的享受。
先进来的那个道士,‘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问道:“这是百酿成的么?”
苏容淡淡一笑道:“这是在暖玉上种植百,每日用灵气浇灌。需在每日太阳升起的前一刻将百的露收集起来,和着野蜂蜜酿上七七四十九天。我在师门用了十年功夫才酿出了三坛,这出来身边就带了一小瓶。”说着又饮了一小口,满脸的陶醉之色。
“道友,你这百玉灵露能不能分给我们俩尝尝。”那先进来的道士搓着手,笑得一脸猥琐。
苏容十分大方的找了两个茶杯,在那杯子里倒了两滴露水,瞬间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又在杯中倒满清水,那香气变得淡了许多,却显得更为悠长,杯中的清水慢慢的变了颜色,碧绿碧绿的,让人见了就心生爱意。
这两人迫不及待的喝下一口,觉得整个人瞬间就飘了起来,一股纯粹的灵气直接冲进四肢百骸,二人立刻放下手中茶杯,开始入定打坐。这样浓郁纯粹的灵气,若是白白放过,真是傻瓜才会做的事了,两人自然不会做这傻瓜。
苏容看着入定的二人,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转身出了房门。
第七十五章
将离撕下一块绢布,轻轻擦拭着手臂上的血口,那里刚刚被人剜掉一块,胳膊上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着,绢布上渗出淡绿色的汁液。
“我们还要在这里忍多久。”鹿韭看着将离的伤口,眼中浮着一丝绝望。
“忍到哪天他们觉得我们没用了。”将离苦笑一声。
“那个时候也就是我们的死期了吧。”鹿韭低低笑着,轻轻抚上将离的伤口,动作轻柔无比。将离把手伸了过去,将鹿韭那冰冷的手心攒的紧紧的。
“门外的朋友,请问有什么事吗?”将离冷不丁的问了一声,鹿韭闻言吓的弹起身来,一脸警惕的看向房门。
苏容啪的一声,推开屋门。将离把身子微微一侧,挡在了鹿韭的前面。“请问这位公子,不知夜来此有何贵干呐?”说着,两人微微后退了一步。
“你们不用紧张,我不是千重门的人,我对你们也不感兴趣,你们身上的血肉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少用。”苏容一边解释着,一边转身关门。
将离和鹿韭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两人各自抽出一把匕首,异口同声道:“要割就割我的肉好了。”
苏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说道:“我说过了,我对你们的血肉没有兴趣,我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而已?”
两人的眼里充满怀疑,看了半天,将离确定苏容确实没有什么恶意,试探的问道:“你问我们问题做什么?”
“你们是妖吧。”苏容问道。
两人点点头。
苏容刚想开口问下去,却突然停了下来,这两个妖也不知在这里被困了多久,若是把什么都说了,回头他们将自己出卖给千重门,那就遭了。想到这里,苏容把话一顿,问道:“你们是情人?”
两人面上俱是一红,鹿韭抢着回道:“公子好兴致,夜来此,就是为了问我俩是不是情人?”
苏容笑笑,没有回话,捡起将离那块擦拭伤口的那块绢布,嗅了一下,说道:“这位的本体应该是芍药吧。”
鹿韭瞪了苏容一眼,两眼盯着那快绢布,一副恨不得抢过来的架势。苏容笑了笑,把那绢布收了起来。
将离安抚的拍了拍鹿韭,说道:“这位公子看起来不是这千重门里的弟子,那么公子的身份就是客人了。不过一个会在夜到转悠的客人,我想一定是另有所图吧。我们只不过是两个小小的妖,公子却特意前来,那么我想公子的目的怕是跟妖有关吧,公子可是有认识的妖被这千重门所擒?”
苏容露出一副愁苦模样,叹道:“确实是这样,我认识的一个妖前几天被人捉住了,据说是千重门的弟子所为,我就拿了师门的名帖前来,希望能求那掌门释放他,只可惜这掌门根本就不见我,到现在我也不知他的下落。”对方既然猜错了他的目的,他也没有必要解释,干脆胡编一通。非・凡・论・坛・syzxzb7
那两个妖互看了一眼道:“这个事情很难办,千重门最喜收集草精怪,只因这些都是炼丹的上好材料,你那妖,若是修为点,还能多活些时日,若是修为短浅,只怕当天就被投了丹炉了。”
苏容一惊,说道:“这千重门竟做下如此无耻勾当,二位也是被他们擒来做炼丹药材的么?”
两人点点头,鹿韭则是一脸期翼的看向苏容,说道:“公子,你可是想救那妖出去。”
将离拉了鹿韭一下,鹿韭却没有理会他的动作,接着说道:“不瞒公子,我们二人被那千重门喂下了封妖丹,如今被困在这里,每日里被他们放血,割肉。苦不堪言,如果公子要去救那妖,在下愿助公子一臂之力,只求公子把我们二人一起带出。”
苏容沉吟片刻后,道:“你们中了封妖丹么,我听说中了封妖丹的妖物到最后都会灵气枯竭而亡,二位为何不想法去寻找解药。”
“你真当我们不想去找解药吗?”鹿韭苦笑一下“那解药不是别的,而是千重门掌门的精血,以我们这点被封住的微末道行,又如何去跟那掌门硬拼。出去即使是死,也好过在这里任人宰割。”
将离叹气道:“可是鹿韭,如果我们现在出去,那就真的没有找到解药的希望了,留下来说不定还能找到解药。”
“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鹿韭苦笑着反问道。将离不再说话,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没想到竟然会是那掌门的精血,苏容心中有些犯愁,先不说那掌门的修为高低,光是接近他就已是不易,何况还要取其精血。若是不小心惊动了周遭的弟子,自己就要面临被围攻的风险。
将离和鹿韭看苏容面有愁容,以为他是不肯帮这个忙,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反过来安慰道:“既然公子有难,那就算了,我们这里有一份地形图,公子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苏容也没客气,伸手接过那份地形图,对着二人一抱拳,道:“多谢二位相助,若是有可能,在下定会助二位脱离这虎狼之地。”
将离笑了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就等着公子的好消息了。”
偷偷绕过看守将离他们的弟子,苏容回到自己房间。那两个千重门的弟子还在地上行功打坐,看样子这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苏容出去转了一圈都不知道。等到他们从入定中清醒过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他们监视的人正做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两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后,决定把这件事忘掉,装成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反正这个事情不说出去,谁也不会知道。
昨日那个先进屋的道士,对着苏容咧嘴一笑,道:“这位道友,昨日休息的可好。我们二人没有影响道友吧!”
苏容轻轻一笑道:“昨天一夜好眠,这千重门果然是好地方,今早起来只觉得身心皆清。”
那两个道士见苏容颇为上道,也就放下心来,开始打起那一瓶百玉灵露的主意了。昨日第二个进来的道士开口说道:“这位道友,在下漠清有个不情之请,想以物易物换道友一件东西,不知道友愿否。”
苏容一听就知道,对方昨天尝了甜头,今天就想要那百玉灵露。
其实那所谓的百玉灵露不过是他自己酿造的露而已,只是这被大量的灵气浇灌,才显得与众不同。这东西平日里就是小月季和李烁的饮料,不算是什么稀罕物什,这两人若是想要,苏容自然不会不给,不过却不是白给。
“二位道友何来此说,在下身无长物,怎么能跟道友以物易物。”苏容露出一副警惕的样子。
第七十六章
漠清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递给苏容道:“这里有三粒我门派里炼制的灵虚丹,想换道友的百玉灵露,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苏容面色一豫。
漠清见状,推了推旁边的道士。漠清身边那个道士名唤漠楚,他心里明白这是让自己放血,有些不舍,笑说道:“我平日里只顾修行了,也没攒下什么好的丹药,不过我这里却有一块玉坠儿,这是以前在散成真人的洞府寻到的。这玉坠上附有灵气,平日里带着这个玉坠,蚊虫鼠蚁都不近身,我的这个玉坠加上师兄的还魂丹,不知能不能换点道友的玉露。”
苏容看到那玉坠后,心中猛的一惊,这玉坠的感觉竟与老皇帝扔给自己那块玉佩的感觉十分相似。难不成这些东西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虽说苏容对那玉坠动了心思,面上却没有露出一分一毫,反而笑了笑,道:“二位客气了,左右不过是些玉露,二位道友若是想要,在下就匀出一些,不必拿这些东西来交换。”
二人连忙推辞,让了半天,苏容才收下了那还魂丹和玉坠儿,看那二人喜滋滋的离去,苏容心中暗自感慨,这千重门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却正好方便自己行事。
苏容从进了千重门后,每日里都会有人来试探他,有的人就问东问西,苏容也跟他们瞎扯一番。有的人只是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脸上红通通的盯着他看。苏容心里有些不耐,却只能忍着,等了大概半个月后,刚进门见到的那个小道士过来通报说,掌门要见他。
离着那掌门居所还有一段距离,苏容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一进门,丹气缭绕,一股芬芳直直窜入苏容的脑中,。个银发银须的老者正神态安详的坐在那里,见到苏容进门,也只是淡淡一笑,指着椅子说道:“这位道友请坐。”
苏容行了一礼,笑道:“在下听一位长老说,千重门要报答在下的。所以在下就在这里等了几天,不知掌门想要如何报答?”
文星真人闻听此言,脸上就是一愣,他没想到苏容竟会提出这个要求。这些日子里,他找了不少弟子人去试探苏容,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师承何。只可惜那些试探的弟子并没有打听出苏容的来历,不过这些见过苏容的人,回来后对苏容却都是赞不绝口。
这些弟子一致认定对方是名门弟子,不管是对方身上用的法器,还是随身携带的丹药,都是难得的精品,还有那让人炫晕的容貌,广博的见识,温和的谈吐,让这些试探的人每每不舍得离开。有些人甚至推测苏容是某个大门派的未来掌门,这是出来历练的。
文星真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千重门的名声在那些比较大的门派中并不是很好,对方若真是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那他根本就不会轻易接近千重门。
说什么送受伤的弟子回来,在文星真人眼中,这就是借口,对方完全可以托付山下的农户,根本无须这样亲自送回。文星真人心中已经认定苏容这些天来的表现,完全就是在伪装,伪装成名门弟子,暗地里却是不怀好意。但他没想到,苏容竟会赤 裸裸的提出要报答,这让文星真人有些不解苏容的打算。名门正派的弟子应该是不求报答的,这家伙脸皮怎么会这么厚?
“不知这位道友想要什么报答?”文星真人抚着胡子问道。
苏容笑眯眯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递了过去,文星真人的眼睛瞬间微微放大,两手细细的摸着石头,竟是一点也不肯松开。“你这金霞石是从哪里弄来的?”文星真人紧紧盯着苏容问道。
“道长想知道么?”苏容轻笑道。
文星真人身子一僵,随后把那块石头放到桌上,“这位道友,你来我千重门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妨直说,不必这样藏着掖着的。”
“道长爽快,在下前些日子得了个东西,这块金霞石就是从那东西里来的。”苏容边说边掏出一个玉佩,“这是个储物法器,里面装了不少天材地宝,这金霞石就放在里面,不过这里面最要紧的不是这些天材地宝,而是一块玉简,这玉简上记载了一藏宝地,我去过一,可惜那里的禁止太过厉害,在那里呆了没多久,身上的灵气就被耗的七七八八,当我终于闯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竟有一个万毒阵,我自认自己没有破解的本事,便离开了。谁知几天后,在下遇到了贵派的弟子,于是在下就想到千重门擅长炼丹制药,所以就亲自送那弟子上山,希望能找到机会和贵派结盟,共同去寻宝。”
苏容把十年前史麒交给他练习的材料拿了出来,又编了这一番瞎话,为的就是打动这千重门掌门的贪心。果不其然,文星真人动心了,“道友,能不能把那玉佩拿与贫道看看。”
苏容一晒,将那玉佩递了过去,文星真人试探着将神识探入玉佩,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玉佩中,不仅有极品的炼器材料,那些上好的灵玉也是不计其数,还有不少品相皆佳的法器,最引那文星真人动心的莫过于一个玉傀儡。文星真人并不知道,让他动心的这些东西,一部分是苏容炼制的,另一部分却是从那仙人洞府得来的,自然是绝佳品相。
文星真人恋恋不舍的将玉佩还给苏容,半响后,问道:“道友是想与我派结盟?”
苏容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一起去那藏宝地,得来的宝物二一添作五,如何?”
文星真人沉吟了片刻后,道:“道友这样不是吃亏了吗?”
苏容笑了笑,说道:“反正那里的宝贝多,我一人也拿不完,况且现在我是跟贵派结盟,自然是要公平点,大家对半分。”
文星真人的看了苏容一眼,说道:“道友倒真是大方,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贫道还要再考虑考虑。”
苏容将玉佩收入袖中,行了个礼,转身离去。现在鱼饵已经放下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一个藏宝地足以能把那千重门的掌门引出去了,等到了外面,找个机会暗算他总比在这门派里简单许多。
一出门,就见到那通报的小道士正守在门口,见苏容出来,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问道:“这位道友,掌门没有说什么吧。”
苏容低笑一声道:“没说什么,多谢道友挂心了。”那小道士看到苏容的笑脸,一时间就失了神,被苏容一拍,才愣过来。顿时就是一脸的绯红,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向苏容。
“这位道友,在下脸上有什么不对吗?”苏容停下脚步,看着那小道士。
那小道士脸红了个通透,张开嘴,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就是听说漠然师兄死了,才想问问道友有没有被掌门问了什么?”
苏容停住脚步,一脸惊讶的看向小道士问道:“漠然死了?”
小道士被苏容一看,有些紧张的回道:“漠然师兄两天前就已经死了,道友还不知道吗?”
苏容一怔,给漠然的吃下药绝对不会致他于死地,最起码不会让他在这几天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两人正说话间,对面走来一个中年道士,正是将漠然接走的那个人,他狠狠的瞪了苏容一眼,又急匆匆的走向文星真人的屋子。
三天后,文星真人与苏容定下约定,千重门派出五人与苏容一同去寻找那藏宝地。文星真人带着门中的两个长老,和两个最受器重的弟子,三天后与苏容一同千万坐狼山。
苏容挑选坐狼山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坐狼山,虽然灵物颇多,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来此,只因这山上的妖物太多,来这里的修行之士有不少都命丧于妖物口中。文星真人知道要来这里,心中还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一想到那些极品的炼丹材料,他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就应了下来。
临出门前,却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打乱了苏容的算盘。说起来这也是苏容考虑不周。
这里是千重门的地盘,但凡这附近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这千重门的弟子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小月季不放心苏容,一直守在这千重门附近的村落里,天天算着时间,没想到却被几个弟子发现,被人擒住,送到门中。
小家伙被擒住的时候,被那不知情的弟子喂了一颗封妖丹,送到千重门的时候,神志已经不甚清楚。苏容只听那小道士说,又擒住了一个妖物,却并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附近的草精怪又遭殃了。
临行前,他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将离和鹿韭两人,这两人虽说没有帮到他,却也是一片热心。自己这样走了,也不说一声,未免有些不厚道。不过他却没想道,那个本该安安稳稳呆在外面的小家伙,此时竟会昏迷不醒的躺在这屋中。
“他怎么了?”苏容惊问道。
那两个妖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后,说道:“这封妖丹的效力太强,他估计是承受不住了。”
苏容也顾不得寒暄,急忙上前探入神识查看。谁知才刚拉起小家伙,就觉得手心一湿,细细一看,小月季身上胡乱缠着几条绢布,绢布正在不断的往外渗着青碧色的汁液。原来这千重门看小月季昏死了过去,便知道小家伙养不了几天就得死,便把血放得多了点,身上也被剜去几块肉。将离他们身边也没什么东西,也只能随便包扎一下。
苏容心里怒火翻腾,恨不得直接一把火烧了这千重门,只是他也知道如果真那样做了,他和小月季两人就都得搭在这里。握住小月季的手,压了压心里的怒意,苏容开始盘算如何把小家伙一起带上路。
一抬眼,看到将离他们两个忧心忡忡的眼神,苏容心中有了个损招,只是这样未免有些对不起他们,踌躇了半天后,一狠心,开口道:“我这里有个办法,能让你们离开千重门,不过要委屈你们一下,不知你们愿意不愿意?”
“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就是死,我们也不在乎。”鹿韭一脸坚定的看着苏容说道。
“如果让你们充当我的男宠呢?”苏容沉声问道。
鹿韭脸上一红,刚想回话,就被将离拉住,问道:“公子眼中对我们并无什么淫 邪之意,为何会有此一说?”
“我要跟千重门的掌门出去寻宝,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没几天他就死了。我要找个借口,把他一起带着,双修用的男宠是我想到的借口,但是任谁也不会带着一个昏迷的男宠,我想指定二位跟我们一起出去,到时候还请二位帮忙,主动要求带着他。”说完,苏容一脸祈求的看着将离他们。
“公子不用多说了,我们答应就是,只要能逃出去,这点折辱算得了什么,何况公子对这妖情意重,我们就是冲着这点,也要帮公子一把。”鹿韭拍着胸口应道。将离颇为无奈的看了鹿韭一眼,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种火爆性子,还喜欢讲什么义气,一点都不像妖,倒有几分像是常人眼里的大侠了。
“如此,就多谢二位了。”苏容的行了一礼。
文星真人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俊秀无比的年轻人竟会提出如此猥琐的要求,出去寻宝竟然要随身携带男宠,还必须是妖灵物,说什么采集阴气,双修用的。
看样子,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正派出身,既然这样,等找到那藏宝地的时候,他也就可以消失了,这种邪魔外道死一个都是造福苍生。
文星真人虽然心里对苏容很是鄙夷,但是面上还是一样热情。他亲自招呼苏容去挑选所需的男宠。
苏容一下子就点了将离和鹿韭两人,正要离开,那两人却说道他们还有一个弟弟,若是不带着他,他们也就不会跟着出去。
文星真人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苏容就已经不耐烦的说道:“既然这样,就你们兄弟三人好了。”这老道闻言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暗骂苏容是个急色鬼,一挑就挑了门里最漂亮的两个妖。这两个妖不仅最漂亮,妖力也是最强。这小子眼光到是真准,可惜了,不知道这出去,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不过当文星真人看到小月季的时候,他的脸绿了,这个妖已经昏迷不醒,带着出去不是找麻烦么。脸色一沉,就要拒绝,苏容却凑了上去,摸了摸昏迷中的小家伙,笑的一脸满意:“这个长的不错,我就要他了。”
文星真人心头火烧了又烧,这是出去寻宝还是出去玩乐!真是不成器的东西,若此人在自己的门派,定要打断他的双腿。
第七十七章
“他怎么样了?”苏容一脸忧心的问道。
鹿韭伸手探了探小月季,叹道:“那些伤口倒是都愈合了,只是那封妖丹的药性太强,对身体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将离抬眼看向苏容,问道:“你的打算是什么?需要我们配合吗?”
苏容只是苦笑一下,轻轻抚着小月季的脸颊,不再言语。
不远,文星真人和他门下的两个长老正盯着苏容布下的结界,脸上的神色复杂无比。这几天每当苏容说要双修,就会布下结界,这结界跟一般的结界不同,里面的境况一点也看不到。
一个时辰后,就见苏容一脸的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短短几天功夫里,文星真人已经感受到苏容身上的灵气浓了不少,这让他欣羡不已。可惜这老道士却不知,苏容只是一开始就掩藏了真正的实力,这些日子来不过是为了圆谎才慢慢展露他原本的灵气。
千重门捉了不少草精怪,这些妖平时只能做炼丹之途,文星真人从未想过还能双修。虽说这些妖各个相貌秀美,门下弟子动了色心的也是不少,但是长期和妖交 合,最后只会减损自己的修为,所以这千重门的弟子平日里也不怎么去碰这些妖。如果得了对方这双修之法,那以后门下弟子的修为就会大幅提高,想来千重门成为名门正派也是指日可待,而且这些妖也着实是赏心悦目,平日里无事时也算是极好的消遣了,这倒真是一举两得。
这边文星真人正在幻想出一片大好前景,却不知对方心中已经想着如何将他千刀万剐了。
第二天的晚上,一个小道士在文星真人的示意下,凑到苏容身边,套起了近乎。
“道友真是好福气呐,既承了美人恩,又能精炼修为,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在下都想去改投道友的师门了。”说着那小道士就一脸艳羡的看着不远的将离几个人。苏容却是一脸漠然,任那小道士怎么套近乎,就是不开口。这双修之法,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具体怎么做还真不知道,说多错多,为了不引起怀疑,苏容也只得保持沉默。
那小道士一个人在苏容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大为尴尬。说到最后,他脸皮也实在是挂不住了,讪讪的说了一句:“既然道友有事,在下就不打扰了。”
鹿韭在一边看到这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弟子被弄成这般尴尬模样,心中不由得大快,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鹿韭是一株红牡丹修成的,相貌本就极美,只是平日里一直冷着一张脸,才减了几分颜色。这一笑顿如百齐放,端的是美不胜收。那两个修为低下的千重门弟子,登时就咽了口口水,一脸的着迷。
鹿韭本就厌烦这些人,见他们这么色迷迷的看着自己,心中大为不喜,扭过头去,脸上复又一片寒霜。
“你笑的好漂亮,能再笑一下么?”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从鹿韭的身边传来。
我当然知道我笑的很美,所以才更不能便宜了那几个家伙,鹿韭心中碎碎念道。这时将离却惊喜的喊道:“弟弟,你可算醒了。”
苏容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立刻就睁眼看去,见到那昏迷数天的小家伙睁开了那一双漂亮大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将离的怀里,正四乱看。苏容心中顿时就是一松,小家伙醒了,醒了,醒了就还能再拖上一段时间。果然小家伙福大命大,不会这么轻易就没救的。
小月季一醒来。就看到两个极美的妖正围坐在他的身边。记忆里他是被人擒住了,那么他们两个也是被擒住的吗?刚想开口问,却看到苏容一脸激动的走了过来。小家伙鼻子一酸,就想说点什么。一根熟悉的手指却按在了他的唇上,轻轻的抚弄着“小美人醒了么,真是太好了,那今天晚上就让小美人来陪我吧。”
小家伙刚醒来,就听到苏容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心中满是不解,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了两下,满脸的疑惑。两只手却紧紧的握住苏容,满心的依靠。
这一路上苏容天天都在忧心小家伙的生死,却还要在外面装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早已疲惫不堪,如今看到小家伙醒了过来,心中绷紧的那跟弦总算是可以松上一松了。
对着文星真人他们歉意的一笑,随即布下一个结界,挡住了那些人又忌又羡的眼神。那两个小道士心里痒痒的,一脸艳羡的看着苏容布下的那个结界,恨不得能一起加入进去。
然而结界里却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春色无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的苏容正板着一张脸,口沫横飞的教训着某个刚刚清醒的小呆瓜。旁边坐着两个看热闹的妖。
“我走的时候怎么吩咐你的,你怎么如此不懂事。我已经说过了,让你小心点,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你连烁儿都不如,你若是出了事会让烁儿怎么想,他会怎么看我这个父亲。”小月季只是低着头,时不时的瞥一眼苏容,脸上写满了认错两字。非・凡・论・坛・syzxzb7
半个时辰后,苏容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小月季依旧是乖乖低头挨骂,那两个看热闹的却有点受不了了。
将离他们没想到这个一直都表现的很沉稳的年轻人,竟会如此嗦,翻来覆去不过是那几句话,无非是我这么担心你,你自己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最后听的耳朵都起茧的二人决定终止掉这无聊的训话。
“也不知道是谁见到人家被捉了,急的眼圈都泛红了。”鹿韭边说边看了苏容一眼。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一入夜就把人家揽在怀里,一刻也不放松,一抱就是一夜的。”将离对着小月季说道。
“不知道是谁,在人家耳边一直念叨着,等你醒了,你想吃什么我都为你寻来。”鹿韭凉凉的说道。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顿时就把苏容弄得红了脸,当时就住了嘴,一脸恨恨的瞪向那两个只会掀他老底的家伙。小月季也是听的粉脸通红,悄悄的把小脸往苏容的怀里一埋,不肯露头了。
鹿韭见状,顽心大起。对着两人笑道:“我说别人呢,你们两个害羞脸红做什么?”将离忍着笑,将鹿韭拉到一边,躲开苏容那快凝成实体的眼刀,戏谑道:“你虽说的是别人,人家两个人可没把对方当成别人呐。”
苏容决定无视那两个损人损的正上瘾的妖,低头看着怀中恢复了几分精神的小家伙,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是焦虑不安的。小月季对他来说,就如同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一般,相对于李瑞来说,小月季更像是苏容心中的弟弟。
苏容这个人算是天性多疑,小月季正好天真纯善,和小月季呆在一起,苏容的心情可以说是完全的放松,所以对其也更加的喜爱。何况还有李烁的存在,苏容更是把小月季直接划到了自己的责任范围里,平日里只是宠着护着,却没想到这竟让小家伙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的心里一直愧疚难受不已。
西京,皇城。
“皇叔,你真的决定去找父皇了?”李烁耷拉着小脸,看着那个已经收拾停当的家伙。
“当然。”李瑞整了整衣服,查看了一下包裹,该带的东西也都带齐了。
“难道你就忍心把这么多的朝政国事都扔给你那才满十三岁的侄儿么?”李烁可怜巴巴的说着。
“忍心。”李瑞轻轻松松的一句话扔了回去,顿时把李烁噎的没话说。
看着李烁那郁悴的小脸,李瑞顿时心情大好:“别装了,你不到三岁就跟着你父皇学习理朝政,早就驾轻就熟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我认为你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再说了,这江山社稷本来就是你们父子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扔给你扔给谁。所以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理国事吧,我要去寻你父皇了。”
李烁一把拉住李瑞,求道:“皇叔,你找到父皇的时候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父皇要是知道了是我把那些情况透漏给你的,他会扒了我的皮的。”
李瑞笑眯眯的拍了拍李烁的脸蛋,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嗯?当初我要你把实话告诉我的时候,是谁一直装傻的?要不是我诈死,你还是什么都不会说吧。”
“可这是父皇吩咐不让我说的啊。”李烁毫不犹豫的把苏容推出去当替死鬼。
“哼!我只知道你和某人串通一气来欺骗我,那个家伙一个人去做那般危险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万一他在外面出了事,我还一直傻乎乎的呆在皇宫里,你让我如何去面对先皇,面对太后,面对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你就没有考虑到你父皇的安全么?”李瑞一想到那人什么都瞒着自己,心中的气就不打一来。
此时的李瑞已经计划好了,见到苏容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揍他一顿,也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苏容此时正抱着小月季,告诉他这些日子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鼻子一阵痒意,打了个喷嚏,心中纳闷道,自己已经修到第六层了,怎么还会感冒。可惜苏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则他一定会在走之前先把李瑞给关起来。
李瑞并不知道苏容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不过他倒是从李烁那里得到了几个讯息。他那不安生的哥哥去的地方叫千重门,身边除了那个病美人外,还带着一个叫漠然的家伙。李瑞倒也聪明,要了李烁的令牌,先跑去了尘心派,从清风真人那里打听到了千重门的地址,又厚着脸皮求了一份名帖。
等他赶到了千重门才发现,苏容早就已经离开了。李瑞在嘴里把李旬这个名字狠狠的磨了一遍又一遍。
苏容自然是不知道李瑞现在有多想把他嚼碎了咽下去,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坐狼山。
这坐狼山远观就如同一只野狼蹲坐在地一般,故名坐狼山。此山山势险峻,峰插碧霄,云雾缭绕,一眼望去那缠绕在山顶的云雾竟像一头狼在吐气一般,让人心声惧意。传言这山上常有精怪下山吃人,也因如此这坐狼山方圆数百里内都无人烟。
苏容他们进了山后,才觉出这坐狼山倒真是有些与众不同。这里是没人敢来的,所以一点路也没有,地面上遍布荆棘,一些不见太阳之,也是青苔丛生。古树森奇,静寂无声,偶尔传来几只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穆紫道友,请问那藏宝地到底在何?”文星真人凑上来问道。
苏容目光投向远,一脸严肃道:“离月圆之夜还有三天,三天后,那藏宝地就会现形了。”
将离他们几个心中暗自偷笑不已,这家伙平日里看起来如此正经,可是骗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一行人找了一平阳地,便停下打坐歇息。
其实这坐狼山中有精怪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这山占地极广,又无人烟,时日一长就成了山精野怪的天下了。苏容他们几个才刚踏进这山林,这山中几个大大小小的精怪便已得着信了,见是几个道士,这些家伙们倒也没敢轻举妄动。
入夜后,苏容见小月季有些困倦,就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小家伙自从被封了灵气后身上常常都是冰凉冰凉的,这几日都是苏容抱着他入睡的。
地面上传来淅淅梭梭的声音,苏容睁开眼看了看,只间一个黑色的小毛球在地上急速窜行了几步,停下来左右盼顾一下周围,鼻翼抽动着嗅了下。
“原来是个老鼠。”一个千重门的弟子手心聚起一团火光,那老鼠见状,‘吱’的一声落荒而逃。
那弟子哈哈大笑了几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那老鼠砸了过去。那石头劲道十足,老鼠瞬间就被穿破脑袋,脑浆崩裂,四条小腿在地上爬拉了几下,随即不动了。
苏容在一边冷笑不已,有人想死,真是拦也拦不住。这笨蛋就没有想到,从进入山林后,除了飞鸟外什么动物都没见到,夜里突然窜出一只老鼠,想也知道是有古怪,这家伙不去查看四周,反倒在这里弄死老鼠来取乐。
文星真人随即出言喝止那弟子,说道:“这林中甚是古怪,你等不要在这里顽耍,快去查看一二。”
那两个弟子满心的不愿,这林中漆黑一片,他们的修为又甚低微,这个时候出去,若是出事了那该怎么办?只是掌门都下令了,他们也只得去探查一番。
就在那两个弟子出去没多久后,远的林中传来两声惨叫。这声音凄厉无比,让在场的几个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文星真人急忙起身前往那发出惨叫的地方。
第七十八章
苏容想了想,决定带着小月季一起过去。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文星真人的死活苏容并不在意,只是他身上的精血却是苏容必须要弄到手的。如果那老道士真被什么妖物摄了去,那小月季和将离他们就死定了。
往前走没多久,空气中就传来淡淡的血味儿,还夹杂着一股动物的腥膻味儿。文星真人心中一怒,知道自己那两个得意弟子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两具森森白骨,趴在地上,一个缩成一团,另一具骨架的双手朝文星真人那个方向伸着。骨头上一点肉丝也没有,干干净净的两具骨架。小月季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苏容却拉住他往后退了几步,急忙布上一个结界。
地面微微的震动着,一波波黑色的波浪朝着苏容他们涌来,那黑色的波浪是由是无数的老鼠组成,领头的那只老鼠有成人大小,两脚直立行走。这老鼠嘲弄的看了苏容他们一眼,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原来是几个毛道士,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所以才来这里找死么。正好我家的子弟们都想尝点新鲜人肉。”
文星真人闻言大怒道:“就是你们这群妖孽吃了我的徒弟吗?真是不知死活的鼠辈,贫道今天就收了你。”说着,祭起数十粒金丹,朝着那鼠人射去。
那鼠人挥手一指,那些黑鼠就朝着苏容他们涌了过来,小月季一脸惊恐的缩在苏容身边,那些拳头大的老鼠爬到了苏容设置的结界上,开始啃噬起来,只是无论它们怎么啃噬,那结界也是纹丝不动,文星真人他们就没有这般省事了,那两个长老祭起了葫芦里的金丹,这些金丹绕着他们高速旋转,所有接近的黑鼠都被金丹直接弹飞出去,摔倒地上成了一滩肉泥。
那鼠人被文星真人那数十粒金丹弄的团团直转,看到自己的手下死伤惨重,却也无暇救助。说来也是那两个弟子倒霉,本来就修为底下,又被那些老鼠们占了一个先机,才会被啃的只剩骨架。刚才这鼠精轻轻松松的指挥着手下啃噬了两个道士,心中得意万分,以为这苏容他们甚好对付,不由得猖狂打尽,只是它没想到,自己却是看走眼了。
那鼠人抵抗了一阵后,被几粒金丹射穿了身子,断了气。鼠人刚死,那些黑鼠就如退潮一般,迅速的消失无影,只留下一地的鼠尸。
文星真人瞪着苏容问道:“你上不是来过这坐狼山么,怎么不告诉我们这里有鼠精。”
苏容面上不露声色道:“上我直接就入了那藏宝地,根本没有遇到他们。谁曾想咱们这的运气这么不好,才刚进山就遇到这林中的精怪。”
文星真人心中一肚子的怒火,却也着实拿苏容无法。只能吩咐那两个长老挖上两个土坑,将那两个弟子的骨架放了进去。
第二天,一大早,文星真人就要求苏容和他们一起去探查四周的情况。文星真人心中一直有些不安,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苏容确实是有些可疑的,但是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是上当了。这些日子里,文星真人每天都在想那藏宝地,想着那里究竟有多少宝贝,又有多少极致的炼丹材料,想着千重门靠着这藏宝地一跃成为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苏容揉了揉小月季的脸蛋,笑嘻嘻的说道:“小美人,跟你哥哥们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许乱跑,否则等我回来,你就有好果子吃了、”说着,在那粉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弄的小家伙脸上红扑扑的。
见到苏容跟妖调笑,文星真人又稍微安下心来,这小子看起来就跟自己门下的那些弟子一样,只知美色,没什么出息,不是能成大器的角色,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虽说能跟文星真人单独相是苏容求之不得的一件事,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不能动这个老道士的。第一,他不知道这老道士修为高低;第二,即使偷袭成功了,自己也可能会受伤,而且这里还有两个千重门的长老,如果没办法瞒过他们,那就糟糕了;第三,这里的环境诡异,林中看来藏有不少妖物,若是他们趁着自己这边内斗的时候冒出来,那真是渔翁得利了。
李烁的师父,清风真人曾经说过,坐狼山乃大凶之地,但凡来这里的道家弟子,没有一个走出去的。相反,有些妖物倒是能博得一丝生机,苏容正是想到这个特殊待遇,才决心带着文星真人他们来到这里。
苏容自出生一来一直都是一帆风顺,他这就想赌上自己的运气,看到底能不能活着从这大凶之地走出去。
两人在林中走了许久,一路上都是静的可怕。虽说是白天,这古林却如此浓密,头顶上那密集的树冠就如同一片乌云一般,遮在二人身上,让人心生阴影。苏容忍不住朝前方放出神识,无边无际的古林,探不到头,刚想收回神识,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一样,拉着他。渐渐的,他的意识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林中的树木仿佛在动一样,不断有树影从他的眼前晃过。
鼻翼间传来阵阵竹叶的清香,一个小小的绿芽儿在他眼前摇了一下,那绿芽儿看起来如此熟悉,有段时间里苏容天天都能听他儿子讲述这个绿芽是如何可爱,如何讨喜,“绿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容忍不住喊出了声。这一声喊出来后,顿觉有股冰水从头浇过一般,整个人迅速清醒过来。
苏容惊恐的发现离自己只有十几步远的地面上有一个黝黑的洞穴,那洞穴冒着森森冷意,身边的文星真人正毫无所觉的朝着那洞走去,苏容一把拉住他,却发现文星真人的力气大的可怕,对于苏容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直直的朝着那洞口走去。
苏容并不想管这老道士的死活,但是这个老家伙身上的精血却是他要弄到手的,想到这里,苏容也不管许多,狠狠的一个手刀砍在文星真人的后颈,那老道却只是晃了一晃,好像什么都未感觉到一般,朝着那洞穴继续走去。
跟还是不跟,苏容心中犹豫不决,跟,那洞穴中肯定有古怪,可是不跟,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月季的解药自己走掉。眼看着文星真人已经走到了那黑洞边,那老道在跳下去之前扭头看了苏容一眼,眼中有着惊恐,不甘。
苏容想也没想,几步上前,就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作出这种莽撞的事情,连对手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准备也没有,竟然就这样跳了下去。苏容嘲弄的笑了起来,现在的自己就是以前最瞧不起的那种莽撞家伙。
那黑洞仿佛没有底一般,苏容不知道自己往下落了多久,从跳下来那一刻算起,他的心脏已经跳动了一千多下,苏容的心跳比常人的要缓上两到三倍,这样算起来,他光是往下掉就用掉半个多时辰了。
苏容的神识探出下面有一个非常广阔的空间,在快落地之时,默默的念起风行咒,洞中卷起一阵旋风,将苏容护在风眼中,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探了探文星真人,发现这老道竟然只是昏了过去。苏容想也没想,直接在文星真人的额心开了一道血口,将自身灵气引入,只见文星真人额间的那道伤口缓缓的散出点点光芒,接着,一滴金红色的血液从那伤口浮出,苏容一喜,急忙拿起玉瓶将那血液装了起来,接着又引了四五滴,正当他准备引第六滴的时候,一个粗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这小子,好生无礼,我已饶你一命,你竟还想夺了我的口粮,我看在它的面子上,心想让你取一些,谁知你这小子,竟然想一取光。”
苏容急忙收起玉瓶,转身对着传来声音的地方施礼道:“不知是何前辈在此,小子刚才失礼了,望前辈见谅。”
那声音依旧是气呼呼的,道:“说了你也不认得,今天我是看在它的面子上才放了你,要不,你现在就跟这老道是一个下场。”说着,从洞穴中伸出一个墨绿色的叶子,那叶子若是摊开了足有三丈宽,只见那叶子轻轻松松的将文星真人卷了起来。
苏容清楚的看到从刚刚他切开的那个伤口,涌出了一条金红色的血线,顺着这叶子的脉络流向洞穴。苏容心里有些心疼那些精血,在千重门有不少被禁锢的妖,若是没有这些精血,他们就是死路一条。苏容虽然不在意那些妖的死活,但这千重门所擒的都是那种修为厚的妖,这若是能救了他们,这人情就卖大了,以后求点什么东西也不是难事了。
多想无益,反正自己现在也拿不到手,这个洞中甚是古怪,不宜久呆。苏容看了一眼那洞穴,说道:“在下就不打扰前辈了,告辞。”洞中的那个声音嗤笑了一声后,就没有再理会苏容。
苏容也没有理会那个声音,抬头看了看上面准备离开,却瞬间呆住了。那个让他掉了半个多时辰才落到地面的通道,竟然消失了!现在他的头顶上是实实在在的泥土,苏容有些不信邪的伸手触了一下,确实是硬梆梆的泥土,拿起匕首用力的划了一下,那泥土只留下浅浅的印记,试了试五行盾术,结果也是无法施展。刚想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墨绿色的叶子已经缩了回去,连带着文星真人一起消失了。
“小子,我放过你了,不过你要是出不去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哈哈哈哈!”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洞穴里,震得苏容胸腔疼痛不已。
“前辈可否指教一下在下要如何才能出去。”苏容沉声问道。只是这洞中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一片寂静的洞穴,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
苏容想了想,将玉瓶放到乾坤袋里,又取出了白如剑。白如就是苏容炼制的那把宝剑,因为有了剑灵,所以给它起名的时候格外的费了一番功夫。什么青霜,紫电之类的名字,这把剑完全看不上,最后因为偶然闻到了牛乳的香味,剑灵立刻就通过意识告诉苏容它给自己起好名字了,它要叫牛乳。苏容满脸的黑线,当即拒绝,然后这剑灵就跟小孩子一样开始在苏容的脑中哭闹,最后两边各自退了一步,取了个谐音――白如,白色的牛乳。
这把剑平日里最喜泡在牛乳里,说来也是奇怪,这剑被牛乳滋养过之后,反倒显得更加古朴非凡,而且每当苏容往剑中输入灵气后,这把剑就会溢出浓郁的奶香。
此时这洞中就是奶香四溢,苏容可以肯定,他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小子,你拿的是什么好东西,闻起来这般香甜。”那个声音又嗡嗡的响了起来。
“这只是我的剑而已,不是什么吃的。”苏容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喜,这家伙肯定知道怎么出去,自己必须要先稳住它才行。“不过我倒是带有不少这种味道的点心,不知前辈可愿享用。”
“小子,既然有好东西,那就快点拿出来吧,老子我很长时间都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了,那些道士总是难吃的很。”
苏容急忙取出乾坤袋里的小点心,那些都是他给小月季备下的,洞中又伸出一片墨绿色的叶子,将地上的点心悉数卷走。片刻后,那声音叹了一口气道:“小子,你倒是真有心,给我的点心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老子我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帮你离开这里。可惜,我也没什么办法。这洞穴一年开一,有人进来后,洞穴就会自动合上,想离开,再等一年就行。你们不是第一个进来的,以前进来的都叫我吃了,要不是因为你认识它,我连你一起吃了。你要真是想出去,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就看你舍不舍得出血了。”
“怎么出血,还请前辈指教。”苏容颇为好奇的问道。
“你看这洞里没有石头吧,这土还特别硬对吧。”
苏容点点头,不明白这声音为何突然说起这石头和泥土了。
两人正说话间,从洞中跑出了几个白绒绒的毛球,这些毛球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四肢细细小小,身上的毛看起来软软飘飘的。跑着跑着就摔倒在地,在地上滚了几下,又跳起来,朝着苏容,正确的说是朝着苏容手里的那把白如跑了过来。
第七十九章
白如浑身颤了一下,“快把我收起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苏容的脑中响起,苏容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依言把剑收入乾坤袋里。刚收进去,那几只白绒绒的小毛球就已经跑到了苏容身边,围着苏容转来转去,好像在寻什么东西。
“哈哈哈,你已经把它们招出来了,这下子你要大出血了。”那个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什么叫我把它们招出来了。苏容满心的不解,刚想开口问,就见得一个毛球‘扑’的一下,趴在了他的腰间,两只小爪子扣在了他的腰带上,接着,露出两粒米粒大小的小白牙,埋头苦干起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苏容呆呆的看着那个在他腰间不停蠕动的小毛球。
它在干什么?
这时后面出来了更多的毛球,不少都已经跳到了苏容身上。
盏茶功夫后,苏容披散着头发,提着裤子,拢住散开的外衣,喃喃的说了一句:“我这是被它们打劫了么?”他的腰带,白玉发簪,还有配饰都被这些毛球啃的一干二净。
那个声音突然变得非常轻快:“算不上是打劫,它们只是把爱吃的都吃了,不过你放心,有主的东西,它们吃完是会回报的。”
那几只吃饱的毛球,梳理了一下毛发,接着就跳到了苏容的肩上,‘吱吱’的叫了两声。
“小子,它们说了,你的东西很好吃,他们很喜欢,所以愿意帮你个小忙。”声音在一边翻译着,苏容看着那些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毛球,咽了口口水:“它们能帮什么忙?”
“小子,你可知道这洞里为什么没有一块石头,而且这里的泥土还都这么硬。”
苏容看看此时挂在身上的那些毛球,还有几个爬到自己头顶上,在上面蹭了几下后,就响起了细细的鼾声,这是吃饱了就睡么!
那声音貌似在强忍笑意一般,“这些小家伙叫嗜石兽,个子挺小的,只是喜欢啃噬石头,擅长挖掘。这洞里的土这么硬也是因为它们啃完石头后把排泄物浇在上面造成的。现在这里的石头早就被他们啃噬完了,这些小家伙现在每天都在地下挖石头,它们对于石头可是敏感的很,稀有的矿石,灵气四溢的玉头都是它们喜欢吃的,你身上这些玉饰看起来都是用上等的灵玉制成的,也莫怪它们喜欢吃,还有你的那把剑没事别拿出来,我看上面镶嵌了不少灵玉,被它们看到的话估计就跟你的腰带一样,被啃的干干净净。”
“那前辈的意思是,只要我拿出稀有的矿石和灵玉作为报酬,它们就会替我打通一个出去的通道。”苏容从身上扒下了一个毛球,这个小家伙此时正准备往他的内衣里钻,被揪出来后,小家伙拿身子在苏容的手心蹭了蹭,睁着那双无辜的黑眼睛,一副我很乖的模样。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它们数量可是不少,你要把它们都喂饱才行,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多矿石。”
苏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块灵玉,问道:“像这么大的灵玉能喂几只?”
这玉石一拿出来,趴在苏容身上的那些小家伙立刻就直起身子,有几只已经朝着那玉石爬了过去,就着苏容的手开始啃了起来、
“小子,看来你手里的好东西真是不少。”声音里含着一丝羡慕之意。
苏容倒也干脆,直接从乾坤袋中倒出一堆玉石,这些都是他平日里淬炼的材料,虽说是颇费了一番功夫,但是若是能出去,舍弃这些也没什么。不过一会儿功夫,苏容的脸色就变了,因为洞中跑出了越来越多的嗜石兽。
地面上毛球挤毛球,一堆雪白的小毛球在那里上翻下滚。一些在外面的小毛球,在它们同类身体蹭来蹭去的,试图钻进去,分享那一份美味。那堆玉石就如阳光下的冰块一样,慢慢的消失无影。很显然,这些玉石不够这些小家伙们啃的,苏容有些肉痛的又倒出了一堆上好的灵玉,这些灵玉的品相可比刚才的那些好上许多,不过依然撑不了多久。
两个时辰后,苏容一脸麻木的拿出自己最后一块极品的炼器矿石–五彩涡石,这东西自得来的那天去,苏容就一直舍不得用,准备凑齐其他材料,给自己炼制一个分 身傀儡。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喂了它们,看着那群毛球不管吃了多少,依旧不见动静的肚皮,苏容心脏就是一阵抽搐。
好在这些嗜石兽吃完了五彩涡石后,也停住了嘴。要是它们继续吃下去,苏容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喂它们了。
那些嗜石兽吃饱后,便开始梳理毛发,有几只已经爬到苏容身上嬉戏玩耍起来,“小子,它们这会儿心情很好,你还不趁机提出你的要求。”声音在一边急急的提醒着。
苏容看着那一群小毛球,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咳了两声道:“诸位,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小忙。”话音刚落,那群白毛球里就跳出了几只个头娇小的毛球,对着苏容吱吱的叫了几声。
“它们说它们吃的很开心,除了你的东西实在是少了点,其他的都很好,还有,你收集的石头很美味。所以它们愿意帮你做一件事。”
什么少了点,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全扔出去了,那些矿石,灵玉若是堆起来也能堆出四五丈高了,竟然全都被吃了。苏容的心中好像在淌血一样,不过现在心疼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尽早出去的好,“我想请诸位帮我打通一条出去的通道。”
那几只个头最小的毛球,叽叽咕咕的商量了一阵,便对着苏容吱吱叫了几声,苏容一脸不解的等着那个声音的翻译,等了许久,那个声音才以一种奇怪的语调说道:“小子,他们说要你带着几只嗜石兽出去,把它们养大,如果你答应的话,它们就帮你这个忙。”
苏容第一个反应就想摇头,这些家伙比猪还能吃,若是带着几只出去,自己就别想攒下什么宝贝了。只是想到现如今的境,苏容也只得苦着脸答应了。
那些嗜石兽挖掘泥土的速度可谓惊人的快,那些坚硬如铁的泥土在它们的爪下被飞快的扒开,一息之间,就已经掘出了几十米的长度。苏容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了一声:“多谢前辈相助,在下告辞了。”
那个声音没有再接腔,等到苏容已经走远了,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你能善待它们。”
不知走了多久,苏容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一许亮光,那些毛球挖通洞穴后纷纷朝后退去。地面已经近在眼前,苏容发现那些嗜石兽在他身边留下了三只小白球,一把抓起三个小东西,朝着洞口走去,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刚刚走过的通道已经自己合拢了,好像从未有过什么通道一样。当苏容走出洞穴后,那个通道已经毫无影踪了,只有怀里的三个毛球和空空如也的乾坤袋提醒着他那个洞穴的存在。
苏容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到原地,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碧波盈盈的水潭,水质清透,水潭四周有分布着几株参天大树,像是将水潭护起来一般。这些都没什么,重点是在水潭里有个人,有个没穿衣服的人,当那个人扭头看过来的时候,苏容在心底又补充了一句,一个没穿衣服的美人。
“啊!”美人指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尖叫了起来。
苏容很果断的作出了一个决定――扭头就跑。
苏容被风托着一口气窜出去了四五里地,发现没有人追上来,才放心的从树上抽了一根枝条,缠在腰间,暂作腰带。那三只嗜石兽被苏容颠的头晕眼,还好他们的小爪子牢牢抓住了苏容的衣服,否则这会儿估计不知道被丢哪儿去了。苏容刚停下来,三个小家伙就晕乎乎的对着苏容吱吱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比划,像是在抱怨一般,不过叫了半天苏容一句也没听懂。
苏容急着去找小月季他们,自己被困在洞里也有好几天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事。天色越来越暗,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到了晚上丛林里会更危险。
月亮渐渐升起,光洁皎皎,柔柔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落下,竟然是满月,被困了将近三天么。苏容一边找着回路,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远山峰上传来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
等到苏容终于回到那块平阳地的时候,却发现小月季他们已经不见踪影,地面上留有不少动物的爪印,看起来有几分像狼。苏容顺着那爪印找去,发现爪印消失的方向正是刚才狼嚎的地方。
坐狼山,顶峰。
原以为跟着掌门出来能找到什么宝贝,没想到这连命都要搭上,千重门的两个长老一脸丧气的看着群狼,心中满是绝望。几天前,因为文星真人一直没有回来,两个长老便决定去寻。只是人没找到,却找到了一窝狼崽,两个长老秉承着除妖的责任,把那一窝小狼全杀了。可惜他们不知道惹到狼的下场,否则这两个家伙也不会如此作为了。当天夜里,那些狼,准确的说应该是狼妖,找到了那块平阳地,将那两个长老连带小月季他们一起擒住,带到峰顶。
今天晚上,这些狼妖便准备拿他们举行一个仪式,那两个长老不知道狼妖们到底要干什么,不过他们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肯定活不成了。
苏容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长老被狼生生的掏出了心脏,然后一个狼妖在那长老的胸腔里放了一个灰色的东西。接着那本该死去的长老胸口的伤竟然缓缓愈合,那原本属于人类的双眼,竟然变得一片污浊。恭恭敬敬的对着那群狼妖跪了下来。
看着另一个长老被那些狼妖们如法炮制一番后,苏容就有些急了,背后却有人拍了他一下。
“喂,我说你这个偷看人洗澡的,还真是好胆子,竟敢一个人过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苏容的背后响起。
扭头一看,正是白天在水潭那里见到的美人,此时美人正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
苏容的脸抽搐了几下,却不知该怎么回话,这个人看来并没有什么敌意,苏容难得的脸红了一下,说道:“对不住了,今天在下也是不小心才闯入那水潭的,并不是有心偷窥。”
那个美人没有理会苏容的解释,却看向前面那群狼妖,问道:“你是来找那些人的?”
见苏容没有回话,遂又冷笑道:“你那些同伴犯了必死之罪,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否则让它们看到,连你一起收拾了。”
苏容一狠心,道:“这位公子,那两个被擒住的道士并不是我的同伴,那三个妖才是,他们被道士封住了灵力,根本没有能力伤害这林中的生灵,还请公子放他们一马。只要公子能救出他们,在下愿答应公子一个条件。”
美人看着苏容笑了笑,道:“你还真是情意重,一下子就找了三个美人。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说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可是不许反悔。”
看到苏容点头,美人拿出一块玉牌,道:“把血滴一滴上去,立个契约吧。”
苏容立刻划破指尖,在玉牌上写下契约。见到苏容依言做了,美人满意的收起玉牌,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们带出来。”
苏容早就看出那美人也是狼妖,不过没想到的是美人在狼群中地位颇高,刚进去,狼妖就主动退散开,还有一些未成型的狼妖,趴在地上呜呜的叫着。
美人把小月季他们三个带走的时候,狼群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是乖乖的趴在地上,然后恭敬的送美人离开。
“呐,他们我给你带出来了,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说着,就把人往苏容怀里一推。
小月季看到苏容后,先是僵了一下,接着就紧紧的抱着苏容,把头埋在他胸前,一声不吭,任凭苏容怎么劝慰,都是紧抓不放,苏容觉出胸口传来一阵湿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揉着小家伙的脑袋,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美人撇了撇嘴道:“你们要是亲热够了,就赶快履行约定吧。”
第八十章
“什么契约?”鹿韭在美人身后问道。
“那小子许了我一个条件,我才救你们的,否则我管你们是死是活。”美人上下抛着玉牌,笑眯眯的说着。
小月季一把揪着苏容,一脸紧张的问道:“你答应他什么了,不会有危险吧。”
苏容安抚的拍拍小家伙的脑袋,说道:“放心好了,这位公子并不是什么坏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美人斜眼看了苏容一眼,笑道:“你就是奉承我也是没用的,那个契约你还得履行。”
“公子放心,我自然不会反悔,不过能不能问一下公子,我到底要履行什么契约呢?”苏容小心问道。
美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喜悦,夹着一点恼怒,这让他的脸显得有几分古怪,“我要你去找一个人,找到后把他交到我的手里。”
见这美人只要求自己寻人,没有提出别的要求,苏容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美人的下一句话硬是让他把那口气又咽了回去,“因为我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只记得他的样子,所以你们去寻他的时候要带着我。”
“咳咳,这位兄台,我觉得你可以把那人的模样画出来,然后我们按照画像去寻他,你看如何。”苏容试探着建议道。
“不行,我可不会作画,而且你这么的好色,我才不要让你成天盯着他看。”美人的口气非常的理所当然。
看着美人那纤细优雅的脖颈,苏容觉得自己的手心有点发痒,好色!出来一圈竟然会被人灌上好色的称号,苏容顿觉一口气噎在喉间。看着小月季他们那充满疑惑的眼神,苏容默默的扭头,默默的在心中将那美人抽打了一遍又一遍。
美人瞟了一眼苏容额上的青筋,抿唇坏笑道:“我还没说过我的名字吧,我叫银月,你们呢,也报上名号如何?”
“我,穆紫,他,小麦子。”简短的介绍了两人的名字。鹿韭他们看了苏容一眼,眼中颇为感激,不少妖物都不喜欢透漏自己的名字,苏容能注意到这一点,实在是难得。两人大方一笑道:“鹿韭,将离。”
“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这坐狼山在外面可是凶名远扬,难道真像那两个老道所说,你们是来寻宝的?”银月笑眯眯的看着苏容问道。
“我说我们来寻宝,你信么。”苏容反问一句道。
“为什么不信,我在这坐狼山也呆了数百年了,但我也不敢说完全了解这山林,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山头,谁知道哪座山头藏有宝贝。”说着,银月手上白光一闪,一只盘旋在众人上空的一只乌鸦被他摄入手中。银月对着那乌鸦冷笑道“告诉你家老大,少打我这里的主意,否则我不介意今天晚上就烧了它的老巢。”那乌鸦嘎嘎的叫了两声,银月的指甲猛的伸长,在乌鸦的眼睛上划下一道伤痕。
待得银月将那乌鸦放走后,鹿韭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样放它回去没事么,它可是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你就不担心它的老大趁着你走的时候来端了你的洞府。”
银月笑的一脸狡诈:“这个你放心,第一,这里不是我的洞府,是我爹的洞府,所以操心也是我爹来操心。轮不到我;第二,我们刚才说的可是宝藏,那黑霉球接下来要么是找我们打听宝藏的消息,要么就是趁着我们离开,大肆寻宝。我敢肯定,那黑霉球现在一定召集了手下所有的乌鸦,开始准备寻找宝藏了。”非・凡・论・坛・syzxzb7
他刚才是一定故意说宝藏的,苏容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想来也是,这银月它们既然捉到了那两个长老,肯定已经打听清楚了宝藏的事情,刚才他发现那只乌鸦偷听,才会故意将话题引导宝藏上面,为的就是引走对方的关注。这个真是狼妖么,怎么跟个狐狸一样。
小月季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几天被人擒住,每天里担心苏容,小家伙早就有些精力不支了。苏容见状忙向那银月求了一僻静地,布好结界后,便将那文星真人的精血拿了出来,鹿韭他们俱是一脸的惊喜,苏容匀出了两滴,鹿韭他们接过这两滴金红色的鲜血时,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因为灵气被封,过了将近一年任人宰割的日子,每日里割肉放血,苦不堪言。没想到今天就能结束这一切了,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苏容并不知道这解药到底该怎么用,便两眼直直的盯着鹿韭,看他们如何使用,谁知两人却没有拿那精血去解毒,只是慎重的收了起来。苏容有些不解,问道:“你们为何不服解药,莫非这解药无用?”
将离脸上红了一红,没有接话,鹿韭扭捏的看了苏容一眼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服用这解药必须化为原型,将这精血滴入根部,可是妖的根部是不能轻易给人看的,只有爱人才能见到。
苏容听到这番话后,脸上顿时一僵,小月季那家伙的根他可是见了好几了,还摸过几。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要对他负责。看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儿,苏容呆了半天,最后决定当作没听到这个消息。小家伙还是那个小家伙,只是过了今天后,以后千万不能再看他的根了。
“那这样吧,你们两个在这里解毒,我带着他去别。”苏容也不等那两人说什么,便径自抱着小月季走了出去。寻了一隐秘地点,重又布上结界,唤醒了那个睡的一脸香甜的小家伙。小月季揉着眼睛,看到苏容在一边坐着,身子就要往上靠。苏容摸了摸他的头,一脸温柔道:“解药我找到了,你快点恢复本体。”
将文星真人的精血滴入小月季的根部后,一道柔和的白光从那根部开始上移,每行一寸,都能听到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一道道的黑气从茎溢出。不久后,那白光就在小月季的本体上走了一个来回。看到原本已经有些干枯的枝叶重新恢复生机,苏容紧绷多时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心中暗道,终于算是平安的了结此事了。
可惜他不知道李瑞已经出来寻他了,如果他要是知道李瑞现在已经在前往坐狼山的路上,估计他的头又有的疼了。
再来说李瑞,这小子在千重门打听了一圈,可是门中谁也不知道苏容和掌门到底去哪里了,正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小道士告诉他,门里白长老要见他。这白长老正是漠然的师父,也是苏容刚来千重门时见到的人。
苏容一直纳闷漠然是怎么死的,却不知这漠然其实是死在他师父的手上。白长老此人既小心谨慎,又爱面子。这自己的徒弟被人半死不活的带了回来,他自然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这出去的还有掌门的弟子,却只有漠然一个人回来,这是一定要弄清的,若是让掌门猜忌自己师徒,那以后在这门中就再无出头之日了。好容易将漠然唤醒后,漠然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白长老问了半天也没得到个结果,干脆对漠然用上了搜神术。这搜神术最是伤身,就是漠然身体无事,被人用了搜神术后也要在床上修养上一个月,何况他被人吸干了元气,又抽走了一丝魂魄,被逼服下毒药,这样的身体能勉强活着已经是不易了,这搜神术一使,没几下,漠然就咽了气。白长老死了一个徒弟,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心中气的要死,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堆积在苏容的身上。
到了后来,他听说掌门和另外两个长老要去寻宝,门里事物暂时交由另一位长老看管。他的心中又忿忿不平起来,寻宝,掌管门派都没有他的份,这分明就是不再信任自己了。这白长老当时动了他念,打起了那宝藏的主意,可惜文星真人嘴严的很,没有透漏任何宝藏地点的消息,后来白长老还是从出去的两人那里打听出了坐狼山。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筹划如何去坐狼山寻宝,那坐狼山凶险万分,若是他一个人去寻宝,绝对是有死无生。想来想去,这白长老便将坐狼山有宝藏之事告之了其他门派的几个至交好友,邀他们一起去寻宝。这些人虽说都是白长老的熟人,可惜熟人归熟人,他们也有私心,有些人便偷偷将此事回禀了他们的门派,就这样越传越远,这坐狼山有宝藏一事现在已经隐隐传开。
如果苏容要是知道,他随口编造的一个谣言,竟然引来了这么多门派的关注,怕是要哭笑不得了,这也正是人的贪心所致。
三日后,白长老和李瑞两人从千重门前往坐狼山去了。白长老知道宝藏的地点只有苏容一个人知道。李瑞看起来跟苏容关系匪浅,便想带着李瑞一起去,到时候只要挟持住李瑞,就能从苏容那里问清藏宝地的所在。
白长老和那些好友约定了在前往坐狼山的路上会面,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一口气来了这么多的人,一眼望去,他认识的门派差不多都到齐了。白长老心中自然恼火万分,他是信任那几个好友才邀他们一起去寻宝。这些家伙却传了出去。这么多门派,到时候找到宝藏,自己怕是也分不到多少了。
李瑞此时也有些呆了,他只是去寻哥哥而已,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多的人。那些门派的人却没有理会李瑞,在他们眼中李瑞只是千重门的一个小弟子而已,这些人一个个都一脸讨好的跟着白长老打着招呼,他们以为只有白长老才知道那宝藏所在,故此一个个都客气万分。
看到那些名门大派纷纷前来讨好自己,白长老心中的那股恼怒感慢慢消失,心中只觉得满足无比,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被人这样小心的敬着,在以前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虽然他也知道这不过是看在宝藏的面子上。
那些门派的人看白长老一副受用的样子,便知道此事不会有变了。
李瑞心中十分的不耐,自己是去寻人的,为什么要在这里看他们奉承来奉承去的说着些废话。正当李瑞不耐烦之际,却看到一个美貌道姑一脸惊喜的看着他,那道姑的眼中脉脉含情,看到李瑞看向她,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红晕。那道姑正是十年前李瑞遇到的蒋玉娘。
这蒋玉娘修行了十年,样貌早已变了许多,脸上又脂粉未施,身穿一身素服,与十年前的样子大有不同。何况十年前李瑞也没有拿正眼看她,现在连她十年前的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根本就没有认出来,心中只觉得这道姑颇不知羞,竟然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看个没完。
这里先不提李瑞和蒋玉娘怎么碰面。小月季自从服下解药后,整个人又恢复了活力,看到苏容怀里的那三只小白球,真是喜爱非常。便想伸手抚弄,哪知这白球只认吃的,没吃的就别想碰他们,苏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递给小月季,让他喂食,谁知那三个毛球嗅了嗅石头后,就泪眼汪汪的看着苏容,一副你在虐待我们的样子。
苏容叹气道:“我的东西都被你们吃光了,现在什么都不剩了,这石头你们就凑合着吃了吧,否则饿的可是你们。”白毛球们委委屈屈的凑着在小月季的手上啃了起来。银月在一边看了一眼,惊讶道:“这嗜石兽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他们自己跑过来的。”苏容面无表情的答道,每当他回想起自己那已经消失不见的矿石灵玉,心中就是一阵猛烈抽痛。
“啧啧啧,大出血了吧。”银月像是知道苏容的遭遇一般。
“你怎么知道。”苏容僵着脸问道。
银月摇着头,笑嘻嘻的说道:“我好歹也在这里过了数百年了,这里有什么我还是大概知道的,这嗜石兽把坐狼山下面的石头吃的差不多了,只因它们性喜阴凉,一般都住在地下,这山上的石头才算留了下来。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一口气带了三个这么小个头的出来,真不知该说你是有钱呢,还是傻呢?”
“这是什么意思?”小月季一边揉着那软绵绵的小毛球,一边好奇的问道。
“意思就是,你的心上人,养了三个无底洞,能把他吃成穷光蛋的无底洞。”银月边说边笑,看着苏容那一脸的木然,笑声又变得更大了。
小月季安抚的拍了拍苏容的肩膀,道:“没事,我这里积攒了不少宝贝,到时候我们把这些卖了,养他们。”
苏容一想到小月季那所谓的宝贝,那些瓣,雨水,虫子。嘴角又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银月颇为好奇的问道:“你还攒了不少宝贝么,都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小月季一脸得意的将他的那些收藏一一倒出,蚯蚓,瓣,草籽,酸梅,锄,小点心。银月的脸先是一僵,然后浑身抽搐起来,最后憋不住的狂笑出声:“你真的很富有啊!”
“那是自然。”显摆过后,小月季又小心的将这些东西放回他的小袋子里。
银月笑了半天后,伸手拍了拍苏容的肩膀,一脸正经的说道:“兄弟,辛苦你了。”
苏容默默无语望天。
“我说你也别难受了,这嗜石兽虽说是贪吃了点,可是若是能养成蛋状,你就赚到了。”
第八十一章
“蛋形,那是什么?”小月季举起那三只毛球,左右看了看,发现这种东西跟蛋之类的完全扯不上边。
银月伸手捏起一只毛球,比划了一下大小后,说道:“越高等的嗜石兽个头越小,我记得小时候见过一,那里面最小的就只有拇指大小。我听我父亲说过,那个嗜石兽还不是最小,等到它们的体形缩到一定程度后,体表外面的白毛就会变成类似于蛋壳之类的东西。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在那蛋壳上滴一滴自己的血,等到它们从里面破壳而出的时候,就会认那人为主,成为他的守护兽。嗜石兽因为以灵石为食,所以身体坚不可摧,而且实力非凡,据说一只嗜石兽就能挡住三个仙人。我还听说它们变形后是少有的美丽,所以很多修真界的人都想养一只,可惜后来他们都放弃了,只因为这嗜石兽实在是太能吃了。这些家伙个头越小,吃的要求就越高,而且只吃那灵石,仙石,每缩小一圈,都要过上百年,这实在是太浪费了,没有几个人养的起。我看你手里的这几只大概就是对吃的要求太高,地下的矿藏已经满足不了它们了,才交给你带了出来。”
苏容看了那三个鸡蛋大小的毛球,心中暗道这生意也不算亏本,只是不知道要养多久,遂问道:“你看这些嗜石兽大概要多久才会变形。”
银月似笑非笑的看了苏容一眼,道:“这么大小的嗜石兽最少要养上数千年,才有变形的可能。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活着,估计早就已经破碎虚空了,还需要这嗜石兽做甚,当宠物玩么。”
苏容呆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还是亏了。”
三个小家伙仿佛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一般,立刻讨好的在苏容手心蹭了蹭,那副模样真是让人怜爱非常。
苏容看了鹿韭他们一眼,问道:“不知二位以后有何打算,需要在下帮忙吗?”
将离他们互看了一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们二人也无以回报。公子有自己的事,我们二人也不好一直打扰公子。这里有两片叶,公子若是需要我二人效力,只需在这叶子上点上三点,我二人若是还存于这尘世间,定会前来相助。告辞了!”
苏容倒没有什么,这两个妖自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时间到了,自然就要分开。只是小月季却是非常不舍,这些日子里,两个妖就如同他的哥哥一般,对他爱护有加,这会儿要分手,心中自是难过不已。
送走将离他们后,一夜无话。
第二日,苏容他们带着银月下了坐狼山。
银月虽然已经活了数百年,不过却没出过山,世俗之人也没见过一个,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它还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狼,看到街上有卖羊肉的,伸手就想去拿,连要付钱都不知道,苏容只得紧紧拉住他,顺便陪不是。
“你这个笨蛋,第一出门你也先问清楚这里的规矩啊!在人间买东西是要付钱的,而且没有人是吃生肉的。”苏容一边走一边念叨着,银月把脸一扭,装作听不到。小月季却是听的一脸满足,从来都是他挨训,没想到这竟然能看到别人挨训,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好。苏容刚停下来,小家伙就递上水袋,然后眼巴巴的等着苏容继续念叨。
银月臭着一张脸,嘟囔了一句道:“我在坐狼山的时候,向来都是想吃什么就直接拿的,什么时候要付钱了。”
走着走着,苏容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一家玉器铺子,转身走了进去,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拎着一个大包裹走了出来,银月好奇的看了一眼,问道:“你去给他们买吃的了?”
苏容点点头,那三个小家伙在他胸口那里都快闹上天了,吱吱的叫个不停,苏容即使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也能明白这些家伙是在吵着要吃的。
银月看了一眼包裹,道:“你就打算拿这些搪塞它们?这些玉石一点灵气也没有,它们肯定看不上眼,到时候还要跟你闹。”
苏容笑了一下,取出一块玉石,手上扬起一道白光,轻轻抚过玉石,玉石顷刻间就变得如同柔水一般。玉中的那些杂质沉下,排出,片刻后,一块剔透晶莹的美玉就出现在苏容的手心,紧接着苏容在玉石上画下一道符印,只见周围的灵气竟缓缓渗入玉石中,那玉石变得通体莹润,灵气四溢。
银月在一边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什么时候还有人能使出这一手,这简直是点石成金,不,金子在修真界算不得什么,倒是这种具有天然灵气的物品才是珍贵。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几手。
苏容将那玉石递给小月季,又把三只毛球取出,三个小家伙看到这美玉,欢呼一声,跳到小月季的手心啃噬起来。
“啧啧,你这一手要是要那些修真界的人看到,还不把他们羡慕死。”银月边说边看向苏容的手,仿佛那是个聚宝盆一样。
三人正行走间,路上却传来路人惊恐的交谈,“听说前面的那个镇子里出了个千年女鬼,已经伤了几条人命了。”
三人没有在意,继续前行,路人继续说道:“听说来了许多道长,那女鬼昨天就被收服了。”
很多道长。三人停住了脚步,一般的修行人士在俗世间能见到一个就已算不易,区区一个千年女鬼怎么会引来这么多道士,而且那女鬼能被轻易制服,这样看来她的道行看起来并不是很高,此事看来有些古怪。可惜苏容并不知道,之所以会出来这么多的道士,不过是因为他编下的那个弥天大谎。
银月沉下脸来,问道:“你说他们是不是冲着坐狼山去的。”
苏容一僵,这事情太巧了,难道是跟自己有关。莫非是漠然临死前留下什么讯息了,然后他们来找自己了。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一阵后,苏容开口道:“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三人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房后,苏容把小月季往银月身边一扔,道:“帮我看着这个家伙,别让他出事,我去探探情况。”
银月点点头,本来他是想亲自去的,只是顾虑到那里道士颇多,若是让人发现了他身上的妖气,那就不妙了。由苏容去探听情况却是最为合适。
第八十二章
这寻宝有不少的门派都派出了门里那些表现出色的弟子,对这些弟子来说寻宝也是磨练。这里面只修了几十年,上百年的人大有人在,道法不精的人也有不少。再加上各个门派的招数不同,有的门派使得是御剑术,有的门派是缩地成寸。若是各凭本事去坐狼山,有些门派就会占了先机,为了公平起见,干脆大家都行走着去坐狼山,这样也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这些人都算得上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偶尔在路上看到有冤鬼,妖孽危害人间,便会出手收服。这柯山镇前阵子闹出一个千年厉鬼,就被他们给轻松收服。镇上的人感激万分,定要留这些人住下,白长老他们实在是推脱不过,便住了下来。
蒋玉娘一路上一直偷瞧李瑞,只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这会儿看到白长老走开和镇长说话,便鼓起勇气走到李瑞的身边,一脸娇羞的说道:“瑞王……”突然想到对方现在也是修行之人,便改口道:“道友。”
除了苏容外,其他人一概不在李瑞眼中,所以蒋玉娘的这一番表现完全被他无视了,看了蒋玉娘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问道:“什么事?”
蒋玉娘期期艾艾的问道:“难道道友不记得奴家了吗?”
李瑞本就心烦,见到这女人一个劲的凑过来,面上顿时冷了下来,僵着脸道:“这位道友,我从未见过你,你我虽是修行之人,可是男女之防还是要守的,莫要让人看了笑话。”说着,径自走了去。
蒋玉娘看到李瑞走开的背影,一脸的失望。这十年来,她被师父带回师门,摆脱了以前那种送往迎来的生活,整个人如获新生。
蒋玉娘本就天资聪慧,人也温柔讨喜,所以也颇得门中众人喜爱。这师门特意派她出来历练。她心中一直记得两个人,一个是把她带回师门的师父,一个就是救了她的李瑞。这两个人在她人生最绝望的时候伸手帮了她一把。只是在她心中李瑞和师父是完全不同的,每想到李瑞的时候,眼前总是闪过那种带着淡淡冷意的表情,俊俏的眉眼。闲来无事的时候,蒋玉娘会偷偷拿出李瑞的画相,一边看一边回想着当时二人相的情景。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李瑞,蒋玉娘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不安。好容易鼓足勇气跟李瑞说了几句话,对方却冷冷的扔了一句不认得她了,蒋玉娘心中瞬间冰凉一片,一时间愁肠百转。
“元英,怎么了,你这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哪里不舒服了?”一个温雅如水的女子,拉着蒋玉娘一脸关切的问道。
“元仪师姐,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蒋玉娘僵笑一下。只是她的脸色却是惨白的吓人,元仪看了看蒋玉娘除了脸色苍白,其他也无大碍,也就信了。
虽说李瑞说了不认得蒋玉娘,这蒋玉娘却还是忍不住,一直偷偷瞧着李瑞。在场的人没有几个是傻子的。看到蒋玉娘没事巴巴的凑上去说话,又不住的偷看,就知道这是动了心了。
有几个好事的,便想凑成这一对。若是能成,一来可以讨好两边的师门,二来也算是成就一桩美事。
那几个好事的便找上白长老说要给李瑞保媒,李瑞不是千重门的弟子,白长老知道,李瑞知道,可是其他人不知道。白长老自然是不敢随便替李瑞做决定的,他也不想让人知道李瑞跟他没有关系。
一旦让这些人知道,李瑞不是自己门下弟子,那他们很快就会想到,李瑞才是这寻宝的关键,因为谁都不会在寻宝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没有关系的人。
白长老自然是左右推脱,怎么都不肯答应。那几个好事的说了半天,白长老只当没听到,到最后这些人一甩手,气呼呼的走开了。
这些事李瑞自然是不知的,他只是奇怪为何有人不断跟他说绛彤门的元英如何的好,如何的出色。李瑞并不知道那蒋玉娘现在叫元英,不过听的多了,他也猜出来了,这些人明显是在向他推荐那个叫元英的女子。
后来他看到那些人指着蒋玉娘说,那就是元英时。李瑞一阵了然,心中只觉得厌烦,这女子真是一点廉耻都无,自己勾搭不成,便找人来说。
趁着蒋玉娘独的时候,李瑞走近低声道:“你这女子倒真是不知廉耻,不过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任凭他们将你夸到天上,我也不会娶你。”眼神里尽是鄙夷。蒋玉娘登时就羞的满脸通红,身为女子,被自己的心上人这样说,真是无地自容。
其实平时李瑞也不会如此口出恶言,只是他现在急着要找苏容,却被这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拖住行程,还有些人摆出长辈的模样强逼着他去娶什么女子,再加上他对蒋玉娘的印象一直不佳,这话自然就狠了点。
虽然李瑞跟蒋玉娘说话的时候,尽量避开了周围的人,可这话还是让几个人听到了。好事的人哪里都不少,有人就去找了蒋玉娘师门里的人把这话重复了一遍。这些女子听了自然是满心的不忿,有几个人就觉得蒋玉娘丢了师门的面子,又暗恨李瑞不给人留情面,心中打定主意要教训李瑞一下。
苏容赶到柯山镇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镇上的人早就歇息了。看到前方不远有大量灵气涌动,苏容知道那应该就是那些道士歇息之地。
考虑了一番后,苏容在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径自朝着那里走去。白长老这一行人因为收服了千年的厉鬼,被镇里人安排住进了朱员外的宅子,这是镇里最大最好的宅子。朱员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二话不说,全家当天就搬了出去,把宅子让给了白长老他们。
苏容刚进那宅子,就听到两个年轻人在那里说着闲话
“那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天天摆出那副样子,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千重门的一个小道士而已。”
“哼,看他道法也不怎样,算得上什么青年才俊,不过是仗着他师父的光而已。”
“他那师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是仗着知道宝藏的消息,就真当自己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了。”
苏容一愣,宝藏?千重门和宝藏。该不会是自己随便编的让这些人信以为真了吧,他们这是要去坐狼山寻宝不成。
正当苏容发呆之时,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位道友,敢问你为何要隐藏自己行迹?”说着一条火龙就冲着苏容的脸颊而来,苏容一惊,往后一退。不过是隐了身形,这人竟然放火烧他,心思也未免过于狠辣了。
这时,屋中又传来几个声音“无真道长,怎么不问清楚便要放火烧人。”说着,一道清泉从屋中飞出,绕着那条火龙转了三圈,那火龙被那泉水越绕越小,直至消失无影。
无真怒道:“我不过是抓个小贼,你们竟然也要插手。显示你的道法高么?”
苏容急忙撤去隐身符,对着屋内一抱拳,道:“多谢道长相助,在下不过是听说此地住进了不少修行之人,一时好奇,便前来打听一下。只因不知是正是邪,便隐去了身形,失礼之还望道长见谅。”
“无妨,请问道友来这里有何事要办?”屋中那声音问道。
苏容知道多说多错,随答道:“在下不过是到游历,正好到了这镇子。”
无真冷笑一声道:“那还真是巧了,敢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这个在下不便告之,师门只是个隐世门派,从不过问世事,在下出来游历也不过是为了修心。”苏容拱手一礼道。
“我看你是不敢说吧,你这小子从进来的时候就鬼头鬼脑的,分明是来窥探我等。”无真说着,就要将苏容捆起来。
这一闹腾,后院的人也听到了,不少人都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瑞被那几个道姑瞪的心烦,也跟着出来了,就看到苏容站在园中,对面是一个老道,正拿剑指着他。
“哥哥。”说着,李瑞慌忙上前,挡在苏容身前,瞪着无真道:“这位道长,我哥哥怎么了,为何你要拿剑指着他。”
苏容一下就呆住了,李瑞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在皇宫么,他不是该跟李烁在一起理国事么,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你哥哥?”无真散人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你哥哥是哪个门派的?”
李瑞早就烦了这些人,见他如此咄咄逼人,皱眉道:“我们是哪个门派的,关你甚事,你管好你门下的弟子就好,我们兄弟二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说着,拉着苏容便要离开。
无真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两个毛头小子,一点也不懂尊老敬贤,今天贫道就代你们师父教训你们一二。”说着,就祭起手中宝剑。
那宝剑青光泠泠,剑气逼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冲着二人就刺了下来。苏容一开始一直不敢动手,就是怕激怒这些人,引得他们群起而攻之。看李瑞这幅样子,跟这里的人算是熟识,这样一来,即使动手,应该也不会被人围攻了。
想到这里,苏容抽出白如,灌入灵气,一时间,乳香满园。‘铮’的一声,白如飞到空中,左右翻飞。无真的宝剑是由他本人操纵的,而白如却是有自主意识的,自然高出那剑一筹,没几下功夫,那柄宝剑就被白如的剑气旋出几个口子。无真的脸色开始发青,这剑是他用精血所养,两者休戚相关。这剑受了损伤,他也一样不好过。
“够了。”随着那声音响起,空中飞来一只仙鹤,翅膀对着两柄宝剑一扇,顿时狂风大作,那两柄剑被刮回各自主人的手中。苏容知道是屋内那人出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摸着白如,笑道:“别急,回头给再你上好牛乳。”安抚下了白如后,又对着无真道:“道长既看我兄弟二人不顺眼,那我们就告辞了。”说着拉起李瑞便要离开。
白长老在一边却慌了神,如果李瑞走了,那宝藏的事就有些麻烦了。在白长老的设想里,有几种可能,这几种可能都需要用李瑞来要挟穆紫,如果李瑞走了,那他想的一切就都是泡影。
可惜这白长老修为不精,他并没有认出苏容就是穆紫。这也是苏容的真容太耀眼之故,谁也不会把这个俊俏青年和那个天仙一般的人联系在一起。
“且慢。”白长老上前拦住二人。苏容一看这老道,正是千重门的那个长老,便把这事情的起因猜了个七七八八。这老家伙对宝藏动了心,却是不知地点,正好见到李瑞,就想拿他来要挟自己,以此来找到宝藏。
“道长有何指教?”苏容冷脸问道。
白长老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后来看看李瑞,跟这人确实有几分相似,便当这眼熟是因为李瑞之故。“道友,请跟我来,我有要事相告。”
李瑞一把拉住苏容,动也不动。苏容无奈,在他手心轻捏一下。李瑞浑身一颤,却把脸一扭,两手抓的更紧了。
蒋玉娘在后面看到李瑞管苏容喊哥哥,当即心中一惊,李瑞的身份是王爷,他的哥哥只有一个,就是皇帝,难不成这个年轻人竟是皇帝。当她看到李瑞一脸孩子样的拉住年轻人之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两人太亲密了,不像是兄弟,倒有几分像是夫妻了,随即她就被自己心中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众人见两边都已收了兵器,便各自散去,绛彤门的人拉了拉蒋玉娘,见她呆呆的看着李瑞兄弟二人,不由得劝道:“元英,不是你的,就别多想了。”
第八十三章
“在下白芷,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白长老笑问道。
苏容心中虽然极其鄙夷这老道,面上却还是一脸客气,回道:“在下李容。”
“李荣道友,今天老道特意拦住你等去路,并非故意,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白长老一边说一边摇着脑袋叹气。
“在下愚钝,还请道长明示。”苏容心中暗道,这老道唱作俱佳,不去做戏子倒真是可惜了。
“前段日子,这位李道友的一个至交好友来到我千重门,说是请我门中长老去坐狼山除妖夺宝,结果掌门,长老一去不回,我便想去坐狼山寻找掌门,只是那坐狼山方圆数百里,着实不好寻人,正巧李道友来我门中,他说只要在方圆百里之内,他就能觉出穆紫道友。我便带着李道友一起来寻人,还找了这许多门派的好友前来相助。若是李道友走了,我要到哪里去找掌门!又如何向这些好友交待!”白长老说着说着就长吁短叹起来。
听到这里,苏容狠狠捏了李瑞的手心一下,本来都没事了,偏偏这小子又巴巴的跑来,给自己找了一堆麻烦。李瑞脸上一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想到小月季,又看了看李瑞,苏容心中一阵感慨,自己真是欠了这两个家伙的,天天闹的,不让人省心。这白长老看来是不会轻易放李瑞离去了,要走也只能偷溜。苏容心中一思量,便有了主意。
“白长老,既然是为了救人,那我兄弟二人自然不能离开。刚才园中打斗一事,多有得罪,还望长老帮我向那位前辈陪个不是。”
白长老笑的一脸满意,满口应道:“这个自然,那个无真也是我的好友,他的心胸最是开阔,定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苏容便托辞说兄弟二人想聚聚,堵住了白长老的试探,跟着李瑞回到了他的屋子。
“哥哥,我错了。”李瑞一进门,‘啪’的一声就跪下了。他也不是傻子,刚才白长老那一番话,李瑞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被人利用了,而且因为他的缘故,两人暂时脱不了身。
苏容刚想说教一番,看到李瑞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就有几分不忍。只是一想到这家伙竟敢如此胡来,便又硬起心肠“你错在哪里了?”
李瑞抬头看了看苏容,一脸的乌云,赶紧低头回道:“不弄清事情来龙去脉,便自作主张,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那你说怎么罚吧。”苏容的声音冷冷的,李瑞打了个冷颤。有些委屈的低声说道:“哥哥说怎么罚就怎么罚,瑞儿没有意见。”
苏容拿手敲着桌子,每敲一下,李瑞就紧张的一颤,最后,才缓缓开口道:“很好,既然你愿意领罚,此事了结后,你就给我去清净寺面壁思过十年吧。”这话一出,李瑞顿时就跟霜打了的茄子的一般。清净寺,那可是一堆老和尚苦修的地方,李瑞天性喜欢热闹,真要在那里憋上十年,那可是要闷死了。
“哥哥,是不是换别的……”李瑞试图跟苏容打个商量,只是看到苏容那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事是不是烁儿告诉你的。”苏容又问道。
想起李烁一直苦着脸求他的样子,李瑞便硬着头皮说道:“不是烁儿告诉我的,这是我自己查出来的。”
“你怎么查?嗯?”苏容冷笑道。
“就那样查……”李瑞的声音越来越小。
“既然你还有本事去包庇人,那干脆面壁二十年好了。”苏容轻轻的扔出一句话来,顿时把李瑞吓的浑身一抖,慌忙改口道:“这个确实是烁儿告诉我的。”
“很好,回头你们两个一起去清净寺去面壁。”苏容冷笑道。
“哥哥,这事不怪烁儿,是我逼着他说的,你要罚就罚我一个吧。”李瑞恳求道。
一阵沉默后。
“为什么你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非要跑出来呢?”苏容一把拉起李瑞,将他揽入怀中。
李瑞闻着这熟悉的清香,心中不知是何感触,眼眶一阵酸楚。低声呢喃道:“我很想你。”
“傻瓜!”
李瑞沉默不语。
“笨蛋!”
李瑞身子颤了颤。
“蠢材!”
李瑞直起身瞪着苏容。
“朽木!”
看着李瑞气呼呼的样子,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一般,苏容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小孩子。”
李瑞把头往苏容的脖子里一埋,闷闷道:“哥哥就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才会想瞒着我,连烁儿都知道哥哥去哪里了,只有我不知道。”
苏容叹了一口气,道:“你想的太多了,烁儿知道这事是因为他正好在我身边,否则你以为我会告诉他吗?”
“我不管,以后你有什么事都不准瞒着我。”李瑞两眼直视苏容,一脸的认真。
苏容捧着他的脸,柔柔的亲了上去,带着一丝怜惜呵护,“真是傻瓜。”
李瑞被吻的气息不稳,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要离开我,有什么事情找我一起分担,我以后要站在你身边。”
蒋玉娘从两人进院后,就在院落前转来转去的,时不时的朝里偷看一眼。元仪看了半天,心中替蒋玉娘难受起来,“师妹,那人不喜欢你,你就是再看,他也不是你的。”
蒋玉娘眼中聚出一团水汽,“师姐,我知道,我就是总想着他!我忍不住!”说着,低低抽泣起来。
苏容一早便察觉出外面有个女子在窥探院子,他本以为是谁派来打听消息的,等到听到那两人的谈话才知道这是李瑞招来的烂桃。不冷不淡的瞥了李瑞一眼,李瑞有些心虚,忙埋怨道:“那女子好不知羞,天天托人来说亲,我一早便回绝了,她却总是不死心!”
苏容看了李瑞这幅紧张模样,心中暗笑不已。李瑞对他是什么心思,他自然是清楚的,这女子明显是落有意流水无情。不过为了多看看李瑞的表演,便装作不悦的样子说道:“瑞儿,你是怎么引得这女子苦苦守候的?”
李瑞脸上一红,咕哝道:“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因为看我长得俊美无俦,才会芳心暗许吧。”说着,竟觉得有些得意。
苏容拍了一把李瑞的屁 股,道:“你这小子好不知羞,毛头小子一个,还敢扯什么俊美无俦。”
李瑞笑嘻嘻的凑到苏容的唇边,亲了一口道:“我若不是这般俊美,哥哥怎么会放着后宫那么多美人不要,偏偏喜欢我呢!”
苏容拍拍李瑞的脑袋,道:“别闹了,我们现在等于被那白老道扔到风口浪尖上了。等到了坐狼山,他要你去找穆紫,找宝藏,到时候若是什么都找不到,那来的这许多修道之人,定会闹将起来,到时候,你我二人就是白长老的替死鬼了。”
李瑞一听,急忙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当然是跑了,难道还在这里等着出事么?”苏容笑的一脸狡诈。
后园大厅。
“诸位,今天来的那个后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大家有认出来的么?”
一个黄脸道士拿着一个龟壳,放入三枚铜钱,上下摇了三。
“我说易生子,你天天算,倒是算出什么了没有?”无真皱着眉问道。
易生子一抬眼,满脸的不耐,“解卦象时,心必须静,稍有差池,这卦占出来的可就错到天边了。”
无真哼了一声后,又扭头问道:“云成真人,今天你为何要帮那小子?”
易生子斜眼看了无真一眼,道:“真是个吃货,岂不知云成真人帮的是你么?你根本就不是那小子的对手,若不是云成真人出手,你的面子早就丢尽了!”
无真怒道:“那毛头小子,不过是仗着手里有把神兵利器,否则他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好了,你们也别再吵了,今天这个后生来历不明,但是看白长老的态度,这个家伙倒像是个要紧角色,无真你还是别去招惹他了。”云成真人算得上是修行界的泰山北斗了,据说此人已经修了八百多年,但是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面容极是俊美。这寻宝,虽然是白长老发起的,但是大家却隐隐以云成为首。
他这话一出来,那无真也不敢多说什么。
“咦?”易生子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
“这后生我竟算不出来,这卦象太稀奇了!”易生子的神色有些古怪,但凡他算不出的人,要么是不属于这人间的,要么就是被改了命盘的。这小子果然有古怪!
这里先不说苏容他们兄弟二人如何谋划。小月季自从苏容走了后,就跟失了魂一般,饭也吃不下,只会呆呆的看着远。银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的。那三只嗜石兽饿了半天,却没人理会,最后三个小家伙吱吱商量了半天,趁着夜晚偷偷离了客栈,嗅着苏容的味道寻了过来。
等到小月季发现那三只毛球不见后,它们已经跑出了上百里地了。
第八十四章
第二天,众人趁着镇子里的人尚未起身,便悄悄的离开了朱府。几个年轻弟子俱是一脸的兴奋,觉得自己这一行人颇有点行侠仗义不留名的感觉。
路上,李瑞紧紧的挨着苏容,脸上尽是喜意,脸颊微红,双眼晶亮,如吃饱喝足的猫咪一般,浑身透着满足。蒋玉娘越看李瑞的表情,心中越是别扭。这两人感情好的不似一般弟兄,她本就出身风尘,对这些男女情爱之事最是敏感,这两人她越看越觉得可疑。便跟身边一个要好的师姐说了她的怀疑,师姐瞪了她一眼,道:“他们兄弟时间长不见,亲密点也是应该的,你怎么能因为他不喜欢你,就如此中伤于人!”
蒋玉娘被师姐说的满脸通红,心中却还是不服。趁着休息之时,径直走到苏容身边,轻轻一笑道:“在下元英,不知道友如何称呼?”蒋玉娘对苏容的态度倒是落落大方,毫无面对李瑞时那种扭捏羞涩之态。
苏容早就觉出这个女子偷窥了二人一路,这会儿又来这里试探,心中极是厌烦,遂淡淡回道:“敝姓李。”
蒋玉娘好像没察觉出苏容的态度一般,继续甜笑道:“原来是李道友,不知道友以前可是住在西京?”
苏容冷冷瞥了她一眼,说道:“我家原来住哪里,干道友何事!道友虽说是修道之人,可是男女之防还是要守的,莫要让人笑话了去。”说着,便拉起李瑞走到一边去了,徒留蒋玉娘一个人在原地暗咬银牙。
白长老从出发起就跟在苏容二人身边,原因自然是怕这兄弟两人逃跑。虽然苏容保证过不会轻易离开,这老道却还是不甚放心,一路上紧跟两人。蒋玉娘试探的那几句话,自然也就听了去。想当初李瑞拿着尘心派的名帖前来,可是他却连一点尘心派的功法都不会使,白长老早就疑窦丛生,却不好直接询问。这会儿听到蒋玉娘的试探,就又动了心思。
晚间,众人找了一开阔地坐下歇息,白长老便找到蒋玉娘,“云英师侄。”
蒋玉娘赶紧回礼道:“白长老!”
“云英师侄不必多礼。”白长老笑眯眯的说道,又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合眼歇了,便指着远说道:“师侄可否借一步说话?”
蒋玉娘看白长老一脸的神秘,心中暗想莫非是为了李瑞,便要推辞,那白长老却已经径自走开,遂无奈跟上。
再说嗜石兽,连夜跑来,路上竟然连一块像样的石头都没有找到,实在是饿到受不住了,才啃了几块劣质的玉矿石,几个小家伙一边啃着这玉矿石,一边在心里惦记着苏容手里那美味的灵玉。到了后来,嗅到苏容身上味道的时候,几个小家伙简直是欣喜若狂,一路撒丫子狂奔,没想到还没碰到饲主大人,就被一个无形的结界挡了个正着。几个小东西登时就撞的头晕眼的,委屈不已的在外面叫了起来。
谁知最先听到这叫声的不是苏容,而是云成真人,他一见到这三个小白球,眼睛一眯,笑了起来,低声道:“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它们!”说着便起身将那三个毛球抱入结界内,轻轻逗弄着,“你们是饿了吧!”三个小家伙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吱吱的叫了起来。“你们可有主人?”云成真人一边问着一边拿玉佩在它们眼前晃,三个小家伙眼睛都直了,却把头往身子里一埋,装作看不到玉佩的样子。
云成真人一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是有主人的,也不用这般委屈了,想吃便吃吧!”说着,就把玉佩递到三个小家伙的嘴边,三个毛球刚开始还能强撑着不去看那玉佩,到了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便一个飞爪抢过玉佩,啃了起来。
云成真人趁着它们啃噬玉佩的时候,便抱着它们走到苏容那里,笑道:“道友家养的小玩意怎么不看好,瞧它们饿的!”说着,便要把毛球放到苏容的手中。
苏容一见那三只嗜石兽,便想呻 吟一声,这几个家伙怎么也跑来给自己添乱了。李瑞在一旁瞥了一眼,伸手一栏,说道:“真人弄错了,我们可是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话一落,便见到对面那三个毛球,睁着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李瑞看个不停,随后齐刷刷的转过身去,把那白绒绒的小屁 股对准了他。
这是生气了?李瑞呆呆想着。
苏容盯着云成真人问道:“请问真人这是何意?”说着就把李瑞往身后带了带。
云成摇了摇头,笑道:“道友不要误会,我只是问问,这三只嗜石兽若不是道友的,那我便收留了。”三只小家伙闻言后却噌的一下从那云成真人手心跳了出去,接着,四爪并用,挖了个坑,钻了进去,死活不肯出来了。
“啊呀,他们跑了,这可如何是好?”云成真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看向苏容。
“嗯,跑了。”苏容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说我要不要把它们抓出来,送回它们主人身边呢?”说着,云成真人就从袖中掏出一个木梭子,往地上一扔,那梭子径自旋转起来,朝着地下钻去。片刻后,就听到几声尖叫从地下传来。
“啧啧,我那梭子好像伤到它们了,不知它们主人会不会生气啊?”说着,地下的声音又更大了些。片刻后,三个小毛球,血淋淋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啪的一下蹦到苏容的怀里,呜呜的叫着。
云成真人把梭子收了起来,摇头叹道:“看来它们把道友当成主人了,道友还真是好福气啊!不知道友的好福气能不能分在下几分。”
苏容拍了拍李瑞的肩膀,“去那里歇着,我和真人有话讲。”李瑞把头往左侧一偏,躲开苏容的手,一脸的不满,不过最后他还是黑着脸走到不远。但那两只眼却一直死死的瞄着苏容和云成。
“看来道友的弟弟对贫道不太放心呐!”云成真人看着李瑞那紧张的样子,起了几分逗弄之意。一把拉住苏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眼睛却看向李瑞。果不其然,某人的眼睛里已经快要喷出火来了。苏容把手一抽,轻声说道:“在下的弟弟年少性急,还请真人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云成真人对着李瑞笑了笑,随后说道:“道友过虑了,在下只是很羡慕你们二人的兄弟之情,没有别的意思。”
苏容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李瑞,随后问道:“请问真人今天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云成真人晒然一笑:“难道我就不能是起了结交之心,才来找道友么。”说着,一脸的怅然。
苏容怀中的三个毛球,大概是觉得自己此时已经安全了,又看到云成在那里絮絮叨叨个没完,便冲着他吱吱的叫了起来,声音中颇有忿忿不平之意。苏容轻轻安抚了三个已经炸毛的小家伙,笑道:“真人你看,你这话却是连它们都不信呢!”
云成真人摇摇头道:“畜生的感觉怎能算数!”
这话刚落,就见苏容怀里最小的那只嗜石兽对着云成一抬后腿,一股透明的液体喷了出来,带着一股浓重的金属味儿,云成急急后退了几步,只是他的袍子下摆还是沾上了几滴疑似某种排泄物的液体。只见粘到那液体的布料迅速石化,顷刻间,那袍子的下摆就凝成了一团。苏容有些吃惊这液体的威力,又看了看怀里得意万分的小毛球。心道,这嗜石兽看来还是有几分用。
云成真人哭笑不得的削去自己袍子的下摆,对着那三只嗜石兽说道:“我刚刚不过是吓了你们而已,那些伤口也不过只是几道小口,并没有真正伤到你们,何须如此记仇!”
三只毛球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对着云成吱吱的叫着,苏容看这三个家伙精气十足,随手就把这三个小家伙扔到李瑞那边。三个小家伙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啪唧’一声掉在了地上—李瑞没接住它们,或者说是故意没接住,谁叫它们在哥哥的怀里呆那么久的。
苏容没理会三只毛球如何在他背后吱吱乱跳。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云成真人,说道:“真人有话还请直说,不用这般遮遮掩掩!”
云成真人看向远的坐狼山,眼中闪过一丝柔意“其实并不是什么要事,我只是想问问你这嗜石兽是从哪里来的?”
苏容抬眼问道:“真人怎么就会认为那三只嗜石兽是我养的?”
云成一笑,道:“这些人别说养了,连认识嗜石兽的都没有几个。这些废物们有多大本事我都一清二楚,他们连灵玉都没有收集多少,怎么会有闲心去养这种灵兽。你昨天刚来,今天就有嗜石兽来寻主人,我当然要找你了。”
苏容斟酌着回道:“不瞒真人说,这嗜石兽却是自己跑来的,大概是在下身上的灵玉吸引了它们吧!”
云成微微笑了起来,说道:“我本以为你是去过那里了,这世上只有那里才有这嗜石兽了。”
苏容一怔,随后便沉默不语。云成又叹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里有我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我这来这里也只是想见他而已。”
等云成真人走后,李瑞拎着三只哼哼唧唧的小家伙,僵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苏容还没开口,李瑞便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
苏容一笑,把李瑞揽入怀中,低声呢喃道:“我的瑞儿长大了。”
李瑞脸上一红,咕哝着说道:“难道你以前都是和小孩子欢爱么!”
“对了,这三个毛团是怎么回事?”李瑞想起那三个颇通人性的小家伙。
“这是三个讨债鬼!”一提起这三个家伙,苏容的口气就显得有些无力。三个毛球闻言后,又叫又跳的抗议起来。
这里两人正浓情蜜意,却不知道那边却有人把他们两人的底细全都抖落出来了。
白长老本来只是想从蒋玉娘这里套出两人师承何,却不想竟然问出了一个如此惊人的信息。人间的皇帝竟然成了修真门派的弟子,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一般自诩正义的修行之人,知道此事后,一定会找到师门,细细禀告,再去寻求对策。最后的结果大概就是警告苏容,不准他用非常手段来理国事。可是这白长老却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他看到某人年级不过三十多岁,不但坐享人间富贵,修为还超出他一大截,心中嫉妒不已。
想到蒋玉娘怀疑皇帝和他弟弟有私情,白长老就更加忿忿,这样一个失德的皇帝,竟然还能如此好命,真是天理不公。
不过白长老随即就想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穆紫既然认识李瑞,就肯定跟皇族有牵扯,既然有牵扯,那宝藏一事,皇族应该早就知道了。对方却没有派人来寻,反而找上修真之人,这又是何故?
第八十五章
“李道友,不知可否进一步说话?”白长老神色严肃的对着李瑞说道。
李瑞挨着苏容,眼皮抬也不抬,淡淡回道:“有什么事,白长老不妨就在这里说吧,我没什么要瞒着我哥哥的。”
白长老要问的内容自然不能当着苏容的面去问,脸上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后,说道:“既然道友不便,那就算了。”
本来白长老一路上都是紧盯两人,生怕他们擅自离开,此时的他却是紧盯李瑞,只等李瑞落单。苏容的修为他看不透,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要问清对方的目的,就只能从李瑞下手。而且从两人的身份来看,李瑞也更合适些,毕竟他只是个王爷,即使出事,也不会对天下的运势造成太多的影响。
白长老这紧盯战术,却给苏容他们带来了不小的烦恼,那嗜石兽早就饿的够呛,找到饲主后一心指望能好好吃一顿,谁知苏容却被人紧紧盯住,手中虽有几块劣质玉石,却不敢炼化。到头来这些嗜石兽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吃那些劣质玉石,吃了两顿后,这些嘴巴早已经变叼了的小家伙便趁着苏容不注意,偷偷的从他身上溜了下来,开始在众人身上寻食了。
这些修行之人,最喜灵玉,矿石炼制的东西,身上不少法宝都是上好的灵玉炼制,味道鲜美无比。这几个小家伙早已经谗的不行,再加上也饿了不少时日,寻了几个修为不是很高的家伙,入夜之时偷偷将那几人的法宝吃了个一干二净。等到第二日,这些弟子发现自己的法宝消失无踪的时候,便急急禀告了师门长辈。
此事引起了那些门派大佬的注意,要知道每天晚上众人休息的地方,都是由那些修为高的长老布上结界的,一般的寻常妖物根本就进不来。况且这些日子里他们也没有觉出有什么妖气。既然不是外贼,那就是内鬼了。几个长老注意到,丢失法宝的都是修为底下的年轻弟子。后来众人商量出了一个对策,寻几个修为低下的弟子,让他们带着几件上好的法器,在那法器上下个禁制,一旦有外人动了那法器,就会被禁锢在原地。
几只嗜石兽吃饱喝足,回到饲主的身边,梳洗玩耍,十分愉悦,苏容一看这几个小家伙一扫昨日的萎靡,端的是惬意无比。又瞧了瞧周围,有几人正慌忙的找着什么东西,便知道这几个小东西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寻食了,吞的八成还是人家的法器。拎起那只个头最小的嗜石兽,冷笑道:“刚刚偷吃去了,嗯?”
小家伙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吱吱’叫了几声,又摇了摇头,表示绝无此事。苏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它们,三个小家伙讨好般的拿身子在苏容的手心蹭来蹭去。这嗜石兽本就长相可爱,再加上一身白毛,雪白柔软,十分的讨喜,眼神又是那般的无辜。没多久李瑞就有些不忍,替它们求起情来“哥哥若是担心它们在外闯祸,便好好看着,这就算了吧。”
这嗜石兽本是灵兽,极通人性,见到李瑞替他们求情。便一脸讨好的凑上前轻舔李瑞的手心。苏容本来就是担心它们暴露自己才会这般训斥,见到几个小家伙如此机灵,心中也就放软了几分,佯怒道:“以后断不可如此了!”几个小家伙见苏容的口气松了下来,忙不迭的点点头。整个白天,三只嗜石兽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苏容的胸 口,只是偶尔偷瞄一下那些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玉石法器,眼中满是谗意。
入夜后,几只嗜石兽腹内饥饿无比,两眼放光的嗅着空气中的那股浓香,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从苏容的身上溜了下去。苏容此时正在行功,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三个小家伙,三只小东西十分顺利的溜到那些弟子身边,双爪刚刚捧起那法器,就见一道白光,从那法器上直射而出,将这三只小东西缠绕起来。
“吱!”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周遭那些等着捉贼的长老们急忙前来,准备看看是谁在捣鬼,却没想到看到了三只小白球。
“这是什么东西?”那个被偷东西的弟子,伸手将其中一只捏了起来,好奇的看着,这东西看起来就跟雪团一般,黑溜溜的大眼睛,模样极其讨喜。不过那弟子却没被它打动,这家伙应该就是偷了自己法器的罪魁祸首吧!
那些长老们见到嗜石兽,只是觉得新鲜,却不知这到底是什么物种。云成真人听见这熟悉的尖叫声,也走了过来,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怎么如此刺耳。”
听到云成真人的问话,那个弟子忙回道:“启禀真人,有几个人的法器昨天被人偷了,今天长老们便在我们的法器上设下禁制,看看能不能捉到那偷东西的贼,谁知这三个毛球不知怎么触动了禁制,刚才就是它们叫的。”
云成真人皱了皱眉头,这嗜石兽也太馋嘴了,又转头看了眼苏容,发现他也看向这里,“那你们打算如何置这三个毛球?”云成真人问道。
“这东西应该是妖物吧,当然是灭了它,不能让它们危害人间。”一个长老建议道,云成真人刚想说点什么,就见苏容已经走了过来。
“几位长老。”苏容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嗜石兽见了苏容前来,眼中迅速堆积出泪水,委屈不已的对他叫着。苏容瞪了它们一眼,随即说道“不知在下养的几只小玩意怎么得罪长老了?”
“这是道友养的?”一个长老怀疑的问道。
“这确是在下所养。”苏容笑着点头
“那这三个毛球是什么东西?”那个弟子忍不住问了起来,那毛球被他捏在手心,感觉软绒绒的,看起来脆弱无比,若是女子喜欢这样的东西倒还罢了,怎么对方一个大男人也养这种小东西。
“这东西叫吱吱。”苏容知道若是说出真名,未必不会有人知道,到时候,这嗜石兽偷吃的法器的事情可就要由他来买单了,便随口编了名字,不过这名字实在是太奇怪了,周围的人都有些疑惑,却也说不出什么。
“那道友可知,它们为何会在入夜时潜到我这弟子身边么?”那弟子的门中长老问道。
“大概是它无聊了,到玩耍吧。我养的这小玩意最喜找人玩耍,今天我一直打坐行功,没有顾得上它,就让它跑了出来。惊扰了各位,真是对不住。”说着,苏容就要伸手接过三只毛球。那些长老刚想出言阻止,云成真人开口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以后道友可要看好你的‘吱吱’,可别再让它们出来了!各位长老,这三只毛球身上也没什么妖气,个头又小,那偷法器的应该不是它们。”
众人俱沉默不语,一个弟子却咕哝着说道:“谁知是不是他养来偷人东西的。”其他人虽然没有回话,但是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确实怀疑苏容用毛球偷人法器。
苏容闻言,晒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我愿让各位搜身。” 说着,将身上带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众人查了一遍,又搜了搜身,除了几块玉佩和一把剑外,也实在是没找出什么赃物,倒是苏容的乾坤袋让他们着实的吃了一惊,这等储物法器在修行界可是少的可怜,手里有这个的大多都是门派的掌门,一些小门派根本就没有。众人看苏容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同起来。不少人心中都在猜测苏容的身份,怀疑他是不是某个隐世门派的下任掌门。
众人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苏容刚说要走,那弟子又咕哝道:“他还有个弟弟呢,谁知他是不是把东西放到他弟弟身上了。”众人一听有理,便又看向苏容,那意思是把你弟弟也叫过来,搜个身吧。
苏容心中十分的不耐,冷言道:“各位是不是过了,只是我养的几只小玩意碰到各位的弟子。各位就要搜身,搜了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加上我弟弟!真把我们兄弟二人当成贼了么?”
那低声咕哝的弟子满脸通红,不再做声。
苏容抱起三只嗜石兽,面无表情道:“既然从在下身上也搜不出什么来,那在下就不打扰诸位了。”
三只嗜石兽耷拉着脑袋,窝在苏容手心,一副我错了的样子,苏容一脸阴冷的笑了起来,道:“你们几个等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三只小家伙闻言浑身抖了抖,身子蜷缩起来,发出细细的求饶声。
不过它们根本不用求饶,因为此时的苏容根本没空理会它们了。李瑞不见了!苏容急忙放出神识,发现此时的李瑞竟身结界外,气息也变得微弱无比。
等到苏容找到李瑞的时候,就看到他面色苍白,浑身冰凉,不断低声呻 吟,嘴里喃喃的喊着痛,苏容急忙探入灵气,发现李瑞体内被一股强硬的气息侵入,身上的经脉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且李瑞的神志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
那些长老虽说放了苏容和嗜石兽离开,但是心里的怀疑却没有消失,这些人一直盯着苏容,见苏容一脸凝重的出了结界,便急忙跟上。云成真人见状,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众人找到苏容的时候,就见他抱着李瑞跪在地上,身上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朝着李瑞体内输入。这些长老大为吃惊,急忙上前问道:“这位道友怎么了?”
“我也不知,我刚才发现弟弟不见了,便出来寻找,就见他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长老可能看出我弟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么?”输入了大量的灵气后,苏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道友莫慌,我看令弟是中了搜神术了。”云成探查一番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众人闻言就是一惊。
“搜神术!”苏容心中一凉,这种术法太过狠毒,许多名门正派是不屑使用的,只因这术法对人的神志伤害极大,若是一个不小心,这人就算废了。
“请问真人可有救治办法!”苏容慌忙问道。
云成真人皱眉说道:“这术法极伤神志,若是中术之人没有抵抗,伤害还不会太大,可是我看令弟的情况应是费劲心神抵挡此术,所以他这神志受损也就格外的厉害。若是一般的经脉受损,也能医治,只是这神志损伤,我却是无能为力。现在你除了等他慢慢恢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平日里多找点安神的灵物,说不定你弟弟吉人天相,能恢复过来。”
苏容心乱如麻,难道李瑞从此会变成神志缺省之人吗?那还是他的瑞儿么!那个总想偷袭他的瑞儿,总是想天天缠着他的瑞儿,无条件支持他的瑞儿,那个只会跟他撒娇的瑞儿,那个总是喜欢吃醋的瑞儿,难道就要这样消失吗?
众人见他心神慌乱,也没人再提法器被盗之事,开始讨论起到底是谁伤了李瑞。苏容此时已经无心去听他们的言论了,他要带着李瑞离开,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他。令人奇怪的是,白长老并没有出来阻止他。周围的人只当是苏容带李瑞回去治伤,也没有多问。
第二天有人发现白长老不见了踪影,这下子众人就闹腾起来了。白长老不见了!坐狼山却那么大,到时候要到哪里去寻宝!他们却不知,正是因为白长老发现坐狼山没有什么宝藏才会连夜消失不见。
昨日他趁着苏容去找嗜石兽的时候,将李瑞引出,用了搜神术,探查了李瑞的记忆,李瑞虽然死命抵抗,只是他根本不是白长老的对手。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一切都是骗局,李瑞的哥哥其实就是那穆紫。这个消息让白长老一下子就懵了,看来掌门他们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多的门派,长老都来了,若是到了坐狼山,自己再说没有什么宝藏,到时候他们会放过自己么?白长老想到这里就愤怒不已,他泄愤般的打了李瑞一掌,最后扬长而去。
第八十六章
“他们不在这里了!”苏容皱起眉头。
“这位公子,您的同伴他们……已经走了有两天了。”客栈掌柜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也不知为什么,在这年轻人面前总是会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而且这年轻人一旦露出不悦之色时,他就会觉得有种极强的压迫感,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两位公子临走的时候交给我一个东西,说是要我转交给公子的。”客栈掌柜手忙脚乱的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小布袋,递给苏容。这个布袋沉甸甸的,袋口打了个死结。
那掌柜本来是不打算把袋子交给苏容的,因为这袋子极重,像是装了不少的黄白之物。哪知他想尽各种办法也没能打开袋子,这掌柜的就更加认定袋子里装的是好物,心中早就打定主意,绝口不提这袋子的事。只不过当他看到苏容那一张冷脸时,还是一哆嗦交了出来。
苏容接过袋子后就嗅到一股淡淡的妖气,看这味道应该是银月的。打开袋子一看,发现里面装着一块石头,用手一摸,那石头上刻着一些扭曲的线条。拿出来一看,那石头上刻着一只狼,正懒洋洋的坐在那里。苏容的眉头皱的越来越,这银月怎么又回坐狼山去了?
而此时的银月正笑眯眯的看着某只老狼在他面前跳脚,他身后站着紧张无比的小月季。原来这银月还是放心不下坐狼山,在苏容离开的一天后,就带着小月季回去报信了。
那只正在跳脚的老狼不是别人,正是银月的爹,白狼王。自己儿子连声招呼也没打,便跟着几个生人偷偷下了山,而且走之前还散播出一个什么宝藏的消息,弄得这几天坐狼山都快被那群鸟精们扒翻天了。这老狼肚子里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银月正好挑在这个时候回来,真是撞到枪口上了。
“那个什么宝藏的消息为什么故意告诉那群黑碳团?”老狼瞪着眼问道。
“我高兴。”银月撇撇嘴道。
“你为什么要偷偷下山?”老狼磨着牙问道。
“给你找儿媳妇去了。”银月嬉皮笑脸的把手搭上老狼的背上,“嗯嗯,还是爹爹的皮毛摸起来最舒服了!这几天晚上睡觉没有摸到爹爹的皮毛,真是不适应。”说着,笑眯眯的又在那身皮毛上蹭了蹭。
老狼挥起一爪子,将银月扫到了一边,指着小月季问道:“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儿媳妇?”
小月季慌忙摇头,道:“我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
银月指着小月季道:“我怎么会看上这种弱不经风的家伙,啧啧,爹啊,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老狼抽动了一下耳朵,将脸扭到一旁,‘哼’了一声,道:“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才希望你能给我找来一个正常的儿媳妇,这妖虽说弱了点,好歹还是只妖。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是每天都保持人形,你也不是人,你骨子里就是只狼!人妖殊途,那个道士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就别想他了!说不定他早就死了。”
银月没吭声,只是脸上变得阴沉无比,瞪了老白狼一会儿后,便拉起小月季走开了。小月季跟在银月的身后,喏喏的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么?是个道士么?”
银月把脸一扭,冷冷道:“谁说我喜欢道士了,我最讨厌道士了!”
不知为什么,小月季觉得银月那绷得紧紧的脸上有一丝哀伤,让人觉得心中一阵难过,看着银月的样子他突然很想见到苏容,很想。
“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看到你给他的留言呐?”小月季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银月顿住脚步,对着小月季吩咐道:“你在这里呆着,我都被那老家伙气昏头了,真是的,让他这样一闹,我都忘了那群道士的事了。”
小月季叹了一口气后,便坐在地上,开始回忆起苏容来,想着想着,就想到那美味的点心,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来。银月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小月季正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那嘴角快要滴出的口水可以证明,某人脑袋里此时装的绝对都是吃的。
等到苏容赶到坐狼山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因为李瑞一直昏迷不醒,苏容也不好用土遁,风行术又太过招摇,便雇了辆马车,一路紧赶慢赶才在三天后赶到这里。将车夫打发走后,苏容抱着李瑞又上了坐狼山。
“你来了!”等了几天的小月季看到苏容后,一脸的兴奋,三步两步跑了过来,一把紧紧抓住苏容,看那样子是不打算松手了。
“你可算来了。”银月松了一口气,看着苏容怀里的人,又问道:“这个家伙是谁?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非・凡・论・坛・syzxzb7
“他是我弟弟,被人暗算了,现在神志受损,一直昏迷不醒。”苏容的口气有些许疲惫,“我现在要带着他们回去,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银月却没接话,反问道:“你打听清楚那些道士们来这里做什么了么?”
苏容叹气道:“那些人是来这里寻宝的,顺便让那些门下弟子历练一番。”
银月闻言后,瞬时就苦了一张脸,道:“这宝藏的消息到底是哪个混蛋放出来的,一下子就招来这么的道士,老爹知道后,就会更讨厌道士了啊!”
苏容脸上有些发烫,他却不敢说这消息是他放出的,只是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银月情绪恢复的倒挺快,笑道:“还能怎么办,先跟老爹说了吧,看他怎么办,反正他是狼王,我不是,天塌下来自有人顶着。”
正准备离去的银月看到苏容怀里的李瑞,又说道:“你抱着这个小子一起去跟我见我爹去,他也算是千年的狼妖了,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果不其然,白狼王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在洞里蹦了起来,对着银月吼道:“到底是哪个混蛋放出的消息,一口气就引来一群该死的道士!”
苏容就见一只白色的老狼在洞中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貌似在考虑着对策,银月只在一边闲闲看着,最后老狼停了下来,道:“快去把咱们的子弟都招回来,顺便放出消息,说这些道士要来坐狼山寻宝。那群乌鸦们不是也在寻宝么,就让他们两边打起来,我们坐山观虎斗。”
苏容突然觉得这不是狼窝,倒像是狐狸窝了,这父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滑头。白狼王考虑完对策后,便一脸阴冷的瞪着苏容,道:“你这小子来我们这狼窝里做什么?”
银月扯了苏容一下,示意他先别开口,笑嘻嘻的说道:“老爹,你放心,这个不是我给你找的儿媳妇,他是我朋友。他弟弟被人伤了神志,我说带他来问问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狼瞥了李瑞一眼后,随口说道:“这小子伤的太重了,没救了。”
苏容呆了一呆,心中一片茫然,低头轻抚李瑞的脸蛋,却不知该做何反应。小月季在一边看的鼻子发酸,忍不住伸手搂住苏容。
银月一看自己老爹那样子便知道,他只是懒得管而已,遂冷笑一声道:“看来我还是高看老爹你了。想来也是,一个天天窝在山窝里的野狼,能知道什么,怕是连外面的一个黄口小儿都不如吧!”
白狼王气的眼皮一抽一抽的,这儿子生来简直是送他早死的,只是这一张嘴就能把狼气死,怒道:“谁说我不知的,只是那法子修道的人不能使罢了。”
苏容闻言,心中一喜,急忙问道:“请前辈赐教,到底是什么法子才能救我弟弟。”
白狼王将脸一扭,摆明了就是不开口。银月气的牙痒痒,这老爹非要逼着自己用杀手锏么!“一百年前,我记得我娘出去的时候,有个狐狸精来找过爹吧!”
白狼王身上就是一僵,银月呲牙一笑,继续说道:“据说那狐狸精是爹的老情人呐,可惜娘还不知道呢!她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一定很高兴吧!”说着,便要出洞。
白狼王跳了起来,一嘴咬住银月的衣角,低吼道:“那是我年轻时认识的,自从见了你娘后,我就跟她们断了来往了,你这小子休在那里胡说。”
银月凉凉一笑道:“那你要问我娘相不相信了。”
白狼王松嘴道:“你这小子,真是吃里扒外,那方法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
“到底是什么方法?”银月一脸的好奇。
白狼王没有理会银月的疑问,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苏容说道:“小子,若是你发誓,你从今往后都不会伤我狼族一条性命,我就告诉你。”
“我发誓,从今往后,定不会伤害任何一只狼,我的后代子孙也不会伤了它们。若违此誓,便遭天打雷劈。灵魂永坠阿鼻地狱。”苏容沉声道。
白狼王叹气道:“这方法太过阴损,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其实这方法倒也简单,去找个修为高的人或者妖,抽了他们的真元,给你弟弟服下,便能修复神志。”
银月闻言心中一惊,暗道,真元若是强行抽取,这个人就废了,弄不好还要一命呜呼,难怪老爹不肯说,是怕他找上我们动手吧!
苏容一愣,问道:“只要是真元就行么?”
“对。”白狼王答道。
苏容翻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问道:“这个行么?”
那瓶塞一打开,白狼王就嗅得一阵清美之气,浑身顿时一阵舒爽,惊问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前几年救了一颗大树,它送我们的。”苏容微笑道。
“你这小子倒真是好福气,这样的宝贝也能让你遇到。”白狼王的口中满是欣羡之意,“这应该是那树精修的精华,若是用它来救治这小子,自然是可以的,就是有点可惜了,这东西若是服下,怕是能涨数百年的修为,要救这小子真是可惜了。你给他滴四五滴大概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
苏容闻言大喜,便扶起李瑞,朝他嘴里滴了几滴,那淡绿色的液体刚刚进入李瑞体内,立时就凝成一道绿芒,四散而去,李瑞的身上慢慢溢出丝丝清香,淡绿色的灵气盈满整个山洞。不多时,苏容就发现李瑞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白狼王上前看了一眼,道:“这小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这一两天里他就能醒了。”
银月将苏容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山洞,道:“你们这几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以后的事等你弟弟醒了再说。我还有事要办,你们自便吧!”
等银月离开后,小月季便拉着苏容问道:“那个宝藏的事情,是不是我们传出去的啊?”
苏容拿指尖轻轻堵住了小月季的嘴唇,正色道:“我们从来就不知道有什么宝藏,知道么?”小月季一脸迷茫的点了点头。
苏容笑了笑,转口问道:“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小月季一回想起这几天吃的美味山果,就是一脸的开心,“这里的果子很好吃,比起你在皇宫种的那些都不差的。”
皇宫那些果子可是自己用灵气浇灌的,这山野间的果子当真比得上皇宫里的那些?苏容有些不信,小月季见状,一脸得意的说道:“你若是不信,我带你去找,你吃了就知道了。”
苏容看了一眼李瑞,正睡的安稳,又看了看外面,守着不少的狼妖,心中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碍,便放心跟着小月季一起出去了。他却不知,在他走后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后悔不已的事。
李瑞觉得自己一直在迷雾中不停的走着,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他只知道自己要走出去,却不知怎么走出去。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李瑞抱着头试图回想,却是白费力气,正在这时,一股淡绿色的光芒将他团团围住,一幕幕回忆在他眼前闪过,迷茫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原来是这样……
第八十七章
“没有骗你吧,这里的果子很好吃的。”小月季说着,拿起一粒莓子往苏容的嘴里一塞,瞬时一股清新之感散在口中。
苏容尝了几粒,心中纳闷起来,这里的果子真是自然生长的么?里面怎么会有这么浓厚的灵气?这坐狼山并不是盛产灵石的山脉,灵气也只是比别稍多一些,这山果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不过纳闷归纳闷,这样的果子能收还是要收,回头拿给烁儿他们吃也是好的。两人收完果子后,回到山洞里,小月季上前看了看李瑞,说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呐?他醒过来的时候,我要不要先回你身体里。”
苏容考虑了下某人醋坛子的酸度,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一会儿你就先躲起来吧。”刚想说小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懂事,就看到小月季一脸不舍的盯着苏容的乾坤袋,心中暗笑一声道:“你放心,这袋子里的果子都是你的,你若是想要,明天我出去给你摘更多的。”
小月季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便化作一朵苞,隐回苏容的体内去了。苏容刚想去找银月问问这坐狼山的事情,却看到李瑞躺着的姿势跟出去的时候有所不同,身子朝左偏了一些。心中一喜,某不成他已经恢复了几分意识?
缓缓将神识探入李瑞的体内,只见原本破损的经脉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见到李瑞已无大碍,苏容便想抽出神识,却不料,一掌猛的盖在他的后脑,一股刚烈的灵气直直的冲进苏容的脑中,耳边传来一声呢喃“哥哥,我送你去见我娘亲好不好。”
苏容此时毫无防备,生生的接了这一掌,若是一般的习武之人,打了苏容这一掌也算不得什么,偏偏李瑞也是修行之人,这一掌夹带着李瑞全身的修为,直接打入苏容脑中,真是要置苏容于死地。
看着被打翻在地的苏容,李瑞缓缓坐起身,冲着苏容冷冷一笑道:“哥哥,你想不到吧,你以为能瞒过我一辈子,却没有想到我终究还是会想起来吧。”
苏容晃了晃头,感觉到一阵晕眩,却并没有太多的痛苦,刚想问李瑞这是怎么回事,却突然想到一事,脸色一变,额间的那朵月季慢慢的浮了出来。
只是这原本粉红的月季苞,此时竟是一片苍白。苏容伸手接住那朵月季苞,低声唤道:“小麦子,你没事吧!”
那朵苞在苏容的手心里缓缓变成一株月季,那碧绿枝叶,现在却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瓣的颜色也全数褪去。苏容慌忙输了几分灵气进去,那株月季凝成了一个淡淡的透明人影。
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了苏容一掌,本以为能一击致死,却发现对方并无大碍,李瑞试着想站起身来再补一掌,却提不起多少力气,费了半天劲,累的气喘吁吁,最后只能死死的瞪着苏容和他怀中的那个人影,冷笑一声,道:“原来竟是个妖物。”
苏容没有理会李瑞那么多,他感到生命力正源源不断的从小月季身上流走,原来粉白粉白的脸蛋,此时正变得一片惨白,红润润的嘴唇正变得青白,透着一股死意。
苏容慌了,小家伙这是要死了吗?试着输入灵气,却发现对方根本接受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月季的身影在他怀中变得越来越淡。
“小麦子,你撑着点。”
小月季觉得身上痛楚不堪,一股气流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模糊了心神后,痛意慢慢减轻,整个人都像是要飘起来一般,心神一松,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起来。不料却听到了那个总让他跳脚的难听名字–小麦子,“我不要叫小麦子!”细如蚊蚋的声音从那个淡淡的身影里传了出来。
“好好,你不叫小麦子。”苏容此时已经完全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直清明的大脑,此时却只是空白一片。
“我说过了,小麦子那个名字太难听……我给自己……名字叫紫华,你叫我一声紫……”小月季无力的扯了下苏容的衣角,眼中满是期待。紫华这名字是几天前小月季费劲心思想的,跟将离鹿韭他们商量了许久,可惜后来一忙,就忘了,这会儿苏容一喊他小麦子,立刻就让小月季想起自己那个难听的名字。原本已经涣散的意识又重新凝了起来。
“紫……”苏容突然收住了口,道:“你撑住,等我找人来救你,等你好了,我就叫你的名字。”
小月季轻轻合上眼睛,喃喃自语道:“我觉得我的这个名字比你那个好听多了,你起的名字好难听。”
苏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对了,今天我们摘的……我想配着牛……做成酥……你说好吗?”苍白的小脸上现出一丝谗意。
“嗯,自然好,这做成的酥饼都是你一个人的。”苏容柔声说道。
“那太好了,不过记得要、给烁儿留些。”小月季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苏容只是紧紧抓住小月季的身子,那身影已经越来越淡,他手里的重量也几近全无。
“对了,你叫一我自……的名字,我早就起好了,想让你叫、一。”小月季强睁着那一双已经无神的大眼,固执的想要从苏容那里听到自己的新名字。
“你好了以后,我就不叫你小麦子了,我会叫你自己起的名字,好不好?”苏容的口气变得轻柔无比,生怕声音大了就会震碎怀中那个脆弱的身影。
“叫我一声紫华……”声音越来越低,那扯着苏容衣角的小手,渐渐的松了开来。苏容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瑞看到苏容这幅样子,心中一阵莫名的抽痛,却张口笑道:“他是不是快要死了,真是可惜,看他这相貌,应该是你最喜欢的男宠吧!现在要死了,你心疼了吧!”
“你住嘴,我早知道你会伤了他,我就不该救……”苏容突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一瓶大树给的精华,慌忙拿出,朝着小月季的嘴里滴了几滴,见没有什么效果,干脆将所有的精华全数倒入小家伙的嘴里,那些精华散成了一团绿芒,将小月季紧紧的裹住,苏容心跳如鼓,等着那精华生效,谁知没多久小月季就跟着那绿芒一同散去,徒留满室芬芳和一地枯黄。
就这样走了?什么都没留下,你就这样走了?苏容觉得脸上湿湿的,地上不断有水滴滴下,好像落雨一般。李瑞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他竟然哭了!竟然为了一个那样的东西哭了!不可原谅!
“你竟然哭了!跟个女人一样哭了!真是难看!”李瑞冰冷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怒火。
苏容扭头看了李瑞一眼,这一眼却让李瑞慌了神,那双眼睛里竟然完全看不到他,他就像这洞中的石头一般,被那人直接忽略过去。
“你不想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吗?”李瑞的强撑着浑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苏容只是默默的将小月季那枯死的本体捧了起来,转身离去。
“我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娘是你杀死的吧!你害死了我娘,又利用我放逐了我舅舅,让我替你保江山,还把我变成你的男宠!你现在若是不杀了我,我以后定会杀了你!包括你的儿子!”李瑞狂笑着喊道。拼劲所有力气喊完这些话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苏容听到最后那句话,顿时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李瑞身边,轻声道:“我杀了你娘,你若是觉得我欠了你一条命,那你就来拿吧,烁儿不是你该动的,相信我,如果你动了烁儿一根寒毛的话,我会亲自抽了你的魂魄,让你尝尝什么叫无尽的痛苦。”
李瑞看着苏容远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你已经把我变成这个样子,还要给我什么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银月听说这洞中突然溢出大量的灵气,便知有异,急忙赶来,却看到苏容一脸木然的捧着一株枯死的月季。
苏容看了看银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僵着脸道:“抱歉,我要先告辞了,答应帮你的那个事情,以后我会补偿。洞里那个人,还请你不要伤了他,如果可以的话,请派人送他下山,多谢了。”
“小妖怎么了,它的本体怎么枯了?出什么事了?”银月对小月季可是喜爱非常,见到眼前这一株枯死的月季后,银月只觉得不敢相信,那么讨喜的小家伙竟然没了!
“出了点事,它就变成这样了。”苏容不想让银月知道是李瑞动的手,银月的脾气并不算很好,若是让他知道是李瑞动的手,怕是就要将毫无自保之力的李瑞扔出去自生自灭了。苏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李瑞,但他也不愿看到李瑞死去,毕竟那还是他亲手养大的,也是他最亲密的情人。
苏容看着手中那一株枯黄的月季,想到烁儿临行前那期待的眼神,苦笑了一下,心中叹道‘烁儿,我对不起你,没能救回你爹爹。’
银月拦下苏容,怒道:“你今天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弄的,小家伙怎么成这样子了?”
苏容一脸沉默的抱着那株月季,眼睛黯淡无光,“你想知道什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他是因为替我挡了一劫,所以死了,你现在要拿我怎么办!杀了我,嗯?”
“什么劫难,他替你挡什么劫难了?”很显然,银月并不相信苏容的这套说辞。
“为什么我当时要把它养入体内呢,为什么我要让他随身跟着自己,如果他还呆在御园里,或许就不会出事了。”苏容喃喃自语道。
银月看着苏容这一脸的呆滞模样,心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但他也不放心让苏容就这样离开,何况这人还许了他一个条件,哼,他可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你给我老实呆在这里,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别想就这么跑了。”一把拉住苏容,顺手要将他推回洞内,却不料苏容强烈挣扎了起来,“我不想去那个洞里!”他不想见李瑞那张脸,那张冰冷充满恨意的脸。
银月还以为苏容是怕触景伤情,也就不再勉强,将苏容安排到其他的山洞,劝慰道:“你也别难过了,他既然已经去了,你这样抱着他的本体也是无用。”
苏容轻轻抚着那枯黄的枝叶,小心翼翼,低声道:“他很喜欢我这样摸他的,说是很舒服。我却总是懒得这样摸他。这会儿,我摸他,你说他还能感觉到吗?”
说完这句话后,苏容突然呆住,魂魄!小月季的魂魄呢?为什么自己一直没看到他的魂魄?
第八十八章
李瑞静静的躺在洞中,他的眼前不断闪过那些场景,他的眼眶泛酸,他想笑,他要放声大笑!
那人不是他的哥哥!不是!
他只是一个妖人!
李瑞不是傻瓜,他平时里不愿去想那些事,只是因为他相信苏容。相信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遇到过什么道士,传授给他什么修行之术。相信自己的哥哥没有伤害过自己的亲人,相信这些年来,那个人对自己是真心真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一切全是假的!
李瑞记起了自己那个母亲。身上总泛着淡淡药香的母亲,温热的怀抱,柔声呼唤自己瑞儿。想起小时每当病痛哭闹的时候,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就会一脸心疼的抱着自己,向着上苍祈求,将这些疼痛转到她的身上。每当自己发热,整夜不睡也要守住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祈福,常年茹素的母亲;每自己吃不下饭,就亲自动手下厨,一口口喂自己吃饭的母亲;每当自己多吃了半碗饭,那一脸的幸福,一脸满足的母亲。
被那人逼死的母亲!死前被人扣上不贞之名的母亲!要以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母亲!临死都没能见到自己的母亲!
三岁就被那人捉来扔到地窖里,一连十几天,阴冷的地窖中只有自己,后来被那人抹去了记忆。可笑啊!就这样就把自己的亲娘忘得一干二净,还认了仇人做亲人。
一觉醒来,他失去了娘亲,却不知难过,还一味的依恋仇人,可笑,真真可笑到了极点!李瑞,你是天下最蠢的蠢材!
想起以前提出欢 爱要求的时候,那个人的脸色总是一脸的古怪。当时并没有多想,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愚拙!
李瑞紧紧的合上双眼,将拳头塞入口中,眼前变得一片模糊,身子颤的像是要散掉一般,昨天竟然在那绿光中看到一些他死也不想看到的东西,一脸迷醉的自己是如何在床上露出一副淫 荡迎合的样子,而那人又是如何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一个低贱的男人,跟那些娼 妇一样的低贱,一个无耻的玩物!难怪那自己会觉得后面疼痛无比,想来那才是真正的第一吧。可笑的是,自己还一直以为两人是心意相通的。
以前觉得温暖的场景,现在在李瑞看来,只觉得悲哀,那人是怎么哄自己入睡,又是怎么教自己习字,如何哄他吃饭。他母亲如何整夜的守护,如何喂药,这些场景交替出现着,李瑞觉得自己要发疯了。当他听到苏容对小月季说先躲起来的时候,瞬间一股莫名的怒意冲昏了他的头。为什么要避开自己,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当他听到苏容宠溺的对着那个妖物说话的时候,李瑞整个人如坠冰窖,这个才是他真正心爱之人吧。那时李瑞只想杀了那个骗了他一生的人,杀了那个骗了他所有尊严的‘妖人’!
苏容没死,李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那个妖物死了,李瑞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因为他看到了那个骗子伤心欲绝的样子,为什么要伤心,因为我杀了你的心上人吗?
他是你的心上人,那我是什么!我做了什么,我犯了什么错!这一生都要被你欺骗利用,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笑悲哀的存在吗!
李旬!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静静的洞中终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抽泣声。
苏容知道草也是有魂魄的,如果小月季真的死了,那他的魂魄应该早就出来了,可是一直到现在,苏容都没有见到任何魂魄从那株枯死的月季中飘出,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说不定……小家伙还活着,他还没死!
放出神识在那株枯黄的株里细细搜寻,却发现小月季的经络已然干枯,灵气全无。不死心的继续找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却是徒劳,整株月季一点生气也无,轻轻一碰,就仿佛要碎成一地。
“怎么做你才能活过来?”苏容手里捧着那枯黄的株,眼中第一出现了某种叫做软弱的东西。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这么无助的感觉。这株月季已经死透了,可是却没有魂魄出来。
苏容觉得身上有些莫名的发冷,他不愿意去想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小月季不仅死了,连魂魄也一并被打散了。
苏容想起了李瑞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想到这一世,自己随意的取去人命,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让皇位坐的稳当,更是造了无数杀劫,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吧,只是这报应为何却是应在了小月季的身上!为什么是要由李瑞来动手!
“你就是这样捧着他一百年,他也是不会活过来的!”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苏容面上一丝情绪也无,连头也没有回。银月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幅样子,就跟那死了狼崽子的母狼一般。明明狼娃儿已经死了,却还不承认,死抱着不放,到最后只能把自己逼疯。”
若是平时,苏容对银月的这种比喻一定会加以还击,什么母狼,什么狼娃儿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母狼来形容。
“你若是过够了嘴瘾,就先出去吧,我想静静。”苏容的口气有些虚弱无力,这些日子以来,他天天奔波,身边两个最重要的人,不是中毒就是受伤。灵气被大量的耗费的他,早已疲惫不堪。
“切,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只是关心你而已,对了,我是来告诉你,你那弟弟,现在情况可是不怎么好。”银月没好气的说道。
“你看着办吧,实在嫌烦,就把他扔到山下的镇子里!”苏容此时不想接触到有关李瑞的任何消息,他不想见这个人,不想看李瑞眼中那的恨意。他只想安静的呆着,和小月季这样安静的呆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容就这样抱着小月季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一动不动。银月看了几天后,终于觉得自己受够了,上前猛抽了苏容一个耳光,骂道:“真是没出息,你现在除了会发呆还会什么?废物!”
苏容轻轻护着小月季朝后退了两步,把脸别过去,继续发呆。
银月气的跳脚,一伸腿踹到苏容身上,“真是没种,被人打了也不知道还手了,怎么这么没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当我是傻瓜了?好歹老子我也活了几百年了。老子我早看出来了,那妖是你弟弟杀的!哼!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会找那小子的麻烦了,告诉你,这小儿本大爷中意着呢,杀了他的那个混球,你当真以为我会好好照顾?告诉你,那小子早就让我拿去喂了狼了!”
苏容缓缓扭过头来,死死的瞪着银月。李瑞纵有万般不是,苏容也绝不想他就这样死去。何况他本来就欠着李瑞一条命。
“你把我弟弟怎么了?”许久未说话的嗓子显得有几分沙哑,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阴狠。
“哟,愿意说话了,我还真当你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银月不屑的瞥了苏容一眼。
苏容一激动,头就有几分犯晕。这些日子来,他并不是单纯的坐在这里发呆,每天他都不死心的在已经枯死的月季里寻找小月季依然活着的证据,每天他不眠不休的盯着那株月季,生怕小家伙的魂魄跑了出来,却被他漏掉。每日里这样耗着,苏容的身体早已接近崩溃的边缘,只是被一股信念一直撑着才没有昏过去。
“我能拿你那宝贝弟弟怎么样,怕是你死了,他还活得好好的。”银月的口气有些无奈。
苏容松了一口气,皱眉道:“没事别这样吓人。”
“哼,我要不是怕你死在这洞中,脏了我的地方,你以为我会管你?”银月的嘴巴相当毒,压根儿就不管听到这话的人会做何感想。
苏容很想白他一眼,却提不起多少力气。银月丢给他几个山果,“喏,吃吧,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死人也就这模样了。”
苏容也不客气,接过山果便啃了起来,银月见他肯吃东西,便知不会有大碍了,“对了,你不是说有不少道士过来寻宝么,怎么这些日子我们等来等去,连个影子也没等到,你到底是怎么打听的?”
苏容闻言,把手中的山果放了下来,奇道:“明明我走的时候,这些人还在往这里赶路,怎么他们又不来了?”
苏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李瑞受伤难道说会和这事有关系?想到这里,苏容也坐不住了,那个伤了李瑞的家伙,就是现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把我弟弟扔到哪里了?我有事要问他。”苏容两三口啃完山果,就要往山洞外面走。
银月一把拉住他,往回猛力一拽,苏容整个人站也站不住,就往后一踉跄。“你现在这副德行,还能下山吗?”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人把你弟弟带过来。”银月一声呼哨,洞外跑来几只黑狼,苏容就见银月对着那几只呼喝了几声后,那几只黑狼点了点头,便冲出洞外。
银月看着那株已经干枯的月季,心中觉得有一丝怪异,观察了片刻后,冷不丁开口道:“你这几天有给这月季输入灵气吗?”
苏容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我身上没有多少灵气了,况且它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吸取灵气。”
银月绕着小月季转了一圈,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株月季已经枯死了几天了,按说这叶子早该脱落了,可是你看,这些叶子虽然干枯,却没有脱落,整株除了变得枯黄,一点东西也没有掉落,这不合常理。”
苏容没有吭声,只是轻轻拿手抚过小月季,“我根本就不相信他会这样死了,我一直没见到他的魂魄,这几天我一直寻找他的生机,可惜一直毫无所获,过些日子,我要带着他回去,那里有他一个前辈,或许那个前辈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两人闲谈一会儿后,银月就听到山下传来一声狼啸,“你弟弟已经走了。”
苏容一听,心中升起一阵不安的感觉,李瑞那小子现在恨自己入骨,他不会真的去找烁儿报仇吧,烁儿对这个皇叔可是没有一点防备的。
“不行,我要离开这里,我总觉得会出事。”苏容心中那股莫名的焦躁感越来越强。
银月往后一躺,双臂枕在头下,懒懒说道:“本来以为卖你一个人情,能让你帮我找人,没想到,这几日倒是为了你操了不少心,真是亏大了。”
苏容歉然低头,“我欠你的人情,我会记得,这些日子多亏你帮忙,以后你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来找我,我必当竭尽全力。”
银月摆摆手,道:“别说这些客套话,你就当交了个朋友吧,我这些年来,也没有交到几个朋友,这山上的狼见了我都是毕恭毕敬的,真是的,想跟他们好好说话,一个个却连头都不敢抬。”
苏容轻轻笑了起来,“这样的话,你就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好友了。”
苏容走的时候,银月拿了不少的山果要苏容带着,苏容捧着小月季,也没法拦下他,只能任着银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到他的乾坤袋里。
两人告别后,苏容就带着小月季独自踏上了回宫的路程,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才走了不过一天,一头漂亮的银狼就从后面追了过来,拦住了苏容的去路。
一身银色皮毛闪闪发亮,矫健的四肢,明亮有神的湛蓝眼眸,嘴角仿佛挂着一丝痞笑。“银月?”苏容试探着问道。
那银狼点点头,随即化成人形,“呼,你这赶路的速度还真快,我若不是化成狼身,根本就追不上你了。我老爹刚刚把我撵出来了,所以我就来投奔你了,你不会不收留我这个朋友吧!”
“当然不会,话说你爹为什么要赶你出来。”苏容有些纳闷,那白狼王一看就是十分疼爱银月的,怎么会无故就把他赶了出去。
“还不都是你的原因,那天我要挟父亲的时候,洞里好像还有其他的狼,不知是谁给传了出去,让我娘知道了,现在我娘把我爹狠狠的抓了一顿,还不准他进洞,那老色狼就把气撒在我身上了。”银月满脸的忿忿不平。
第八十九章
银月没有想到的是,有人在他离开坐狼山不久后,就找到了他的老巢,不过此时他正沉浸在初入人世的喜悦中,若是让他知道那人竟然会来找他,怕是恨不得要插上翅膀往回飞了。
这里先不提那个找银月的家伙,苏容带着银月回到皇宫,自然引起了宫人的猜测。银月是个极美的男子,结果那些宫人纷纷猜测皇帝出去就是为了搜寻美男。李烁听说苏容带回来一个陌生的美男子的时候,瞬间就炸毛了。在他看来,自己父皇已经有了爹爹和皇叔了,这已经够了,别的美人就别招惹了,最起码要给其他人留下几个。何况这明明是出去给自己爹爹解毒的。怎么找了个美人回来,那自己爹爹呢?
李烁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容手中捧着的那株枯黄的月季,顿时整个人呆在原地,满眼的不可置信。那失望至极的样子让苏容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为什么我爹爹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没有救活他!”李烁失去了往常的敬意,也忘记了自己身的环境,扯着嗓子对苏容吼道。周围的宫人被这一番话惊呆了,什么爹爹,太子怎么会有另一个爹爹。
苏容沉默着,他不知该怎么说,他看向李烁的眼中有着一丝祈求,祈求这个儿子能宽恕自己这个没用的父亲。
李烁等了半天,见苏容只是沉默,却一点也不解释,心中失望不已,便冲上前,一把抢过苏容手中的月季,头也不回的跑开,留下苏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银月一直在一边看戏,此时,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那个发呆的家伙,现在他们还被一堆人‘情的’注视着。
苏容看了身边的这些宫人,脸色一冷,周围的人一个哆嗦,纷纷跪了下来。
李烁双手颤抖的摸着那株干枯的月季,这就是他的爹爹吗?为什么没有救回来?为什么他的爹爹会成了这个样子?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那株干枯的月季上,那个会笨拙安慰自己的人却已经不在了。李烁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跑了半天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竹林里。竹林里那个因为他破芽而出的绿芽是李烁的一个小秘密,连苏容都不知道的秘密。那株绿芽有着自己的意识,可以和李烁交谈,每李烁有了说不出口的烦恼,或者什么疑问都会去找那绿芽倾诉,那株小小的绿芽也总是轻摆身姿以示欢迎。
“你说,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我爹爹会成了这幅样子。”李烁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对着那株绿芽喃喃自语道。非・凡・论・坛・syzxzb7
绿芽轻晃了下身子,空中仿佛出现了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拍了拍李烁的脑袋,“那个家伙还往回带新人,他是出去找解药还是出去寻问柳了?”李烁一想到自己爹爹成了这样,又想到那个银月那勾人的模样,心中怒火中烧。
“哼,我要去问他,我要他还给我一个爹爹。”李烁蹭的站起身来,却被一个东西绊倒在地,“绿儿,你又绊我!”李烁跳起来,看来他被这样绊倒已经不是一两的了。绊倒李烁的那个小小的竹笋迅速的从地面沉了下去,证据消失。
那绿芽晃了晃,一副无辜可爱的模样“你到底有什么事,不用在这里装傻。 ”李烁小心的查看那株月季,刚刚摔倒的时候,他特意把月季捧的高高的,生怕受到一点伤害。
那绿芽叶子一扭,指了指小月季,然后晃了晃。“你有办法救我爹爹?”李烁的眼中满是狂喜,“要怎么救?”
绿芽犹豫了片刻后,摇了摇身子。
等到李烁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的心情变得奇好,就连看到苏容身边的银月时也没有生气,“你爹呢,你把他放哪里了?”苏容见到李烁两手空空的回来,着急问道。
“你不是有了新美人么,还管我爹做甚。”说着,李烁恨恨的瞪了一眼银月。
银月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上前一把抱起李烁,捏捏那粉嫩的小脸,笑道:“这就是你儿子,啧啧,果然是你的儿子,长的这般清俊,跟个小丫头片子一样。”
李烁脸上一红,怒道:“你这下人好大的胆子,还不把我放下!”
银月一摸下巴,戏谑道:“把你儿子送给我吧,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如何?”
苏容瞪了银月一眼,一把捞过李烁,道:“你少在这里欺负小孩子。”
李烁此时也看出来了,这个人看来跟自己父亲倒有几分平起平坐的意思,如果真是男宠应该不会这样,想到自己刚才的误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苏容见李烁脸上情绪平静许多,便问道:“你把你爹爹带到哪里去了?”
李烁看了银月一眼,见那人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便有些窘然,低声道:“绿儿说爹爹没有死,只是昏睡了,我把爹爹放到它那里了。”
“绿儿?可是竹林里的那个小家伙?”苏容回想起在坐狼山的时候,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那株绿芽在他脑中一晃,随后便清醒过来,后来那个声音又说看在它的面子上,莫不是这个绿芽的古怪。
“那绿儿说了救你爹爹的办法了么?”苏容急急问道。
“我、我刚才忘问了。”李烁吞吞吐吐道。
“烁儿,你给我老实说,到底怎么救你爹爹?”苏容冷下脸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李烁把脸一扭,死也不吭声了。
苏容瞪了他半天,李烁两眼一合,只当看不到。
“你不说,我自己去看!”
李烁急忙伸手扯住苏容,道:“绿儿说了,不准别人去看。”
苏容眼尖的看到李烁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这伤疤的颜色还很新鲜,明显是这几天才出现的,一把抓住,嗅了一下,果然是新伤,伤口上还有尘心派特有的药味儿,“这是怎么回事?”
李烁一脸慌张的把手腕用力抽回,苏容紧紧拽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见李烁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苏容心中有了个猜测,便将小家伙一把抱起,“我们一起去找那个绿儿。”
银月也凑了过去,准备去见识一下那个绿儿。
苏容刚到竹林那里,就嗅到一股血腥味,李烁挣了一路,也没从苏容的怀中出来,到了竹林的时候,便自暴自弃的把头往苏容的怀里一埋,当起了鸵鸟。
一株枯黄的月季在月光下,被一团血雾围着,血雾闪着丝丝银光,慢慢的渗入月季中,那月季在吸取了少许血雾后,竟缓缓的恢复了一点青绿,散出点点生机。剩下的血雾在见到苏容他们后,迅速凝成一团,渗入土中。
绿儿见到苏容他们来了,把身上仅有的两片叶子一合,扣在地上,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苏容也不傻,眼前这情况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血的味道十分的熟悉,明显是从自己儿子身上出来的。一时间,苏容既是心疼又是难受。
“你放血了?”苏容的声音放的轻轻的。
李烁没有吭声,身子却缩的更紧了。苏容柔声问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瞒着我,你爹爹的事,都是我的错,这本来就是该我一个人承担的。”
等了半天,李烁才不情愿的开口道:“绿儿说,爹爹这伤本来是死定了的,只是有人在那个时候给他服下了什么灵药,这才把爹爹的小命保住。不过因为服下的时间过晚,所以也只是拖住爹爹的魂魄,不让他离体。现在爹爹身上的生机全断,想要救回来,必须先修复他身上的那些经脉。可是现在爹爹根本吸收不了一点灵气,因为我的血跟爹爹算是同源,而且我的血中也含有不少的灵气,所以我的血应该能修复爹爹身上的经脉,一旦经脉通了,接下来想要救活爹爹便容易多了。”
苏容心疼不已,要知道修复经脉所需的灵气可是极多的,李烁的血中能有多少灵气,他要放多少血才能修复了小月季?
李烁拉拉苏容,安慰道:“没事。绿儿说如果我吃不消的话,每天少放点血,等上几年估计就够了。”
苏容两眼紧紧盯着绿儿,那小东西身子越压越低,到了最后,嗖的一下,直起身子,两片叶子对着苏容挥来挥去,像是辩解一般。
李烁在一边忍下笑意,翻译道:“绿儿说了,他也是好心,你为什么一直瞪着他?”
苏容眼神奇怪的看着绿儿,道:“我只是奇怪,你一个刚出生几年的小家伙,怎么会知道救治小月季的办法的?”
绿儿仿佛被人打了一下,瞬间停止了动作。一阵晚风吹过,绿儿随风晃了晃身子,不胜娇弱的样子,像是在说,我只是个可怜的小幼苗。
银月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苏容说道:“你这园子里好玩的东西可真是不少,这个小家伙倒是很会装傻。”正说着,银月突觉脚下一阵痛意,抬脚一看,一株竹笋正急急往土下钻去,“你这家伙,竟然敢使阴招。”
绿儿得意无比的晃了下身子。
见到小月季正缓缓恢复,苏容心中那沉重的压抑感总算少了几分,只是看到李烁因为失血变得苍白的面颊时,苏容还是心疼不已,却又无法可施。只能想尽各种办法给李烁找来一些补血的灵药,灵果。小人参辛苦培育的人参,苏容种在园中的果子,还有银月塞给苏容的那些灵果,最后全部被苏容一股脑的塞到李烁的嘴里了,弄到后来,李烁一见到苏容,就慌忙跑路,担心他这父皇又塞给他一堆吃的。
李烁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成了一个活动的灵药储藏葫芦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短短几个月里吃下了多少宝贝了,苏容还是觉得不够,又派人去各地搜寻灵药,最后李烁找到银月,苦着一张脸道:“银月叔叔,求你劝劝我父皇吧,我已经吃够了,不要再每天逼着我吃东西了。再吃下去的话,我都要吃成猪了。”
银月笑眯眯的掐了把李烁的小脸,这几个月苏容拼命给李烁补身子,弄得小家伙现在一脸的红润。吃的灵果太多了,身上竟透出几分果香,甜丝丝的,让人一见就想咬一口,银月想着想着也真这么做了。
李烁一捂脸,瞪眼道“你怎么咬人?”
“谁叫你那父皇没事给你吃这么多好东西,我嘴馋。”银月痞笑道。
再说李瑞,他被人丢到山下的镇子后,就被一家医馆给捡了去,那医馆见李瑞身上衣着华贵,便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若是治好了,怕是能换得一大笔赏金,便尽心医治,谁知李瑞才刚好了个七七八八,就不告而辞了,只扔下一锭银子。那医馆辛苦了几天,结果什么也没捞到。
李瑞离开医馆后,心中一片茫然,皇宫他是不打算回去了,当初说要找李烁报复也不过是为了气气苏容。李烁到底也是他从小看大的,虽说小家伙的爹对不住自己,可是李瑞对李烁的疼爱那也是实打实的。
母亲当初死的那般冤屈,自己却从未去看过母亲,苏容自然不会让李瑞去祭拜德太妃,结果这二十多年来,李瑞只在祭祖的时候,给德太妃上过香,还从没有去看过自己母亲的陵墓。
德太妃并没有跟老皇帝合葬,当初崔家给德太妃准备的墓地是极好的,陵墓修的也比较大,不过因为那里远离西京,再加上这几年崔家又失势了,结果这诺大的陵墓只剩下下几个老弱病残在守。短短二十年,陵墓已经破败不堪,李瑞看到自己母亲的陵墓竟然破败成这样,眼眶瞬间就酸了。
看守陵墓的士兵并不知道李瑞的身份。李瑞也不想告诉他们,便趁着夜间,悄悄的潜入自己母亲的陵墓里,谁知却让他看到一件极其愤怒的事情。
第 9 章
李瑞刚进德太妃的陵墓之时就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恶臭之味。起初他还以为是疏于看管,才弄得这般腥臭难当。只是他越靠近德太妃的棺椁,那股恶臭就越发的明显。李瑞有些慌了,莫不是自己的娘亲的尸身发臭了。
一般来说,皇家埋人,那些尸身都是经过理的,根本不会这般恶臭,这些年来,德太妃的陵墓几乎是无人照看,若是被那些盗墓贼把尸身扒了出来,那自己娘亲岂不是连死都不得安宁了。
李瑞慌张朝着德太妃的棺室赶去,没想到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诺大的棺室里,竟然有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男子,那人在棺室正中打坐,嘴里正念念有词,他身边却站着几具尸体,一具身穿凤袍的女尸也赫然在列,那衣服分明就是德太妃穿的。
李瑞登时大怒,抽出腰间宝剑朝着那男子就了过去,那男子正全神贯注的炼尸,怎么会想到有人在背后偷袭,一时不察便被李瑞砍了个正着。李瑞那剑是苏容炼制的,在那些修行之人的手中也算得上是上好的武器。那人的一条膀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那膀子虽然被李瑞砍掉了,却没有流出多少血,那人冷不丁被人偷袭了一把,连叫也没顾得上叫,便要逃跑,谁知扭头一看,却只看到李瑞一人,眼中瞬时闪过一丝阴狠。
苏容此时只觉得心口突然莫名一紧,却不知为何。
“父皇,你怎么又走神了?”李烁有些不满。他正听的上瘾,结果对方竟然发起呆来。
苏容这几个月来,为了逼李烁吃下那些补品,想尽了各种办法,结果李烁滑溜的跟个泥鳅一般,一看到苏容,便远远逃开。一个追一个逃,弄的整个后宫都不得安生。最后两人达成协议,苏容教他炼器,李烁乖乖吃补品。
本来苏容并不想这么早就教李烁这个的,他的本意是要李烁先打好修行的底子,等到修为有成,再教他如何炼器,可是李烁对苏容那一手炼器功夫眼馋不已,磨了苏容几个月,终于用乖乖吃补品这个条件,换得了苏容的同意。
三只嗜石兽一脸喜悦的蹲在苏容面前,等着他给李烁做示范,示范如何淬炼材料。片刻后,苏容扔给他们一块上好的灵玉,三只小家伙兴奋的欢呼一声,扑了上去。李烁眼馋的看着苏容身边的几只嗜石兽。心中暗道,哪天自己也要学会这一手,回头也拐几只小家伙回来。
苏容叹了口气,现在小月季好容易有了点起色,可是李瑞却不见踪影,派出去不少人打探李瑞的动静,结果都是毫无音信。苏容知道李瑞若是想躲起来,这些皇宫培养出来的暗卫没有一个人能找到。只是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那小子脾气倔,又不怎么通晓人情世故,遇事好逞强。再加上当时和自己分开的时候,那家伙身上还有伤,若是这样放着不管,谁知道他会出什么事。
三年了,不管苏容派出去的人无论怎么找,李瑞就好像从来没在这个世上出现过一样。渐渐的,朝中有传言说是皇帝暗中杀了瑞王爷,民间也传了开来。李烁听了这些谣言后,气呼呼的找到苏容,一脸的忿忿不平:“父皇,皇叔到底去哪里了?现在外面的那些留言都说是你把皇叔杀了。”
苏容叹气道:“你以为我不想找到他吗,都快三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躲开我了。”
“为什么皇叔要躲开你?”李烁不依不饶的问道。
苏容想了想问道:“如果有人杀了你爹爹,你会怎么做?”
李烁脸色一拉,狠狠道:“如果有人敢伤了我爹爹,我要把那人挫骨扬灰。”
苏容苦笑一声道:“那这样看来你皇叔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李烁心思一转,便猜到了几分“父皇,难道你曾经害过皇叔的亲人?”
苏容点点头“他的亲生母亲算是死在我手上的。”
李烁摇摇头,看了苏容半天,才开口道:“父皇,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如果我当时不杀她,那死的就是我了。”苏容无奈道。
“谁说你不该杀她了,我是说,父皇你怎么做事还留了尾巴,既然要杀人,自然要把相关证据全部抹掉。啧啧,你竟然还让皇叔捉到了小辫子。”说着,李烁露出一副我看错你了的表情。
苏容一巴掌拍到李烁的脑门上,道:“你真以为我跟你一样笨?那是你皇叔自己想起来的。我当时封了他的记忆,谁知道他怎么自己全想起来了。”
李烁撇撇嘴,道:“反正你这事办的不够漂亮。”
苏容瞪了李烁一眼,冷笑道:“既然你这么能干,那接下来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的朝政就交给你了。”
李烁闻言一声哀嚎:“父皇,你儿子我天天要放血给爹爹治伤,你怎么忍心再给我这么多事做,你就不怕你儿子积劳成疾?”
苏容伸手揉了揉李烁的脑袋,“我出去办正事的,好好在宫里呆着。”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一丝担心。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重孙子,又不是我的!”清朗的男声懒懒的回道。
“哎,我说逸弟,你别总是这么漠不关心啊!毕竟这也事关我们的生死,事关大夏朝的安危。”一间竹屋里,一个身穿黄袍的男子,一脸不满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林逸翻着书,缓缓的回了一句“他若是担心这王朝的安危,他就会过来,他若是跟你一般是个白眼狼,那他就不会过来。”
黄袍男子看了林逸一眼,叹气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这些日子来,你的魂体越来越虚弱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难道才得了这几年。”
“无所谓,这几年已经算是捡来的,你还想要多久。”林逸轻轻合上书,温柔的看了李闯一眼。
李闯一咬牙,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亲自去找那小子。”
“你想死就去!”林逸冷冷甩出一句话。李闯见林逸有些生气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到底是什么事,你们特意这么神秘的把我叫来?”苏容按照木盒中指示的地点找到了这间竹屋,结果一进来就看到那两只老鬼一脸的愁色,不,准确的说是李闯一脸的愁色,林逸还是一脸的淡然。
“乖孙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真把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给忘了。”李闯一把抓住苏容,像是抓住了救星一般。
苏容眼皮有些抽搐,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脸亲热的管自己叫乖孙子,这实在是雷人了点。用力抽回手,面无表情道:“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李闯刚想说话,林逸就在后面开口道:“要你去找一个宝藏。”
“宝藏?”苏容拿出那块玉佩,“跟这块玉佩有关么?”
林逸点点头。苏容把玉佩往桌上一放,道:“到底是什么事,我想你们没有那个闲心为了宝藏特意把我叫来。说吧,有什么麻烦了!”
李闯嘴角一抽,这小子几年不见变的够狂的,要不是那事必须要他来办,自己一定要重新教教他什么叫礼貌。
“你也知道我在皇宫布下过锁灵阵吧。”林逸轻轻开口道。
苏容点点头,“这个阵法不是早已经破了么?”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布下这个阵法?”林逸笑的有些诡异,苏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困住这李家人的魂魄么?”林逸缓缓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恨意。
苏容心里一紧,林逸对于这些阴狠咒术相当的有研究,自己虽然跟他学了几年。因为他的阵法,咒符太过狠毒,而且很多恶咒都是损人不利己。苏容根本没学多少,锁灵阵更是没学过,难道这阵法还有什么别的用途?
“这锁灵阵最大的用途是污了这天下的龙脉。”林逸轻轻扔出一个足以炸飞苏容的消息。
“龙、脉!”苏容有些艰难的说道。这国师师父不要命了!不,是不要魂魄了!这样的滔天大罪,他怎么敢去犯。
“怎么,吓到你了。”林逸淡淡笑道。
“那是龙脉,龙脉啊!”苏容有些歇斯底里了。破坏了龙脉,等于天灾人祸,等于生灵涂炭,等于万恶不赦之罪。如果这是真的,怕是没几年,这天下就要有大难了,到时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龙脉又怎么了?”林逸有些不以为然。
“有修补的办法么?”苏容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
“那玉佩里有一藏宝地,里面有一样东西能重新净化龙脉。”李闯在后面插嘴道。
“那是什么东西?”苏容心中稍微放心了点,还好有补救的机会。
“不知道。”李闯低声说道。
“不知道!”苏容的声音猛然拔高了几度,随即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为什么自己这一世就是个劳碌命,刚安稳没几年,就会有新的麻烦。
“这种至宝根本没有人见过,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你看着那宝藏里什么像,就都拿来不就成了,到时候我帮你辨认。”林逸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虽然自己是他们的弟子,可是这种事情不是越早越好么,为什么一直拖了这么些年,而且特意指定要自己去。
“因为能去那里的只有皇家血脉,简单的说,就是身上要有龙气,而且有沟通阴阳的能力,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林逸给出的答案让苏容回想起小时候第一见面的那个交易,难道说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在他们的算计中了?
“那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非要拖到现在。难道你们不怕这些年里就爆发天灾人祸,罪无可赦。”苏容僵着脸问道。
“因为这宝藏一百年才开启一,今年才开,所以我们就只能拖到这个时候告诉你了,不过很幸运的是,这些年大夏一直是风调雨顺的,没有什么劫难,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真是很好啊!”李闯笑眯眯的说道。
苏容头上蹦出几条青筋,这两个老东西,特意挑在今年才告诉自己,恐怕是怕自己知道此事后,提前退位,找个皇室宗族的子弟继任。这样即使天下出了事,也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自己儿子也有了,就是退位,也会牵扯到烁儿。
“你不用生气,那玉佩当初是你自己收下的,其实那个时候你就等于接下了这个责任。这个事就是提前告诉你,你也是提前着急,没别的用。”林逸继续说着让苏容想撞墙的话。
“算了,你们还是告诉我,怎么去那里,有什么要注意的。”苏容已经认命了,怪只怪自己当年贪心那所谓的仙人宝藏。
“你不用这幅模样,那宝藏里好东西可是不少,都是世间根本见不到的宝物。还有,你若是能办成此事,等于是大功德一件,若是凡人有了这份功德,只怕死后就能成仙。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样的功德真是万载难求。”林逸的这番话总算暂时让苏容心里好受了些。
“你先把血滴在这玉佩上。”李闯说话间端出一盆水,把玉佩往水里一放。
苏容划破指尖,将血滴在水盆里,只见那血在水中并未散开,而是凝成了一股红丝,贴合着玉佩的纹络,缓缓的印了上去。当那纹络被血丝全部覆盖的时候,苏容突然觉得脑中一阵刺痛,一个地形图在他脑中缓缓的出现。
苏容突然觉得那地形图有些眼熟,这地方倒像是去过一般。正当他拼命回想的时候,一行金字在他脑中一晃而过。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什么意思?
第九十一章
“小子,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银月拿着一只烤羊腿,两手油油的就要往李烁的脑袋上拍。
李烁坐在太师椅上,一时间闪躲不及,情急之下,抓起身边的小狐狸挡了过去,只听那狐狸尖叫一声,漂亮的皮毛上已经被印上一个大大的油印。胡蛉儿下意识的就要挥爪抓向那个胆敢把自己弄脏的家伙,只是看到银月似笑非笑的那张脸时,挥到一半的爪子又放了下来,一脸委屈的冲着李烁叫了几声。
“小子,是不是又担心在你那父皇了。”银月大咧咧的一坐,笑眯眯的问道。
李烁皱着小脸道:“我父皇倒是不用担心的,我是担心绿儿和我爹。前几天绿儿叫我把爹爹拿回来,说我爹爹身上的经脉都修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差一股生气引入。结果我今天去看绿儿时,发现不管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反应,而且他、他身上的灵气仿佛一夜之间都散尽了。”
“哦!真的?你带我去看看,我倒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出什么事?”在银月的脑中,绿儿简直就是千年老妖那一级别的,连他的父亲怕是也不能相提并论,先不说绿儿懂的比他多的多,但看绿儿那操纵灵气的手法,就让银月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李烁口中刚出生没几年的小苗,分明是一个千年老妖在这里装嫩。
远的竹林传来一阵灵气波动。片刻后,空中轰隆隆的响个不停,一道闷雷“砰”的一声在竹林那里炸了开来,接着又是一道闪电,来来回回足足有九之多,李烁看的脸色发白,银月活了数百年,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雷电,这情形分明就是有人在度劫。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苏容没有想到自己为了安排下面的事,拼死拼活的赶回皇宫,却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劫。
御园被雷劈了九,相信明天全京城都会传遍了,过不了一个月,全国上下也都知道了。到时候不知道那些文官们又要怎么写奏折了,一些有心人又要说自己德行有失才会引来天雷。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雷劈到的只有竹林那里,其他的地方分毫未损。
李烁一见到苏容,就扑了上去,虽然已经是十六岁了,可不知为什么,还是跟小时候一般,出奇的喜欢粘着苏容。
“可能是绿儿出事了!”李烁猛的想起,刚刚那几道雷下来,那把竹林怕是连渣都不剩了,跳起身来便要往竹林跑去。苏容把李烁直接往凳子上一按“老实在这里呆着,不准随便乱跑,银月,帮我看住这小子,别让他去竹园。”
虽然这会平静了下来,可是谁知道竹园还会出什么事,李烁没多少自保之力,去那里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苏容走后,李烁在椅子上磨来磨去,屁股下像长了跟刺一般,他此时既担心绿儿,又担心自己的父亲。最后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银月,希望对方能够网开一面,放他去看个究竟,谁知银月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李烁摆了半天的表情,对方只当他是空气。
不多时,苏容就回来了,不过他的脸色却是十分的古怪。李烁刚想问到底发生什么,结果嘴张开后就没合上。原因无他,苏容的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青绿的小童,那小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一身青翠装扮,唇红齿白,皮肤细嫩,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活泼讨喜。这些都没什么,重点是这个童子竟长的跟李烁有七成相似。两人若是站在一起,定会被人当成弟兄俩。
李烁咽了口口水道:“这,这是我弟弟么?”实在不能怪李烁想多,这童子一脸亲密的跟在苏容身后,又长的跟他相似,不是兄弟又是什么。
苏容的眼皮抽了抽,一个爆栗敲在李烁的脑门上“我这几年根本未近过女色,到哪里给你弄出一个弟弟来,你还不如说这是你儿子呢。”
那童子冲着李烁一笑,笑容里带着几许顽皮之意。李烁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绿儿!”李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是那种熟悉感让他可以肯定这是绿儿,是竹林里的那株小小幼苗,那株不过寸高的幼苗。
绿儿点点头,“你还不算笨。”一副长辈的口气。
李烁没理会那老气横秋的口吻,伸手将绿儿抱了起来,捏捏小脸,揉揉脑袋,“你怎么变成人了?怎么还会跟我长的这么像?”李烁一边问一边对着绿儿动手动脚。这绿儿变得实在是太讨喜了,粉粉嫩嫩的跟雪团一般,真让人爱不释手。
绿儿皱着小脸躲来躲去,怒道:“不要玩我的脸。”
苏容在后面咳了一声,绿儿不情愿的开口道:“烁儿,对不住了!”
李烁有些不解的看着绿儿。
“我跟你说为了你爹爹的伤需要你的血,其实不需要那么多,那血有一半是我要的,我要化形,可是灵气不够,你是天生的木灵体,吸收了你的血液后,凝聚灵气的速度会快上很多,所以我就……”绿儿说着说着低下了小脑袋,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下不为例,我当你是朋友的,所以才会这么相信你,以后别再骗我了。”李烁倒是十分大度,苏容在一边看的直皱眉。身为一个父亲,特别是一个不肯吃亏的父亲,苏容自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绿儿。
“你刚才答应我的事呢?”
绿儿瞪了苏容一眼,咕哝着道:“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你不用催了。”说着,一把拉过李烁的手,划破两人的手腕,一道细细的银丝从绿儿的手腕中流出,在空中扭成了一个特殊的图案,接着钻入李烁的体内。
李烁眨了眨眼,觉得身上什么感觉也没有,遂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绿儿把脸一扭,苏容拍了拍李烁的头,道:“你不用管,不会害你的。我今天回来是交待一些事情,过几天我还要出宫,我会先写好退位诏书,如果我一年内没有回来,你就是新皇了。”
李烁一听心就慌了,一把扯住苏容道:“是什么事,很危险吗?”
苏容笑了笑,道:“有些事不是你知道危险就可以不去做的。”
七日后,苏容对外宣称要去皇陵祭拜先祖,国事交由李烁代理。
李烁没有想到的是,两人这一别竟是数年。
苏容那天在竹屋觉得藏宝地的地形十分的熟悉,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没想到李闯见了苏容画的地形后,脸色变得古怪万分,原来那地方正是李闯的陵墓所在。
林逸抿唇一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似是觉得李闯的坟要被人扒开是件极好的事情一般。他递给苏容一个锦囊,吩咐不到生死关头不能打开。苏容也没问那么多,将锦囊仔细收好后,便告别了两个鬼魂师父。
绿儿跟着苏容一起去了皇陵,他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天一样。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眼中一片空茫。
苏容并不想带着太多的人去皇陵,便让随行的御林军驻扎在附近的郡县,那些暗卫还想跟着他一起入皇陵,却被困在阵中,苏容带着绿儿一个人进了皇陵。
在苏容他们进去没多久后,一个黑影尾随着他们也跟进了皇陵。
苏容按照那地形图所示的方位,找到墓中间的一点,将玉佩取出,放到地上,那玉佩自从吸入了苏容的血液后,原先的青翠已然不见,整块玉石透着诡异的红色。
这玉佩在碰到地面后,通体变得更加鲜红,如同一束火苗,附近的地面都像是被这火苗灼烧一般,变得通红无比。苏容刚想挪开,绿儿却一把拉住他。“别动,这只是幻象,一会就好了。”
周遭的景色猛的一变,二人身子就觉一轻,原本的墓室竟成了山洞。正在这时,身后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黑影从那扭曲的空间里摔了出来。
“什么人?”绿儿伸手就扼住了那人的脖颈。
“瑞儿!”苏容一声惊呼,这黑影竟是已经消失了三年的李瑞。
李瑞消失了三年,苏容也足足寻了他三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面。此时的李瑞一身黑衣,眼神冰冷,面容惨白,浑身透着一股腥臭之味。原来的翩翩少年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李旬,你没想到是我吧!”李瑞狠狠的瞪着苏容,眼中满是恨意。
绿儿也认出来是李瑞了,只是他却没有放手,李瑞是苏容的情人,可不是他的,这寻宝事关重大,他不允许有一点点的闪失。
“绿儿,放了他。”苏容不知道李瑞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可是看他这样子,绝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绿儿哼了一声,直接伸手封了李瑞的真元,随手将他推给了苏容,“你们在这里叙旧吧。我可先告诉你,这宝藏离开启还有七天,这几天你最好想办法让这小子听话点,否则我可不保证他的安全。”
李瑞沉着脸,似乎因为自己这么快被人制服而满心的不爽。只是当他碰到苏容的时候,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安心。
“你这些年怎么过的,怎么成了这幅样子?”苏容一脸关切的问道。
李瑞将脸别了过去,并不答话。苏容叹了口气道:“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想问你,当年打伤你的那个人是谁?”
李瑞身子一颤,打伤自己的那人。如果,如果没有那人,如果当年没有受伤,或许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在他身边,如果没有受伤……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或者自己就不会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三年前的李瑞被那炼尸的妖人打伤,竟中了尸毒。虽然李瑞最后杀了那个妖人,只是那尸毒却是无人可解,当时李瑞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心中却觉得一阵轻松,如果就这样死了,以后就不用找他报仇了吧!非・凡・论・坛・syzxzb7
可是好死不死的,李瑞在妖人身上找到了一本炼尸诀。鬼使神差的,李瑞竟然学起炼尸来。原以为中了尸毒必死无疑,谁知要修习这炼尸诀正需要大量的尸毒。
这些年里李瑞身上积攒了不知多少的尸毒,他炼的几具僵尸也越来越厉害。一开始他不知为何那妖人会在自己娘亲的陵墓炼尸,到了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这炼尸也是要讲究风水宝地的,像德太妃陵墓这种聚阴之地,炼起尸来简直是事半功倍。李瑞一心想炼出更好的尸体,便找到了李闯的陵墓,这陵墓的风水位置可算得上是极好了,谁知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苏容他们。
见到苏容的那一刻,李瑞眼中就是一酸,一股莫名想哭的感觉涌上心头。可他却只是死死撑着,硬是摆出一脸的恨意。
苏容问了李瑞半天,对方却只是沉默以对,最后,苏容一把将李瑞揽入怀中,轻声问道:“你真那么恨我么?”
“恨!”李瑞终于说出见到苏容后的第一句话。
“瑞儿,你可知道,你母亲当时要杀我,你可知我那个时候每天的饭食中都有你母亲下的毒药,我连睡觉的时候都要防备身边的太监,如果我当时不反击,现在的我已经是一y黄土了。”
李瑞没吭声,两手却攥的死紧。
“罢了,你若是觉得恨我舒服,那就恨吧。不过这我们来这里是办正事的,事关千万百姓的安危,你要报仇,出去再说。否则,我就只能先把你绑在这里了。”苏容的口气有些严厉。
李瑞闻言,正色道:“你放心,你来这里既然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我也不会如此不通情理,报仇的事,暂且先放下。等事成后,我可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李瑞此人是颇为正派的,他若是答应了你什么,就一定会做到。苏容松了口气,这山洞还不知有什么危险,若是没有安抚住李瑞,那接下来不知还会有多少麻烦。
第九十二章
绿儿闭着眼睛,一脸自在的靠着山洞的石壁,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太久了,久到那些人都该不在了。想来如果不是那父子俩,他现在还只会是那个被封印的种子。
听到两人的交谈声,绿儿冷笑了一下,那个小子怕是还不知道他的弟弟现在已经是个活死人了。李瑞已经从骨子里被尸毒浸透了,此时的他若是想杀人的话,只需趁人不备,用指甲在那人的身上轻轻一划,保证无药可救。即使是像苏容这种修为程度,也顶多比一般人多支撑个一天两天的。
苏容轻轻抚了下李瑞的脑袋,就跟以前两人没有闹翻的时一样,李瑞刚想伸手拨开,却顿了一下。接着把头往苏容的腿上一压,身子一侧,把脸埋在苏容的腹间。这几年他一直想着报仇,想着母亲,想着练功,那些尸毒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他,他的床铺一年四季都是冰冷的,每天早上,他身下的被褥都会被那渗出的尸毒腐蚀成碎布。他无法接触人群,因为现在的他就跟个死人一般,身上散发着尸臭,冰冷的如同尸体一般。
看着李瑞皱着眉沉入梦中,苏容便想放出神识探查一下他,李瑞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我劝你最好别检查他的身体。”绿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
苏容没有理会绿儿,李瑞的身上满是死气,简直跟个死人没有两样。这三年来到底他做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幅样子。
片刻后,苏容白着一张脸松开了李瑞的手,他的瑞儿怎么会成了这幅样子,血液里满满的都是毒,经脉里的流动的不是灵气,而是能冻结人的阴气。
绿儿轻笑一声,道:“早跟你说过,不要看了。”
苏容沉默的看着李瑞,摸着那苍白的脸庞。
半响后,苏容将李瑞从他的腿上抱了起来,紧紧的揽在怀里,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李瑞在熟睡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盖在自己的脸上,胸口传来阵阵闷痛的感觉,他试着挣动了一下,却不愿意就这么醒来。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这样温暖安心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体会过了。
当李瑞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蜷缩在苏容的怀中,一时间竟以为回到了过去,呆呆的窝在苏容的怀里,一声也不吭。
苏容看到李瑞醒了,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问道:“瑞儿,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李瑞吸一口气,从苏容的怀里挣脱出来,冷冷道:“用不着你管我的死活!”说着,就往山洞的角落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瑞一直摆着一张冷脸,只是每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总是被某人搂在怀里。那人见他醒了后,总是主动松开,然后一脸落寞的看着自己。于是每天李瑞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对苏容扔出一张臭脸,然后挪回自己的角落去。
李瑞试着睡得警醒点,可是第二天依然被那人抱在怀里。挣扎了两三后,李瑞放弃了,不再强迫自己挣脱那个想了很久的怀抱。磨了几天后,苏容终于能如愿以偿的抱着那只‘刺猬’了。
绿儿看到他们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很识相的把脸对着山洞的另一边。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七天的时间一到,就有一股淡金色的气体从洞壁缓缓溢出,绿儿见状立刻挪到了苏容的身边,苏容一把将李瑞从角落里拉了出来,护在怀中。那金色气体扩散的速度非常迅速,几息之间,石洞就被这种气体充满了。一股浓香的味道窜入李瑞的脑中,神志变得有些模糊。
此时的李瑞的恍惚间看到阵阵金光从苏容的身上散出,那金光所到之,金色气体便会主动退散。他想说些什么,头却只感到晕眩,渐渐的,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他没事吧?”苏容担忧的问道。
绿儿一脸紧张的看着那些金色气体,道:“只要你没事,我们就没事。”
“这些东西是什么?”苏容自从学了炼器后,对这世间的天材地宝也算是认得不少了,这散发着浓郁芬芳的金色气体竟是从未听过。
“龙息加上一点有趣的香料。”
“龙息就是这个样子?”很显然,苏容并不太相信。
绿儿翻了个白眼,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过这龙息并不是一般的龙息,这可是金龙临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气,里面有它们一生的杀意,怨气,这些家伙特意放在此守这宝藏的。每逢宝藏开启,这气体会自动溢出,等入口关上后,它们才会消散。一般人若是被那气体粘到,他就算完了,那气体连人的魂魄都不会轻易放过。因为你是天子,身上有龙气,这些气体才会绕过你。”
“龙息都是这么香的?”苏容又问道。
绿儿听到苏容这样问,小脸顿时煞白一片。该死,他怎么忘了!那香料可不会因为对方有龙气而避开,慌忙划开手臂,往苏容嘴边一伸,道:“快点喝了。”
苏容也不客套,直接吸了一口,嘴对嘴的喂给李瑞。绿儿‘哼’了一声,只得继续伸着手臂。
“那香味有毒?”苏容喝下绿儿的血液后,觉得鼻尖那股香气淡了不少。
“梦涎香,闻到的人会长眠不醒。若不是有我在,今天你们两人都要交待在这里了。”绿儿一脸心疼的擦着自己的伤口,他的血以前哪会这么轻易给人的,今天竟然一口气送出去两口。
等到金色气体散去后,地面钻出了一株小苗,小苗通体碧绿,顶端却是一抹鲜红,那株小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没过多久,这小苗便已经窜出五丈高了。绿儿拉着苏容,将手按在那树干上,两人的手刚碰到树干,那树干瞬间就现出一个黑洞,三人一起跌了进去。
苏容醒来后,发现绿儿已经不见了,他和李瑞被人搁在一间屋子里,看到李瑞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一点事没有,苏容松了一口气,开始观察这屋子来。这一看,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躺的‘床’,竟然没有床脚,确切的说是只有一张床板。这床板稳稳的浮在空中,床上的织物极其华美,隐隐有暗光浮动。
苏容脑中刚刚闪过下床的念头,那床板便自己落了几寸,刚好方便苏容下床。苏容下床后,径直走到多宝架那里,这里的东西从刚才就吸引了他的大部分目光。那上面摆放着四件东西,一鼎丹炉,一只玉兽,还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金瓶。这几样东西造型古朴,一丝灵气也无,若是不仔细瞧,就会以为是一般大富人家的摆设。不过苏容学了这么久的炼器,一眼便认出这些东西绝非凡品。刚伸手想碰,谁知在多宝架竟然往后退了一丈。那多宝架一直紧贴着墙壁,它一退,墙壁等于也退了,可是屋子却并没有变大。
这屋子也太奇怪了,还是尽早离开的好,想到这里,苏容就要上前唤醒李瑞,谁知他刚升起这个念头,那床板便飘到他的身边,一副早等着你的样子。苏容满脸的黑线,这屋子里的东西莫非能探察人心不成。推了李瑞几把,谁知对方睡的死死的,苏容只好把他抱下床去。这李瑞刚被抱下床,苏容就觉得背后有一股推力,将他往屋外赶。
“这屋子简直是成精了。”苏容被那屋子赶出来后,发现自己身一个湖心岛上,岛不大,大概只得几间屋子大小,四面绕水,没有船,没有桥。苏容试着往前行了几步,那岛竟随着苏容的脚步往前延伸。等到苏容走到对面岸边的时候,身后的那个岛也跟随着延伸出一条路来,当苏容踏上岸的时候,那小路又缩了回去。
“不知是哪个高手炼制的住所,若是能学上几分,回头我也炼制一个。”苏容喃喃自语道。
正要往前行走,天上却传来一道刺眼的金光,苏容下意识的拿手挡了一下,谁知,一只鸾鸟从天而降,冲着李瑞的脑袋就啄了上去。苏容刚要伸手拔剑,就听到绿儿在不远喊着“别伤了他。”
苏容抱着李瑞退了几步,那鸟也落在地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着他们。绿儿几步跑来,“你们怎么从那湖心岛出来了,这里的禁制我还没破掉,你怎么就敢往外跑,还好我及时赶来,否则你们就要喂鸟了。”
苏容看了李瑞一眼,问道:“他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不醒?”
绿儿一脸不满的瞪着苏容,这人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心只顾着他的那个笨蛋弟弟,随意的瞥了李瑞一眼,道:“死不了的,他身上的尸气太重了,这等仙灵之地,自然会承受不住。不过这小子好福气,喝了我的血,所以死不了。你再等等,过不了一天他就该醒了。”
“对了,这本书你看看,把里面的字抄下来,如果你认得那些字,记得千万别念出声来,千万不要按照顺序抄。”说着,就扔给了苏容一本书。苏容拿过书,略微翻了翻,发现这里面所谓的字就是一些鬼画符。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要我来抄?”苏容对这里并不了解,所以才会任凭绿儿牵着走,但是他的本性可不会让他一直这么顺从。
绿儿没回答苏容的问题,反而朝他伸手,问道:“有吃的么?”
“你饿了?”说着就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盒点心,递给绿儿。绿儿拿到点心后,翻手便拿去喂了那只鸾鸟,那鸟昂着头吃下几块点心后,满意的对着苏容点了点头,接着一扇翅便飞走了。
“呼,总算让他满意了!”绿儿如释重负的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容紧紧盯着手中的书本,那字体一直在他眼前扭曲着,活动着,仿佛不愿被人看到一般。
“到我屋子里再说,这里不方便说话。”绿儿拉着苏容,直接从那水面上行过。
虽然踩在水上,但是脚下的触感却是冰冷坚硬,就像踏在冰面上一般。水中几条锦红鲤鱼在他们下面游来游去,一条鱼甚至用嘴啃了一下苏容的鞋底。
那屋子本来大门紧闭,见到绿儿后,便自动开了门,屋子中溢出一股香气,似是欢迎一般。绿儿每走一步,脚下都自行生出数朵莲,苏容跟在身后,看到绿儿这幅自在的模样,问道:“你以前住在这里?”
绿儿顿了一下,刚才那种轻松自在的样子瞬间消失,脸色沉了下去,“很久以前这里是我的居所。”
两人进了屋子,屋子飘出两张软塌,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副茶具。绿儿指着其中一张软塌道:“坐吧。你有什么想问的,这一问了吧,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心情回答你的问题了!”
“这书是什么,为什么这些字一直在扭动?”苏容并没有去追问绿儿的来历,也没有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毕竟这算得上是绿儿的隐私,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权利去探究别人的过去。
“这书叫天凉锦,是鬼魂抄写的,除了鬼魂是没有人能看懂的。但是这书原本是天界的东西,鬼魂碰到后只需一时三刻就要魂飞魄散,当初那人找了几十只鬼魂,才抄出来这么一本。他随后就把原来的那本毁掉了,这世间就只有这一本了,因为你有阴阳眼,所以我想你应该能看懂。这书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阵法,丹道,功法,变幻术,数不胜数。你若是有本事将这些都学了,以后就是到了天界,也不会有人敢小瞧于你!”
苏容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喜,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不能念出声,而且还不能按照顺序抄?为什么你会给我这么好的东西!”
绿儿苦笑道:“这里被人下了禁止,破解禁止的方法也被记在这书里了。我的真身就被封印在这里,如果不破了这禁止,我的真身就取不回来。否则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私自传授给你天界的书吗!这书里的文字是有灵性的,你若是念出声,魂魄可能就会被剥离,如果按照顺序抄写,这些字体会自行变换位置,到最后抄出来的就是一本无用的废物,甚至是让人走火入魔的功法。”
第九十三章
绿儿仔细的把苏容今天抄写的几页纸细细的收了起来,看了眼苏容,对方正眉头紧锁,面上一片痛苦之色“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苏容摆摆手,无力说道:“没事,就是有些头疼。”为了辨别那些字体,苏容只能强行开了阴阳眼,短短几日就损耗了大量的元气,额间那银白的眸子,也变得有些黯淡无光。而且那些字体若是不能集中精神去辨别,样子马上就会变化。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麻烦的就是苏容每抄一个字都要强迫自己忘掉,这对修行之人来说真是痛苦,到了苏容这个阶段,一本书只需轻轻扫过一遍,便可分毫不差的记下。连续几天他都必须将自己的思绪清空,以便忘掉那些字组合起来的内容,但是抄写的时候又需要集中精神。
绿儿也知道这实在是累人了点,便对苏容说道:“今天你便先休息吧,明日再继续。”
这绿儿刚走了没多久,前几日那只攻击李瑞的鸾鸟便落到苏容的窗前,冲他啾啾的叫着。见苏容没有理会它,便衔了几块石头,扔到苏容的面前。
原来那鸾鸟自从那日吃了苏容的点心后,便时常想过来讨点吃的,苏容本来是懒得理会的,见到那鸾鸟便只当没看到。只是这鸾鸟却是极喜欢苏容的点心,每日里死皮赖脸,赶也赶不走,不过它也只敢趁着绿儿不在的时候过来。
此时苏容的头正抽抽的疼着,见了这鸾鸟又来蹭食,只把窗户一关,任凭那鸾鸟在外面蹦达。窗户被那鸾鸟扇的扑扑作响,李瑞在一旁听的心烦意乱,他早在几日前便已经醒来,只是身体却明显适应不了这里,每日里只能躺在床上发呆。
“别让它吵了!”李瑞终于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苏容也被那鸟烦的不行,一开窗户,扔出去几块点心,那鸾鸟欢快的叫了几声,叼着点心心满意足的飞了去。
“你怎么了?”李瑞的口气冷淡,好似完全不在意,只是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心。
“没什么,抄书抄的太累了。”苏容安抚的笑了笑,虽然李瑞还是板着一张脸,但是他已经开始主动关心自己了,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不知过了多久,李瑞才低声呢喃道:“你真的喜欢过我么?”
可惜苏容此时已经打坐修养了,没听到李瑞的这句话。李瑞呆呆的看着苏容,从小看到大,这人一直是自信满满,万事都难不倒他一样,无论何时都没见到过他失态,除了那,那个妖物死掉的那一刻,才算第一见到他变了脸色。不知道哪天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像对待那个妖物一般对我。随即李瑞笑起自己来,即使他伤心又能如何。
李瑞自从进到这里后,心里一直有个感觉,好像自己的大限将至。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淡淡的不安,又有丝丝期待。自己一直纠结的问题能就此得到解脱,所以即使身体一天天的虚弱下去,他的心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苏容此时的精神进入了一个奇妙之地。一座被五彩霞光环绕的金色祭台,周围瑞蔼缤纷,云烟氤氲,苏容往前走了几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了下来。那祭台冒出一团白火,火中站着一个儒雅男子,那男子看着苏容冷冷的笑了一笑,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徒弟么?小子,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吧!”说话间,手中幻出无数金字,直直的打入苏容的额间。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苏容的脑中响起,那声音在苏容的体内震荡着,苏容登时就觉得浑身气血不稳,头疼欲裂。那声音具体说了什么都没记下。头中好像被人强行插入一把刀子一般。
“哥哥,你怎么了?”李瑞死命的推着苏容。明明刚刚还在打坐行功,怎么顷刻间就会浑身抽搐,七窍不断溢血。
直到此时李瑞才发现,自己并不想让苏容死去,即使这个人逼死了他的母亲,即使这个人一直在骗他。
那不断涌出的鲜血让李瑞心慌,如果这个人不在了,如果他死了……不,他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不能这样死在他面前。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扶着墙走了出去,他要去找绿儿,那个小家伙一定有办法。
出了湖心岛,李瑞却不知要到哪里去寻绿儿,这地方这么大,哥哥的情况却撑不了太久,该怎么办?
鸾鸟,那馋嘴的鸾鸟,李瑞猛然想起那鸾鸟,那鸟似乎非常讨厌自己,据说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尸臭。绿儿好像跟那鸾鸟很熟,如果能把它引来,或许就能引来绿儿了。想到这里,李瑞狠狠的划破了手掌,近乎于黑色的血液散发出让人窒息的臭味。没多久,那只鸾鸟便怒叫着飞了过来。李瑞一喜,正要说话,那鸾鸟朝着他的脸挥起一爪子。
李瑞抬手一挡,一阵火辣的痛楚从手臂传来,那手臂上的肉竟已被鸾鸟抓掉一块,他却顾不得自己的伤,急忙说道:“听我说,我哥哥出事了,我要找绿儿。”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绿儿从鸾鸟的身后走了出来,安抚了一下被那味道刺激到炸毛的鸾鸟,顺便扔给李瑞一块布巾“把血止一下,这味道太臭了。”
“我哥哥刚才打坐调息,突然浑身抽搐,七窍溢血,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李瑞胡乱压着伤口说道。
绿儿摸了摸鸾鸟,道:“火儿,这里没事,你先回去吧,这个人以后不要再攻击他了。”
三天后,苏容总算从那幻境中醒了过来,只是他却是记不得里面的事了,脑中乱哄哄的一片。绿儿一直守在一边,看到苏容醒了过来,长吁一口气道:“你可算醒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苏容却一脸迷茫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头怎么会这么痛。”
李瑞一看到苏容醒了,便悄悄的躲到一边去了,他不想让苏容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那日鸾鸟抓伤的地方,一直未曾愈合,那鸾鸟本就是至正至阳的灵兽,李瑞又是一身尸毒。那被抓伤的地方不仅没有好,过了几日反倒更严重了,那伤口一直在溃烂,可以说他的整个左臂几乎已经废掉了。
绿儿走后,苏容就见李瑞躲的远远的,心里想叫他过来,想了想,又作罢了。自己现在实在是没有多少精力去哄他。
过了几天后,苏容又继续开始抄写天凉锦,奇异的是这抄写却比以前轻松许多,那些不断扭曲的字仿佛被人撸过一般,变得无比听话,苏容抄写的速度快了许多,最后绿儿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抄错了,前面了几天的功夫总共才抄了三分之一,今天一天就抄了二分之一,怎么突然间会变得这么快。
第二天,苏容将自己连夜抄好的天凉锦交给绿儿。绿儿接过的时候激动的手都在打颤,“这么多年,总算让我等到了。”说着,拿出前几日抄好的纸张,那些纸张在空中摆出一字形,接着呼啦啦的一张落着一张,整整齐齐的一叠纸,绿儿双手捧起天凉锦,竟开始流起泪来。
苏容开口道:“书我也交给你了,这里的禁制什么时候能解开。”
绿儿轻笑起来,“有了天凉锦,我想一个月内应该就能破了。到那时,我会把你需要的东西交给你的。”说着,便将天凉锦贴身放在胸口,急急离开了。
苏容对那日的情景只有模糊的一些感觉,他心中隐隐觉得那里应该是很重要的地方,跟自己大有关系。既然解开禁制还要一个月,不如重新试试,看能不能再回忆起什么。
苏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打坐,竟然足足了十个月。
“你又来了。”那冰冷的声音在苏容的脑中响起。“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苏容刚想问什么准备好了,就觉一股暖流缓缓从脑中涌出,流向四肢百骸,全身的毛孔都仿佛被照拂到一般,那些被他遗忘的金色字体突然在他脑中清晰起来,身上的灵气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肆意的涌动。
“无我无生……”如金属般冰冷的嗓音引导着苏容身上的灵气涌动,渐渐的苏容觉得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他已经与这天地融为一起,各色灵气纷纷涌入,苏容的紫府丹田原本已经炼出一粒金丹,可是这些灵气涌入后,这颗金丹却不再像以前那般安静,开始剧烈的收缩。那些灵气一点点的渗入到金丹里。苏容意识有些模糊,他觉得自己的金丹不能这样,却又觉得这样也很好。
苏容此时的神志已经被那人操纵了起来,他自己只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知哪里不妥。如果是平日,苏容肯定不会这样吸收灵气。这些杂乱的灵气不管他能不能吸收,一个劲朝着金丹渗入,渐渐的那颗金丹开始承受不住,向内塌陷,随后出现裂缝,就像是即将爆炸的恒星一般。
金丹猛然间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顷刻间碎成点点星云。苏容的意识就那样浑浑噩噩的,那声音怎么说,他便怎么做。却不知此时的他把李瑞刺激到要崩溃。李瑞一见苏容打坐,心中就想起几天前的情况,便紧紧的守在苏容的身边,生怕对方有个闪失。谁知没多久,苏容全身的皮肤就开始崩裂,腹部向里塌陷,面色一片黑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那样没了气息。这些变化太快,快到李瑞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那样呆住了,他颤抖着将手放到苏容的心脏那里,没有跳动,一丝跳动也没,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身子慢慢变冷,越来越冷,就像他挖的那些尸体。
李瑞推了推苏容,对方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却没有反应。他低头试探的舔了舔苏容的嘴唇,柔软冰凉,还带着一丝血味。不过这血却是甜的,李瑞将苏容口中的血全数吞下。他没有去找绿儿,现在已经不用去找绿儿了。他将头倚向苏容,低声呢喃道:“如果你现在醒了,告诉我你没事!我就原谅你。所以,睁眼吧……如果你不想睁眼,我就这样陪着你。你欠我的账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继续还,还要算上利息。”
苏容并不知外面的情况,他的意识在金丹碎裂后开始逐渐的恢复,此时的他并没有多少担心,因为前几日里强行塞入他脑中的金字,就是天凉锦的真正功法。修习天凉锦,必须完全舍弃自己以前的修为,金丹破碎是必须的。苏容将神识潜入丹田内,就看到金丹破碎后形成的星云已经开始自行凝结,不断的收缩凝聚,点点星光,丝丝灵气不断的回旋,一道道五彩光晕,到最后竟然凝结出一株小树苗。
“咦?竟然是颗树。”苏容听到那冰冷的嗓音透出一丝奇意。
苏容也在奇怪,哪有人的紫府丹田会长出一颗树来的,一般不都应该是元婴么。那树苗青翠可爱,枝叶闪动着点点星光。苏容心念一动,那树枝便开始自行生长,随着树枝的生长,周围的灵气大量的涌入,到最后就看到一株青绿树苗被灵气簇拥着,树干被灵气浸润的如碧玉一般。苏容此时只觉得体内被灵气充盈着,他的脑中闪过金丹破碎的那一幕,心中仿佛有所感悟。
“小子悟性不错。”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穿破层层氤氲,轻轻在苏容的额间一点,苏容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天地容纳吸收掉一般。生死轮回,相生相克,一时间苏容竟又重新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他的意识变成了一粒小小的种子,随风飘去,落泥而出,随后长成大树,被人砍下,做成各种器皿,当一个新生儿在那木盆中洗澡的时候,苏容觉得自己的意识又变成了那新生儿的,从牙牙学语,学堂稚子,翩翩少年,娶妻生子,家道败落,到最后潦倒一生。被人拖到乱葬岗后,一只乌鸦啄食着已经死去的尸体。苏容的意识又仿佛落到了这乌鸦的身上,随风展翅,日日挣食。他不断的经历着各种轮回,等到苏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心中多了些东西,又少了些东西,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比失落,却又无比欣喜。那株树苗此时已经长的郁郁葱葱。
“你还算是有点慧根的,可惜还有孽缘没有了结,以后好自为之。等到哪一天你能参破这世间迷障,就来找我吧!”随着声音的落下,苏容被一股力量强行推入了身后的白雾中。
第九十四章
苏容这一入定就是十个月,绿儿早已解开禁制离开了,他临走时本打算带着两人出去的,只是李瑞紧紧抱着苏容,一副铁了心要在这里等死的模样,绿儿想强行拉他俩出去,李瑞却发了疯一般的攻击起绿儿来,最后绿儿只好把他们俩人扔在这里。
李瑞心里明白,如果出去,身为皇帝,这个人一定会被埋进早已备好的陵墓里去。他只是皇帝的弟弟,根本无法同葬,能陪着哥哥的只会是那些个毫无关系的妃子们。所以李瑞便要和苏容的‘尸体’呆在这里,这个不会有人来打扰的地方。
李瑞开始还能日日抱着苏容,到了后来,因为伤口恶化,再加上没有补充尸毒,整个人越来越虚弱。等到苏容醒来的时候,这个一心求死的家伙,已经快要没气了,看到苏容抱着他,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嘴角扯出一抹放心的笑容:“你总算来接我了。”
这个傻小子,苏容心疼的骂了一句,便开始抽起李瑞身上的尸毒。苏容知道李瑞是自己的孽缘,他却不想断开这孽缘。或许自己还没有真正参透,但是如果要自己扔下这个傻瓜,那他宁可不成仙。
等到苏容将李瑞身上的尸毒尽数抽干后,便封了他的几大穴,他要废掉李瑞修习的那套功法,哪怕让李瑞从头开始修起,也比最后修成一个尸王要好。化去了那些尸毒后,李瑞身上的阴气便开始到乱窜,还好苏容早已用灵气封住了几要害。现在苏容要做的就是化掉李瑞体内的这股阴毒之气。
将身上的灵气试着探入李瑞的体内,那阴毒之气发现灵气后先是朝后缩,后来被那银白色的灵气逼得无路可退,便翻滚着朝灵气扑来,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苏容紫府内的那株树苗晃了一下,一道绿光从他的丹田直接游走至李瑞的体内,那阴毒之气像是觉出来了自己的克星,竟自凝出了一个漆黑的人形,那人形凝的并不完整,骨头大部分都外露着,样子狰狞无比。
这些阴毒之气都是这些年里李瑞辛苦寻来的,他到各地寻找那冤死之人,那些人死的时候心中有怨气,死后尸体僵而不腐。李瑞这个半吊子,以为将这些怨气,尸气尽数收集就可修炼,却不知还要再进一步的淬炼后才能吸收。他体内的这些不纯的怨气早已有了自己的意识,只是李瑞并不自知罢了。若不是遇到苏容,过不了几年,这些阴毒之气就能吞噬掉他的意识,到最后他只会成为一个危害人间的僵尸。
绿光见到那人形怨灵后,光芒瞬间大盛。化成一片绿莹莹的叶子,朝着那怨灵卷去,怨灵伸出爪子试图将那叶子撕碎,谁知接触的那地方发出‘嗤’的一声响,怨灵的手被那叶子侵蚀掉了一块,它对着叶子发出无声的喊叫,那狰狞的面孔因为愤怒变得更为扭曲。
那绿叶却没有急着朝怨灵逼近,而是一步步的缓缓推进,一道道绿色的光丝顺着叶子上的脉络向着李瑞的体内四散而去,一时间光影闪动,被污浊的经脉透出点点绿意,接着一根根绿芽从那经脉上冒出,原本已经漆黑一片的经脉颜色在慢慢变浅。
那怨灵早已有了些许意识,见绿叶没有急着来追赶自己,而是去修补经脉。下巴抖动了两下,黑黑的眼眶中透出丝丝阴毒。那叶子是它的克星,今天八成是要被灭了,既然你不让我活,那么大家一起死吧!那怨灵也不再闪躲,朝着李瑞的经脉冲撞起来。非・凡・论・坛・syzxzb7
苏容不是不想直接灭了那怨灵,只是因为李瑞的经脉已经被这阴毒之气浸透,那些怨灵和经脉已经是缺一不可的关系了,若不净化干净,等那怨灵被灭除后,李瑞的经脉会迅速枯萎,苏容便想一边净化经脉一边消弱怨灵的怨气,谁知那怨灵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竟会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李瑞本来就已经命悬一线,这样一闹,即使最后灭掉怨灵,他的小命也不剩多少了。无奈之下,苏容只得将自己的灵气收回,任凭那怨灵在李瑞体内耀武扬威。
苏容看着脸色青白的李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下子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啪嗒’!一个拇指大小的石头掉到地上,‘啪嗒’,‘啪嗒’‘啪嗒’一连数颗石头。这声音,这频率,真熟悉。
“别砸了,窗纸都被你砸破了。”苏容一开窗户,果不其然,那只馋嘴的鸾鸟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扬了扬翅膀,便跳到窗台上,委婉的低声叫着。苏容熟练的掏出几块点心,递到它的嘴边,却不料那鸟儿连看都没看一眼,嘴巴一口叼住苏容的衣袖,便要朝外拉。
苏容看了床上的李瑞,没有心思去理会这鸾鸟,谁知那鸟儿心思剔透,见苏容这幅样子,便一扇翅膀,一片青蓝尾羽便盖在了李瑞的身上,那羽毛上附着淡淡的灵气,才刚落到李瑞身上,他的脸色便好了不少。眉间的痛苦之色也少了几分。
那鸾鸟对着苏容叫了几声,声音中隐隐能听到几丝焦急之意,苏容见李瑞暂时无事,便几步跟了过去。没过多久,那鸾鸟就将苏容引到了一楼阁。这楼阁似玉非玉,流光淡转,一波波的灵气从里面缓缓溢出。鸾鸟将苏容顶到那阁楼的门边,示意他打开。
那门跟楼阁严丝合缝,伸手推了推,竟是纹丝不动,那鸾鸟不耐的砸吧了一下嘴,朝着其他方向弹出一股灵气,演示完毕后一脸严肃的看向苏容。苏容见状忙将身上的灵气放出,灵气绕着门转了一圈后,木门如水波般晃动了一下,慢慢消失在空气中,苏容正要往里进,却看到鸾鸟乖乖的站在外面动也不动,遂问道:“你不进去么?”那鸾鸟伸出一脚,对着苏容的小腿踹了过去,苏容往后一躲,进了楼阁,刚想抗议,谁知刚刚消失的那扇木门竟然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被关在这座楼里了。
苏容往那门上输了一道灵气,谁知这回那门一点反应也没。一时间,苏容察觉出这个屋子竟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这里完全就是另一个空间。
看来自己是被关在这里了。这是要让自己进去么!那我便去看看,这楼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紧张的把我赶过来。
苏容刚往前走了几步,眼前的景色就是一变,整个人如同踏在星空一般,浩瀚无边的黑暗中缀着点点星钻,无数石粒从他身边高速飞过。
这是幻阵!苏容也算对这幻阵小有研究,破除幻阵最紧要的是要找到阵眼。
继续往前行了一步,迎面扑来一股热浪,无边无际的火海,冰蓝色的火苗跳动着,吞噬着一切能够吞噬的,苏容没有理会这些,继续朝前行进,白茫茫一片冰海,仿佛要将世界冻结的温度,干燥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一般。就是那里!苏容走了三步终于确定了幻阵的阵眼,每变换场景的时候,那里的灵气波动就会发生异常的波动,直接朝着那里下了道雷符。周围又变回了原样,地上只落下一块断成两片的木牌。
苏容刚要往里走,却又转回身,将那木牌捡起,自己刚刚放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九天雷符,这牌子竟然只是断成两块,不合常理。就在这时,苏容手中的那两块木牌化成了一汪清泉,泉水在空中重新融成了一块木牌。
一行金字浮出,破禁制者,为幻海阁之主。那木牌上的字慢慢变浅后,又化成清泉,在空中凝出一面水镜,苏容笑了笑,抬腿迈入镜中。
一个山洞,洞中心有块石碑,里面并排摆着五色石台,石台上有层青光浮动,苏容刚想靠近了看,那青光便放出一道电光,直接打在苏容的脚边,隐隐有警告之意。
正在这时,石碑上溢出一道黑气,那黑气腥臭无比,顷刻间便满了整个洞穴,苏容紫府的那颗树猛的晃动了起来,一股股浓重的绿色灵气从他的体内散出,那黑气一碰到那绿色的灵气后,就如冰消一般,渐渐散去,石碑上显出一个阵图,这阵图不巧正是天凉锦里的东西。苏容心中有些不解,按说绿儿应该早就破除这里的禁制了,怎么会还有一个。
苏容却不知,绿儿破除的那个禁制只是禁锢他本体的,这座幻海阁绿儿却没有想弄到手。而且这幻海阁是留给天凉锦传人的,绿儿并没有修习过天凉锦,所以也没有这个能力破除。
按照锦书上记载的破阵法诀,将那石碑上的阵法破去后,苏容才发现,原来那五色石台上的青光不过是五片青纱这青纱轻薄,软韧,透着光看去,华美绚丽。
石台上的东西并不多,其中一石台引起了苏容的注意,这石台上什么都没放,独独摆了十几个玉制的阁楼,庭院。苏容心中一动,想起来自己居住的那个湖心岛,那屋子分明就是炼制过的,如此说来,这里摆着的这些玉雕难道都是炼制好的院落。想到这里,便挑出一个小号的院落抛了出去,那玉雕一落地迅速就扩大了数十倍,化成一庭院。苏容信步而入,那庭院中种了不少奇异草,前厅家具一应俱全,桌上还有几碟瓜果,味道清香诱人。后面的屋子中摆放了不少古玩,玉器。
大概查看了一遍后,苏容便将这庭院收起,顺便从那石台上挑出几个更显精致的,算是给李烁的礼物。转身又看向另外的石台,左边的石台上只有无数的药瓶,正中间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本《紫阳丹道》。苏容一喜,正好,自己从未学过炼丹,收集到的不少奇异草都是直接服用,不知浪费了多少药效,若是学了丹道,以后修行的时候也会省点事。
第九十五章
将那些丹药,丹书尽数收好后,苏容又看向其他的三张石台,其中两张石台上各自放了一本书和一枚戒指,最后的那张石台上却是平整光滑,干干净净的,连一丝灰尘也无。
苏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石台,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喃喃自语道:“这人真是,既然要把东西给人,何必还要这么藏着掖着的。”
石台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不是苏容突然察觉到石台溢出的那丝淡淡灵气,恐怕他就这样错过了,那股灵气十分纯正,才刚进入苏容的体内,紫府内的那株树苗就像被强烈刺激了一般,瞬间舞动了起来,苏容就觉体内的灵气不受控制一般的朝外涌出,淡绿色的灵气和石台上的金色灵气融为一起,聚成一股强烈的吸力,引着苏容将手放在石台上。
源源不断的金色灵气从石台传入苏容的体内,那株树苗随着灵气的涌入,颜色越来越,到了最后叶子竟黑如墨汁一般,一朵淡金色的苞从枝头冒出,接着又是一朵,接连钻出来三四朵苞后,苏容感觉自己吸取灵气的速度慢了下来。此时第一朵苞已经有了绽放的样子,半含半开,微微露出淡绿色的蕊。此时的苏容觉出自己体内的灵气好像已经从本质上发生了变化,源源不断的灵气,如奔流的河水一般,在他的体内流转。
苏容并不知道,他体内的这些灵气此时已经不能算做单纯的灵气了,那石台上的金色灵气,其实是仙灵之气,是专门给幻海阁的继承人改造体制的,若不是修习了天凉锦的人,这些仙灵之气根本就无法吸收。
苏容内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经脉上附着上了一层金色灵气,这灵气正与经脉缓缓融合。体内淡绿色的灵气中也夹杂了许多金色的光点,这些金色光点在经脉内到游动,最终汇集到紫府,被那株树苗吸收,树上的几朵金色小颜色也越来越鲜艳。看现在这个情形,下一步应该是要结果,只是不知道这果子结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石台上的灵气越来越浓厚,到了最后,表面上已经开始凝出淡金色的液体,如同翻腾的火焰一般,在石台上轻轻汇集,淡金色的液体流满了整个石台,将石台紧紧包裹着。被液体包裹着的石台形状开始变化,越来与小,越来越扁,渐渐的那液体停止了流动,越发的浓稠,光滑。最后,一面一人高的金镜就这样静静的立在苏容的面前。
苏容试着碰了碰刚刚凝出的镜子,一股暖流从指尖流遍全身,镜子‘啪’的一声,缩成了手掌大小的镜子,落在了苏容的手心。
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苏容的脑中响起:“这是为师送你的幻海镜。你拿了这镜子就出去吧,以后这里就不要来了。什么时候参破了,什么时候你再回来这里找我。”
苏容刚想询问关于龙脉的事,眼前的金光就是一闪,一股斥力将他推了出去。再睁眼时,他已在幻海阁的外面了,那鸾鸟正在楼阁前踱来踱去,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一看到苏容出来,立刻火急火燎的扑了过来,围着苏容转来转去。看到幻海镜后,便急急的往上凑,苏容一把拎起鸾鸟的翅膀,问道:“你把我带来就是为了这个镜子么?”那鸾鸟忙不迭的点点头,顺便朝苏容抛去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这镜子有什么用?”苏容紧紧握住镜子,只觉得灵气满溢。
鸾鸟一低头,从翅下衔出一个漆黑如墨的玉环,小心翼翼的放在苏容的手心。
“咝。”苏容只觉手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鸾鸟慌忙合拢翅膀在下面托着,生怕苏容将那玉环扔掉。
“这是什么东西?”
鸾鸟低下头,似是思考一般,犹豫了半天后,眼睛一闭,将一只翅膀放到苏容的手心里。
苏容刚想询问,突然脑中响起一个细细的声音,“我是看守这里的灵兽,数百年前有只魔物不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的妻子当时正在孵化期,被那魔物弄伤了,后来我妻子身体的魔气越来越重,无奈之下,我便把她封到了这玉环里。”
鸾鸟看了看玉环,眼中现出一丝悲伤之意,“我的孩子也因那魔物死了,这数百年里,我的妻子气息越来越弱,本来我以为我的妻子也只能这样了,谁知你来了,还得到了幻海镜,我知道我的妻子有救了。请你救救我的妻子吧!”
苏容看了看手中的镜子,镜面上不时有灵气旋绕,心中一动,问道:“莫非是这镜子能净化掉魔气么?”
“幻海镜乃至阳至刚之物,专克这些阴毒魔障,自然能净化魔气,只是……”鸾鸟的语气断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苏容,身后的青色尾羽垂了下来,“我听说这幻海镜若是想要净化魔气,必须有大量的灵气辅助。”
苏容瞬间明白了那鸾鸟的意思,问道:“你妻子身上的魔气很重么?”
“那魔气郁积了数百年,早已非同小可,这玉环当初也是至灵之物,如此也被染的通体邪气。我担心道友一个不好,反被这魔气所袭。”这鸾鸟倒也老实,没有多少的歪心思,将这番危险一一讲述。
只是那鸾鸟却不知,苏容此时心中想的却是李瑞和龙脉,现如今李瑞正好被那阴毒之气所害,这幻海镜正好能克制住。还有龙脉,被国师师父用阴秽之气污掉的龙脉,这下子也有恢复的可能了。
“这幻海镜该怎么用才能净化掉魔气?”这等仙家宝物,苏容自是不会用的,便问鸾鸟使用办法。
谁知这鸾鸟愣了一下,随即道:“我只是一只看守幻海阁的灵兽而已,那幻海阁根本就不曾进去过,这等宝物也只是听说过,怎么用我却是一点也不知。”鸾鸟这话一出,苏容顿时就傻眼了。好容易得到这等仙家宝物,却是不会用,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自己那便宜师父只管把东西扔给自己,其他的一概不说,这镜子不就成了个摆设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就见苏容日夜不断的摆弄着镜子,希望能找出使用办法,鸾鸟也日日蹲在苏容身边,希望苏容哪天能灵光一闪。
一人一鸟满脸愁苦的看着镜子,任凭苏容怎么往里注入灵气,那镜面只是金光一闪,便毫无动静,到了最后,苏容甚至试着攻击这镜子,那镜子依旧是金光一闪,将攻击全数收去,镜面依然平静如昔。鸾鸟认为是苏容的修为尚低,便对着那镜子喷了一口火,这镜子没有将攻击吸收,而是直接反击了回来,一道更强的火光瞬时就朝着鸾鸟袭来,鸾鸟闪身躲过,不过尾羽还是被烧掉了不小的一片。
看来这镜子不会攻击自己的主人,对于别人的攻击倒是毫不手软。鸾鸟一脸郁闷的看着苏容,想了想,又把翅膀搭上苏容的手心,道:“我想是你的修为不够,所以这镜子还没有办法使用,这段时间你还需尽快修炼。”
西京 皇宫
李烁此时已经登基数月了。
一年前他接到苏容在皇陵失踪的消息后,便将那些跟着去的兵士都召了回来,那些暗卫说要潜进皇陵去找苏容,李烁也没管他们。因为苏容长期不在朝中,那些被消弱势力的士族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过让这些士族没想到的是,李烁虽然只有十几岁,但他的手腕却一点也不像他父亲那样和缓。
就在几个士族刚刚蠢动的时候,李烁就借着他名义上的母亲–容妃父亲兵部尚书的势力,短短两日里,血洗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宗族,算是给了那些蠢动的势力一个警告。
绿儿早在李烁登基前便回到了京城,依旧是粉粉嫩嫩的三四岁模样。看到李烁后,小嘴一扁,两只水汪汪的大眼一红,扑在李烁的怀里蹭了起来。李烁却没有逗弄绿儿的心思,而是急急追问苏容的下落,绿儿撇着嘴回道,苏容被困在皇陵下面了,若要再见到他,最少要等上一百年。
李烁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出事就好。他早在苏容出发的时候就做好失去父亲的准备了。这几个月来,一直是提心吊胆的。还好人还在,而且一百年也不算太久。李烁刚要询问细节,绿儿就露出一脸困倦的模样,最后李烁也只得揉揉绿儿的脑袋,让他休息去了。
银月一直对绿儿没有多少好印象,见他独自一人回来,心中便起了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陵那里到底有什么,怎么困住他们了,为什么绿儿没有被困住?
趁着李烁理朝政的时候,他一把拉过绿儿,追问起详情来。
绿儿眼睛一眯,低头道:“我们出去的时候出了点茬子,那皇陵下面是个仙人的居所,一百年一开,出去的时候,他不小心误闯了迷阵,还没等他闯出阵去,那居所已经关闭了,要再等一百年才能打开。”绿儿信口编着谎话,他心中虽然认定苏容已经不行了,却不敢说出来,要是让李烁知道了,那小子怕是要直接赶去皇陵了。
银月没有吭声,只是冷冷的盯着绿儿。绿儿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身便要离去,银月单手拎起绿儿,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知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一起去皇陵,我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困住了,不过我劝你最好离李烁远点。还有就是,若是让我知道是你害了我兄弟,我定不会饶了你。”说着就将绿儿直接扔到一边去,绿儿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冲着银月怒道:“你当真以为我想回这里吗?要不是他逼着我跟那小子定了个印,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定印,我跟你定了什么印?”李烁的声音在两人的背后响起,绿儿心中暗叫一声糟糕,恨恨的瞪了银月一眼,若不是这个家伙把自己激出火了,他也不会连李烁走到背后了都没发现。
李烁的神色颇有些激动,绿儿看看李烁,又扭头看看银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我就知道,都是因为我把你父皇弄丢了,所以你在怪我,对不对!以前你天天都哄着我的,现在你已经开始凶我了。”绿儿一边哭着,一边说着,顺便用袖子猛擦眼睛。没几下,水嫩的小脸就被搓的一片通红,眼睛也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李烁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急着上前去哄绿儿,而是一脸漠然的站在一边,看着绿儿在那里哭闹,等到绿儿哭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淡然开口道:“哭够了,就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吧!你跟我下了什么印,你当时跟我父皇去皇陵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他是怎么被困在那里的,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印,若是你不愿说,那你现在就离开这里吧!”
绿儿心中甚是委屈,冲着李烁嚷道:“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了!你要知道你父皇为什么会被困到皇陵吗?告诉你,都是因为你皇叔你父皇才会被陷到那迷阵的。具体的情况我没看到,当时我去找东西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陷进去了。你父皇好像是去那里找一个宝贝,具体是什么宝贝他没告诉我。至于那个印,那是你父皇逼着我定的,你要问去问你父皇去!我什么都不欠你们的!你不相信我,还要赶我走,我讨厌你!”没等李烁说话,就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你信他的话吗?”银月挑眉问道。
李烁看着绿儿远去的身影,叹道:“月叔,我不是傻瓜,我知道绿儿瞒了我很多事,我也知道我父皇的情况八成不是他说的那样,所以才陪你一起演了这出戏。我能感觉到我父皇没有什么危险,而且绿儿对我也没有恶意,所以我愿意相信他,虽然他有事瞒着我。”
银月笑了笑,道:“你心里有数就好。绿儿那小子,别看外表只有三四岁,我看他活的比我父亲都要久,你跟他相的时候留个心眼,别让他给骗了。”
在两人没看到的树顶上,正坐着一身青绿的绿儿,晃着小脚,笑眯眯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李烁说愿意相信他的时候,笑的眉眼弯弯,心中暗道,看在你愿意相信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好了。
第九十六章
一面金色的镜子不断吞吸着浅绿色的光芒,那绿光颜色越来越浓,清浅的草绿变成浓墨一般的绿,随着绿光的颜色加,镜子的表面显出了几许波纹,这波纹一圈圈的向外扩散,旋转。
苏容并不知道那幻海镜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此时的他仿佛融在了天地中,从这世间完全的消散,各色灵气从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穿过,却不曾停留,而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随时的变幻着,变幻成火,变幻成风,变幻成水。在他紫府内的那株树苗,如同被风拂动一般柔柔起舞,好像感受到了最大的喜悦,每根枝条都在尽情的欢呼,枝头上的那几朵金色的小也像含羞的少女一样,缓缓绽放着,那流动的光华,娇嫩的蕾无不展现出惊人的美丽,金色的朵在尽情绽放后,便迫不及待的离开枝头–凋落,一枚枚青金色的果子从朵凋零的地方冒了出来。
这果子刚冒出头来,那幻海镜就从空中落下,直直的坠在苏容的手上,光芒尽敛,如同被驯服的宠物一般,静静的呆在自己主人的身边守护着。此时的苏容如同回到母体一般,四肢百骸无一不舒服,五脏六腑无一不柔和,心神间只觉暖意融融,无尽的喜乐充斥着他的周身,正当他完全沉浸其中不愿出来的时候,一股清凉之气从他的手中流到他的紫府,心窍,四肢百骸。
苏容猛的睁开双眼,低头看向手中的那面镜子,若不是有这镜子提醒,刚刚的他怕是已经参悟了去,过不了多久就要直接飞升了。这镜子是那便宜师父所赠,按说应该是一门心思引导自己断情绝爱的,怎么会在自己即将参悟的时候,突然提醒,倒像是要阻止自己成仙一般。其实苏容不知的是,他心中的情缘根本未曾悟破,此时好像要参破也不过是个错觉,若是任着他继续修行,虽说有三分成仙的可能,但成仙后,却极有可能会坠入魔道。
一行行金色的小字从镜面上浮了出来,这小字若是在外人看来,就是几条扭曲的金色小蛇,而在苏容的眼里,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原来是这样,苏容终于知道这镜子的用法,也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一切。
鸾鸟看着前方不远的山林,眼中满是焦虑,最近一个月来,这周遭所有的灵气全部汇集到那片山林中,鸾鸟知道这八成是因为苏容修行的原因,可是随着灵气的大量消逝,它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现在它已经无法压制妻子和那个男子身上的魔气,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完全魔气完全侵占,若是苏容再不出来,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入魔,然后它再大义灭亲。
正在鸾鸟左右为难之时,前方的山林缓缓溢出一股清气,这股清气急速的扩张着,远远看去那气流竟如奔腾的江河一般,不到片刻,那股清气已经涌到鸾鸟的面前,鸾鸟根本来不及闪躲就已被这气流吞没,如水一般的清气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包裹起来,渐渐的,鸾鸟觉得体内涌出一股热流,它发现自己身上的灵气正在高速流转,许久前被那魔物伤到的地方,正在灵气的流动中缓缓愈合,多年来被耗损的修为也在慢慢恢复,难道是他成功了?
鸾鸟一个激动,就朝着湖心岛飞去。果不其然,大量的清气汇集在湖心岛上方,在那清气下方是两股墨黑的魔气。鸾鸟一看便紧张起来,因那魔气早已有了几许灵识,不会轻易被清气化掉,弄不好就要拼个鱼死网破。谁知那两股魔气并没有任何反抗,如同驯服的羔羊一般乖乖的融入到清气中,渐渐消散,那股清气在吞并了两股魔气后,以势不可挡的势头冲向四面八方。远响起阵阵轰鸣声,鸾鸟惊恐的发现自己所在的这坐仙山好像在震颤,在移动,在摇摆。慌忙间,它冲入屋中,将自己的妻子和李瑞一起驼了出来,等它从屋中出来的时候,它已经完全呆住了。这里的禁止竟然消失了!
“你怎么呆在这里不动了?”苏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鸾鸟背后。
鸾鸟一个回身,蹦到苏容面前,翅膀无意识的挥舞着,神色却是有些呆滞,上千年的禁止被消去,这个事实让他有些不能适应。苏容看到李瑞神色安然的躺在鸾鸟的背上,眼中现出一丝柔意,伸手便将李瑞抱了过来。此时李瑞体内的所有阴毒之气已被尽数拔出,那股青黑之色已然褪去,面上的痛苦之色也已消失。他的眼皮颤动了两下,身子微微蹭转着,似是要清醒过来。
苏容轻轻的在李瑞的脑门上拍了一计,一股柔和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开,李瑞的眼皮停止了颤动,他的身子继续安静的窝在苏容的怀中,不再挣动。
鸾鸟不解的看向苏容,他不是要救这个人么,怎么会又把这人弄晕。苏容笑着指了指鸾鸟的背部,原来那雌鸟已经醒来,鸾鸟也顾不得太多,忙将自己的妻子从身上放了下来,两鸟低低鸣叫着,声音悦耳清美,似有无限欢欣之意。苏容也不吭声,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它们叙着,叫着,厮磨着。等到二鸟情绪平静下来后,才开口道:“幻海镜的用法我已知晓,这里的禁止已经被我冲开了,你们也不用在守在这里了。不过外界此时应该有些危险,你们能帮我个忙么?”
鸾鸟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伸出翅膀指向李瑞,苏容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既已知道我的意思了,那就好,他就交给你们夫妻了,等我办完事就回来带他走,在下也不多说什么了,一切就劳烦二位了,告辞!”说着,便祭起五行法诀,遁入土中。
皇陵前。
几十个暗卫此时正呆呆愣愣的站在这里,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座山脉,他们在这里找皇帝,足足找了三年有余,这里的每一寸地都被翻了一遍,可是刚刚一阵地动山摇,这山便从空中挤了出来,还有那股气流又是怎么回事,那气流刮过后,浑身被暖意充盈着,功力竟一下子增强了许多,体内闭塞的经脉随着那股气流的冲击竟然被一一打通。
这些暗卫不知道,那股气流是苏容借着幻海镜所发出的,蕴含了大量的天地元气,至正至和,若是修行之人遇到了,修为少说也能长个几十年。只可惜苏容,因为修习了天凉锦,这些元气却是一丝一毫也吸收不了。这些暗卫只是练武之人,所以也仅仅是打通经脉,涨了几年功力。这也是他们忠心,心心念念的要找回苏容,一直徘徊在皇陵附近,否则也遇不到这等奇遇了,后来在此地的这些暗卫,被苏容一一打发走后,在江湖上都闯出了不小的名声。
苏容没在这些暗卫前面露脸,他急着赶回京城,因为此时的天下已呈出几分乱象了。幻海镜这东西,若是在平时,看起来就是一面普通镜子,不会有什么特殊之。只有到了邪魔孳生,天下大乱之时,这镜子才会显出它真正的功效。当镜子被完全打开的时候,一切邪魔将被融尽,一切污秽阴毒都将被净化。而打开镜子的办法,也只有天凉锦的传人才能办到。
正如鸾鸟推想的,当苏容的修为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真正掌握了幻海镜。当日苏容的紫府内若不是结出了那几枚青金色的果子,这幻海镜只怕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那几枚青金色的果子,乃是苏容修为的精华所在,而幻海镜要打开,就必须取这精华,只有完全吸收了镜主修为的精华,这镜子才能真正的打开,那天苏容将紫府内的一粒果子放到镜面上。果子融入镜中后,便化作一道青光。须臾间,镜子中便浮出了一扇门,一扇五光流动的门,那果子化成的青光绕着门转了一圈后,门便被小小的打开了一条缝隙。无数流水一般的清气从镜中涌出,涌向四面八方,顷刻间,那地的禁止就被这清气冲开,李瑞和那雌鸟身上的魔气不过片刻就被消融干净,只是小小的一道缝隙便能放出如此能量,若是能将镜中的那扇门完全打开,净化被污的龙脉自然是不在话下。
苏容入皇陵已是四年有余,此时天下不少地方都闹起了旱灾,而那雨水充足之,又是洪涝遍地,大乱之象已经开始。
一路上苏容发现几股颇为强大的妖气,在不少灾情严重之地,还出现了不少鬼修,到抓那些灾民修炼。苏容却也顾不上去管他们,急急赶回京城,却看到京城上方笼罩着一层黑气,只有皇宫那里因为有龙气翻腾,看起来还算正常。若是再晚一阵子,这乱象就真阻止不住了,苏容心中暗自庆幸到。
此时的李烁已经登基了,苏容知道做为上一任的皇帝,现在的他实在是不方便直接出现在皇宫,便掐了个隐身诀,悄悄的潜入宫中。谁知才刚进到宫中,便嗅到一股动物身上的腥气,银月修为较高,身上是没有多少味道的,只有那些修为低下的小妖们才会带着这种动物特有的腥臭味。苏容不由得皱起眉头,难道这皇宫竟有妖怪闯入不成。
苏容并不知道,此时的天下因为龙脉被污,邪魔孳生,各地时不时都传出妖魔吃人的消息,皇宫虽然有龙气护着,只是这龙气却在一天天的弱下去,弱到再也挡不住那些妖魔的贪心。
这皇宫早几年便因着小人参之故,时不时传出清香之气,而在更早的十几年前,李烁刚由小月季凝出的时候,那冲天的瑞气,那七彩的光华,无一不让一干妖魔挂在心上,挂了十几年,它们一心想从皇宫取宝,却不知那所谓的宝物已经化成人了。不过妖魔们管不了许多,它们只知道这皇宫有大量的灵宝,有各种天地灵物。趁着能压制它们的龙气减弱,当然是要趁火打劫了。
不过这些妖魔运气却是不太好,这里有绿儿这个千年老妖,还有银月这只蛮横强盛的银狼,再加上园中那些妖,足以将这些妖魔打的找不着北,这些妖魔在吃了几亏后,依旧不死心,隔三差五的便要来骚扰个一回,宫中不少太监宫娥有时候便会被这些妖物顺便掳走,当作点心。整个皇宫被弄的人心惶惶,谁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不少人想偷偷离开皇宫,却发现此时的京城已是妖魔的天下。这些妖魔的猖狂激怒了李烁,他和银月合谋,弄死了几只妖王后,才算平静了一些日子。只是这样一来,他便和这些妖魔们接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现在妖魔们入宫已经不止止是为了宝物了,它们要杀了李烁,为死去的妖王报仇。
也是苏容回来的巧,此时正是这些妖魔上门找事之时,整个皇宫凡是活着的人都躲了起来,只有几个暗卫死死守在李烁的身边,绿儿被李烁打发去保护小月季,银月又被几个妖魔缠住,李烁此时便落了单。此时一只妖魔张口弹出一条血舌,射向李烁,李烁面色沉静,放出真火,烧向那血舌,‘滋’的一声响,那血舌被烧穿了一块,几个暗卫神情一松,谁知异变突生,那血舌被烧穿后,竟从那伤口中飞出一群金甲乌蜂。这金甲乌蜂飞行速度极快,毒性又强,密密麻麻一群,看起来好不吓人,李烁反应倒也算快,急忙掐起风诀,将那些乌蜂吹的东倒西歪。接着又祭起宝剑,那宝剑在空中化成千千万条,流光溢彩,灵动非常,将那些乌蜂尽情绞杀。苏容心中暗自点头,几年不见,自己儿子不管是修为还是对敌经验都涨了不少。那乌蜂若是用火攻,便会烧出大量的毒烟,这毒烟对修行之人伤害倒是不大,只是对那普通人来说就是致命的,一旦散开,不知多少人都要遭殃。而且一旦出现毒烟,为了防备中毒,李烁便要分心,这样他的感知力也会大大下降。
看到此时,苏容已经懒得再看下去,这些妖魔真是不知死活,竟趁着龙脉出问题,敢来趁火打劫,今天便要给它们个教训看看。想到这里,苏容收去隐身诀,现在李烁面前。李烁一直认为自己父亲不会出事,可是心中还是担心,那地方到底有多险恶才能将自己的父亲牢牢困住,今天苏容这一现身,真真叫李烁又惊又喜,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边还有妖魔。而那些妖魔们一个都未曾发现苏容,从他隐身到现身之时,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屋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不少妖魔都有些心惊,有几个机灵的便已准备落跑了,而大部分的妖魔却还是傻乎乎的往上凑。
苏容笑了笑,这几只妖怪可真是自己送死了,自修习天凉锦后,他的修为一直在飞速提升,几年下来早已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只要能参破情缘,便能立时成仙,这几个琐碎小妖自是不在他眼中。
信手挥出一片青羽,那羽毛如同利箭一般,急速穿过那些妖魔的身体,只留下一个燃火的血洞,不到几息功夫,屋中已无站立的妖魔,这羽毛乃是鸾鸟所赠,上带有火焰,专克妖魔邪气。李烁看了看这一地的妖魔,不解道:“父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些家伙,反倒留他们一命?”
苏容看着自己那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中满是骄傲,见他提问,也不回答,反问道:“这些妖魔什么时候开始侵袭皇宫的?多久来一?每都是这么多么?宫中的伤亡如何?”
周围的暗卫对于苏容的突然出现并无吃惊之色,看来他们已经对这些非人手段颇为习惯了。李烁收起一脸的惊喜,正色道:“这些妖魔大概是一年前出现的,在天下大旱之前,京中先是下了一场血雨,随后这些妖魔便出现了。我本想找师门帮忙,谁知各地相继涌出大量的妖魔,我师父他们也抽不出身来,只派了几个弟子过来帮忙。这一年来我们也只是勉强应付罢了,宫中的太监宫娥已经死了一大半还多了,京中百姓也死了不少。这些妖魔三天两头便要来这里闹上一闹,今天若不是父皇,只怕这几个暗卫也要折了去。”
“绿儿和银月呢?我有事要找他们,还有你的师兄弟们,也叫过来,我有要事相托。”苏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修行程度,真要将幻海镜全部打开,怕是要再等上数十年才行。可是现在天下已经开始乱了,要不了两三年,只怕国中之人就要死掉十之八九,到时候等着自己的就是天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提升自修为,但修为并不是说提就能提的,苏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先服下大量的灵药,再在身边摆上大型的聚灵阵,周遭放上无数灵石,这样一来就可在短时间内汇聚大量的灵气,说不定就能在紫府催生出一枚成熟的青果。
只是这样对修为却是大为有害,即使催生成功,苏容的修为也是要直接倒退数年了。不过此时的他也顾不上考虑这些了,一切都要等龙脉净化后再说。
银月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替苏容采集灵石的任务,绿儿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别的灵宝之地采集去了,而李烁师门的那几个弟子,知道苏容这里有解决天下大乱的办法后,便忙不迭的回师门报信去了。
尘心派得到消息后,便急速召集了各大门派,众人商量后,决定取出部分灵石,灵药,以助苏容一臂之力,只是这些也只是暂借,以后还是要还的。苏容知道,这些修行门派跟天下的大乱扯不上什么关系,他们此时也只是怜悯百姓才会入世。本也就没有指望能拿到多少东西,他们愿意出最好,不愿意也是他们自由,没有什么好指摘的。
在皇宫布下几个防御阵法后,苏容便去了史麒那里,希望能弄到一些上好的灵石。史麒倒是极为大方,将库府中的灵石给苏容装了一半还多,只是这家伙也很不客气,直接要求苏容给他炼制几个人形玩偶作为报酬,说要体会一下将人当作奴仆的感觉。苏容虽然满脸黑线,还是一一答应了,此时以灵石为重,至于史麒要拿那些人偶做什么,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了。
一个月后,苏容将灵药服下后,催动起聚灵阵,这一个月来收集的各色灵石齐齐溢出大量的灵气,朝着阵中聚集,浓密的灵气将在阵中凝聚,苏容紫府内的那株树苗急速扩张起来,无数的灵气蜂拥而入,数十根枝条纷纷开结果,而最顶端的那枚青果颜色开始变浅,青色慢慢褪去,只留淡淡的金色,接着那金色便开始加,青色复又出现。到了最后,结出了一枚闪着粼粼金光,在金光中又透着一丝青气的果子,整个果子浑然天成,光华隐妁。
苏容将那金果从紫府取出,放入镜中。片刻后,如海洋般的清气从皇宫奔腾而出,流向四面八方,流向这万千世界。被污浊的地面,寸草不生的荒漠,干涸的河床,重新有了生机。那被瘟疫缠身的人们,突然间发现折磨着自己的不适已经远离。这股清气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便溢满了大夏,将这伤痕累累的江山洗成诗般画卷。
小月季在宫中的本体一瞬间迸发出勃然生机,那双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闪出一丝迷惑,在见到李烁后,脸上现出一丝安心。
远在皇陵的李瑞望着京城的方向,轻轻笑了起来,哥哥,我等你来找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