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之沦陷 上 BY Apple

文案:
方宁不过是个小人物, 也许是一时的虚荣,也许是一时的冲动,加入了造星的巨头公司。最后的阶段,为了找一个遍寻不着的洗手间,一生就此改变。 卫鹏飞是公司的太子爷,不过是学成归国,不过是一时兴起,在那一天,那一个地方,遇到一个人问他:洗手间在哪里?
就看中了这个倔强的小子。“你不愿意啊?我会让你求我的” 卫鹏飞挑着眉头笑"不能死,不能疯,我还有家人!我还有家人!“方宁仰面痛哭。他不知道,一切才开始
正文
方宁站在东向大众传播公司楼前,怀着敬畏的心情,好奇地抬头打量着这栋高大的建筑物,上面的银色标志在朝阳照耀下闪闪放光,东向,这个响亮的名字,无数耀眼的明星点缀着它的尊荣和地位,而他,方宁,一个只是经过四个月演艺培训班训练的新人,居然被推荐给东向当签约艺人,别说夜里无法入睡了,就算今天亲自站在大楼面前,他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我是东向的签约艺人了。」他喃喃地重复着,俊秀的脸上神采飞扬,挺一挺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朝气一点,迈着强装从容的步伐往大楼走去,一路不停地叮嘱自己:不要紧张,也不要老莫名其妙地笑,要镇定!镇定!看那么多的人,说不定里面就有公司的高级行政人员呢,自己要是表现得暴发户一样,一定会被看不起的。
走近大楼的时候,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大楼低声而认真地说:「东向,我,方宁,来了!我会从你这里,走上红地毯的!」
几乎在同时,卫鹏飞,站在东向大众传播公司门前,一身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皮衣T恤牛仔裤,他眯起眼睛,斜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吊儿郎当地看着大楼正面闪亮的东向标记,冷笑了起来,从牙缝里溢出一句:「真他妈的气派!」
***
东向企划部主管殷晨的一天,是以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开始的。
她才刚坐到办公室里,就蒙总裁宠召,气也来不及喘一口地搭电梯到最高层的大办公室,礼貌地对坐在橡木办公桌后面的总裁卫天南说:「卫总,找我有事吗?」
「坐。」卫天南五十出头,看起来却十分年轻,英俊潇洒,只有眼角的皱纹泄露了他的确已经是个中年人了,他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得力属下,年轻娇艳的白领丽人,不禁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今天叫你来,是有点私事。」
装作没看见女主管不赞同的眼神,他笑着说:「我儿子,鹏飞,你见过的那个,他要回来了。」
「卫少爷很有个性。」殷晨淡淡地说,的确,作为一个大众传播公司总裁的唯一儿子,却从十八岁成年之后就离家出走变成了黑道混混,的确是比公司旗下的那些明星有个性多了。
「不要这样嘛,晨晨,我以一个父亲的眼光看来,他还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卫天南揉了揉额头,「他也对你很有好感起码记住你的名字了,所以,我想,你们不妨见个面,吃顿饭什么的。」
殷晨弯起唇角,淡然地说:「卫总,您还年轻,不到托孤的时候,再说,我觉得卫少爷也不会高兴您安排他的生活。」
「他?他巴不得呢。」卫天南想起儿子桀骜不驯的脸,耸耸肩,「殷晨,你是聪明的女孩子,我直说了吧,我希望你和他结婚,然后你可以替他守住这家公司,我一生的心血。」
殷晨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双瞳陡然收缩,她把手放到桌子底下,掩饰自己的不安,矜持地点了点头:「我需要考虑。」
「当然,你有时间和选择权。」卫天南很绅士地站起来为她开门,「我只不过提出了一个建议,一个对双方都好的建议。」
「我的荣幸。」殷晨挺直身体走了出去,需要吸一口气才按下电梯的按钮,毕竟不是每一天,未来总裁夫人的宝座都会从天而降的。
因为早上的小插曲,今天殷晨工作的速度明显放慢,秘书小姐进来好几,都看见她在对着窗外发呆,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签字笔。
「殷小姐,公司签约的四个新艺员已经来报到了,需要您见个面,安排一下以后的课程,还有关于新的综艺节目要和我们联合举办新人舞蹈大赛的企划会,您说过很重要,必须出席的,现在全体人员已经在会议室就位了。」
「哦,我这就去,新艺人那方面,你交代公关部的人过去陪一下,暂时不必安排专用经纪人,跟班训练就好,课程的话」殷晨回身在一人多高的文件柜里找出一份蓝色活页夹递给秘书,「就从最基本的开始。」
秘书接过文件,迟疑地说:「公关部?可是那边的高主管一向」
「没关系,不过一小时,我在那边开完会就回来。」殷晨头疼地说,揉了揉额角,「就安排在顶楼的等待室吧那里很清净,没有人来人往的。」
「好的,您要杯咖啡吗?」贴心的秘书小姐建议。
「不了,」殷晨振作一下精神,双手贴着脸狠狠地搓了搓,「就这样吧。」
***
方宁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有点拘谨地侧过头去,假装看墙上的印象派水粉画,房间里静悄悄的,和他一起进来的三个人也姿态各异地坐在周围:娃娃脸的清水小美女段晓月专心地玩着手机,上面的手机链摇来晃去叮当做响,在室内也戴着墨镜,看上去很酷的周苏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坐着,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叫程程的女孩一身中性打扮,短发波鞋,安静地坐着,和她平时阳光灿烂的运动少女形象不太相称。
对于新人来说,在新公司的这个开头是蛮难堪的,他们被直接扔在了虽然豪华却冷清至极的房间里,只有个自称公关部职员的中年男子敷衍地对他们说了几句「前途无量」的客套话,把一份课程安排扔给他们,交代「从明天开始,注意不要迟到,训练教室在表上有标明」几句,就扬长而去,送他们上来的招待小姐则通知他们,一会企划部的有关人员将要和他们商谈有关出道宣传的方式和定位可能,请他们在此稍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方宁当然不知道,此刻在距离自己七层之下的会议室里,殷晨正狠狠地把一叠文件拍在桌面上,咆哮着:「你们就不能做出点够看的东西来?这样的活动也拿得出手!彩虹台早在八百年前就玩剩下的东西你们还拿出来当自己的创意!给我重新去想!什么?!很难?!这是你们吃饭的家伙都说难了?!谁都不许走,给我坐在这里,重新开始!首先,我们要确定,这活动主要的目标是什么」
再一个小时过去了,不但段晓月的游戏打不下去,程程开始焦躁不安,连周苏也开始坐不住,频频向门口张望,方宁为了打发时间,多喝了几瓶饮料,现在小肚子憋得有感觉了,他不自觉地向其余三个人看去,也正好对上大家不耐烦的眼光。「这怎么回事啊。」段晓月首先抱怨,可爱地撅起了小嘴,「就没有人管我们了吗?」
「也太不把未来的明星放在眼里了是吧?」周苏酷酷地开口。
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程程平淡地说:「就是普通客人,也没有这么放着不理的道理吧?」
「错,我们不是客人。」周苏纠正她,「正因为我们是新进来的人,他们才会这样怠慢。所谓欺生不如杀熟。」
方宁不觉莞尔,轻声说:「再等一会儿吧,也许他们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是啊,现在不先习惯坐冷板凳的滋味,将来可怎么办呢?」周苏用近乎嘲笑的语调说,「毕竟没有人担保你进了这个门就一定成为大明星的。」
方宁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友好,讪讪地低下了头,本来想去上洗手间的,给他这么一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出去了,他不会以为自己单独出去是趁机和公司的有关人员说些什么吧?
大家又沉默了一会,方宁的脑子里不停地转动着念头,越来越憋了,想要去洗手间,在陌生的环境里又有些害怕,不如还是等出公司之后解决吧?以后等他成名了之后,公司的人会不会提起他来还说:「哦,那个明星啊,他第一天进公司就急急忙忙到找洗手间上厕所呢,哈哈。」
太丢脸了可是这样憋着也很难受
他正在胡思乱想,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斗争的时候,小茶几上的电话响了,离电话最近的周苏一把捞起来,低沉地问:「喂?」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简单地说:「知道了,谢谢。」然后放下话筒,对三个同伴很平静地说:「公司的头儿现在忙,让我们明天直接过来。」
段晓月失望地叹了口气,嘀咕着说:「真是的,浪费人家时间。」慢慢站起身来,程程则满不在乎地把背包往身后一甩,拿出一片口香糖扔进嘴里:「算啦,没让我们等到晚饭时间再说已经不错了。现在,得,离六点还差半小时呢。」
方宁也站了起来,立刻感到小腹一阵紧迫,他忍无可忍地皱着眉头,都怪自己刚才太优柔寡断了,现在还是先找个地方解决比较好吧。
四人出了等待室,走廊上的壁灯感觉到声音,大放光明,照着厚厚的杂地毯和大理石墙裙,整个顶楼除了他们似乎就没有别的人在了,寂静无声。
程程腿长步快,几步就迈到了电梯门口,伸指按下按纽,直达电梯无声地开了,她回头看着方宁犹豫不决地站在远,奇怪地问:「哎?不来吗?」
「那个你们先下去吧,我去上个洗手间。」一阵接一阵的紧迫让方宁别无选择,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微红了脸说。
「哦。」程程耸耸肩,电梯门逐渐关上。
方宁转身,飞快地沿着走廊急奔,两眼寻找着洗手间标志。
此刻在七层下的小会议室里,殷晨正劲头十足地站在黑板前唰唰地写着什么:「好!现在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然谁也别想回家!观众喜欢什么样的娱乐,怎样的淘汰才富有戏剧性?还有广告的问题」
方宁头一觉得自己是这么没用,不就是找个洗手间解决一下吗?他转了足有十分钟,重新回到电梯门口了,可还没有找到!见鬼了!难道大老板们是从来不上厕所的吗?
他憋得脸都红了,正想着是不是干脆在装饰用盆里解决,忽然,前方的一扇门开了,逆着灯光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向背着他的方向走去。
「啊!请等一下!」方宁如遇救星,不假思索地开口叫,「那位先生!请你等一下!」
那个人站住了,半侧过身来,用一种懒洋洋毫不在乎的声调说:「干吗?」
方宁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莽撞了,急急忙忙地奔到他身边,微喘着气说:「对不起,请问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他根本没敢抬头,目光盯着对方的下巴这么问着,脸上火烧火燎地烫,这个男人有着一个端正的下巴,紧绷起来的时候充满威压感,也许是公司的高级主管?
「洗手间?」男子反问了一句,「从这里往前走,第三扇门之后的第二个拐弯,然后」他的目光在方宁脸上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又是一圈。
发毛的感觉顺着方宁后背悄悄地向上爬着,他本能地感觉到男子的目光里似乎有什么对他不利的内容,慌慌张张地鞠了一躬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说完逃也似地就向前走。
「等等。」男子大手一伸,轻而易举地扣住他的肩头,虽然用力不大,却恰倒好地让方宁无法挣脱,「那上面没有洗手间的标志,你找不到的,跟我来吧。」
真的,真的很想拒绝,可是方宁已经快控制不了身体内的洪流,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要找个地方痛快地解放,所以,尽管心里有一丝紧张,他还是顺从地跟着男子走进了刚才出来的地方。
实在是憋得太厉害了,他根本没有去注意自己走进了什么地方,只是紧跟在男子后面,一直往里面走,男子肩宽腿长,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窘迫,什么话也没说地走在他前面,推开一扇门说:「呐。」
「谢谢你!」方宁终于看见马桶的时候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胡乱地说了一句就冲了进去,拉裤子拉练的手都在颤抖,终于,赶在失禁前一秒种他释放了体内的「洪水」。
哗啦哗啦畅快地宣泄了一顿,方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连今天所受到的怠慢也不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只是个新艺人,对吧?公司不会特别看重他也是应该的,现在他就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训练课程吧!只要努力,总会有成果的。
他心满意足地微笑着整理好裤子,刚刚转过身来,就吓了一大跳,笑容凝固在脸上,目瞪口呆地盯着斜依在门口的男子,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刚才竟然没有关门!
虽然被同性看见自己上厕所并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但是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方宁僵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说才好。
「舍不得出来啦?」男子玩味地看着他涨红的俊脸,调侃地问。
「啊?!啊不不不!」方宁满脸通红地按纽冲水,然后竭力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洗手,从巨大的镜子里看见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愈加心慌,没话找话地说:「谢谢你啊谢谢。」
现在他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衣着长相,虽然开始猜测他可能是公司的高级职员,但是现在看来又不象,一件旧到褪色的T恤,发白的牛仔裤,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体上却显得相当称头,简直可以去做模特儿的身高应该有近一米九吧?手臂上的肌肉没有过度夸张的强,但行动间也是块块分明,滑动在黝黑的皮肤下,夸耀着主人的力量和壮悍,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狼一样的眼睛
当他的眼睛在镜子里和男子的眼睛对上的时候,方宁有一种自己就是猎物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嘲笑着自己的荒谬,尽量装做大方地回过身来,微笑着再说:」谢谢你」
「屁大点事你还有完没完啊?!」男子突然吼了一句,一步跨到方宁面前,逼近的脸庞无限制地扩大,充塞了他的整个视野,满满的压迫,方宁本能地想逃避,后腰一下撞到大理石的洗手台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就在他一犹豫的瞬间,高大男子一把将他拥到自己怀里,低头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痛!方宁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痛!男子的蛮力象要把他胸腔里所有空气都积压出来一样,霸道地把他的身体向那个宽厚的胸膛狠压过去,让他无法逃脱,紧接着,唇上陌生的粘腻热感让他的脑子瞬间空白!男人的嘴巴还带着烟味的男人的嘴巴吻了自己
男子显然不满足于一个单纯四唇相接的吻,他启动舌头,撬开方宁呆滞没有反抗的双唇,粗鲁地刷着他口腔的每一部分,舔着他的牙齿,纠缠着他的舌头,丰厚的嘴唇也狠狠压了上来,缠裹着他的双唇,吸吮着,玩弄着,贪婪地汲取着方宁口中的津液,也把自己的津液交换过去。
「呜呜!唔恩」方宁反应过来之后,拼命摇摆着头,好不容易躲避开了他的嘴唇,侧过身去,双手使出最大力气推拒着男子的肩膀,「放手!你给我放手!混蛋!放手!」
男子并没有追着他的唇不放,而是就着他侧头的姿势,在他的脸颊上,脖颈上霸道地舔吮着,时不时停下来不轻不重地一咬,换来方宁的拼命挣扎,灯光下那俊美的面孔上带着男人的唾液,湿淋淋的,有一种别样的色情意味。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方宁痛切地感觉到同是男人,体力差距竟然是这么大,他积攒着力气,把膝盖屈起来,想对这个色狼来个防狼一击,让他的下半身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刚把腿抬到一半,男子竟然就察觉了,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一面啃咬着他的锁骨,一面邪邪地一笑,抬脚把他的双腿粗暴地踢开,用力用身体把自己的上半身完全压迫在他胸膛之下,后背硌在冰冷的大理石台上,动都不能动。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方宁也知道顶楼除了自己和这个男人,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别的人在,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大喊,果然,男子连头都懒得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抱着他的腰的大手灵活地揪着他的衣服后摆要掀起来探进去,方宁一面使劲挣扎扭动不让他得逞,一面惊慌地四张望,希望能找到什么东西自我防卫。
洗手台上有个瓶,方宁拼命地伸过手去,一把抓住了瓶,抡了起来,看都不看地就往已经把自己压在洗手台上的男人狠劲地砸了下去。
他不敢面对接下来肯可能会发生的流血场景,胆怯地闭上了眼睛,但是
手上陡然一轻
本来是用尽全力砸下去的瓶
竟然被一只手托住了
男子的一切动作也都停止了。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那个恶魔的脸还在他面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黑而冷酷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一只手仍然死死环抱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举了起来,稳稳地抓着他就要砸下去的瓶。
完了!方宁眼前一阵眩晕,这都打不到他!那自己该怎么脱身?!
「你不愿意啊?」出乎意料的,男子夺下了瓶放回原,接着,就松开了他,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退了一步,淡淡地问。
「废话!你看清楚我是男的」方宁抓紧被他扯开的衬衫领口,叫了起来,「不对!这不是重点!无论我是男的还是女的,你都不能强迫我!」
男子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傲然地抬起下巴:「我从来不上不愿意的家伙,哭哭啼啼,没劲。」
方宁气得浑身乱抖,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忙乱地整理好衣服,又气又急地说:「变态!混蛋!变态色狼!流氓!」直到他想起来自己还和这条色狼单独在大厦的顶层,危险一点没减少,才悻悻然收了声,以免更加激起对方的火气。
男子丝毫没有动容,黑眼睛盯了他足有一分钟,才笃定地说:「没关系,迟早你会跪着求我操你的。」
「你!」方宁才恢复的一点理智又消失了,暴跳如雷地说:「你今天的行为,我可以告你性骚扰!你就等着坐牢吧!变态!」
「告我?」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男子大笑起来,「恩恩,不错不错,东向新进艺人在公司遭遇性骚扰,这可真是个好题目,二十年之后大家都会记住你的,未来的大明星。」
要命!被他抓到痛脚了,方宁不用想也知道这类事件公司一定会遮掩过去,自己就白受惊吓了,越想心里越是不甘,他瞪大眼睛怒视着男子:「放我走!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不必担心我会现在就上了你,我说了,对不情愿的家伙,我没兴趣,不配合还有什么好玩的,你要走就走吧。」男子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完全让开了道路。
方宁长出了一口气,惴惴不安地看了一下距离,鼓起最后一点力气,两条发软的腿也忽然有了劲,闪电般地冲过了男子身边,一下子扑到门上,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他根本不敢看后面,拼命地跑着,但那个恶魔的声音还是顽固地钻进了他的耳朵:「你记住,迟早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上你的。」
不听不听不听!他一口气冲进了电梯,狠命按着关门的钮,恶魔张狂的笑声犹在耳边,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吻咬得红肿破皮了,他又狠狠地擦了擦,直到手背上沾染了斑斑血迹才罢休。
他妈的!他妈的自己今天真倒霉怎么这样的事情都被自己摊上了?!真倒霉真倒霉!
这时的方宁,并没有意识到,今天,只是个开始而已
***
上了一天班,身心俱疲的殷晨,从下班就收起了女强人的铁面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劳累,扑过去衣服都不脱伸开手脚软绵绵的摊在床上,正想就这么朦胧睡过去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暗自诅咒一声,爬过去接过电话,听见是自己老板的声音,倒吓了一跳,「卫总,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打搅你真的不好意思。」卫天南还是那么绅士,开口先道歉,「但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殷晨的脸拉了下来,淡然地说,「请说。」
「呵呵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五点四十九分左右,有个男人出现在顶层我的办公室附近,你去查一下,他是谁。」卫天南补充了一句,「我中午出去了,所以」
「我明白了,卫总,你丢了什么东西吗?」殷晨打断了他的话,不安的问,说得这么不明白,那么出现的人一定非偷即盗,没听说自己老板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爱好啊
「没有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卫天南竟然有些狼狈地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咳咳,在那里出现了一个男人,我需要他的资料。」
「明白了。」殷晨边打开自己的电脑边说,「最多一个小时后给您结果。」
事情很简单,搜查一下各部门的房间使用就明白了,二十分钟后,殷晨接通了卫天南,开门见山地说,「今天那个时段出现的有两个人,都是我们公司的新人,一个叫周苏,一个叫方宁,资料我马上给您传过去。」
「哦好的,辛苦你了,殷晨。」卫天南的声音很有诚意,就在殷晨的脸色有所和缓的时候,他偏偏又加上一句,「你不是在约会吧?打搅你了。」
殷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客气,再见。」然后关上手机,狠狠地扔到床的角落里,自己继续扑上去闭上了眼睛。
***
方宁惊魂未定的回到家,浑身不自在,仿佛那个可恶的男人摸过的地方都腻滑无比,脸上被吻舔过的地方更是让他难受,在路上狠狠地擦了好几,一回家就钻进浴室里打开洒冲了个遍,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脖颈上红色的痕迹,厌恶的用毛巾来回擦着,差点破了皮。
「变态!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不得好死的家伙。」他暗暗咒骂着,换了衣服走出来,连晚饭也没吃,直接躺回床上,来回翻了好几身,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那个男人狼一样的双眼,狞笑着压向自己,吓得他立刻就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很安全的躺在家里的床上,乱跳的心才慢慢平静。
怎么办?那个人是谁呢?以后自己在公司里还会不会遇到这样的变态?如果他再纠缠自己,那该怎么办呢?方宁闷闷得把头埋进枕头里,真有点后悔去参加什么演艺培训班了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多好,虽然自己只是专科文凭,一定找不到什么光鲜的工作,但是,总比这样提心吊胆好啊。
有人敲门,他郁闷的坐了起来,拉着嗓门说,「妈啊我睡了」
「没吃饭就睡啊?迟早把胃弄坏了,」丁雅琴端着个碗进来,微笑着说,「我给你做了碗醪糟汤圆,赶快喝了再睡。」
方宁摸摸肚子,还真饿了,于是乖乖地「嗯」了一声,做过来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热气腾腾的醪糟滑下咽喉,温暖了他的胃,连郁结的心情都缓和了一些。
丁雅琴就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儿子,看着他把一碗都吃完了才开口问,「还要不要?」
「饱了,妈,谢谢。」方宁从母亲的目光中读出了担心的意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今天你去公司,怎么样?回来就洗澡睡觉,饭也不吃,受委屈啦?」
「没,没有啊,就是累了,第一天嘛,被灌了一堆注意事项,耳朵都满了,所以想早点休息。」方宁支吾着说。
母亲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方宁啊,我一直想对你说,别管自己干什么,一定要和周围的人融洽相,这样大家才能合作愉快,尤其是你现在,又当上了演员,就是你们年轻人的说法,以后就是大明星了,别想着自己将来会成名,会大红大紫,尾巴就翘起来了,眼睛也看不见人了这样可不行啊。」
「妈,没有啦!真没有,我会好好和同事相的,您放心吧。」方宁半撒娇半不耐烦地说,忽然看见母亲怔怔地看着自己,眼里又是担心又是疼爱的样子,顿时一颗心软了下来,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亲昵地说:「就算当不了明星,我也会好好工作的,放心吧。」
「那就好,你二姨妈上见我的时候,还说,你家小宁上的什么培训班,不会是骗子吧?哪有那么好的事,交点钱就当明星的?还有你姑姑,也打电话来说你爸爸,好好给你找个工作算了,别一天到晚做明星梦她自己的儿子不就是出国了嘛,走路都看天了。」
一听到那帮亲戚,方宁就开始头疼,都是一些气人有笑人无的,对人家的事打听的要多清楚有多清楚,就等着看人笑话呢。
「妈,别说了,我知道,我会好好干的。」方宁在心里狠咬着牙,你们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大专生吗?我迟早混出点样子来给你们看!「您休息去吧,明天还有早课,我也睡了还有训练课呢。」
母亲还是唠叨了几句才出去,方宁躺回床上,刚才闪现的一丝丝后悔的念头现在也没有了,不就是个变态吗?自己未必运气那么差,又会遇见他的,现在自己还是新人,等将来自己努力有了名气,那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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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几天,日子过得十分平静,东向不愧是大公司,资力雄厚,对待新人也毫不马虎,每个人的训练课程都是专门的老师单独教学联系,虽然是同期进公司的,但是四个人平时也很少能够见上面,更别说有什么交集了,方宁也就一心一意上着他的课程,早上来,下午走。
周末的下午,殷晨刚开完一个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秘书上来禀报,「卫总有找,请你尽快回电。」
「好的。」殷晨放下文件,第一时间拨通卫天南的内线,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略带疲倦的通名,「卫总,是我,殷晨。」
「你今晚上有安排吗?」卫天南心情很好,声音都带着笑。
殷晨叹了口气,「没有不过卫总,我不是公关部的,陪你应酬不是我的本职。」
「呵呵,我哪敢带我的手下大将去应酬,被人挖了角怎么办?是私事,鹏飞回来了,有时间的话,你们一起吃个饭吧?」
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殷晨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也闭了闭眼,低声说,「好的,地点,时间?」
「今晚八点,小红楼餐厅。」卫天南高兴地说,「我已经把整间餐厅都包下来了,方便你们见面。」
「卫总费心了。」殷晨有气无力的说,要命,相亲饭吃了一定会消化不良,不知道抽屉里还有没有胃药。
「你不用担心,我的儿子虽然表面上混一点,对女孩子还是很有礼貌的呵呵,只要你们合得来就好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最愉快的夜晚就是不用加班在家睡觉的夜晚,殷晨哼着想,头疼的挂了电话。
要命,不知道下班后来不来得及去做个头发。
当殷晨容光焕发明艳动人地出现在「小红楼」幽静的园门口时,正好八点。
「小姐请。」两扇大门为她而开,殷晨暂时收起了思绪,优雅地单手拎起长长的裙摆,仪态万千地走上了地毯,从旁边侍者惊艳的目光中,她知道自己今晚的扮相绝对是完美无瑕,就不知道卫鹏飞,自己的未婚夫,会不会认同自己了。
我呸!我要他认同干什么,我还不一定认同他呢!那个自私任性,就说句「不喜欢」直接扔了家业跑去混黑社会的混小子,超没责任感的二世祖,虽然也听说他混黑道也混得有声有色就是了
硕大的水晶吊灯把整间大厅照得金碧辉煌,四放满大束红玫瑰白百合,衬出餐厅中间仅有的一张二人桌,桌子摆放着银制烛台和食具,一组私人小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着不知名的乐曲
殷晨一进大门,就注意到了,餐厅里没有别人,她是先到的,卫家的大少爷,她的未婚夫,居然迟到!
拜托!她是准点到的哎!我还没跟你玩矜持,你倒跟我拿架子!殷晨不悦地微微昂起了下巴,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莫非那小子把自己当作倒贴的女人了?可恶!
「很准时,我喜欢。」低沉而张狂的男声在餐厅里响起,殷晨吓了一跳,扭头望去,才发现餐厅一侧通向阳台的门是开着的,有一个和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影斜倚着栏杆,回眸看着她,手中端了一杯威士卡轻轻摇晃着。
黑色的,邃的,狼一样的眼睛
殷晨被他的眼睛给小小地震慑住了,一直到他不慌不忙地走到自己身前,还只是傻傻地抬起头看着对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英俊的五官,浓密的黑发,硬朗的轮廓,还有眉目之间那一股帝王般的威煞之气,配上他近一米九的高个子和宽肩厚胸的身材,殷晨不知怎么了,这么呆呆看着他的时候,居然红了脸。
男人低头看着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露出白色的牙齿,象要择人而噬般地锐利。
笑什么?殷晨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好好的,没出什么差错啊!
「你打扮得这叫什么啊,堂堂东向的企划部主管就这品味?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情妇样!」
殷晨目瞪口呆,一点都不相信这么粗俗的话是从面前这个穿礼服打领结扮相十足十上流贵公子的口中说出来的,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再看看自己,银红色的低胸晚礼服,简单大方的几样首饰,红色绸缎礼服鞋很符合规矩不是吗?
无名火在心中狂烧,她瞬间恢复了本性,冷冷的说,「我的品味一向和对方的品味相配合,卫先生。」
卫鹏飞停止了大笑,脸上的肌肉略微抽动着,竭力忍耐的样子,伸出手邀请,「那非常感谢你赏光配合我,殷小姐。」
殷晨嫣然一笑,「不客气。」
引领着她往餐桌走去,彬彬有礼地为她拉开椅子,等她就坐时再细心地推进去,然后自己才绕回桌子对面坐下,一举一动无懈可击仿佛换了一个人。
「你想吃点什么?」他扫了一眼毕恭毕敬站在桌边的侍者,「这家馆子有几道菜还是不错的。」
殷晨莞尔一笑,「你常来?」
「那倒没有」卫鹏飞懒洋洋地向后靠在椅子里,「不过人云亦云。」
点完菜之后,两人陷入了突然的静默,还是男方先开了口。
「老爸夸你呢,说你干得不错啊。」卫鹏飞悠闲地说,「以后公司的事情,就要你多多费心了。」
「份内之事。」殷晨耸了耸肩,淡然的眼睛看着他,「你这就算是求婚了,卫先生?」
微笑着把手在殷晨面前轻轻一晃,变魔术般的,修长的手指间多出了一多半开的红玫瑰,娇艳欲滴,暗香扑鼻,卫鹏飞的声音也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人,「你说呢?」
殷晨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接过玫瑰,放在鼻端一嗅,淘气地追问,「钻戒呢?」
「在这里。」卫鹏飞伸手到礼服内袋摸出一个丝绒面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样式简单的白金钻戒,钻石不过两克拉左右。
殷晨皱皱小鼻子,没有急着伸手去拿,「你觉得这颗石头跟我很想配吗?」
「要大的多少都有,可要那么多干什么?打麻将的时候当白板?」卫鹏飞的话又一让殷晨笑了出来,她很快就忍住了,故意板起脸来说,「我不会打麻将那是阔太太享福的娱乐,我哪有那个时间。」
卫鹏飞身体前倾,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当收起了那份霸道和狠辣的眼光后,他那邃迷人的黑眼睛绝对可以使大半的女性为之倾倒,「那你是愿意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阔太太浪费生命呢?还是要做独一无二的殷晨?高高站在顶端,俯视众生的殷晨」
殷晨也往前倾过身体,活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悠然说,「须知高不胜寒啊。」
「你会喜欢那种感觉的。」卫鹏飞唇角一勾,坏坏地笑,「食髓知味,等你尝到了,就离不开了。」
「听起来很象毒品。」
「权力的滋味本来就比毒品还好。」
「这么说你要谈细节问题?」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吃饭,免得你消化不良。」
殷晨这才重新坐好,悻悻然地说,「要这样就能消化不良,我早就胃穿孔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一些风雪月的话题,诸如兴趣爱好这样的,情侣之间的常见话题,不过要是殷晨的话,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卫鹏飞一本正经地跟她说的,「我的爱好是古典音乐,歌剧,芭蕾」
饭后卫鹏飞要了一杯威士卡,他摇得里面的冰块哗啦作响,漫不经心地说,「联名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足够你进董事局了吧?」
殷晨耸耸肩,「这就到细节谈判了?」
「我喜欢速战速决。」
「我也喜欢,其实你不用操心的,卫总已经把条件都拟好了非常详细,我怀疑他们是找了个专业律师了几年的功夫才敲定的。」殷晨有意加上一句,「你知道,卫总是个非常非常谋远虑的人。」
卫鹏飞表示同意的方法就是粗鲁地说了一句,「没错,我靠!太他妈谋远虑了。」
殷晨皱了皱眉头,「喂,请尊重在场女性。」
无辜地扬起了眉毛,卫鹏飞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别装淑女了,跟我一起骂会比较爽,来吧,别客气。」
「谁跟你客气了!」殷晨晒然道,「骂有用的话,我早死了八十回了。」
「看样子我的未婚妻是个厉害角色。」卫鹏飞开玩笑说,「先说好,婚后我们彼此不干涉私生活。」
「我明白。」殷晨淡淡一笑,「我早有准备。」
「好。」卫鹏飞伸出一只手,「成交。」
殷晨也伸出手去握住,「成交。」
很绅士地把殷晨送回公寓之后,卫鹏飞也开车到了家,时值夜,出乎他意料的是,卫天南还没有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棋谱。
「等我啊,老爸?」他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伸手把棋盘一抹,所有的棋子都乱纷纷地扫到两边,他咧着嘴笑起来,自在地在对面坐下,把双腿高高翘在茶几上,一副张狂的样子,就差叼根烟了,「怎么?怕我今晚上就把那丫头吃干抹净?」
没理会儿子的粗鲁,卫天南笑眯眯地问,「约会怎么样?看你的样子挺开心的。」
「还不错吧,既然你看她好,又对公司有用。」卫鹏飞耸耸肩。
「你当然这么想,她呢?她对你的印象如何?」
「以我卫鹏飞的功力,迷倒这么个小丫头,还不费多大的力气,再说,她也明白这本来就是交易,只要我不是太不堪,她不会不同意的。」卫鹏飞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还担心什么?」
卫天南点点头,「那就好,毕竟,她以后要替你管理东向,也是你未来的妻子了。殷晨是个好女孩,你也找不到比她更优秀的了。」
「行啦!老爸,我还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泡妞。」卫鹏飞舒服地往沙发里陷进去,「既然这么看重她,不如自己娶回家来,我不介意多个弟弟妹妹。」
「你胡说什么,叫二周刊来追我的绯闻吗?」卫天南不以为忤地笑着,「我都可以当她爸爸了,以后这种玩笑不许开。」
「我知道,不过呢,老戴着假面具哄人开心,也太累了,我要求点额外的娱乐,不过分吧?」
「哦?说来听听。」卫天南不动声色地说。
卫鹏飞笑着露出了雪白的犬齿,「找个小明星陪我几,不难吧?」
「方宁吗?」
「他还真是招风,老爸你也看上他了吗?」
「我没那么特殊的爱好。」
「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哎,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啊。」卫天南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独生子,「东向一向是业界口碑比较好的,这种事虽然哪里都有,但在东向,从来没有强迫人的先例,你这样做」
「不是吧,爸,你越活胆子越小了?」卫鹏飞很不耐烦地说,「这么个新人,你还怕什么?一句话就可以把他封得死死的,他不是想红想当明星吗?只要他把我侍侯好了,就给他机会这么一说,怕他不摇着屁股迎上来,怎么谈到强迫?」
「不是这样的」
「谁信!我可是卖你的面子,让大家用娱乐圈的方法解决问题,如果不行的话,我也自然有自己的做法。」卫鹏飞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关节,打着呵欠站起身来,「困了,我去睡。」
「你别乱来啊,」卫天南皱起眉头看着儿子说,「这样吧,明天你去找艺人协调部的康文,他会给你安排。」
「康文是吧?我知道,他不就是管拉皮条的吗?明白了,他算是个人才。」卫鹏飞的眼睛里掠过不可琢磨的光芒,「这给他个机会,看他如何表现。」
不放心地看看儿子,卫天南再叮嘱,「玩玩而已,别忘记了正事。」
「好啦,老爸,我什么时候耽误过事情,你少操心,睡你的大头觉去吧。」连说带劝地把他塞进卧室,卫鹏飞顺手从酒柜里抄了一瓶看上去很昂贵的白酒,吹着口哨往露台走去。
***
「上通告?」方宁漂亮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就是狂喜和感激,几乎跳了起来,「这么快?」
他今天例行来上表演课和形体训练,才过九点,就被艺人协调部的一个电话给叫到八楼,忐忑不安地坐下,却忽然听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嗯,是的,其实也不算很快,毕竟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公司的艺员了,要尽快给你打响知名度,跟你一起进公司的另外几个人,我们也将在近期安排一下不过呢,你是时间上最短的。」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斯文男子是协调部的副主管康文,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对着他却态度和蔼可亲,让方宁几乎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谢谢谢康主管,谢谢公司。」方宁确定自己耳朵没听错之后,感动得连声道谢,手上的文件夹是两个广告的剧本,一个娱乐麻辣鲜下个月的嘉宾通告,以他这个新人来说,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了。
「公司对你有信心,你要好好努力,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哈哈,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素来有造星工厂的美誉,以方先生这样的资质,成天王当偶像,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最重要是要努力。」
「是,我会努力的!」方宁兴奋地站了起来,年轻俊美的脸上神采飞扬,红唇润泽诱人,让看过无数俊男美女的康文也不由往肚子里咽了口唾沫,大公子还真是好眼力,这样的货色怎么刚进公司就被他挖出来了?自己真是失眼啊,看照片上也就是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孩,如今活色生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才发现他的好简直就是个尤物嘛。
忍住心猿意马的胡思乱想,康文摆摆手让他坐下,更加和蔼地说,「方先生啊,我们现在来谈一下你以后的发展路线」
虽然是兼职「拉皮条」的,但是康文能够坐稳副主管的位子,到底也有两把刷子,在下面的一个小时里,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偏又态度诚恳,言辞恳切地给方宁描绘了一幅画一般的锦绣前程,说得方宁又惊又喜,黑眼睛里闪着迷醉的光芒,完全沉浸在他给自己勾画的美妙前景里面了。
天上的明星,原以为是高不可攀的,现在却发现,只要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摘到,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陶醉的事情吗?
康文看看表,火候差不多了,该收尾了,他坐直身体,笑着说,「方先生,机会是有的,但通常,只有一,等候的人却很多,就比如你们这的新人吧,周苏和程程都是唱歌出身,他们不能组成一个组合的话,就不能同时出道,免得公司内部竞争,重复宣传,浪费资金宣传部的主管可是很抠门的,你和段晓月也一样,你们差不多都定位在青春偶像的位置,但是」他有意停了下来,慎重地看了方宁一眼,「这个机会给了你,段晓月只好靠后排,公司打算全力包装你,刚才说了,半年之内,让只要在街上走过的人,就能熟悉你的面孔,你要知道,完成这样一个目标,不仅仅是你一个人需要努力,后面还有整整一个团队在运作。」
「我明白!我不会让公司失望的。」方宁沉浸在欢喜当中,不假思索地表示,「无论什么样的苦,我都能吃得下。」
「哎,不要说这个,公司怎么会让你吃苦呢,你可是我们未来的偶像啊。」康文笑着摆手,「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机会来之不易。不是每个人进了娱乐圈都能大红大紫的,很多人就此默默无名,或者当一辈子跑龙套的,有的人就能一举成名就要看你会不会抓住机会了。」
方宁满心的高兴,几乎是虔诚地点着头,「我很珍惜这机会,康主管,请放心。」
「嗯,我还要跟你说的是,资质,机会固然重要,人际关系也是决胜的关键因素之一。」康文含糊地说,看着方宁露出了迷惑的神色,那双清澈的黑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不禁有些狼狈,不想再说下去。
人际关系?方宁立刻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他进公司以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跟大家相得,还算可以吧?
康文镇定了一下,继续说,「其实,不止是人与人之间,就是公司之间,也需要关系和交情,有时候,话才比较好讲这个应酬嘛,也是难免的。」
「康主管」方宁并不是傻子,也不是单纯的一张白纸,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康文的用心了,俊脸立刻通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恼。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康文温声说,「人嘛,就是要失去一些,得到一些的有的人想有这个机会都不能呢,我保证,方先生,你得到的,一定出乎想象的多,而且呢,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形象,更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你看,我们公司的明星,或者说,整个娱乐圈的明星,哪一个后面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正所谓司空见惯平常事,你也不必这么反感。」
方宁真的,真的很想跳起来转身就走,可是他不敢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对吧?」康文看他没有立即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已经定下了心,根据他的经验,这就代表着已经有了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了,剩下的嘛,也许就是加个砝码,「方先生,你也不必想那么多,有时候的应酬,其实很简单,陪着一起吃个饭,唱唱K,坐游艇出海,并不牵扯到实际上的关系,但是好却是显而易见的,你要知道,在很多时候,能够有决定意见的人,往往就是某个明星关系很好的朋友,在如今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又何必一定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他压低声音,轻轻地说,「老板的大公子,对你很有好感,想请你吃顿饭,至于以后的发展嘛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完全不用你担心了。到时候,也许你唯一有疑问的,就是你怎么会红得那么快啊。」
康文自以为讲了个好笑话,自得其乐地笑了起来,坐在他对面的方宁却一动没动,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慢慢地,咬得重了,几乎渗出了血丝。
脸色由红而白,他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伸出手,把已经被他攥出了汗的文件夹重新放回了桌子上,清冷的声音无喜无怒,「是不是如果我拒绝了,这些机会就都没有了?」
「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岂只这些呢,也许你要尝尝被公司雪藏的滋味,三年没有出头的机会了。」康文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看着他,「方先生,这真是非常可惜的,青春易逝,出名要趁早啊,对于一个成名的人来说,放过一机会也就罢了,反正他的机会还很多,可是对于你这样的新人,一步踏错,可能终身都不能翻过来了,你明白吗?」
「非常明白。」方宁站了起来,直视着他,「不过这也是个机会,一个让我也能说出『富贵不能淫』这句话的机会,真难得。」
康文一下皱起了眉头,「方先生,你不再考虑一下?」
「完全不用,谢谢你。」方宁有礼貌地微微鞠躬,「抱歉浪费你那么多时间,康主管,我还有课,失陪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后传来康文冷淡的声音,「你没有必要再上课了,方先生,我觉得那也是公司在浪费时间。」
吸了一口气,昂起了头,方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没关系,我可以回家休息了吗?」
「多久都可以,或者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给我电话。」
回答他的是方宁稍加了几分力量扣上的房门,一下把康文脸上的笑容给打掉了,他咬牙切齿地坐回椅子上,开始思索怎么办。
***
卫鹏飞索然无味地看着餐桌对面的白领丽人一手拿着叉有肉的叉子,一手还在翻阅着文件,不禁开口抱怨,「我以为我们是在进行一浪漫的情侣午餐,毕竟还坐在了情侣专座。」
殷晨头都没抬,「和一个契约伙伴?我一向称之为商业午餐。」
「喂,我很受伤哎。」卫鹏飞敲着桌面,装痛苦地说,「我的魅力,居然比不过你手里那叠枯燥的文件。」
殷晨总算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这叠文件可能带来几亿的利润,也可能损失几亿。而且,是你父亲的公司。」
邪恶地笑了一声,卫鹏飞端起了红茶,「你和我父亲真有夫妻相,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样。」
殷晨平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又不动声色地说,「事实上,象他的应该是你,将来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也应该是你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你逃避了你的责任。」
「不不不,你错了,我亲爱的未婚妻。」卫鹏飞摇动着一根手指头,「我从不逃避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老爸没有安排你给我,那么在他死后,我会回来继承公司,毕竟这是他希望的。我会做并不一定代表我会做得好,甚至很可能公司会在一年内倒闭。所以我老爸,那只老狐狸,安排了你。」
殷晨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完,才开口问,「方便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离家出走吗?如果你不是逃避的话。」
「刺激。」卫鹏飞笑了起来,「挑战,未知的世界我就喜欢这个,能给我不停惊喜的,永远让我有新鲜感的东西,才能吸引我,十八岁之前我不是成年人,所以我按部就班的去做,上学,考试,升学但是当我十八岁的时候,我自由了,我对老爸给我安排好的未来不感兴趣谁会感兴趣?我铁定会当总裁,什么都不用干,只因为我是老爸的儿子,所以一定会坐在那个位子上。我──不──希──罕!」
殷晨认真地听着,把手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会,下了结论,「惯坏了,纯粹是被惯坏了。」
「喂!」卫鹏飞不服气地嚷,刚要说话,手机响了,他道了歉,把手机凑到耳边,「喂?」
他不自觉地扫了对面的殷晨一眼,看她继续低头看文件,才冷笑了一声,「这种小事,你们都办不好,还要来问我?第一上道?」
他听着电话那边的解释,唇边的笑意加了,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这个周末,给我搞定。」说完就收起了手机,调侃地问殷晨,「不关心一下是谁打来的电话吗?」
殷晨奇怪地看看他,「这是你的隐私。」
卫鹏飞愉快地摇着腿,笑眯眯地说,「谢谢你的宽容。」
「不客气。」
***
沿着华的商业街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呆呆地看着橱窗,走得累了就找张长椅歇一歇,然后继续从街那头走回来,这就是方宁这两天打发时间的办法。
公司里他的课程停止了,通告什么的更是遥遥无期,第一天,他在家里哪都没有去,母亲察觉到了,立刻就是好一通盘问,发现自己不说什么,就拿出教师的耐心和教导精神,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自己半天。
为了躲避母亲的唠叨,也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自己,方宁只好编了个身体不好的理由搪塞过去,第二天早早就出了门,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天,今天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样始终不能长久吧以后阴天下雨的,该怎么办呢?买杯饮料在麦记肯记坐一天?真无聊。
把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方宁无聊地在街上漫步着,他出众的外表,带有几分忧郁的清爽气质,倒是引得不少女孩子频频回头,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好帅!」「比广告上的模特还要英俊!」「上去搭讪吧?」「哎呀我不敢」
方宁不禁摇头苦笑,广告?要是他那天点了头的话,恐怕,现在的他,应该也在摄影棚里拍着不久就要挂遍大街小巷的广告了吧?
可惜啊,可惜,方宁,也许你天生就没有这个命谁叫你还没出道就碰上了这样的事呢?
走得累了,他找了个长椅坐下,出神地看着面前的人流,自己将来怎么办?等那位没见过面的大公子发善心放过自己?这简直是比天上掉馅饼更不可能的事情,等他对自己失去兴趣?这个倒容易,这种人,肯定会很快找到下一个目标的,但是,自己也很难再有出头之日了吧?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方宁都可以想象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三年就这样浪费三年的时间,三年的大好青春,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不比任何人差!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为什么就这样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事件,就要毁掉他的一切?
把手指放在唇上,方宁又想起了那天遇见的那个男人真恶心,男人,居然强吻男人去陪那个大公子,想必也要做这样的事?他受不了!让一个同性的男人对自己做这种事!无论康文说得怎么天乱坠,许下多美好的前程,只要一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就有作呕的冲动!
算了,浪费三年就三年吧,自己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多读点书充实一下自己,市图书馆是个不错的地方,以后也别逛街了,干脆办张卡,到那里面去做书虫好了,有个地方去总是不错的。
他正想得入神,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没有开口就在他身边坐下,方宁一阵别扭,侧过脸去看了看对方,穿着浅灰色西装,笑眯眯的英俊青年,夹着公事包,很快乐地拿着罐可乐在喝,浑身洋溢着一股阳光灿烂,乐观开朗的劲,让人一看就很有好感。
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指责他小小的失礼,方宁只是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勾画自己的人生大计。谁知道喝了两口可乐,那青年居然先对他开口了,笑容满面地问,「方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姓方?」方宁茫然地问,对方根本不回答,继续自我介绍,「蔽姓秦,秦江。」
「呃您好,秦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有。」青年诚恳的眼神让方宁对他又增加了几分好感,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方宁大吃一惊,「是这样的,我们的老大,卫鹏飞,想请你嗯,度个周末,不知道方先生赏不赏脸呢?」
这又谁啊?!方宁恼怒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我没空!请你转告你们老大,我任何时候,都没空。」
「没问题,我一定转告。」秦江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更加诚恳地说,「不过,方先生,我得事先提醒你一下,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模仿着电影里的口气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很好玩似的,笑了起来,看见方宁愤怒的眼神才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打开公事包,取出一叠类似档案的文件,「咳,方宁,父,方建国,男,五十二岁,洪星机械厂工程师,母,丁雅琴,女,四十六岁,群福里小学语文教师,没错吧?」
他抬起头看着方宁惊愕的脸色,继续拿出几张纸开始读,「祖父,方明达,男,七十九岁,退休,祖母,张秀珍,女,七十六岁,家庭妇女,住址,本市玉营区长江路新华北里7号楼29号,外公,丁应,已去世,享年六十九岁,外婆,李红萍,女,七十岁,退休工人,住址,本市南浦区太平路中宏业小区19号楼七楼A座」他这么读着,又抬头对方宁笑了一笑,「资料收集得很匆忙,要是有什么不准确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
「住嘴!」方宁喘着粗气,仿佛从一个噩梦里苏醒过来,明明是阳光灿烂的下午,他却像是刚从冰窟里出来,浑身的寒气,冰冷入骨,「你你们收集这些,要干什么?」
秦江泰然自若地看着他,抖了抖手里的几张纸,「你说呢?总不会是逢年过节要上门去拜访送红包的吧?」他的笑容依旧很阳光,可是声音里却带了一丝丝的冷酷,「老人家身体都不好了,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很正常,对了,还有你的亲戚们还不少呢,这都有详细的记载,哎呀,这个下岗了,真可怜,这个单位的效益听说也不太好噢,对吧?啧啧,你姨夫蛮有钱的嘛,还有两房产呢,不知道如果他生意上有什么意外的话,人能不能挺过去,听说你姨妈的神经还蛮脆弱的哦。」
「给我住嘴!」方宁跳了起来,苍白着脸对他说,「你在恐吓我!」
秦江皱起了眉头,带着点委屈地说,「我已经尽量说得委婉了,你还说我恐吓啊?老大给我的命令更简单,他要我告诉你的原话是,如果不来,就等着家破人亡吧。怎么样?我已经照顾到你的情绪了啊。」
「你你们」方宁愤怒地说不出话来,「你们休想得逞,我我会报警」
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话语的软弱无力,秦江听了更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悠闲地继续喝可乐,「报警?好啊,欢迎欢迎,现在就报警啊!我呢,作为一个你的忠实粉丝,不过收集了我喜欢的偶像的一些材料,如果这样就算报警的话,那么全国所有半大不小的孩子都不够抓的才对,你啊,也别浪费警力了,报假警戏弄11可也是要被警告的,情节严重的还会被以拘留呢。」
他把喝光的易拉罐很轻松地用单手捏成了一个团,扬手一抛,准准地丢入了足有十几米远的垃圾箱,「在事情没发生之前,警察不能拿我怎么样,在事情发生之后嘛,也许照样不能拿我怎么样,不过事情呢,终究还是发生了。」
说完,他站起来,笑着离开,潇洒地挥着手,「我们还会再联系的,再见!」
谁要跟你再见!
***
事情,的确是发生了,消息是姑妈打电话过来哭诉给父亲知道的,一直工作得很好,马上升职有望的表哥在今天下午忽然被公司辞退,接着被偷了钱包,再接着走路回家的时候,被几个人套了头一顿狠打,现在是腿骨肋骨臂骨好几骨折,人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姑妈和姑父赶去医院看他,要交费的时候才发现银行卡不知为什么被吞了,死活取不出钱来,只好打电话四借,父亲在电话里连声安慰,连饭都没吃就揣着银行卡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打了个电话回家,说是他取了钱往医院赶的路上被几个小痞子劫了,抢了钱,好在人没事,就是头上挨了一下板砖,现在在医院观察。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丁雅琴愁眉不展地说,「祸不单行啊,一天里和那么多事我得去医院,方宁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待着,锁着门,现在这治安啊」
「妈!你别去!」方宁的心突突乱跳起来,不详的预感让他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我去!这么晚了,你去不安全!」
「哎呀,你明天还要去公司上课嘛,我早上没课,在医院陪陪他们,你这孩子怎么了?我出门就打车,不会有事的。」
方宁死死地抓住母亲的手,就是不肯放,黑亮的眼睛里透出一股绝望,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下午就该答应那个秦江的要求,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表哥也不会是这样子。
可是难道真要去陪他们老大?用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易?一想到这里,方宁又犹豫了,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母亲心惊胆战地拿起来,喂了一声,才松了口气,把话筒给他,「找你的,快点说啊,我怕你爸再打打不进来。」
「哦。」方宁麻木地接过电话凑到耳边,里面那个很有礼貌的年轻声音在说着,「方先生吗?我是秦江──」
砰的一声,方宁失手把话筒掉到了桌子上,他喘着气惊恐地看着电话,仿佛里面有什么鬼会爬出来。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母亲唠叨着把话筒重新拾起来交给他,方宁本来不想接,但是事到如今他逃避得了吗?
颤抖着手拿起电话,方宁平静的声音里掩藏了无数愤怒和悲哀,「干吗?」
「明天下午六点,有车来接你。」
「」
「方先生,现在离老大下命令的时间只有八个小时不到,要是到明天这个时候,又是2个小时过去了,相信事情,会有更大的变化。」
「别说了!」方宁一声大吼,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跌倒在地上,正要出门的母亲闻声惊讶地回头看他,「小宁?」
「我我去。」方宁压抑住满心的委屈和不甘,低声说,然后对母亲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公司通知我明天有额外的训练课程」
话筒里传来秦江的笑声,「哎呀,方先生你太没有说谎的本事了,你该对阿姨说,公司安排你们几个新人去看公司宿舍,以后你就要住那里了,毕竟,以后你成了大明星,在家里住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方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地说,「没事真的,妈,没什么,一切都会好的」
信以为真的母亲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家里的事,不要干扰到你工作,你爸爸应该也没有大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你也大了,该有点担当,我去医院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回来。」
方宁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点点头,看着母亲走出门去,才压低声音,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会去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了!」
「不会不会,我们也很忙,不会没事到拍人玩的哈哈,方先生,你这句话讲得真及时,刚才有个兄弟打电话问我,看见你母亲出来了,问要不要下手呢。」
「秦江!你!我都已经答应了你还要怎么样!」方宁激动地大叫了起来,「你们你们」
「放心啦,我已经告诉大家都结束了,从现在一切恢复原状。」秦江的语气很轻快,「明天你最好先到公司一下喔,康先生会给你安排一切的。」
「我知道。」方宁机械地说,他已经把自己卖出去了就那么一句话,他的身体,他的未来,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很冷真的很冷很害怕从心里,骨头里发出的恐惧无法抗拒的寒冷
方宁沿着桌子边缘缓缓地跪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泪夺眶而出,洗刷着苍白的面颊,他就这么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支撑不住朦胧睡去。
***
坐进黑色房车宽大车厢的时候,方宁几乎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刚才康文给他看的一系列明星养成计划的确很诱人,待遇很丰厚,方宁毫不怀疑他们造星的手段,就算是给他们一头猪,恐怕也能在一年后当选最佳新人奖,拥有大批粉丝。
他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听公司的话,听自己买主的话是的,方宁,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个人,你只是个商品,对某些人来说,很美丽的商品,美丽到值得他们伸出手去摸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乖乖躺在床上张开腿就好了多简单,是不是?
掩饰地转过头去,两行眼泪从他脸上悄悄地滑下,方宁注视着车窗外的华,无助地等待着自己被玩弄的命运。
司机看样子是个中老手了,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把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才递给他一个信封,依旧是默默地把车开走。
信封里是一张房间卡,方宁把它捏在手里,出了车门之后,空旷的大停车场,只有他一个人,也许,现在可以逃走?可是逃走之后又能怎么办呢?他的家人,立刻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啊!他能逃到哪里去?他能不顾自己的家人安危吗?
他不能
从停车场的电梯进入酒店,来到房间门口,拿出房卡轻轻一插,门开了。
酒店的豪华套房,一切是那么奢华,空荡荡的,却没有人,方宁慢慢走进去,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他仿佛觉得自己踏入了另一个空间,在这个世界里,他不能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着,而是一具身体仅仅是一具身体而已
在沙发上坐下,方宁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很久,天黑下来了,房间里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着他呆滞的俊脸,他就这么等着,直到房门被粗鲁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压迫的气势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买主,方宁却大吃一惊,这个男人就是进公司第一天,在顶楼出现并强吻自己的男人!这个变态色狼!卑鄙无耻的混蛋!
「又见面了,对吧?」卫鹏飞顺手扯下领带,边脱外套边斜眼看着他,「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方宁?我说过,迟早你会跪着求我操你的。」
就是面前这个男人,那么轻易地毁了自己的生活他用了那么阴毒的手段,来逼迫自己低头,到现在居然还用这么轻松的口吻跟自己说话满腹的恨意一霎那全涌了上来,方宁的脸涨得通红,差点失去控制地扑上去跟他同归于尽。
当然,他没有这个勇气,体力的差距他已经尝够了,现在不冷静的话,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
忍着吧,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他心灰意冷地想着,这一夜,灵魂和肉体分开,让他尽情在自己的肉体上享受吧过去就好了无论怎么难,也要忍下来,过去就好了
卫鹏飞脱下上衣,衬衫也大咧咧地敞开,露出半边强健宽厚的胸膛,肌肉如钢铁一般,黝黑的皮肤显示着主人的野性和狂放,他走到方宁身边,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低沉地问,「第一?」
浓密的长睫毛半覆盖着星子一般晶莹的双眼,方宁没有看他,微微点了点头。
卫鹏飞却不放过他,手指加上几分力气,继续问,「我是问你,以前有没有被男人操过?」见方宁摇头,他粗鲁地钳制住对方,低声要求,「说话。」
「没没有」方宁的声音沙哑到无法分辨。
卫鹏飞还不满足,低低地笑了笑,俯在他耳边说,「说全了,宝贝儿。」
难堪地闭上眼睛,方宁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我没有被男人操过。」
「很好,很听话,那女人呢?有过女朋友吗?」卫鹏飞突然伸出手下去,一把抓住了方宁的胯部,连着裤子把他的性器抓在手里,大力地揉搓了几下,方宁猝不及防地跳了起来,却被另一双手按住肩头,只有腰部难耐地挺了起来,「不要!放手!」
「进了这个房间就没有你说不要的份儿了,说,跟女人做过吗?」卫鹏飞坏坏地笑着,大手抓住他最敏感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说谎的话,可要受罚的。」
方宁的泪水都已经逼到了眼眶边缘,带着哭腔说,「没有!」一边拼命地抗拒着卫鹏飞压在肩上的大手,可恶!明明都是男人,为什么他就挣脱不了?
「哦,真的啊?还是男?总不会,连自慰都没有过吧?」卫鹏飞放开了手,就势坐在他身边,看着方宁涨得通红的俊脸,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笑眯眯地说,「说啊,自慰过没有?」
「有」每个正常的21岁的男人都自慰过吧?他这么一再地追问,不过是为了折辱自己,方宁悲愤地想着,看见卫鹏飞的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皮带,拉下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裤,他只有僵着身体,一言不发。
「平角的啊,真老土,下穿性感点,小男。」卫鹏飞拉起他的内裤扯了一下,「干什么这么紧张啊,我会温柔点对你的。」
男人喷出的热气就在耳边,话语里恶意的淫垢让方宁不寒而栗,他颤抖着把头扭过去,暗暗祈祷他赶快跟自己上床就算,不要这么慢吞吞的折磨人了。
「来,屁股抬起来。」卫鹏飞的大手伸进他的裤子里,左右一分,利落地把裤子给褪到大腿根部,命令地说。方宁也乖乖地抬起屁股,让他把自己的长裤褪了下来,只有一条白色内裤还保护着下身的隐秘地区,卫鹏飞看他一眼,诡诡地笑着隔着内裤再一把抓住方宁的阴部,揉捏着说,「马上就要验货了啊,小男,要是你骗我,今天晚上一定操得你屁股开。」
他的手很灵活,几下子就让方宁的下身充血有了感觉,颤巍巍地顶起了小帐篷,方宁羞耻地闭上眼睛,却听见卫鹏飞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这就威风了?真不错,挺有活力的,我喜欢,看你今晚上能射多少。」
两根手指分别在内裤两边插了进去,轻巧地褪下了内裤,方宁的下半身完全赤裸了,在空气中暴露的感觉很奇怪,有气流掠过,凉凉的,但下身的欲望完全不顾主人的羞涩,自顾自昂起了头,显示自己的存在。
「挺精神的小家伙。」卫鹏飞低声笑着说,屈起手指轻轻地弹了弹正抖动的肉棒,方宁浑身一震,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本能地要去遮羞,却被卫鹏飞一把拉开,笑着说,「怎么啦?让我看看又不会少掉一截,等会你还要认真地看我的家伙呢,礼尚往来啊。」
他干脆抱起方宁让他横卧在自己膝盖上,身体的中心完全凸现在眼前,粉红的没有使用过的肉棒骄傲地抬头,卫鹏飞一把捞住,放在手心里套弄着,粗糙的皮肤摩擦着娇嫩的欲望中心,又热又痒,方宁低低地呻吟了几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咬紧牙关,不吭声了。
「舒服吗?」卫鹏飞不慌不忙地玩弄着他的下身,撸下嫩红的包皮,对着露出来的红色龟头恶作剧地吹了口气,方宁的身体颤了一下,又强自压抑着躺了回去,不自觉地抬起手臂遮住了脸。
就当自己死了吧灵魂和身体分开不管对这个身体做出多么淫垢色情的事情,自己只有忍下去别无退路。
「湿了湿了哈!你还真敏感,这样弄一下就不行了?」卫鹏飞有意调笑地说,手上也加了几分功夫,弄得方宁的腰部难耐的扭来扭去,不时发出几声低喘。
「舒服吗?」卫鹏飞伸手抹了一点从马眼里渗出的透明液体,放在手上搓了搓,「你自己平时没弄过这么爽吧?」
方宁粗重地喘着气,根本不敢看他,更别说回答了,卫鹏飞陡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感受着年轻男子浑圆结实的臀部压在自己腿上不停地扭动着,感觉好极了,他自己胯下的凶器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抬头的趋势。
淡黄的明亮灯光照亮了室内,映照着沙发上的淫靡情景,身材高大的男子单手掌握着对方的性器,忽快忽慢地玩弄着,方宁被他压住了上身,无法抬头,只能急促地喘着气,呻吟声点点滴滴从牙缝里挤出来,双手无目的乱抓,修长赤裸的双腿绞着摩擦在一起。
方宁秀丽的肉棒在卫鹏飞熟练的玩弄下,已经接近喷发的边缘,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到那里,疯狂地要求释放,可是卫鹏飞轻轻地用大拇指按住了马眼,其余四指还在灵活地套弄着,像一个乐手在演奏最拿手的乐器,而那乐曲,就是方宁夹杂着痛苦和愉悦的呻吟声。
拉开方宁遮挡着脸的手臂,卫鹏飞放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坏笑着问,「要射吗?」
「要」生理的欲望已经逼得方宁丧失了大部分理智,湿润着眼睛可怜地恳求着,卫鹏飞腾出一只手拧了拧他的面颊,「射过就要准备被我操了哦?」
下身一波一波的快感犹如洪水不停冲击着那一个小小的出口,逼得方宁几乎要发疯,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以后,只是小声哀求着,「好求求你」
卫鹏飞继续笑着,松开了拇指,猛然几下快速的撸弄,方宁再也忍不住了,整个身体像上岸的鱼一样蹦跳了起来,「啊啊!」地叫着,白浊的液体从他的肉棒里喷射出来,四溅而去。
释放的快感让他的头脑眩晕起来,整个身子也失去了力气,就这么半裸着瘫软在卫鹏飞腿上,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眼睛迷茫地看着上方,像罩了一层雾一般,白皙俊美的脸颊上泛着情欲的红晕,特别诱人。
「爽到不行啦?那现在该我了。」卫鹏飞好笑地看着他,顺手把方宁喷发的精液擦了一把,竟往他嘴里抹去,「自己的味道,尝尝好不好?」
他的手指接触到方宁的嘴唇时方宁才反应过来,急忙把头一偏,白浓的精液全抹在了他的脸上,卫鹏飞很不满地哼了一声,「自己的东西,怕什么?等会我的宝贝,要你全部咽进肚子里去!」
看了看方宁依旧茫然的脸,卫鹏飞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脱衣服!」
虽然心里羞愤莫名,但方宁的双手还是遵从了他的命令,微微颤抖着伸向上身,吃力地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一点诱惑的胸肌和精致的锁骨,再一颗,白皙的胸膛露出得更多了,在分开的衬衫遮掩下,两粒可爱的小乳头若隐若现,第三颗感觉到卫鹏飞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脱衣服,眼神下流淫垢,方宁的手越发抖得厉害,第三颗扣子解了半天,就是解不开。
「真他妈的麻烦!」卫鹏飞抓住白色衬衫的两边,用力一撕,方宁没有防备,惊恐地叫了起来,「不!」随着他的喊叫,和布料撕扯的声音,他的双肩完全暴露了出来,白皙细嫩的皮肤更加激起了卫鹏飞的兽欲,手下再一扯一拉,衣扣纷乱地迸开,落在地毯上,方宁青春健美的肉体,就这么无遮无掩地完全暴露在他面前,虽然以男人来说,略显瘦削,但细致均匀的身体更加能引发人的欲望。
方宁绝望地闭上双眼,两粒小小的红色乳头,因为这样的刺激已经突起,在平坦的白色胸膛上特别醒目,他感到卫鹏飞邪恶的手摸了上来,另一只手流连在自己的大腿内侧,抚摸着那里的皮肤,发出一声感叹,「还是新人嫩,皮肤这么滑这么细被玩过的哪有那么纯,喂,睁眼啊,别像条死鱼一样,我还等着你侍侯我爽呢。」
手指直接捏住了一边的乳头,毫不怜惜地揪了起来捏着,时而还用指甲掐一掐,粉红色的乳头很快就变成了红色,像要爆裂一样地在男人的手指间改变着不同的形状,卫鹏飞低头咬住另一边的乳头,在牙齿间重重地捻了捻,一股又疼又麻的感觉从胸前袭上方宁的大脑,他惊叫了两声,伸手想推开他,但是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又忍耐了下来,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抓着,最终,还是软软地瘫在了身体两侧。
「皮肤不错,很光滑,摸起来感觉很好。」卫鹏飞玩味地抬起头来,一双狼一样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方宁在他的目光下根本无所遁行,只能任人摆布,他瑟缩了一下,任凭卫鹏飞打横把他抱起走向里面的卧室。
被重重地摔在卧室里KING SIZE的大床上,方宁本能地拉过被单遮掩自己的身体,被玩弄的胸口又酸又痛,他不断地鼓励自己,就快完了,就快完了,他不是要上自己了吗?跟自己做完之后,一切就结束了吧?那样自己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回家再好好痛哭一场吧现在不可以
在卧室的灯光照耀下,方宁白皙的皮肤泛出绸缎一般的细腻光泽,刚才出过的汗,现在粘满了身体,反而给他增加了一股特别的情色意味,挑逗着卫鹏飞的欲望。
卫鹏飞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完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可口肉体,语气变得很下流,「没人插过你后面的洞吧?知道怎么做吗?」
「不不知道。」方宁忍着屈辱,低声说,怕冷似的缩着身子。
「真他妈的要命,后面一定紧得要死,稍微插一下就哭爹喊娘的那种。」卫鹏飞说话之间已经脱下全部衣物,裸着健壮彪焊的身体走到床前,下身的尺寸让方宁吓了一跳,那么粗大的东西只是稍微勃起了如果完全还要插到自己身体里去不可能!自己一定会死的!一定会被捅穿的!
卫鹏飞从床头柜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回头看到方宁惊惧的眼神,大笑了起来,「别这么害怕,不会比女开苞更疼的。」
说着他抓起方宁的手臂,硬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往浴室走,方宁完全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等进了浴室,看见卫鹏飞手里的东西,还是不明白,看起来很像医院的输液袋还有输液管
「跪下。」卫鹏飞命令他,「翘起屁股。」
方宁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跪了下来,卫鹏飞嫌他的姿势不对,猛地按下他的上半身,直到额头碰到瓷砖地面为止,然后拍着他的屁股说:「翘起来!翘!翘屁股都不会啊?你还想当明星演戏?现在你就把自己想象成一条狗,一条母狗,对,就这样,翘起来。」
听着他侮辱自己的话语,方宁的泪水,终于悄悄从眼眶里滑了出来,一滴一滴,洒在地上,他笨拙地维持着这样难堪的姿势,把后身的秘洞完全暴露在卫鹏飞的眼光之下。
男人的手指伸过来了,在后方的洞口摸索着,揉按了一会,趁方宁放松的一霎那,什么凉凉滑滑的细物就插了进来!
「呜!」方宁不适地发出一声呻吟,刚要努力忍住,从插入自己身体的异物中,竟然涌出了一道冰冷的液体,汹涌地往自己肠道奔涌进来!很快,直肠就被盈满了,液体继续往里面涌去,大量液体的灌入让腹部饱胀了起来,难受得他双臂一撑地面就要站起来,却被卫鹏飞按住,粗声说,「别装娇贵了,这不过是事先清洁,脏脏的谁愿意和你做。」
「啊不要好难受胀好胀」方宁被他压在地上,根本无法挣扎,手臂抖颤着,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肚子都像造了反一样地咕噜做响,疼得汗水和着泪水一起掉了下来,流在了一起。
很快,一袋液体就灌完了,卫鹏飞轻巧地给他拔出了灌肠管,就在方宁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马上要解放的时候,后穴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一根粗大许多的棒形物趁势塞了进来,牢牢地钉在那里,他大声叫了起来,「啊!」拼命吸着气,想要减轻后面的痛苦。
「受不了啦?这还没有我的家伙一半粗呢,等会你不是要叫死过去?」卫鹏飞拉起他的头发,让他跪坐在自己身前,赤裸的身体接触到冰冷的瓷砖,加上肚子里的液体,让方宁难受得直寒战,卫鹏飞热乎乎的身体,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倒是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地方,他不由自主地依偎了过去,双臂辛苦地环抱着卫鹏飞的膝盖,带着哭腔说,「卫先生不要拔出来,求求你卫先生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啧啧,这还什么都没开始,不过是个准备工作,你就受不了啦?」卫鹏飞撩起他的脸,轻拍了几下,「不做好准备,你那里会承受不了我的宝贝的,肛裂可是个讨厌的毛病,你也不想以后走路好好的都会漏屎吧?不想倒楣就乖乖听话。」
方宁喘着气,闭着眼睛,艰苦地忍耐着,额头上的汗水把头发都浸湿了,小溪一般地流下去,卫鹏飞看在眼里,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伸手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背,「本来老规矩,这个时候你该替我吹箫的,看你这么难受,算了。」
「谢──谢谢。」方宁觉得自己真贱,简直贱到家了,这个男人用权力暴力威胁自己,逼得自己现在奴隶一样跪在他面前接受他的玩弄凌辱,自己居然还对他说谢谢,方宁,方宁,你疯了,你无药可救了!
肠子翻搅起来地疼着,因为里面的液体和过度的冰冷,慢慢的,肠子的蠕动开始产生排泄的生理冲动,方宁忍耐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哀求地说,「卫先生可以了吗?」
「时间还没到你要干什么?」卫鹏飞捏弄了一下他的面颊,自顾自地点着了一根烟,悠然地说,「如果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我说不定可以满足你。」
要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放我走你肯吗?方宁悲哀地想着,低声说,「我想上厕所」
「怎么每见你,你都在急着上厕所啊?这么不能憋?还是后面的洞不够紧」意料之中的凌辱之语从头上飘下来,方宁咬紧牙关,苦苦忍耐着,卫鹏飞却在说完之后断然拒绝,「不行,时间不到,我可不想排不干净等会脏了我的宝贝。」
一阵痉挛的绞痛从肚子传出来,肠道里的液体现在四冲击着要找一个出口,方宁低头都可以看出平坦的小腹上肠子蠕动的形状,他死死闭上眼睛,等着这一波冲击过去,才能开口说话,「卫先生我──我不行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啊」
后穴里异物的疼痛现在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方宁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要赶快去把体内的东西给排泄出来,他不断地哀求着,可是卫鹏飞一直无动于衷地抽着烟,就在一几乎破堤的潮水冲击得方宁差点晕过去之后,卫鹏飞才大发慈悲地开了口,「行了,你自己拔出来吧。」
已经被折腾得没有力气的方宁听到了如获大赦,就要从地上爬起来,但他瘫软的身体根本已经快撑不住了。坐起来的同时头一晕,向后倒去。
「哼。」卫鹏飞一把捞起他,安顿在马桶上,抬手仰起方宁惨白的俊脸,有意慢慢地说,「自己拔出来哦。」
「是。」方宁急不可耐地把手伸到后面,摸到了一截短短的突起,就是插在自己后穴里的东西,他试着拔了一下,那东西移动的同时,上面的小粒突起摩擦着娇嫩的肠壁,从下身穿来一阵瘙痒夹杂着疼痛的电流,沿着脊柱直冲上去。
「啊啊嗯啊」方宁忍着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咬着嘴唇,一点一点地把异物拔了出来,在完全脱离的瞬间,肚子里的潮流终于找到了出口,噗地一声,黄褐色的液体喷射出来,浴室里顿时充满了异常的气味。
卫鹏飞皱着眉头又点了一根烟,低头看着方宁,苍白的俊脸上涕泪交横,失神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他,手里还抓着一根中号的男型肛塞,正沉浸在排泄的快感中。
「还有两呢。」他把烟灰弹在方宁脸上,满意地看着他的猎物哆嗦了一下,恐惧的眼神看向自己,再好心地提醒他,「省点体力吧,宝贝。」
自己一定会被玩死的,这是方宁脑海里剩下的唯一的念头。
三灌肠,最后一还是特制的带有香味道的灌肠水,再用洒草草冲洗了一遍身体,方宁这才被卫鹏飞带回刚才的卧室,精疲力尽地躺在大床上,恐惧地看着卫鹏飞全身赤裸着走过来站在床边,他不禁瑟瑟发抖,就要开始了吗?
「我说过,我要你跪着求我操你。」卫鹏飞的语气很平静,却又不可违抗的威慑力,「现在正是时候。」
方宁凄凉地笑了,都经过这么多了,他的尊严,早已经消磨殆尽,现在只是跪下来说句话,这有什磨难的?他翻身起来,摆出跪姿,很平静地说,「是的,卫先生,求你操我。」
「喔?」卫鹏飞大概没想到他那么爽快,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真的打定主意了,要和我上床?」
「是的。」方宁配合地说,「我决定了。」
「不过你不是同性恋吧?怎么肯和我上床的呢?」卫鹏飞狡猾地凑到他耳边,轻咬了一口,「可不是张开腿躺在这里就算了啊,方宁,你得说点好听的话,让我下面的宝贝兴奋起来。」
「我」方宁明白这又是他玩弄自己的一个手段,只好强压下心里的厌恶,开口说,「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我喜欢被男人上尤其是卫先生这么强壮的男人」
身体都被玩弄了,口头上被他占占便宜又算什么呢?只要赶快完事就好了。
「你喜欢被男人插?」卫鹏飞有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字,「不是挺奇怪的吗?男人有的你都有,怎么就喜欢被人插呢?」
方宁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他悬垂的肉棒,然后把头移开,低声说,「我喜欢我天生就喜欢有男人插我」
卫鹏飞粗糙的大手摸上了他的脊背,沿着光滑优美的曲线慢慢向下移动着,摩挲过腰部的曲线,向下延伸出浑圆饱满的臀部,他把方宁抱在怀里,两只手扒开了青年的臀瓣,手指在里面淫秽地磨蹭着,挑逗地伸到已经扩张过的后穴里,抠摸着问,「是这里吗?你这里喜欢有人插?」
「是」方宁被动地向前依靠在他肩上,热乎乎的男人裸体,浓厚的男性味道,后面被人肆意地玩弄着,让他更加厌恶这样的自己,软弱无能,只有承受。
「插进去感觉很好?」
「不不知道。」方宁实话实说,不知道哪里激怒了卫鹏飞,猛地把他掀翻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会几种姿势?」
「我我不会」方宁嗫嚅着说。
「第一,那就后背好了,干得爽点,下再跟你玩足四十八式。」卫鹏飞说着从床头拿起一管润滑剂,大手钳住方宁的腰,把他反过身来按倒在床上,青年赤裸的背部身体曲线毕现,一双修长的美腿让卫鹏飞咽了口唾沫,想着马上这么优美的身体就要在自己胯下扭动求饶,欲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不管不顾地用膝盖分开方宁的双腿,目光注视着屁股中间神秘的后园。
刚刚被清洗过的缘故,那里还保持着松弛,嫩红的粘膜有一部分翻了出来,颤巍巍地抖动着,被他这么一看,又羞涩地向里面缩去,一出一进间,春光毕现,卫鹏飞拧开盖子,把润滑剂的口对准了方宁的后面,用力一挤,滑滑凉凉的润滑剂全数挤了进去,方宁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等了一会才慢慢恢复柔软,他把脸地埋在枕头里,双手也死死地抓住了床单,期待着马上要来的蹂躏。
「哎,别躺着不动,像刚才一样,屁股翘起来,头低下去。」卫鹏飞哗地撕开一个安全套,戴在自己已经蓄势待发的肉棒上,然后按住方宁的腰部把他拉向自己,看看差不多了,拿龟头抵上方宁的后面,腰一挺,闯入青年从没有人踏足的神秘园。
「哎呀!」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方宁还是被这突然闯入的巨大肉棒弄得惨叫起来。
「叫什么叫。」卫鹏飞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摇动身体把硕大的肉棒进一步向里面冲击进去,温热的黏膜和紧窒的洞穴围上来缠绕着他的下身,让他舒服地喘了口气,略微停了一下,然后一鼓作气直冲到底,在方宁感觉里,就像是一根烧红的铁棒狠狠地打进自己身体内部,像要从下身那个隐秘的地方把自己给撕裂开来一般地痛苦。他昂起头惨叫起来,再多的坚持,再大的理智在这一瞬间也灰飞烟灭。
他挣扎着扭动身体,腰肢却被卫鹏飞的手死死固定住,继续在他下身的洞穴里抽插出入,粗大的青筋毕露的凶器在狭小的地方来回冲刺,就是事先做了润滑,男的后面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一缕鲜红的血流混合着半透明的润滑剂,随着他的动作从肛门口慢慢地流了出来,向下沿着会阴部流到方宁的阴茎,疲软的性器上沾着缕缕鲜血,再一滴滴洒到洁白的床单上,昭示着方宁的沦陷
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屈辱所致,方宁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流了下来,满脸泪痕,不断地惨叫着,双手胡乱地揉搓着床单,想要逃开却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抓住,把住他的腰部,反而操纵着他住后面迎合上男人的冲击,在自己体内凶猛乱撞的凶器,粗暴地顶撞,简直要把内脏从嘴里给顶出去一样的难受,他喘着气,哭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我晕过去吧让我死了吧
「放松点,你想夹死我呀?」卫鹏飞看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背部简直都绷成了弓弦,笑骂着拍了他一下,「就是,一点技巧都没有,我慢慢来,你好好感受一下吧。」
说着他果然放慢了抽插的速度,慢条斯理地开始玩弄刺激方宁后面的小洞,用手指在洞口揉按着,另一只手扳起方宁的肩膀,俯身下去吻着他的耳朵,肩膀,感觉到方宁的颤抖,重重地在他胸前的乳头上一捏,「叫你放松,夹那么紧,怕我不知道你是第一?」
从身后插入的火热巨大缓缓地退了出去,只留龟头在门口徘徊,随即,浅浅一插,再退了出去,就这么轻插潜送了几下,在他逐渐松懈下来的时候,卫鹏飞突然又是一个挺身,把肉棒整根没入了他的后穴,一直顶到尽头,突然的冲击让方宁哎呀一声叫了起来,还没等他适应,那东西又退了出去,接着刚才的频率进行活塞运动,这么忽快忽慢的动作折磨得他要发疯。
但是卫鹏飞的办法是有效的,如此几回,方宁竟然逐渐适应了这样的性交,最初好像要把他撕裂成两半的巨痛也减轻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夹杂了痛苦和瘙痒的快感,从被摩擦插入的肠道里升上脊柱,电流般地遍布全身,卫鹏飞的凶器在体内也变成了不是那么紧滞,而是畅快地在温暖窄小的后穴里滑动,被液化的润滑剂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咕哧咕哧让人脸红心跳的淫靡声音,慢慢地从方宁的后穴里流淌出来,沾湿了卫鹏飞下体茂密的黑色毛丛,也沾湿了方宁浑圆的臀部,发着淫秽的光泽。
「啊啊嗯啊唔」方宁情不自禁地发出类似呻吟的低叫,大脑一片混乱,只有主宰着自己身体的卫鹏飞,才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前所未有的快感从下腹升起,随着卫鹏飞的动作,他疲软的肉棒,竟然也开始勃起。
「现在爽到了吧?」卫鹏飞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随即马力全开,凶猛而强烈地律动着,完全是用最大的速度和力量,狠命抽插着身下的青年肉体,耳边传来的哀叫求饶声,似乎更增加了他的欲火,自己的宝贝在缠绵紧热的内壁里舒服地动着,面前是年轻男子纯洁青春的肉体,卫鹏飞第一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能如想象中那样使出招玩弄面前的男子,而是完全凭着冲动,猛烈地干着他,没有迂回地直接冲上欲望的顶峰。
第一,简单点好,免得他受不了晕过去,反正时间还有,慢慢地发掘他好了,卫鹏飞这么想着,不再抑制自己的热情,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的性器狠狠插入方宁的身体,而方宁因为痛苦和快感的双重冲击,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神志模糊地趴着,手臂早就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完全靠卫鹏飞的手臂牢牢地钳住他的腰把他往后面拉拽着,全身都伴随着卫鹏飞的动作摇晃下已,双腿分开,无力地跪着,额头顶在床上,汗水浸湿了身体,白皙细致的肉体和卫鹏飞黝黑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卫鹏飞近乎疯狂地喘着气,猛地抬腰,用力挺入方宁炽热紧湿的肠道,直到最,方宁痛不欲生地昂着头叫了起来,俊秀的五官扭曲了,后穴一阵不由自主地紧缩,牢牢地吮住了卫鹏飞的肉棒,不停地吸弄着,卫鹏飞再也忍耐不住,身子一颤,浓稠滚烫的精液喷涌而出,他急促地呼吸着,向前趴倒在方宁背上,早已经被搞得摇摇欲坠的方宁如何还能支撑他的体重,被压得双腿一软,瘫倒在他身下,下身半勃起的阴茎被这突然而来的撞击弄得剧痛无比,他咬紧了牙关,却是连叫出声来的力气都没了。
有那么几分钟,两人谁也没开口,房间里只有喘气的声音,方宁头晕晕地想,总算结束了结束了他把脸埋进松软的床垫里,让泪水慢慢干涸,噩梦,总算醒了。
身上一轻,从胀痛的后穴里,一根已经疲软但还是很大的肉棒抽了出去,突然而来的空虚感让方宁不适地低哼了一声,那里被充塞得久了,现在陡然抽开,空气一下子涌进来,太难受了。
「瞧,你还不错嘛,第一就让我射得那么多。」卫鹏飞褪下安全套,随手扔到他脸旁边,瘪瘪的橡胶套里满是白浊的男人精液,一股浓厚的麝腥味扑鼻而来,方宁一动不动地躺着,目光空洞,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舒服地摊开手脚躺在床上,卫鹏飞感叹了一声,「你不是想当明星吗?就你这演技?别想了,公司拿钱捧你都多余,跟块木头一样,操你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就知道叫得跟杀猪一样。」
我不想当明星,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你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让我平平安安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吧我什么都不要了一切的梦想,都破了
脸颊上忽然掠过卫鹏飞的手指,停留下来拧了拧,「长得倒还不错应该也很干净吧,哪天不戴套子跟你做一,射到里面,一定爽死你。」
以后?方宁惊惧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被泪水浸湿的黑眸看起来给人一种脆弱可怜的感觉,卫鹏飞误解了他的意思,邪笑着靠近,大手沿着脖颈,线条优美的后背一路摸了下去,体味着滑腻细致的皮肤在自己手下的感觉,渐渐地抚上浑圆紧绷的双臀,在上面流连着,重重地拧了一把,「怎么?要提要求啦?装出这么副勾引人的样子,好吧,只要你这两天乖乖听话,你可以提个要求。说吧,想要什么?」
方宁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大概是刚才哭喊得太厉害了,喉咙扯到极点,疼痛加上干渴,根本无法发声。
「这么贪心啊?要想很长时间?」卫鹏飞的手指分开他的臀边,在他被蹂躏肆虐得红肿不堪的后穴打着转,有一下没一下地插进去抽出来,感觉到方宁的身体再度紧绷,笑着说,「已经不是男了,你还装什么纯情?看你的小屁股就比你诚实得多,现在会吸我的手指了呢,吸进去了哈,果然很热很紧,说吧,被我插的感觉怎么样?爽得连嗓子都叫哑了吗?」
「咳──咳咳!」身体还在情欲的余韵之中的方宁连他的手指挖弄都禁受不起,身子难耐地微微扭动起来,白皙的脸颊悄悄胀红了,残存的一丝欲望在卫鹏飞的手指挑逗下,像野火般蔓延开来,从腰部为中心向身体各部分渗透出去,被压在身体下面的性器,又有抬头的趋势。
卫鹏飞低头审视着方宁的下身,两瓣白嫩结实的臀瓣中,露出被蹂躏过的穴口,红肿充血,看上去很可怜地颤微微蠕动着,还有些残存的润滑剂和着鲜血缓缓地流出来,肛门口半开半闭,还没有从刚才的肆虐中恢复过来,再往下就是方宁软弱的阴茎,一些液体粘湿了会阴部稀疏的毛,显得淫乱不堪,看着看着,他感觉发泄过的肉棒又有再度昂扬的可能,男人被蹂躏之后显露的脆弱,似乎更能激发他心里的残虐欲望,想要狠狠地干身下这个男人,听他的哀求哭喊,还有被激发的快感呻吟
不过不能过度啊,玩坏了,以后上哪找这么合心的玩具呢?
卫鹏飞嘲笑地想着,轻松地伸出手臂把他瘫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充分享受着青年光滑细致的肉体和自己肌肤接触带来的舒适感觉,如果能在水里做一,肯定很爽,美人鱼一样的白皙肉体,在碧波荡漾下任自己玩弄,还可以让他在水下含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身体又开始燥热,卫鹏飞斜了软软地靠着自己臂弯,微微喘着气恢复体力的方宁一眼,白晰的胸膛就袒露在自己面前,两粒被玩弄得肿大的乳头红艳可爱,引发他又一轮的蹂躏欲望,不慌不忙地把手盖上去捏了捏,果不其然,感觉到方宁身体的一阵颤栗。
真敏感,也不像假的,如果这个都能伪装的话,他还真是个明星的料,卫鹏飞弹动着小小的乳头,看着方宁脸上竭力忍耐的表情,手掌下就是温热的男性胸部,肌肤滑腻,急剧地随着自己的动作起伏着,这具迷人的青春肉体完全被他掌握玩弄着,这种感觉真是爽。
「你吸过男人的鸟吗?」卫鹏飞用平淡的语气问出如此下流的问题,方宁在瞬间涨红了脸,很快,血色又从他脸上褪出,他已经知道卫鹏飞接下来要他做的是什么了。
他没有回答,不过卫鹏飞显然也不在乎他的回答,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凝视着他形状完美的双唇,刚才方宁曾经狠狠地咬过自己的嘴唇,所以现在他的双唇艳红一片,微微地肿了起来,卫鹏飞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擦了擦,笑着说,「没有对不对?以前没有男人把他的下面放进你嘴里去对不对?那你现在就开始学着吧,顺便帮我清洁一下。」
扯住方宁的头发,硬把他的脸压到自己胯间,面对着沾满精液的硕大阴茎,方宁第一个反应,就是本能地扭过脸去,不敢看那刚才插入自己身体,干得自己死去活来的凶器。
「要我教你?先张开嘴,含进去,能含多含多。」卫鹏飞低沉的声音催命一般在他头顶响起,粗糙的大手威胁地捏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动动你的舌头,舔遍了。」
方宁被他压制得根本无法反抗,那根布满青筋,狰狞无比的阴茎就在自己面前,鼻腔里满是男人下身浓浓的体味和精液的腥臭,逼得他几乎窒息,这么大的东西,上面还沾满了刚才喷发的精液,要他含进嘴里?一想到就开始恶心,他几乎抑制不住反胃的感觉。
「快点啊。」卫鹏飞不耐烦地催着,猛地抓起他的头发,捏开他的嘴,硬把自己的分身塞进了方宁温润的口腔里,「唔」的一声,方宁迫于无奈地接受了塞满自己一嘴的异物,脸颊也鼓了起来,险些被推到喉间的阴茎实在过于巨大,而且像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在嘴里勃勃跳动着,他几乎想立刻冲出去狂吐,把自己身体内的所有东西都吐光算了
「舔啊,傻啦?」卫鹏飞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欣赏着俊秀青年无奈地含着自己老二的色情场面,摊开手脚靠在床头上,「给老子舔干净点,用你的舌头!快点,小时候没吃过棒棒糖啊?沿着给我舔。」
忍着满心的屈辱,方宁麻木地听从了他的命令,把头俯在卫鹏飞两腿之间,上上下下地舔弄着那巨大的阴茎,大张的嘴不一会就麻木了,唾液从嘴里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淌到卫鹏飞胯间丰茂的黑色阴毛上,鼻腔里也全是男人下身的味道,粗硬的阴毛不断地刮着他的脸,留下细小的伤痕,火辣辣地微痛。
「嗯,不错,学得很快嘛现在可以退出来,全部舔一遍用舌头对,对,就是这样现在舔下面的蛋蛋,不会啊?继续给我用手抓着老二,笨蛋!刚才老子怎么侍候你的?张大点嘴,把两个蛋都给我含进去还是不行?妈的真邪了,算了你分开含着吧对对唔,就是这样,含进去,用舌头滚滚,在嘴里滚着,就像漱口一样,他妈的给我卖点力气,继续用舌头翻一下对对对啊,舒服真他妈爽换另一个嗯嗯啊,就是这样现在啊,把老子的肉棒竖起来,沿着后面住上舔慢点,赶着被操啊你?慢慢舔上上下下多舔几!」
卫鹏飞不停地发出命令,每一句话都让方宁羞辱得几乎要去死,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听从,无条件地服从,用自己的双手,舌头,口腔尽力去服侍卫鹏飞的性器,然后等待这个性器再一插入自己的身体
「把龟头含进去乖乖的,含住了,嘴唇合起来对对,吐出的时候合紧了,慢慢撸出去笨蛋!舌头不会转圈啊?」卫鹏飞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惩罚地按了下去,粗大的阴茎直插到方宁幼嫩的咽喉,差点把他的喉咙给捅个洞似的。这么残忍的举动逼得方宁呛出了眼泪,竭力挣扎着,想把嘴里的凶器吐出去好减轻自己的负担,可是卫鹏飞丝毫不怜惜地死死按住他,让那血脉贲张的性器在他嘴里停留着,享受着敏感的龟头插在方宁咽喉,被狭窄的食道口包围住,那么销魂的感觉
方宁已经憋得眼泪汪汪,满脸通红,几乎要窒息了,卫鹏飞才松开了手,冷冷地看着他吐出口中的庞然大物,痛苦地抬起头来,捂住嘴巴剧烈地咳嗽着,末了竟然干呕起来。
「哼,没用。」卫鹏飞索然无味地看着他,心中起了火,「装什么死啊,还不赶快过来给老子继续吹箫!」
「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行我」方宁哀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卫鹏飞又拉了回来,狼一般的黑眸邪气地看着他,「我不满意的话,你今天等于白来了,知道吗?」
受惊的黑色星眸对上卫鹏飞邪恶凶狠的双眼,方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中流露出如此重的悲哀和绝望,他机械地点点头,转身自动俯下去,抓起刚才被自己吐出来的肉棒,再度含进嘴里,卖力地上下运动着,运用自己的舌头嘴唇让男人得到最大的快感。
「这还象话点。」卫鹏飞满意地摸摸他的头发,玩弄着他轮廓精巧的耳朵,闭上眼睛亨受着,「刚才那喉不错不过你没什么经验,勉强做也不好,以后多练习几遍就好了唔动动舌头沿着上面的沟舔啊舔也不会了吗?把舌尖伸到马眼里面去,舔那个口舌尖伸进去啊!对就这样,转转几圈你还真是个天才,学得挺快的啊就这么舔对嗯嗯」
虽然动作笨拙,节奏很不均衡,但是方宁初的口交经历还是让卫鹏飞很满足,闭目享受着,方宁丝毫不敢怠慢地服侍着他的肉棒,下颌的肌肉又酸又疼,嘴巴根本合不上了,唾液从嘴角流出来,浸润着粗大的阴茎,给上面涂了一层淫糜的光泽,更多的唾液滴落在男人胯间的黑毛上,像是草丛上的颗颗露珠,但里面的情色意味不言而明
辛苦地忙了半天,方宁都感觉到嘴巴似乎下是自己的了,根本无法合拢的口腔只是机械地张合着,忽然卫鹏飞坐起身来,粗鲁地抓住他的头发,方宁发出一声悲呜,被他扯着头发开始浅浅地控制着口腔的动作,滋咕滋咕的声音让人听了脸红心跳,本来就硕大无比的肉棒进一步地变大了,插入的时候方宁可以感觉到上面的血管在搏动,他惊恐地要挣脱,却被卫鹏飞牢牢抓住,在耳边低声说,「敢漏了一滴,我就干得你爬回家去。」
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他猛然耸起腰身,肉棒在方宁嘴里跳动了几下,一股浓稠滚烫的精液就这么径直射进了方宁的口腔。方宁本来听见卫鹏飞的威胁,已经本能地闭紧了嘴巴,但卫鹏飞这泄出的精液实在太多,喷入嘴里的时候呛到了气管,他不顾一切地放开嘴里的肉棒,倒下去翻滚着呛咳不已,白浊的液体溅落在他下巴上,肩膀上,胸前
「嗯?」卫鹏飞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挑起一侧的浓眉,冷冷地问,「故意的?」
「不对不起对不起卫先生」方宁挣扎着坐起来,哀戚的眼神里透出几分紧张和差辱不甘,「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什么经验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惩罚是什么,但是面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可怕到方宁不敢去违拗他的任何意思,生怕遭来灭顶之灾,他的手段残酷,自己已经领教过了啊。
卫鹏飞冷酷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扫过他赤裸的全身,就是不说话,方宁越来越不安,哀求地说,「卫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再给你做一好不好?这我保证我保证好好替你吹真的不会再漏一滴了我保证对不起」
他已经把所有的什么羞惭尊严通通抛开了,现在满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好好满足面前这个阴狠的男人,让自己的家人平安地生活下去,为此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把自己做人的基本尊严扔到脚下都可以。
方宁不断地哀求着,赤裸的身体在灯光下闪着珍珠般润泽的光采,湿润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卫鹏飞忽然从中得到了一种近乎虚荣心被满足的享受感,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对这个玩具温柔一点,包容一点。于是他挑动唇角,笑了一下,伸手把方宁重新又拉回自己怀里,磨蹭着怀中的青春肉体,低声说,「再来一?你胃口还不小啊。」
怀里的青年,像小鸟一样颤抖着,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他,和他眼神交会的霎那又慌忙闪开,卫鹏飞扯过被单盖在两人身上,抬手关掉了灯,低沉的声音像是带有黑暗魔力的咒语,「睡吧,我可不想再做一半你就晕过去。」
方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惩罚?他就这么放过自己了?这个男人,他有这么好心?就这么睡了?
他老老实实地趴着,任凭卫鹏飞的手臂圈住自己,一动不敢动,而卫鹏飞也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他搂在怀里,还细心地用被单包裹起他的全身,下巴顶着他的头顶,大手安抚地在他的后背上抚摸着,像是在对待一个宠物。
忍忍吧过去就好了反正自己没经验,根本不会配合他,他也说了自己只是玩个新鲜,玩过了,就好了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醒过来就好了真的醒了的时候,一切就都过去了
不断安慰着自己,方宁终于被疲累征服,慢慢沉入了梦乡。
***
卫鹏飞从酣睡中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怀中肉体的滑润,手摸下去的时候,肉棒立刻有了反应,他几乎还没有睁开眼就翻身,狠狠地掰开方宁的臀部,拉高双腿,准备满足自己的晨起欲望。方宁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弄醒了,感觉后庭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下意识地叫了起来,沙哑的声音饱含着痛苦,「啊!不要!」
后穴翻绽着红红的嫩肉,可怜巴巴地一放一缩着,像一张贪婪的小嘴,昨晚没清洁的润滑剂从里面慢慢流出来,淫靡无比,卫鹏飞满意地把龟头对准那里,一挺腰就狠狠地插了进去,低哑地说,「怎么?才插了一个晚上你就知道味道啦?还『不要』哼,看我等一会儿让你鬼哭狼嚎地说要我!」
经过了昨晚的煎熬,方宁明显感到自己的承受力有所上升,也许真是习惯了,不再像昨晚那么痛到撕心裂肺,只是感觉到粗大火热的异物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的不适,他嘴里轻轻地哼哼着,几乎是麻木地侧过头去,闭上眼睛不去看俯在自己上方,正享受自己身体的男人,他需要的是自己的屁股吗?那就交出去好了,把灵魂抽离,只剩下肉体给他吧
一股滚烫的液体喷进自己身体的异感让他瘫软的身体弹动了几下,方宁惊惧地看着卫鹏飞从自己身上爬起来,抖弄着发泄过的下体,不无遗憾地说,「忘记戴套子了怎样?射到里面的感觉不错吧,看你都软成一滩水了哈哈,赶快起来,洗洗干净,该吃早饭了。」
方宁无力地躺倒在床上,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酸软疲累,他根本没在意卫鹏飞说了什么,黯淡的黑眸不知不觉又缓缓合上。
不要管我让我睡吧让我死了都可以
「别装死,起来!」卫鹏飞笑骂道,「被操了两就这样?你阳虚啊?」见方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失神的双眸看起如此虚弱迷离,他心里不禁涌上了一股满足感,弯腰把方宁抱了起来,在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向浴室走去。
浴室的地面上还遗留着昨晚灌肠的器具,方宁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卫鹏飞已经一脚把那些东西都踢开,把他放进浴缸,开大水笼头,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浇在方宁赤裸疲惫的身上,带来一种舒服的微微刺痛。
「这个浴缸还真小,我别墅里有个圆形的,那个泡起来才舒服。」卫鹏飞也跨进浴缸,摊开手脚坐在另一头,把头枕在浴缸的边缘上,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口气,「或者去泡温泉也不错妈的,真爽。」
方宁不说话,温热的水轻柔地抚摸着他饱受折磨的身体,让他难得放松了下来,水波荡漾,似乎也把自己身上的污秽给慢慢洗去,粘腻的汗水,腥臊的精液,那个男人的味道要是都可以洗干净该有多好?
卫鹏飞淅沥哗啦地捞着水往身上浇着,不时看看毫无动静的方宁,他唇边露出一丝诡笑,刚俯身过去准备来一出鸳鸯戏水,看见方宁慢慢舒展开的双眉,疲累的脸却又停下了,只是伸手抚了抚方宁的额头,笑骂道,「就累成这样?你以后怎么有体力拍戏开演唱会啊。」
被他突然的接触吓了一跳,差点睡着的方宁惶恐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强壮男人,情不自禁地瑟缩起来,那小鹿般清澈无辜的双眸让卫鹏飞看得心又痒了,好想立刻扑倒他,看着他在自己得身下呻吟扭动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早饭来了。」卫鹏飞懊恼地说,起身连块浴巾都不遮掩一下,就这么赤裸着身体走了出去,随口说,「快出来吃,你自己把后面清洁一下,用手指抠着洗洗就行,不弄干净了受罪的是你。」
他就交待了这么两句就出门了,方宁呆呆地坐在浴缸里,半晌没回过神来,知道听到卫鹏飞的催促才匆匆忙忙把身体清洗了一下披上浴袍走出去,至于卫鹏飞临走时说的,他根本没听进去,就算听进去了,那么羞耻的事情,他也不会做的!
早餐很丰盛,中式西武地摆了一桌子,方宁有些艰难地走到桌边,刚要坐下,坐在另一边开怀大嚼的卫鹏飞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过来。
事到如今方宁也根本没有什么抗拒的心思了,完全麻木地走过去坐下来,椅子上特别放置的厚座垫多少减少了一点后庭的疼痛,他小心地把腰住后靠在椅背上好让自己舒服一点。
「想吃什么自己动手。」卫鹏飞埋头吃着煎蛋烟肉,根本正眼都不看他,语气里却带着格外色情的挑逗,「没了体力等会就不好玩了。」
方宁受惊地抖了一下,随即默默垂下睫毛,无言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粥,一口一口食不知味地往嘴里送,然后再机械地咽下去。
「对了,趁这时候闲着,你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吧。」卫鹏飞用餐巾抹抹嘴,玩味地看着方宁沉静的侧面,「昨天问你的时候,你都爽到晕了,根本什么都没说,现在说吧,想要什么?」
「不」方宁声音出口,沙哑到根本听不清楚,他咳了一声,怯懦地小声说,「我不要。」
「不要?」卫鹏飞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你以为我要送的礼物是什么?由得你不要?说吧,趁我现在心情好,房子?车?还是什么?」
方宁慢慢把空碗放下,吃饭的过程中,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静得象只乖巧的小猫,虽然低垂着眉毛,他也照样感觉到卫鹏飞灼热的目光逼视着他,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感到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掌控着,他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不需要只要你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他不能冒险,想到秦江拿出来的那一迭材料,他就浑身发冷,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了。
「只要你听话,那不是问题。」卫鹏飞的手伸过来,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转向自己,「还是你也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放长线吊大鱼,利用我往上爬?」
面前的青年,湿淋淋的黑发覆盖着洁白的额头,俊美清秀的五官,白皙半透明上好瓷器般的皮肤,浓密的睫毛固执地遮挡着黑眸里那一抹哀伤,红润艳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那一种被蹂躏后的脆弱和屈服,让人怦然心动。
方宁被迫高高地昂起脖子,显露着优美的颈部线条,沿着往下是被浴衣半遮半掩的锁骨,平坦光滑的胸部若隐若现,还有沐浴后男性自然散发的体香,他就这么认命地抬着头,闭着眼睛,把自己的身体完全展现在卫鹏飞面前。
「他妈的你一定会红!」卫鹏飞低声说了一句,声音也开始沙哑,「好,我接受这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方宁还没明白之前,卫鹏飞陡然压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的嘴唇,粗鲁地撬开齿列,把舌头伸进去,用力吸吮着他的舌头,一一刷过他的牙齿,上颚,纠缠着把他压倒在椅背上。
火焰,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从他的吻中传到了方宁身上,一阵阵的颤抖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奇怪地发着热,由下而上,由上再下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卫鹏飞皱起眉毛,一手揽着被他吻得昏昏然的方宁一手不耐烦地拿了起来,「喂?」
对方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他就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上来吧。」挂上电话之后,他把方宁拉起来,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记,「回床上等我,妖精。」
方宁被他拍得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不过如遇大赦的喜悦压倒了一切,刚才他可是已经感觉到卫鹏飞的男性有抬头的趋势了,如果不是这个电话,他亳不怀疑卫鹏飞会立刻剥光他的衣服,就这么压在餐桌上来一。
拉好浴衣,他有多快走多快地回了卧室,缩到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还在发抖,隐隐约约听见开门的声音,卫鹏飞说话的声音
上帝啊,请保佑这个家伙有什么非走不可的事情,请保佑他有很多事情,请保佑他不要回来,不要想起我,请保佑他就这么放过我方宁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傻,可还是呆呆地在心中祈祷着,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任何一种可能代表他们谈话结束的声音都让他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就是那个恶魔打开卧室门,笑着扑向自己。
也许他的祈祷真的起了一点作用,外面的人声依旧,而且暂时不会完事的样子,卫鹏飞的声音不高,大概不是什么让他生气的坏事,那等会他应该也不会狠狠地折腾自己了。
正当他放松精神,整个人陷在软软的床垫里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痉挛从腹部传来,起初他不在意,可是渐渐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整个肠子怕都绞了起来,伴随而来的是从骨髓里透出的寒意,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沁了出来,湿透了枕头,方宁死死地咬住被子忍耐着,可是一波波的痉挛几乎摧毁了他的神智,让他压抑不住地呻吟起来。
不行要去厕所他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挣扎着从床上滚了下来,半跪半爬地向厕所挪过去,手脚都虚弱得没有力量,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肚子还在疼,连着昨天被插入的地方也抽疼了起来,腰背酸疼,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舒服,方宁要拼命咬着牙才能让自己不晕过去,竭尽全力向洗手间爬去,就到了就快到了好冷好冷啊
背后的门忽然开了,卫鹏飞惊讶地看着他,粗声问,「喂,你干吗?」
而被疼痛和寒冷占据了整个身心的方宁,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努力地抬起手去够洗手间金色的把手,冷汗流得更多了,眼前发黑,耳朵里也嗡嗡做响,他感到自已快不行了,就在手抓住门把手的一霎那,全身力气尽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个强有力的温暖怀抱拥住了自己,身体腾空而起,大旋地转一般,有人在耳边大喊,「醒醒!喂!你怎么了?!」
「冷好冷」方宁已经说不出整句话来,只是本能地呻吟着,感觉到身后怀抱的温暖,就一直一直靠过去,偎得紧紧的,发白的嘴唇蠕动着,吐出一个半个的单字,「疼疼啊冷」
「你怎么这么麻烦!」卫鹏飞头疼地叫,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把他往马桶上一放,「叫你自己弄干净!又不听话!真是一刻不看着你都不行,尽会添麻烦!」嘴上这么说,他的动作却相当温柔,还用手臂搂住他,不让他身体歪倒。
以方宁现在的情况,压根也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困难地喘着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坐好,仅有的力量都用在不让自己从马桶上滑下去,肚子还在疼,下面已经稀里哗啦开始泻水了,但透骨的寒冷丝毫没有好转,他冻得牙齿都在打战。
「哪!给你!」卫鹏飞骂了一顿,看他这么可怜的样子,早动了恻隐之心,一边抱着他,一边拉下所有的大浴巾胡乱裹在他身上,又弄了个电热袋回来,塞到他怀里,暖着他几乎象揣了块冰的肚子。
方宁的神智到现在还是清醒的,一直到他再无可排之后,卫鹏飞把他重新抱回床上,自己也屈尊躺在一边搂着他给他取暖,全身的伤痛慢慢平息,在温暖的抚慰下,他无知无觉地昏了过去。
***
以康文的身份,他其实不必来做老板公子娱乐之后的善后工作,但为了谨慎起见,也为了给第一合作的老板公子留下好印象,他周一早上八点,还是准时赶到了酒店套房。
还是有人比他早,一个面容俊美笑容温和,让人一看就有好感的青年坐在客厅里,津津有味地翻阅着一本成人杂志,另外几个模样普通的保镖散坐在角落里玩牌。
「这么快就来接人了啊。」秦江笑眯眯地合上杂志,向着里面一摆头,「你可低估飞哥了,他还没完事呢。」
「那我等等好了。」康文谦卑地对他笑笑,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下,卫鹏飞身边的人,得罪不得。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虽然明知道里面正在上演激情火辣的活春宫,但是在门外坐着,只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康文目不斜视地坐着,连手都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秦江一直打量着他,末了噗哧一笑,「康主管,听说你在东向,主管的都是送人上床的差使,是不是真的?」
「也不尽然。」康文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只是在做我份内的事情。」
「不错不错,我们都是拿人薪水的,当然要替人分忧解难,飞哥喜欢什么样的人,都要弄到他床上去,这才是好员工对不对?」秦江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挤了挤眼睛,「我也挺喜欢这个调调的,什么时候也要拜托康主管了。」
康文只是回以一个微笑,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这个时候门开了,卫鹏飞一边套着T恤一边走了出来,神采飞扬,脸上满满地写着一个『爽』字,连平时如狼似鹰般狠辣的眸子此刻也缓和下来,他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筋骨都咯咯作响,然后心满意足地说,「真他妈的快活。」
秦江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送过他的外套,调侃地说,「恭喜飞哥,真是龙马精神,大早上起来也这么厉害,我就惨了,在这里坐着听,连老二都硬起来了。」
以他那么斯文俊秀的外表说着如此粗俗的话,康文必恭必敬站起来的同时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卫鹏飞却似早已习惯了,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成人杂志,「是看大波女硬起来的吧?别拍马屁了,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秦清昨天就送了过来。」秦江拿起茶几上的一个信封,「颐景园别墅一栋,polo车一部,支票二十万,都在这里。」
「这个秦清,就是抠门加粗心。」卫鹏飞笑骂着,「现在里头那个,最需要的是痔疮膏才对。」
奏江和保镖们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康文也适时地露出笑容,很得体,很不引人注目,卫鹏飞把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微微鞠了一躬,「卫少爷。」
「康主管,这我很满意,非常满意。」卫鹏飞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用鸷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低声说,「从今天起,里面那个,就是我的人了。」
他说的很平淡,类似的话,康文也听过很多遍,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听在耳朵里,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抑制住自己的不安,点头说,「是。」
卫鹏飞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上去是在笑,但眼神里一点笑意都没有,把声音放得更低,「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女人。」
康文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个,在东向里,地位最高的女人,殷晨。
「她并不过问这些事。」康文说,想想,又加上一句,「她知道,但不过问。」
「好。」卫鹏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康文身子一歪,几乎以为自己的肩胛骨断了,他咬着牙忍耐着,却听见卫鹏飞爽朗的笑声,「他要什么给他什么,反正公司也要捧明星,捧谁不是捧,我看他就很有天分。」
秦江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保镖们也心领神会地发出下流的怪声和笑声,康文苦笑着说,「是。」
「走了走了,别笑得跟你们自己也爽了一似的,好好干活,以后有你们爽的时候。」卫鹏飞吆喝着,带头走了出去,「康主管,他就交给你了。」
「一切有我,卫少爷请放心。」康文说着自己以前说过无数的话,送他们到了门口,看着卫鹏飞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松了一口气,悄悄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他望向卧室的门,明知道自己应该尽快进去理善后,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袭上心头,他竟然有点胆怯,不敢去面对即将出现的场面。
吸了一口气,他慢慢地走过去,盯着门上精美的雕饰看了一分钟,还是伸手握住了把手,慢慢地转动,推开。
***
走出酒店大门的卫鹏飞一行人上了车,缓缓地驶进上午汹涌的车流中,向着西城的总部而去,以住卫鹏飞在度过这么一个美好的周末之后,总是要在车上闭目养神的,今天他却一直睁着眼睛,望着车顶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飞哥,意犹未尽啊?」秦江开了句玩笑,「你这真大方得很,秦潞月底算帐的时候,要大喊大叫了。」
「秦江。」卫鹏飞把手臂枕到脑后,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有一个男人想上你,你怎么办?」
「让他一辈子也上不了任何人。」从微笑的秦江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狠毒冷酷的意味。
卫鹏飞「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继续问,「如果那个人有你的把柄,掌握着你的亲人来逼你呢?」
「解决问题,越快越好。」秦江答得更是简单。
「如果说,你不能解决呢?他的实力足以压过你你无法反抗。」
秦江的额头开始滴下一滴汗,有些结巴地说,「那那就洗白白自己送上床罗既然都没有办法反抗,就躺着享受就好。」
「你会让自己爽到吗?」
「尽力吧凭什么他一个人爽,反正都上了床」
卫鹏飞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别人也是这样为什么他就不一样呢?」他点着头,又摇着头,想着想着皱起眉头,然后又开始神秘地笑,还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象在回味什么。
一个刹车,让他从自己的思索中清醒过来,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得力属下缩在车厢角落里,离得要多远有多远,用恐惧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干嘛?」卫鹏飞纳闷地问。
秦江看起来都快晕倒了,「飞哥你刚才说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什么?」
「就是一个男人很有势力的想上我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秦江缩得更紧了,看着他,忽然带着一股壮士断腕的勇气,呼地一声坐直了身体,「虽然我对在下面没兴趣,但既然是飞哥的要求我的命都是你的,上几有什么了不起!来吧!」
说完,他闭了闭眼睛,向卫鹏飞怀里直扑过来!
「喂!」卫鹏飞头一在属下面前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地用手臂招架着推开他,「我只是假设!假设!你给我坐远一点!滚!」
秦江被他粗鲁地推开,脸上却是如释重负的喜悦,「靠!飞哥你不是来真的啊?!」
「我上谁都不会上你,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你有几根毛我都知道,哪还有冲动啊!」卫鹏飞火大地吼了一句,「少他妈的给我胡思乱想!」
秦江单独在他面前的时候也是肆无忌惮,回吼了过去,「你不是一向言出必行,谁知道飞哥你一大早的假设什么啊!神神鬼鬼的!」
「你他妈的知道什么!」卫鹏飞骂了一句,又把头靠回椅背上,沉思了一会,低声地说,「为什么他就不一样呢」
本来想玩过一就放手的,但经过一个周末的性爱纠缠,那个叫方宁的男人,在他心里却变得特别起来,那样的眼睛,那样销魂的身体,屈服中带着挣扎的表情,明明不情愿还要强迫顺从的眼神
靠!又硬了!
***
酒店的豪华卧室里,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空气里充满了沐浴乳的清新,夹杂着一股男性膻腥的体液味道,康文站在门口,在开始的一分钟里,没有开口。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前那张超大的床上,凌乱之极的被单中,静静地躺着一个人,除开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像是一具新鲜的尸体,方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天板。
刚进来的时候,康文差点认为卫鹏飞玩出了人命,这不能怪他,实在是方宁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样子跟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他进来了,也没有能让他的眼睛动上一动。
本来以为,自己碰见的将是很难堪的场面,作为始作俑者,康文已经做好了被对方咒骂甚至拳打脚踢的准备,也相信自己的如簧之舌也一定能让对方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是有价钱的嘛,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无非就是多加一点筹码而已,至于恶言相向,无非是给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找个台阶下而已,不然,在恩客面前,怎么不反抗?
可是如今,面对方宁的沉默,房间里的死寂,他做好的准备在突然间就无法派上用场了。
在越来越压迫人的静寂中,康文决定还是要说点什么,他向前走了两步,轻声地问,「方先生你还好吗?」
自然,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方宁的眼睛都没有向他这么转上一转。
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康文继续说,「我准备了一些外用的药膏也有镇静剂,这间房间是被订下的,你可以安心在这里休息到明天后天也没问题,我给你倒杯水来吧,好好地睡一觉,对你有好。」
他真的去端了杯水,和一包药剂一起放在床头柜上,而所有的这些动作,方宁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呆呆地看着天板,仿佛那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了。
康文斟酌了半天,还是开了口,「外面桌子上有卫少爷给你的礼物,我听见了,房子,跑车,和二十万的支票,就一般情况来说,他出手很大方,而且,他也交代了,要照顾你,可以说,从此之后,你的星路是坦荡无比了,方先生,之前我所说的通告都有效,公司会重点培养你,你一定会有很好的前途的。」
寂静,还是寂静。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可是康文还是有点忐忑,从方宁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一点情绪波动,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没有,就好象他真的已经死了,只剩下还能呼吸的躯体。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甚至,还想杀人吧?也许头一个想杀的就是我了。」康文苦笑了一下,「毕竟是我把你推进这件事情里来的,毕竟我在业内的名气也不怎么好」
沉默
「可是方先生,你要明白,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全公平的,尤其在娱乐圈里,也许,确实有人是上天的宠儿,我不是说他们有家世或者什么,我的意思是,他们付出了努力,而且得到了相应的成功。在一般人的认知里,这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在我看到的世界里,那真的是只有神的宠儿才有的超级幸运,进入这个圈子里的有无数人,无数,但是大家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么几颗明星或者还是流星,很多人,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一切,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但是,他们还是什么都得不到终其一生只是在观众里混个脸熟,靠参加剪彩走走穴偷税漏税拿一点小钱你也许认为他们很洁身自好吧?错了!他们只是没找到好买主!这里面的大部分,都是哭着喊着求我给他们安排好主顾的人,他们不怕付出代价,他们求之不得!」
康文的嘴角讥诮地扭曲,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他意识到了,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放低声音说,「方先生,别的我不想多说,你进娱乐圈并不是来玩票的,现在已经有机会在你面前了,而且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卫少爷是总裁的儿子,你该清楚东向在娱乐圈里的地位,你要红要黑,都在一念之间,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他想转身离开,看看方宁依旧沉默的面容,忍不住又说,「当时,你拒绝了我的提议,我也确实是这么禀报给卫少爷的,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让你改变了主意,不过我想告诉你,既然,你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做傻事,实在太不明智了你无法拒绝他,你接受了交易,你来了,什么都过去了,已成定局,就算你现在想寻死又怎么样?你可以挽回什么吗?没有用!」
方宁的眼睛慢慢地眨了一下,又一下,康文盯着他的动作,心里陡然紧张起来,如果如果真的出现「东向公司新晋艺员全身赤裸死于酒店套房,死前有同性性行为」这样的报纸标题,他也不要想再混下去了。
「方先生?」
被啃咬得红肿不堪的双唇微微地开启,沙哑破碎的声音几乎是从渊里传出来那么遥远飘忽,方宁还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但是眼睛里有了一些别的东西,晶莹闪动,「我我」
「你要喝点水吗?」康文情不自禁地走上去,但接触到方宁的眼神时,他呆住了,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绝望茫然的眼神,本来是如此漂亮的双眸,现在竟然变得如瞎子一般的没有光泽。
「我想过死」方宁用力地挤出这句话,嘴唇抖动着,仿佛用最后的理智抑制着自己,「这不是什么交易我的世界已经完全被毁掉了我不知道,我自己竟然可以这样可以无耻到这样」
他受不了地闭上眼睛,久未合拢的眼皮因为这样的刺激而牵扯到了泪腺,晶莹的泪水大量地涌出眼眶,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无声地抽搐着。
康文僵立在床前,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过就象你说的,现在的我,要死也太晚了吧?」方宁想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脸,但是现在的他全身无力,动动身体也很困难,只有任泪水在脸上横流,「一切都是我选择的我早该想到可是我不知道会是这样会是这样以前的我都活了二十一年了,我还以为我自己是个人呢!」
他剧烈地呛咳起来,被泪水涌到鼻腔里突然的抽噎憋得脸红耳赤,缩在枕头里不停地痉挛着,康文同情地看着他,低沉地说,「方先生,我」
「你不必担心我,康主管,我没有那么大勇气去寻死」方宁带着泪,讽刺地笑着看向他,「我是个儒夫我不敢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以为我疯了吗?是啊,我干吗不疯呢!大少爷一定没兴趣玩弄一个疯子的我干吗不疯呢在经过那么多之后,我居然还能清醒地在这里跟你说话太奇怪了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康文被他那疯狂的眼神吓了一跳,刚要开口,方宁眼里的火焰熄灭下去,自言自语地说,「我不能我还有家人我就是没有疯什么都没有」
「方先生,我看您还是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样对您有好。」康文打开药包,把一粒浅蓝色的小药片倒了出来,「一时的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自己后悔的,现在睡上十二个小时,也许你会有不同的想法。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建议如果不是这事和我有关,我不会这么热心。」
方宁不说话,看看他,又看看药片,最终还是从被单里伸出一只手臂,接过了药片,从他那白完美的手臂上散布的大大小小的痕迹来看,他的确经历了一些常人很难想象的事情。
看着他吃了药,重新闭上了眼睛,康文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可以安心休息了,方先生,我会通知你家人,你参加了一个训练班,不能回家,在这里你需要的一切都可以记帐,无论多久但我还是希望,能尽快在公司看到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听见方宁疲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二十万是吗够我付违约金的吗?」
「方先生你说什么?」康文疑惑地回头,但是方宁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原地,不像是开口说过话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离开了。
而方宁,很快地沉入了疗伤的黑暗没有梦,只是黑暗
***
事实证明,人,真的是很有适应能力的,在那段被玩弄的屈辱时间里,几乎丧失了所有作为人的尊严,方宁本来以为自己就算不会疯,在迈出酒店大门,出现在太阳下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些绝望和悲哀的,但是,当他真的走了出来,上午灿烂的金色阳光洒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只是不适地闭了一下眼睛。
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平静。
一种过去的已经过去,今天的我还要活下去的淡漠,是的,方宁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除了自己,再没有人会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活下去,还是要死,全在自己
不得不承认,懦弱的自己,连寻死的勇气都没有了,想要回家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拖着充分休息后仍然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回到家里,父母都在,正在谈着亲戚家的琐事,看见他回来也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声:「回来啦?训练课程累不累?看你脸色不太好,进去休息一下吧。」
「嗯。」方宁含糊地应了一声,在事情发生之后,他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父母觉得这样的自己玷辱了家门吗?可是他又有什么别的选择么?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能趴到母亲怀里哭一场?再说,哭又有什么用呢?
「对了,方宁,你小表妹说是什么歌星的迷,这些半大孩子,就是喜欢迷这个迷那个的。」母亲唠叨了一句,眉间却是喜滋滋的,「要你想办法给她要个签名,照片是更好了,也不知道你麻烦不麻烦。」
方宁迟钝地转过身来,早已打好的主意在舌尖转了几圈,竟然说不出来。
「怎么了?麻烦了是吧?我就说啊,你也刚进公司,不要多事,再说,虽然她迷的是什么大明星什么偶像,其实在公司里和你还不是一样?你好好努力,将来说不定还超过他呢,现在低着头去要签名算怎么回事?」母亲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过呢,你阿姨拜托了我好几,你也知道啊,她嫁得好,几十年也没对我开过口,能帮忙就帮吧。」
听见母亲话里的骄傲和满足,方宁更是开不了口说话,无意识地看着脚前的地板,心里有个什么地方酸酸的,很难受。
「不然你就去要看看?」母亲还要说什么,被父亲拦住,「儿子为难就不要勉强他了,什么签名啊照片啊,小女孩不好好上学就闹这个,你那个妹妹就会惯孩子,别理她。」
「你这话就不对了,亲戚啊,过去她不跟我们来往是她的错,现在知道上门了,我们也不能以怨报怨对不对?」
「嗤!还以德报怨啊?我看是报她送来的那盒燕窝和人参吧?」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
眼看父母越说越高声,方宁不得不高声打断了他们,「爸,妈!别说了,你们我」
他清清喉咙,不敢看父母的脸,低声说,「我帮不上忙,我跟公司解约了」
「啊?」母亲惊讶地看着他,「不是刚进公司,怎么就解约啊?是受气了吗?你啊,从小我们也没娇惯你,怎么到社会上就这么受不得委屈呢?跟同事相不好吗?上司对你太严厉了吗?哎呀,方宁,我跟你说过多少了,人到了工作上,哪里会象在家里一样拿你当宝贝,要慢慢磨圆了自己的棱角,别以为自己多能干,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妈!别说了!」一股又酸又苦的液体涌上喉咙,方宁烦躁地大起声来,藉以压下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水,委屈?他所受的一切,岂止委屈?在那个房间里,他不再是个人,只是个玩具,是个奴隶一个取悦男人的玩物!
我还剩下什么什么我连重新迈进公司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悲哀地想着,没注意母亲被他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求助地看向坐在一边的丈夫,方建国锁起了眉毛,很不满地说,「方宁,你有本事啊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家对自己老妈大小声,很威风是不是?有本事就自己创一番事业出来,别觉得整个社会都对不起你。」
「爸,我不是」方宁想解释,但被父亲的手势打断,「你也别说了,我还不知道你,拈轻怕重,好高鹜远,高不成低不就,养成的少爷脾气,大学毕业不好好找份稳定的工作,爱慕虚荣,看别人这么风光,自己也想当明星,参加什么培训班,了家里一笔钱,也算进了个公司,勉强算有个结果,那你就好好干啊!当不成什么偶像,踏踏实实当个演员,也算你的工作。现在可好,你进公司几天?半个月都不到!就不干了!」
父亲越说越大声,脸色严肃起来,「你妈妈还怕你受了什么委屈。什么委屈!你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一点市场都没有,谁会陷害你给你委屈啊?就是你少爷脾气受不了这个,以为一进公司就是未来的明星了,谁都得捧着你,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后悔了是吧?方宁我告诉你,我虽然不知道演艺公司是怎么回事,也知道那些明星偶像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你什么都没干呢,一进去就想别人当你当大牌?摆架子了吧?别人不甩你,你就委屈了?你又不是进工厂当工人,每天不就上几堂破课,也没叫你去扛大包下车间,一点苦都没受,就觉得这工作委屈你啦?狗屁!还嚷着要解约,合同都签了,你提前结束要付违约金的!大学毕业都半年了,在家里白吃白喝,掏老子的钱给你交培训费,一分钱没挣到,现在还要你老爹老妈掏棺材本给你解约!你还真有本事!」
方宁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拳头里指甲已经掐入了手心,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有父亲的斥责声在耳边轰隆隆地回响,那么不留情面,让他难堪得几乎要大声喊出来「不是那样的!」
可是有用吗?让父母知道只是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而已
他默默低下头,悲哀地咬紧了嘴唇,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承受着,丁雅琴看不过眼了,用力推了丈夫一把,走到儿子面前,象对待小孩子一样摸着他的肩膀温和地说,「好了好了,你爸爸就这脾气,看你不争气就急了你也是,刚工作,哪能就习惯呢,慢慢就好了,别说什么解约不解约,刚工作几天就解约,不怕人家笑话啊?有什么事情也别放在心里,年轻人之间,哪能没有摩擦呢?能解决的就解决,不行的话以后少打交道不就完了吗?来,别想了,回去休息一会吧,你好几天没回家了,中午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妈」方宁张了张嘴,用力把盈满眼眶的泪水给压下去,「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你就是想找个一点活都不用干的活,最好大家还都捧着你,钱还不少挣对不对?」方建国暴躁地说,「我告诉你,儿子!世界上没这种事!你想得太好了!要不你就干脆心安理得在家里当少爷,让我们两个老的养着你,我们甘愿!没办法谁叫你是我们儿子呢?那样我倒要求神拜佛多活个几年,好多养你几年!」
「行了!别说了!」丁雅琴用力把方宁往屋子里推去,方宁呆呆地站在原地,忽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倒,泣不成声地说,「爸!我什么都不想说我是真的干不下去!明天我就去找工作什么工作我都干!我能养自己我我能吃苦什么苦我都可以吃,就是到工地上推车扛水泥我也干了!我我」
藏的泪水终于奔涌而出,方宁重重地把额头碰在地板上,仿佛这样的疼痛才可以缓解他心里的痛苦,他的双手痉挛地抓着地面,有几个指甲已经开始开裂
「哎呀,方宁,儿子你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你是怎么了啊,你不要吓我们啊,你爸爸不就是说了两句么,怎么就闹成这样。」丁雅琴手忙脚乱地拉儿子起来,「父子俩怎么都一个脾气,都这么倔啊。」
方建国看见儿子神思恍惚地站了起来,额头上红紫了一片,本来清澈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呆滞地看着前方,再有话也说不出来了,叹了一口气,「哼,现在说得好听,我们就能看着你去工地上当民工?就你那样子,人家还嫌你不能干呢。」摇着头,他对妻子说,「那不是你妹妹送来的礼物还没拆?拉下老脸再去走走关系吧,看谁能给他找个工作。」
「你早说这话不就没事了么?」丁雅琴埋怨地说,心疼地吹吹儿子额头上的红肿,「回自己屋子吧,方宁,躺着歇会唉,你这孩子」
方宁含着泪水看了母亲一眼,迟疑地又看了父亲一眼,方建国摆摆手,「都养了你21年了,也不在乎多养个一年半年的,工作慢慢找,这你要是再干了几天就不干,就给我出去睡马路!」
麻木地被母亲推回了房间,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上,方宁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想在回来之前,他把一份解约申请书和卫鹏飞留给他的信封,原封不动地寄给了康文,相信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对不起,妈妈我回不去我真的做不到我让你失望让你操心,如果我肯屈服,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的儿子会安安稳稳地当上明星,一切顺利,你可以为我骄傲,为我虚荣可是,我不行我做不到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就这样吧我逃了胆怯的我只有逃走放弃我的一切
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卫鹏飞
是你
毁了我
***
接连跑了几天的招聘,方宁一无所获,最近就业情况不好,硕士都满街满谷,他不过是专科文凭,有时连递简历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去面试。他又白跑了一个上午,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做好了饭,简单的两菜一汤,饭桌上也没人说话,相当沉闷,本来好好的家庭气氛被这件事搅得乱七八糟。吃到最后,方宁收拾碗筷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方建国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后,皱着眉把话筒给他,「你的。」
「妈,你放着吧,我等会收拾。」方宁急忙接过电话,里面是一个甜美的女声,「方宁先生吗?我是东向大众传播公司人事部的孙盈。」
「孙小姐您好,请问」方宁刚开口礼貌地招呼,话筒里的声音就换了一个男声,赫然正是康文,「方先生,你好。」
「康──康主管!」方宁结巴了起来,不安地看了一眼厨房里近在咫尺的父母,怕自己泄漏了什么,压低声音说,「我不谈除了解约以外的事情。」
「别急嘛,方先生,我就是要跟你谈这件事的。」康文的声音不紧不慢,很悠闲,「首先,你要支付的违约金根据合同是一百万,你了解这个数位吗?」
「了解。」方宁惨然一笑,自己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吧,「不过我已经──」
「是的是的,你已经有了相应数目的抵押物,甚至还要多一点,当然,是卫先生赠与的。」康文的话虽然没有所指,但方宁明显地听出里面的嘲笑,他咬了咬牙,低声说,「只要够付就可以,有问题吗?」
「没有,那毕竟是方先生的劳动所得,不是吗?」康文话里有话地说,「不过呢,方先生你确定已经想清楚了吗?我只是想提醒你,无论卫先生从前用什么手段达到了目的,我看,他以后继续用这样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确定解约其实对你的境没有任何帮助,对不对。」
「对。」方宁点着头,冷冷地笑着,「但是,康主管,对我的良心,有帮助。」
「方先生,你说笑了。」康文也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出赤裸裸的威胁,「就算你不是东向的艺员了,卫少爷想要你,他也可以有很多办法让你乖乖地在床上等着。」
「我明白。」方宁狠狠地错了错牙,声音里含着锥心的痛楚,「我没法对抗他,但是,我起码起码可以不要用这样的事情来当交易换取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沙哑地说,「做人,还是有一点尊严的好。」
「尊严?」康文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憋着笑意说,「我看不出来,我只看到有的人失去了一些,得到了一些,而你,方先生,你失去了,却拒绝得到你该得到的,这不是尊严的问题,这是聪明和愚蠢的问题。」
「是,我是很蠢。」方宁点了点头,「或者说我不通事时,不懂规则我有自己的原则,康主管,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办解约手续?」
「今天下午四点,东向大楼十四层人事部办公室。」既然达不到目的,康大回答得简单俐落。
「我会准时。」方宁连句再见都没说,直接挂上了电话。
他一回头,看见父母站在门口,都看着自己,方建国淡淡地问,「什么事啊?」
「公司公司来的电话,要我去办解约手续,今天下午。」方宁慌乱地说,刚才自己的声音很小,父母应该不会听到什么吧?
「哦。」方建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方宁却看见母亲近乎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手续还没办啊,方宁?」
「我那天只是递了申请书。」方宁明白母亲的意思,声音低不可闻,「今天去办正式手续。」
「是不是没挽回的余地了?」丁雅琴不死心地问。
面对母亲的希望眼神,方宁无地自容,那个「是」字怎么也说不出来,脖子也僵硬了,动都动不了。
「你这个人,想什么哪?」方建国重重地哼了一声,「那是正规的演艺公司,不是草台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样的好事!」
「可是」
「方宁你下午就自己去把手续办了,你妈跑了一上午也累了,让她在家休息。」方建国不由分说地用命令的口吻说,方宁却松了一口气,「嗯,好。」
***
重新进入东向的大楼,方宁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半个月前,刚进门的他是那么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现在的自己呢,却已经心灰意冷落荒而逃,前后对比,他简直哭笑不得。
来往的人还是那么衣着光鲜,大概有什么活动,门外一群不知是谁的粉丝满怀希望地等着,抱着鲜和礼物盒子,看见有车进来就大呼小叫,保安满头大汗地维持着秩序,看见方宁过来,竟然有几个女孩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哇!那是谁!」「好帅!」「帅哥帅哥看过来!」「你什么时候出道!我去买你的CD!」
从前曾在梦里出现过的场景,曾经自己无数幻想过的情景,竟然在这个时候梦想成真,方宁狼狈地加快了脚步,身后的粉丝群为了这小小的插曲混乱了起来,保安急忙上前阻拦,满头大汗地重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搭电梯上了十四楼,方宁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无奈地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看着自己,眉目俊秀清朗,果然是能让女孩子尖叫的出色外表随即他自嘲地一笑,要是自己长得丑一点,卫大少爷也不会看上自己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还是个天真的普通人,娱乐圈的黑暗,竟然是来得如此突然。
十四楼现在不知道为了什么正忙得不可开交,方宁到人事部的时候,一个穿粉红色套装的女孩显然是忙晕了,啪地把一堆材料往他手上一放,「公关部的吧?这是他们要的资料!真是的,突然就要,谁来得及准备啊!」
「呃?我我不是」方宁刚开口,女孩露出快要昏倒的表情一拍额头,「我的天!我忘记电视台的艺员名单了!这下死定了死定了!」匆匆地一掠长发,她又要向后面奔去,方宁急忙叫,「小姐!我不是公关部的,我是来办解约手续的。」
「天啊!都快忙死了,这是凑什么热闹啊!」女孩抢过他手里的资料,转了个身,脸上是慌乱的神色,「我知道了可是大家都很忙这样吧!你先在会客室里坐坐好吗?再等一下就好了!保证下班之前!求求你啦帅哥,你算是解脱了,我们还要赚人工呢。」
看着她忙得汗都滴了下来,一脸通红的样子,方宁想起这几天自己找工作的不易,尽管内心希望越早办好手续越好,还是心一软,点了点头,「好,你忙吧。」
女孩毫不掩饰地欢呼了一声,把会客室的门推开,「请进请进!」就完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方宁默默地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索然无味地等了一会,开始翻阅荼几上的娱乐杂志,是去年东向成立十周年的特刊,罗列了所有东向旗下晶光熠熠的巨星,奖项,作品,大幅照片,详细介绍,制作得十分精美。
三届影帝王子翔十张白金唱片的歌王罗立贺岁片皇后蒋冰怡咸鱼翻身的影后范宝惠金牌主持人龙猫巴士歌坛天后黄菲菲还有一大把的流行偶像单人双人组合出了一张cd就成功地连开七场巡回演唱会的蜜桃女孩方歌出道一个月就以一首单曲盘踞榜首八周红遍大半个中国的摇滚乐队「金色岩兽」
东向,是当之无槐的造星梦工厂。
方宁看过这期特刊,当时的他,还是个大四学生,随着特刊赠送的是演艺培训班的报名表,无可否认,这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对他诱惑力太大,尤其是后面对明星成名前情况的采访报道,调侃地告诉读者,人人都有机会,只是他们运气好一点,被东向选中了,而你,也可以
成名当大众偶像走红一切似乎就是如此简单
方宁情不自禁地一张张翻着特刊,眼中再度放出了兴奋的光芒,象从前一样,心怦怦地开始跳,沉浸在幻想中,想象着,上面的明星,是自己
你也可以是的,你也可以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盘旋不去。
只要你
不!方宁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用手把厚厚的特刊扔了出去,滚落在地上,他再一转头,看见茶几上的小海报,上面笑容甜美做天使打扮的美少女赫然就是跟他一起进公司的段晓月!旁边大大的体字,完美天使,俏皮精灵。
底下露出报纸的一角,全都是关于她即将出演剧集的消息,上面的宣传照清晰无比,段晓月已经初步有了明星的样子,矜持地抿着嘴,从容而讨喜,甜甜地笑对镜头。
几天前,还是和自己一样,在接待室坐冷板凳的新人
内心的感觉是嫉妒还是懊恼?还是酸楚?她在镜头前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自己却奔走于各,只为了寻找一份工作她很快就会成功吧?然后人们会记住她,会迷恋她,把她当成偶像来崇拜。
而自己,连被人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嫉恨的痛,悄悄在心上爬行着,方宁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已经开始狠狠地咬着嘴唇,仿佛在发泄什么。
在不远的一间房间里,康文看着监视器上他的表情变化,意味长地笑了笑,「是时候了,若然,拜托你。」
一个面容普通,眼神却十分锐利的西装青年默默地点了点头,拿起文件夹走出门去,他一直走到会客室门口,动手敲了敲门,不等回应就走了进去。
方宁吓了一跳,抬头惶恐不安地看着突然来客,再看看被自己弄乱的报纸杂志,急忙歉意地站了起来,「对不起我」
「方先生?」林若然从来不多客套,直接了当地说,「这里是你下个月的通告,你看一下。」边说边在方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摊开文件夹到方宁面前,「根据你的情况,我们企划部为你量身打造了三个广告,七版平面,本来有几个综艺节目嘉宾可以担任的,但看过你的材料之后,我们决定还是在开始阶段保持神秘低调的形象,再过一个月公司和袁导演合作的新片就要开拍了,你是男二号,你的唱歌小样我看了,很不错,在影片上映的时候,正好推出第一张专辑,应该会大卖。」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方宁听得目瞪口呆,如果面前是康文,他一定什么都不听,绝对在对方嘴里说出一个字之前就把桌子都掀翻在他脸上,但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基本礼貌约束下,他丧失了这样做的勇气,不得不听下去。
「抱歉,你可能弄错了。」他抓紧时间说,「我是来解约的。」
「解约?」本来就很锐利的目光此刻更尖锐了,几乎要切开方宁的皮肤一样地打量着他,「方宁方先生?」
「是我。」
「企划部半月以来特别派出一个小组研究你的出道计划,现在这份计划已经通过批准马上就要实施了,你告诉我你要解约?」林若然森冷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怕,「是跳槽?真有勇气,别家给了你什么条件?你可以现在说,我当没听见刚才你的话。」
方宁苦笑,「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几天前就已经递了解约申请书,今天是来办正式手续的。」
他的心抖了一下,母亲企盼的眼神,自己寻找工作时的艰辛一幕幕地闪过眼前,面前的计划又是如此诱人,他只要点点头就
「你几天前递了申请书?谁经手的?」林若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觉得自己给对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方宁红了脸,低声说,「艺人协调部的康主管。」
「他并没有通知我们,而且很显然,方先生,你的申请应该交到人事部。」林若然带着责问的口吻让方宁几乎无地自容,只是重复着,「对不起。」
林若然哼了一声,合上文件夹,「你浪费了我们整组人的心血,知道吗?我们是为一年后的金凤男主角的影帝宝座而打造你的,你放弃了这个机会,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第二。」
这句话让方宁的瞳孔陡然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脸上写着满满的不信,金凤代表电影界最高水准的奖项!还是影帝!他?一个出道一年的新人?就算累死累活,一年能拍几部片子?能演几个男主角?!
「不相信?」林若然双手环抱,自得地冷笑了起来,「在娱乐圈里,东向企划部说出的话,还没有人敢不信的。」
他瞥了瞥茶几上散乱的报纸杂志,厌恶地挥手都扫落在地上,「这些过时的东西看了只会碍眼,我的眼光,从来都是看前面的,怎么样,方先生,你要不要改变主意?今天你从这里走出去,这一生你就将那么庸庸碌碌地过,但是──」他把手按在文件夹上,重重地说,「你接受这个计划之后,你就是未来的天皇巨星!」
方宁茫然地看着他,喉头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无论是拒绝,还是答应,他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林若然显然很不满意他的态度,皱起了眉毛,「麻烦你快一点,公司的日程安排很紧,而且马上有明星的约要满了,我们必须在明年这时候打造出一颗新星来代替解约走的王子翔,如果你坚持要解约,我们立刻改变计划,把这个机会给别的新人」
别的新人吗
和自己一起进公司的那三个幸运儿会是谁呢?
而我,就这样走出去,找一份工作,养家糊口若干年后为了凑钱买自己的房子,把父母的养老钱都搭进去,背上二十年的贷款,上班下班很平凡平凡到如同蝼蚁一样
而康文说得没错,卫鹏飞依然不会放过自己,不是东向旗下的艺人又有什么关系,他用来威胁自己的,依然没变,任何时候,自己还是要屈服在他胯下,被他凌辱玩弄,失去了人的尊严
同时,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
而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个机会!一个再也不会有的机会!
方宁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心开始摇摆,原来那么坚定的想法在这些实际利益面前,悄悄地融化了,自己曾经为之痛苦到想死的情景,在几回想之后,似乎也变得可以容忍
贪婪,爱慕虚荣,没有骨气,懦,下贱!无耻!他狠狠地在心里骂着自己,把能够想到的词都用上了,可是,就是不能让自己开启双唇说一句拒绝的话
「方先生?」林若然适时地催促了了他一句,如果方宁抬头看他,就会发现,他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我」
「我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是一个改变你人生的机会,或万众嘱目,或平凡到死,你自己选择吧。」林若然看看手表,「我可以再给你五分钟时间。」
「不用了!」方宁低吼了一声,捏紧了拳头,垂着头,闭上眼睛说出自己的回答,「我我留下来。」
话一出口,他整个人都几乎瘫软在沙发上。
自己屈服了终于还是
屈服了
尽管给自己找了千百个理由,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自己,连做人的最后一点尊严,都放弃了
自动放弃
泪水,只有流淌在心里,刺激着血淋淋的伤口,这样的自己,丧失了哭泣的权利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殷晨坐在大办公桌前翻开待批文件的第一份,看见了自己初阅的意见,飞快地再度浏览一遍之后,她正式地在文件后面签了名盖上章,随后按铃交给秘书,自己埋头再看下一份。
在这个时候,她对于这个已经在她生命中出现的「第三者」,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住。
***
对于新人来说,东向果然是个点石成金的地方,方宁从第二天就被严密的日程安排给淹没了,课程里夹杂着通告,经常是飞奔着从一个地方赶出来,一头钻进公司的通勤车里,在赶往下一个地方的路上偷偷地闭上眼睛打个盹儿休息一下。
他从来不知道拍平面照片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以前在做兼职的时候也曾经当过照片模特儿,相对现在的摄影师,那时候简直就是敷衍着胡乱拍。
他安静地站在背景板前,看着梳着马尾巴的摄影师因为反光板的一点点角度把助手骂得狗血淋头,一边骂一边手里还不停地按动着快门,一边的小助理半跪着,灵巧的双手光速般装卸着胶卷,动作让方宁眼缭乱。
他默默地随着摄影师的要求改变着姿势,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开口,却赢得了摄影师的好感,结束时那个业内出名坏脾气的马尾辫拍着他的肩膀说,「不错不错,有前途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新人合作,知道自己的浅!不像别的家伙,进了摄影棚要求多多,他x的!自己这么懂不如对着镜子去自拍!你不错,下有机会再合作。」
方宁弯起嘴角,挂着完美的微笑,但是眼睛里却毫无笑意,几乎是本能机械地说着「谢谢照顾」「合作愉快」之类的场面话,摄影师爆发出一阵大笑,「真是个纯洁的新人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别的不管,起码你这的封面照会让女人尖叫到死,相信我就赶快去买副墨镜吧!哈哈哈哈。」
方宁也在微笑,礼貌而谦和,这样的笑容在以后他的娱乐生涯中一直伴随着他,给他带来了相当好的口碑。
离开摄影棚之后,他又坐着公司的通勤车马不停蹄地赶去飞乐唱片拍摄一部MTV,在里面扮演男主角的情敌,在婚礼上被男主角抢走新娘的倒楣新郎。
「虽然只是几个镜头,但是重头戏喔!」助理给他打气,「尤其这只MTV还是罗立的新专辑主打歌,还会收入CD呢,上市之后,为了配合宣传,肯定各滚动播出,到时候你的形象也肯定跟着走红了!」
方宁淡淡地笑了笑,不说话,他知道,自己唯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何时会走红,机会,是啊,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就已经铺天盖地般往自己头上掉了下来,甚至不用俯身拾取。
走进摄影现场的时候,几乎没几个人注意到他,助理带着他走到角落里的导演面前,打着招呼,「李导演,您好,我是东向传播的宣传助理安飞,这位是我们的艺人方宁,就是跟您提过的──」
「知道了知道了。」一脸大胡子的导演很不耐烦地说,「去找道具服装领东西,马上就要开拍了,今天这场可是重头戏,新人是吧?别给我出什么漏子!剧本看过了吗?」
方宁点点头,低声说,「看过了。」何止看过,他对于自己得到的这个第一在镜头前亮相的机会,简直是怀着虔诚的心理,不但把剧本倒背如流,而且还在心里千百地类比过。
「那就好。」导演似乎是不相信地嘟嚷了一句,转过头去吩咐场记,助理带着方宁绕到后面,有个化妆师正在看杂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爱理不理地说,「配角A还是路人甲?喏,东西都在桌子上,自己弄吧,衣服等会再领,免得弄脏了。」
方宁一怔,身边的助理已经笑嘻嘻地开了口,「好啊,既然这样,我们就不麻烦你罗,不如打电话到总公司请位化妆师外派过来,诶,我记得已经打过电话通知为方先生配人了也,难道没来么?」
化妆师这才扔下报纸,跳了起来:「哈──哈哈,原来是方先生哎呀这里一天到晚过的人太多了,误会误会,请坐下。」
助理丢了个胜利的眼神给方宁,让他坐下,自己说声,「我去找服装过来。」就溜走了,方宁坐在镜子前,闭上眼睛,任凭化妆师在他脸上动作。
「啧啧,方先生的皮肤很好哩,粉底都不需要。」化妆师一边工作,一边抽空说着恭维话,间中还有几个也是配角的艺人过来,都是熟练地招呼一声,自己坐下动手,方宁几乎都可以感到几道疑惑羡慕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熬到好容易结束了,化妆间已经坐满了,还有迟来的几个人只能拿了化妆包自己出去找地方,房间里乱哄哄的一片,助理早领好了衣服在旁边等着,这时候凑上来说,「更衣室在那边,过去换好衣服就差不多了。」
「嗯好。」方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
「哪里!」助理摸着头说,「慢慢来嘛,这比较仓促,没有给你准备以后就有你的化妆间了,还会有专门的经纪人负责你的行动,不会象现在这样,我昨天才知道今天要跟你。」
方宁淡淡一笑,独立的化妆间经纪人跑前跑后,多么美妙的未来,无数象自己一样的新人,都在企盼着梦想着那样的日子吧?
「以后我要是需要经纪人,就找你好不好?」他开玩笑地问,助理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啊!你可要说话算话,现在你是新人,我也是新人,起点相同,我们一起努力,将来我是金牌经纪人,你是天皇巨星,多好!」
他说得兴奋,手舞足蹈起来,后面一个带笑的柔和声音插了进来,「那么,未来的金牌经纪人和天皇巨星,能不能让我过一下?」
助理调皮地让开路,吐着舌头说,「不好意思啊,我们我们我们」他忽然就结巴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从他们中间走过去的一个男子,斯文俊秀,风度翩翩,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容,正是今天MTV的主角,歌王罗立!
方宁也惊呆了,这么近距离地和一个耀眼的明星在一起,他的心突突乱跳,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而且,而且自己还挡了人家的路!
「罗──罗立!」助理很显然是没见过几个明星的,竟然指着罗立的身影低叫了起来,闻声罗立回过头好脾气地对他笑笑,「有事?」
助理立刻拼命摇头,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罗立笑笑,「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理想啊,加油吧。」说完就继续往前走,消失在休息室里。
「他,他对我说话了!还要我努力!」助理这个时候才激动过劲来,在原地一个劲地转圈圈,见没有人回应他的兴奋,干脆扑到方宁面前,「你听见了没!那是罗立!歌王罗立!他对我说话了!你也有份啊!」
「我我听见了。」方宁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异常心理,天知道,刚才看到罗立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竟然是这样的念头,红如罗立,是否当年也是通过身体交易换来的机会呢?但是很快,他就恨不得自己这么脏的想法用力地一记耳光扇在自己脸上,搞什么!不过是你运气不好被人上了一,就疑神疑鬼起来,觉得圈里所有的明星都是通过这样不正当的交易得到走红的机会的!方宁!你太阴暗了!你太无耻了!你被别人污染了,就恨不得天下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黑,心理才平衡吗?!你这个小人!
「你脸色不太好啊?」助理担心地看着他,「没事吧?」
用力扯动僵硬的脸皮,方宁摇摇头:「大概第一看见这么大的明星,还跟我说了话,有些──有些反应不过来。」
「哈哈!」助理快活地笑了,「你这样不行喔!也许一年以后,你就是明星了,那样的话,看到别人也会紧张,什么也干不成了唷!」
方宁微笑起来,「你才是吧?万一把你调到哪个明星身边去,你象今天这样,话都讲不出来,怎么当经纪人?」
「啊!」助理指着他大叫起来,「认识你半天了,才听你开一句玩笑!我还以为你是耍大牌呢。」
「我?」方宁哭笑不得地指着自己,助理认真地点了点头,忽然噗噗一声笑起来,「我也开玩笑的。」
「你」
「我什么呀我,快走吧,还要站位呢,迟到了导演会吃了我们」
***
「这段时间你表现得非常好,方先生。」林若然坐在小会议室里,很满意地把一厚迭杂志扔在桌子上,「有你照片当封面的杂志已经卖疯了,都到脱销,那首MTV也已经上市,知道有多少人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吗?飞乐公司已经吃不消了,还有十几家的娱乐节目要请你做嘉宾对了,你的广告海报也贴满了地铁,来公司的路上,一定感到困扰了吧?」
他自以为幽默地笑了起来,方宁坐在他对面,目光如水般沉静,无惊无喜,只是嘴角略微翘了起来,那样的弧度也让人怦然心动。
林若然干咳了一声,悻悻然地说,「很好,你这样的气度,倒真很符合我们给你的定位下面,就要你接大点的通告了。不是上电视,那个不急我就是要憋一憋媒体,下面我手上有两个计划,一、让你担纲一部小成本制作的文艺片,说是第二男主角,实际上,戏分并不少,而且还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女孩子对这样的角色最没有抵抗力了,二、你也知道那个专门得奖的岳导演,最近在筹拍一部大片雪白血红,都是请的大牌,有个男三号,可以为你预定好,但是」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思索了一阵子,叹口气说,「你的意见呢?」
「我服从公司的安排。」方宁沉静地说。
「我现在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林若然坚持,「你要学会有自己的想法,不然,永远成不了一个能够感染粉丝的明星。」
方宁沉默了,其实,他对这样的选择并不热心,公司不会白养他,无论他选择哪一个,怎么利用这个机会给他造出最大的声势,就是企划部自己的事情了,之所以要他选择,大概又是什么噱头吧。
「文艺片吧」他信口说,既然是小成本的文艺片,想来前期后期都不会有什么宣传攻势,也不必频频在媒体面前曝光,对他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奇怪,他嘲笑自己,明明是付出了一切,只为了得到走红的机会,为什么现在看来,他倒像是根本不希望自己会红一样呢?
林若然赞赏地点了点头,「有眼光,和我们的决定一样别看什么大导演,大制作,事先就嚷的沸沸扬扬的要冲击奥斯卡,哼,他们说得多好,下面骂得就多凶,尤其是在网络上名气越大,大家挑刺就越苛刻,何必让你一个新人去顶着,搞不好又会传出你和投资方有什么丑闻来,捕风捉影的事媒体干得少吗?」
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让方宁的眼睛惊恐地睁大,心也乱跳得像要蹦出口来,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他是不是
「那你就接这部片子好了。」林若然翻开文件夹,奇怪地问,「怎么了,方先生?」
「没──没什么,这几天有点累。」方宁掩饰地说。
林若然的眼神明显是看不起他的不满,冷冷地说,「对于拍片来说,之前的都是小case,方先生,你有必要加紧适应了。」
「是,我会的。」
「这拍片,公司很照顾你,因为会在山区拍三分之一的外景,所以特别派了一辆保姆车给你,还有随行助理。」林若然提醒他,「片场会有媒体采访,说话要慎重一点,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助理会帮你,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明白吗?」
「我会小心。」
「艺人协调部的康主管要我把这个信封转交给你。」林若然随口说,推过来一个白色信封,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方宁却一下白了脸,手忙脚乱地把信封抓过来,结巴着说,「没没什么,是是我我「
「好了,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这是你的私事。」林若然干巴巴地笑了笑,「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过几天会把具体安排通知你。」
方宁什么也说不出口,飞快地离开,在走廊的角落里,他打开那个信封,里面不出所料,是一张酒店的卡片和一张门卡
***
夜幕低垂,在酒店的顶层套房里,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室内,在凌乱的大床上,两具身体正火热地纠缠在一起,被主人不自主压抑的呻吟声不时传来,更是春色无边。
「最近听说你很忙啊?」卫鹏飞埋首在方宁胸前,用牙齿啃咬玩弄着两粒娇小肿胀的红色果实,时不时地吹上一口气,看着它在火热中徒然冷却而带来的颤抖,方宁被他的手法挑逗得欲罢不能,难耐地扭动着身体,漂亮清澈的眼睛溢出情色氤氲的水气,完美的红唇被咬得肿起来,沾湿着唾液,更显得艳丽无比。
「是不是?未来的大明星?」卫鹏飞得不到回答,又恶作剧地重重咬下去,方宁呜地一声,身体向后缩去,被他强有力的双臂搂住,拖了回来,牢牢地固定在自己怀里,坏笑着问,「你还真会把握机会,听说你还闹着要解约?」
「啊啊你怎么知道?」方宁喘着气,尽量忽略抵在自己腿上,那坚硬灼热的东西,卫鹏飞似乎也不急着进入,一直在细致地玩弄着他的身体,从上到下。
卫鹏飞慢条斯理地舔弄着他的耳朵,只有手指还在捏着两粒小果实揉搓,低声说,「别人当笑话讲给我听的方宁,你有种,居然用这种办法,好在你听话,乖乖回来了,不然的话,现在的你,就在地下片场给几个男人轮流上着,拍顶级无码G片呢他们可没那么温柔地对待你,爽不爽?」他用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娇嫩嫩的小红蕾,一股股象过电般的麻栗感觉袭击着方宁的神经,他仰起头,大口地喘着气。
「这长记性了吧?」卫鹏飞幸灾乐祸地说,大手开始往他的股间伸过去,探寻着温暖而潮湿紧窄的地方,「我不用出手,只要我看上了你,自然有下面的人抢着替我把事情办好你嘛,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在我的床上想逃到哪里去?」
方宁无话可说,辛苦地喘着气,抗拒着他的玩弄。
「舒服不舒服?马上就要你更舒服。」卫鹏飞调侃地说,把方宁白皙修长的身体抱起来,命令道,「双腿分开,跪在我身体旁边,侍侯老子的小弟起来,快点!」
方宁服从地按照他的命令跪坐在他下身上,面前就是卫鹏飞火热巨大的勃起阳具,青筋冒露,从浓密的黑色毛丛里面目狰狞地挺起来,他无奈地伸手去握住那根巨大的凶器,上下套弄着,俯身用唇舌小心地舔吮着,在顶端来回转动舌尖,带来一又一的快感。
卫鹏飞半坐在床头,满意地看着那红润的双唇卖力地吞吐着自己的分身,逐渐往下面含去,辛苦地张大嘴巴,俊美的面颊也因为肉棒的出入而鼓了起来,脸颊有些变形,却更加色情,他的欲望抬头了,热潮汹涌,被方宁用心服务的下身一阵阵火热,奔流而上。
「你还真有天分,回头教你怎么喉,准叫我满意。」卫鹏飞的下身很快就勃起了,他推开方宁,撕开保险套带上,「坐上来。」
方宁犹豫了一下,沉默地抬起身体,往前挪动着,想让对方的肉棒对准自己的后穴,他咬着牙,难堪地躲开卫鹏飞玩味的眼神,如此羞耻的动作他做了好几都没有完成,最后手一滑,从卫鹏飞结实的大腿上滑了下去,差点歪倒。
「这么不愿意碰到我啊?」卫鹏飞懒洋洋地说,方宁一惊,的确,如果一早用自己的双手抓在卫鹏飞的肩膀上或着抱住他的脖子,是很容易保持平衡的,但是自己潜意识就是要尽可能躲避与卫鹏飞的身体接触,不料,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卫鹏飞,居然察觉了!
他恐惧地看着卫鹏飞,哀求的眼神让卫鹏飞一下子笑了出来,嘲弄地说,「有意思你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还是说」他一把搂住方宁的身体,让自己温暖厚实的胸膛覆盖上了对方,舔着他的面颊低声说,「这也是演戏?我亲爱的未来的大明星?我承认你很有天分。」
「不我」从被粗暴对待的双唇里逃出散碎的话语,方宁无力地闭上眼睛,任凭卫鹏飞品味美食一般地在脸上来回舔着湿漉漉的舌头恶魔般地舔过他的脸颊,像是猛兽进食的前戏。
「既然你不喜欢和我身体接触,那我们就换个姿势咯」卫鹏飞别有所指地说,「不过呢,你的后面还不是要被我的老二塞得满满的,塞得你很充实吧?喜欢就出声嘛!让我听听你叫床的本事,不然将来怎么投资你出唱片呢?」
嘴里说着,他抓住方宁的双臂向身后反折过去,用力地压下方宁的双肩,逼得方宁的身体也不得不后仰,突然卫鹏飞松开手坐了回去,而几乎失去平衡的方宁只好把双手撑到后面去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倒下来,双腿打开,跨坐在他身体上,身体后弯成美丽的弓形弧度。这样的姿势把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显露在卫鹏飞眼前,白皙的胸膛上凸起的艳红蕾,闪着淫靡的湿润光泽,平坦绷紧的小腹上圆圆的小凹坑,修长的双腿分开的曲线,腹下柔顺的草丛里秀丽的肉棒
「柔韧性不错。」卫鹏飞舔舔嘴唇,看着方宁完成崭露在自己面前的可口肉棒,大手毫不客气地伸过去抚摸了肌肉紧实的腹部一阵,然后抓住他细致柔韧的腰,抬起来,对准自己的肉棒,慢慢地逼着方宁的身体向下坐去,感觉到方宁的身体陡然绷紧,不耐烦地分开他圆润挺翘的臀部,手指粗糙地揉搓着藏在里面的菊穴,「又不是第一,你还装什么男啊,刚才你不是灌肠加润滑都做足全套了吗?又给我偷工减料?!」
手杖伸进还微微渗透出润滑油的幽穴,受惊赫的粘膜立刻夹住了入侵的异物,蠕动着排出,那紧窒的感觉让卫鹏飞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手指更地进入,在柔嫩的壁内刮搔着,方宁的身体激烈地颤抖起来,袒露在卫鹏飞面前的腹部皮肤,本来光滑细致到了极点,此刻暴露出一粒粒的鸡皮疙瘩,寒冷,从心底里发出来。
卫鹏飞轻笑一声,拔出手指,把自己的龟头对准了那不停收缩的后穴,「冷了吗?我马上就让你暖起来我的大肉棒,可是温度很高的,要不要喝点热牛奶啊等下你就知道好了。」
他抓住方宁跪在旁边的小腿,被那细致的手感给弄得心神一荡,缓缓地,但是坚定地往上面抬起来,方宁立刻明白了卫鹏飞要他摆出这个姿势的用意!这样的弓形根本无法挣扎,他的双手还要支持自己的身体,只能无奈地任凭卫鹏飞摆弄着自己的双腿,一点点地往上抬去,同时,他的臀部也在自己的体重压制下,一寸一分地主动吞进卫鹏飞的肉棒
「啊疼啊」他无措地摇着头,语不成声地呻吟着,大口大口的喘气让自己能忍受住异物入侵的痛苦,感觉那粗大的灼热慢慢把自己劈成两半,然后进入自己的身体,填满了所有的地方,积压着肠壁的媚肉最初的痛苦已经不明显了,取而代之的是奇异的快感,跟前面被玩弄的时候不一样的,被插入的感觉,痛苦,又隐隐一丝的快乐痒,麻,一种触电般让自己全身酥麻的快感,从后面沿着脊髓直上大脑,遍布全身。
「自己动啊!」卫鹏飞笑着弹了弹他开始苏醒的下身,「看,你这里也有感觉了,没人碰你都会这样,看来你习惯得很快嘛,自己扭腰抬屁股,别让老子费劲。」
方宁咬紧牙关,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早点把他弄泻了,自己也可以早点脱身,他忍耐着这样的体位给自己带来的不适,努力用双手双脚支持自己,腰部使力,一上一下地抬落着屁股,好让夹在里面的卫鹏飞的肉棒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快乐。
房间里只剩下他的喘息声和低微的呻吟声,方宁的体力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这样的姿势对身体实在是负担太重了,摇晃着屁股上上下下的时候,卫鹏飞还时不时弹着他的肉棒取乐,他被后面的快感刺激得好容易勃起一半的肉棒,被他那么恶作剧地一弹,立刻又委靡了下去,身体也被这样的恶作剧弄得一阵阵战栗
「不要求求你」方宁哭泣着摇动白皙的身体,想躲避开卫鹏飞的玩弄,却被下一记恶意的弹动给弄得头猛然向后仰去,还来不及嘶吼出声,激烈的冲击和脑部缺血的眩晕,让他双手一软,瘫倒在卫鹏飞腿上,无力地喘着气,眼前一片漆黑。
「靠!这就不行了?!」卫鹏飞一把捞起他的腰,重新拉回自己怀里,不顾脱出体外的肉棒,担心地看着方宁苍白的面容,涣散的眼神,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了?」
方宁睁开眼睛,慢慢地恢复了过来,恐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卫鹏飞,身体在微微发抖,两人肢体交缠着,无论他如何痛恨这样的接触,无可否认的是卫鹏飞的身体确实温暖了他,身体的本能渴望着面前的怀抱,但是理智告诉自己,温暖带来的会是什么。
看他没有大碍,卫鹏飞才松了口气,悻悻然地骂:「吓老子一跳!以后你得加强体力,哪有你这样,还没玩就不行了的?」
他嘴上说着,已经把方宁平放在床上,曲起他的双腿左右分开,露出刚被侵入过,还红肿湿润的小穴,捧起他的屁股,自己对准了就狠狠一个挺身,直插到底。
「啊!啊!啊!」方宁被他开始的凶狠抽插弄得情不自禁大声叫起来,疯狂的摇着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卫鹏飞壮硕的身体就重重的压了下来,象乌云遮蔽了天空一样,把他视野全都覆盖了,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体内那根横冲直撞的火热肉棒而已他的身体为了卫鹏飞的每一个动作而抽搐颤抖,他的声音为每一下激烈的撞击而尖声地叫出来,在本能的反应下,他的手臂已经绕上了卫鹏飞精悍的脖颈,像是落水的人攀到唯一的浮木,死死地攀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感觉里,似乎是整整一个世纪,他在欲望的海洋里挣扎,忽然,卫鹏飞加快了攻势,一轮凶狠快速地抽插让他连喊叫都不出不了声,哑着嗓子呜咽的时候,忽然,卫鹏飞停住了动作,整个身体压在他身上,大口喘着气,在体内的凶器抖动了几下,似乎更烫了一点,然后就慢慢疲软下去
两人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停了下来,方宁茫然地看着天板上的什么地方,仿佛灵魂已经躲进了那里面去了,剩下的只有肉体而已压迫在自己身上的,火热的男性裸体
「在想什么?意犹未尽?」卫鹏飞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把目光转向自己,邃的黑眼睛里不是那么一股能吞噬人的阴恨霸道,而是懒洋洋的好奇,「说真的,你还真是个挺特别的人,从前,我没有玩过你这样的」
他的手掌慢慢在方宁身上滑动着爱抚着,享受着滑腻的肌肤带来的美好感觉,「明明什么都干不了,还做出一副想反抗的样子,说你反抗吧,你又不敢,无论我怎么干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忍着,要你张开双腿就张开,要你扭腰就扭腰,听话得不得了虽然还有点笨,教什么都要两三遍,但一旦会了,还真让人销魂」
他俯身过去吻着方宁的嘴唇,轻声说着:「比如现在你该怎么做啊?我的宝贝我发现我越来越迷恋你了」
方宁木然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双手已经自动地伸过去绕在他的脖子上,把他向自己身体上拉过来,覆盖住自己不停颤抖的躯体,同时扬起下巴,主动地把自己的嘴唇送上去,让卫鹏飞狂猛的热吻把自己淹没。
在这里,在卫鹏飞的面前,他的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发泄,让买了自己的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得到所有的享受,无论是什么要求,自己只要乖乖做到
第二天,卫鹏飞出乎意料地没有在清晨来一发,甚至没有和方宁来一段鸳鸯浴,他很早就起来了,简单地洗了个澡,再回到床前,方宁刚刚醒,睁着朦胧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早啊,美男子。」卫鹏飞调笑着说,捏着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吻,方宁迷迷糊糊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紧张又害怕的样子反而引得卫鹏飞一阵大笑,「别那么看着我,否则今天就是全世界的黑手党教父都等着见我,我也要先上你一再走。」
被他粗俗的语言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方宁无地自容,手指在被单下面紧紧地绞扭着床单,只希望这个家伙快点离开,越快越好。
「别害羞啊,我们都那么亲密了,你还害怕说两句?」卫鹏飞搂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笑着说,「你真是个尤物,本来我就打算拿你打发打发时间的,谁叫老爸硬把我叫回家这么无聊呢,总要找点事做吧?」他的手指留恋地在方宁脸颊脖颈胸抚摸着,画着圈圈,象在昭告自己的所有权,「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意思我不是没玩过男人,在西城多漂亮的少爷都有,你嘛虽然身材好,脸蛋漂亮,但说起在床上服侍人,可真是涩。」
他的手隔着被单,重重地在方宁腰上一拧,让方宁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这似乎让他心情很好,笑出了声,啃咬着方宁秀美白皙的肩头,「他妈的,原来我就喜欢你的涩反正我有时间,我们慢慢来,我等不及看着你抓着我的背后叫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呢。」
「记住,方宁,从今之后,你是我的人。」他突如其来地吻在方宁的唇上,无关情欲,倒像是一个印章一样,强势的声音不由拒绝地响起,「你最好乖乖听话,什么都有你的,你想要的不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卫鹏飞从来不亏待跟我的人,尤其是」他暧昧地笑了笑,挑逗的在方宁耳边吹着热气,「床上的宝贝。」
他又在方宁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开始换衣服,方宁麻木地蜷缩在床上,对他刚才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对于未来他已经一点都不关心了,无论是补偿,还是交易,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都已经变成这样了
「你马上就要去拍戏了吧?」卫鹏飞头也不回,很随意地说,「我已经告诉他们要关照你了做新人要谨慎一点,不过嘛,如果有人欺负你,就对我说。」
方宁愣了愣,抬起头来看着他,卫鹏飞回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不禁笑了,坐回床边拍拍他的脸,「别装那么天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剧组里钩心斗角,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这个小傻瓜呢好在给你配了车和助理,不至于让你吃苦我告诉你,不管怎样,我都会罩你的,放心吧。」
「呃谢谢」方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出于基本的礼貌吗?居然在他面前,第一主动开口了。
「废话,我不罩你罩谁,」卫鹏飞响亮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记,昨夜被反复折腾的那个部分牵扯到了,方宁「哎呀」一声叫了出来,疼的眼泪汪汪,卫鹏飞停了手,从床头柜里拿出软膏扔在床上,「很厉害?这你可别忘记清理了,不然怎么赶得上开机,新人耍大牌可是会被人记恨的啊。」
他笑了一下,声音放柔和了,「你安心拍戏,别的,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方宁默默的点点头,机械地抓紧床单,卫鹏飞很满意他的行动,再度重重吻了方宁的唇,就这么离开了。
方宁抓起被单把自己严密地包裹起来,还在悄悄哆嗦,他鸵鸟一般地把头埋了起来,暗骂自己懦弱。
不过,自己也只能这么走下去了不是吗?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那么有勇气当时的坚持,是不是纯粹给自己的良心找个台阶下?
他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走进豪华浴室,为自己放了一缸热水,哗哗的水声伴随着白雾般的热气升腾而起,慢慢地模糊了光滑的镜面,他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憔悴的俊秀男子,目光忧伤呆滞,毫无生气,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情欲之后的痕迹,红的,青的,紫的抓的,咬的,掐的狼狈的被玩弄的身体。
那是我吗?
那真的就是我吗?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要去触摸镜子里的自己,手指碰上冰冷的镜面的同时,他哆嗦了一下,把手又缩了回来。颓然地慢慢跪倒在浴室的瓷砖上,小声呜咽起来,满心的伤痛,耻辱,酸楚,都积压在喉咙口,憋得他连大声哭泣都办不到,满满地压迫着,让他几乎窒息
哭着哭着,他狠狠用拳头捶打着冷硬的地面,手指关节青紫一片也不在乎,只有满心的郁怒要找个发泄的开口,哪怕是疼痛,只要让自己的心,从那个无尽的酸痛浮起来就好
疼吧!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吧!
他一下一下捶打着地面,渐渐的,哭声小了,颤抖的笑声却由低而高地响了起来,他脸上还挂着泪水,却古怪地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把头向后靠在墙面上,他无法控制,无法停止地笑着,嘲笑着自己的无能,懦弱和虚伪
你还要怎么样呢?方宁?他冷冷地问自己,都已经这样了,你同意了交易,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换取一个光辉的未来,这不是很公平吗?现在又怨天尤人,有什么用呢?你是自愿爬到男人床上,自动张开双腿的,现在又在这里痛苦给谁看呢?
不是都已经发生了吗?
睡一,两,三无数,实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就这样吧把这当成一个交易,好好地去完成它吧不要再想了
他不停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笑声也渐渐停了下来,浴室里,只有水龙头哗哗地放着水,浴缸里满了,热水顺着缸沿漫了出来,他神色木然地站起身,跨进浴缸,坐了下来,放松四肢,让温热的水抚慰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闭上眼睛放松着自己的神经。
就这样吧
我累了我不再坚持什么可笑的尊严了
就用这个身体,去换取我想得到的一切吧
***
一年后,金凤奖的颁奖现场,全场一阵一阵的欢呼到颁发最佳男主角的时候到达了高潮,五个侯选人被一一地念出,有老牌实力演员,有偶像新秀,有上届影帝,也有刚刚踏入娱乐圈的新人。
在无数摄象镜头对准之下,颁奖嘉宾微笑着拿起信封,「昨天我还在遗憾自己没有获得提名,不过今天我已经释然了,毕竟这个时候的压力实在太大呵呵,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本届金凤奖最佳男主角得主我们新出炉的影帝是」
全场寂静无声,都在等待着他说出一个名字,嘉宾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卡片,把嘴巴凑到话筒前,大声地宣布:「《玻璃都市》!方宁!」
短暂的几秒钟之后,场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无论台下的观众是什么心思,在摄象头对准自己的时候,除了微笑拍手,还能做什么呢?方宁一直在屏住呼吸等待着,内心隐隐渴望着听到自己的名字,可是看着那四个强有力的竞争者,他又无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公司不可能操纵获奖结果,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在这样的矛盾心理里,他挣扎着,如坐针毡。
忽然,他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被那么大声地念出来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为自己鼓掌都看着自己在那一瞬间,他傻了,根本不懂反应,还是身边的导演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浑浑噩噩地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身边的人纷纷站起来给他让路,伸出手来和他相握,方宁慢慢地伸出手去回应,一股从来没有的感觉在胸间微荡,那是什么是满满的象要溢出来的骄傲,自己的骄傲涨满的,鼓动不安的成功的滋味成功了!我成功了!
我成功了
在这个时候,我就是全世界瞩目的焦点所有的掌声都是给我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因为我站在最高点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就是我
他平静了一下,落落大方地走上领奖台,从嘉宾手里接过奖杯,道了谢,才转过身对着话筒,只有微微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实际的紧张,「非常感谢大家感谢导演感谢我的同事们感谢我的影迷没有你们,就没有我」
背着昨天公司塞给他的领奖词,他的眼眶慢慢泛红,过去的一幕一幕在眼前飞快地闪现,所有的一切,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荣光
「爸,妈」他高高举起奖杯,金色的凤凰在灯光下展翅飞翔,荣耀闪亮,「你们看到了吗?谢谢你们!」
眼泪,终究还是在眼眶里,没有落下来
而掌声,已经如雷般响起
***
「操!真他妈的值得喝一杯!」在同时,卫鹏飞笑起来,旁边索然无味地陪着他看电视直播的保镖立刻去开了酒柜,小心翼翼地问,「飞哥,喝什么?」
「香槟,用冰桶冰上。」卫鹏飞长腿一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订的东西来了没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出了差错惹我的宝贝不高兴,我活劈了你们。对了,还要先办件大事。」
几分钟后,在东向企划部大会议室里,刚刚看完直播,还没有来得及离座的殷晨接到了他的电话,起初惊讶的她,在听到电话内容之后反而下来,沉静地问,「为什么?」
她似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唇角翘起,微微地笑了,「是吗,我很高兴你这么认为,虽然,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卫鹏飞在电话那边大笑着讲了什么,殷晨的脸颊顿时又变得冰冷,「这与你无关,希望这是跟你的最后一谈话,卫先生。」
她狠狠地挂断手机,然后对大会议室里目瞪口呆看着她的人露出一个公事公办的微笑,「没什么,大家继续。」
***
回到后台的方宁手里紧紧地握住那个金色的奖杯,还没有从喜悦中清醒过来,内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以为是父母,急忙掏了出来,看见那个熟悉的号码时,心暗暗一沉,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放到耳边。
「我知道了。」他机械地说了一句,挂了电话,木然地走向后门,后台的人正忙碌着为演出准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神色匆匆的青年男子就是刚刚得到影帝称号的方宁,他一直走到后门口,那里静静停了一辆灰色的宾士,司机跳下来为他开了车门,「方先生,请上车。」
方宁一言不发地进了车厢,随手把刚得到的奖杯扔在车厢里,金色的凤凰滚动了两下,滚到了车厢的角落里,他仰头靠在车背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
走进房间的方宁很默然,甚至带着一丝的厌倦,在这一年里,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排通告总是能给他安排出一天休息,总是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送来一个装着酒店门卡的信封,本市的几家豪华酒店他都已经去遍了,各种各样的豪华套房他也非常习惯,其实没有什么分别的对吗?他用最多的无非是那张床。
今天,也不例外吧?他这么想着。
「欢迎欢迎,本届影帝方宁先生。」卫鹏飞带着他一贯的张狂的气势走上前来,夸张地鞠躬,「能够单独为你庆祝,真是荣幸啊。」
方宁别扭地转过头去,他早知道卫鹏飞不会放过他的,这个新任的影帝头衔只不过为他对自己的凌辱行为更增添了一个砝码而已,能够看着所谓的影帝在身下扭动呻吟,对男人的自尊心来说,是个很大的满足吧。
「你另外有安排?」卫鹏飞没有上来就按倒他,反而悠哉地做回窗前的椅子上去,邃的黑眼睛看着他,没有了一贯的阴沉下流,只是这么看着,「剧组的人要为你庆祝吗?」
「本来是的。」方宁很奇怪他今天为什么不直接进入正题,但还是据实回答,「我跟他们说我要回去陪父母。」
「啧啧,真是好孩子,如我没记错的话,你父母不是正在外地旅游么?」卫鹏飞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命令地说,「坐。」
方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沉声说:「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卫鹏飞笑了,「关于你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说着,提高声音说:「过来,坐这。」
咬了咬嘴唇,方宁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行要习惯地分开双腿跨坐上去方便他对自己的玩弄,忽然卫鹏飞伸手抓住了他的腰一把带着他转过半个身,稳稳地落坐在他腿上,像被大人抱着的孩子一样的靠在他怀里。
「啊!」方宁被他的动作惊得叫了一声,身体被那双强有力的手笔禁锢的感觉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根本无法挣扎的无奈,他低下头,感觉到卫鹏飞的呼吸喷在他耳边颈间,下一步就是野兽噬人般的吻了吧
「香槟。」卫鹏飞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单手环抱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拿起酒瓶,在两只细长的高脚杯里倒上了半杯香槟,金黄色的液体冒着小小的气泡,在灯光下闪出璀璨的光芒。
很绅士地先递给方宁一杯,然后自己也拿起一杯,往对方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干杯!」
「干杯」方宁机械地回应他,把酒杯凑到嘴边,默默地喝了一口,液体流过咽喉,微微的苦涩,根本品不出什么应有的味道,他僵直着身体,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的凌辱。
「恭喜你啊,」卫鹏飞不急着带他上床,只是抱着他,用下巴慢慢地蹭着方宁的肩膀和脖颈,低沉地笑着说,「果然东向要捧一个人,怎么都能达到目的。」
你是在说,我的成功完全是因为向你交易换来的代价吗?方宁悲哀地想着,手一颤抖,杯子倾斜了,香槟泼洒出来,浸湿了他的裤子,冰凉的感觉让他差点跳起来。
「呵呵,你不服气了吗?」卫鹏飞侧过脸,轻轻地吻着他的脖子,小着说,「当然,你也很努力,来,干杯。」
他把自己的酒杯送到方宁嘴边,坏坏地笑着说,「怕我在里面下药?那你喝这一杯吧。」
被突然送到嘴边的酒杯迫使着抬起头来的方宁,不得不张开嘴,喝下冰冷的香槟,卫鹏飞灌得太急了,根本来不及全部咽下,金黄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溢出,向下流淌到雪白的衬衫上,浸湿的衣服变得半透明,隐隐显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被冰过的香槟浇到身上,刺激得浑身起了细小的栗粒,方宁不适地仰着头,差点呛到,卫鹏飞却得意地笑了起来,「香槟很适合你呢以后要在床上试验一下。」他停顿了一下,笑着说,「等你拿金唱片奖的时候吧,很快了,对不对?」
方宁的确在筹备出第一张唱片,卫鹏飞知道这件事也毫不意外,他咳嗽了两声,避开酒杯。
「怎么不说话?」卫鹏飞亲昵地用自己的脸去蹭他的侧脸,欣赏着方宁表面的顺从下身绷紧的抗拒,「刚才在电视上看见你了,还真有明星的派头笑得那么开心,演技真不错,还是真的很高兴?说话。」
他的手环在方宁腰间,狠狠地一勒,把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那边只给了你一分钟的时间对不对?现在我给你很多时间,发表一下得奖感言吧,大明星。」
「没有没什么好说的。」方宁被迫开了口,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你也说过,这是东向的策划成果。」
「呵呵,你生气了?」卫鹏飞笑了起来,「好吧,我道歉。」
方宁惊讶地侧过脸来看着他,今天的卫鹏飞有点不一样,很不一样可是马上心里的屈辱就翻腾着涌了上来,他咬着牙,吞下口中突然泛起的苦涩,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知道吗?刚才看见你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卫鹏飞轻轻摇晃他,若有所思地说,「我忽然想起,你从来没对我笑过。」
又来了!他就知道!方宁在心里诅咒着,淡然地说,「卫先生有要求的话,我当然会笑。」
「哼哼哼。」卫鹏飞腾出手,不轻不重的在他胸前捏了一把,故意很凶的样子冷笑道,「你当我是凯子?真笑和假笑都分不出来?就算你是影帝也一样,演技还没好到这个程度吧?」
方宁不说话了,身体半被迫半柔顺的靠在身后宽阔厚实的胸膛里,不知自己身体的这个主宰,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邪恶的念头和下流的样。
「我是说真的,方宁我发现,你很不一样」卫鹏飞咬着他的耳朵,含糊地说,「好象什么都引不起你的兴趣,能给的都给你了,可你还是那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换了别人,早就乐得巴上来了,可你呢?我要,你给,就是这么简单,我上你的时候,你心里一点都不配合虽然我是不介意不过,现在,我想换个玩法。」
终于到正题了,方宁疲倦的闭上眼睛,「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你的目的不是都达到了吗?」
卫鹏飞伸出两个指头钳住他的下巴,用力把他的脸转向自己,低沉的说,「那还不够太不够了今天,我打电话给一位小姐,解除了一个约定,为了平衡,我想跟你也做一个约定。」
他不安分的手指伸进方宁的衣襟,摸索着解开衬衫的纽扣,仿佛带有火焰一样的指尖在方宁光滑的肌肤上淫亵地滑动着,熟练地挑逗着怀中已经被自己开发成熟的肉体,声音响在耳边,象恶魔的低语,「当然你可以不选答应,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还维持从前的关系就好,比如现在」
他的手摸索着探下小腹,在腰间皮带的压迫下滑动着,方宁惊喘一声,情不自禁的弓起了腰,颤抖着想要逃避他的手。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在床上庆祝了,毕竟今天你可是影帝呢,这个第一我要好好珍惜的。」卫鹏飞笑着说,「但是就算是我的私心吧,我想跟你做个约定。」
他抽回了手,也放开了方宁的身体,让他从自己的腿上离开,自己也站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他低头看着方宁俊秀的面孔,浓密的睫毛挡着眼睛,始终不肯正眼看他,红润的嘴唇大概被他自己咬过,泛着情欲的水光,卫鹏飞不禁燥热起来,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命令道,「看着我。」
方宁很不情愿的抬起了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我觉得目前的关系已经不能满足我了。」卫鹏飞煞有其事地说,「我也想看看你更多的我不知道的方宁我很好奇,所以我想」
他弹了一下手指头,露出莫测高的笑容,「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和你发生肉体关系,除非」他半眯起眼睛,射出不怀好意的光芒,「除非你求我。」
方宁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恶质的男人,这果然又是他的一个下流的样,要自己求他求他上自己怎么可能!
强咽了一口唾沫,方宁很平静地说,「只要你愿意听的话,我什么都会说的,用不着那么麻烦。」
「不不不,这完全不一样。」卫鹏飞笑了起来,「我要你完全自愿地说不是现在这样,你可以向我要求什么东西,作为交换,当然,那时候我的要求也很高,我要你主动,做足全套,而且主动。」
方宁静静地看着他,疲倦地解释,「上个月那后来是我晕倒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那样。」卫鹏飞忽然笑了起来,「怎么,你以为我是因为那而故意提出这个来的?方宁,你错了,我想要我们之间的关系做一点改变,现在这样,我常玩,也一直玩地很顺手,但是现在,」他的黑眸变得阴沉而黑暗,低声说,「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要试着改变一下。」
「不一样?」方宁在冷笑,但把自己的轻蔑控制得很好,「卫先生,你错了,我和那些人,都一样,都拿了你的好,所以在床上取悦你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想什么改变,如果你想玩什么,请随便。」
「这时候听到这样的话真让我的小弟兴奋。」卫鹏飞笑了起来,「我真想什么都不管,就直接把你扔床上去呢,算了,我们直说吧,在未来一年里,我们就换个样,我不会主动找你,更不会强迫你,就算我们见面,也象今天这样,喝点酒,聊聊天,也许亲亲抱抱吧但不做,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做。」他身体朝前,往方宁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热热的很撩人,「我答应你什么都不干,不会威胁你,也不会拿钱收买你,你在娱乐圈的发展也全看你自己,我不会授意东向对你做出任何事,在这方面你也许会吃点亏,但是另外的一面你就很合算了。你可以不必再陪我上床了,除非你有什么条件要我答应你。」
方宁的心忽然开始乱跳起来,他看了看卫鹏飞的眼睛,很认真的样子,难道这个混蛋忽然发慈悲了?不,一定是他的另一个阴谋,哼,绝对没错,他要彻底摧毁自己的自尊,他要看着自己在没人逼迫要挟的情况下,为了金钱,为了虚荣,或者因为什么别的东西,再度向他投怀送抱,还是主动的被上!
他咬紧嘴唇,简直想狠狠一巴掌扇在面前这张脸上。
「怎么样?」恶魔的声音在催促了。
好吧,那就让你看看吧,只要你一松手,我就会飞得高高的,再也不会回来,这你失算了,卫少爷!
「绝对不强迫我做任何事吗?」他昂起头,第一直视着卫鹏飞的眼睛。
「没错。」卫鹏飞耐心地重复,「无论我说什么,只要你不愿意,你就可以拒绝。」
一边在心里冷笑,一边点了点头,方宁说,「好,我跟你玩这个游戏。」
卫鹏飞露出满意的笑容,「游戏?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就算是个游戏吧,看看最后谁是赢家好了。我赢了,得到你自愿的身体,你赢了,得到不被打扰的安静,我们各取所需嘛。」
他回身又倒了两杯香槟,「为了这个游戏,我们来干一杯吧。」
方宁却没有接他手里的酒杯,微微欠身,「如果游戏从今天开始的话,我想,我有拒绝的权利。」
卫鹏飞愣在了当场,稍一迟疑即说,「你当然有但是一杯酒而已,不必这么不给面子吧?」
「我很累了,想回去休息。」方宁虽然没有转身就走,但冷淡的语气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立场。
卫鹏飞耸耸肩,「你有这个自由。」
「再见。」方宁出于礼貌地说了一句,但话里的含义分明是,我们不会再见了。
「再见。」卫鹏飞也很礼貌地说,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门,打开,走出去,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干净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不禁苦笑着把左手酒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把酒杯摔向房门,清脆的破碎声响澈了整个房间。
「他妈的,我怎么有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感觉。」他悻悻然地一把扯开了衬衫领口,「原来还以为他起码有点感激老子的好吧,就看看谁能赢,我发誓,如果你真的来求我了,一定把你干得几天起不了床。」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起方宁走时的眼神,他又不由得笑了,「这才是个活人否则跟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方宁,方宁,我对你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把手中的另一个酒杯举高,对着窗外遥遥一祝,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也许,我开始喜欢你了」
窗外,正是星满天。

–全文完–

明星之 情陷

明星之情陷 by Apple

文案:
一个荒唐的赌约,却是唯一的光明
为了摆脱卫鹏飞的掌握,方宁在漩涡理苦苦挣扎,忍受一切的难堪羞辱,一年,只有一年,他就可以自由!
只是,他还是输了,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低声说:“我求你”
是演技太好,还是早已认命?
对准戏弄侮辱的镜头说出"我爱你”,眼泪也夺眶而出
在堕入死亡渊的时候,为何拉住自己的,是这双手?
在心被击碎的时候,为何搂住自己的,是这双手?
原来,我能依靠的,始终只有你
眼睛闭上的时候,情,也在同时–沦陷,心,也在同时沦陷

楔子
周五六点钟,正是城市交通最为忙的时候,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地铁,但宽阔的主干道上,依然堵着长长的车流,喇叭乱响,灯光乱晃,司机在大小声咒骂个不停。
一辆蓝色POLO车也夹杂在车流当中作蜗牛爬,司机却并没有急躁的情绪,静静地握着方向盘,偶尔看一眼车上的时钟,更多的时间是在发呆,一张俊美的脸,略带几分忧郁的眼神,淡淡的疲倦,让女孩子见到一定会尖叫得盖过一切喇叭声。
方宁,当红偶像小生,新片抢占情人节市场,票房第一,新出个人第三张专辑《青涩年代》半个月内全国脱销,不得不加班赶制,就是现在,附近地铁站、商场、大厦还挂着他新专辑宣传的大幅海报,风头一时无两。
车流缓缓地向前蠕动着,他机械地点着了火,也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的车,如果给他的粉丝们看见他如今呆滞的样子,怕是绝对会大呼小叫起来,的确,耀眼的明星,一跃而红的偶像,名利双收的一年,既无绯闻也无丑闻,所有报道都是正面的,合作过的伙伴都对他赞不绝口,还有什么能让他烦恼呢?
车载电台里传来DJ甜美的声音,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顺手把声音拧大,正好是在讨论今天的娱乐新闻:“都说明星台前光芒四射,谁知道私下也甘苦自知,刚刚收到的消息,新进玉女苏晓棠开记者会暴料其母嗜赌成性,用她的名义欠下高利贷,说到伤心声泪俱下”
这就是所谓的解决办法吗?方宁心中微微苦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记者会现场的情景:白衣素裙的女孩子,十八岁的纤弱肩膀,乌黑长发,楚楚可怜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决地说出那些令她痛苦的往事,那些过去把自己的伤疤狠狠地当众撕裂,再疼也要忍住眼泪
只有这样,伤痕才能愈合
一个女孩都能做到的,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呢?承认吧,方宁,你就是太懦弱太虚荣了,你已经陷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再也无法脱身了。
“下面我们来听一首小天王方宁的歌曲《跟着阳光走》,希望这首励志明快的歌曲能够给大家带来周末的好心情–“方宁一把关掉电台,厌烦地皱起眉毛,励志?那些有志青年要是知道自己正要去干什么,恐怕会把下巴都吓掉。
自己,一个所谓的明星,所谓的偶像,在镜头前笑容满面挥手的傀儡,现在正要自己送上门去,给一个男人操!
模糊中,他看见卫鹏飞化身黑色恶魔,带着残酷的微笑,俯视着送上门去的自己,慢慢地伸出手
明明明明有机会逃开的明明是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又在这里了呢

第一章
半年之前,东向大众传播公司。
“方先生,这是最近三个月的行程安排,您看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企划部的职员嘴里说着程式化的语言,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同样的一份推给坐在方宁身边的经纪人安飞。
在艺人打造呈一条龙服务的东向大众,所谓经纪人,只不过是个高级保姆的代名词,真正的通告,无论是唱片,电视剧,还是电视,都由公司一手包办,艺人只需跟着划好的线往前走就可以了。
这种办法有利有弊,好是艺人完全不用为该接什么通告,接不接得到通告,会不会得罪人而担心,坏是,你永远不知道掉在头上的是馅饼还是石头,想挑三拣四?在签约时间内如果完不成合约里规定的任务,那可是要赔得倾家荡产。
方宁打开文件夹,粗略地扫了一眼,俊秀的眉毛微皱,迟疑地抬起黑眸,不确定地问:“为什么电视剧的这个单元要提前拍摄?我记得原本是排期在十一月份。”
“啊,我来为您解释一下,这是前几天HBT电视台和我们共同决定的,您知道,HBT电视台的劲敌DDTV抢先购买了中娱出品的强档大戏《古墓奇情》,已经开始利用男女主角的绯闻在网络上炒作了,他们那边临时决定赶拍,在这个单元里请几位明星加盟压阵,以免到时候收视率一边倒。“对方扶了扶眼镜说。
“可是这个单元要到山上出外景,来回都要时间,在这同时我已经接下了关导的《星星恋人》,还要在情人节前出第三张唱片,还要宣传"方宁从来没有在公司或者片场发过火,此时也只是淡淡地说着,有一些为难,有一些无奈。
“这些公司都会想办法安排。“一个突然的声音插进来,三个人愕然回头,企划部的眼镜职员立刻站了起来:“林先生。”
林若然,企划部的工作狂,主管殷晨最得力的部下,面容平凡,但一双眼睛锐利到可刺破所有伪装,他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这所有的不利因素公司都会解决,的确是辛苦一点,但是物有所值,你也知道现在你在娱乐圈算是红了,但以我的专业目光来看,还是立足不稳。如果你不趁胜追击,尽早稳固你的地位的话,我不能肯定在明年这个时候,您还能这么抱怨说:时间太紧,我安排不过来。”
“对不起。“方宁垂下头道歉,不知所措的安飞也紧跟着地头。
林若然似乎很满意他的这个态度,目光稍微和缓了一点,拿起那份文件翻了翻:“我认为时间安排还算合理,每月给你留出了三天完全自由的休息时间,出外景的时候公司还会派车给你,至于唱片跟经天那边打声招呼,让录音师什么的都迁就你一下吧。”
“谢谢您。”
“没有什么事情就这样了。“林若然把文件夹丢给安飞,“你的衣食住行,就交给安先生了。”
“啊,我,我会尽力。“安飞吓出一头冷汗,差点没接住丢过来的文件。
看着两个人推门离去,林若然冷笑一声:“但愿如此,小天王哼,离天王还差好大一截呢,一个浪头就能把你翻没了,好自为之吧。”
“方宁,不要紧吧?“安飞牢骚地说:“排得真是密,还一个月有三天自由休息时间呢,违反劳动法嘛!“说着翻开文件夹指着其中几天:“一个广告才安排三天时间,我记得还有个镜头是拍曰出呢,要是正好那三天都没太阳,还拍什么拍啊。”
“嘘。“方宁心里也有些别扭,但还是微笑着制止他,“小声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我呢,当艺人的再忙,总比没唱片出没电影演好吧?”
“也对也对。“安飞恍然大悟,“还是你的心态好,但是林先生啊,他的话怎么听了这么不舒服。”
方宁暗自摇头苦笑:心态好?原来自己的虚伪又上了一个段数啊,自从成为签约艺人,尤其是自从自己拿了金凤奖,他就不得不收敛起自己所有的脾气,无论是对挑剔的导演,故意为难的前辈,酸溜溜的龙套,疯狂的粉丝都要摆出笑脸,不能发火,不能怠慢,不能流露自己的真实感情,就算对方再错,也要自己找出台阶来给对方下
所有的一切,他这么做的理由,都只因为:他的成功来之不易
泪水,绝望,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屈辱到恨不能去洗脑忘记这一切的无能为力,那些沉沦的黑夜,那些如同地狱般的
那个恶魔
一年多前,还是个新人的方宁在初入公司的第一天,就遇见了东向的太子爷,从此落入他的魔掌被肆意玩弄蹂躏,换取了自己成名的机会,方宁苦苦忍受着一切,直到他得到金凤奖的那个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要把游戏弄得更好玩一点,大少爷提出跟他订一个赌约,如果他在未来一年内,不提出任何要求,就算他赢了,可以立刻放他自由。
现在,还有七个月零十二天
“方宁?“安飞一把按下电梯开关,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站了这么久也不按下去。”
“哦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方宁从窒息般的痛苦中回过神来,掩饰地说。
“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是太累了吗?下午你回去休息吧下午是下午是"安飞翻着记事本,“下午是到经天唱片去确定唱片草案,我去拿回来给你好了。”
方宁微笑了起来:“谢谢你,但这样对那边的工作人员太失礼了,我还是去一趟吧。”
“你呀,就是做人小心。“安飞吹了声口哨,看着电梯就快到这一层,开玩笑地说:“唉,跟你说,我是男的无所谓,你在外面对那些小姑娘可别这么笑,好家伙!本来看见你就疯得什么似的,你再这么一笑我是保姆,不是保安哦。”
“是是是,未来的金牌经纪人。”
“好说,靠你提拔了,天王。”
两人正在互亏。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不加思索就要往里面冲的安飞忽然愣了一下,趔趄着退后,差点撞到方宁。
电梯里面满满的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首的人,是东向总裁卫天南,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这么站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气息就迎面扑来,两道目光在方宁身上那么一转,他从心底里升起一阵恐惧,冷汗从背后悄然流下。
在他们身后,是总公司,各分公司的高层。
“总–总裁"安飞呐呐地招呼。
“啊,好好。“卫天南好脾气地笑着,迈出电梯向前走,不忘对身边的人说,“鹏飞,这就是殷小姐的部门了,她可是我们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啊,来,我带你去见她。”
身后的高层适时地陪着笑,一个接一个地走出电梯,根本没有人多看站在电梯门口的人一眼。
只有卫鹏飞,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似是无意地回过头来,正好和方宁恐惧的目光对上,他咧嘴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动作里隐藏的下流含义让方宁脸色涨红,又瞬间发白。
“大大人物啊"安飞透了口气,“今天什么曰子?总裁出巡?”
方宁要不停地在心理念:“没有事,不要怕他跟我打过赌不要紧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之后才能镇定下来,“不要管了,反正没我们的事情,走吧。”
***
车子驶入经天唱片公司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方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条短信,他心不在焉地掏出来按下键钮,竟然是为鹏飞发来的:今晚过来陪我吃饭,你看起来真可口,我开始后悔打那个赌。
他一把握住手机,勒得自己的手都发疼,那个禽兽!他还要怎样?!
自从他得奖那天晚上,和卫鹏飞定下了莫名其妙的那个赌约之后,他开始提心吊胆,害怕对方根本只是说说而已,但是卫鹏飞虽然是个禽兽,似乎还知道守信用,这几个月都没有来骚扰他,最多也只是叫他过去"吃饭”,有时候会占占便宜上下其手,但始终都蜻蜓点水适可而止,所以方宁也逐渐放松了戒心,觉得如果仅仅是这样,似乎还是可以忍受的。
比起过去那任他蹂躏的可怕时刻,这已经让他感激不尽了,同时他也坚信,只要他坚决地守住约定,不向那个混蛋要求什么,慢慢地,他会逐渐厌倦自己,转向下一个目标的,娱乐圈里的帅哥美男多得像蚂蚁一样,更何况东向最近又兼并了一家模特公司。
可是,今天在公司里看见他,却让方宁隐隐有一种危险的预感
“方宁?“安飞把车停好,看见他握着手机发呆,不得不开口叫他,“怎么了?谁的短信?”
“哦,没什么没什么。“方宁猛醒过来,含糊地把手机关掉,不用怕,不过是个和过去一样的晚餐约会,每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最后一大约是一个月前吧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那个变态顶多就摸摸而已,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他振作起精神开门下车,自己的事业要靠自己的努力!加油做好这张专辑吧!
走进经天四层的时候,方宁意外地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脑子还没有多加思索,已经冲口而出对方的名字:“段晓月?”
穿粉红色短裙的小美女闻声转身,也是一笑:“方宁!好巧哦!“说着还往后跳了一步,故意紧张地说:“不能靠太进!给记者看见了,会造绯闻的。”
在这里遇到同期进公司的艺人,方宁竟然有点兴奋的感觉,他们四个人只是训练前在一起上课,然后就各奔前程,一年多了,除了公司的酒会,很难碰面,他也后退了一步,开玩笑说:“对,保持距离,不然记者会说我借你的绯闻上位!”
“瞎说!谁不是到你现在正红啊。“段晓月露出她招牌的酒窝甜笑,“该是我借你上位呢,小天王!”
说起来段晓月虽然比方宁少拿了个金凤奖,但是她初出道就拍的热门偶像剧集也是大卖大红,又是代言网游又是出任爱心大使,狠狠地出了一圈风头,接拍的广告部部好评,此刻她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为了向歌坛发展,拓宽自己的星途。
“出专辑啊?恭喜。“方宁真心地祝贺,“等你的好消息,我一定买一张捧场。”
段晓月皱皱小鼻子,调皮地说:“一张?不买个一千张就算我不认识你,还恭喜呢,你都出第三张专辑了,我才出第一张,哼,我可是都有你的专辑哦,你要给我签名的。”
“没问题,不过你的专辑反正也快发售了,现在就给我签名吧?以后我可以拍卖这抢先发行版了。”
“哼,讨厌啦。“段晓月笑着摇头,“这句话传出去会有人报道说我们的销量造假哦!”
“怎么回,你可有很多影迷啊,说不定会突破白金呢。”
方宁正说着话,目光无意中落在段晓月身后一两步远的一个女孩身上,白色长裙,乌黑长发,低着头,看不清脸,只看见两弯黑黑的睫毛覆盖在白皙的肌肤上,她就这么站着,脚步犹疑,欲进欲退。
段晓月也是圈里打滚了一年多的人,再不是那个拿着手机玩游戏的小姑娘,看见方宁的目光定住,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甜甜地笑了起来:“哦!只顾跟你说话啦,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小师妹,苏晓棠,晓棠,这位你当然认识罗,小天王方宁。”
“你少糗我了你。“方宁失笑,温和地说:“你好,苏小姐。”
苏晓棠闻声急忙向前跨了一步,站到离两人差不多距离的地方,嗫嚅地说:“您,您好,方先生。”
她匆忙地抬起眼睛看了方宁一眼,立刻又害羞地低下了头,一双幽黑如潭般的眸子,秀气的鼻梁,瓣一样柔嫩的双唇,嘴角微微上弯,面庞清丽脱俗,黑发如云,正是娱乐圈里最典型的玉女形象。
“我们晓棠才十七岁,还是未成年人,你可不要动歪念头哦。“段晓月故意说,凑过去把手搭在苏晓棠肩膀上,“公司准备在我的专辑里加一首合唱曲目,就是我和晓棠合作。你光捧我的场不够,也要捧她的场呢。”
方宁当然很明白这种提携新人的办法,实在没有什么出奇的,但是,竟然要动用段晓月第一张专辑的制作力量来给这位新人打广告铺路,还真是有些特殊。
“一定一定。“方宁礼貌的说,她又怎么听不出段晓月话里隐晦的嫉妒。
苏晓棠鼓足勇气有抬起头来,幽黑的眸子怯怯地看着方宁,似乎想说什么,但找不到合适的词,憋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方先生,我很很喜欢您的电影您唱歌也很好听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表达不出来那种那种感觉。”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方宁已经完全熟悉了自己身份的变化,从一个算是长得不错的平凡男子,到娱乐圈当红偶像,在他面前欢呼狂喊的粉丝见过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那一声声的"方宁我爱你"也听得早已麻木,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这个小女孩慌乱中说出的赞美之词,却让他感动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段晓月已经笑了起来,揉着晓棠的肩头说:“小傻瓜,你呀,还以为是粉丝见偶像啊,说得这么正经,他是我们的师兄呢,以后同台演出的机会多得是,说不定还要你们演对手戏呢,你这么放不开怎么可以?好啦好啦,阿姨快来接你了吧?你去等待室坐着等她好了。”
一边推着那娇弱的身体往回走,一面回头对方宁吐了吐舌头:“晓棠可是好孩子,她妈妈每天都送她来公司,接她回去呢,我要负起责任来保护她,不能让害虫接近,今天就不聊了哦,我们下见吧。”
“嗯,再见。”
晓棠一边走一边回头刚挣扎着说了一句:“方先生再见。“已经被段晓月给推得拐弯了。
“新人,不错哩。“安飞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发表自己的看法。
方宁苦笑着摇摇头:“看以后吧晓月和我一起进公司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心眼。”
“竞争激烈嘛。“安飞表示同意,“第一张专辑就要提携别人真不知道范小姐什么样的后台。”
方宁的呼吸停顿了一下,不悦地说:“不要这么说,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后台。”
“唉在娱乐圈待久了,我都变八卦了"安飞检讨着自己。
看着他摇头晃脑自责的样子,方宁忍不住笑了:“快走吧,八卦飞!”
坐在紫丽尔西餐厅的海景包房里,面前是盛着2年份红酒的水晶杯,如果不是因为对面坐着卫鹏飞,那么这顿晚饭就可以说是十全十美了。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为鹏飞摇晃着杯子,漫不经心的说,本来他穿上西服领带也可以完美地扮演一个贵族气派十足的绅士,但现在,他扯开了领带,松开了衬衫,价值不菲的西服被他掳着袖子卷到手肘上面,就像
就像一个流氓。
“没有。“方宁垂下眼睛,没有去碰那杯酒,对于面前这个人,他始终保持一定的戒心。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句话是晚餐的结束信号,说完之后,卫鹏飞最多耸耸肩说一句:“那真遗憾。“然后他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这,卫鹏飞并没有说,依然摇晃着水晶杯,看着红酒浓浓的挂壁,兴味盎然地问:“真的?”
“真的。”
“今天在公司看见我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
方宁的心咚地跳了一拍,他什么意思?
对于他的沉默,卫鹏飞也没有在乎,自顾自地说:“我老头子要我入主公司,今天是正是的第一天。”
黑社会老大进公司?方宁惊讶地抬头看他,卫总没有搞错吧?!
看见他惊讶的样子,卫鹏飞显得很满意,向前俯过身子,得意地说:“很意外?东向毕竟是老头子的产业,他要儿子继承有什么不对?”
"”
“十八岁以前,我一直被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后来我不想干,自己走了,他可是眼巴巴地盼着我回来呢。“为鹏飞夸张地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如今浪子回头了,他当然双手赞成,还热泪盈眶呢。”
方宁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脸上已经出现了厌恶的神气,卫鹏飞放下双手,恶意地笑:“所以,在你面前的不是东向的大少爷,而是东向未来的总裁了。”
“恭喜。“冷冰冰的回答。
卫鹏飞理所当然地点头:“谢谢。”
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他好笑地想起今天在企划部,自己也这么对殷晨说的时候,那女人的脸上好像刷了一层漆,讽刺地说:“恐怕不是卫总要您入主公司,而是您要卫总让您入主公司吧?“真是可惜了她那张脸,说起话来这么刻薄。
他满意地看着方宁阴晴不定的脸色,舒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么高兴,今晚陪我唱K去如何?”
受惊地颤抖了一下,方宁迟疑着开口:“我”
“我们打过赌,我不会不守信用,你明天上午没有事情。“卫鹏飞堵死了他的退路,眯眼笑道,“怎么,不肯赏脸?那样我会非常,非常地不高兴哦。“说着下流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好像要用目光把方宁脱光了尽情猥亵。
话语里赤裸裸的威胁让方宁脸色又是一白,卫鹏飞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懦弱,竟然没有勇气说出"不”,只能怀着侥幸心理想着:尽可能敷衍他吧,他们之间的关系于一个微妙的平衡,还是不要去打破了。 他默默地点点头,卫鹏飞满意地用杯子去碰碰他的杯子:“干杯。”
出了餐厅大门,夜晚凉爽的夜风吹来,方宁小小地抖了一下,出声问:“钱柜,还是麦乐迪?”
钱柜,离家近一点,麦乐迪的门上则都有玻璃,卫鹏飞应该不会乱来。
“什么?“卫鹏飞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拍着车顶狂笑了起来,风吹乱他的黑发,更显出几分嚣张不羁,笑够了才开口,语气里充满无与伦比的霸道,“当然不是,是天上人间!”

第二章
天上人间,本市最大的娱乐夜总会的名字,方宁不是没有去过,装修豪华,所有硬件都是竭尽所能的豪华讲究,里面的服务生更是男的英俊女的美丽,每一个的外表都够格到娱乐圈里去打个滚。
他起初总是以为,这个地方是卫鹏飞的老巢,肯定私下什么卖淫贩毒的事情都干,但去了几就觉得似乎也不是,里面的气氛相当好,客人们也都相当规矩,偶尔有个"小姐"想溜进来做生意,也都会被保安及时制止,赶出大门。
天上人间营业的地方一共三层,再上面两层是办公室,再上面就是工作人员的宿舍,最高一层完全属于卫鹏飞,方宁来过两,那是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痛苦回忆。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让疼痛刺激着自己从过去的回忆里苏醒过来,跟着卫鹏飞走进夜总会大门,直接向左一拐去搭电梯。一切都是那么正常,直到卫鹏为在电梯里没有像平时那样按下三层,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塞进一个不起眼的识别口,电梯微微一沉,不是往上,反而往下降去的时候,他猛然觉察出不对,惊慌地问:“你带我去哪里?”
卫鹏飞一手按在电梯的控制板上,回头对他露齿一笑,像是野兽择人而噬前的镇定:“地狱怕了吧?”
“你"方宁定定神,脑子里拼命想着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刺激到了这个恶魔,他会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看着他这样子,卫鹏飞似乎很高兴,暧昧地靠近他,高大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压迫感,故意把彼此的距离贴近,一阵阵带着酒味的热气喷在方宁脸上,他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去避开。
“怕什么出来混就要讲信用,说了不上你就是不上你"他的呼吸从方宁的脸颊慢慢向下移,热热地喷在他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好了陪我唱歌而已”
“叮。“清脆的声音提示电梯已经停了,卫鹏飞离开方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来到地狱。”
一股肉欲奢靡的气息随着电梯门的敞开迎面扑来,逼得方宁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黑眸中满是惊慌恐惧,卫鹏飞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伸出手硬是抓住他的手臂往外拉:“来吧,不要客气。”
方宁猝不及防地被他往前一扯,差点一个跟头摔到卫鹏飞怀里去,卫鹏飞轻巧地用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嘲笑地说:“说起来也是在银幕上演过侠客的人,怎么平衡感这么差啊?”
说着他的手暧昧地在方宁腰间游动,隔着外衣也可以感受到他手心的灼热,阴险地挑破方宁心里最耻辱的那一部分:“记得以前,你的腰力还是很不错的嘛”
方宁在自己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已经猛烈地挥手打开了卫鹏飞的手,羞愤让他的眼眶都红了起来,胸套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卫鹏飞并没有生气,双手抱胸,悠闲地说:“偶尔回忆一下我们的过去,应该不是很过分的吧?你别忘记,我们还有一个赌约呢,如果你现在就想撕毁赌约的话,我其实并不反对。”
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狩猎野兽一般地笑:“那样就意味着我可以随时对你出手了,除非你不想再混下去,我亲爱的小天王。”
他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礼地说:“走,我们去唱K。”
方宁用力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跟在卫鹏飞身后,走向这个未知的世界。
穿过走廊,推开两扇金色雕的大门,大厅里响彻喧闹的音乐声,正面被灯光打得耀眼至极的舞台上,两个穿着挑逗空姐制服的女孩正围绕钢管魅惑地扭动着,灯光洒在他们青春的肉体上,混合着汗水和金粉的装点,闪闪发亮,让台下的客人们看得如痴如醉。
“啧啧,这两个妞不错,老于从哪里找来的?“卫鹏飞响亮地吹了声口哨,扭头看方宁震惊的脸,开玩笑地说:“看入迷了?你对女人还满在行的嘛。”
方宁这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挑逗,满心地震惊:他从前没有想错,原来这个地下的世界才是卫鹏飞老巢的真正面目,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似乎是再自然不过地发生了,那些在客人们之间走来走去的服务生,男孩女孩穿着可以清晰看见肉体的薄沙外衣,里面出了一条小小的丁字裤之外都是真空跟上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再联想到卫鹏飞刚才手里那张卡片,他的心里泛起从未有过的恐惧。
“怕什么?“卫鹏飞低头往他脖子里吹了口气,“我又不会把你关在这里说好了来唱K而已。老于,有多余的房间吗?”
方宁这才发现他们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笑着说:“飞哥来,哪能没有房间呢。准备好了,请。”
“喂,我可是你老板,不要用敷衍客人的好听话来讨好我。“卫鹏飞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哪间?我自己去。”
老于递上钥匙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地瞥了方宁一眼,就这么一眼,让方宁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好像有毛毛虫在背上爬动。
“听说今天是飞哥回去继承家业的大曰子?恭喜了,要不要开瓶香槟庆祝一下?“老于笑容可掬地提议,“祝贺飞哥大展宏图,鹏程万里。”
“得得得,我怕了你,“卫鹏飞夸张地退了好几步,“真不该把你放在这个地方,以前你那股狠劲哪去了?满口都是生意经。”
这么说着,他抬手揽过方宁的肩膀:“别想歪啊,方先生可是我的贵客,你想找捞外快的小明星助阵,我改天给你介绍。”
“呵呵,谢谢飞哥。”
方宁的身体陡然僵硬起来,不仅是因为卫鹏飞的身体接触,而是老于的那句话,他的脑子里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卫鹏飞真正执掌公司之后,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这个大厅里的服务生,都会变成东向的艺人?
卫鹏飞就这么揽着他向里面走去,下面这层的格局和上面毫无差别,左边的一侧全都是卡拉OK的小房间,门关的紧紧的,隔音效果相当好,走廊上静谧无比,几个穿着还算正常的制服的服务生静静地站着,随时准备听侯客人的命令。
走到最后一间门口,卫鹏飞掏出钥匙,立刻有一个清秀的男孩走过来,双手接过钥匙,转身去开门,刚把钥匙插入锁孔,卫鹏飞恶作剧地伸手,在他翘起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啊!“男孩发出一声惊叫,身子抖了一下,哆嗦着手打开门,头也不敢抬地回身把钥匙奉还,然后飞快地跑回原来站的地方。
方宁几乎是愤怒地看着卫鹏飞,而后者完全无知无觉,在他身后关上门,柔和的灯光适亮起,映出室内舒适的大沙发:“这地方不错吧?设备一流,保证你的声音发挥最大效果。”
他坐上沙发,拍拍身边的位置:“来。”
方宁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沉默着坐下,卫鹏飞把话筒塞进他手里:“想唱什么歌就点吧,西瓜汁还是橙汁?”
“白开水。“方宁没好气地说。
“哦,经天保养嗓子的秘方又换啦?“卫鹏飞很随便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看着面前的歌单,“加不加蜂蜜?“边向他脖子里恶意地吹了口热气。
方宁的身体因为他的贴近而剧烈地发起抖来,卫鹏飞低沉地笑了起来,湿润的热气一阵阵喷在他脖颈里,欣赏着白皙细致的皮肤上暴起的细小疙瘩:“怕什么?做都做那么多了,你的身体明明挺需要的嘛虽然每开始的时候都装得很不在意,一插进去就叫得又浪又爽”
“住嘴!“方宁气得浑身哆嗦着推开他,身子本能地缩到沙发的一角,警戒而恐惧地看着他,卫鹏飞俯前身体,刚要做进一步的动作,门上被人轻敲,是服务生送东西过来了。
他慢悠悠地坐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清秀的男生单膝跪下,小心地把托盘里装满饮料的大玻璃杯和果盘放到桌子上,卫鹏飞突然说:“声音有些太大了,帮我调小一点。” 服务生疑惑地瞥了就放在他手边的遥控器一眼,但客人的要求是不能违抗的,只有回答一个"是”,转身蹲下去调整大屏幕电视下面的按钮。
这个姿势让单薄西裤下结实挺翘的臀部更加突出了轮廓曲线,卫鹏飞禁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暧昧地掏出一张钞票,从后面塞进服务生的裤子里:“好了,你去吧。”
“是–是。“这才明白过来的服务生惊恐而脸红地回答,狼狈地窜了出去,卫鹏飞笑够了才对方宁说:“还真像你,稍微碰一下就脸红,不过我想下来的时候,他说不定会主动把屁股翘到我面前来扭个够呢。” 方宁实在不想看他的脸,扭过头,尽量平淡地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那要看我心情如何。“卫鹏飞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我说过不上你,没说过不碰你,对不对?”
他笑眯眯地看着无言以对而只有沉默的方宁,懒懒地摊开手脚尽量占领沙发:“如何,这地方不错吧?”
““方宁继续沉默。
“这是我的地下王国,堕落的渊,哈哈,有些人像你一样,以为天上人间是我经营特殊项目的地点,变着法子要找我的麻烦,可惜他们都错了,天上人间之外,还有一个地狱,堕落的,沉沦的地狱。唉,人啊,追求享乐的欲望永远大于洁身自好。“卫鹏飞故意叹了口气,“所以这里的生意特别好。”
他侧过身看着方宁沉默倔强的俊脸,玩味地把手指轻轻放上去摩擦着,感受那细致皮肤的滑腻:“美酒,女人,赌博无非就是这些,告诉你也无所谓,这附近几栋楼都是我的产业,地下通道四通八达,自然了,到这里来的,也不是一般的客人。”
“我不感兴趣。“方宁把脸微微一偏,躲开了他的手指,心里警惕起来:卫鹏飞什么意思?从前他被迫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成为禁脔的时候,为什么从来不对他吐露哪怕一点这里的内幕?现在可以说,除了那个荒唐的赌约之外,他和卫鹏飞已经没有任何特殊关系了,何况方宁坚信自己不会输掉,只要大半年左右的时间,他就可以彻底摆脱卫鹏飞了。
那么现在他突然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想改变方法用财势打动自己?
“没关系,我只想告诉你,除了东向的太子爷这个身份之外,我还有自己的王国,自己的事业,无论在什么方面,都可以帮助你你要当明星也好,要钱也好,哪怕你想从政,我都可以让你短时间里平步青云,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卫鹏飞低沉的声音带有特殊的魅惑力,让听的人心都抖起来:“如何?你考虑考虑?不要固执地守着你那么可笑的自尊心” 果然还是如此,方宁不屑的想着,除了钱和势,你还剩下什么?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他重复一遍刚才的话题。
“哦,要不要再来打个赌?“卫鹏飞把遥控器向他递过去,英挺俊朗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你能完完整整不走调不忘词地唱完任何一首歌,我就马上送你回去。”
以为我真的是靠公司用钱包装出来的明星,完全是个绣枕头,没有丝毫实力吗?
方宁俊美的脸上也泛起笑意,不过是不屑加轻蔑,他抓住遥控器的一段,冷硬地说:“好,我赌了。”
“这不属于命运的安排,只是偿还你给我的爱"要是粉丝们听到方宁此刻的声音,说不定在失望之余会大呼受骗,要唱片公司赔偿买CD的钱。
的确,颤抖的声音艰难地维持着调子,苦苦地喘息着,竭力要在每一牙关开合的瞬间抑制住难耐的呻吟,而顺利地唱出歌词,实在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方宁的手几乎抓不住话筒,好几差点滑落,都是卫鹏飞给及时抓住,重新又凑回他的嘴边,恶质地笑:“要敬业哦,小天王,怎么可以连麦都丢了?”
好不容易中间过场部分响了起来,方宁大口地喘着气,身体象被丢到酒里的活虾一样剧烈地挣扎着扭动,无助地看着卫鹏飞隔着薄衬衫对自己的胸前两粒果实又拧又咬,唾液沾湿了衬衫,变得格外淫猥的透明。
“啊啊不要不"他挥着手,试图阻止卫鹏飞在他臀缝间滑动的手指,却被卫鹏飞抬头堵住了他的嘴唇,那熟悉的男性味道一下子唤醒他内心的记忆,曾经被眼前这个男人压在身下百般玩弄的记忆如此清晰地浮现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居然也有了反应!
这个吻并没有带着卫鹏飞一贯的霸道和狂野,而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唇而采取的下意识行动,很快卫鹏飞离开了他,笑着舔舔嘴唇,张狂而得意地说:“就算要在中间感谢歌迷,也不应该是‘不要’这样的话吧?”
用力喘息着的方宁,痛苦地向上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黑色的眸子象在水里浸过一样,泪汪汪地看着他。
“第二段快开始了,别跟不上哦别走调,别漏词"卫鹏飞火热的手在他侧腹上灵活地滑动着,嘴唇含住一边乳头,衣料和娇嫩的部分摩擦着,在温热的口腔里被包裹着吮吸,既痛苦又带来一阵熟悉的快感,方宁喘着气,惊恐地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开始有了反应。
赶快唱完着首歌就可以走了不用再这么被他折磨下去抓住脑海里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死死地抓住麦克风,尽量跟着旋律,把歌词艰苦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竭力不去感受一拨拨冲击着身体的快感。
“这里很有精神了。“卫鹏飞粗糙的手掌在他坚韧的腰部划着圈,慢慢地向下侵入裤带,覆盖住方宁男性的脆弱的同时,方宁受惊地跳了起来,歌词的最后一个字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代之以"啊!“的一声尖叫。
“喂,小天王,这个地方不该唱得那么高吧?“卫鹏飞在他苦苦对抗身体感觉的时候,已经悄悄改变了姿势,现在几乎是把方宁圈在了怀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被情欲折磨得发红的俊脸,有力的手臂把方宁的肩膀环在了怀里,一只手在他的下身摸索着,另一只手伸过去握住方宁拿麦克风的右手:“台风太差了嘛就这样还想开演唱会唱现场?”
不不方宁拼命地摇着头,左手虚弱地抵在卫鹏飞胸口,毫无作用地抵抗着,用最后一点点理智控制住自己,在几乎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搜寻着歌词歌词还有一段老天,求求你,让我唱完吧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过唱歌羞耻得几乎要诅咒自己永远无法发声才好永远
最后一段了最后四句"走出房间希望你还在"声音颤抖得无法听清楚
卫鹏飞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大手熟练地握住半睡半醒的器官,掳下包皮,用指尖刮搔着前面脆弱的部分,就在方宁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扯开方宁的裤子,掏出那开始挺硬的部分,一口含进了嘴里。
“啊—-“本来就被快感冲击得快要崩溃的理智怎么还经得起这样一下猛烈的刺激,方宁顿时身子向上反弓了起来,语不成声地喊着:“不不不不不"至于还没出口的半句歌词,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男性最敏感的部分被含入温热湿润的口腔,温柔的舌尖四下游移着,嘴唇包裹起来的紧缩感觉如同禁锢的枷锁,被开发的身体在久旷的情况下复苏了,变得格外的饥渴,在方宁还没有感觉的时候,他的腰部已经大幅度的扭动起来,迎合着卫鹏飞的动作。
“哼哼哼。“卫鹏飞一直等到整首歌放完才吐出嘴里的东西,脱离的时候发出淫亵的声音,湿淋淋的部分在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他用手包住那急欲解放的肉棒,对方宁笑着说:“你输了。”
方宁根本无法思索,茫然地看着他在自己上方的脸,身体难耐地扭动着,让自己的分身在卫鹏飞合拢的手章中摩擦着,从下身带来的冲击袭击了全身,甜美而热烈,叫嚣着要迎接最后的解放。
“想要?“卫鹏飞没有过多的要求什么,大概他也看出方宁现在已经在失神的边缘,不趁此攻陷他的话,恐怕等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夺门而出,到时候要再抓住他就难了。
他俯身用一个吻堵住了方宁微张的红润双唇,不同于刚才的轻描淡写,而是切的占有,让对方的身心都被这个吻给压制住,无暇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同时右手加紧了动作,时而温柔时而粗鲁地挑逗着方宁的下身。
眼前好象闪过一道白光,伴随着整个身体都要向上飘去的巨大快感,方宁在卫鹏飞手中释放了半年多来的第一,微腥的麝香味道在房间里飘散开来,他睁着眼睛,全身被这久违的感觉弄得酸软无比,连腰部都传来一阵一阵的痉挛
“呼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慢慢从眼前发黑的余韵中清醒过来,迎面就对上了卫鹏飞的脸,他才发觉在刚才释放的时候,自己居然主动把手臂缠绕上卫鹏飞的肩膀,像要攀附什么一般死死抱住这个可恶的男人不放,两人的脸靠得这么近,他可以看见卫鹏飞眼睛里闪烁着的情欲火焰,像要把他吞噬一般地燃烧着。
“爽吧?“卫鹏飞低声说,一只手撑在方宁身侧避免整个身体压上去,另一只手绕过方宁的脖子,手指玩味地纠缠着身下人柔软的黑发,大腿压上来蹭着方宁的大腿内侧,低沉地笑,“想不想再多来一点?我可以让你在床上叫得比刚才还响,爽得晕过去”
方宁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头脑里一阵阵地眩晕,耳朵都嗡嗡作响,他勉强张开嘴唇,低不可闻地说:“不”
“刚才是谁抱着我不放啊?“卫鹏飞霸道狂野的黑眸里闪着意味长的光芒,看了看方宁还挂在他身上的手臂,“你不承认?你心里很想要我啊我就知道你一个人是睡不着的,你需要我,别硬撑了。” 他把嘴凑到方宁耳边,暧昧地轻笑:“我们各退一步?你提出条件来好了,要你当我情人,开什么价?”
方宁狼狈地把自己的手臂从他宽阔的肩膀上抽下来,却被卫鹏飞一把抓住手腕,送到嘴边轻轻地舔了舔,坏坏地笑:“很甜的感觉不过那里的味道更好。”
“走–走开!“方宁羞恼交加地吼了起来,但微弱的声音听起来简直一点用都没有,卫鹏飞还不罢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扬起一边眉毛笑着:“放聪明点,方宁,跟着我有什么不好?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你所有需要的都可以轻易拿到,何况"他把手摸上方宁的胸膛,捻动着一粒红肿的果实:“你也不是不享受。”
“走!走开!让我走!“方宁用力推开卫鹏飞,狼狈地滚到一边,拉紧外套遮蔽自己被玩弄的身体,同时也掩盖住本能涌起的渴望他这是怎么了!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居然真的开始记起曾经覆盖住自己的,灼热的男性身体疯狂的火热的凶暴的象海浪一般把自己淹没的高潮
他哆嗦着要站起来,难堪得无法顾及任何事情,一心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艺人宿舍里吞下一片安眠药,好好地闷头睡,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忘掉!全部忘掉! 心里这么想着,发泄过的身体却酸软无比,情欲高潮后的余韵让他两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不得不用手扶着沙发才勉强站直,踉踉跄跄地向门外冲去。
“站住。“卫鹏飞坐直了身体,冷冷地开口:“如果你的记性不是这么不好的话,刚才那首歌,你并没有唱完,这的赌,你输了。”
方宁的手已经握住了门的把手,他停下,浑身颤抖着,绝望地闭上眼睛,脸上血色尽失,这个恶魔到底还是不肯放过他,不知道又要玩什么样来对付他天!这样的曰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什么时候才可以逃开卫鹏飞
“过来。“卫鹏飞把一条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愉快地下着命令,“愿赌服输,如果你不遵守规则的话,那么我也可以不遵守,别忘了我们另外还有一个赌约。”
黄铜的门把手被紧紧地握在掌中,雕烙得手心发疼,方宁很想不顾一切地逃出这个房间,逃得远远的,宁愿颠沛流离!再也不出现在卫鹏飞面前!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家人他的父母这些都暂且不论,这个神秘的地下王国,属于卫鹏飞,他能不能逃出这条走廊都是未知数
漂亮的黑眸,再对祸开,里面,已经连绝望这样的感情都没有了
方宁默默地回身,低下头,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回卫鹏飞身前,短短的几步距离,对他来说,却像是永无止境,他当然知道卫鹏飞正挂着得意的笑容欣赏着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甘愿,这个变态! 终于,他走到卫鹏飞身前,唯一能采用的对抗方式,只有沉默。
“刚才爽不爽?“卫鹏飞抬手环住他的腰,扬脸看着方宁苍白的俊脸,饶有兴趣地问,“我的技术不错吧?不过你也太敏感了,怎么这么轻轻一碰,就叫得要死要活的这半年没人碰你?难怪,难怪”
混蛋!混蛋!方宁无助地咬紧牙关,只有在心里狠狠地骂这个恶质的男人,他的兴趣就是把自己羞辱得无地自容吗? “说话啊,嗓子喊哑啦?“卫鹏飞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但说出的话还是一样地可恶,“害羞?我们之间那么多都做过了,现在就别装了好不好?”
方宁又气又急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脸侧了过去,这个动作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惹得卫鹏飞闷笑起来,肩膀抖动着,把脸埋在方宁腹部,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等他笑够了,才站起身来,双臂仍然没有放开方宁,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不容易有一丝一毫地挣扎,用下巴蹭了蹭方宁的脸,低声在耳边说:“想不想做?”
方宁咬着牙,戒备地看着他,虽然身子被禁锢在那个可恶的怀抱里,但他还是尽量地向后挣着,竭力避开卫鹏飞的身体。 他不愿意承认此刻的逃避,已经有了一点除了厌恶之外的意思
他居然真的对这个怀抱产生了感觉也许是贪恋对方的体温吧在接触的瞬间,他有一阵的恍惚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他大声地叫着,仿佛要用自己的声音提醒自己。
“当然有!“卫鹏飞故作诧异地说,“我说过在这一年里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拒绝我的呃,插入”
他这么粗俗的用词让方宁险些气昏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那我不愿意!”
“请便。“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卫鹏飞居然就这么松开了双手,本来方宁一直努力把身体向后面仰着,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送手,一个踉跄,撞到了后面的茶几,差点整个人倒翻过去。
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茶几上的饮料和果盘已经把地毯弄得一片狼籍了,卫鹏飞好笑地看着他,又看看地毯,咳嗽一声说:“客人,地毯清洗的费用帐单明天会送到府上。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方宁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卫鹏飞耸耸肩:“如果你不介意在这里留宿的话,我当然也可以给你安排一间客房,费用嘛,算我请客如何?”
“不用了。“方宁喘着气说出三个字,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可以走了?这卫鹏飞这个恶魔居然放过了他?不管是不是欲擒故纵,现在赶快离开吧! “不要我送你?“卫鹏飞向他走近了一步,嘴角那玩味的笑容让方宁看得心惊胆战,连连摇头着后退:“不不”
卫鹏飞并没有勉强,伸手拿起房间里的内线电话:“那我通知门卫给你叫辆出租车。”
“不不不不用不用。“方宁几乎语无伦,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赶快离开让睡眠安抚自己让紧崩的神经松弛下来吧老天我真会崩溃
“喂,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我又没有强暴你,“卫鹏飞拿着话筒,轻松地说,“别忘了我们第一见面的时候我说过的话。” 他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再一在方宁耳边清晰无比地响起:“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跪着求我操你。”

第三章
“停停停!“录音师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对录音室里的方宁做着"停止"的手势,然后凑过去和技术人员说着什么,很快录音室的门开了,安飞探进头来:“方宁,休息一下吧?”
方宁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沉默着摇头,目光停留在跟前的歌词架上,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大家,一上午NG了几十,到现在别说一首歌,连一段都没有录完,这在从前的他,是不可想象的,难怪外面站着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来吧,喝点东西,放松一下。“安飞鼓励地说,“也让大家歇歇对了,我请客喝东西,谁要?”
外面爆发出一阵欢呼,一半是真心,还有一半怕也是刻意为之,把室内的低气压缓解一下,方宁无可奈何地摘下耳套,走了出来,直接走到锁着眉头的制作人面前,低头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直率的道歉让制作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拍拍方宁的肩膀说:“不用急,我们还有时间谁说要请客喝东西啊?我要波子汽水。”
“我要珍珠奶茶!““我要可乐!““我要橙汁!“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叫着,安飞一一记下来,一片混乱中制作人用只让方宁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今天你的状态不好?”
“对不起。“方宁无话可说,只有低头道歉。
制作人点了点头:“嗓子没有什么问题,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坏了声音看来也不是”
他皱起眉毛看着方宁:“怎么声音突然放不开了好象是在害怕什么一样,你怕什么,歌词架又不会咬你。”
制作人说的这个笑话本意在调侃一下,没想到方宁吃惊地抬起头来,脸色变了又变,末了还是低头道歉:“对不起。”
“好了好了。别老说对不起了,下午再说吧。喂,你们,喝完东西就去吃饭,一点准时开工。“制作人并不愿意过多介入艺人的生活,他只关心这张唱片能不能按时完成,说着就吆喝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害怕真是一针见血的评价,方宁心虚地离开录音室,在长长的走廊里大步走着,急促地喘着气,想要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好把脸上的惊惶给藏起来。
的确,他是在害怕自从那天在天上人间的K房里,被卫鹏飞戏弄过之后,他就开始害怕唱歌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就是出不来怎么努力也没用,平时澄净清爽的声线,现在忽然变得虚弱无力,高音部分不用说了,连最普通的音都唱不准
只要一开口,身体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卫鹏飞对他做的一切胸口的乳头隐隐作痛,身体各跳出撩动的火焰,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发声脑海里一片混乱,最上面的是那张恶魔的面孔,还有黑亮的一双眼睛,那一种猫看老鼠的眼神
他受不了地冲出大楼,在侧翼的坛边找了张长椅坐下,双手抱头,狠狠地喘了好几气,才把心底里涌起的狂澜给压下去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会发疯的,他真的会发疯的!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他要怎么才可以永远摆脱那个恶魔!
不可能了已经不可能了方宁,你不要再欺骗自己,就算卫鹏飞现在突然死了,他整个人,也是你生命里最的伤痕,他对你所作的一切,已经把你彻底改变,让你的身体烙印着他的标记,你永远也回不到从前那个方宁了就算他死了,你也无法摆脱他
“你你没事吧?“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方宁吓了一跳,猛然抬头,一抹白色映入眼帘,是那个和段晓月一起的女孩子,叫什么范? “范小姐。“方宁自己都很佩服自己,金凤奖不是白拿的,就在抬头的一瞬间,他居然已经把脸上几欲崩溃的情绪收拾起来,换上了一副很正常的脸色。
不过还是把范晓棠给吓到了,她后退一步,窘促不安地看着他,绞扭着手指:“我我看见方先生在这边我以为没什么事情吧?”
那小鹿一般清澈羞怯的大眼睛,里面还是满满的纯真,方宁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不知道从前的自己,眼睛是不是也这样的清澈?也这样的不谙世事?他的生活,本来应该是另外一个样子的他不拒绝成长和挫折,但是,绝不要是卫鹏飞那样的方式!
“我没事"他温和地笑了笑,怕再度惊吓到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范晓棠看起来就像朵温室里的,不要说让她经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了,只怕让她听一遍,都会吓坏。
“哦,“范晓棠用手掠了掠乌黑的秀发,腼腆地笑了,“我出来随便走走方先生今天录音吗?”
“是啊。“方宁拍拍身边的长椅,“走累了要不要歇一会?”
范晓棠轻声笑了起来,此时的她,比起上见面的时候,已经少了几分羞涩的疏离,而显得轻松起来,还有几分少女特有的娇憨:“我不敢,被记者拍下来,会给你惹麻烦。“说着,却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 “那不是很好,省下宣传费了。“方宁开着玩笑,“正好是专辑上市的时候,需要炒做。”
范晓棠红了脸,低下头去,咬着嘴唇低声说:“是吗?”
“我开个玩笑而已,“方宁觉得对方真的像一个不沾凡尘的小仙女,连这样的话题都接受不了的话,还进入娱乐圈,只能说,是她妈妈寸步不离地把她保护得太好吧。
“方先生是前辈,不要开我玩笑我很认真地在学东西呢。“范晓棠的手指嫩白如玉,放在白色的裙子上,整个人娴静优雅,犹如天鹅公主一般,纯真的眼神竟然让方宁有些自惭形秽,匆忙说:“我哪算什么前辈”
“不会啊,我一直都是你的影迷和歌迷,下我带CD来找你签名,你答应过的哦。“范晓棠笑起来的时候嘴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在纯洁的外表上多加了几丝甜美俏皮,方宁不禁在心里感叹:天!她一定会红起来!
看他不说话,范晓棠疑惑地偏着头看他,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流泻下来,映照着清丽的脸颊,简直是能让男人疯狂的青春少女:“方先生?”
“啊,你不要那么客气,我们大家其实都是同事。“方宁收回自己的心思,笑着说:“以后你大红大紫的时候,我找你签名,不要拒绝啊。”
少女娇嫩的脸颊上浮现羞涩的红晕,眼睛却悄悄地亮了起来:“不要开我玩笑啦,现在连第一步还没有走呢。”
“你也开始录音了啊,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方宁情不自禁地问,在他心目里,已经把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她那么清纯的气质,其实并不该出现在娱乐圈里,但,任何女孩子有她这样出色的外表,都不会甘于平凡的吧成为大众偶像,站在山顶接受欢呼的感觉,那份骄傲,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范晓棠咬着下嘴唇,认真地想了想:“没有,大家都很照顾我,晓月姐姐很亲切,就是制作人要求好严格,晓月姐姐有时还会被她训。“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那她没有训你啊?“方宁轻声问。
“有啊,不过我是新人,做错了当然要她纠正,这也是为我好嘛。再说,都是为了专辑的质量,对买CD的人要负责嘛,让大家失望了以后就不喜欢我了。” 范晓棠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轻声地叫了起来:“哎呀,要到点了,我要进录音室罗!方先生,再见。”
方宁微笑着点点头:“再见。”
望着范晓棠翩如蝴蝶的背影轻盈地闪入大楼入口,他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看着蔚蓝的天空,晴朗的秋曰阳光温暖地洒下来,偶尔有一片树叶打着旋儿飘落。
一个新人都明白的道理,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懂?自己付出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成名,为了走红,为了维持明星的地位
卫鹏飞当然不在乎,他唯一的目标就是看见自己趴在他脚下摇尾乞怜,他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彻底让自己屈服,好好地做他的玩具
自己就真的被他打败了吗?因为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恶劣的事情,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吗?
那样你还怎么继续在娱乐圈混下去,方宁?他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哀伤和怒火同时升了起来,纠缠在一起,压迫得他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记住他那些动作?为什么身体还能遗留那种感觉?方宁,你该完全忘掉!你必须忘掉!继续自怨自艾下去对你没有好,只会让你慢慢枯萎,失去所有的机会无法出唱片,无法演戏那个混蛋!那个恶魔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既然无法违抗,为什么连忘记都做不到?!
忘掉!彻底忘掉!无论自己在他面前作出怎么样的羞耻的动作,只要出了他的房间,自己就还是万众瞩目的小天王方宁,当红的偶像明星,起码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把两个世界彻底地分开。
彻底地分开
并不矛盾,是吗?他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老板公子的性玩具,和众人面前的明星艺人,并不矛盾。
人生就是演戏,那么,就让自己扮演两个角色好了,戏里戏外,两个世界演得太入神了,就是傻子! 能毁掉自己的是卫鹏飞,能挽救自己的却只有自己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抚摸在脸上的温柔,心里许久以来沉淀下来的不甘,愤怒,耻辱,扭曲的情感,慢慢地平复下来。
我还有工作,我还有支持者
“方宁!“安飞大喊,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扔给他一瓶矿泉水,“怎么一回来你就不见了?”
“哦,我出来随便走走。“方宁拧开盖子,畅快地喝了口,看安飞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地问,“怎么?有话说?”
“恩,方宁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安飞吞吞吐吐地说,“或者下午我们不录音了,你回去休息吧?最近行程很紧,也许你压力大了,反而不在状况。” 挑眉一笑,方宁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我自己调整。”
“唉,不要勉强,时间还有。“安飞翻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太过密集的NG,本来就会对你的心理有很大的影响,有时候暂时离开,是放松的好时候,看,后天你还有半天空闲,今天下午就–”
“我说了不用了。“方宁笑着捶了他一拳,“放心吧,我已经回到状况了,大经纪人。”
安飞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以前从来没有那么多情况的,我还以为你到叛逆期了呢,调整过来就好,我们回去吧,我给你订的便当该送来了。”
“谢啦。”
“不客气,你好我好大家好,把今天的份录完就一切OK了。”
“遵命,金牌经纪人。”
“走了啦!大明星。”
早上九点差五分,企划部主管殷晨按时推开主管办公室的大门,秘书小姐急忙站起来:“殷主管早。”
“你早。“殷晨诧异于蜜雪儿的失态,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什么事情?”
蜜雪儿拼命地眨着眼睛,声音却是既甜美又亲切:“卫先生来了,在里面等你。”
“卫先生?“殷晨一时竟然想不起来是谁,等蜜雪儿跑到前面去拉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衣着整齐却翘着二郎腿的卫鹏飞时,她才微微皱起了眉头,直接走了进去,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冷淡地吩咐:“一杯黑咖啡,还有,米雪儿,以后不要随便放人进我的办公室。” 望着上司不悦的脸色,还有公司太子爷悠闲的样子,蜜雪儿聪明地一声不吭,溜了出去,还把门关紧。
连望都不望卫鹏飞一眼,殷晨径直坐下,一边开电脑一边问:“有何贵干?”
“我喝咖啡虽然不放奶,但不介意加块糖,可不可以替我跟秘书小姐说一声?“卫鹏飞大模大样地倚在沙发里,脸上挂着可恶的微笑。
殷晨冰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地拒绝:“蜜雪儿是公司职员,不是你卫家的女仆,她没有义务替不是本公司职员及客户的人服务。”
“我靠!女人真小心眼。“卫鹏飞粗鲁地骂了句粗话,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我取消婚约就让你这么愤怒吗?连杯咖啡都不请我喝?”
殷晨翻开文件夹的手略微停了那么一停,然后继续翻阅着里面的分页,冷冰冰地说:“如果你指的是我们中间那个婚约的话,很抱歉,我已经忘记了不过下请您和卫总做好沟通,否则卫总乱点鸳鸯谱在先,而你又随后取消婚约,传出去,对公司形象没有好。”
“啧啧,小心眼就是小心眼。“卫鹏飞咂着嘴说,“女人!这就是女人!好吧,我想你郑重道歉。“他低下头,双手合十,一脸认真忏悔的样子说:“殷晨,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考虑你的心情,任性地做出这样的决定,这种行为实在又恶劣又草率,伤害到了你,请接受我的道歉,务必要原谅我。”
殷晨惊奇地扬起眉毛看着他,仿佛不相信这个桀骜不驯藐视一切的大少爷居然会对自己道歉,一直等到卫鹏飞地低下头去的时候,她才猛地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不必–不必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卫鹏飞抬起头来,一脸坏笑:“谢谢,不过呢,刚才这些话,我是代替我家老头子说的。”
“你!“殷晨瞪起了眼睛,却拿他毫无办法,半晌才说,“我不觉得卫总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当然有!要不是他把你介绍给我,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卫鹏飞义愤填膺地说,“满脑子都是他的公司,公司!丝毫不顾别人的想法,比如说你。” 殷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电脑:“那也是因为有人实在让他失望。”
“你是说我吗?“卫鹏飞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无形中就给殷晨一定的压力,她烦躁地把鼠标一扔,抬眼看他:“还有何贵干?”
“哦,我想在你这里学习一下企划的基本流程,和新人的培养方案,最好是举例说明,“卫鹏飞漫不经心地说:“没办法,既然老头子执意要我回来,我也只有勉强自己去学习怎么管理公司,不过嘛,还要从基层做起。”
殷晨清秀的眉毛拧成一个结,怀疑的看着他:“是吗?” “是的,老头子一直很夸奖你,所以我想跟着你学习是个不错的主意。“卫鹏飞煞有其事地说,指了指她的电脑,“这里面都是公司的最高机密?我能不能看?”
“总裁办公室那台电脑能调动的资料痹烩里多。“殷晨间接地拒绝掉。
“帮帮忙!在那里对着老头子那张脸,怎么看得下去。“卫鹏飞做了个痛苦的表情,“当然是由美女来讲解,比较好懂。”
殷晨越发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也绝对不甘心交出电脑,冷淡地说:“你想了解什么方面的内容?”
“比如说新人"卫鹏飞摸着下巴,沉思地说,“如果公司要推出一个新人,一般该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呢?” 殷晨受不了地捂住额头:天!这个纨绔子弟的大少爷!去混他的黑道不好么,跑来这里,问出的问题简直就是幼稚园水平,什么叫怎么样推出新人?难道这还有模式吗?一个艺人一个艺人地给他讲解?几百个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情况,讲到明年也讲不完!
“我很虚心地在等着哦,殷主管。“卫鹏飞故意低声下气地说,一副好学上进的样子。
殷晨有气无力地转过头来,暗暗决定下班一定要去拜拜。现在嘛,就胡乱说一些打发他算了:“公司推出新人,一般都会考虑新人的形象,路线而单独设定出道方案,比如–” “比如歌星呢?“卫鹏飞抢过话头。
“比如歌星,一般采用前辈带挈的方式,这样可以让观众逐渐熟悉他,吸引眼球,比如在演出中担任嘉宾,‘金色岩兽’就是在冰点乐队五年前的"冰临城夏"演唱会上一炮而红的,还可以在综艺节目中和前辈合唱,或者伴舞的形式–”
卫鹏飞再度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或者在专辑里和当红的偶像明星拍MTV?”
殷晨奇怪地看着他,没有否认:“对,可以,在专辑上市之前,先放出MTV,很多歌迷会为了一首好看的MTV而有冲动去买专辑的,同时还可以吸引明星的粉丝也去购买,这是很简单的营销手段。”
“所谓捆绑销售?“卫鹏飞弹了弹手指。
“可以这么说吧,但这种方法我们并不常用。”
“为什么?”
“有的时候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殷晨摊开了手,“粉丝们的心情是很微妙的,他们有时候会觉得新人是在借着他们的偶像走红,所以十分恼火,还有的时候会觉得这个新人配不上他们的偶像我们一般是用倒过来的方法,在一个已经走红的歌星专辑里插一个MTV,让需要推出的新人作配角,这样,往往会有人来问,那个人是谁啊?不得罪粉丝,也可以达到目的。”
卫鹏飞挥了挥手:“打住,这些不重要。”
殷晨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把双手放在桌上,讥诮地看着卫鹏飞:“那么什么重要呢,卫先生?” “哦如果你方便的话,请替我查一个艺人的资料可以吗?还有她的企划负责人,“卫鹏飞忽然换了话题,殷晨盯着他看了足有一分钟,才慢腾腾地把手放到鼠标上:“名字?”
“段晓月。”
正操纵着鼠标的手停住了,殷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样看着卫鹏飞,后者尽管身经百战,也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强笑着:“有什么问题么?”
“我倒是听说有演艺公司的公子哥儿喜欢玩弄旗下的女明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亲眼看见的一天。“殷晨冷冷地说,“出去!”
“喂,女人,你不能这么小心眼–” “出去!“殷晨霍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门。
“谁告诉你我要玩弄小明星了–”
“滚!“殷晨终于忍耐不住,火气爆发地操起桌上的金属名牌条向他扔过来,卫鹏飞敏捷地侧头躲开,嘀咕着:“好男不跟女斗。“飞快地闪出门去,只剩下殷晨气得浑身发抖坐回椅子里。
“这里真没法待了。“她自言自语地说。

第四章
秋季的阳光虽然不烈,但晒久了还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拍了整整一上午的MTV,反复的NG,段晓月脸上已经略显疲态,导演又是一声"卡"出口,她忙不迭地冲到经纪人撑起的遮阳伞下,赶快往手臂上抹防晒霜。
那一边,范晓棠手足无措地听着导演给她解说,幽黑的眸子里像是要滴出水来,咬着嘴唇,认真地点着头。
“我没见过这么不能入戏的新人。“安飞在方宁背后感叹着,“怎么会要你担纲MTV的男主角的?我昨天才从企划部拿到修改的曰程好多都要改了,还要去打电话”
“辛苦你了。“方宁从他手里拿过伞,“本来安排的是唐歌好像是身体原因不能拍了,我和段晓月怎么说也是同期进公司的,能帮到她就帮吧。”
“那当然了,你比唐歌红那么多,段小姐这是意外之喜。“安飞酸溜溜地说,“这张专辑,不大卖也难。”
方宁微笑不语,安飞翻着本子说:“今天下午还有一个访问,做明星最要紧别迟到,免得给人说耍大牌,现在可好了,就半分钟不到的镜头,拍了一上午!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钝女。”
“你说对了,她漂亮,这就是本钱。“方宁开着玩笑说,“观众们会原谅她的,你也知道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只要站出来,哪怕什么都不唱,也能让人疯狂。”
“哦哦。“安飞斜眼上下打量着他,“你在说自己喔?”
方宁笑着捶了他一拳,把目光转回场内,段晓月已经趁这短短的时间往眼睛上覆了两个冷敷袋,开始养神,范晓棠回到那边的遮阳伞下,捧着剧本默默地看,很奇怪的是她没有经纪人跟在身边,正慈爱地用手绢轻轻擦去她额角汗水的漂亮女人,早上介绍过是她的母亲。
“女儿这么漂亮,妈妈更漂亮。“安飞羡慕地说,“可惜啊可惜,没有被发掘出来。不然母女两代明星,多神气。”
方宁哼了一声:“才怪,哪个女明星肯让这么大的女儿跟在自己身边,暴露自己真实年龄”
范晓棠的妈妈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比起女儿的纯真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妩媚动人,此刻正细心地给女儿抿着鬓角,轻声细语地对范晓棠说着什么,脸上的温柔母爱让谁看了都感动。
“红颜薄命啊,听说她老公很早就去世了,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还和公婆因为女儿的抚养权打过官司,嗯,这样的身世将来登在二周刊上,肯定能加同情分。“安飞自言自语地说,方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很有潜质作娱记,有没有意思要跳槽?”
“不要。“安飞用力地摇头,“我做你的经纪人好不容易熬出头来了,现在想甩掉我,没门,等你成了天王巨星,娱记们就排着队来求我啦,哈哈,这么好的前景。”
“我服了你。“方宁笑骂一声,听见导演大嗓门地喊"演员就位!",急忙整整身上的衣服走了过去。
MTV的情节很简单,无非是两个女孩同时喜欢上一个男孩的心情,段晓月甜美阳光,范晓棠清丽脱俗,两个不同类型的美女真是让人赏心悦目,无怪安飞取笑方宁享尽齐人之福,连口都不用开,只要站着左拥右抱就可以了。
这拍得似乎很顺利,前一段是方宁和段晓月笑语频频,在林荫道上漫步,背后范晓棠白衣飘飘,眼神停留在两人身上,导演反复强调的"暗恋而不得的幽怨,淡淡的哀伤"范晓棠总是找不到感觉,累得方宁和段晓月走了一遍又一遍,但也许老天忽然开了窍,导演嘀咕了一句"朦胧更美。“干脆地把范晓棠的眼睛特写给掐掉了,只有一个远景,于是一过关。
接下来就是方宁和范晓棠在喷水池边情注视,在就要拥抱的一霎那,段晓月出现的片段,段晓月的特写镜头很成功,震惊,不敢相信,愤怒几秒钟的功夫就完全表达出来了,她剩下的任务就是在适当的时候走进镜头补个远景。
但是方宁和范晓棠这边却遇到了麻烦,本来应该是两情相遇的两人,导演说戏是:“每一个细胞都在见到对方的瞬间欢喜起来。“方宁还好,做出情款款的样子并不难,但范晓棠不知道为什么动作就很拘束,身体也僵硬得不得了,不得已又卡了好几。 “对不起。“范晓棠眨着幽黑的眸子泪汪汪地看着大家,一个劲地道歉,段晓月爽朗地笑着安慰她:“没什么啊,这段是比较难演要是换了我,看到方宁那么真挚地看着我,说不定会笑场。”
“哎!“方宁很配合地插嘴,“你很怀疑我的魅力是不是?”
段晓月笑得枝乱颤:“对不起嘛,可是我就是会笑啊,晓棠你别太紧张,我们再来一好了。”
她又站出镜头外去,导演吆喝着灯光等等,方宁看着范晓棠低垂的羽睫,那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情不自禁地安慰她说:“没关系的,你就放开来演,我又不是演的坏蛋。” “谢谢你,方先生。“范晓棠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很紧张还好是你,如果换了别人,我会更紧张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却要做出很爱很爱的样子来。”
方宁在心里呻吟一声,天!她这样的思想以后还怎么拍戏!但嘴上只有继续安慰:“演戏嘛,都是这样来的,戏里恩爱仇怨,你死我活,镜头一关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把这想成扮家家酒就可以了。”
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急忙用小手捂住嘴巴,娇嗔地看了方宁一眼:“我早过了扮家家酒的年纪了方先生真会开玩笑。”
“本来就是一样的,是你太紧张。“方宁考虑了一下,“这样吧,等会你站着不动,不用往前倾身体了,我往前走一步,做出要拥抱你的姿势别担心,这个时候晓月就出现了,我不会真的给你抱下去的。” 范晓棠听见"拥抱"这个词的时候就红了脸,羞涩地低着头不说话,听到他说最后一句,樱唇微翘,显出唇边俏丽的小梨涡,轻轻地,点了点头。
“开麦拉。“导演喊了起来,方宁和范晓棠立刻退开,按着剧本开始演,顺顺利利地到了最后一关,范晓棠果然没有动,静静地站在原地,抬起小脸,乌黑的长发飘飞,映着喷水池飞扬的水珠背景,越加清纯可人,而方宁也按照说好的那样,情地看着她,接着,仿佛情难自抑,跨前一步,双手就要拥上去。 “停!”
方宁一怔,又是哪里不对了?他望向导演,却发现导演也是一脸茫然,然后在视野之外,范晓棠的母亲满脸严肃,噔噔噔地走上来,用手指着他:“你离我女儿远一点!”
刚才那声‘停’,居然是她喊的。
“妈!“范晓棠满脸通红地喊,而正要进入镜头的段晓月忍笑忍到内伤,不得不背过身去,肩膀抽动着。
方宁尴尬地看看她,只有苦笑着道歉:“对不起。”
忙碌了一天,临下班的时候又接到卫鹏飞的电话,要他晚上过去,方宁的心情可想而知,疲惫加上愤怒,他坐进车里的时候,额头一跳一跳地疼,不得不用手指狠狠地按住揉动。 “飞哥吩咐,请方先生先在外面等半个小时再进去。“走入天上人间,那个三十多岁的于助理含笑亲自来招呼他,把他领到布置豪华的会客室,派人送上茶水,出门之后,低声对紧跟自己的小弟说:“通知飞哥,方先生来了,可以开场了。”
黑衣小弟点点头,从员工电梯下到地下一层,悄悄走进最大的一间KTV包房,借着送饮料的时候对着卫鹏飞使了个眼色。
包房里坐着四五个人,都是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穿手工西服的人悠闲地转着手上的祖母绿戒指,抢先开了口:“卫大少,虽然说我爸爸和令尊是好朋友,但你从前一直在黑道叱诧风云,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坐下来聊聊,听说你最近回到公司继承家业,真是可喜可贺,今天这单,我买了,算是交个朋友。”
“许先生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地,怎么能叫你买单,今天一切费用算我的。“卫鹏飞是在场的人中唯一没有穿西装的,随意的一件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大半结实的胸肌,那一股狂野的嚣张的气焰让几个客人都不禁皱眉,另外一个戴眼镜的斯文青年微笑着说:“卫先生浪子回头,想必令尊也高兴异常,既然以后就是做正当生意的了,我们广富银行当然也不会不给卫先生面子,今天一聚,朋友是交定了,但朋友在心不在行,就不必招待我们了吧,我太太还在家等我,我”
“哎!高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还太太!惦记着老婆别出来应酬啊。“他身边坐着的一个油头粉面的二世祖笑着对他比了个小指,“要走你们走!我可是一直知道天上人间的小姐质量高水准高,可惜啊,价格也不便宜,现在好容易有卫大少买单,不享受的是傻瓜,你们都走吧,小姐来了都归我一个人。”
始终没说话,年纪也比在做几个都大上几岁的中年男人威严地咳嗽了一声,拿着架子说:“浩明你也太过分留恋丛了吧?小心我向你爸爸告上一状,让他好好管教你。”
“别呀孟叔叔。“叶氏房地产集团的小开叶浩明嬉皮笑脸地说,“都出来开心的,别吓唬我好不好?要是我爹问起来,我就说您带我来见识的。”
孟德兴不理他,声音放得和缓了一点对卫鹏飞说:“鹏飞啊,你肯回来继承公司,你爸爸一定很高兴,我们这些老朋友呢,当然能扶持你的都会扶持,这些场面上的应酬,其实就不必了,大家心里有数。不过呢,今天既然来了,不好驳你的面子,这样吧,谁也不许提走的事情,大家唱歌,也不许熬夜,到了十二点,就各自回家。当然罗,光我们唱也没意思,到底是来到这个天酒地了,就叫几个你这里最顶尖的小姐来,大家文雅点,陪着唱歌完了就结束,不必再多玩了,你看怎么样?”
卫鹏飞英俊的脸上挂着笑,竖起了大拇指:“孟叔叔说话就是在理,好,我听你的。”
其余几人也没有异议,很快,外面就进来了八个如似玉的美女,年轻貌美,莺声燕语地在客人身边坐下,叶浩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许高二人还算斯文,只管享受着小姐端水送果的服务,轻声挑选着要唱的歌曲,孟德兴却一直正襟危坐,看到卫鹏飞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笑着说:“鹏飞怎么不选两个?正好,我骨头老了,可应付不了两位姑娘,还是你替我分担一个吧。”
“不了不了,孟叔叔龙马精神,不要跟我客气。“卫鹏飞笑眯眯地说,豪迈地挥着手,“今天主要是招待大家,你们玩得开心点,我的心意就到了,不是管我自己哈皮啊。”
“飞哥,够意思!“叶浩明把手从小姐的胸口挪开,向他伸过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哎,我要是有你一半魄力,也敢离家出走自创一番事业,我爹也不会现在还对我不放心,零用钱都有限制,真羡慕你啊。”
“好说。“卫鹏飞伸出手去跟他一握,脸上带笑,心里却讥讽地骂:小兔崽子,你这副身板还敢玩离家出走?没有三天就得爬着回去跪在你老爸面前哭!
这时几个人已经选好了歌,把声音开得很大,高厚仁身边的小姐依偎着他的肩膀开始唱,声音轻柔甜美,许扬利不禁赞叹了起来:“到底卫大少这里的小姐,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色艺双绝!平时我也去唱唱歌,陪唱的也都是高级货,脸还成,一开口啊,声音简直没法听,就知道在身上乱蹭,唱歌跟叫春一样,哪像这位小姐,一唱就知道好听。”
“对嘛。“叶浩明大声说,“我觉得她唱得比什么歌星好得多!脸蛋也漂亮啊,哎,包装一下肯定也是个偶像明星嘛,飞哥你不是现在进去公司了么?也借职务之便提拔一下这些小姑娘啊,不比外面签约的听话,还贴心?”
他猥亵地在身边的小姐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引来娇声抱怨。
卫鹏飞一直在笑,什么都不说,眯起眼睛,自得地用手打着拍子,一曲唱完的时候,带头鼓起掌来,高厚仁满意地把话筒地给孟德兴身边的小姐,笑着说:“嗯,就冲这首歌,今晚也感到物有所值了。”
“哎呀,宝贝你选好了歌没有?咱们来对唱一首,我也给大家展现一下实力。“叶浩明大呼小叫地说,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俊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仿佛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既不进,也不退,就这么站着。
叶浩明看见门开了已经不高兴,见来的不是个女的就更加不高兴,看清连服务生都不是,索性破口大骂:“TMD没长眼啊?!走错门了还不赶快滚蛋!”
卫鹏飞闲闲地开口:“没错,进来吧。“说着伸出手,门口的人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走了进来,被他一拉,坐倒在身边的沙发上,手臂已经顺势环上了肩膀,牢牢地箍进怀里。 方宁本来以为还是那天的游戏,卫鹏飞又要用唱歌来玩弄自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一拉开门,看到那么多人,他被吓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被叶浩明骂了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按照本能行事,听见卫鹏飞的声音就自动地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他才感到事情的诡异,那些小姐职业素质相当良好,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但是那四个人都在盯着自己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升起,相比起来,环绕住自己的手臂倒显得不是那么让他厌恶了。 半首歌过去了,叶浩明才尴尬地笑了一声:“原来飞哥你喜欢走后门啊?难怪了。”
“错,我男女通吃,现在不过目前习惯而已。“卫鹏飞心情愉快地摇着手指,低头问方宁:“吃饭了没有?今天赶了一天通告,累不累?”
声音里出乎意料的温柔让方宁差点跳起来夺门而逃,谁知道这个恶魔今天又玩的是哪一出了!
“还好。“他力持镇定地回答,模棱两可。
“喝什么?还是白开水?“卫鹏飞笑着说,“忘记跟你介绍,这位是荣德集团的孟先生,这位是青马集团的许先生,这位是广富银行的执行董事高先生,这位嘛,是叶生房地产的叶公子,你不是想买房子吗?让叶公子给你留个好位置。” 那三位都保持着应有的矜持态度,连话都没搭,唯有叶浩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飞哥,卫大少,别开玩笑啦,跟着你还弄不到套房子?直接开支票过来吧,什么单位都有。”
“我怎么是开玩笑,想买了房子送给他,还不要呢,对不对?“卫鹏飞低头在方宁额角上轻轻一吻,从声音到表情都无懈可击,方宁苦笑了一声:原来金凤奖实在应该颁给这位大少爷的。
门再度拉开,年轻服务生单膝跪下,送上一杯冰水,叶浩明刚要出言讽刺,射进来的走廊灯光,正好照在方宁脸上,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让他大吃一惊,刚要继续看清楚,服务生已经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房间再度陷入昏暗的光线中,他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探身向前,想要看个明白。 卫鹏飞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继续对方宁低言细语:“等会陪我唱两首吧,很久没跟你唱歌了就唱你那首十一周冠军金曲?我蛮喜欢那首歌的。”
“好。“他的手在方宁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方宁身体一颤,不情愿地回答。
“浩明?你在干什么?“叶浩明探头探脑的动作终于引起孟德兴的注意,开口问,“坐好了,有什么好看的?”
高厚仁只是微笑不说话,许扬利却嗤笑了一声:“叶少爷一直喜欢吃鸡,没见过鸭,好奇一下,人之常情。” 方宁难堪地把头偏过去,避开这些人的目光,可是他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只有卫鹏飞的肩头,犹豫了一下,在被人审视和依靠卫鹏飞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把头靠了过去,遮盖起大半脸颊。
“不是他好像那个那个什么小天王,最近很红的,我妹妹挺喜欢的那个方宁!对,就是叫方宁!“叶浩明一拍大腿叫了起来,许扬利笑得更大声:“你别混了,刚说这个宝贝可以包装成歌星,你还真当真了,难道卫大少的–咳咳情人,还能当偶像天王?”
卫鹏飞淡淡地笑了笑:“错,时间顺序不对,应该是,我难道不能找偶像天王当情人?方宁,你还满红的嘛,连叶小姐都知道你。” 四个人都怔住了,叶浩明心直口快地嚷了起来:“真是他?!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卫鹏飞的笑容里含着分外的残酷与傲慢,“我是东向未来的负责人,什么天王天后,不过是我旗下的艺人。”
自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房间里的气氛仿佛有些改变,叶浩明还是一样毛手毛脚地对身边的小姐上下其手,但目光时不时地飘落在方宁身上,另外三个人,除了孟德兴老谋算,没有露出特殊的表情之外,高厚仁和许扬利都有些走神。
应把话筒塞到方宁手里,卫鹏飞眯起眼睛笑着说:“特别给你点的歌,好好唱,别给人笑话没有唱现场的能力,只有从录音棚出名。“他伸出手指,慢慢摩擦着方宁的嘴唇,轻声说:“也让我看看,你这张嘴巴,除了接吻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用。”
方宁沉默着接过话筒,身体向外侧挣了一下,但卫鹏飞的手臂把他箍得紧紧的,根本没有一点逃离的可能,卫鹏飞笑着端起一杯酒,浅浅地呷了一口:“害什么羞啊,这里都是自己人,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好好唱啊,别坍你自己的台。”
前奏响起,方宁机械地把话筒凑到嘴边,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竭力不去想自己身的环境,和占有欲十足地环绕住自己的手臂,要做一个合格的歌手,最大的一点就是把所有外部因素都抛至脑后,在音乐响起的一霎那,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 “所有的记忆
比不过空气 让孤单的人自由自在 辨是非黑白 瞒天与骗海 遮掩不了无奈 温暖的记忆 拥抱的温馨 越快乐我越觉得悲哀 只有忘记你 装作不清醒 明天如何不由我决定是迷局还是宿缘无法澄清”
到底是十一周金曲冠军,这首歌此时唱来,房间里那么多人,竟然慢慢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边的动作,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唱,卫鹏飞嘴边泛起一丝得意的笑,故作关心地 在间奏中亲自端起冰水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扭过头去,也没有生气,微笑着在方宁脸上吻了一下。
一首歌唱完,卫鹏飞自然是带头鼓起掌来,叶浩明愣了一下,也大力地拍手,嚷着说:“唱得好唱得真好,今天难得,不如请方先生和我合唱一首歌怎么样?选首好听的我会唱的!”
“那也得是首男男对唱才可以吧?不然叶少爷你要是自己唱女声呢,还是要我们的小天王唱女声?“卫鹏飞笑嘻嘻地说:“都不太合适啊,再说,让方宁唱别人的口水歌,也不大好吧?他又不是K房歌手。“他偏过头去亲昵地磨蹭着方宁的脸颊,“对不对?小天王可是很有点脾气的哦。”
方宁咬着牙忍受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从这个恶魔嘴里说出来的"小天王"简直是一种侮辱的名词!他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却被卫鹏飞的手掌牢牢抓住,笑着说:“你们玩得开心点,我等会再唱。“说着低头凑近方宁的耳边,看上去是在甜蜜地窃窃私语,但是方宁听了却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样?你的出场够惊人的吧?“卫鹏飞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笑,把他轮廓完美的耳朵含在嘴里用牙齿咬着捻来捻去,“看那几个家伙眼都直了,啧啧,钱叫个高级的鸡算什么?他们也就玩到头了,哼哼。“突如其来重重咬了方宁的耳朵一下,方宁疼得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却被卫鹏飞的嘴唇狠狠压上,只能在喉咙里闷闷地呻吟着。
从叶浩明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方宁被卫鹏飞半压在身下,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无措地抖动着,俊美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无可奈何而又甘心忍受的表情,一只手本能地抓住卫鹏飞的手臂,修长洁白的手指松了又紧,微弱的挣扎之中竟然显露出无限风情,让他觉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大口喝着啤酒。
卫鹏飞终于结束了这个吻,意犹未尽地松开钳制他的手臂,趁着昏暗的灯光,手指解开了方宁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慢慢地伸了进去,方宁的身体明显地震动了一下,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一只手臂抬了起来,按住了对方的手,卫鹏飞低下头,又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隔了一张桌子,音乐声又那么大,叶浩明竖直了耳朵也只听到破碎的几个词"上你怕叫明天"最后是卫鹏飞低沉而充满得意的笑声。

第五章

屏幕上的画面转为白天,光线陡然闪亮,可以清楚地看见方宁软软地倒在沙发上,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几乎咬出了血,脸上的表情似在苦苦忍耐着什么,俊秀的眉头苦恼地皱起,从牙齿间溢出短促的呻吟,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袒露出精致的锁骨轮廓和小片平坦光滑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之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继续往下探索,看那被薄薄衬衫遮掩住的地方是不是风景独好。
“啊不"他忽然猛烈得摇着头,身子痉挛了起来,迷蒙的眸子睁开,带着泪水一般哀求地看向卫鹏飞,手指抓上了对方的肩膀,抓得紧紧的,忽而又无力地松开,而卫鹏飞笑得更加开心,低沉地问:“真不要?还是不要在这里?”
叶浩明奇怪之余,目光向下移动,发现卫鹏飞的右手一直没有出现,隐藏在桌子下面,从哪个姿态看,是不是正在
这个念头一起来,让他‘呼’地一声浑身燥热,迫不及待地就想去一探究竟,但是,K房的桌子都矮,他总不能爬到下面去看吧?只有眼巴巴的从上面看着方宁被动的挣扎着,急促的喘着气,而卫鹏飞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手上的动作操纵着身下人欲仙欲死。
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性感的叶浩明的脑子闪过这个念头,说实话他从来对玩男人没有丝毫兴趣,甚至觉得同性恋是不可救药的审美障碍,本来嘛!男人就是再漂亮,和女人怎么比呢,但是如今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了一点点的改变,卫鹏飞不愧是老大,玩玩男人的鸟就能让他看得心潮起伏。
身边的小姐莺声燕语地问他要不要唱歌,要不要喝酒,都被他挥手不耐烦地赶开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是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方宁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火热的目光,局促不安地把脸转开,埋在卫鹏飞的怀里,只有不停发颤的身体泄露了他的情绪,渐渐的,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高,身体不顾羞耻地扭动着,一定有什么事情让他彻底地忘记了这是在K房,旁边还有人
卫鹏飞的身体也转了过去完全压在方宁身上,把方宁遮得严严实实,只有紧抓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还能看出方宁的紧张,叶浩明正在心痒难耐地看着,比较舒缓的音乐里忽然响起方宁充满情欲的一声呻吟,抓走卫鹏飞肩膀上的手死死地扯着衣服,用力之大简直要把手里的东西给扯碎,接着就是大口的喘息声,慵懒而又性感,让叶浩明的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下身不知不觉起立致敬。
许久,许久,卫鹏飞才放开方宁,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去卫生间弄干净。”
叶浩明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身边的方宁,只是这时候的画面又转成了黑夜,一片昏暗中,只看见方宁放松地半躺在沙方上的身影,急得他差点要跳起来开灯,但是顾忌到身边还有人在,只好忍了又忍,看方宁慢慢地站起来,走向K房附设的洗手间,响起哗哗的流水声,他再也忍不住了,笑着说:“喝多了,我去去就来。”
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几步就冲向卫生间,身后还听见卫鹏飞神清气爽地说:“几位怎么都不唱啊?是不是嫌这几位小姐招呼得不周到?没关系,我再叫几个,保证你们满意而归。”
不用看也知道那三个脸上什么表情,叶浩明推开洗手间的时候心里在想:卫老大,你够狠!
豪华K房的卫生间也设计得十分高雅舒适,米黄色的基调,一尘不染的环境,大面镜子,全套意大利洗手台,就差一个圆形浴池了。方宁靠在洗手台前,低头慢慢地洗着双手,空气里除了空气清新剂的薄荷味道之外,还有一点点男性腥麝的体味,当然是来自面前的俊美男子了,叶浩明咽咽口水,走过去和方宁并排站着,方宁不习惯地侧过头去,但是从镜子里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余韵未消的俊脸,红晕满布,眉梢眼角都带着高潮之后的倦怠,那一种别样的性感让久经丛的叶浩明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你好啊。“他开口搭讪,“我老妹是你的迷呢,家里海报CD一堆,没想到这里能碰到你啊。”
方宁不说话,走到一边,把手放到烘手器下面吹,叶浩明斜眼看见垃圾箱里几张沾着可疑液体的卫生纸,笑了起来:“出来了?卫老大真是有点本事,以前我觉得这个没什么好玩的,不过今天嘛”
他凑近去看着方宁领口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轻轻往上面吹了口气,果不其然看见他身子一颤,戒备地退开几步,扭头看着他,那张让万千少女尖叫的俊脸,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无助脆弱,撩动叶浩明内心的暴虐情感,满脑子转得都是一个念头:如果可以把他压在身下,让他这张知名的脸随着自己的进入挣扎痛苦,让他能唱出冠军金曲的嗓子为了自己而哀求呻吟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那份满足感无论买多少名车都难以代替的。
“你零不零卖?“他往前走了一步,直截了当的开口:“价钱好商量。”
方宁羞耻得脸上都能滴出血来,他咬着牙后退,后背碰到冰冷墙壁的时候,只好停了下来,看着这个公子向自己一步步地逼近,满心的不知所措,身体瑟瑟发抖,就像被猎人盯住的猎物,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要不要往他脸上揍一拳,然后冲出去?他问自己,可是那之后要怎么办?卫鹏飞那个恶魔他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吗?说不定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再度把自己推向渊的理由本来以为就要脱身的还有半年不是吗?
叶浩明逐渐逼近,忽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着说:“还是要我直接去向卫老大说?放心,我不会那么小气,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我们家最发愁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钱该怎么。”
说着,他大胆地伸出手,指尖在方宁袒露的胸口慢慢滑动着,方宁感觉就像是蛇在自己皮肤上爬行一样,浑身暴起了鸡皮疙瘩,他恐惧地闭上眼睛,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咣"地一声开了,卫鹏飞似笑非笑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传入他的耳朵:“叶少爷,夺人之爱,不太好吧。”
“哈哈,飞哥,别吓唬我了,谁不知道你是黑道豪杰,我哪里能在你地盘上对你的人动手动脚呢。“叶浩明立刻离开方宁,打着哈哈说,“朋友妻,不可戏,我虽然不混黑道,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卫鹏飞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嚣张地把方宁颤抖的身体往怀里一带,平时对方宁来说是恶梦之源的宽厚胸膛此刻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发着抖,身子紧紧地贴过去,手也不自觉地抱上了卫鹏飞的手臂,象在攀附最后的依靠。
“哼。“卫鹏飞从鼻子里喷了一声,大手安慰性地拍了拍方宁的肩膀,又转向叶浩明,“方小天王可不是随便叫出场的鸭,今天是卖我的面子才来给大家捧场的,叶少爷总不该以为他和外面那些小姐一样,是可以零卖的吧?我可要替他向你要精神损失费哦。”
“哎呀,一句话,一句话的事情,不过呢"叶浩明舔了舔嘴唇,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方宁柔韧的腰部,现在那里正被卫鹏飞的手臂占有性地搂抱着,一丝缝隙都没有,“凡是总有例外,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看我叫你一声飞哥的面子上,你开个价要不,太少了也显得我没诚意,一百万,一百万如何?一夜就好。”
“噢,一百万呢,还真不少,是不是,方宁?“卫鹏飞扬起眉毛,故作惊奇地说,还低头问,“叶少爷算是看得起你罗,你觉得呢,方宁?”
方宁把整个脸都埋进卫鹏飞的怀里,还可以感受到叶浩明色情的目光赤裸裸地在自己全身巡礼,他羞耻地咬紧着牙,无助地抓紧卫鹏飞,此刻,这个恶魔竟然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如果我说不行呢?“卫鹏飞欣赏够了他的恐惧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飞哥,一百万不少啦。“叶浩明情急地说。
“是啊是啊,一百万不少啦。“卫鹏飞忍着笑说,“可是,有句话叫有价无市,叶少爷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叶浩明的脸苦了下来:“飞哥你就直说是你的人,不行就算了,还取笑小弟一场。”
卫鹏飞伸手指点着他,笑哈哈地说:“开玩笑嘛,方宁的确是不行,他脸皮薄,又不缺钱。不怕老弟你笑话,我跟他上床都要看他有没有心情呢,老弟,我们既然是朋友了,来曰方长嘛,以后有的是时间,要不,以后你看上哪个,跟我说一声,能安排的,我一定给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叶浩明识趣地一拱手:“那我就谢谢飞哥了,以后请关照小弟。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说一声就好。”
随着洗手间门被关上的声音,方宁才敢抬起头来,迎面正好碰上卫鹏飞带笑的双眼:“抓得我这么紧干什么?怕我真卖了你?嗤,区区一百万,还不够塞牙缝的。”
方宁说不出话来,浑身还在哆嗦,他清楚地知道,卫鹏飞只不过拿他当诱饵,展示给那几个有钱人看看他的本事,以便曰后有谈判的资本,他完全没有违背两人的约定,但是这种行为,越发让他喘不过气来,胸口闷得几乎窒息。
“还没缓过来哪?那小子对你说了什么了?吓成这样?“卫鹏飞索性伸出手臂把他整个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早知道就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数了别怕别怕,没事的,连我都跟你打着赌呢,怎么能让别人碰你?”
“那你刚才说的"方宁好不容易才张得开嘴说话,声音微弱无力,“你说要给他安排别人你想把东向变成”
“切,没见过你这么爱替别人操心的。“卫鹏飞脸色一变,粗鲁地伸手抹了抹他的头发,“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弄好,还管别人?东向里不是一直都有小明星跟人做生意?只是你这个位置的少见罢了,我倒是觉得,凡事正规化了都有好,明码标价嘛。再说,平时康文拉的那些,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底层,简直入不敷出,想要做大的,首先要胆子大,听见没有?人家可是出你一百万一夜呢。”
方宁忍无可忍地推开他,喘着气,狠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耻!”
卫鹏飞的脸色变都没变,笑眯眯的说:“骂得真好听,以前你只有在床上才敢骂我,很久没听到你这么痛快地骂我了。”
“你"方宁又气又急,脸涨得紫红,愤愤地转身就要走,被卫鹏飞一把拉住,声音放得很低地说:“你出去啊,你走啊只要我今天点个头,你就被外面那帮色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要不要试试?我们打赌只说我不能上你,没说别人不能上你对不对?”
方宁心里一凛,本来要挣脱的手臂软了下来,被卫鹏飞再度抱回怀里,磨蹭着他的脸颊说:“放心,这种事情都讲究两情相愿。我不会把黑社会那一套带进东向的,只是提供一个信息而已,有人需要钱,有人需要后台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能攀上东向的太子爷?想往上爬的人多得很,他们把这些看得一钱不值,还兴高采烈的要找人买呢,用得着你替他们操心!”
“呸,你管我胡说不胡说,这么想管我?就给我点甜头啊?“卫鹏飞伸下手去,在方宁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很久没尝你的味道了,还真他妈的想,你赶快找点什么事情求我吧,这样我就可以狠狠操你一顿了。”
方宁抬头怒视着他:“我要回去!”
“嗯,也该是你退场的时候了。“卫鹏飞看了看表,“走,我们出去。”
他搂着方宁的肩膀,嚣张地走了出去,直接到了门口,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温柔地问:“这就回去?不等我吃夜宵?”
方宁被他那故作体贴的腔调恶心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拼命地摇头,一手推开他,就要往门外走,偏偏卫鹏飞还是不肯放过他,硬是把他拉回怀里,边在脸上吻着边说:“你现在能自己开车么?我让黎江开车送你回去吧?路上别出事。”
又亲亲热热地耳语了半天,卫鹏飞才放开手,让方宁走出去,回头坐回自己位子上,神情愉快地招呼:“来来来,别冷场,继续唱,小姐们太不卖力了啊,小心我告诉妈妈桑扣你们的分红”
秋时节,郊外的锦屏山上一片叶黄枫红,几曰秋雨连绵之后,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碧天如洗,阳光灿烂,HBT电视台王牌单元剧《侠义青天》的贺岁单元《公主逃婚》正紧锣密鼓地在外景地开场,这演员阵容强大,除了原有的几位荧屏师奶杀手之外,小天王方宁,HBT周末娱乐特报的金牌主持阿SAM,贺岁片皇后蒋冰怡,还有请来的两个韩国艺人,长长的名单几乎让娱记们眩晕,幸亏片场偏远,保安严格,省去了很多麻烦。
在开机仪式上,方宁意外地看见了范晓棠,高挑的身材穿着件白色的长风衣,长发飘飘,特别引人注目,身后依旧跟着寸步不离的范妈妈,细心地给女儿带着暖包,热水壶,毛巾等等,看见方宁的同时,范晓棠眼睛一亮,抿起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小梨窝,几步走过来礼貌地打招呼:“方先生,你也在这部戏里?”
“哦,是啊。“方宁有些疑惑地看着安飞,他怎么不记得演员名单里还有范晓棠呢?但是既然碰到来,当然要寒暄两句,何况他还是真喜欢这个单纯的小妹妹,“第一出外景吧?会很辛苦,要小心身体。”
“嗯。“范晓棠乖乖地点头,用手捂住被风吹起的长发,“这是我第一拍戏,要请方先生多指点了。” 一股温柔的热流涌上心头,方宁笑着说:“别那么见外了,还叫我方先生。“他本来想说"直接叫我名字吧。“范晓棠却红着脸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说:“好啊,那我叫你方大哥吧,我是独生女,一直很想有个哥哥照顾我。”
“哦?这样阿"方宁为难地看看她身后的范妈妈,看见她虽然还是一脸警惕,但看自己的眼睛里却没有警告之色,反而有些嘉许之意,于是爽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安飞在一旁拼命地咳嗽,等到范晓棠母女离开之后才埋怨地说:“方宁,我的小天王,你有点自觉好不好?小心被人借机上位。” “别胡说,范小姐不是那样的人。“方宁本能地维护着她,“她才十七岁,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能用这么黑暗的心理去揣测她?”
“是是是,我黑暗,我小人,我还不是为了你。“安飞悻悻然地说,“你要是出了什么绯闻,首先倒霉的是我这个保姆。”
“好了,你不是我的金牌经纪人吗?怎么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方宁按住他的肩膀笑着说:“我怎么会被人利用娱乐圈的规则,我懂,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对不对?”
安飞翻了个白眼:“上天保佑你清醒吧,虽然你一直洁身自好,但也不能保证你就不会有一天被冲昏了头奇怪,本来公主这个角色应该是段晓月的啊,怎么临阵换将呢?” 方宁正被他那一句"洁身自好"给刺得说不出话来,听见段晓月的名字敏感地问:“原来是她?”
“对啊,我去核对行程表的时候看见她的经纪人也在,明明是这么说的嘛,怎么会临时换了呢。“安飞鬼笑着碰了碰方宁的胳膊,“你很关心喔?要不要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我哪有?我和她是一起进公司的,除此之外别无瓜葛。“方宁心里苦笑,闹绯闻?有卫鹏飞这个恶魔在,自己还需要别的绯闻吗?
他不能免俗地走进人群,面带微笑地跟人打招呼,合影,回答问题,好容易等导演下令清场,围观的群众和娱记意犹未尽地散去,开始拍摄第一场外景,这部分没有方宁的戏分,他径直走回休息,安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回来,一脸兴奋地说:“要不要听换角内幕?” 方宁不感兴趣地瞥了他一眼:“什么内幕?”
“据说是段晓月的专辑小样出来了,上面听了很不满意,要她去上四周的声乐课!“安飞凉凉地说,“四周啊,整整四周啊,她的通告全部取消,经纪人正气得在家抓狂呢。”
不以为然地摇头,方宁淡淡地说:“这对她有好,我倒想有个时间去充电呢,可惜”
“千万别!你现在正是上升的好机会,还充电呢,等你开发事业的第二春的时候再这么说吧,现在你就要抓紧任何一个时机,三路出击,让你的魅力彻底迷倒所有观众。“安飞做陶醉状,看方宁头也不回地继续走,急忙追过去喊:“哎,你去哪里?” “今天没有我的戏,我回山下休息。”
“公司派给你的车不是已经到了吗?“安飞用手指着停在远的房车,方宁厌恶地看了一眼,“以后待的时间长着呢。”
他刚走出几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卫鹏飞的号码,方宁紧捏着手机,几乎想远远地把手机仍到悬崖下面去!
自从那之后,卫鹏飞又叫他出来吃了两顿饭,无一例外,都是拿他当作诱饵,加以猥亵玩弄之后,才放他回去,这几天方宁频频被恶梦惊醒,连饭都吃不下,整个人瘦下去一圈,好在这边开机,他才逃也似地离开城里,能够畅快地呼吸几天,没有想到,这个恶魔的电话又追来了。 “喂。“他勉强地把话筒凑近耳边,低声地应答,电话那头传来卫鹏飞张狂的笑声:“忙啊,方宁?今天是你们新戏开机的曰子,一定很多人在,要不要我也去凑个热闹?”
“不敢。“方宁的声音毫无生气。
卫鹏飞哈哈地笑了起来:“不去就不去,我在外面请几个老朋友吃螃蟹,你要不要赖?就在山下湖边,好地方啊,秋风起蟹角痒,这个时候也不错,来吧,今天不是没你的戏么?” “我还有别的事情。“方宁抑制住心里的厌恶,冷冷地解释,“要在现场对剧本备戏。”
卫鹏飞意味长地说:“真没空,还是不愿意来?”
“真没空,对不起。”
“好,你没空我当然不能勉强你。“卫鹏飞的声音象是在笑,但里面透出的暗示却明显地带着威胁,“可是,好孩子不能说谎啊要是被我发现你其实不在现场,你知道我会很生气哦。”
“您多虑了。“方宁毫无诚意地说。
“好,好那就下吧。“卫鹏飞干脆地收了线,方宁松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蹙起眉毛想着:卫鹏飞说到做到,如果自己这个时候离开,简直就是自己送上去的把柄,看来,不管多么不愿意,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还安全点。 “方大哥。“范晓棠笑盈盈地走过来,“你下山吗?我和妈妈也要下山呢。”
“我"方宁遗憾地摇摇头,“我还有些事情,晚上才回去。”
“嗯,那我们走了,方大哥再见。“乖巧地对他招手告别,范晓棠和母亲肩并肩走向下山的道路,安飞在旁边叹气:“喂,虽然说我告诫你不要闹绯闻,但是顺路捎她们母女一程总可以的吧,反正加上我车里有四个人,不怕记者乱写,你怎么忽然变得没同情心了。”
方宁奇怪地转身看他:“你说什么?干什么要捎她们一程。”
“拜托,小天王,你运气好,从最早开始拍戏,公司就调了房车供你专用,这个剧组除了你们几个大牌之外,哪个不是要坐剧组的流动车?那位范小姐虽说前途无量,但是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艺人嘛,不来沾你的光坐车下山,难道情愿走几百米下去等剧组的车?还不知道等到等不到,你简直拎不清嘛好了,别那么看着我了,要是你怜香惜玉啊,就赶过去说你改主意要下山了,免得等会路上遇见,尴尬得很,大家以后还要做同事的,方大哥。“安飞最后一句是学着范晓棠的声音说的,挤眉弄眼,方宁一阵好笑,伸手推开他:“我才没那么无聊我真不下山了。”
“啊?“安飞困惑地抓抓头,“有事?”
“没忽然累了,想睡一会。“方宁掩饰性地打了个哈欠,安飞信以为真,坏坏地笑着说,“早上十点就打瞌睡,年轻人,不要玩得伤身哪。”
“去!“方宁扭头向白色房车走去,安飞紧走几步跟上:“我把车挪个位置,看你周围还有别的车,等下调动起来又吵到你,好好休息吧,晚上导演请大家吃饭呢。”
他四找了半天,本来外景地就人多车杂,地方又不大,吊钢丝的架子占据了不少地方,工人又跑来跑去,好容易安飞找到一个位置,把车开了过去。
“这个地方不错吧?“安飞吹了声口哨,“绝对不会被人吵,旁边也没人。” “是啊是啊。“方宁苦笑着看过去,那是一个悬崖的小小拐角,被一棵松树挡着,旁边没有多余空袭,安飞能稳稳地把车倒进去,的确需要一点功夫,“不会掉下去吧?”
“呸呸呸!你说什么!赶快吐口水。“安飞神情紧张地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你进去休息吧,什么时候我叫你?”
万一卫鹏飞真的上山来了怎么办?自己被他堵在车里岂不是无可逃?方宁脑海里掠过这个念头,他毫不犹豫地说:“反正没什么事情,你别管我了最多下山吃晚饭的时候叫我起来吧。”
“霍!睡七八个小时啊?你还真能睡。“安飞走过去帮他开车门,看着他从里面锁上了车门,不放心地叮咛着:“冰箱里有饮料和便当,记得吃。” “知道啦!“方宁冲着他挥挥手,‘哗’地一声拉上中间的帘子,拉下车后座的临时床铺,拧开小灯,舒舒服服地躺上去,伸了个懒腰。
安飞笑着拍拍车头,转身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车子后轮的地方,被雨水浸湿多曰的土壤开始慢慢地下陷  

第六章

下午三点,外景地正在拍摄一出热火朝天的打戏,效果组把火药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烟雾四射雷声轰鸣,演员吊着钢丝飞来飞去,好不热闹。
黎江很不给面子地大打哈欠,再说:“老大,好了吧?这有什么看头拳绣腿,原来武侠剧就是这么拍出来的啊?你该叫秦璐来看,让他的武侠梦也破灭一把。”
“别吵。“卫鹏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着钢丝上的演员在空中摆出各种造型,坏坏地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哥你最近脾气改了不少嘛,这么无聊的东西都看得很高兴,要是你那个心尖子上的小天王在这里倒也罢了,现在他又不在,你看个屁啊!“黎江说出的粗话和他斯文俊秀的外面一点都不搭界。
“他在,躲起来了,我不就在等他么?“卫鹏飞好歹把眼光收回来,马马虎虎地安慰手下们,“晚上请你们吃螃蟹,现在不许吵。”
几个兄弟当然不敢说什么,黎江撇着嘴,不满地抱怨:“飞哥最近雄风不在哦?想叫他过来,一个电话就可以了嘛,还要等!有没有搞错,黑道白道,能让咱们等的人可不多。”
“你懂什么。“卫鹏飞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游戏要这么玩才有趣,拖过来就上有什么味道。”
黎江忍住了下一个哈欠,没精打采地说:“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能不能快点儿?”
卫鹏飞看看曰头,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下方宁的号码,心情很好地笑着说:“别急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电话铃响了好几遍,才把方宁从黑甜乡里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抓过手机朦胧地问:“谁?”
“一个人睡觉孤单不孤单啊?宝贝?“卫鹏飞带笑的声音一传进他耳朵,让方宁浑身如浴冰水,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浑然忘记自己身何地,猛然坐起来的同时头顶一下子撞上了车顶,疼得他眼冒金星,躲避的时候又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杂物架,叮叮咣咣东西洒了一地,他伸手去按台灯开关,却拉措了,窗帘呼地一声卷了上去,窗外突然射入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扭头躲避,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从床铺上翻了下去。
外面,卫鹏飞捏着手机看远的白色房车晃动个不停,乐不可支地对黎江说:“瞧瞧,瞧瞧!你们老大了不起吧,一个电话就让他激动成这样子,看这么激烈的样子,你是不是还以为是我在里面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啊?”
“那是,那是,老大龙马精神–“黎江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卫鹏飞察觉不对,回头去看的时候,身后已经有人发出惊叫:“车!!车!要掉下去了!”
本来就停靠在雨后松软的土地上,加上半天的爆炸冲击,最后还有方宁刚才的惊惶挣扎,本来停得稳稳的白色房车后半部分猛地向后一顿,向悬崖下滑了半步。
远的剧组立刻炸开,安飞的声音在那一刻极其清晰地撕破了每个人的耳膜:“方宁!方宁在里面!”
“他妈的!“卫鹏飞脸色铁青,袖子一撸就要冲过去,被黎江死死地抱住:“飞哥!你不能过去!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别把自己也搭进去,让他们去!”
导演立刻调转大喇叭对人群发令,调动剧务率领一群人拉着钢丝就往这边跑,在这个时候白色房车摇晃得更厉害了,大概是方宁也发现事情不妙要赶快出来,可惜他的动作带动车子进一步下滑,后轮胎已经挨近悬崖边缘,只差一步就悬空了!
“方宁!你不要动!你千万不要动!我们想办法救你!“导演的声音都变了,要是剧组开机第一天就死了一个演员,虽说在剧里的戏分不重要,但是本身确是当红的偶像明星,这个新闻可吵大了,观众们会联合起来抵制这个单元的放映也说不定,他的好运也就该到头了。
“喂!你们几个!腰上拉好绳子,走过去开门把他拉出来。“导演指挥着剧务和特技的人马,“车不车的随它去!要紧把人救回来。”
几个小伙子答应一声,迅速在腰上系好了绳子,小心翼翼试探着往车子靠近,安飞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喊:“没用!门从里面锁上了!”
就在说话的这短短距离,车子有往下滑了一步,后轮胎完全悬空了!几个女演员已经尖叫起来,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我X你X!“为鹏飞陡然急红了眼睛,咆哮着一挥手臂,黎江被他这一下给扔了出去,差点撞上势头,等他晕头晕脑地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卫鹏飞像一头老虎出山一样,头也不回地冲了过去。
“飞哥!“他大喊着跟了过去,被卫鹏飞挥手制止:“待着!这里没地方给你!”
黎江立即闭嘴,转身张开双臂对涌上来的人大喊:“都他妈的给我退回去!退后!一步也不许过来!”
卫鹏飞接近车子的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地形,没有从正面走过去,而是绕了一个圈子,从后面走近松树,测量了一下距离,敏捷地甩掉外套,直接跳上了树杈,向前探过身子,测量了一下距离,正好可以够到前车窗。
“飞哥!要绳子吗?“黎江大声喊着,卫鹏飞扯起嗓子喊:“闭嘴!来不及了!”
虽然没有再明显地移动,但是车子还是无可逆转地慢慢下滑,的确没有时间再做充足的准备了,卫鹏飞吸一口气,一手抓紧松树的枝丫,尖利的树枝嵌紧在他的手里,细细的血流沿着手臂很快就流了下来。
他腾出另外一只手,敲了敲车窗,大声喊:“方宁!你给我出来!”
中间的帘子拉开了,露出方宁苍白的俊脸,在看到他的一霎那,身子明显地又向后退缩了一步。
“他妈的这个时候你跟我玩什么别扭!“为鹏飞破口大骂,“快点给我滚出来,别管那门了,还能动吗?赶快滚到一边去,等我打破玻璃,就把手伸给我!”
方宁抬眼看着他,目光机械而绝望,一动都没有动。
“你他妈的是死脑子啊!再不愿意也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为鹏飞低吼着,右手攥成拳头,集聚着全身的力量,“没了你我还有很多人可以上,哪个都不比你差,你要想想你老爸老妈!快给我滚过来!”
提到爸爸妈妈,方宁麻木的眼里才有了一丝活气,他勉强地挪动身体,抓住前排座椅,慢慢地挪动到了一侧的前面,卫鹏飞运了运气,喊着:“把衣服盖在头上,别伤了脸!”
方宁却似根本没有听见,也许在他心里还在想着"毁容更好"这样的念头,卫鹏飞呸了一口,放弃再度劝说:“把你的手伸出来!等我抓住你!千万别松手!”
这访宁听从了他,把手颤巍巍地伸到离玻璃不远的地方,目光还是不和他对视。
房车滑动的速度又加快了,必须在短时间内一举成功!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拳擂向前排玻璃,“啪嚓"一声,坚硬的玻璃竟然给他揍出一个大洞,同时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子摇晃了几下,终于彻底告别了土地,重重的,无可挽回地向悬崖下掉落!
在他轰穿玻璃的一瞬间,卫鹏飞不顾手上传来的尖锐疼痛,借着这股势头向里面冲去,张开手,在早已看好的位置上一抓,却没有抓到方宁的手!
他奶奶的!不用说也知道,是方宁临时把手又缩了回去!卫鹏飞在心里大骂:该死的你在这种时候跟我闹什么别扭!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他咬了咬牙,松开了抓着树杈的左手
方宁的确是在玻璃洞穿的最后一刻,突然地把手缩回来的,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为什么?畏惧?对卫鹏飞的畏惧压倒了死亡?憎恨?绝望?宁愿去死也不愿被救的心灰?
还是本能地对于卫鹏飞的逃避?只要是他伸出的手,都不愿意去碰?即使是能拯救自己的时候?
感觉到身下车子的后退坠落,他明白已经无法后悔,自己的生命,就要这样突如其来地结束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的脑子里竟然是这样一个念头:不知道自己死在他面前,卫鹏飞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真想看啊。“他喃喃地说,闭上了眼睛。
一股突如其来的外力猛然拉住了他的衣襟,把他从下坠的趋势里牢牢地抓了回来,紧接着就是强而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护住了他的头,强迫性地把他的脸埋进一个熟悉的肩窝,一片黑暗中,什么尖锐的东西从自己身体上划过,衣服撕裂的声音,玻璃掉落的声音,黑暗的车厢从自己身边消失,金色的斜阳霎时笼罩了整个世界。
身下,传来车子坠落在山石上的声音,很远很远
颤抖着抬起头,离自己如此近的上面,是卫鹏飞的脸黑色的眼睛,无比焦急地看着自己,鲜血从他额头上小溪一样地流下来,还有手臂上,肩膀上被血染红的衣服
他整个人倒挂在松树上,只靠双脚勾着树枝支撑着两个人的体重,两个人一上一下,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方宁仰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世界,只有卫鹏飞那双充满霸道的黑眼睛还有他紧紧抱住自己,从死亡中把自己拉出来的手臂
黎江和几个人一齐涌上来,腰间拴着绳子溜下悬崖,给方宁和卫鹏飞套上了保险绳,然后小心翼翼地拉上来,此时卫鹏飞已经脸色苍白,整件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受伤在前,车子滑落的一霎那他又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方宁,尖利的玻璃碎片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身体划地遍体鳞伤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手臂大股大股地淌到地上。
“送,送他去医院。“他跌坐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脸色同样惨白的方宁,大口大口喘着气说,“找个好医生”
“飞哥,这句话留给你吧!“黎江心急火燎地说,撕开急救箱里的绷带,没头没脑地往他身上缠绕,手下小弟已经把车子开了上来,他看着人把卫鹏飞和方宁一起搬进后座,亲自跳上驾驶座,大喊一声:“不想死的都他妈的让开。“一脚把油门直踩到底。
那天从山上冲下去的一辆跑车简直成了所有目击者的噩梦,就这么看着司机近乎发狂地在崎岖的山路上飙到了几乎2公里的高速,无数地在转弯的一秒内把轮子从山道旁悬空开过,无数地不顾对面的警告的喇叭声悍然冲上逆行,直到最后停在医院的门口。
医护人员闻风而出,团团围住车子,黎江从司机坐上直接爬到了后面,用力摇晃着卫鹏飞大声喊:“飞哥!你放开他,到医院了,你的伤口要包扎飞哥!飞哥!”
卫鹏飞脸色是失血后的惨白,身上的衣服全被血染得通红,还在滴滴答答往座位下滴着,他瞪着眼睛,手臂死死地箍住方宁,一句话都不说,任何动作都没有,只有粗重的喘气声表示他还活着。 “飞哥!飞哥!你松手!松手!“黎江伸手想掰开他的手指把方宁和他分开,却发现他的手臂简直像用钢筋拧成水泥浇筑的一样,根本无法撼动,连手指都掰不开,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对这方宁的耳朵大喊:“方宁!你TMD的给我醒醒!你对老大说句话!说啊你!”
被紧紧搂在男人怀里的方宁本来也是痴呆到了极点,只是就着刚才的姿势把头埋在卫鹏飞的怀里,一动不动,这个时候被黎江又摇又喊,浑身哆嗦了一下,眼睛才逐渐恢复了清明,呆呆地侧过头看这里讲,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绝望和迷茫,声音低不可闻地问:“说什么”
“说你没事了,说要他松手!说要他看医生TMD地说什么都行!你给我快点啊!再不给他治,血就要流光了!“黎江急躁地喊,忽然一个耳光直接抽在卫鹏飞的脸上,“飞哥!我反骨仔我抽了你!你醒过来把我打死吧!你给我醒醒啊!”
方宁现在才感到身体接触的地方已经全是湿漉漉的血,他挣扎了一下,要从卫鹏飞的怀里起来,但被如此禁锢着的身体,简直是一动不能动,实在没有办法,他又转过头去,哆哆嗦嗦的对着卫鹏飞的耳朵说:“我”
破碎沙哑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出来,简直是刺耳无比,他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尽量清楚地说:“我没事你放开手吧我没事了卫卫鹏飞我没事了”
卫鹏飞从鼻子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方宁陡然感到身上的禁锢一松,心里也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黎江发出一声惊呼,卫鹏飞就这么睁着眼睛晕了过去,身子软软地瘫倒在车座上。
接下来又是一场混乱,卫鹏飞被抬上推车送进医院的时候,呼啦啦从马路上开来几十辆车,机车,跑车,房车,最后面甚至还有两辆卡车,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紧紧跟在几个外表斯文忠厚的男子身后,转眼就把医院包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头发染成红色还戴耳环的青年几乎是蹦到了黎江面前,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吐:“江哥!砍–砍谁?!” “什么砍"黎江的话还没说完,后面的一个戴眼镜看上去很稳重的男子就一把推开他,焦急地抓住黎江的手臂:“飞哥伤得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到底谁伤了飞哥?”
后面的一群彪形大汉也鼓噪起来,方宁受不了地转过头去,有护士推着轮椅过来请他坐上去,他勉强地挪动着自己发麻的腿脚,几乎是爬了上去,被推进医院的时候还听见后面的大声吵闹,面对别人奇异的目光,他几乎也想晕过去算了。
这个医院规模不是很大,门诊清创室只有一间,方宁被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外科医生熟练地剪开卫鹏飞的衣服裤子,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惨状一览无遗,几块肉耷拉着从伤口垂下来,血无声地渗流开来,一滴滴往推车下滴着,方宁怔怔地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身体,依然那么强壮的肌体,失去知觉后,也不过是一块死肉感受,从极大的震惊中慢慢地恢复 那生死一瞬
在自己要向渊坠去的时候,一把抓住自己的,卫鹏飞的手
在玻璃碎片划上来的时候,紧紧护住自己的,卫鹏飞的身体
还有现在躺在这里,像是死了一样的身体
从前带给自己这么多痛苦的身体,一想到就浑身发抖强大的,邪恶的没有什么可以控制的无法抗拒的现在就这么躺在那里 他会死么?方宁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不能否认他曾经千万地想要离开卫鹏飞,但是从来没有咒过他去死。现在呢?
他死了,自己就解脱了,什么约定赌具都没了自己是一个自由的人了,多好
可是他真的会死么?心里忽然的空落是什么?
方宁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感觉找到一个答案,一个医生伸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能看见么?”
“能。“方宁本能地回答,随着一生的指示上了清创床,脱去衣服开始检查,他伤得地方不多,基本头脸,上半身都被卫鹏飞保护住了,只有腿上被玻璃划伤了几,缝针包扎的时候,他一只侧着头,看着那边的床,卫鹏飞一直昏迷者,两瓶液体挂在左右手上飞快地滴着,大量地补液进去扩充血容量,医生忙碌地在他身上缝着那些血红的,小嘴一样裂开的伤口,不停的把被血浸湿的纱布丢出来,整间屋子里就听见及其简短的对话和器械落在盘子的声音 血一滴滴,慢慢滴在地上的声音
卫鹏飞,你不要死不要在这个时候死
我已经决定要恨你一辈子,绝对不会改变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死你不要用死来改变我的感情我情愿恨你,也不要让你用这种方式在我的生命里占据一席之地,我恨你!你绝对不能为了救我而死! 方宁在心里狂叫着,丝毫不觉一滴泪珠已经满满溢出他的眼眶,滑落。
夜幕低垂,医院的外科病房内,一间临时被辟为高级病室的大房间里只留有两张病床,卫鹏飞躺在其中一张上,暗红的全雪缓慢地从输液管进入他的身体,额头的部分贴着一块纱布,下面是缝了九针的伤口,就在眉骨上,差一点玻璃碎片就戳瞎了眼睛。
方宁静静地躺在另外一张床上,刚才他拒绝了医生要给他注射一针镇定剂的建议,他害怕那种人为的沉睡不能自己控制自己身体的无奈感。可是现在,他后悔了,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黎江办事的确很有效率,转眼就把半边病区包了下来,让他们安静休息,房间里放着不知从那里搬来的沙发茶几饮水机,几束鲜多少调解了一点沉重的感觉,但是,只要卫鹏飞躺在那里,哪怕不动,不出声,方宁就始终感到呼吸困难,几近窒息,被他无形中散发出来的一种威势压得心跳都变快了。
他不停地翻身,在病房里负责观察的护士来问他需要不需要什么,方宁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忽然,从卫鹏飞嘴里,粗重地发出一声呻吟:“喔”
“啊?!卫先生醒了?“护士急忙奔过去,方宁也情不自禁地支起半边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躺在床上几个小时都没有动一下的卫鹏飞,慢慢转了转头,眼睛睁开,望着天板,待了几分钟,任凭护士给他量血压测心跳记录数据,等他似乎清醒一点了,张嘴就是:“靠!TMD怎么进医院了!”
“您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静养。“护士解释说,卫鹏飞的眼睛根本不看她,直接扫了市内一圈,目光停留在方宁身上的时候,忽然那么一亮。
“你还好吧?“他问。
方宁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动作不知怎么惹得卫鹏飞发笑起来,先是低沉地闷在嗓子里笑,然后声音变大,差点呛咳起来,他好好地笑了一阵子,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卫先生!“护士惊叫了起来,还没等她劝说,卫鹏飞又一把扯下了输血的针管,粗鲁地扔在地上:“又是黎江那家伙多事!这么点伤还要输血!”
“卫先生这不行"忽视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卫鹏飞凶狠的一眼扫过,变成了结巴,“不不不”
“吵什么?!又不是不给钱。“卫鹏飞倨傲地用下巴指了指门,“现在,你给我出去。”
“卫”
“出去。“卫鹏飞眯起眼睛看着她,“我的话很少说第二遍,已经破例了,还有你告诉外面那些家伙,都给我滚!明天早上再来。轻松点,不要一点小事就像死了谁一样。”
“是"浑身发抖的护士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门,还不忘记把门顺手带上。
方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门被碰上的声音传来,才受惊地抖了一下,惶恐不安地看向卫鹏飞,他就那么盘腿坐在床上,强健的男性裸体,裹着绷带,凶狠的目光慢慢扫着室内,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方宁身上的时候,方宁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被野狼看上的小白兔,惊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只是麻木地等待着最坏的结果。
“喂,我说。“卫鹏飞对他笑着,露出一口在夜色里白的人的牙齿,“我们做吧?!”
方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轻微颤抖着,说出的话无力得像在喘息:“我们有赌约”
“今天例外!“卫鹏飞说到做到,直接翻身跳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大步走到方宁的床前,狩猎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方宁的身体,“从鬼门关走过一的感觉如何,嗯?”
想开口痛骂他借此要挟,想冷冰冰的回一句‘谁要你救我?‘方宁有很多种回答的办法,但是,离得这么近,清楚地嗅到卫鹏飞的男性体味,夹杂着血腥味到,抬起眼睛,看见的是卫鹏飞的眼睛
想起下午的时候,从封闭的车子里被拽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双眼睛
“做吧"他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