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眼这半裸的男子,就是昨晚的强奸未遂魔吗?郁目光凶险地盯着他看。
在黑暗中被压倒的时候,郁脑海里浮现的影像,是个满身肥肉,面容淫邪的男子。可是,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有着朝阳般温暖微笑的好青年。
序章 八木泽的烦恼
“喂,快把衬衫拿去洗啊!八木泽。”边准备着下床,边从手腕脱下衬衫的美 少年,长长的流海衬着床头灯闪烁着金茶色,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更显得醒目。
缀饰着长而浓密睫毛的大眼,带点蓝色的淡茶色眼珠。脸蛋彷废袷亲罡呒兜姆ü洋娃娃般 ,如果他静静地不说话,绝对会让人认为他是哪家的贵族千金。
八木泽笃史,明明非常了解这个美丽娃娃的真实面目,却也还是看得目不转睛,同时也为自己如此的不争气,地叹了一口气。
唉~~自己也是被那个美丽的外表给欺骗了呀!
回想起两年前,在才建校两年的崭新校舍前,和他第一相遇。
记得当时,自己还非常惊叹,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清纯宛如天然纪念物的少年存在-被貌合神离的双亲送进这所全日制的学校(注:全校学生必须住宿的学校),背负着不幸而孤独成长的美少年。
由于祖父是法国人,所以他的轮廓和日本人完全不同,导致他经常因此而被人欺负,当他向我如此诉苦时,真的是顿时涌起满腔的保护欲。
事实上,真正的天然纪念物应该是这么容易就被骗且又这么容易就相信的八木泽吧!
知道世界没那么美好,那已经是后来的事了。想起当时傻傻的自己,八木泽至今都还想痛哭一场。但即使美丽的幻想破碎了,绚丽的梦想幻灭了,一边诅咒着自己的优柔寡断的八木泽,却还是无法和他有所了断。
朝仓圣人“圣人”这样的名字,简直是在欺瞒世人,因为本人是像恶魔一般的美少年。
虽说马上就要满十八岁了,但他那纤细的身驱,如少女般骄小圆润的脸蛋,就算称他是永远的少年也不为过。
不过,他绝对不像他外表看来那般不堪一击,不但体力好,连打架都强过一般人,这一切的一切八木泽都非常地了解。
甚至连他以他人的不幸为乐时的笑脸都还是依然显得魅力十足。
“你是没听见啊!笃史!我不是叫你去洗衬衫吗!”你到底还想在我床上坐到什么时候!”
用着清澈的声音,圣人命令着。
表面上说来是恋人,事实上跟个仆人没两样的八木泽笃史,把原来就皱乱的衬衫蹂成一团。
(我又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单纯地想守护着这个绝世孤独的美少年罢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八木泽如此在心中呐喊着。
你这叫自作自受,笨蛋一个,朝仓圣人的声音好像不断如此地回荡着。
对!我就是个笨蛋!八木泽腋下挟着待洗的衬衫走出圣人的房间,走向宿舍楼顶的洗衣场。原本一般学生是禁止在半夜里进入洗衣场的,但因为八木泽好歹身为今年的学生会长,多多少少有些特权。
为何说是“好歹”,是因为八木泽只不过是名为学生会长的打杂,真正有会长权力的,是被称为影子会长的朝仓圣人,嗯或许被称为影子老大会更适当一点吧!
在已经熄灯的洗衣场,用冷水死命地搓洗着衬衫的八木泽 ,看来真是有点悲哀。
再过不久新生就要入学了。
像是看见希望之光一样,八木泽仰望着星点闪烁的夜空。
这时是月,是春天造访的时节,也是万物待发的季节。
(我这仆人的身分,是否能稍微提升一点呢?)喃喃自语,怀抱微弱希望的八木泽,又再度也叹了一口气。
第一章 春天的邂逅
坐到私铁站下车,走到巴士站牌前的阿部宇宙开始感到后悔了。
(哇!不是骗人的吧!巴士居然两小时才一班)看了下手表,和时刻表对照后,宇宙在巴士站牌旁的长板凳坐下。
(这里真的是在东京都内吗!?)他所要前往的,是这班巴士的终点站:私立佳敦学院。除了这巴士外,没有任何其他交通工具可以到达。虽说车站也是有计程车招呼站,但那是贫穷学生绝不可能考虑的交通工具。
(我早就有这里是穷乡僻壤的觉悟,但没想到竟然会到这种程度。)原本抱持着对大都市东京的期望,才来报考这所高中,实在没想到这里比自己的家乡静冈还要更偏僻 ,静冈那里至少走路15分钟就有电车好搭 ,巴士也有好几线。光从家里来到这,搭了新干线,换了私铁可足足了3个小时呢!
原来学校就是这么偏僻,所以才会故意把入学考试排得比别的学校晚一些,这样子没考上其他学校的学生就会来报考。换而言之,这里都是从考试失意的人里再筛选出的学生,资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当初报考这所学校并不是因为宇宙的成绩不好,而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无法考其他学校。与其做个重考生,有个学校还是不错的,于是宇宙才离开家来到这里。
(哎~再怎么么抱怨也没用,反正我是没可去了。)下班巴士还要等上一个小时。等着等着宇宙不坐在板凳上睡着了。
因为疲倦而熟睡的宇宙,因为脑袋后方忽然传来“碰”的一声巨响而醒来。
“啊!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从旁边伟来道歉的的声音。
宇宙抬头一看,是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方才将他的旅行包放下时,正好从旁敲中睡眠中的宇宙后脑勺下方。可是他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在长板凳上的另一侧坐下。
“喂!”宇宙低声叫道。
“啊!”邻座回道。
“很痛耶!你知不知道。”
“喔。”少年弯下腰打开他那巨大的旅行包,从里面拿出含有药效的OK绊。
“拿去。” 真是奇怪的家伙,竟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边想着,宇宙边仔细端详对方的模样。
这还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还真是个美丽的少年啊!
自己会使用“美丽”这个词汇,连宇宙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但是,那真的是最适合形容他的形容词了。
那刚毅中略带点冷漠的面孔,漆黑的双瞳透露出空的英气。除了美丽之外,或许只有凛冽还可以形容吧!
“你不是痛吗?那就用啊!”少年用蛮力扯破OK绊的包装,取出一片拿给宇宙。
面对着这个初见面的少年宇宙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然而对于宇宙这怪异的态度,少年只他是不喜欢OK绊的那股消毒味,完全没发觉的不自在,自顾自地撕下背胶,快速地贴向宇宙的后颈。
“呜~~”一下子用力贴下去,宇宙发出哀痛声。
“叫什么啊!”对于宇宙的反应,少年好像完全无法理解。
正当两人之间弥漫着怪异的气氛时,眼前忽然出现了几个人影。
“喂,小子,你们在干嘛?”穿着黑色学生制服的高大男子,用着把人当作白痴般的口气,旁边站着几个跟他穿着同校制服的男子。
“这两个,应该是那个养豚学院的吧!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等车呢!”
(注:日文里(豚)即是猪的意思,佳敦两字的日文发音变可和养豚相同)
“喔!养豚啊!这两个在养豚啊!”
“养豚学院?”在生气之前,宇宙反倒先对这名字产生疑问。
“本来就是这个名字嘛!那个在山里的学校。” “对呀!又养猪又种田的。”这群学生一起嘲笑着。
“是佳敦!佳敦学院!”用着低沈的声调回应的,是在宇宙身旁的少年。乌黑的眼珠吊得老高眼光凶得像是要杀死人似的。
“耶!是那样的名字吗?但我们都是称它养豚学院的呢!”
“我们这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养豚学院,养豚学院”
碰!!
带头嘲弄的男了随着一声钝钝重击声,笑声完全消失,并且应声倒在巴士站牌旁,一动也不动。
一瞬 间,好像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只是宇宙,连其他那几个空制服的都呆掉了。原来,是宇宙旁边那个少年用它那个超大的旅行包,撞击那个带头的男子。
知那旅行包“杀伤力”的宇宙用种惊叹的眼光看着那少年,那少年如此纤细的身躯,竟然如此的有力,话说蜀犬吠日来,腕力不强的话,恐怕也拿不动那装得满满的旅行包吧!而且他的眼神比拿着刀子威胁的杀气还重。
(这家伙,很习惯打架的样子。) “你你给我记住!养豚的!”似乎也感受到少年的杀气,吐完这句话,那群制服男就扛起昏倒在地的同伴逃跑子。
少年并没有继续追上去,而把当凶“器”的旅行包放了下来。表情也回复原本温和的样子。
(呼~真恐怖!)
抚了抚胸口,宇宙再度坐回板凳上。
希望在巴士来之前不要再发生任何事端,在到学校之前发生事件可不太好啊!
“养豚学院哦~”宇宙叹气地说道。
在山里的学校就算有农业实习课也不会令人感到奇怪吧!再三感到后悔,宇宙的胸口也越来越沉重。
“喂,拜托别连你也叫那种白痴的叫法好不好!”旁边的少年听见宇宙的自言自语,不知何时又变成恐怖的表情,连眼珠子也吊得高高的。
“可是,听起来真的很像呀,取佳敦这种怪名字,也难怪人家会这么说了。”
“这名字是取自英国INTON学校而来的。理事长因为憧憬英国那种全员住宿制的学校所以才在日本设立的。”少年如此说明着。
“喔~~你很了解嘛!”
“你难道没看考试前学校发的简介吗?”
“没有。”宇宙很简洁地回答。他所在意的,只有学校的位置所在,以及有无宿舍这两件事而已。
“你也是那个学校的新知吧?”宇宙向少年确认。说不定今后就是同学呢!
“嗯。你也是啊?”
宇宙点点头。
“我叫阿部宇宙。”
“我叫甲斐郁。”
“今后也多多指教。”
“嗯。”
宇宙和这名唤做甲斐郁的少年彼此相视而笑。
在自己宿舍的房间内,阿部宇宙正在写信给与自己感情最好的大哥。
大地哥,大学生活过得如何?
今天是我的开学典礼,终于有点自己已经是佳敦学院学生的真实感。
这个学校真是让你想像不到的偏僻,从新宿搭私铁1小时,再换巴士分钟抵达终点站后,还得走上3分钟才到达宿舍。
在这样的地方 ,有狐狸,狸猫出现一点都不奇怪,部不定连熊都会出现呢!附近也没有任何民家或便利商店,顺着夹道的杂木林一直走会在茂密的杂木林间突然冒出一栋英国风格的雄伟校舍,真是不可思议!
进入校舍第一眼望见的是一片农地,不但有菜园,鸡舍,还有养猪养马。
听舍监保科先生说,宿舍的饮食是以自给自足为原则,全都由学生自行栽培养殖。虽说学校简介上有提到农业实习这一项,但也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难怪住宿费那么便宜
宿舍规定三年级才能住单人房,一年级必须和二年级的学长搭配同住双人房。和我同寝室的二年级学长叫做桐野檀 ,看起来是个很稳重的人。
对了!还有几个令我印象非常刻的人,那就是我们的学生会长跟副会长。会长八木泽是个轮廓很,体格又棒的男生他的身材穿起我们的英式西装制服,真是适合级了,要是我们这是男女合校的话,他绝对是很受女生欢迎的一型。
副会长朝仓则更不得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女生呢!而且还是美少女喔!
栗色的头发,白皙的肤色,很像大地哥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偶像明星内田亚纪呢!另外在第一天来学校的路上,认识了一位跟我一样是一年级的新生叫做甲斐郁,是个对学校持有极度爱校心的怪男孩。
这世界上还真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啊!
来这里已经三天,一切都算如意,请不要为我担心,有空我会再写信给你。
阿部宇宙写于四月五日
写完信,阿部宇宙轻轻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写着写着就开始有点想家了。
“要寄信的话,邮筒离学校很远喔!还是拜托保科先生吧!”从背后突然传来说话声,宇宙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同寝室的学长桐野檀回来了。
“保科先生每天都会去镇上办事,他可以顺便替人寄。” “喔。”
“当然,如果是不想被人知道是寄给谁的‘秘密信件’,不是自己跑点路去寄比较好,顺便散步一下嘛!邮筒就是国道那里。”桐野很好心地加注说明。
“嗯‘秘密信件’是指?”好奇心作祟,宇宙反射性地问道。
“呵呵~~如果是能说出口的事情的话,那就不叫做‘秘密信件’了。”如往常般,桐野嘴边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喔!对了。应该快到‘入宿试练’的时候了吧!明天就开课了,那大概是下礼拜罗!”
“嗯?‘入宿试练’?” “就是测试你是否能正式成为宿舍一员的一种试练,每年都举行的。”桐野说得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八木泽不必说也看得出来他是个大好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难题来考你们,问题出在那个副会长朝仓身上!”
副会长朝仓,就是那个让宇宙觉得长得很像内田亚纪的美少年。
“嗯。你们还是早点有所觉悟的好,毕竟这是我们二年级所不能插手管的事,不过,要是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可能帮忙的。”桐野还是笑咪咪地说道。
桐野此时所说的“觉悟”是什么意思,宇宙一直到数天后才真正明了。
已经是住进宿舍的第四天了,和阿部宇宙同样昨天才正式入学的甲斐郁,还没见到跟他同寝室的二年级学长-伊势柚树。即使是向来对周遭事物默不关心的郁,也难免对这个到了第四天都还不见人影的学长感到不悦。
到宿舍的第一天,连同新生在内,全校的学生都被集合在谈话室。
这就是佳敦学院的总学生数。
宿舍长和学生会长依序跟大家问好之后,接着是各位新生一一自我介绍,然后由二年级的学长各自带一寝室。郁的学长在那时就没有出现。
“你是甲斐郁吧!嗯跟你同寝室的伊势,是个有点问题的家伙,要是你有什么不适应之,就来告诉我喔!”宿舍长的保科先生,用种同情的眼光看着郁。
“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郁很老实地说。
“呃若只是稍微有点问题也就罢了,他可是超级问题儿。虽然他并不坏,但他总是叛离身为一个高中生喔!不,一个日本人该有的行为。!”
“没问题的。保科先生如果是他的话,我想跟伊势同寝室应该没问题。”走进插话的是刚在台上被介绍过的学生会副会长朝仓圣人。
“新生里就他看起来最有胆识,所以之前我和八木泽就决定好让他跟伊势同寝室。”外表看来虽如少女般美丽,但说出的话却威严感十足似乎别有用意地朝着郁一睨。
并不认为这种解释是对自己称赞的郁,也毫不犹疑地也回与朝仓锐利的目光。
“你说最有胆识,指的是什么!”郁可不是那种因为对方是学长,就静静地听话的性格。
“你这种态度就足以证明,不需 我说明吧!我知道你这家伙可不是虚张声势而已,甲斐郁!我很期待你在‘入宿试练’的表现。”朝仓用他那泛着青光的薄茶色双眼盯着郁。
不服输的郁也毫不畏惧地迎上朝仓直视的目光。
“哼!跟我想像的一样,很好!”丢下这么一句话,朝他圣人便走了。
“果然~~你第一见面就敢跟那个朝仓如此针锋相对,那应该就没有问题吧!”保科先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搞不清楚状况的郁,只觉得自己被人当作傻瓜,愤愤地盯着朝仓的背影。
“怎么?那家伙那么恐怖吗?”郁向保科先生询问。
听到郁说话的语气,保科先生不禁苦笑。
“比起会长的八木泽君,他是比较让人介意跟惧怕的。等你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你自然而然就会了解了。”
结果,住进宿舍的第一天,睡觉那个伊势柚树没有出现,郁独自渡过了第一个住宿的夜晚。
第二天在郁不在房时原时候,那个伊势似乎回过寝室一趟,因为在寝室的左半边出现了一些之前没见过的衣物。可是直到熄灯时间,他人还是没出现,郁也因为很困了,就自己先上床睡觉。
半夜时郁虽有听到有人悉悉嗖嗖进来的声音却也懒得起床开灯看,他想早上起来再打招呼就好了。
而那个应该是伊势的人影,站在郁的床边看了一下,便转回到自己的床上入睡去了。此时正好眠的郁,隐约闻到一股柑橘系的香水味。
没想到,早上郁竟然睡过头,当他醒来时,伊势的床早已空空如也。
就这样,又到了晚上,又到了熄灯时候,伊势还是没回寝室。
原本打算等到他回来才睡的郁,却在十二点左右时不小心睡着了。
虽说有些人是因为在自习室用功自习,所以晚上过了熄灯时刻才回寝室,但是郁可不认为那个问题学长会是那样,准是去外面夜游,不会错的。
这个,就算是郁也略略感到不安了,第四个晚上,郁决定绝对要等到伊势回来,喝下了提神的绿茶严阵以待。
时钟过了十二点,又是另一天了。终于从走廊传来走向这寝室的脚步声,房里的灯是关着的,郁手中拿手电筒备用着。
夜游=香水跟女人,郁很直接地联想。
那个影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走向郁所在的床边,看来是喝醉酒意识不很清醒的样子。
(这家伙,到底是~~?)
郁突然打开手电筒直直射向那个搞错床的家伙。骤亮的灯光把伊势的脸照得一清二楚。灯光太过刺眼之故,郁稍稍把灯往下照。
“快点把它关掉啦!”伊势说着便突然捉住郁的手腕,夺下他手里的手电筒,丢到房间的角落。
“!”伊势整个人扑到床上,覆在郁的身上。
“喂!伊势~~”郁整个人从上方被压住。房里黑漆漆的,对方又醉得一塌糊涂,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郁被压得一动也不能动。
忍住痛揍学长的冲动郁正试着用力撑起伊斤斤计较的身体的同时,有股强劲的力量朝着肩口袭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郁很自然地这么以为,可是回应过来的却是非常反常的行为。黑影从上方逐渐靠近,一个温暖东西附上了自己的唇。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郁一下子呆住了。
麝香的香气一下涌进,几乎快让郁失去了意识,口被整个封住到不能呼吸。
一只大手拉扯着自己的衬衫,郁终于明了对方的意图。
伊势的唇顺着郁的喉头狠狠用力地吻下去。
(这个大白痴,醉到把我误以为是女的吗?)满头怒气的郁,毫不留情地朝着对方腹部踢去。管他是学长还是谁。可惜,伊势的动作比他快一步,他用膝头人开了郁的双脚 ,用他全身的体重压制郁的抵抗。
这样的情势对郁非常的不利,发声求救 以郁的自尊而言是不被允许的,可是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是贞操危机了,为了呼救,郁大大地吸了口气。
“!”在出声之前,郁再度被覆上了唇,虽然这并不是初吻,但这种法式热吻倒是第一。
(好好难过!快停止!)
脑袋朦朦胧胧地,郁全身力气都消失了。就在同时,伊势施向郁的力气也变小了。贴着的唇也离开,伊势不但动也不动,还传来安稳的鼾声。
(谁来救救我)郁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等郁好不容易从伊势身体底下爬出来,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了。
“可恶!这个白痴!“再度燃起怒意,郁愤愤地嘟哝着。原来保科先生的忠告不是没有依据的,郁现在才充分明了。
(我绝不原谅那家伙!)
郁此时地怨恨着那个以可笑理由决定自己同寝室学长的副会长朝仓圣人。
即使想换房间,也得等到天亮,郁只好裹着棉被靠在屋里的墙角边,睡到天亮再说了,结果没想到
“喂!甲斐君。你睡在这里会感冒的叫喔!啊!快迟到了!”一个人正站在郁的面前。
“快点起来吧!小郁。”
“谁啊?小郁小郁的乱叫,谁是小郁啊!”郁终于睁开眼了。
在他眼眼羊的,是张从没看过的脸,说好听点是长得挺有人缘的模样,说难听点就是张只会呆笑的脸,那个直盯着郁看。
“你为什么会缩在这里睡呢?还是说,这是你的习惯?”说话者好像刚淋浴过,前面长长的流海濡湿地低垂着,裸露的上半身也很结实,下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
脑袋开始正常运作后,郁马上想起昨晚所发生,宛如恶梦的那件事。
眼这半裸的男子,就是昨晚的强奸未遂魔吗?郁目光凶险地盯着他看。
在黑暗中被压倒的时候,郁脑海里浮现的影像,是个满身肥肉,面容淫邪的男子。可是,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有着朝阳般温暖微笑的好青年。
“你是伊势君?”
“是的。说来我还没正式和你打过招呼呢!我是二年级的伊势柚树,请多多指教!”伊势伸出手打算跟郁握手,完全一副模范生的模样。
彷佛利晚的事是自己在做梦般,郁坦率直地跟他握了手。
“伊势君,你昨晚何时回来的?”尚未完全卸除警戒,郁探问道。
“昨晚哦~~昨晚~我记不太清楚了耶!我回神过来时,就已经是早上了罗!哎呀~我每都这样。”
“每都?”
“我也不想喝那么多啊!可是死党们总是猛灌我,没办法嘛!我只记得我翻墙出去,后面、就”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伊势嗫嗫地说着。
不管他还记不记得,总之,昨晚那个强奸未遂魔准是他没错!郁如此确信着。
“这种学校连住宿生每晚超过门禁在外喝酒都不管的嘛。” “哎呀~别这么说嘛!每被保科先生念也就罢了,小郁你不要也这么正经八百嘛!” “你叫我什么?少恶心了好不好。你这种家伙没资格这样叫我!”全然忘记对方是学长,郁一想起昨晚的事,不只鸡皮疙瘩都起来,简直愤怒到极点。
“干嘛那么激动嘛~昨天,我做了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真想就这样一拳揍过去可是要郁重提昨晚的事更是做不到。
“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原谅我好不好?”满脸抱歉的神色,伊势两手合掌地请求谅。
外表怎么看来也是个正当好青年的模样,又如此赔罪,让郁不好意思继续生气下去。
“你每天晚上到底跑到哪里去啦?这附近又没啥可以喝酒的地方。”纯粹基于好奇,郁这么询问。
“这个我可以慢慢教你罗!这时的后山虽然只有小径可走,顺着那小径下去点就是国道喔!沿着国道向东走一公里,不但有啤酒屋,连爱情宾馆都有呢!”
根本没意思学这知识的郁,没好气地看着伊势。
“不过,现在开学了,已经不能再每晚跑出去玩,所以昨晚跟前晚一一跟她们分手啦!”
没人问他,伊斤斤计较却自己继续说个不停。
果然就如郁所想像,夜游=香水跟女人。综合伊势方才所言,一定是在春假时认识的OL(女上班族)找他去玩,而他无法拒绝才跑出去的。
“通常我都会在假期结束的同时,跟她们分手的。寒假跟去年的暑假都是这样。这这个比较难缠一点。”
“”
“其实就算不一个一个跟她们分手,等我开学后,我也没空跟她们约会,最后也还是一样会分手的。” 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的郁,抓着棉被回到自己的床上。
郁心中已经郑重地这么决定了!尽可能地无视他的存在,在贞操危机再度发生之前,一定要换到别的房间去!
第二章 开幕的风波
在食堂里,阿部宇宙遇到了甲斐郁。手捧着餐盘相邻而坐的两人,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现在已是早餐用餐时间快结束的时候,食堂里人很少,尤其是二三年级的几乎都不见人影。其实,这是有特别原因的,只是此时刚入学的他们完全不知道。
“啊!甲斐君。早安!”宇宙先向甲斐打招呼 。在一年级的新生中,还没任何比较熟的朋友,所以见到认识的甲斐让他感到很高兴。
表面上郁虽然看来是和以前一样,但却显得没什么精神。
放在面前餐桌上的,是飘着薄薄碎肉片的青菜汤,洒盐洋芋泥,跟面包两个,牛奶一瓶,这就是他们今天的早餐。
“哎~~光是这些怎么够嘛~~哪够撑到中午~~”觉得两人一直保持沉默怪怪的,宇宙主动开启话题。
“是呀”这话题似乎得不到回应。
只见郁好像没什么食欲,一边在机包上涂着奶油,一边叹气。
“我终于了解桐野学长之前跟我提过的民生危机是什么了。”
“你说的桐野,是跟你同寝室的学长吗?”郁拿着汤匙的手停了下来。
“对呀”
“那家伙有没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呢?”郁用很认真的表情询问着。
怪怪的?嗯还没跟他相很久,不太清楚耶!不过,他会提醒我很多在宿舍生活的细节,应该是个好人吧!”即使自己是觉得桐野有些特别之外,宇宙还是如此回答。
“喔。这样啊!”说完,郁便沉默了。
“跟你同寝室的学长很奇怪吗?“见郁好像有话想说的模样,宇宙主动问道。
没想到这一问之下,郁竟然脸色大变。
“奇怪。哼!那家伙根本是个大变态!”
“变态?”
“昨晚,他居然认为我是女人,把我压倒在床上!”似乎吃了早餐后,能源补充完毕,郁变得元气十足,怒意也一下子全爆发出来。
“不只是如此,早上还因为醉过头把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一个劲地跟 我傻笑。更夸张的是,他还在那边跟我吹嘘他自己有多受女人欢迎哩!”
“压倒!?他把你压倒!”想到要把眼前这位善于打架的甲斐给压倒,那册不是个像厚重装 甲车的人才办得到,宇宙不禁有眯佩服那们学长。
“‘谁’把‘谁’压倒呀?”宇宙被这从后方传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啊!桐野学长。”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个总是满脸笑容的桐野檀。
“这位是跟你同寝室的学长?”郁视线投向桐野。果如朝仓圣人所言,还是那种很有‘胆识’的态度,对学长一点都不客气。
“是的。嗯,桐野学长请坐!”
“啊,谢谢以很优雅的姿势,桐野在宇宙的旁边坐下。
“你,是甲斐君吧!”笑笑地桐野忽然就丢出这句话。
“你记忆力不错嘛!我连跟 我同样是一年级的人的名字都还记不住呢!”用这种搞不清谁才是学长的口气,郁回答着。
和朝仓圣人不同,桐野并不在意郁这样的语气跟态度。
“你在一年级里算是给人印象很的!所以我记得。而且,你的伊势柚树同寝室对吧!”彷佛话中有话,桐野这么说着。
光是听到伊势的名字,就让郁感到不舒服。但毕竟对方同样是二年级生,郁忍耐着不在他面前说坏话。
“他啊!本性并不坏,但无论做什么事总是超出常规之外。”一边剥着面包,桐野一边慢慢地说。
这时宇宙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桐野檀这个人,每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说话时,就表示他即将要说一些很可怕的事。自己和他同寝室的这些天,已经发生过好几这样的情形。
“啊,虽然只是件小事,还是请你多多小心注意唷!”
“小事?你指的是什么?”郁低声反问道。
“就是我刚才听见的事啊!压倒谁还是被谁压倒之类的。”桐野笑得更了。
“甲斐君,你知道我们学校学生手册第七条的校规吗?”
“没有。学校的校规不是哪所学校都差不多吗?我没看。你到底想说什么?”郁觉得莫名其妙地问。
“本校禁止不纯异xing jiao往,又,亦禁止不纯同xing jiao往就是这一条。禁止不纯异xing jiao往,这条校规每个学校都有吧!问题是在禁止不纯同xing jiao往这点上,之所以会特别加注这一点,就是因为本校经常发生的关系吧!大家正是越禁止越受犯规的年纪嘛!”
“不纯,同性,交往”听着这三个词,郁的背脊忽然冷了起来。
昨晚那温热嘴唇的触感再度复苏。肩口被压住,双膝被分开的屈辱跟恐怖的回忆一一涌现。
“我们学校是模仿英国寄宿制学校制度而设立的,但没想到连不纯同xing jiao往都一起模仿了过来啊!我知道的实例并不多,可是,实际上真的是有这样的情侣唷!在这样的山里,被迫只能跟同性相在一起,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没有办法的。”
桐野话还没说完,郁就脸色铁青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怎么了?甲斐君。”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桐野这么问道。
“我要马上要求换房间。”喃喃自语着郁就这样离开食堂。
“也该收拾好餐盘再走嘛!什么事这么匆匆忙忙呢?”桐野朝着宇宙笑道。
(明明就是你自己恐吓人家的嘛~~)
宇宙内心如此想着却也不敢说出来。跟郁同寝室的伊势固然看起来是问题多多,可是眼前这们不可测的桐野也是挺可怕的,很同情郁的遭遇,宇宙收拾着两人份的餐盘。
私立佳敦学院的创立者,变是现任更事长城秀机。原本是某大学的教授,四十岁便辞去教职,把所有的退休金跟积蓄拿来创立了这所学校他自己年轻时曾留学英国,非常怀念那段光辉时光,想让日本的青年学子渡过同样英式的教育环境,便是他创校的动机。如今创校也有四年,经营也渐渐步上轨道,当初最早入学的新生今天春天也都顺利毕业,步入社会,让城理事长感到相当欣慰。
“嗯。今年的新生至今都没发生什么问题吧?尤其在宿舍方面。”城问着在他面前的保科先生。
保科正和,今年二十七岁,以前是城理事长的学生。在大学时也曾担任过助教。他因为认同城理事长的教育目标,而一同投入这个学校经营的事业。
“嗯。到目前为止是没什么问题的样子。”认为细节问题不需让城理事长烦心,保科先生就不特别提起。
“说来,马上就是惯例的‘入宿试练’,今年是怎么样的试练呢?真令人期待呀!”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全权交给学生会长的八木泽跟朝仓理了。”
“这样啊!交给他们两个大可放心罗!”城理事长相当信任学生会长八木泽笃史跟副会长朝仓圣人的办事能力。
“对了!他们也快要来了,好像是要给您过目今年的学生会预算案。”看着预定表,保科报告着。
指定的时间到达前一分钟,八木泽跟朝仓出现了。
看见身着英式学生制服和八木泽和朝仓,城理事长心底发出满意的微笑。
上浆过坚挺的白衬衫,完美的配上藏青色的领带,黑色的西装外套加烫出直条西装长裤彷佛是在描写英国的住宿学校的电影中登场的男演员般,他们两个真是相当适合啊!
高挑英武男子风貌的八木泽,跟宛如少年稚嫩美丽的朝仓,全然对照的两人同时站在自己面前,真的是非常‘养眼’!
“如上所言,以上等等希望能补充,给予预算。”八木泽说明着本学期的预算案。朝仓则静静地站在一旁。
知朝仓外表与内在迥异的保科,提心吊胆地听着报告。
“那就全部交给你们了。”听完报告,城理事长点点头说道。
“谢谢理事长!”八木泽松了一口气,比起理事长,八木泽比较担心自己刚才的报告是否令站在一旁的朝仓感到合意。
“喔!对了,朝仓君,关于‘入宿试练’”这时,门外传来很大说话声。
“保科宿舍长真的是在这里?”好像是管理人野野村跟某位学生走近这里。形式上的敲了一下,门就立刻被推开了。
毫无发觉有股责备他无理行为的视线,大喇喇地走进来的,正是甲斐郁。
“保科先生,我有话要跟你说。”郁完全无视理事长跟八木泽,朝他的存在地说着。
如果是在他比较冷静一点的时候,他多多少少会跟理事长敬个礼,跟学生会长副会长点个头,可是现在的他,可说是满脑充血的状态,顾不了那么多。
受到同寝室伊势言行的挑衅,跟早餐时桐野那番话的鼓动,让郁为了换房间拼命地寻找着保科先生。
“你,是甲斐君没错吧!发生了什么事吗?”保科有些惊慌失措地问道。
“就如你之前告诉我的,伊势那家伙果然有问题!我现在‘非常地’了解为何你会说他是个问题儿,我已经‘亲身体会’过了,今晚马上替我换房间吧!”郁毫不留情的要求道。
郁如果静静地不说话,倒也是个和朝仓属于不同类型的美少年,只可惜他那鲁莽的态度跟他的外型真是完全相反。
“嗯~我等等再跟你谈好了。”一边把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推正,保科先生安抚着郁。但是似乎来不及了,四周的空气已经转变“让他说吧!保科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让他全部说个清楚!”用着冷冷的口气说话的,是朝仓圣人。
“可是,理事长也在这里。”
“没关系的,我们也很想知道啊!甲斐君,请你说明一下想换房间的理由吧!如果有正当的理由,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的我会亲自判断理。”朝仓锐利的目光射向郁。
和新生自我介绍时一样地,郁了毫不犹疑地还以一眼。
(哼!这小子还是这么猖狂!)
此时非常了解朝仓脑袋时想干嘛的八木泽跟保科,心底开始为这个不知轻重的新生捏起一把冷汗。
“更过分的,早上起来他居然全都不记得了,还在那边教我夜游的方法。如何才会受女孩欢迎的方法,一堆我根本就不想学的东西。我再也不想再见到好家伙的脸了!看了就觉得恶心!赶快替我换房间我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郁朝着朝仓看了一眼。
“还真是个威势十足的少爷啊!”眯起美丽的细目,形状美好的樱色唇边浮起了冷笑,朝仓嘲讽道。
“你说什么!?”被人家说成少爷,郁可无法默不出声。
“因为喝醉而把你跟女孩子弄错,你是不是在作梦呀!伊势这个人看起来虽然不很正经,但他可是个道地玩家,不可能犯这种‘初级’失识吧!”
伴着冷笑,朝仓开始反击。
“我看你呀根本是自己潜意识里有‘被袭击’的yu wang吧!就算是被害妄想症,说男的被男的袭击,这种梦也还真是不正常哩!保科先生以前是专攻心理学的,现在也有在作学生心理谘询,你就找个时间好好跟保科先生谈谈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说谎罗!”与其说郁在生气,还不如说他是呆掉了。因为他再怎么样都没有想到会被这样的说词反击。
“我没说你说谎唷!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是有妄想症罢了。况且,你又无法对你所说的事实提出证据来证明啊!”
“证据!?”郁为之结之结舌。伊势不用说,根本自己干了什么都不记得,自己身上又没什么具体被害的痕迹可供证明。
“还没有证据的话,这就变成只是你单方面对伊势的毁谤罗!只是单纯的毁谤或中伤,我是不能替你换房间的。”朝仓直接下了结论。
“可恶!”郁充满悔恨地低鸣着。
郁这下子终于确信自己是被朝仓视为眼中钉。
“还有,你到底懂不懂礼貌啊?也改改你的说话方式吧!你在理事长跟学生会长副会长面前说话竟是这个样子,你可是新生,下敢再如此,我可不会原谅你!”
通常这种情形之下早就动手的郁,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也许地是被摸不清底细的朝仓的压迫感给压制了吧。
“唉呀!朝仓君。不必说得那么严重啦!威势十足是好事呀!至于礼仪方面,以后再教他就好了,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健健康康很有精神就好了嘛?”城理事长笑咪咪地说道。
“”看见理事长的笑脸,郁的怒气也就消了大半。
仔细想来,郁当选择这所学校的原因便是对理事长所祟尚的抱持独立自主的精神,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性格这个信条颇有同感吧!
“甲斐君,我在面试的时候就对你很有印象唷!人生的道路并不是那么平坦,希望你能在这里渡过愉快的学生生活。”
“谢谢理事长。”看来伊势的这件事,就看在理事长的面子上,暂时让步了。
“甲斐君,等等我会再问你一些关于伊势君的事情。”保科先生小声地对郁说。
“我知道了。那么,我先离邢。”郁向理事长跟保科先生地敬了礼,却依旧无视朝仓的存在,小心地推门走出去碍于理事长在一旁,怒不敢言的朝仓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把这点全看在眼底的郁,心里也稍稍舒坦些。
完全不晓得跟自己同寝室的新生要求换寝室的二年生伊势柚树,正悠闲地在马厩里打理着马儿。在佳敦学院里,这也是农业实习的一部分,但在课余时间里这么做,这完全是出于个人意愿了。
“看来你在假日这段日子里胖了唷!爱莉丝。”一边替马洗刷着鬃毛伊势一边和马说话。
“我不在的进修,很寂寞吧!”爱莉丝虽然是匹马,倒也是匹雌马,伊势依然像在跟女孩交谈般说着社交辞令。
“原来你在这里啊!”从马厩的入品传来说话声。
伊势回头一望,原来是朝仓正站在入口的门柱旁。
“啊!朝仓是你呀!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马厩和洋风美少年似乎不太搭得起来。说起来,伊势也是少数几个不畏惧朝仓威势的人之一。
“我有话跟你说,给我出来一下!”好像在马厩里不能谈话,朝仓转身走出去。
(真是~亏他长了张那么漂亮的脸蛋,说起话来总是这么难听~)伊势在内心如此感叹着。当然,世故的他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朝仓跟伊势走入马厩后面广大的树林里。虽然这里还是校园内,但却是片如原木林般茂密的树林,还标示了小心迷路的标示牌。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伊势先发问了,虽然跟个美少年一起散步是也不错,但朝仓眉间因心事重重而皱起的直纹却更叫他在意。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寝室的?”
“呃。说昨晚,还不如说是今天清晨吧!哈哈~差不多就那个时候嘛!”伊势常态性超过门禁时间的行为,不光是朝仓,连保科先生都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也就没什么必要特别隐瞒。
“哼!你时间倒记得挺清楚!脑袋应该很清醒,还不到烂醉的程度嘛!”
“唉,也没到很清醒的程度啦!”
“那么,你把同寝室的新生当成女的而向他袭击的事,也是真的罗!”朝仓用他那双铜铃大眼冷冷地直视。
(哇~令人颤抖的眼神连八木泽都要羡慕我了吧!)即使心时想着别的事,伊势外表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那家伙已经说出来啦?话传得还真快!”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吗?”朝仓反覆地确认。
“说袭击听起来多难听呀,我只不过是吻了他而已耶!”
“你真的以为他是女的?”
“怎么可能!我就算再醉也不可能把对手的性别搞混啊!更何况我也不是随便乱抱人的。”
没办法,伊势只好一五一十地招了,毕竟,对手是难缠的朝仓嘛~
“这么说,你的确是犯人。”
“哪说得上是什么犯人呀,充其量,只不过是临时起意借酒装疯嘛!”
“你给我正经点!我可不像甲斐郁那么好骗,给你胡言乱语装疯卖傻就骗过去。”
“那,你还要我说什么嘛~~”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临时起意借酒装疯,你是早就计画好的。”
“没有啦~我才没想那么远哩?虽说在第一个晚上我看到他安稳地睡像时,就很想那么作了,可是直到昨晚,看到他拿着手电筒在那等我的可爱模样,我一时忍不住才”
“那小子哪里可爱了呀!我看到他就有气!那个可恶的小鬼!”
“啊!这点我和你的看法迥然不同哩!”伊势笑着下了个评论。
“哼!果然跟我原先猜想的一样。”朝仓的不悦极度其明显地显示在脸上。
“那么朝仓希望我怎么做呢?向小郁表明事实真相吗?”
“你要是那样说的话,只会更惹人厌吧!你说你不记得都不觉惹得他气得像烧开的沸水似的,他都不想再见到你第二马上来要求换房间了哩!”朝仓不怀好意地笑着。
“呀,真的呀!嗯~有点伤到他了啊!”不是在装样子,伊势脸上染上一抹乌云。
“你放心!我没替他换房间。当然我并不是在帮你,只不过想让那个自以 为是的小子不好过罢了!”
“嗯~朝仓你身为学生会副会长,这样公私不分不太好吧!”
“不守宿舍规定的家伙没资格对我说教!”
“你真的那么在意甲斐郁呀!”
“我才不在意哩! 我对他那么执着也跟我无关。”
“喔~~这么听起来,好像是朝仓你在嫉妒他唷!”
“嫉妒?”原本方寸大乱的朝仓忽地冷静下来。
“嗯。要是我真的是要嫉妒的话,你怎么办?”朝仓抓住伊势的手腕。伊势的身高比八木泽要高一些,所以朝仓的视线比平常要抬高了些“朝仓对我如此垂爱那是我的光荣啊!”不过对作木泽君就不太好意思了。”
“跟八木泽无关,我们彼此没有束缚对方的权力。”
“真可怜啊!八木泽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难过的。”
“不要提到他的名字!现在,在我面前的人是你。”朝仓映射出青光的眼眸向上望着伊势。
“那个自以为是的新生跟 我,谁比较有魅力?我知道你有‘那方面’的嗜好,你就老实说,我不会生气的。”
好像在tiao qing似的,朝仓拉起伊势的手腕,腰部以下也紧贴着对方。
“当然是朝仓罗!哪还用比唉!”伊势立刻回答。朝仓说是说不会生气,可是要是说了这以外的答案,之后准会发生恐怖的事,伊势可不会为此冒险的。
“那对我做你对那小子做的同样的事!既然你都说他跟我不能比的话,应该做得到吧!”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来真的罗!”收起笑容,伊势一副认真的眼神看着朝仓。
“我是说真的,跟八木泽一点关系都没有。”朝仓更积极地紧抓住伊势的手腕。
不像是在开玩笑,伊势端起朝仓小巧的下巴。
“你很熟练嘛!”
“没朝仓你那么熟练就是了。”
“你交往过的女孩比较多吧!”
“这跟交往过的数量无关吧!我跟她们可都是很得当地在交往唷!”
两人的双唇相贴,随之开始热吻起来。对于yu wang都是相当坦然面对的两人,在这时候可没半点犹疑,而且对这两人而言,对方是男是女都不是问题,只要彼此看对眼就好了,这方面他们的观点上倒很类似。
随着角度的转换他们的双唇彼此交叠,双舌也似在竞技般地交缠。说他们沉醉其间,还不如说他们争相令对方屈服于自己的吻技之下。
“名不虚传,你的技巧果然不错。“在喘息的空档,朝仓细声说道。
“哪里,朝仓你才真正厉害呢!”伊势也予以回应。
“虽然有噗可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的确可惜,才正要开始呢!”并非出自真心,伊势如此对应着伊势一直认为这样算是对对方的一种礼貌吧!
“下还有机会 吧!你有心的话。”朝仓别有用意地微笑着。
“别再跟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一年级瞎混了,要找对象,就该找我这种老手。”最后,朝仓仍不忘再附上这么一句。
“我知道。”伊势向朝子投白旗了。
“朝仓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桐野檀小声地喃喃自语着。
在他旁边的八木泽笃史,脸上挂着恐怖的表情僵硬在那里。
“难道,他知道我们一直躲在这看,才故意这么做的吗?”眼睛追看着往马厩方向回去的朝仓跟伊势,桐野这么说着。
桐野跟八木泽是为了竖立“危险勿入”的警示牌,才走进这树林的。这是身为学生会长的工作之一,而柚野则是身兼学生会会员,及二年级宿舍长的身分。
但他会出现在这帮忙八木泽,则是因为他是八木泽同国中国小毕业的关系。两人虽不同届,由于彼此家住得近,从小就在一起玩,小学时也一直有往来。
“你真的受到很大的震惊吗?八木泽。”桐野在彷欢辰嶙∫欢也不动的八木泽眼睛前方,挥舞着手。
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他的目光全集中在一个地方而已。
“这种事不是常发生吗?更何况这情况又不算严重。”桐野继续说着。
“我还能忍受吗?这样的事情。”八木泽充满血丝的双眼转了过来。浓眉也紧缩成一团。
“哎呀~~朝仓最喜欢旁敲侧击,射将先射马了不是吗?每不都不是这样?他只有对你才是认真的啦!他一定是为了那个新生甲斐郁才会这么做的。”
“旁敲侧击,射将先射马?”
“应该是吧!伊势看上那个新生了嘛!牵制他才是真正的目的。我想朝仓不是真心对待伊势的。”
“不是真心真的吗?檀,是真的吗?”
“可是对是伊势耶!”
“别这样嘛!八木泽。”原本笑得说的桐野,马上就笑不下去了,因为八木泽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严肃。
“圣人从以前就一直对伊势非常感兴趣,那家伙总是话题人物呢!”
“是啊!他的确是个显眼的人。”
“他跟我完全不是,说话又甜,外型又出色,在学长学弟间都很受欢迎。”
“他的确是如此。”他简直看来就像为老婆的外遇出轨而烦恼不已的老公嘛!
桐野心中如此想着却也不敢说出来。
“要是圣人跟伊势在一起,我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啦!你大可放心!”桐野斩钉截铁地保证道。这并不是单纯的直觉,而是对八木泽的一片痴心有信心。桐野很努力地为青梅竹马打气。
“这话怎么说?就连我都觉得伊势是个不错的男人哩!”
“这很难解释耶!朝仓对跟自己同一类型的人即使再有举也不可能对他倾心吧!朝仓和伊势表现出来的虽然不同,骨子时的本质倒非常相像呢!”
“像吗?那两个人?”
“并不是指外表喔!而是像是对事物所采取的行动,思考模式等等,你不觉得都具有某种共通点吗?”
“那样岂不是会更合得来?”
“不,你没听过同性相斥吗?特别是像朝仓这种人更是会如此。伊势的话,说真的,我就不敢确定了。”
桐野觉得自己好像变成恋爱咨询专家了。
“你不了解伊势,那你又为何会那么了解朝仓?”八木泽怀疑起桐野。
“你别把矛头转向我好不好!我可完全是个局外人,也许正是如此,我才能以冷静的眼光来看清事实吧!观察人类是我的嗜好呢!”
“这样呀~~不好意思,我居然怀疑你。”八木泽对一遇到朝仓的事就变得无法保持理智的自己感到悲哀。
“我说这话不带有任何偏见或否定的意思,不过我对‘那方面’真的没兴趣。”
桐野为了澄清八木泽的疑虑,补充说明道。
“我也没有啊!直到认识圣人之前。若是其他人我是不可能会这样的。”
“我了解,我都和你认识这么久了。“
“从开学那天认识他之后,我的人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啊!”挂着苦恼的表情,八木泽自言自语着。
“你应该说那是命运般的相会吧!”
“我明知道他的外表和内在相差十万八千里,甚至被他当作仆人般的驱使,现在还亲眼看到他的其他男人接吻,我却还是无法离开他。”
“没办法,谁叫你喜欢他呢!”
“是啊,我就是喜欢他。即使是他在想着坏勾当时发出的可爱微笑,还是说着恶毒嘲讽时的清澈眼神都像是只脾气暴戾的猫咪一样地令人爱怜。”
“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我现在亲眼看到罗!”桐野夸道。
“不必担心啦!朝仓真心对待的只有八木泽你喔!”桐野断言道。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八木泽很感激桐野长久不变的友情支援,对于朝着世人无法接受的道路前进的八木泽,能给予温情与鼓励的,也只有桐野了。
被感谢的桐野,心里却这么想着。
(为朝仓的真心如此高兴真的好吗?也许对八木泽来说总比被玩弄感情要来得好吧!哎~~当事人自己觉得幸福的话,不管什么境都会觉得幸福吧!)
聪明的桐野当然只在心里想着。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第三章 入宿的试练(上)
甲斐郁在宿舍的房里思考着。换房间的要求被拒绝,无法向学生会求援,而那个舍监先生也是一副不可信赖的样子。
(自己的身体还是要靠自己来保护,哼!)在夜晚来临之前不想好对策可不行,毕竟,没有可以保证那个同寝室的变态不会又喝得烂醉回来。况且根据阿部宇宙同寝室的学长桐野的话,在这学校里“不纯同xing jiao往”好像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
(什么叫做在这样的山里,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没办法。别开玩笑了!)在郁的床畔房间放着旅行包,就是那个他在车站前用来殴打他校混混的超巨大旅行包,而且,还特别把刚发的教科书也全都给装了进去。
(嗯,这样也可以算是武器吧!)
提了一下,发觉旅行包还真是挺重的,郁便伸手进里搜寻起来。教科书、定规。
(要是有金属棒一类的东西就更好了。)
摸着摸着摸到包包底部一个布包,郁立时顿了一下。
布袋里放的并不是金属棒,而是棒球跟手套。当初考虑半天发不要把它们带来,最后还是带了过来。
(偶尔还是想练练投接球啊!)
不打算高中继续加入棒球队,郁才选择了这所住宿制的学校,并且这里的学生很少,原本就知道这里不会有棒球队。
(无所谓啦~跟墙壁对投练习也是可以的呀!)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前最重要的是“身体的安全问题”。虽然早知道自己进了一所奇怪的学校,但郁实在没想到会遇到这种被寝室学长袭击的怪事。
并不是郁的腕力太弱,再怎么说伊势178公分的身高硬是比郁高了几公分,身材也魁武了些,被人从肩口压下以全身重量压制的话,想打倒对方也太难了。
(对了!她好像说过哩!)郁突然想起中学时代要好的女同学自己说过的话。
当时郁告诉那个女同学望月和奈,关于自己要就读住宿舍制男子高中的事,她便这么断言道。
“你啊!到那种学校去会变砧板上的鱼喔!”和奈带有意味不明的笑颜说道。
“砧板上的鱼?什么意思?”郁完全听不懂。
“你啊!个性虽然很凶暴,但外表看来完全是美少年的典型,是那种看了让人会有‘征服欲’的类型唷!我建议你开学前赶紧锻练身体,不然真的会很危险喔!”
“‘征服欲’!?你在想什么啊你!”
那时郁只觉得那是个恶劣的玩笑,全然不当一回事,现在想起来,真有点没有后悔没有多问清楚一些。就读住家附近女子高中的和奈,是个对奇妙事物直觉特别敏锐的少女。
(这的假日,就到车站附近的闹区,买个预防色狼的响笛好了。)对于自己如此可耻的想法,郁也只能叹气了。
在没想出任何具体方案之前太阳又下山了,那个问题人物伊势抽树也回到寝室来。郁想都没想就背过身去,无意识地握住旅行包的把手,要挥起这么重的包包的确不容易,但这却是最好的武器。
“咦?还没吃晚饭吗?”伊势悠悠哉哉地问道。
不久,立刻察觉到两人间紧迫的气氛,与郁脸上凶恶的表情,便苦笑着说。
“你不必那样警戒也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再做跟昨晚相同的事啦!”伊势用着听来很诚恳又温和的声调向郁如此保证。
“昨晚的事,你是想起些什么了是吧!”郁话中带刺地反问。
“也不是啦~我是没想起什么特别的,是从朝仓那里听到了很多好像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呀!真是抱歉!”
伊势很坦白地道歉。看来像是真的打从心底感到抱歉的样子,至少郁是这么觉得。
“我是真的打算遵守禁止喝酒跟禁止无故外出的规定的,每学期只要一开学,我都会要求自己恢复成守分的学生。不过,如果甲斐君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替你向朝仓君说情,替你换房间啦!”
“咦?”郁犹疑着是否可以相信伊势的话。他现在怎么看都是个为自己的失误行为感到后悔不已的学生。
“如果你连一分钟都不愿意和我待在同一个房间,我可以今晚就到别的地方去睡,反正谈话室也可以过夜,我只要在熄灯前和早上点名的时候回来就可以了!”
“啊!也不用到那个地步。”觉得自己有点逼人太甚,郁如此回答。
“现在的季节要露宿好像还太早了点,也不是不能在屋顶上睡啦!可是用睡袋还是有点冷哩!”
“我又没说要你出去。”
“那我可以留下来吗?和我同房没关系吗?”伊势眼中发出光辉地问道。
“嗯。”被他说成这样,郁怎么样也说不出讨厌他的话来。
“你真好!小郁!”伊势满脸感激地说着。
“别小郁小郁的乱叫好不好!好恶心~”郁为自己的轻易妥协略感后悔。
“啊!我不是说别担心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别那么害怕嘛!”伊势的口气又变得吊儿啷当,刚才那个诚恳地烦恼着的学生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对了!晚餐时间快要结束了,不吃的话饿到明天早上可不好过唷!”看了看壁上的时钟,伊势提醒道。
宿舍晚餐的供餐时间是晚上六点到七点半。若事先没有提出申请,是不会特别留餐点给逾时的人,换言之,那餐就没得吃了。这贫困的宿舍生活还真不是普通的严格。
“你吃饱了吗?”郁反问,伊势看起来不像吃饱了才回来的样子。
伊势打开自己的抽屉给郁看。
在抽屉里放满了速食食品,面包,饼干等等。只要热水一冲,这些东西就可以成为美味的餐点了。
原来就是因为如此,食堂里才看不到二三年级的踪影,郁这下子终于明白了。
“如果你愿意,一起吃怎么样?”伊势试着邀郁共餐。
尚未完全解除警的郁摇了摇头,和伊势共餐相比还是吃食堂里的蔬菜比较好。
“啊!你又在对我保持警戒了!”
“那是当然的罗!遭遇到那种事,不管是谁都会警戒吧!”
“虽然朝仓君已经告诉过我大略状况了,但我还是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耶!可以告诉我详细的过程吗?”
伊势挂着开朗的笑容询问着。
“我才不想再提哩!说了让我连嘴巴都觉得脏。”郁丢下这句话,关上门就走了。
对于伊势表示他完全不记得的话,郁开始感到质疑。
(总而言之,要特别小心那个变态家伙!)为了赶上晚餐时间,郁快步地走向别馆。
用餐时间结束后,一年级的新生被广播叫到谈话室去集合。开学也没几天,大家又是从各地来的,一年级的新生们彼此都几乎不认得。阿部宇宙也一样,和同寝室的二年级学长虽然已经变得比较熟,和同年的反而没啥机会接触。
“嗨!”宇宙找到郁的身影,走近过去。并不是觉得彼此特别合得来,只要觉得还蛮有缘分的。
“嗯。”郁无意义地应了一声。
“怎么样?换房间的事。”有点在意早餐时听到的事,宇宙关心地问道。
“不准换那个朝仓好像和我有伊似的,很明显地故意整我。”郁很直接地回答。
“你说的朝仓,是那个学生会副会长的朝仓吗?”
“对啊!难道还有别的朝仓吗?”
“那个人,故意整你?”宇宙的脑海里浮起朝仓那犹如华丽美少女的身影。
“他根本就是个整人的魔鬼!”郁毫不客气地骂道。对于朝仓的外貌,在郁的眼中和普通人并没什么不同,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耶!”
“怎么?你知道什么关于那家伙的事吗?”
“没有,我只在新生训话那天见过他而已。” “光是见过,哪 会了解啊!”被郁这么追问,宇宙也无话可说,毕竟外表美丽的人并不一定就不会是个会整人的人。
和朝仓圣人全然不同的典型,在宇宙的眼中,郁也是个相当美丽的少年。朝仓的美比较接近少女的那种美,郁则是凛凛少年的那种美。
“啊!来了!”
看到走近谈话室的朝仓圣人,郁皱了皱眉头。
“集合,整队!”发号口令的,是开学典冖上致词的一年级代表高柳凉一,他也同时是一年级的宿舍生代表,并且加入了学生会。高柳的前发整齐地房贴在额前,脸上戴着细框的眼镜,俨然一副秀才模样的少年。
“关于周六开始实行的入宿试练,由八木泽会长为大家说明。”高柳向八木泽跟朝仓行礼后,自己也走回队伍中。
“嗯,说是试练,也许各位会以为是严格的特训一类的,事实上,是为了让宿舍生彼此熟识的一个活动。”集合一年级生目光的八木泽继续说着。
“不但一年级生要彼此协助,也可和同寝室以外的学长有所交流。此外,也让你们充分思考如何善用学校的设备等等。这就是入宿试练的目的,希望大家能够很愉快地接受试练。”
“我再简单补充几点。”朝仓从旁插话。
“这个活动就是一种借物竞赛。一年级生两个人一组,根据我们所给的题目,使用校内的各种设施在期限内完成就是这么回事。三十八人一共十九组,每组的题目都不同,有的比较难,有的比较简单,题目的分配是由学生会依照个人的能力,秉持适才适所的原则决定的,关于这点任何不得有异议。”
目光扫过并排站着的一年级生,朝仓眯眼微笑着,隐藏在美水女般微笑中的是不明的压迫感。
“就如八木泽会长所说,这是以亲睦为目的的活动介是希望大家以严谨的心态的心态去进行。如果无法完成题目,是有惩罚的,所以大家要有所觉悟。”
当朝仓的目光扫向自己时,郁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着开始发表一年级的分组,朝仓叫着同组的一年级生姓名,八木泽则从瓦楞纸箱中抽起信封交给对方。
信封里写着的是试练的题目。
“下一组,阿部宇宙,甲斐郁。”终于叫到他们两个了。
彷佛原本就有预感两个会被分在同一组,两个彼此对看了一眼。
“你们两个在干嘛!快过来啊!”朝仓命令道。
对朝仓没有特别反感的宇宙,向前领过信封。郁则站在一旁用着警戒般的眼神看着。
“加油喔!要是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找我商量。”朝仓樱瓣似的唇型微微上扬地展开笑靥,显得更惹人怜爱。
宇宙感叹地望着,郁倒也只是喃喃自语而已。
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题目时,宇宙不禁发出呻吟声,郁则是确信自己预感之准确,。
“这这是什么啊!”
“故意整人嘛!那家伙!”郁瞪向站在谈话室中央的朝仓。“居然要我们做这种。”
对于投与求救目光的宇宙,朝仓眼睛只轻轻眨了一眨。
“无论如何,这都是非做不可的事。”甲斐郁跟阿部宇宙在房间的一角看着试练的课题。
“穿上戏剧社茱丽叶和奥菲丽娅的戏服,站在校门口用拍立得相机拍下纪念照,然后把那张照片贴在谈话室的公布栏上。”
“茱丽叶就是爱情电影里出现的家伙嘛!那个欧菲什么的,是她的亲戚吗?”稍微冷静下来了的郁,开始提出疑问。即使摆明了是朝仓故意整人而出的题目,身为新生的他们还是非作不可,再怎么生气也别无他法。
“嗯,好像是戏剧里出现的女角的名字吧?”宇宙回答得不甚确定。
他们两个虽然对戏剧电影不是很了解,总还知道有茱丽叶和奥菲丽娅这两个女角,也明了自己得扮成女装才能完成这个题目。
“拍立得相机,学校里有吗?”
“保科先生应该有吧!试练的原则是使用学校的设备啊!”果如朝仓所言,是借物竞赛的形式。
现在他俩必须做的事,找到指定的服装,跟到哪里去借相机来拍照这两件事。虽说允许向学长请教,但既然名为“入宿试练”,学长们也未必会告诉你正确的事。因为看一年级跑错方向忙得一团乱正是二三年级生乐趣之所在。
“果然就是要我们做这种怪事。”郁忍不住又忍不住对朝仓咒骂起来。
“去问问其他组都是些什么样的题目吧!”宇宙环视了一下其他还留在谈话室的一年级生。
接收到宇宙的视线,一年级的宿舍代表高柳凉一走近过来。
“你们好像有什么不满啊?”高柳用着彷佛自己是高年级学长般的口气说话。
“你是高柳君吧!你们的题目是什么呢?”宇宙战战兢兢地询问。
对这个没人叫他就自己出现的家伙,郁用着凶恶的眼神斜视着。
“没什么啦~很简单的题目。要我们测量校内四大圣兽雕像的体积而已。~我还很期待朝仓学长会出更困难的题目哩!”好像在寻求赞同,高柳回头看了一直身后的森口芳彦,和高柳 同组的森口,很暧昧地点了点头。
“看你们的表情,你们的题目好像很难是吗?”很羡慕似的,高柳窥了宇宙手上的纸条。
“哎呀呀~~真看不出来朝仓学长会出这样的题目哩!”看到了纸上写的字,高柳噗地笑出来了。
被人嘲笑,郁的眼神变得比刚才更凶恶了。 发觉大势不妙的宇宙,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知道奥菲丽娅吗?”
“耶?你不知道吗?那么有名的人物?”高柳不可置 信地反问。
“是听过,但不是很清楚。”听到高柳这话,宇宙也不太高兴,但为了获得情报只好忍耐。
“要回答你是很简单啦!不过,既然是试练,轻易告诉你可不行,你们还是自己调查吧!”高柳果然不愧是一年级的宿舍代表。
“喂!没必要拜托这种家伙。”郁小声地宇宙说。
没想到这话还是被高柳听见了,“叫人家那种家伙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高柳君你听错了啦~~甲斐君只是说不必麻烦你了。”宇宙打圆场道。
“是这样吗?可是我听到的好像不只是这样耶!”对朝仓抱持着憧憬的高柳,对特别引朝仓注意的郁感到忌妒。此时,打破僵局的是一直站在高柳身后的森口芳彦。
“嗯,你是,海豹队的吧?”森口问郁。“难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什么啊?什么海豹队的,是什么队名吗?”高柳关注地问道。
“别多嘴!我可跟那毫无关系。”郁像是在威胁般瞪着对方。
被郁这么一瞪,导弹的森口就把到口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可以不必再问了吧!我们也该去问问其他人了。”
郁硬拉着宇宙,走向其他的一年级生。
其他的题目和郁跟宇宙他们的比起来,实在都没什么。
“把钟台上的时钟时间在不让任何学生知道的状况下,调快一个小时。”
“晚饭后,借用烹调室,带着自己准备的材料,煮消夜给学生会的学长们吃。”
“获得园艺社许可,用温室里的包装成束送给理事长。”
“牵着马厩里的爱莉丝绕校园走一圈。”
大概都是这类的题目。多少都得点时间准备。实行起来倒也蛮快的事情。相较之下,也不能说郁他们的题目比较难,只能说穿着戏剧社女装的照片必须贴在谈话室公布栏上,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吧!
于是,两个走出谈话室,准备回宇宙寝室讨论对策,比起摸一透的伊势柚树,桐野檀好像是个比较能商量的对象。
“朝仓还真会想这种整人的题目呀!”桐野檀边笑着一边说道。
“我一年级的时候,和伊势配成一组,题目是从野草丛中找出春天七草来,用那个熬七草粥。结果我们弄错了其中一种草,熬出了很可怕的味道,会长试吃的时候还吐了出来,而我们两个就被罚,将那锅粥全部吃光光。”桐野把自己当年的遭遇告诉郁跟宇宙。
“嗯桐野学长,你知道奥菲丽娅是谁吗?”宇宙把话题转回题目。
“有一个舞台剧,她在生与死之间犹疑不决叫哈姆。”
“哈姆雷特!”郁跟宇宙几乎同时回答。
“对!就是那个。茱丽叶指的当然就是罗密欧与茱丽叶的那个茱丽叶罗!这两部戏的书图书馆都有,学校的纪念相本里也有照片看了就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衣服。每年文化祭的时候, 我们学校都会演出莎士比亚的戏剧,这已经变成惯例了。”
“那么,扮演茱丽叶跟奥菲丽娅的人是谁?”宇宙好奇地问道。
“唔。本校是男校的关系,所有的女性角色还是都由男生来扮演,所以,仔细想想这个题目是要你们扮演这两个角色,而非单纯的扮女装,这样想就不会觉得那么丢脸了吧!”
“就算是演戏,还是一样丢脸吧!”郁老实地说出心里的看法。
看到郁的反应,桐野露出谜般的笑容。
“去年演的就是哈姆雷特,饰演哈姆雷特的是八木泽,饰演他的恋人奥菲丽娅的是朝仓。就我的眼光看,实在看不出是男生扮演的,朝仓真是的非常漂亮呢!再之前一年演的是罗密欧与茱丽叶,罗密欧是已经毕业的学长饰演的,茱丽叶还是由当时才一年级的朝仓担纲演出,那时我还没入学,但听八木泽说,那扮相也是相当地美丽!”
“什么呢那不就是要我们去穿那个讨厌鬼穿过的衣服吗?”对漂亮呢美丽呢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郁,只觉得受到屈辱。
“讨厌鬼,你那么讨厌朝仓吗?”
“他在学生会是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假藉身为学生会长的权力,把人当傻瓜地愚弄的小家伙。怎么会有人喜欢他!”
“说的也是,甲斐君会生气也不是没道理的。”桐野细思道。
“如果放弃这个题目,会怎么样?一年级没有拒绝的权力吗?”郁很认真地在考虑放弃的可能性。没完成的确是有惩罚,但是说不定惩罚的内容会比这题目来得好过。
“我劝你还是别放弃的好喔!因为那样等于甲斐君你向朝仓投降了啊!”
“你说什么!?”
“你也不喜欢被人说成是投降吧!所以你还是好好想该如何完成题目罗!”桐野说得好像是他亲身体验般。
郁也为之结舌。在一旁观看的宇宙,不禁佩服起桐野的劝说功夫。
“同寝室的二年级帮太多也不太好,可是朝仓这题目我也觉得实在是太过分了点,那我就提供你们一些情报吧!放弃是最后逼不得已的选择。在那之前和宇宙两个人好好努力吧!”
“不这样也不行呢。”事情演变成这样,郁只好点头了。
“服装我想应该放在戏剧社里,钥匙保管在舍监保科先生那里,拍立得大概摄影部或是钟塔顶上的储藏室里会有吧!”桐野一一建言。
听着听着,郁和宇宙突然觉得这题目似乎并不那么难了。但事实上并非那么简单一回事,当他们体认到现实之艰难,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第四章 入宿的试练(下)
第二天,郁比平时晚了点起床,进行入宿试练的礼拜六,不必上课也不必点名。
睡到太阳都照到屁股的郁,确认了自己昨晚没有再发生任何事,算是安全过关。
昨晚熄灯时刻回寝室时,伊势倒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只是问起入宿试练的课题等等,郁也懒得理他,自己倒头就睡了,伊势倒也只道声晚安,没有任何举动。郁就这样渡过无事的一晚。
“早安!”已经换好衣服的伊势坐在书前翻阅着杂志,因为今天是假日的关系,除了参加度练的一年级生必须穿制服外,二三年级都可以穿便服,伊势身上穿的就是宽松的棉制运动服。
对方好歹也是学长,郁还是以注目礼回应了伊势的招呼声。
“你还在生气吗?”面容覆盖着乌云般,伊势问道。
“没有。”郁如此回答。事实上,郁现在满脑袋都是入宿试练的事情,没时间去想如何和伊势应对。
“关于试练,有什么我帮得上忙之,尽管问我唷!”跟昨晚一样温柔的口吻。
“现在没什么需要帮的。”郁脱下了睡衣,换穿上挂在衣橱上的制服。
“我应该会待在网球社或马术社,如果有事就找我吧!”视线集中在郁的换衣光景的伊势如是说。
“谁要找你啊!”郁用充满警戒的眼光睨视着伊势。
“我,好像被人讨厌了呀。”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难道你以为你很讨人喜欢呀!”
“我可是很诚心地想做个模范的学长来照顾你的。”
“如果是的话,你就别再罗哩八唆下去,我可是有很多事要忙的。”丢下这话,郁就走出房间了。
这样对伊势是有点太过分,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完成题目让那个学生会副会长的朝仓好看,没空想别的了。
早餐过后集合的郁跟宇宙,首先便去钟塔那找保科先生要戏剧社的钥匙。
“你昨晚没再被袭击了吧?”宇宙小声地问道。
“我睡着了,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是没事吧!”
“那就好。你也还真是多灾多难啊!”替郁的安全无事感到放心,宇宙叹道。
“一开学就遇上这种事,我的态度还是那么容易让学长看不顺眼吗?明明我都已经特别小心注意了。”
“嗯,是你运气不好吧。”虽然宇宙也觉得郁会被学长盯上,跟他的态度不无关系,却也不想明说。
“国中时也每每因此被体育社团的学长盯上,可是这又不一样,我又没有正面和他冲突。”
“我想不是正面冲突的问题吧!朝仓学长我是不太了解为何会看你不顺眼,至少和你同寝室的伊势学长,是因为看上你才这样的吧!”
“少说那种那人听了不舒服的话!”
“甲斐君外型的醒目我也感受得到,就是让人印象很刻呀!”说完宇宙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让人有‘征服欲’,是吗?”
“‘征?服 ?欲’,那是什么?”
“我国中时的同学就曾警告我,要去住宿制的男子高中就读的话,得锻炼好身体,免得被袭击。”郁叹了口气。
“那是开玩笑的吧!”
“是玩笑就好了。现在我觉得她说得是有点道理。”
“不,我认为你和朝仓学长是拥有美丽的外,且相当具有个性所以才会让人印象刻的吧!”宇宙为自己方才的话加注说明。
“美丽,这种该对女孩说的形容词只会让我感到困扰而已。我从不觉得能靠外得到任何好。”回想起过去种种不快经验,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对不起。的确,对你这样有骨气的人来说,那的确是种困扰。我大哥也跟你一样是个很受女孩欢迎的美青年,却也因此每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时,都会受外人搅局破坏。”宇宙发觉自己话题越扯越远,自动停了下来。
“嗯。跟我的状况的确很类似。”
“类似?和我大哥吗?” ”对啊!被外人搅局破坏这点。对了!别提啦~今天非把题目完成不可。”郁顿时转换心情,前往钟塔。
“啊!甲斐君,阿部君,早安!”带着矛柔和笑脸的保科先生向他们招呼着。
“早安!”宇宙鞠了九十度的礼,郁只行了点头礼。
“怎么?是入宿试练的事吗?”
“是的。我们想借戏剧社的戏服,可以给我们戏剧社的钥匙吗?”照着桐野的建议,宇宙这么拜托着。
可是,保科先生推了推眼镜,表情有点困惑地说。
“社团的钥匙平时这里是有一副没错”
“其他一年级的来借走了吗?”
“不,不是一年级的,今天一大早朝仓君急急忙忙跑来借的,说是有急用。”
“什么!?”郁低声吼着。
“那” “他绝对是在找我麻烦!”郁如此断言。
“那还有谁有戏剧社的钥匙呢?”宇宙寻求别的方法。
“应该是每个社员都有吧!但因为除了文化祭以外,平时都没有活动,所以应该都放在社长那里一起保管。”
好像很难解释似的,保科先生继续说明着。
“那我们去找那个社长好了,那样会比较快!”这比起和朝仓交涉容易多了,宇宙希望在郁还没大发脾气之前,就能把钥匙的事解决。
“嗯可是那个戏剧社的社长,也是朝仓君啊!”保科先生边叹气边告知。
身为舍监的保科当然也知道试练的题目内容,也知道朝仓对一年级的四甲斐郁别有敌意。他早料想到朝仓今天一早会来拿钥匙了。
“那个混蛋,这么下三滥的事也做的出来!”郁的额前气得都挤出皱纹来。
“我想朝仓君现在应该在自己寝室里,你们还是当面去拜托他吧!当然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从窗户偷跑进去或是弄坏门锁进去是不行的喔!”保科叮咛道。
郁看了看保科,刚才郁的脑海里,确实是浮起了几个不用钥匙闯进了戏剧社的方法。
“在敌人面前逃走是下下策。即使明知这是对方的意图,你还是得闯闯看。”保科给他们的忠告和昨晚桐野说的一模一样。
郁静静地点了点头。事情竟然变成这样,不当面对决一番也不行,郁在心中下了决定。
“他宿舍的寝室是在三楼。”郁瞥向宿舍那栋馆,一二年级是两人一间寝室,位于一二楼,三年级的个人房则全部都在三楼。
“我们现在是去借钥匙,不是去吵架的唷!”一副打算立刻飞奔去的郁,宇宙特别提醒道。
“怎么?难道你不生气吗?” “既然是试练嘛~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阻碍的,不是吗?可能你只觉得那是他故意在整你的吧!”
“哼!你还真是个好学生。” “昨天不是说了吗?是借物比赛嘛!不管怎样,愉快地进行吧!”宇宙平静地说。
”哈哈~~你们俩还真是好搭档啊!”保科先生听见他们的圣诞笑着评断道。
“郁一副少说废话的眼神瞪了保科先生一眼,宇宙则有点不好意思。
学生副会会长朝仓圣人正在自己的寝室里,悠闲自在地展开假日的早晨。
给一年级的入宿试纪也已全部交代完毕,乐得在高观看他们忙碌不已的模样。
今天一早从保科那里拿来的钥匙串,放在床沿旁的小圆桌上。而朝仓正等待着那个一年级的小鬼来找自己。
住宿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乏味了,只有在这个新生入学的时候才有乐子可找,朝仓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何不可。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朝仓心想应该是那两个一年级的来了吧!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进来了罗 !”来者静静地打开木制的门。
“什么呀,原来是八木泽呀。”有点扫兴地朝仓抱怨道。
进来的不是一年级的甲斐郁跟阿部宇宙,而是学生会长的八木泽。
“真抱歉喔!是我,难不成你在等谁啊?”八木泽低沉问道,他的眼底不只出现了黑眼圈,那张精悍男子的面容也变得阴郁。
昨晚,八木泽几乎无法成眠。之前几晚也因准备入宿试练的事每天累得半死。
“一大早的你怎么气色这么差啊!”朝仓没好气地说着。正打算待会儿好好整整那个意气风发又得要死的一年级,正经八百的八木泽在场的话准会坏事。
“我很忙,有事的话就快说吧!” “你果然是在等某人。”八木泽用着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呻吟着。
“什么?你在说什么呀,你说话真是不干脆耶!有话就快说啊!”
“我,从昨天就一直在考虑着今天还是决定来你这里跟你说清楚。“
“我刚不是说了吗?有放太快说!我最讨厌吞吞吐吐的家伙了!”因为对方是八木泽,朝仓毫无忌惮地开骂。
“最讨厌吗~~是唉。”八木泽自嘲似的笑了笑,朝着朝仓所在的床沿靠去。
“喂!那么难看的脸色不要靠近我!”朝仓发觉八木泽的样子怪怪的。
“你那么讨厌**近你吗?难怪,最近也很少叫我来你房间了。”
“拜托~~开学这阵子这么忙!你不要一大早就来恶作剧好不好。如果欲不求不满的话,你不会自己解决啊!”
说这话的翰仓可一点都不害臊。
““反倒是八木泽满脸通红了。
八木泽突然走近床边将朝仓从肩头推倒,睡眠不足的眼底充满着血丝。
“就算我很讨人厌,他就很合你意吗?所以你就这样躺在床上等着他来罗!”
一肚子火的朝仓粗暴地甩开八木泽的手。八木泽现在态度非常强硬。不似平日事事听命于朝仓。
“你对我已经厌烦了,腻了,对了对?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你一时玩弄的对象罢了,可是这也实在太”八木泽的脸孔已因悲伤而扭曲。
“你是吃错了什么药啊?八木泽。”朝仓怒叱道。
“你就不能在我俩独的时候叫我笃史吗?”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好几遍!我没兴趣跟你玩那种恶心叭啦的情侣游戏吗?”
“情侣游戏是吗?“八木泽又自我嘲讽般地喃喃自语着。
“所以,别在那边吞吞吐吐了,快说吧!”
“我看到了,你和伊势。”八木泽终于把从昨天就积压在心里的烦恼说出口。
就是在杂木林时,目击到朝仓和伊势接吻的那件事。要不是当时还有青梅竹马的桐野同在现场,否则受到的冲击恐怕会是现在的好几倍,可是回到寝室后,八木泽心中的怀疑和嫉妒就越来越严重,一想到万一朝仓对伊势是认真的,他就整晚都无法入睡。就是这样隐忍着怨气,忍到忍无可忍了,八木泽现在才会出现在朝仓的寝室。
“喔!那个呀!”和八木泽严重的声明相反,朝仓极度其轻松地回答。
“这不只是‘那个呀’就算了的事吧!你可知道我从昨天开始,就为此烦恼不已吗?”
“只不过是个吻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时的气氛刚好适合嘛!”
“气氛刚好适合?那你常做那种事罗!”平日的八木泽一向是沉着冷静的,唯有面对朝仓的事才会令他变得如此。
“做或不做是我的自由吧!别给我摆一副疑神疑鬼的丈夫面孔。”朝仓叹了口气。
所以说嘛~~太过认真的人就是麻烦,朝仓内心如此想着。
对于祖父是法国人,生长环境里有许多外国人亲戚的朝仓而言,接吻根本就跟吃饭喝茶没两样,是很平常的事,小时候因为长得可爱的关系,大人们经常会亲新他的脸颊,嘴对嘴的吻也不少。
说得更明白点,就算是超出接吻程度的行为,朝仓也不觉得有什么。不纯异xing jiao往也好,不纯同xing jiao往也罢,在朝仓的脑袋里几乎没有所谓‘禁忌’的意识存在。
“圣人!我到底算是你的什么?”八木泽很认真地问道。
“只要我回答,你就满足了,是吗?”朝仓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仆人,佣人,下人,属下,部下,喽罗,奴隶从这里面选一个你喜欢的吧!”
“圣人!别闹了!我可是很认真地问。”
“别闹了!我才想这么说哩!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干嘛认真成那样。”
“可是,你的确是从以前就很在意伊势,没错吧!”
“什么?”朝仓脸上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内心却着实吓了一跳。
主要是针对那个一年级的没错,但自己对伊势也并不是完全没兴趣。而事实上,最令朝仓介意的,是伊势居然会对那个一年级的臭小子感兴趣,所以才会发生马厩事件。
“跟我这个不知通融的顽固家伙比起来,还是伊势那种玩惯了的公子比较适合你吧!”
“你很烦耶~~别在那边罗嗦个没完!”朝仓一把抓过八木泽的肩头,拉近彼此,强迫般地吻上。
八木泽动也不动。
运用着技巧,朝仓马上吻起来。八木泽的手腕也拥上了朝仓的背。
说巧不巧,从钟塔那边过来的两个一年级的,就刚好目击到这个景象。
位于三楼的朝仓寝室,门是开着的。
略略听到门里传来说话声,甲斐郁跟阿部宇宙就直接靠向前去。正打算敲门的当儿,他们就从门缝窥见了那一幕。
朝仓的床安置在门的对角线上,所以从走廊上可以全部一览无疑。
“哇!”
“喔!”两个人同时惊叫出声,也反射性地关上了门。背靠着走廊墙壁,两人确认起彼此看到的东西。
“抱抱在一起耶!“
“嗯”
“在接接吻的样子。”
“嗯。有点恶心。~”
“那个是朝仓学长跟八木泽学长!”
“你认识啊!是谁?”
“那该不会是在排戏什么的吧!”
“在自己的床上排戏吗?”
“不然要在哪里哩!总不能在室外吧!”
“说的也对!对啊!这么一大清早的,就搞不纯同xing jiao往也太变态了吧!”郁跟自己这么说着,心情才稍微稳定下来。
“不管他们是在干嘛!跟我们都无关。总之,我们的目的是钥匙。”郁直直走向门前。
“喂!甲斐君。”宇宙还于一片混乱之中。
“进去吧!”郁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直接打开门。
在朝仓虽然有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八木泽却由于兴奋过度,外加前晚睡眠不足,一点都没发觉。
随着加的热吻,朝仓双臂绕上八木泽的颈背拉向自己八木泽整个人几乎都压在朝仓身上,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朝仓朝着门的方向瞥了一眼。
“圣人,我”八木泽完全背对着门不只没听见开门声,也看不到窜进来的人影。
“你别瞎操心,我真心爱的只有你。”朝仓喃喃地告白。
“这就算是谎话,我也很高兴。”虽觉得朝仓坦白的过分有点奇怪,八木泽还是很感动地轻抚着朝仓柔软的薄茶色的短发。
说真的,闯进来的甲斐郁看到这样的光景,可是连背脊都觉得凉了起来。真有股想重新关上门快速离去的冲动,但他可愿被人说是挟着尾巴逃走。
(这准是那家伙故意设计好的整人伎俩。)郁屏息轻声地踏出脚步,此时郁看到了床边的那个小圆桌。而放在那上面的,正是朝仓从保科先生那里借去的钥匙。
(就是那个!)
郁脸上发出光辉的神情。要是拿到了钥匙,才不管那两个家伙在干嘛哩!一步,两步,再靠近一点。
就当手伸出去,就快要碰到那串钥匙的时候,有双手从旁边伸了过来。
被八木泽压在身下的朝仓,只伸出了手腕,就把那串钥匙一把抓走了。
完全没想到会有这双手突然出现的郁被吓了一跳,连动作都停了。
“喂!稍微移开一下吧!”朝仓用另一只手腕,推着压住自己的八木泽。
“啊!”完全没发觉闯入者的八木泽,满脸通红地飞快从床上翻下来。
“用偷的可是违反规则唷!甲斐郁!”朝仓露出邪恶的笑容这么说着的同时,把钥匙串从旁边的窗口丢了下去。
郁也茫茫然地眼睁睁地看他把钥匙就这样丢下去。
“去拿吧!这是你打搅别人谈情说爱的惩罚!”
“你这混蛋!想整人整到什么程度啊!”郁眼神凶恶地瞪着朝仓。
“如果简简单单就能过关的话,哪称的上是入宿的试练哩!这本来就是让学长们找乐子而办的活动嘛,怎么可能不让我们开心一下,就让你们完成呢!”一边整理着紊乱的衣领,朝仓平静地说着。
“学长?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取笑别人,自己身为学生会会长跟副会长,却还在乱搞不纯同xing jiao往吗!”
郁不服输地反击,丝毫不被动摇的朝仓笑了出来。
“不纯同xing jiao往,你还真清楚一些古早以前的怪名词啊!”
“学生手册上写着的,又不是我自己想知道。本校禁止不纯异性暨同xing jiao往。”
“只有你这种一年级的菜鸟才会去看什么学生手册吧!那种东西形式上都会写在上面,平时谁会去看它呀~~更何况你没听过一句名言吗?规则就是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
果然郁还是说不过伶牙利齿的朝仓,被逼得说不出半句话。
“甲斐君,那个”从门边传来宇宙的呼喊声。
要打断这场争执,宇宙认为现在是个好时机。
“圣人,别再闹了!”因为被人撞见而一直在一旁默不出声的八木泽也终于听不下去开口说话了。
“在你们看来那或许就是不纯同xing jiao往没错,但那是有许许多多原因的。有机会我会好好解释给你们听,现在请你们离开吧!”恢复学生会长应有的威严姿态,八木泽这么告诉他们。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啊!八木泽。”朝仓小声地吼道。
“你给我安静点!比起一年级,为了无聊的恶作剧而期待兴奋不已的你,才更是孩子气哩!”很难得地八木泽反驳回去。
“挂在树上的钥匙,你们也是非拿不可的吧!总而言之,你们俩现在快离开!”八木泽很认真地注视进郁的眼里。
“我知道了。”对朝仓还是心有不满的郁,也只好暂把不满吞进肚子里了。最后向朝仓瞪了一眼,郁便离开了。宇宙也紧跟着郁离去。
关上门后,门里依然传出八木泽跟朝仓争执不已的声音。
不理会那些争执声,郁跟宇宙冲下宿舍的楼梯。
第五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甲斐郁和宇宙抬头看着那棵几乎和宿舍同高的大树。被朝仓丢下来的钥匙串,正刚好挂在中央偏右的树枝上。虽不时地有风吹过,却完全没有掉下来的样子。挂的位置不但刚好是从二楼窗户碰不到的地方,连耐得住攀爬的树枝也没有。
“该怎么办?去跟保科先生借梯子吗?”轻敲着树干,宇宙提议着。
“不必。”一直沉默的郁,考虑了一下便这么说。
“难道还有其他方法吗?”没有回答宇宙的问话,郁蹲了下来。从地上捡了几颗小石子,走到树底下。
在宇宙疑惑的目光下,郁略略提起单脚平衡身体,使劲地把小石子投出去。第一颗石子打中了挂着钥匙串的树枝,可惜钥匙串只晃了一晃,郁接着投出的第二颗石子,就直直命中了钥匙串,钥匙串也就随之落下。
“好厉害!丢中了耶!”不敢置信的口吻,宇宙喃喃道。
“那是理所当然的。”郁有点不悦地回答。“让我证明给你看。”
郁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被靠放在宿舍墙壁上的坏掉的计分板,那个好像是网球比赛用的计分板,虽已经坏了,分数还留在上面。
“那个2的地方。”郁指定着框框内的数字,朝着那里投去。小石子果然命中了数字的正中央。
“再来是左边的3。”小石子再度命中。
“哇!你真的很厉害耶!”宇宙以很钦佩的眼光看着郁。
投中了两,郁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般,便不再投了,让人看这种‘才艺’也蛮无聊的。
“好啦!钥匙也拿到了,我们去戏剧社吧!”
“你以前是不是打过棒球啊?”被勾起了好奇心,宇宙追问。
“嗯。我以前是个投手,也只有控球比较强而已。”郁很勉强地回答。
“难怪!球速那么快!对了,昨晚那个森口在谈话室不是说什么海豹的,那个是队名吧!”
“你直觉还不错嘛!那些有的没的也都记得那么清楚。”
郁有点吃惊,在自己的印象里,一直以为宇宙是个迟钝的人,看来得对他另眼相看了。
“海豹是我所属练习球队的队名,在地区大赛经常优胜,在少棒里也还算有名,但真没想到这里会有人知道它。” “你一直都有在练球吗?”
“中学的时候是参加了社团,但总是不习惯体育社团里那些规矩,不过还是待了几年。”
回想起过去种种,郁皱起了眉头。
中学时在橱社的回忆可不尽美好有一出赛县大会,那比赛虽然赢了,事后却很凄惨。
“这所学校确实是没有棒球社吧!我可没打算在高中继续打棒球。”
之后,宇宙又夸郁的控球力不错,投球的姿势也很棒棒云云,认为郁绝对是个很优秀的棒球选手。
“就是因为这里没有棒球社我才会来就读的。因为这样就可以避免掉那些烦人的sao扰了。”
“烦人的sao扰?”
“一群搞不清状况的人一天到晚来问我要念哪所高中,连见都没见过的远亲,不请自来的随便替我推荐高中,好拿到仲介金之类的。我觉得好烦,就决定念一所没有棒球队,而且又很偏僻的住宿制高中啦!再也不参加任何比赛,要打就纯当兴趣就好了。”越说越激动的郁,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呀,大家都是发生了很多事呢!”宇宙小声地说。
郁觉得很奇怪地看着宇宙。
“啊!我的意思是,来这的人并不都是因为考不上别的学校又不想重考才来的啦~~毕竟要离开家跟亲人,还得适应环境转变,大家都是有各种原因理由的。”宇宙好似大人般的口吻低语着。
“不过我想,以我的成绩能进得来的话,的确是考不上其他学校的程度吧!”郁很老实地回答。
“嗯 。我的成绩也不是那种能被夸奖的程序啦~~”宇宙也同意这说法。
“好像是很有趣的话题啊!在说什么考不上什么的?”从树林里走出来,突然插话的,是手上捧着纸袋的伊势柚树。
“你这家伙,站在那偷听吗?”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郁还是抱着敌对心态睨视着伊势。
“没有啦!我才刚来呀!”伊势沉稳地笑着。
“那就快滚!我们可很忙!”
“嗯因为我们还在进行入宿试练。”宇宙补足说明。宇宙可不希望再制造更多学长级的敌人啊!
第一见到伊势本人,只觉得他是个亲切犹如模范生般的学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喝醉就袭击同寝室的郁的人。
“差不多也到吃中饭的时间了,稍微休息一下如何?”伊势毫不在意的样子,把手上捧的纸袋打开来给他们两个看,好比在饱的马儿眼前吊根红萝卜一样。
“也有你们俩的份喔!我到国道下面去买回来的。”有名的汉堡店的标志大大地印在纸袋上,从里面飘出炸薯条的香味。
不用说,郁跟宇宙当然被纸袋给“钓”过去了。吃了好几天宿舍那蔬菜为主的菜色,不可能不怀念速食的。
“说来我从进宿舍起就给甲斐君带来不少麻烦,这些吃的就当作是赔礼吧!”万里睛空般的灿烂笑容,伊势如此说道。
“嗯。”郁很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被食物引诱实在很丢脸,可是郁实在无法装做没看到眼前的食物。
连同伊势等三个就在网球场的草坪坐下,一起吃着汉堡。
“嗯。看样子你们是前途多难呀。发生了这么多事。”把空了的纸袋捏成一团,伊势继续说着。
郁只静静不说话地吃着,就变成了只由宇宙来回答伊势问话的场面。
伊势倒毫不在意地就试练题目的内容、戏剧社钥匙到手的经过一一询问。
宇宙这边是觉得没什么特别隐瞒的必要,便简单地说明昨晚至今的状况。唯有刚才在朝仓房晨看的情景说得吞吞吐吐的。
宇宙到现在都还认为在床上的那段一定是在排戏没错,再不就是在开他们玩笑的恶作剧。
“朝仓这回也实在做得太过分了!真拿他没办法。”伊势安慰道。
“对啊!太过分了嘛!”宇宙也同意。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也算是开玩笑的话,就觉得恐怖得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指的是他对甲斐君的态度喔!八木泽和朝仓的关系,我想应该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伊势笑笑地回应,他一下就了解宇宙方才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
“认真的,那”
“从我一进这学校时,八木泽和朝仓就已经是公认的一对了。虽说表面上还不承认,可是连舍监保科先生都知道啊!”伊势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公认的一对吗?”宇宙的眼睛瞪得好大。
“嗯。很适合的两个人吧!像朝仓这种无法无天谁都管不住的人,和有点认真过头又老实的八木泽不是很相配吗?也许像他们这样性格不同,无法互相了解,也能合得来吧!”
“可是那不就是不纯同xing jiao往了吗?”对着好像在评判一般情侣的伊势,宇宙提出基本上的疑问。
“阿部君,用偏见来评断别人可是不对的唷!”伊势很严肃地面对宇宙,姑且不论说话的内容,伊势现在的态度俨然就是个模范的温柔学长。
“所谓不纯、清纯,到底要从哪评断呢?校规是那种一理行遍天下的东西,所以不能把里面的话当作真理,随便就相信啊!不管是异性对象,还是同性对象,把对方视为最重要的心情应该是没有差别的,不是吗?”
“啊?”
“无论如何,那是八木泽和朝仓他们俩的问题,不是身为第三者的我们所能干涉的。只要他们俩自己高兴就好了,拿那古板的校规出来打压他们,岂不是太不通人情了吗?”
“嗯 ,的确是如此。”宇宙低着头。伊势所说的确实是很有道理。对于并不了解‘不纯同xing jiao往’,却随口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感到有些羞愧。 “距离越近,恋爱的种子也越容易发芽,远距离恋爱可是很困难的。虽说多多少少是受了这与外界隔绝的环境因素影响,八木泽他们这样的情侣在学校里也是很少见的。这到底是环境所产生出来的幻觉?还是真实的爱情?这得看他们当事人罗!”话锋一转,伊势用着好像觉悟什么了的模样加注说明。
(什么真实的爱情啊?听起来就让人恶心!一直静静听着的郁,内心如此骂道。
郁还记得很清楚,伊势曾跟自己讲过,每到假期终了时,就会和交往的女友们疏远的事。所以对于眼前一脸正经跟宇宙说话的伊势,郁可是半点都不信任。
“甲斐君认为呢?”伊势忽然对郁说话。
“认为什么?”
“关天同性的恋爱或是认为这是在隔离环境下必然性的冲动行为?”
“别问我那种无意义的问题!我对那没兴趣。”郁非常冷淡地丢下这句话 。
“你的意思是你对这没兴趣,但也不反对罗!”伊势嘴角浮起怪异的微笑。可窥见在那亲切温柔表情下,他那平日惯有的面孔。
“想做的人就随他去做。学生会长跟副会长在交往中的学校,可不是好玩的。”
郁可不会忘记自己被朝仓整的事。
“你还真严厉啊!”伊势很唐突地笑出来。
“看在你请我们吃汉堡的份上,我才在这里听你讲这么久。和你们二年级不同,我们可没那么闲。无意义的聊天就至此为此。”郁说着便站了起来。
“那,就祝你们成功罗!”不见伊势停止动作,继续收拾着散了一地的垃圾。
“走罗!”郁只行点头礼,宇宙则向伊势弯腰行礼。
伊势挂着悠闲的表情目送着两个一年级走下草坪所在的小丘。
派给阿部宇宙跟甲斐郁的入宿试练只剩下最后一关,就在校门口拍照存证。
要是被人看见那可是相当丢脸的事,于是他们决定在明天早清晨,天快亮的时候进行。
戏剧社钥匙已经到手,也没有别的妨碍者,到傍晚终于把戏服跟拍立得相机都准备齐全。两人便回到宿舍房间。因为郁一直都对伊势持有警戒心,所以有所有关入宿试练的讨论都是在宇宙的寝室。
跟宇宙同寝室的桐野,替他们检查从戏剧社拿回来的戏服,确定他们没拿错成别的角色。
还没跟图书馆的学校纪念相比对过,桐野的保证让一点信心都没有的两人,松了一口气。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戏服的尺寸了,特别是茱丽叶的戏服,因为是朝仓一年级时演的,肩宽的部分恐怕比你们俩都要小得多喔!”望着平铺在床上的戏服,桐野小声地说。
就算是现在的朝仓,个子也比郁要小的多,骨架也比较细。宇宙的个子和郁差不多,再怎么说一年级时朝仓的戏服都太小了。
“背后的拉练我看是拉不起来喔!”野担心地说道。
“只要拍照不是吗?那只要正面拍起来做个样子就好了嘛!”光是看到那戏服都觉得讨厌的郁,完全没有试穿的念头。
“比起拍那丢人的照片,更丢脸的是要把照片贴在谈话室的公布栏。”
“说到这个就更令我生气,那混蛋摆明就是要整我!”一想起朝仓那张讨人厌的脸郁的眼神凶恶了起来。
在他人看来美得像偶像女明星般的朝仓,在郁的眼里成了阴险地歪着嘴的讨厌面孔。
“既然对方摆明要整你,如果你把照片拍得美若天仙,比他自己演出时还要美丽的话,朝仓那种人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出这题目给你!”桐野高明地劝诱着。
“那样做起不更像白痴啊!我只想赶快结束它,然后赶快忘掉。”
“这样呀真可惜耶!如果甲斐君愿意,我还想去戏剧社借化妆品帮你好好上个妆呢!”
“化妆!你在想什么啊!?”对于真的感到失望的桐野,郁都呆了。
“我也算是戏剧社的一员,文化祭的公演时还担任化妆师呢!我可以保证,我能把你打扮的比朝仓更美喔!”
“那大可不必了。”一阵疲倦袭来,郁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可惜耶!我也有点想盾郁那样的扮相。“宇宙在一旁笑着。
被郁一瞪,宇宙不敢再笑下去。不过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正在讨论明天一早拍照的事,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
“请进。”进来的是学生会长的八木泽笃史。
“看你一脸严肃的,有什么事吗?”对着好像不知从何开口的八木泽,桐野主动出声。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非常了解他的个性。
“甲斐君也在正好,如同早上的约定,我来跟你们解释今早的事。檀虽希望你不在场,但如果你想留下来也无妨。”八木泽一付沉重的口吻。
“不好意思,我想留下来。因为大概的情形我都了解了。”桐野微笑着说,去拿钥匙时在朝仓房间里发生的事,桐野已经听两人说过了。
“既然是来解释的,我也不打算欺瞒,全部都老实地告诉你们我是真心的喜欢朝仓圣人。所以即使校规明令禁止,我还是在跟他交往。也许你们会觉得很奇怪吧!毕竟这是世间所不容许的事,可是,这是我真正的心情。”
八木泽好比在开学典礼致词般严肃地,直直看着正前方说着。
被注视着的两个一年级,与其说是被他说话的内容所折服,不如说是被他的气势给打败。
“若我这不被校规允许的感情,不能取得你们的谅解,你们要告到教务主任或是理事长那里去也无所谓,我已经有辞去学生会长,并且向他们同样表明的打算与觉悟了。”
“等等,八木泽!你别一个人在那边把话说得越来越离谱好不好!”无法再沉默下去的桐野忍不住开口说道。如果这件事闹到理事长那去,那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桐野这么想着。
“那是最坏的打算。在入宿试练叫新生做这么不合理的事,我也感到的后悔。”
“并不是要你隐瞒事实,但是恋爱这种个人的事,没有老实公开让大家知道的必要吧!时机到了,我会好好地替你解释说明清楚的。”
“那我也想过,不该地过度惊吓新生。就这样不再提此事。可是,我来到这里,就无法控制了。毕竟,没有阻止圣人如此嚣张地恶作剧,我也有责任。”八木泽望着郁。
“很抱歉!让你一进这个学校就遭人敌视,本该帮到让每个新生都受到公平对待,这的事情变成这样,都是会长我的责任。”
“还好啦~那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牛脾气的郁,此时也不得不摇头。不过郁的心中却还有个无法释怀的疑问。
“嗯八木泽学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不解除这疑问,郁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什么事?我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鲤鱼,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家伙吗?虽说人各有所好,可是那么讨人厌的家伙”郁很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桐野阻止的眼光一瞪,话说一半就停了。
“因为我们都是男生,所以从你们的角度看来也放不太容易接受,可是,我是很认真的,我真的对他倾心。”
“不,问题不在于你们都是男生,就算他是女生,我都不敢要。”结果郁还是把刚才说一头号的话全说完了。
八木泽以一种恐怖的表情,慢慢地在思考着。
“我觉得他并不是那么恶劣的一个人,他也有非常可爱之外。不过在被他整过的你们眼里,恐怕是很难以想像的。”虽很想替自己的恋人辩护,此时八木泽也发觉那是相当困难的。
“可爱吗?”整个背脊都凉起来的郁喃喃自语着。不禁怀疑起这是否就是一种“老婆总是自己的好”的实例。
“唔对于同xing jiao往,当事人高兴怎么做我都没意见,虽然我是不太能理解就是了。当然,我也没有立场指责别人违反校规什么的。“心中的疑惑并未解除,郁却不是这么回答了。原本就不明想对八木泽指责什么,没想到话说到后来,事态越说越严重。
“你能这样说,我就很欣慰了。阿部君你呢?还是被惊吓到了吗?”八木泽向宇宙确认。
“嗯,说是受到惊吓,不如说我还是不敢相信真有其事吧!从开学典礼那天见到八木泽学长,我就觉得学长你是很帅的人,如果不是念男校,一定很受女生欢迎,让我好生羡慕,朝仓学长美得鲜有女生能比,却也是个很强势的人,让我很钦佩!”
“人不可相啊!虽说人各有所好,他们怎和看都是极美型的一对吧!”桐野从旁插口。
“如果朝仓君是女生的话,你们真的很相配耶!”宇宙天真地赞同着。
“如果有那样的女生,我可会害怕”八木泽小声地喃喃自语。
“明知他的个性却还这么喜欢他,也就没救啦!”身为八木泽小时玩伴的桐野,觉得他早日和朝仓分手的好 。
“你给我安静点,檀。”八木泽严正地警告。
“还有一件事,其实这是我来此最主要的目的”八木泽如此告诉着一年级的两人。
“依我判断决定,去掉把照片贴在谈话室公布栏这部分的内容。你们只要把当证据的照片拿给我看,就算过关了。”
听见八木泽这么一说,郁跟宇宙的表情豁然开朗。因为对他俩而言,把照片贴在公布栏是最不能忍受的。
“真该感谢那家伙! 他的找碴反倒让我们不必丢脸啦!”
两人满面笑容地回答道。题目改成这样容易得多了,管他什么不纯同xing jiao往还是什么的,都无所谓啦~~
“这样好吗?你剥夺了朝仓的乐趣可是会激怒他喔!”只有桐野担心地说道。
“没关系,要气就让他气。决定题目的权限还是在我这会长身上,他没资格抱怨。”
“好难得呀!你会这么强势。我真该合掌向你膜拜罗!”预料的到之后将掀起的风暴,桐野叹气地说。
在纯真的一年级生面前,八木泽被身为学生会长的责任感所驱使,有所觉悟地勇往直前。
担心拖到明天早上,朝仓又会出来搅局,宇宙和郁决定今晚就把拍照解决掉。
用寝室里的桌椅顶住,以防止任何人闯入,郁和宇宙换上了戏服。和宇宙相比总还是比较娇小的郁,就穿那比较小的茱丽叶戏服,宇宙就穿欧菲丽亚的。
空着自肩口开着大大的领口的戏服,还真是令人感到羞耻。要不是房间里没有别人看,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背后的拉练无法完全拉上,腰的部分也因为太紧而把接缝的线给绽开来,不过这些光从正面看是看不出来的。
于是在桐野的引导下,他们披着长外挂,急急忙忙地穿过校舍间的树林,很幸运地在没有被任何学生发现的状态抵达了校门口。
在挂着私立佳敦学院铜牌前,郁跟宇宙脱下了长外挂 ,戏服的裙子很短,暴露在空气里中的肩膀跟手腕冷得颤抖起来,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忍耐着并排站在校门前。
“快拍啦!等会说不定会有人跑来也不一定。”郁催促着。
“哎呀~难得如此装扮,你就别苦着一张脸,笑一个嘛!”负责按快门的桐野,为了拍出好照片,测试着角度和距离。
“如果化妆了的话,绝对会美到能让朝仓脸色发青的程度呢!”桐野还是很遗憾地说着。
郁则依旧不予理会。
“甲斐君骨架虽然纤细,手臂和肩膀的肌肉倒结实的嘛!”在近距离看到郁上半身露出的胸口,宇宙低声道。
由于脸蛋长得漂亮,郁穿起女装也是相当适合,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从事激烈运动的人。
“真的耶!以前曾做过什么运动吗?”桐野也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这样。”郁简短地回答,对着多嘴的宇宙瞪了一眼。
反应很快的宇宙,马上点头表示赞同。
白天的时候,郁无意所提起关于棒球队的事情,宇宙当然也不打算再告诉别人。
“因为这也算是郁对自己另眼相看的证明。”
照片拍好后,两人再度穿上长外挂,冲回宿舍去。
回寝室换好衣服,并且折叠收好 ,两人不约而同安心地叹了口气。这下子,入宿试练终于顺利完成了。
当作证据的照片暂放在宇宙这里,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到八木泽那里。
担任摄影师的桐野,在两人没发觉的状态下,多偷拍了一张。
(这就算是协助的酬劳吧!)桐野一个人独自惬意地笔着。
一年级新天的入宿试练终于平安无事的落幕了,大家都顺利过关,正式成为宿舍的一员。
之后一周的晚餐过后,一年级新生三十八人再度被集合至谈话室,接受学生会长八木泽跟副会长朝仓发与布制的刺绣校章。
那时,对于八木泽脸上出现的大块瘀青,许多一年级都感到很奇怪。那瘀青就在眼睛周边和脸颊上,还发肿着,看来像是被谁殴打过的样子。
当甲斐郁跟阿部宇宙走近时,朝仓还狠狠瞪着他们,八木泽则是觉得很丢脸地低着头。
那瘀青应该是被朝仓殴打的吧!两人不约而同地这么想:八木泽因为擅自变更了他们的题目内容,所以就被“制裁”了。
穿着女装戏服的照片一大早就由桐野转交给八木泽,没有并贴在公布栏,也没有被公开在任何其他地方。
虽然觉得被殴打的八木泽很可怜,但也不敢过问。两人只有装做没看见。
“八木泽学长和朝仓学长真的是情侣吗?现在看他们俩并立,真不知该不该相信呢!”
领完校章走回一年级新生群中的宇宙,轻声地对郁说。
“把那些事忘了吧!随他们爱怎样就怎样!”仰望着天空般的姿势,郁这么回答。
对郁来说,只要一看到他们俩站在一起,就算不愿意想起也还是会让自己回想那天在朝仓房里所见到的情景。当时虽已经昼不去正视了,可是那火辣辣的场面实在很难人不留印象。
“谁跟谁是情侣呀?”从背后出声的是一年级宿舍代表的高柳凉一。跟他在入宿试练的时同组的森口芳彦也跟在他身后。
“呀,没什么啦!”宇宙慌张地摇头。
“嗯?是这样吗?我明明听见你们在说朝仓学长他们嘛~”高柳藏在眼镜后的眼睛,射出一道冷光。
既为宿舍代表,也是学生会成员的高柳,对朝仓的美貌与行事手腕,都热烈地祟拜憧憬着。
“喔我们是觉得,如果朝仓学长是女生的话,和八木泽学长在一起,还真是帅哥美女的搭配呢!”
一边瞎掰着,宇宙为自己的自找麻烦感到后悔。
郁从旁用手肘顶顶宇宙,提醒他别再多说。
“耶!真巧啊!我也一直这么觉得呢!要像朝仓学长这么美丽,恐怕连女孩都少有吧!”高柳低语着。
“真是这些人眼睛都烂掉了吗?”郁小声地自言自语。
“你!别以为自己受到朝仓学长注意就自以为了不起呀!我还感到困扰哩!”对于这无理的指控郁都快懒得回答了。
“别说那些不知感激的话了!能够被朝仓学长敌视就该感谢老天爷了,就算只是让他记住自己的名字,也都是很光荣的事。”高柳好像是真心如此想的。
轻叹了一口气,郁走开了。这里居然也有个为朝仓痴狂的家伙,郁快受不了了。
“你也很羡慕吧!”高柳向宇宙寻求赞同。
逮着这空档,森口芳彦走近郁的身旁。
“你真的不再打棒球了吗?甲斐君。”个子娇小的森口刻意把背挺直,畏畏缩缩向郁问道。
“抱歉!好像另有内情,我不该这么问才对。可是我是县大会的时候见过你出赛。”被郁锐利的眼光一瞪,森口胆怯地小声说道。
“我不打了。所以别再提以前的事!”郁明白地告诉他。
森口看来不像能接受这回答的样子,却仍一副我了解的模样用力点着头。、
(你这笨蛋!凭着一时的感情用事,你一定会后悔的!)曾说过这话的,是以前的女同学望月和奈。她那时寂寞的眼神,和现在森口的表情交叠在一起。
(怎么了我?现在还会想起这件事。)
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迷惑,郁不知该如何是好。森口的话给郁进入佳敦后一直很平衡的心湖,掀起了涟漪。
也许是入宿试练结束,感到放心的关系吧!还是那时为了取得挂在树上的钥匙串,好久不曾出现的那种全力投球的感触残留在体内。
即使回到寝室,郁也还是无法理自己这不舒畅的心情。
第二天的清晨,离规定的起床时间还早两个小时,郁就起床了。对喜欢赖床的郁而言,连闹钟都没有就自动醒来,几乎可算是奇迹。
同寝室的伊势很安稳地睡着。自喝醉酒的那晚之后,伊势的生活态度可说是非常地严谨,郁一直担心着的贞操危机也一都没发生过。
一边看着安眠中的伊势,郁好像被什么催促着般迅速地换上体育课用的运动服。然后把放在大旅行包最底部的布袋拿了出来。在那布袋里,放的是棒球和棒球手套。
(总得先确定,身体是否迟钝了吧!)
无论如何,郁都想除去自昨天离开谈话室后紧缠着自己不放,那股拖泥带水的心情。
把布袋夹在腑下,郁溜出宿舍,朝着还很暗的校园走去。托入宿试练之福,校园周遭的环境,郁已经大致记在脑中了。
郁走进了在社团教室旁的网球场。因为这里四边都用铁网围起来,是一个练习投接球最适合的场地了。
而且刚好旁边又有开着的照明灯,可以照亮四周。在墙壁上画了个圆,作为投球目标的代用品。
选了适当的位置,郁轻轻地把球投出,投出的球命中了计分板上的圆心,反弹了回来。
捡起反弹回的球,郁继续对着墙壁投球。随着投球数的递增,渐渐加大动作,脚也提了起来。
虽然只是单调重复性动作,却让郁重拾回许久不见的充实感。就连棒球握在手中的感触也是那么地令人怀念。
在他快乐地不知投了多少球之间,东方的天空逐渐被染红,虽然还有点冷,清晨舒爽的风已然扬起。
虽说网球社并没有早晨练习,郁还是在天还没全亮就回房间去了。
对着自己说,就把这运动当作清醒操吧!郁从这天开始,每天早上都拎着布袋去网球场。郁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铁网外静静地看着自己。
过了平静的数日,郁每天早上的练习也依然持续着。即使因此在课堂每每昏昏欲睡,身心舒畅的郁过着愉悦的学园生活。
记得刚开学时,一会儿是被寝室的学长侵袭,一会儿是被学生会副会长的朝仓视为眼中钉那时郁后悔自己跑来念这奇怪的学校。现在倒觉得这学校也不是那么一无可取的了。
可是,灾难总是在你忘记它的时候才降临的。这到底是真的灾难?还是幸运?没有人知道。
郁如往常般跟墙壁练习着投接球的时候,那个一直躲在暗的人,终于决定要走出来了,微亮的照明灯,映出了这人的身影。
郁的身体僵了一下,回头查看那个走近自己的人影。
“早啊!每天早上都练习,真用心呢!”用着明朗声调说话的,是同寝室的伊势柚树。郁离开宿舍时分明还熟睡的伊势,穿着运动服站在眼前。
“每天早上那你一直都知道罗!”
“大概从你第一天早上出去,我就知道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不能换房间,所以跑到阿部君那里‘避难’去了。知道你在这里练球,是那之后的第三天左右吧!”被照明灯的阴影遮住,无法看清伊势现在的表情,声音听起来是很温和的。
“我一直犹豫着,是否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独自练习,虽然我知道你也最希望这样”
“你明明知道为何不那么做?”觉得他言行不一,郁不客气地责难。
“投接球不该是一个人练习的吧!我想你应该也很希望有个人能陪你练球。”伊势把方才一直藏在身后的棒球套亮给郁看,一边走近郁。
“陪我练球?”对于这意外的发展,郁着实吃了一惊。
“对呀!我来陪你练球吧!比起跟墙壁一起练习,会有趣得多吧!”把单手套进球套,伊势嘴角浮起让人难以抗拒的笑容。
“你到哪里去拿到那个球套的?”郁望向伊势手中的球套。那的确是棒球用的手套没错。
“我向体育用具室借的。虽然没有正式的社团,球具倒是很齐全。”
“哼!这么轻松地说要陪我练球,你就接接看吧!受伤了我可不负责。”对于伊势无恶意的笑容,郁感到莫名的不悦。
“真的会受伤还是怎样,先试过再说罗!”嘴角残留笑意,伊势挑衅道。一改平日 在寝室时的沉稳眼神,转变成宛若野生动物在捕捉猎物般的敏锐。
“我会让你后悔说这句话的。”接受伊势的挑衅,郁指向社团教室的墙壁。
伊势噗地一笑,走向郁指定的场所。然后背对着墙壁,降下腰身,把球套置于身体前方。这个姿势虽然很正确没错,但就如郁的警告所说,极有受伤的危险性。
郁知自己投球的威力,如果全力投球的话,即使是队里常任捕手,也都会有漏接的时候。
(就投一球把他吓跑吧!)
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郁投了一记曲线球出去。
伊热居然用极度熟练的动作毫无困难地接住了那一球。
打算试试对方的能耐,下一投了直球。虽还没拿出真本事,球速也相当快了。如果没接好的说不定就会受伤,但郁觉得这种程度对伊势来说,应该是没问题。
好像能预测到球的动向般,伊势准准地接住了球。
“嗯!好球!”好像要让对方困惑,伊势故意这么说。
“你!以前打过球吧!”郁毫无疑问地断言。
“正如你所说,不是那样的话,我哪不要命地说出要陪你练球的放哩!”伊势自墙壁前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郁那边去。
“说打过,也不过是在中学时,连同其他社团活动一起参加过罢了,不过,手腕还真是钝了呢!才接了几球,手就麻了。”把手掏出球套,伊势在眼前甩了甩手。
“不过,要当你的练球对手,应该还算合格吧!”
“嗯”郁别扭地点丰头。确实自己是没有拒绝伊势的任何理由,况且比起和墙壁练习,也真的是比较有感觉。
“说真的,我也觉得好怀念呢!接球的那种感触。虽然我没像你那般正式的练过球。”
“你说正式,你知道我的事吗?”郁想大概又是跟森口芳彦一样的情形。
“嗯!我知道呀!开学典礼前,我听到将成为我室友的你的名字时,马上就想到了。可能是以前在报章杂志看这留有印象,非常期待着能当面见到你呢!”
那么,刚进宿舍那晚的事,你又做何解释?郁锐利的视线替他表明了这意思。
在郁还没开口前,伊势接着说了。
“可能的话,我很希望能在正经的状况下跟你见面。可惜那天为了和人分手,拖到门限时间都没回来,我知道那是不好的。可能是我日常的恶行,在最重要的时刻报应出现了吧!当我夜回到宿舍,一看到你已经安然入睡,让我至今还悔恨不已呢!”
“既然如此,又为何会作出那种事呢?”郁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夜。伊势虽然一再声明自己记不清楚当晚发生什么事,是否真如他所说,什么都不记得,郁至今仍抱持怀疑态度。
“对于那件事,我也感到很抱歉。一开始是想借酒装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被我认为已经熟睡的你,突然拿着手电筒照向我,让我有点不高兴吧!”伊势第一说出真心话。
“这么说,你并没有因为喝醉酒而把我误认为女的罗!”
“老实承认,我的确知道对方是你,所以才那么做的。原本我只是想跟你闹一下的,没想到你竟然强力抵抗,让我不知不觉认真起来我变得都不像平时的我,完全无法控制。” “”
“但是,被那家伙一说,你就渐渐对我防范起来,对吧!所以我想还是让你以为我把你误认为女的,会对你比较好。我承认那真的是我不对。”伊势诚恳地招认。
郁的脸色发青,僵在那里动不了。
“当然,因为你不高兴,所以我承诺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从那以后,我不但滴酒不沾,努力地过着正当的生活,求得只是你能和我和好,不会再要求换寝室。”
“原来你跟那个讨人厌的学生会副会长,跟搞不清楚他是正经还是开玩笑的学生会长是‘同类’啊!”
吓得倒退几步的郁低声道。
“你别怕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可没有强迫别人的嗜好。” “你还说!”
“我不是发誓过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不是吗?并不是说看朝仓他们久了,一般人的感觉也都麻痹了。我可是切地反省着呢!我想你会觉得害怕是很正常的,就算被你看作是变态,我也无话可说。”
“就算再恐怖,我可不会害怕。只是觉得背脊寒毛都立起来了。”郁冷淡地回答。
不管什么样的场合郁都无法忍受被人说是害怕而逃走。
“这话听起来有点令人难过,不过这才像你喔!”彷佛没事般伊势微笑着。
“让我当你的练球对象吧!我会墙壁一样静静的,不会多说半句话。”伊势把话说完后,就挥挥手回寝室去了。剩下的就是给他时间,让郁自己一个人好好考虑考虑。
伊势已经有所觉悟,最糟的状况,可能是郁会连自己的意见问都不问,再度提出换寝室的要求吧!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该老实跟郁剖白,以示歉意。
道歉的诚意,郁应该已经感受到。可是能否坦然接受自己的告白,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望着逐渐透白的天空,郁仍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郁这才刚开锣的学园生活,看样子还是前途多难啊!
终章
给哥哥的第二封信。
入宿试练过后一个礼拜,阿部宇宙又寄了封信给哥哥。
大地哥,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二封信了。
时间过得真快,写前一封信已经是将近半个月前的事,附近的樱树也都开始飘落。
说起樱,就让我想到我们佳敦学院居然连一棵樱树都没有耶!大概是觉得那浅桃色的樱日本味太重不适合英国住宿学校式建筑的校舍吧。
最近的周日 ,取得半天的外出许可,下山去了。(说下山好像有点怪,可是要从我们学校前往搭私铁的车站,还真的得下山),这还是我进宿舍后第一外出。
跟我一起去的,是我在前一封信里也提到过,跟我同是一年级的甲斐郁。最早我还以为他是个粗暴的家伙,自从入宿试练跟他同组过后,我们变成了好朋友。交往一阵子,才知道他没耐性归没耐性却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入宿试练途中,发生了很多很多事,那是再多张信纸也写不完的,等我放假回家时,再详细告诉你,总之,试练并不很严苛,周围也有人协助我们,所以顺利地过关。
一年过后,相信这些都会成为美好的回忆吧!
周日出去的时候,甲斐君好像之前和同寝室的学长发生了什么事,显得很没精神,有什么烦恼的样子。离开学校到外面走走多多少少能让他转换心情。
身于被隔离的环境,就很多方面来说果然变得有点 异常。强迫甲斐君到镇上逛逛,我想应该是正确的。
写到这里,宇宙不禁叹了口气。原本是想跟哥哥报告学园生活的百态的,结果好像都在讲甲斐郁的事。
毕竟是开学第一个认识的人,而且入宿试练又同组,平时也经常一起行动所以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
可是,关于郁被同寝室的学长侵袭,学生会长跟副会长是公认的情侣这些事,宇宙可不敢写出来。至于穿戏服拍下的照片也不是什么体面到可以拿给哥哥看的东西。
最后再写几句有关农业实习的事,宇宙就停笔了。
不能向哥哥报告的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多,也许自己真的快脱离恋兄情结了吧!双亲几乎长年不在家中的宇宙,几乎是让大自己七岁的哥哥带大的。
佳敦学院的生活才正要展开。今后自己到底还能把多少事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宇宙心中不得不惶恐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