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晴暄
我叫做晴暄,是“天地神君”谢君申的关门小弟子,在师门排行为小老八.因为是师傅唯一的女弟子,可以说在师兄中混得很是HAPPY~
据说师傅他老人家甚至有着超越仙人的实力,只是从未渡过天劫,因此迟迟未能入得仙班,但是他的七位得意弟子可早就已经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绝世高手了,被人们称为“天下七道”,都是极其有望渡劫成仙的,因此,外界更是认为师傅的实力神秘莫测。
我偷眼打量了一旁坐在青草地上,桃树下,喝得烂醉,衣裳绚烂的师傅。
他其实很年轻,虽说好象已经有几百岁的年龄了,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更没有修行高人的半点气度。
整日里除了逼我练“宇纳神功”,便是威迫我帮他做饭,然后不知羞的抢去绝大部分,全然不顾我正是长身体的年龄,才十三岁的可怜小女孩啊,便沦落成为了别人的免费女佣!
其实我也很奇怪,因为无论我做几十甚至上百人量的饭食,他都能照单全收,也不怕撑死!更郁闷的是,其实他早就辟谷,完全不用吃饭的,浪费社会主义粮食,超级大米虫!
“咻”的破空之声传来,我急运护体罩气,将那片被臭老头子做为武器的瓣软软弹开,师傅晃眼间已至眼前,突的打了我个爆栗道:“臭丫头,练功不专心,想什么呢?!瞧瞧你,都练了十几年了,才练到第二重功力,我的一世英名啊!都毁在你这个不肖的懒弟子手上了!”
说完就作垂泪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要是外人见了这样一个轩雅俊逸的男人,如许悲戚的神情,相信一定会连心都给揪痛,可惜啊,在多年来天天日日伴着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而长大的我的面前,他演得再好,也纯属白搭了。
白了他一眼,我也毫不客气“分明是你这臭老头教的不好,误人子弟,想本小姐我是多么的冰雪聪明、温柔美丽、聪明伶俐……”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师傅就已经再发出他那优美的男高音道:“你个死丫头,天天咒我成老头,想想啊!要不是为了照顾你这个小拖油瓶,我又怎么会被幻天山的李仙女拒绝,还有醒昊峰的楚美人,还有……”
收工、起立、转身,潇潇洒洒的去也,“我去做午饭”。
多年的习惯让我清楚的了解,此时此刻最好的是留他一个人在那发疯,哼,我才跟了你不过十几年,以前几百年怎么也没给我找个师娘呢,分明自己没本事,还敢推卸责任到我身上。
漫天桃妖冶的翻飞,在师傅的身旁围绕,阳光璀璨而夺目,撒在他身上更荡气金色的光晕,我依旧没有注意到每我转身离开时,他温和萧索的表情,和喉间低低的吟道:“还有柔儿……”
纳宇神功分为:筑基、聚气、凝形、化实、结丹、成婴、驾御、制器、重元、还虚十重,然后便会有天劫降至,成功则飞升,败者功消魂散。
一般人都是二十结丹,三十成婴,这两关可以说是不可逆不可还,失败的人散功后与常人无异,只是终其一生再也无法继续走修真这条路途。
也有人说结丹与成婴其是是考验,也是一种保护,以为这两关稍有勉强的人,渡劫都是毫无希望的。
准备好小菜,在竹亭布置好,又拿出了一坛新出炉的“桃瓣延髓酒”,却不见往日那个见到吃的总会如狼似虎扑上来抢食的人。
我疑惑的步出竹林,悠悠的溪水对岸便是常日里我练功的桃阵,师傅竟然还站在那发呆,注意到他掌间渐渐隐去的彩光,我知道那是通讯用的“影音阵”,师兄们平日里总会与我和师傅通过它来联系,告诉师傅天下事,给我讲述外面的世界。
看着师傅肃穆的神色,我暗自猜想莫不是出事了,却见他已经缓缓转过头来,说道:“朵仓山下聚集了无数修真者,我不放心,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我乖乖点点头,刚想问究竟为了何事,一般的修真者都是独自潜修,偶或会会至交好友,每聚集,都是有大事发生并且血留成河,七位师兄在修真界的地位可谓是泰山北斗,每都是调停纷争时人们最信服的人物。
可是据说师傅每都是无所谓天下局面,闷头发大财,怎么此转了性子呢。
正思索间,师傅已经自顾解释道:“幽袖天的珈蓝仙子终于出师,决定要选双修伴侣了,我等了五十年了,这一我……”
还未说完,已经被我甩袖一簇桃镖打了过去,原来又是想要去泡妞,害我白担心一场!
“哎呦!这镖自打我帮你练制以来,好象全是往我身上招呼来着,暄儿,这师傅一定能帮你找个师娘回来”见他一边悠闲的闪躲,一边不停的说着,我更是自怜我竟不如一个酒鬼这么多,当下双袖翻扬,素手轻舞,已是漫天影。
师傅却还自顾说着:“只是,放不下你着笨徒弟,哎!我这一走,怕你的修行更加是不成的了。”从容的腾挪转移之间,一一避开我的攻势,仿佛闲庭信步一般。
我气结,可是真气已经用完,再发不出镖来,只能恨恨的瞪着他:“不要每都赢的那么明显轻松,一点都不顾及我的自尊。哼,谁要你管啊,你走了本小姐更能好好修行,等你回来我非赢你不可!”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赌气话,就是再怎么不象高手,单凭他活到了几百岁,估计那功力就不是普通人苦练几十年可以企及的,可就是见他这样游手好闲的人也能成为传说中的高手我就不服气,有朝一日一定得胜过他!
师傅听了我的话笑的一脸灿烂,二话不说就破空而去,这……也太从善如流了吧?!哼哼,见色忘义的大烂人!!!
没了师傅的日子,我过得清闲,却有点寂寞。
桃谷中四季如春,望着天上浮云朵朵,晴空湛蓝,我不禁有些想去外面看看的冲动,“九天仙幻阵”是师傅布置的隐形与迷幻阵,可是,对外是厉害,对我却是小CASE一件。
衣决翩跹、迷踪幻步,轻松出得了谷,却发现谷外我不知该往何。
以前听师兄们说过,现在是社会主义了,而且是什么国际化环境,再不同从前那样可以仗剑为侠、凭萧闯世的世道,现在的江湖拼杀用枪的,国际竞争靠经济与网络的。
我遗憾,因为再没机会可能在一个美丽的湖边无意中遇见某位白衣长衫、羽扇纶巾的年轻浪子,或是不小心撞见以为锦衣华服,出门游历的翩翩贵公子,而谱写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师傅常说我好色且早熟,我回说都是他这上梁不正以至于从小受他毒害的我同他一样的有异性没人性。
而且我总是一边享用着现代的种种好,一边缅怀已经逝去的古代,毕竟那时才是我们修真者的天堂,想想一位着轻纱踏飞剑的仙子,在人世间的某翩翩降落,是多么美丽的场景,而在这里――每我穿上自制的古装,众人都是一个表情――恶寒的哆嗦,并开导我,修真并不非要复古……
心中胡乱想着,在俗世逗留了一段日子,我去过现代化的华大都市,也赏完了些乡间小村,对着忙碌的人们我却觉得陌生。
污浊的空气,嘈杂的人海,阴冷晦暗的街巷,哪怕是明媚的春景在我眼中也是落寞。
好在眼前熟悉的几道彩光划过,是七位师兄知道师傅离开了桃谷便来找跑出来玩的我,七师兄嗤嗤的笑问道:“小丫头,还想到哪里去玩?”
我闷闷的回道还是桃谷好了。
七师兄便拉着我共乘他的飞剑――逐昔。
扶摇而入长空,穿透了云彩,脚下是河流山川,城市田园,秀丽如画,一瞬间,心中又明朗起来,原来尘世故我,只是因我的心情不同,才会在眼中折射出不同的风景。
耳边似又想起师傅大惊小怪的长吁短叹“暄儿,你这命中麻烦重重困难无数,皆是为情。亲情、友情或是爱情,甚至只是偶而自己的心情,适度的情许是力量,太过重情便成了牵绊与劫难。”
重新回到清新梦幻的桃源幽谷,我什么也没有多说,静静回到桃阵中闭目修行,杂念如烟纱般缓缓流散,只胜下一片空明。
倾听风中草轻摇、林木萧瑟,忽有了丝明悟,勾嘴轻笑,灵气在体内急旋、凝聚,随我的心意幻化成形,浑身说不出的舒透。
纳宇神功第三重。
从此后我便留在了谷中潜修,安分守己,我心杂乱,必招魔孽;我心澄透,化羽星屑。
七年,只有师兄们常来指点,师傅却从没回来过,也不知道我的师娘搞定没,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追寻一段尘俗的情感,他只是每都用很忧伤却又有着淡淡幸福口气的说着“爱,蕴涵着天地间至高的力量。只是不像天地灵气一般,只凭功力厚便可取来。能得到爱的力量,便是失去所有也值得。”
每当那时,我都不敢再出言嘲笑,因为那时的他,太圣洁,那样的他,太陌生。可是周身的气息,却是温柔慈爱,浑然天成,仿佛这才是本来的他一般。
很快已经到了我的二十岁生日,我修至化实境界已经有四年多,按说结丹当不成问题。在七位师兄的注视下,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入寒邃洞。
洞中银色的“冰雕雪幻阵”中玄气回荡,几个暖玉柱散发出荧荧朦胧的彩光,足下轻点,略一纵身,落入中心阵眼的离霄玉台之上,收敛心神,接通灵识于天地。

2 转生
从未有过的澎湃真力在体内冲击游荡,痛楚难当,我强压心念,手捏灵诀,紧逼灵力,我必须让体内的已化实质的灵力内聚,凝结成丹。
千年一瞬,还是一瞬千年,经历过不知多久的煎熬,内视紫府,丹已成形,浑圆通透。质地似玉而青,隐隐透着荧光,我心中暗喜,正要加紧施上固灵诀,忽然感到周身的时空似乎都要撕裂一般,浑身痛的仿佛要被扯碎一般。
忙加速凝固灵力,咬牙紧守丹元,不想撕扯之力突然大盛,刚刚结好的丹便又炸裂开来,散为灵质。

我心知这是结丹失败,已经无望再修行下去,突然一种强烈的不舍从心底涌出,之后,却又突感觉肉体不停的凝缩,直至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时,却发现我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迎向我的是一双温柔怜爱的饿眸子,师傅!
我皱了皱眉,他那样大条神经的人,也回有此等细腻的感情?!果然,待我眨了下眼,再去看时,却明显是一双淡笑的眼,嘲弄的唇角微扬,戏谑的说道:“哪个臭丫头自诩但是天资聪颖,禀赋异常,结丹不过是小CASE了?”
我懒洋洋的瞪了他一眼,哼,真没同情心。
师傅却一味轻轻的笑着,还抱着我心情很好的摇着,好象小时候一样,等等,小时侯?!
“啊!!!”我响亮的惨叫声直冲云霄,覆盖了整个山谷。我看看变得小巧的双手,捏着灵诀,从储物戒指中唤出我的水灵镜――玉里夕,一照之下傻了眼,我,竟然又回到了十岁时的模样。
师傅在旁安慰到,“这样也好,刚好从头开始,重新修炼,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呢!打好基础,对以后的修行可谓事半功倍呢!”可是他的嘴脸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呢!
我恨恨摔开他的手,跑到大师兄身边,可怜兮兮的说要跟他修行,他笑笑抚着我的头发说好,却用我不见的担忧目光看向师傅,而师傅却是笑嘻嘻的又一不负责任的飞走了,还边嘀咕着:“若水姑娘怕要等久了吧……”
大师兄是七位师兄中功力最高的一个,也最博学,他告诉我,我的情形很特殊,应该是中了“回转咒”,这本是一门绝学,因为结丹失败必散功,且终生不能重修,无法修真的人大都不甘心,只有传说中的回转咒,据说要功力厚的绝世高人牺牲自己百年功力才可以实现。
我想想气苦,会是谁给我用的回转咒呢,我明明可以结丹成功,谁非要我重修呢。
大师兄当时语气有些怪异的说:“对结丹成功的人来说,回转咒也是极其珍贵的,因为结丹之前淬练的是元神,短短二十年根本无法修炼出成果,可是回转咒可以延长这段时间,元神越稳固的人,后面的修行越是容易。只是这可以说是用别人百多年功力而换来的机会,所以几乎没有人用过。”
我奇怪的想会是谁呢?师傅师兄都盼我结丹,没理由用回转咒啊。
大师兄提醒可能与我的身世有关,我记得师傅说过,他是在冰雪仙境天山脚下捡到刚出生不久的我的,幸好刚刚采了写雪莲,才就了我的小命,只可惜,那本是去追求玄天玉女善柔的,结果……后面的不说也知道,估计又是我破坏了他的桃运,真没创意,还因此弄出个桃谷来说是要让自己时来运转……
从里衣中拿出我随身携带的暖玉龙螭麟痕,这是我当年身上唯一的物件,只在背面刻了“晴暄”两字。
从此后的十年,便跟随大师兄修习、请教宇纳神共,进步很快――毕竟是第二遍练了。期间也央着师兄给我练制了些小法宝,如探矿用的布丁虫,可当卫星的密探虫――飞飞角。
十年转眼就过,果真如师兄所说的那样,二十岁的生日时,回转咒再生效,我又重回了十岁,于是我便定下计划,以后的每个十年都会跟随一位师兄修行。
同“巧手魔师”二师兄学习傀儡术与五行阵法,走时满意的收集了长长的一串缀满傀儡石的捻咒丝;同“夜煞修罗”三师兄快乐的闯黑道,学习制毒与暗杀;“玉公子”四师兄是音律高手,文采传世,可惜耗尽心力只教会我简单的抚琴鸣奏;“芹博士”五师兄是个酷爱现代科技的颠疯学者,不停灌输先进知识给我,可惜我更爱在贵族学校与女孩们一同看漫画和言情小说;“鬼谷医师”六师兄,很高兴我同他学习医药,其实我只是想解了,我曾经不小心研制出来又放在三师兄身上的无解之毒。
再一回转咒即将生效,我叹息的与六师兄道别,刚出门却见七师兄晴暖正在门外靠树斜斜的站着,见到我后一脸得意的笑,那眼神仿佛正在看一个马上就要出炉的洋娃娃。
我哼了一声道,“下一个十年我自己过!”开玩笑,其他几位师兄都是各有所长的人物,只有这位七师兄是以风流最为见长。
据师傅羡慕的说,七师兄的那双贼眼,看遍了天下的俊男靓女,更是眠宿了不尽的名绿柳,跟他修行,恐怕我非淹死在他情人的眼泪和口水当中。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小石屋,身后却传来七师兄痞痞的声音“暄儿,偶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抚养长大滴~”
浑身发抖……
刚进了屋,砰的关上门,却觉得头晕目眩,我习惯了每回转时身体凝缩的痛楚,却不期料这竟是撕扯爆裂的感觉,仿佛结丹那一样。
急急念了固灵咒,却没有半分迟缓,轰的一下意识涣散,身体消融的感觉同恐惧一起蔓延开来,我已明白是肉身尽毁,却无力回天,只来得急留下一滴泪。为自己的消亡吗?还是觉得遗憾,我的一生都作了些什么?!
迷茫的,飘渺的,除了练功,我还有什么回忆?师傅和师兄,可是我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小部分,纵使再宠,我的离开,对他们的人生又能有何减损?
忽然很想要,有什么人可以铭记我,可以让我们将彼此的名字、的刻进彼此的生命,至少那样,在我死时,我的生命还在以另一中方式活着、延续着。
至少,在死前,我不会有遗憾,为了我人生的苍白……
朦胧中,我不知身在何,只是有个念头,这不是功销魂散,到似是元神出窍。
“暄儿!”师傅柔软亲切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终于感到了一丝依靠的温暖与安心,却无法回应。
只听他继续说道:“不用怕,你本命并不在此,当年不知什么原因,你的元神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附着在一个刚出生便断了气的婴儿身上,只因我不知原由教了你宇纳神功,才多挽留了你六十年,其实你二十岁时就应该是大限已至而魂归故里,如今那个世界你的身体已经多等了六天,怕是就要不行了。”

随后师傅的温暖气息包围了我,轻盈而眷恋的感觉,最后又传来他的声音“回去吧。我们师徒一场也是缘分,我最后送你一程,你再也不要怀念这里,这本不是属于你的世界。”
随后便是一阵恍惚,仿佛是经历过一个灿烂绚丽的旅程,心中空广,灵神飘虚,好似一个无根的柳絮般飘动,――漫长而浩淼的过程,终于有了落地的感觉,凭着最后一丝元神之力,我知道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一瞬间,已经将记忆融会。
我是“晴照圣土”的小皇子晴暄,如今我的同母兄弟已经即位,哦,我已经是王爷了。父母尚在,只是甩手作了太上皇、和太后。我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皇兄,和一个公主姐姐。
只是,让我万分愤慨的是,从前那个不知是哪里来的霸占我身体的游魂野鬼实在可恶,仗着从小身体不好,太皇太后和当今圣上的溺宠,典型一个骄奢淫逸、嗜血滥杀的混蛋!我的英名啊,这么多年全毁在了他的手里!!!
一阵气闷,就又晕了过去。
而我消失的石屋中,却还上演着我所不知道的场景。
禅香弥漫、灵雾缭绕,一棵粉色的壁体通透的灵珠悬于空中。
天地神君谢君申轻轻扬手将灵珠吸入手中,威严博爱的面容,如神抵一般出尘而飘逸,六十年来掩于眸间的疲惫之色,一丝丝绽放开来。
门轻轻开了,门外跪着的是他的六个弟子,在月色下沉寂的气息与夜幕消融在一起,是一种窒息。
而他的第七个弟子DD晴暖,缓步走了进来,背着月光,模糊的看不清面容,冷厉的气息却危险的在其周身遍步。“你欠了我一个十年。”
谢君申释然的笑了起来,将灵珠递与晴暖,“只要你答应我好好照顾暄儿,并且为我保密,她的这一世都是你的。我与柔儿祝福你们。”
晴暖身边的阴冷渐渐散去,未曾言语,却伸手接过灵珠,慨然一叹。由着谢君申的气息将他包围,两人的身影同时消逝在原地,空中还回荡着天地神君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话语“这我送你回家吧。”
而另一个世界,正在熟睡的我,并不知道,此时我的颈间,并存着两块同样的墨玉,只是曾经陪伴晴暄肉身的那块,背面没有字。
一束柔和的白光破空而来,两块玉在柔光中合二为一,变成了莹白色。

3 安王
神州大地、天下三分,北有晴照圣土,南有鲜奕王朝,中央则是缃络帝国。神州土地上人们的寿命普遍较长,百姓可至百多岁,而皇族则有二百年的光景。
三国皇族都有几千年的传承历史,也有着几千年的习惯例律。
三国中只有皇族的君王可以与“三神兽”结印,成为天命同体。
晴国的幻兽,络国的御兽,鲜国的圣兽。
也因此,皇家的血统极其珍贵纯正,也不可外流。
三国不可通婚,各国都是除了即位君王,其余的王爷不可取正妃,便是府中收有女眷,也不可有子嗣。皇家公主的子女则必须进驻圣地,终身侍奉各国神兽一族。
皇权集中在帝君手中,一旦太子登基,众皇子封王,无封地,少有职权,各赐府邸于国都内,近皇宫的几离宫别院。
并且,因为神州三国间同尊天命,相安太平,互为辅助,战役几无,且人们的寿命都很长,15岁束发,20岁加冠,35岁成年,80岁才开始衰老,各国对人口的控制都是很严厉的。
一般百姓只可有一双儿女,而且男风较为尚行,皇族贵族娶侧妃妾室的少,而纳男宠内侍的多。
晴国现任的君王晴巛帝,原为二皇子,皇后所出。35岁成年是立为太子,47岁即位,迎娶将门徐离氏长孙女俜婵为后,统令后宫。
改年号“临巛”。
太皇太后已百岁,退居皇宫北城的“允芴宫”。
大皇子晴憷,柳贵妃所出,51岁,封瑞王;三皇子晴沂,穆淑妃所出,29岁,封祥王;四皇子晴暄,皇后晚年得子,15岁,封安王;公主母系华贵人,28岁,封号和硕。

安王晴暄,自小本是倍受宠爱,又替弱多病,更是成了太皇太后的心头肉,娇纵宠溺异常,连当今圣上也对其偏崇有加。
安王府,在民间私称为“阎君府”或是“无回”,因为卖入安王府的下人们常常有被刑罚死之人,安府的管家戚慎,则成为了奴仆下人采买的常客,被称为“锁魂官”。
晴暄十五岁束发之时,正值新皇登基,已经可以选内侍。太后怜起久病卧床,心中烦闷,特意从温瑞轩――晴国专门为帝王培养御侍的部门,亲自为其挑选了第一个内侍燕熙。太后喜他的温顺平和、言行有尺,另外也选了两个美貌的侍女雪雁、涓凝一并送去了安王府。
可是不久两个侍女又先后被死,只有燕熙留了下来,在安王府中极为受宠。圣上亲封其为“燕熙公子”,安王赐其入住府内“梨落院”。
两年后,皇上御侍大选,圣上却将远蛉族质子冷月,以及左丞相裴易倾城美貌的孙子裴香沉都赐予了安王,成就了安府三公子的美名。
至于其他贵族官员乃至青楼风尘中但凡美貌盛名者,只要安王感兴趣的,定会收入府中。
临巛五年三月,安王即将二十岁生日,太皇太后特地为安王举办乞福宴,幻兽族也赶来赠福幻化了烟漫天,星华环染。宴席设在晴国皇宫中宴宾的第一场所“隐悠阁”。
亭角莹珠成串,席间宫女如云、锦衣似,笙歌曼舞,酒醉风香。
巛帝高高坐在上首的暖轩,左面是太皇太后的玉案,之是公主;右面下手便是安王晴暄。后宫的女子参加宴会,都会有皇家帐幌轻纱掩映容颜,而安王因为体弱加之向来不喜见外人,平素偶或参宴,也都是在帘幕之后。
下得几级宽广的玉石台阶,则依是瑞王、祥王和大臣宾客们。
络国敬献的贺礼疗伤圣品“石汝醉”、“苓堇片”以及数十颗夜明珠都不过得安王淡淡应了一声,太后却高兴的命人好生收下。
鲜国则在送上瑰丽的珊瑚组和一组歌舞后,又抬上了一定软轿,装饰的华美绮丽,又流光幻彩。
鲜国使臣袭锦得允后,轻掀轿帘,扶出一个身着白衣玄纱的男孩子,众人先是抽了口气,后又不禁议论纷纷,到不是为了男孩的美丽,而是各国来往的礼仪当中,是不可以送内侍宠妃的,贴身之人难保不泄机密。
袭锦坦然向安王的方向躬了下身,对巛帝叩首道:“我鲜弈王朝天帝陛下愿与晴照圣土的巛帝陛下交好,互助互帮,特送来我朝皇长孙天雪凝为质子以表诚意,愿其能成为安王陛下的伴读。”
众人不禁暗骂天帝好生奸诈,鲜弈王朝皇长孙天下谁人不知,那可是近几百年皇族里最大的丑闻,是皇长子天奇与绝代名妓无熵之子。
可是鲜国的皇位传长不传幼,老皇帝明知安王好色,送来的质子好比是羊入虎口,定是吃了了事,而晴国的规矩,王爷生前沾染过的男女一律死陪葬,眼见这安王命不久已,天雪凝将来若是陪葬死在晴国,想来既是帮他除了一块心病,又算讨到了一份人情。
巛帝微皱了眉,鲜国近两年的洪灾,使得其粮草几乎储备一空,曾几向晴国买粮,都只是给了不多。这想是为了粮草而提出质子之说,质子一旦送到是不可拒的,可是赠给安王,只怕麻烦就大了,最好闲置宫中,期限满了便放回。
看向安王时,果然他很感兴趣的掀开帘幕,细细打量起来。
见状众人都是心头一颤,久闻安王府中收藏美人无数,想不到其本人竟然是个中绝色!
一双清丽略显迷离的眼,将视线在同样有些惊呆的天雪凝身上游移了半晌,低低笑道:“真是舍得这么个美人啊,可惜只能当个伴读,看的人心都痒痒。你们该不会是消遣本王呢吧?一旦动了他,便又违了什么例律的,当本王不晓得那些劳什子的规矩?!”
柔媚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众人都觉得骨头都酥酥麻麻了起来,只是说道后来那几句时安王突又转得愤恨,声音尖锐起来,苍白的脸上因为怒气,而染上几许绯红,怒目圆睁,别有一番风情,看得近前的人都忙低下头偷偷咽了口水。
巛帝一喜,明知他是心情不好、一时无聊想欺人为乐,却不想到帮了自己,加上太后见了急忙劝慰也道:“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请质子在宫外‘行止宫’住好了。”
那边袭锦刚要接口,安王已怒喝:“你们分明是欺我软弱无知吗?!既送来给我,岂有退回之理,可惜本王只收男宠,却不知是否委屈了这位殿下?”
巛帝皱眉道:“暄儿,礼中无侍者,而且,皇长孙殿下身份不比寻常。”
安王冷笑道:“感情是故意拿来招我,让我不得安生的了?!”说完突然咳嗽不止,周身侍女一片忙乱。太后急道:“暄儿莫急,快带安王下去休息。”
袭锦恭谨的补充道:“我朝陛下实是一片诚挚心意,望安王爷莫要误会。”而站在一旁的天雪凝一直惨白的脸色忽然回魂般有了光彩,径直跪下道:“天雪凝愿对我朝弈神起誓,自废长孙身份,终生不回皇朝,愿为晴鲜两国交好终生留在晴照圣土,但凭置。”
袭锦一震,巛帝却暗笑,原来天雪凝也不是颗甘受摆布的棋子,老狐狸这回怕是算计错了。因笑道:“难得殿下为国为民有此等气魄,但留在我圣土一天,必受善待,赐封号‘雪凝公子’,住便由安王来安排吧。”既然安王不肯放他离去,他又肯断了天帝的念头,留下也不失为过。
袭锦只觉虽不甚如意,终是天雪凝已放弃了即位的权利,也算有所得,便要躬身退下。
而看着天雪凝一副淡然浑不在意生死未来的洒脱,只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竟露出如此冷然看透俗世的表情,一副求死也不想再受摆布的坚定,最为震动的莫过于瑞王、祥王,王室纷争历来是激流暗涌,平静的表象下争个血雨兴风。
一旦大局已定,败者的境堪称可悲,不可有职权任免,不可有子嗣传家,不可有私友近朋……安王的得宠而骄实是个绝少特例。

忽听正在服侍安王待要离开的侍女们高呼道:“王爷!王爷晕过去了!”忙乱一片,太后吩咐着忙送水华殿昭太医……
一时间宫内外都知道了鲜帝借送礼结好安王为自己铲除异己不成,反惹怒了安王,致使病情加重,已经晕了七天未醒,如今已是药食不进,弥留在际。
众大臣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个骄纵又得宠的王爷去了后日子倒安生不少,且鲜国也算得罪了晴国,忧的是不少朝臣或是其亲友的子孙都已进了安王府,这下怕是都要陪葬了。
太后一直在水华殿陪同照料,眼见安王身子已渐冷却,出气多进气少,肤色也近青白,只得收了泪,拢上床纱,转身走入中殿,而未得见身后一道彩光从天而降,拢了安王的身体,又隐而不见,而随后的白光更是倾注融合了双玉。
安府众人都已奉旨入宫,在中殿跪着,一片沉寂。太后叹口气淡淡的道:“随王爷去后,尽心服侍皇儿,皇上会――厚葬你们,封典你等家人的。”
这是太皇刚随同巛帝同来,巛帝宽慰道:“母后莫要伤了身子,有先人在上,必会照顾暄儿的。”随后进来的是一列太监,端了百十个玉盏于托盘中,请安后跪下,高举托盘过头顶。
巛帝静静扫了眼地上的百十来人,都是五年来安王搜集的内侍,还有些贴身侍女,正值青春年少,美貌如,可谓是各有千秋,各酝特色。虽然偏宠着安王,却也觉得他做的太过,微一甩袖道:“这是皇族秘药――醉宁,没有痛苦的……便赏给你们吧。”
一甘人等都平静的望着玉盏,叩首谢恩,一一接过。自入王府一日便早知今日结局,脆弱的早在无边寂寞烦闷痛恨中或疯或死,刚烈的早被折了羽翼,一人之命不足惜,身后一府之荣,说是支持,更似枷锁。
剩下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还魂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时,便见镶金嵌玉的镂木雕床顶,天星纱的床帐,床角缀着嫩绿的玉坠龙雕,默一回想已知现在必在宫中。
“母后莫要伤了身子,有先人在上,必会照顾暄儿的。”咦?这――是皇帝的声音,是我的哥哥啊!我正在高兴终于与家人团聚,以于并未注意他说了什么。
可是接下来一句“这是皇族秘药――醉宁,没有痛苦的……便赏给你们吧。”我却留了神,
醉宁?
是皇族赐死用的秘药美酒,皇兄要给谁用的,突然想起晴国的规矩,王爷的内侍崇妃在王爷们将死之际需得提前上路,说是为王爷打点一切,再联想自己应该已经晕了六七天了,想来是先前那个元神早已虚弱不堪涣散了以至大家认为我快不成了。
那,要赐死的不就是我府中的人?!(进入角色到快,这就成了你府上的人了)
顿时一身冷汗,不能死啊,我记忆中还有不少可爱的小美男呢,死了多可惜啊!(我也无可救药了,比师傅好不到哪去。)
“等等,皇兄……”挣扎着喊了出来,声音却沙哑的连我自己都吓到了,而且身体也太虚弱了,竟然只一句话就让我急喘不已。
环佩丁冬之声渐近,床纱轻起,一阵温馨的幽香扑面,我竭力睁眼望去,是太后!
记忆中的端庄详和不差,亲眼看来更多了几分温暖亲近的感觉。看着她一脸惊喜震惊,我只来得急冲她虚弱的一笑,便又不负责任的合目睡去。
至于之后的事怎么理,太医们怎样大叹奇迹,安王竟病情大有好转等等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五月是我的生日,如今已是四月中旬了,这一个多月来,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太医们开的什么灵芝燕窝、人参鲍鱼的补品我也都欣然接受。
从前的安王不曾爱惜我的身体,我可要好好调养!
期间又偷偷吃了几味从前六师兄那搜刮来的灵丹,改善虚弱体质的“常心髓”,驱除杂质的“清心丹”,还有重聚灵力的“静忍丸”。
太医们的下巴都快惊讶得掉到了地上,每天都为我的恢复而震惊的不明所以的把眼睛瞪的溜园。只有太后笑得是如沐春风,圣上也欣喜的大赦天下。
这日刚吃了点鸡丝雪鲶粥,太后又来探望,自半月前我自皇宫搬回了王府,太后可谓是这里的常客了。
太皇和圣上也偶尔来,虽然也关切,但总觉得他们的哞间总有些冷淡的疏远,尤其是太皇几乎没有对我说过什么话,每只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我,103岁并不是帝王的高龄,我不知他为什么那么早退位给皇兄,因为皇足人多在百岁之际才开始衰老,太皇目前看来不过四十多岁,神采奕奕,闪动的目光中总有种凌厉的锋芒,仿佛看透人心一般。
有时想他不会是看出我是还魂吧,但转念一寻思毕竟我才是正主,便又释然,只是为了无法亲近我想念已久的家人有些许感伤。
皇兄十分俊美儒雅,可是高贵的皇家霸气依旧隐隐的在周身弥散,明明是微微的如春风和煦的笑,却让人觉得好似蕴涵了举重若轻的千万斤力量,只需凝神看向一眼,心头的压力便沉沉的有些透不过气。

这让我更想骂从前的安王,他的印象中太皇是少言疏懒之人,巛帝更是没脾气的对他千依百顺,这都是什么虚假情报。
光是他们不经意流露的嫌弃鄙夷,就足够我心凉。想来曾经的宠溺不过是因为我的命不久已而不屑管教,只让凡事顺遂我心罢了。
我的家人这么多年都为他那个不知哪来的糊涂元神而排斥着我。
好在还有太后――母亲真心待我疼我,我心中偷偷叹息,将头更的埋在母后怀中,贪婪的汲取着她的芬芳和温暖。
母亲笑起来,眼尾平日里微现的皱纹更了,却让我觉得是她最美的表情。她的手轻轻扯起我颈间的暖玉,端详半晌道:“可是暄儿的福气了,这龙螭麟痕墨玉天下无双,乃是我娘家的陪嫁之物,据说可以安神保命,历来传女不传男。”
说罢又将玉翻身看了眼又笑道:“我只因你自小多病,便给了你,不想竟真救了你的小命,还使得灵玉认了主,实是喜事!”我懒懒靠着母后听她讲,心想你们认为我身子大好是这玉的功劳最好不过了,省得怀疑。
从前安王的玉与我的同样,只是没有刻我的名字,现下看来不知为了竟从墨绿色变为了晶莹剔透的乳白色,背面多了我的名字,就当它认主也好。
其实再醒来时,我就检查过身体和物品了,很奇怪的是我的元神穿越时空而回,竟然连我的东西也带了回来。
师傅给的银羽崇戒,里面储物空间极大,存放了很傅留在里面的无数制器材料和晶石等天才地宝,却没有成品。真过分存心耍我,再珍贵的原料也得至少到制器期才可以练制,我还早着呢。 
不过其中的材料宝石极大多数都是地球上没有的,我曾惊叹的问道难道师傅去过别的星球,据说只有到了重元期以后厚的功力的人靠上乘法宝才可能进行星际的飞行,再有就是仙人可以直接星空腾挪。
他当时摆出一副你很白痴的样子,嘟囔道:“我这么功力厚、技艺超绝、不让上仙……”
我还收藏了很多出去游玩,与六位师兄一同生活时在凡世里看得喜欢的物品。可谓时上至口粮酒酿、衣食住行,下到娱乐用品、科技成果等应有尽有。
银羽崇戒最为特殊与珍贵的功能还是有两个特例区域,一是异时,虽说空间不大,却可以调节时间比例,如我常用它来酿酒,只需放好材料,再调成一小时比一百年的比例,只需等待一个小时,便可酿成百年陈酿;还有一个是异空,可以存放活物,像我的飞飞角和布丁虫就在那里歇养着。
平日里我都将其幻化成为一细银线,隐于左手的无名之间,珍爱异常。
我的另一个宝贝,就是涵璧链,碧绿色的琐碎玉石用银色的涵髓丝串联起来,带在腕间,流光氲氖,奇丽而魅惑,最重要的还是实用。
不大的储物空间里有很多不知何材制的纱绸,手感似水柔滑,有的暖肤韵香,有的肌凉醒神,很像仙家衣裳的质地。
还有一些成品,如各种宫殿、楼阁的幻化模型,都是精美华丽、灵气密聚;一个小巧的丹鼎――冉莠鸾凤鼎;几百个各色别致的晶石瓶和玉匣;竟然还有灵兽的封型元,只要释放灵诀就可以恢复成真实的灵兽。
最好的还是其本身附带的阵法功能,可以隐身、幻形和防护。实在是合我口味,我不爱打架,涵璧链刚好可以保我在危险时安全悠闲的逃跑。而到了这后我一直是把它自己给隐了去的。
本来师傅说是要送给我未来师娘的,可惜,没人肯要他,于是干脆也给了我――其实光看他练器的手艺也是个不错的人,真是可怜,怎么就让那么多人拒绝了呢。
番外
两个月前,爹重病不治,扔下娘、弟弟和我撒手人寰。
我们娘三个哭了一夜,可是家中的银钱全都给爹治病了,现下竟连为爹下葬的钱都没有了,好在昨天大伯来了,听娘说他比爹大了十几岁,都有70多岁了,可是看起来却很年轻,比爹年轻很多。
大伯是在“何记饭庄”做帐房先生的,家境颇为不错。
黑色的头发挽着荆杈,稍有些旧的轻衫穿在身上很是合体,整个人看来干净利落,只是有些严厉。我本想讨好的笑笑,希望他能多对我们娘三个好些,谁知他冷冷的目光扫来,让我浑身一颤,只得缩回了脖子。
大伯和娘进房内商量了一会,留着我和弟弟跪在爹身旁,迷茫的等着。弟弟已经23岁了,可是身子单薄,长的却清秀,又乖觉懂事,娘一身病骨又全仗着爹从前的一些手艺活维持全家生计,如今我家的生活实是不知该怎办。
曾经听爹娘吵嘴时,娘说过要把我卖给东城绸缎的张老爷做三房小妾,只因我摸样还算齐整,又自来言行有理,一直帮爹照料活计,估计可得个20来两银子。
是爹不舍拦下了我,如今……
果然爹一去后,娘一心只想维护弟弟,很快与大伯商量妥定,大伯会收留她与弟弟文佑,而将我卖入安王府做下人,虽然明知道那里人命还不如草芥值钱,可是卖身的银子却是极高的。
初见到安府的管家戚慎,想不到竟是个慈眉善目的人,宽腰阔脸,气度华贵,温言低语的,可是我依旧没有忘了他是“锁魂官”的事,心中冷笑“只管让他锁了我的魂去也好,地下见了爹也好做伴。卖了我的银钱,还够娘和文佑过活一段时日。”
一旁的大伯笑得脸如绽放的一般,躬身低头的添茶递水。

我心中纳罕,那样冷俊孤高的人物,见了厉害的人物也会卑躬屈膝曲意逢迎,不自觉的心中一哼,偷偷低头,将心中的鄙夷掩住,这个世道,想要活得好不止才学家世,更要趋利弊害,爹不懂变通活活给祥王府中的一个戏子气得半死,我这却又要入安王府中作奴婢……
戚管家很是和善的低头品了口茶,淡淡问道:“多大了?什么名字?会什么活计?”
我低眉顺眼的恭谨应了:“28,叫文佐,平素针黹女红但还入得人眼。”
戚管家好似满意的点点头,向大伯道:“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份上,又这孩子卖身葬父的孝心感人,便多给20两,共50两卖断了吧。你也知道入我们府上,怕是再难出来。”
大伯眉开眼笑,接了银钱,我便与戚管家走了。
两日后从侧门进了王府,回廊百转,玉栋雕梁的,又石假山、林木河溪在在不少,看在眼中好似人间仙境。我分在“舍澜殿”的女红部,并着几个妈妈和姑娘一同作些府内的女红。
据说王爷所用的针织绣品尽皆是名家手笔或是专人染制,连府中三位公子的穿着用度都是别特特运来的,是我们这等下人所分派不到的。我们所出之品大多都是给王爷的内侍和贴身下人等。
我们这等做杂工的小丫头也是锦罗绸缎加身,吃的荤素得当,实是外面比不得的,平日里还可指派些做粗工的小厮丫鬟们,便是一般寻常人家的小姐只怕也没有我们这等悠闲惬意的富足生活。
本以为日子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不料一日戚总管唤我与红乔去见他,说是王爷身边刚走了两个外间的丫头,一时仓促,忖度着就我们两个知机懂事,要调去充数。
只是这名字得改了,王爷喜欢兰字,一律走兰字辈的,我是兰眉,红乔就唤兰裳。又嘱咐道:“我素日知你们两个都是聪明谨慎的人,去了王爷身边只记得一件事――乖顺,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可有半顺迟疑,半点异议,去吧。”
调到芷萱殿,住在王爷睡房的侧间为上夜丫鬟,王爷身边服侍的进身使女有洗星、沐月,据说是半年前才刚宫中赐下的。同为外间丫鬟的还有兰若、兰隐。从前的兰屏、兰娅去了哪里没有人提起过。王爷随身还有太监碌公公,小厮洪诚、洪宝。
我一直奇怪其他紧身服侍王爷的人都是小巧娟秀、清新雅致,怎的洪城那么高大魁梧,一笑还有几分憨憨的傻气,后来才知,王爷身子弱,连沐浴都是要洪诚抱去的。洪宝长得机灵可人,很爱笑,待我们很好,可是其她姐妹们整日都是一言不发、谨言慎行的,让人觉得周围一片死寂。
我到了芷萱殿后,刚好赶上王爷病情较重,着实太平安生了一段日子,也清闲,除了心头闷闷压的人有些透不过气。
一白日里去为沐月姑娘撷,不想刚过湖边的贤英楼,便在廊间遇见一个神仙一般的男子,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飘渺的衣裳,温柔醉人的笑容淡淡荡漾在嘴角,几乎让人感到眩晕。
我自知这定是府中三公子之一,这温顺平和的脱俗气质当是燕熙公子了。
自知身份低微,我们忙低头、倾身福礼。
静谧的空气中都涌动了馨香,我只见他蜜色修长的手虚空轻轻一托,随后衣摆便从眼前划过,只余一阵微风,伴我的发丝摇动。
这样一个男子……
我知道从此心中再也除不去他的身影,可是侧头看到兰裳还在痴痴的凝望他远去的身影,我突然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是我们想的了的,他是安王爷最宠的内侍燕熙公子啊……
本以为再不会见他,也不想见他,因为我害怕,再见他我会露出惋惜、景仰、痴迷的神情,我会忍不住说出来,这样的谛仙般的人物怎可沦为别人的禁脔,好似无暇的美玉落入泥潭……
那一夜是我当值,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王爷身子略好,据说要唤一位公子侍寝,洗星姐嘱咐我们凡事一定谨慎小心,她的眸中我分明看到了难以掩饰的痛苦。
晚间,碌公公引领我们四个托着食盒酒盏等物进了内殿后,便退出去了,沐月姐又指引我们规矩地在一悄无声息的跪下,可是之前的一眼已足够我看清眼前形势的了。
洗星姐衣裳半褪、发丝凌乱的半跪半靠于床檐地上,目光迷离,呼吸急促,裸露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横陈竖列着一道道红色的伤痕,是指甲的划痕,散在雪白的玉肤上,妖冶又淫荡。
第一见王爷,当真是貌美无暇,苍白的脸色如莹玉似满月,烟眉微蹙、眼泛秋波、嘴角含春,娇喘微微,只着了一件白色的绸缎里衣,虚弱的懒散一卧,病态的柔媚诱人堕落,当真是远惭西子,近愧王嫱。
“拿上来。”疲惫的声音传来,明明清越的声音却因其中的戾气而显得阴森。
于是我们慢慢跪行至前,忽听兰裳一声低叫,我心中一紧,她怎么这么莽撞?!抬眼偷偷打量王爷的神色,却惊奇的发现他的眼中闪现出一种喜悦嗜血的光芒,好似就等待有人犯错他好惩罚一般。
满含笑意的说了声:“拖出去好好调教。”沐月姐便出去唤了碌公公带人将浑身发抖的兰裳拖了出去。
我却知道,从此,这个姐妹我是再不得见了。
我忘了求情,甚至忘了呼吸,因为随后的慌乱中,我竟看到了半掩的床幕后,那个浅笑安然的人,燕熙。他略带无奈、哀伤的看了眼兰裳,淡淡扫了眼我们,便又专心伺候王爷,小心谨慎的打量他的举止言行,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他那舒缓平静外表下绷紧的神经。

一屋的静默,没有人开口,理应如此……
我们一样都是命运任人操控的――下人。包括他,也在小心而忧伤的活着,什么光环环绕,什么超凡脱俗,都是虚无,兰裳的一命也不过换来他视线的半秒停留――因为他也一样的无可奈何。
我静静的守侯、跪着、等着,连滴泪都没有掉下,只是心碎的声音却响若惊雷。
看着王爷用酒淋下时,洗星绝美的笑魇,湿了的发和衣,迷离的醉眼,无助混乱的呢喃。
我竟然就那样泰然之的,在这间屋子里,看着带着一身浅浅新新旧旧伤痕的燕熙,扬起阳光般和煦,柳絮般轻盈的笑容,用他的温柔的唇舌讨好的舔弄着王爷,微微起身,麦色的肌肤泛着荧荧暖光,散乱的墨发下美丽平和的脸孔,直至此刻依旧如许祥和。
在王爷要求时缓缓落下,俯身纳入了王爷那叫嚣着的美丽欲望,轻轻吁了口气便款款摆动腰肢。
――如此美丽的画面,谁又会想到里面那丑陋的无奈……
一甘人都静默的低下了头,满室回荡的只有王爷渐起的呻吟――妩媚而销魂。
生活会不会变迁,圆中月下,每再相见,燕熙公子那清懔的身姿依旧美丽如常,不染凡尘,可比皓月的辉芒。
是否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也一如这夜空中那默默叹息的银月一般永不变迁的如许彷徨……

5 结丹
五月,是晴国暖春早夏之际,桃已经妖冶的开了,灼灼其目。
**窗懒懒吸着芬兰的空气,赏着园中春夏交替的美景,刚刚送走了母后,正寻思做些什么。
几瓣桃纷飞,在眼前缠绵落下,忽然触动心弦,想起曾经的桃源谷桃阵,和那个喜欢喝我酿的桃酒的人――师傅。他还好吗?
可是临别的一句话却,让我黯然。
别再怀念他,师徒缘分已尽是吗?
轻轻抓紧了胸前衣襟,靠窗俯下身,看着一头如水般丝滑柔顺的青丝柔柔垂下,粉嫩的翩翩沾染落在其上,为什么,一想到从前的他和师兄们心口会疼,窒闷的压抑。
是――怀念吗?
尤其是看到太皇时,本能的畏缩,我不敢上前亲近,时常想要是父亲想师傅一般疼我多好!摇摇头,知道不容易,拨乱反正可是个艰苦的工程,不过――哼哼,本小姐有信心!只要我努力,没有不成的事。
他们讨厌的只是从前的安王,可不是我这个真正的晴暄啊!
唔,只是,该说本少爷了,我现在可是男孩子了~好在偶从前是修行的,对性别看的很开,肉身不过是个聚集灵气的皮囊,真真关键要紧的是元神,羽化飞升时就会脱胎换骨,碎肉身而重聚仙体,到那个时候,想变成什么样,就成什么样,阿猫阿狗也没问题。
只是据说仙人们还是喜欢重塑成俊男美女。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妥善保护好肉身的,否则也是不可能修至成仙的。
宇纳神功的前五重筑基、聚气、凝形、化实、结丹是纯纯修炼元神的,将天地间的灵气吸附于体内强化元魂的灵力,一旦结丹成功,再之后,需将灵力都灌注于本命元丹内,孕育成盈,紫府元婴一成,便是真正的修真者了,可以肉身不灭,长生不老,之后的修行可以慢慢领悟了。
我现下便体会到了回转咒的好,因为我在结丹之前多修炼了60年,因此元神的灵力极其强大,不仅与肉身融合很顺利,更能很好的改造优化肉身,如今,马上又是二十岁生日,我突然想,何不试试重练宇纳神功,凭我的元魂的底子,应当极为容易!
想罢便回到内室吩咐众人不得传昭不可入内,提起他们我就郁闷,一个个见我比见鬼都害怕,哆哆嗦嗦的好似羊角风,我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停的冲他们微笑,不料众人见了我温柔和善的笑容更是抖的如风中的摆柳。
于是干脆任他们自生自灭,我自吃吃睡睡调养身子,反而见他们安生了不少。
吞了一颗静忍丸帮助我调动周围的灵力,引入体内与元神的灵力回转混合,不料竟然一瞬就同化吸收了。
我暗自吃惊,虽然早感到这个世界的灵气特别而充裕,光看人们寿命那么长就知道了(果然还是古代无污染的环境好啊!),却也不料效果竟然好至如此!

于是沉入心神,细细体会感悟,并将意念融入周围灵气之中,顿似水乳交融。
天地元气疯狂的在体内回旋转化,肉体内迅速的凝气成形,不久灵力稳固紧压,细碎的灵质如彩色的星辉在紫府散布。
五月十六日子时,是我的生辰,我早禀了母后、皇兄因累想清净的休息,取消一切庆祝活动,他们虽不明白从前凡事都要大肆铺展筹办的我怎的改了主意,还是爽快的答应了,母后是心疼我身子虚,皇兄怕是乐得清闲吧。
月色如水,华光微现。
满月是神秘的力量一点不错,当那阴柔的气息尽拢大地之时,天地间的元气也从未有过的轻灵与纯净。我启动了涵璧链的隐形阵,在夜半时分,悠然的第一离开了殿室,找了偏远稀少人迹的所在,又取了几块不同属性的晶石布了聚灵阵,便盘膝坐下,双手灵诀翻飞而起。
说也奇怪,一般的修行者都是有单一属性的,很多人择火,既有利于炼丹,又有助于制器,师傅便是火性体制,可是师傅传我宇纳神功之时却惊讶的发现我的体内几种属性聚在,只是水火两者更胜出,怕是以后回吃苦头,因为现下功力尚弱,水火暂不争风,但毕竟水火不相融……
每说道这他总是一副很哀伤、怀念的表情,看得人心酸。
他好象说过如果让几种属性同时发展,也许是种办法,无行相克,无行相生。
蕴预了很多天的灵质纯净而且灵力浓稠,略略展放灵诀,催运灵力,竟然水到渠成、轻松顺利的结成丹元,莹润明透,紧固而灵莠。
我心中暗喜,知道丹越纯正,日后修成正果的机会越大,当即施了固灵咒便收工欢呼了。
月光下周围远近的景色朦胧瑰丽,湖水墨色中几缕荧光恍惚的粼粼荡开,树木丛林在晚风中轻摆,只见墨色的妩媚轮廓,草馨芬伴着清冷潮湿的泥土香,让人醒神。
起身微微伸展,月白色的长衫随风翻飞,发丝凌乱的飞舞,丹元大成,通体舒畅,望着无尽星空,我竟有种想要成风飞去的冲动。
照理,我现在的真元充裕,虽说还不可架飞剑,小小的飞檐走壁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坏坏一笑,现在我的耳目聪明,非常人可比,早就知道远丛间有人窥视,我一旦运功,隐形阵便失去效用了,好在感觉他无恶意,我也未曾理会。
其实也是关键时刻,管不了,要是他当时来打扰,我非走火入魔不可,所以对他还有一丝小小的感激。
扬袖收了地上的五彩晶石,还散发着莹莹华光的它们便在夜空中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绕着我萤飞了两周便回入戒指中。
其实我只是想要把灵气吸干净,莫浪费了,就像师傅喝酒,到了最后总会连坛底也舔舔一般,却不想这样的氛围、场景在来人眼中是如何的诡异美丽、梦幻的动人心肠。
星空、远山、草木,都拢在夜幕的暗影中,只有我独立月下,一身月白的衣衫翩跹飞舞,似梦似仙,彩色的光带流水般轻盈旋转,照得周身彩光变幻,魔魅异常。
轻轻一旋身,盈盈离地而起,身形便巧无声息的消失于夜空。
景色如故,人已无踪。
如风一样无声而渺茫,如雾一般看不真切的华光,如雨润物般,默默侵蚀入人的心房。
远出竹林中安伏的身影伸头又打量了一会,发现我确实已走了,才长长吁了口气,又缓身站起。
我细一看,竟是那个鲜国的天雪凝,又想起当日他在乞福宴上的悲壮决绝的微笑,不免有些心疼,才14岁的少年啊!尤其他今日可真是梨带雨哭的一张脸,整个一小猫。
于是,见他依旧呆呆痴痴怅然若失的望向我刚才呆的地方,到不忍捉弄了,轻轻笑出声来,显形在他身后的一棵树上,懒懒的斜倚着,垂下的衣摆随风飘扬。

6 弈神
他听到我的笑声后,身子一僵,随即转过身来,我此刻正感慨这笑声怎的这么让人受不了,我从前是女孩子声音都没这么轻柔滑腻、酥骨媚人,而错过了他转身一瞬满脸的惊喜。
等我回神看他时,只见他小心谨慎、满是崇敬的看向我,眼中星光璀璨的几乎令月色失光,可是他的话却让我差点掉下去“您、您是弈神尊上吗?!”
我彻底晕倒,弈神?
哦,是他们鲜国信奉的上神,记忆中很小时候太后讲过从前的故事,原本三国都是信奉弈神的,三神兽本就是弈神的侍从,可是几千年前好象出了纷乱,结果三国瓜分了神兽,各自为政,虽然依旧不会兵戎相见,可是已不在和睦友好如从。

只有鲜国很顽强的坚持信奉弈神,是以三神兽中最厉害的圣兽一族,便留在了鲜国的“落汀山脉”,高贵的圣兽是可以使用咒灵密法的,比较常见的种族有独角兽和墨麒麟,虽然稀少,却拥有最高最强的力量。
晴国的幻兽只能幻形和施展一些属性咒,如龙雀、嗜魂妖和熄魅;络国的御兽则可以作为坐骑,飞龙、凤凰、天马、仙鹤、大鹏等都算。
我只兀自回想相关的信息,展现在天雪凝眼中的却是我半隐于黑暗中,半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闲适的卧姿、恬静从容淡雅的气息,还有思考时微微偏头而显现的侧脸的模糊轮廓。
没有言语,只有风吹过,竹林幽幽的呜咽和我的衣摆柔柔舞动时的悉蔌之声。
看着他清澈如水、澄净无谰的目光,一句到嘴的“不是”又咽了下去,还故做飘渺的问道:“万事不过一分表象,你心如何看,它便如何使得。你说我是谁呢?”
心中却暗笑,随便拿师傅那老头常教训我的话说来,也不知是否装出了几分高人的气象,但是随即联想到那出谷游玩后的感悟,景致故我,只因我心不同,不也是一个道理,不禁叹道师傅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我幽幽的叹息还没来得及出口,他却浑身一震,猛的跪下叩首道“谢尊上指点!”
又抬头哀戚戚的望向我,道:“雪凝自幼便以尊上为心中上神,知道您无论何时都不会遗弃您的臣民的,所以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都没有放弃希望,如今被迫身陷别国,想不到可得尊上垂青指点,但愿尊上怜我,让雪凝常伴左右侍奉您。”
我一皱眉,小死心眼,还真当我是神了,可是看他诚挚的神色,又不忍丢下不管,又接口道:“今夜为什么哭?”
他一颤,瘦小的身影匍匐在地上,白玉一样的手指抓住身侧的草梗,哽咽道:“陛下想用我死在晴国,换来二皇孙烯炎的即位权利和――晴国能低价卖给我国粮草。我一时任性想破坏他的计划,自弃身份,晴国便无须补偿了。鲜国的百姓一定会恨我,一定会有很多人因饥饿而死……上神您是来责罚雪凝的吗?雪凝甘心领罚。”
还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射出一团轻柔的真气,徐徐将他跪倒的身子托起,看着他惊骇的神情,笑道:“起来说话吧,我不罚你。只是为什么想反抗?你不想放弃皇位吗?”
他凄然一笑道:“皇位我从未觊觎过,便是不死在晴国,我也定会在成年之前被他们机密死,我的血统低贱,只配做皇族其他人的玩乐工具罢了。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那样对待母亲――她,死的好惨,连父亲也不曾救他,哪怕说半句求情之话――只因为,陛下威胁他若留了母亲,他便失去了皇位的继承权。”
说完忽然抬头望向我,木然说道:“尊上定不会收留我的了,从前我只是觉得自己身子很脏,任几位皇叔玩弄,如今,连心都――只为一己之私,便害了百姓……”
听着他淡下去的声音,感受到愈加浓密的绝望,我总算明白了。
皇家或是贵族中,乱仑者不在少数,拥有天生美貌和高贵血统皇族子孙,可以说是胜利者最好的最能引发其成就感战利品,历史上很多君王即位后,都有收藏美丽的兄弟为御侍。
甚至百年前络国一代明君――谒柠徽,还在即位的加冕典礼上宣布他的弟弟谒允宸为他的皇后。
想到这,心中一阵恶寒,好在我家兄弟和睦,亲如手足,才允我如此活的悠哉乐哉。相较之下,更怜他身世,便温言劝慰:“我知你是善良的孩子,只是,你曾经起誓,愿为晴鲜两国交好终生留在晴照圣土,但凭置,我不能带你走,不过……”
他本来已有些绝望的低下头,听到我的不过,又抬头凝听。
“再有伤心事,可以找我帮忙,每个月的今晚,我都会来这里。”满月时的灵气,我是决不会浪费的!说完,也不理他,便逃也是的闪身回芷萱殿了。因为我怕自己心中母性的光华大盛,舍不得丢下这个可怜的小人儿。
只是终究被他恋恋的目光打动,临行前,随手将刚刚用过的一块晶石抛给了他,全当纪念吧。
密林间又恢复了夜的宁静与昏暗,仿佛刚刚那个裹在银色月光中的人不过是个幻觉。天雪凝紧紧将手中金光灿灿、莹润透彻的金色水晶石紧紧揉入怀中,仿佛这冰冷世界中的唯一温暖……
回到灯火辉煌、薰香温暖的寝宫,我懒懒伸了个腰,看了眼身上染了些湿露的外衫,其实刚刚结丹排除杂质时,里衣也早已湿了,便唤人进来准备沐浴。
因为为了避免被人当妖孽,我不敢表现的太过活泼健康,还是一副柔弱、如风中拂柳般的袅娜风流形景……
洪诚老练的将他们以为一直坐在软塌上品茶、看琴谱的我横抱起来走进后殿的温泉浴池,便边扶着我边收拢我的长发不让水沾到,我也配合靠着他让洪宝帮我擦洗。
真是的,我还没说强忍着让男人帮现在也是男人的我洗澡有多别扭,你们都伺候了这个身体几年的人还害什么羞啊。
每那脸红都的可比煮熟了的螃蟹……
过了一会,洪诚总算又把我捞了出来,我长长出了口气,总算解脱了,可是看他们也是如释重负的样子,就又不明白了,咱们谁更难熬啊。
用柔软蓬松干爽的绢布擦好身子,沐月为我着了件里衣,洪诚便放我在北面的躺椅上,盖好丝被,我舒展了身子,任长发散落下去,头上方,是一个小水池,用竹筒引了温热的泉水。
洗星侧跪着,轻拢了我的发,在池中润湿,发根,则用竹杯盛了水轻轻淋下,随后又取了荷香软膏来涂抹、娴熟的揉按……
我眯着眼,舒服的像个猫咪,直想喵一声来表达现在我心中的爽快,当王爷就是好啊,什么都有人伺候的好好的,我相信这样下去,我一定可以修成猪精的。

洗星穿的很单薄,柔软的轻纱,鲜艳妩媚的飘带,显得她整个人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我斜眼细细打量,其实她长的满漂亮,白皙的瓜子脸,桃眼、巧鼻樱唇,典型一古典美人啊,水气浸湿了纱衣,里面玲珑诱人的玉体隐隐显现。
难怪以前的安王喜欢――折磨她,安王似乎很喜欢以毁灭一切美好的东西为乐,不知是否因为嫉妒呢?
可是我嘛,虽然很努力的欣赏,以至于察觉到我视线后的洗星明显的羞红了双颊,身子微抖――谁叫我此刻正在琢磨着她明明这么纤细,身材却好象比从前的我丰满成熟的多了,而正将目光驻在其胸前好奇的打量。
哎,这么个秀色可餐的美婢竟然也只能勾起我如许荒唐的想法,看样子我这辈子,虽是变回了男儿身,这女儿心态怕是再不可能转变的了。
转生前,当以为自己就要消失的时候,我曾那么遗憾,如果我能在这世间留有一分美丽的情感、一个铭记我的人……还有师傅曾说,爱,可以给人最至高无上的力量,我呢?是否也要一试?那我命中的那个人又该是谁在何方呢?!

7 游园
美美睡了一晚,第二日来做早安诊的太医们终于彻底宣布我现在是好得不得了,气色也棒的谁也比不了。宫中得了信,太后下了懿旨,说是取消了对我的禁止,如饮酒、外出还有――侍寝。
哇呀呀,我的小美男们,姐姐终于可以见你们了,看美人可是我的一大爱好啊!(都是被师傅和七师兄带坏了。)
神采奕奕的梳洗打扮了一番,我难得计划出去逛逛我这个据小碌子描述,楼阁别致、草木华的安王府。
小碌子,是目前跟我最亲近的人,我本还问他如何就他这么心大胆大,不似别人那样都怕我怕的要死,谁知他竟一脸慷慨激昂的说:“从前都是误听了人言,说主子您…残暴且喜怒无常,才巴巴的白担心了半晌,谁知您这么和善疼人啊!有了什么好吃的,都不忘了小碌子,呜呜,真是没天理的谣言……”
说罢又开始尽诉衷肠,说起他被二娘和叔叔卖入宫终作了太监,后来分派到详王府中怎么的九死一生,亏了只是个出力气活的粗使太监,后来又被详王赠于了进宫选御侍的裴公子――作力工,再来又被圣上一同连裴公子都抬来了安王府。本来也只是作个传话的应答,谁知戚总管说他伶俐,便在某日安王近身太监又不知所踪后,提拔了上来。
拖他老人家的福,现在他那点经历,我比他还背的还熟。
可我问起他可知道我身旁曾经的那些太监,和决的侍女、内侍们都哪去了,他则一脸纯真的笑道:“这个奴才知道,毕竟奴才现在也是府中的总领太监了,常要替您将要置的人送到石牢去听候发落。曾偷偷问过,戚总管说是都发派出府了,可真是遗憾,像主子这里待遇这么好的差使可不好找啊!”
我暗自冷笑,从前安王所有撤了的人全命石牢里的兵吏们使了各种刑罚折磨死后,便埋在了皇宫西面的乱坟岗,和着宫中死的太监宫女一同胡乱草席裹身的变葬了,没有人知道哪堆白骨生前是谁,无论他活着的时候多么的风流俊俏、妩媚温柔,
――一旦作了古,生前之事都不过笑谈,有谁会忆起,又谁人怀念?!
其实,我又好得哪去,若真是死了,就算风光的葬了,怕也有无数的臣民想要掘了我的坟来鞭尸解恨吧!唉,毕竟是借了我的身份做的坏事,我虽问心无愧,但那些家破人亡的仇恨怕是要算在我的头上了吧。
怎生才能化解了这些冤孽呢?
像小碌子一样纯真的孩子还真是幸福呢!
我摇摇头,这些事原就是急不得的,需得仔细斟酌。
最后在镜前满意的转了一圈,捋了捋头发,满意地扬眉吐气一番,将烦闷之气推出肺腑。从前我虽然是不在意形貌,却也知道自己的样貌是人间难寻的绝色,加上自小修行宇纳神功,更多了分人间少有的仙灵飘逸气息。
想不到这在俗室长大的原身竟然不逊从前多少,昨日沐浴后我仔细对镜查看后便不禁感慨万千:
许是久病卧床的缘故,我的样子很年轻甚至是年少,秀眉轻扬、星目灵动,挺俊小巧的鼻子、粉嫩柔软的唇,透着诱人的稚嫩。如今本就似雪的肌肤更在灵气的滋养下明透胜玉、莹滑柔腻。更兼单薄的肩,纤细的腰和修长秀直的腿,真真是绝世祸水、万载妖孽啊。
最糟糕的还是眼角眉间还未能隐饰好的内在少女的羞怯矜持,糅合了外在少年的英气,洋洋洒洒的迷蒙气息尽笼着孱弱的身形。我不禁自嘲:恐怕来除妖的道士见了,都不忍下手了吧。
尤其是想起昨晚天雪凝的事,暗叹“好在皇兄似乎是独宠女妃,不好龙阳之事,不然的话,我肯定是要首当其冲的了!还真是命好啊!”
看来这里的天地元气果真特别,也让我对即将要见的美人们更有信心了。(谁叫从前安王都不仔细留意他们的模样,每见时不是早已喝的醉醺醺,就是只管欢好享乐,害我只有个朦胧的印象,心痒难熬啊。――其实就是他仔细看了,我也不敢再信了,他的眼光和分辨能力实在是有待提高。)
今日我又正是心情大好,闷了那么久总算可以出去游山玩水,岂有不打扮的枝招展之理?
绚烂烟霞般的轻纱细罗上身,重重曳曳、仙决飘香,五彩丝绦、玉砾坠饰、水绸飘带层层渲染、件件精良,行步间身后的衣摆长长。
及腰的长发黑软细亮,妥帖柔顺的附在身上,在下段用素色的飘带束了,乖巧的垂着,偶一摆首,也会调皮的跟着飘荡。

王府果然很大,我们一行人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整个一个上午,没有走完,我不泄气,中午在一暖亭用了午膳,下午继续努力……
出了回云亭,下了小巧的还峰山……又逛过了美丽幽静、烟波氲氖的蕊汀湖,我看看前方远山如黛、林木葱郁、幽成海,其间还隐隐不少的屋脊殿檐,又回头看看跟得吃力的娇奴美婢们,终于挺不住了,问道:“还有多少?!”
小碌子眉开眼笑的回道:“主子,快了,只剩一小半了!要不先找个地方歇歇,吃些茶点可好?”我敲了下他的脑袋道:“就认吃!到前面最近的落脚坐坐吧。”
他忙满脸喜色的下去吩咐身后的侍卫去取些粟子糕、千层雪、茉莉抹茶点、水果斟笼……我暗自摇头,这小子――没救了。
两个侍卫对我行礼告辞后便纵身脚踏飞叶的去了,没办法,宅子大,要快去快回,基本上――只能靠飞的……
终于到了。
可是此的建筑很是别具一格,不似别的峥嵘轩峻,悉皆小巧别致,楼宇竟是用的极其珍贵的青玉木盖成的,这可是上好的制练材料啊!地球几乎快绝种了,想不到这里竟然这么浪费,用来盖房子!
青玉木质地非金似玉,看来青白润泽,极品者还会闪现玉石光华。
所以此的殿堂还真是好似琼楼玉宇啊,我想要真是有嫦娥下凡,定是要住在这里的了。
周围的植木也都打理的柔美异常,整个环境,竟让人感觉到好似少女那柔软的心怀。中间是厚厚的一层樱树,粉白色的瓣在风中飞扬。
我一向喜爱桃,虽然樱很近,我却觉大有不同,樱似暖雪,柔美纯洁;桃则是妖冶,有灵动活泼的魔力。
正在我暗叹欣赏,边嘀咕我当初为什么不选住这的时候,已走入园林,忽然眼前一亮,樱的中间竟然是一大片圆形的空地,绿草柔柔,蓝天湛湛,浮云悠悠。
而真正让我心中片刻恍然的却是天地间那个翻飞舞动、冷剑如水、白衣胜雪、墨发如龙的身影,当真是瞥若惊虹!
我正自愣神欣赏,老天爷啊!这不正是我梦中完美的白马王子吗?!您简直是太厚爱我了!我刚动了想恋爱的念头,您竟然就把他送到我的面前了!
忽然感觉锋利压迫的杀气迎面,白色的身影带着银色的华光起身飞空突又向我扑来。
“谁?!”低沉冷厉的声音,稳稳的从上空传来。

8 冷月
仰头看去,阳光下,白色的身影一片模糊的朦胧,剑锋在在白日的照耀下,映着白色的光晕。
奇怪的是我竟不觉刺眼。
堪堪侧身避过袭来的剑气,扭身旁窜,竟然让我避的有些狼狈!
我曾经跟着三师兄混黑道的时候,跟俗世的许多高手交过锋,那时我还未至结丹之境,对付他们便已经游刃有余。
可是如今――白色的身影飞快的闪动于林间,穿过林隙,剑式招招紧至。
卷带的樱漫天,可是我却没了心情欣赏他那雨中翩然若仙的丰姿,实在是避得辛苦又――窝心!
脚下连点,急速的起起落落,向来时的方向飞扑而回。
感情这个世界的人,不仅相貌、年岁上受灵气孕养而多有不凡,实力上更是――
呀!没等我感叹完,在空中飞舞伸展的衣纱竟然挂在了树上,猛用力一扯,震散了满树樱瓣如雪,绸料撕裂的声音凄惨的响起,覆盖了紧张、死寂的樱林,可是再转身时欲前行时……
心惊!
银白的身影还带着光线的华丽,从头顶翻飞而过,挡在来路。
如雾,在眼前漫开。

而其间的白色身影,浑然天成的转身、回首、屈膝、出剑,冷寒的剑锋袭来时,我终于没骨气的认输――
边向后倾身,边咬牙切齿的吐出“冷月”。
这样清冷绝世、剑艺绝俗的人,安王府再不会有第二个。
果然剑势抖了一下,长发下英气的眉眼显露,凌厉的视线仿佛也带着千年寒冰的零下温度锁在我的身上。
剑却悄无声息的收了。
我忙稳住身行,扶住身侧的树调息。
这急速的心跳倒只有一点是因为刚才的飞纵,绝大部分是心惊。
我太大意了!
只顾着享受这里的充密的灵气,而未曾仔细思考其会带来的异变。
这哪里是正常的人类该有的实力,竟然连修真者都能打败!
尤其灵兽本是神界、妖界、魔界才有诞生地的,仙人或修真者都不过是从妖界捉些弱小的灵兽来驯养。这里既然有鲜活的灵兽,便必不同寻常。
绝对――是个不俗、不凡的世界!
看来,我的懒散、优越怕是得收收了。
不然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看着我在这边一片心神恍惚的整理着破碎的衣衫,那边被冷落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王爷有兴来‘筑月阁’真是冷月的荣幸,想不到王爷竟是藏不露的高手。”
分明好听磁性的低沉声音,偏偏冰冷的让人想发抖。
我皱眉正想该接点什么话,印象中,安王甚至是有点怕冷月的。
几昭他侍寝,那室内飞速下降的温度、他肌肤的冰冷,都让安王望而却步。
明明是礼数周详的恭谨参拜,叩首躬身,浑身散发的贵气与高傲却让受礼的人如寒风在刺。是以每安王都是兴致大败的大发脾气,叫人拖了他出去鞭杖责罚,却从不敢自己亲自动手。
我想安王对他最鲜明的印象怕是他每被拖出去是眼间嘴角那模糊的似笑非笑。
如今亲眼见了,我方知道,那分明是他鄙夷外加胜利的笑意。
抬头直视他,真的仿佛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泛着冷寒的荧光。
远领族果真是天生的雪地骄儿,武学奇禀。
樱在我眼中已化作漫天飘雪,心中浮现出他站在雪山之颠的形景。
长发在风雪中飘摇,坚毅的脸上挂着淡定笑容,偶一拔剑浴雪――豪气冲云霄!
如果可以,我现在最想对他说的便是“我放你走,回去,属于你自己的地方。”
可是,我不能,他是质子,若非如此,怕也在安王手上活不到今日;又是安王的内侍,直到死才能尸身回到那纯净仓巍的雪山。
好在小碌子的惨叫声传来,牵回了我的心神。
他急急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看来是打算送给我的点心盘,只是嘴角的碎屑再泄露了他偷食的行径――不长进的小家伙。
“冷、冷公子,你、你竟敢对王爷无礼?!”

刚一在我身边站定,便立刻像护短的母鸡一样,怒目圆睁,上气不接下气的指批冷月的罪行。
我强忍笑意,看他都这时候了,还把点心端的四平八稳,还算――有点前途。
几乎是瞬间,杀气、怒意、冷风的凌厉,全都消逝,只是温度依旧没有回升。
记忆中一样的谦和行礼“冷月知错,冒犯了王爷,请王爷责罚。”
我看了他一眼,只微微一叹,“罢了”。
显然在场两个人都愣了。z
现在,竟然发现了我的无可奈何,纵使我就是安王爷又如何,依就为你――无能为力。
丫鬟们惊慌失措的帮我在筑月阁换了外衫,是冷月的衣服,有些大,也长了不少,我却不介意,拖拖曳曳的也满好玩的,衣上还有一种风雪的冷香……
走时冷月和跪了一地的筑月阁的丫鬟小厮们一同恭送…… y
再上路,我却没了游玩的心情,而且今天的事也算是给我敲响了警钟,看来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好好安排了。
便驻足在一亭廊间,问道:“还有哪几没去?”b
小碌子一双眼睛骨碌的转了下,道:“真正好玩的去也不多了,且尚有几景致时节未到,倒无甚乐趣的。只是……”
嘿嘿笑了两声道“燕熙公子的‘祈行阁’、裴公子的‘憩香轩’还有新来的雪凝公子的‘塞雪楼’还未去呢。啊,还有后宫――‘澈承殿’里面还有很多公子呢,王爷,您看――”
摆摆手,头都大了。g
真是给我添麻烦,从前安王好死不活的给我留下这么一堆公子,真是――唉!
其实他从前搜集那么多的人进府,大多是慕名采撷而来,宠幸一便锁在澈承殿任其自生自灭了,甚至不少只是看了一眼便带下去了。只是一念,毁人的却是一生。
就连闻名的三公子――冷月自不必说,只看却吃不得;裴香沉留来不过是为了向祥王炫耀战绩,真正的侍寝的数却很少,大概因为同为阴柔路线的所以不合胃口吧……
真正的,最宠爱的、甚至是依恋的自始至终只有――燕熙。
想到燕熙,心口竟然会有些抽紧闷窒,难道竟是心痛。
这身体留下了记忆,难道还存有感情?
温柔的、和顺的、坚强的、隐忍的……全是燕熙。
从前我竟没有留心,这身体记忆,竟有大半是与他有关的!

番外
憩香轩。
紫陌幽然精巧的开着,在林间小径星星点点。
几古藤攀爬在飞扬峭丽的檐角盘龙柱上。
昨日新雨,堂前苗圃的嫩苗都娇柔的滴着晨露,袅袅青烟自窗间门里许许升空,又消散在碧澄如洗的长空。
我小心的扇着蒲扇,药香股股催的我这辘轳饥肠更是抗议的喧嚣,金色的晨光撒进来,药雾憧憧的舞动着。
心里正琢磨着,小碌子说的中午要我去湖边的暖亭,传话的李婶说好象有紧急事,我还不知道他,八成又是趁着王爷病了整日休养,出来找人陪他吃喝。

我就奇怪了,他那么个大条神经的人,怎的就在王爷身边担这么久的差事还好好的。
“染砚,再发呆药都要糊了。”
我猛然回神,“啊,是。”
侧头看去,是主子含笑立在门外,晨光沐浴中一袭紫衣,轻柔和暖,说不出的好看。
主子是我最佩服、最喜欢的人,总是那么温柔和善的待每个下人,无论什么时候,想起他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好象揣了个太阳!
我小心的压了火,将药倒在垫了绢纱的荷叶漏里滤了杂物,只将看来细腻的汤汁盛在玉盏里,递给了刚进了药堂坐在竹椅上的主子。
这是早上每日都做的事,闭了眼一样干的好,服侍主子都几年了?
当年祥王将我和小碌子一众小太监在宫中选御侍时,送了宫去暗里照料主子,后来圣上又分派我们来了安王府,幸喜我还是分来照料了主子,可惜小碌子当时只是个粗使太监。
至今已经三年多了,我的名字小安子也被主子赐名染砚给换了。
说是怕冒犯了王爷,主子起的名字我也可喜欢了,好象我也是个学问人是的!
前不久小碌子却被提升到王爷身边去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庆祝的时候,主子却惋惜的叹气。
直到一去食房取主子的药粥时,无意听到打杂的老妈子们说,王爷身边又少了几个人――我才明白,着实替小碌子着急,怕他也有危险。
可是,他倒是一直好好的,还跟我说,主房那边伙食可好了!……
看着主子一口一口呀着苦药,真是心疼。
这么好的人,又美的跟个天仙似的,怎么就身体那么弱,还记得几从王爷那侍寝回来,受了伤,本来压住的咳嗽、心口疼什么的毛病都是越发的厉害,一还差点没了命。
多亏宫里的胡太医跟主子的爷爷是好友,连夜赶了回来,才救回了主子的命呢!
理了药秣,才跟了主子回内殿。
他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病,连药也是偷偷拖胡太医送来的。
我什么都听主子的,便每日亲自帮他熬制,小心掩着。
用了早饭后,多是去水桥的归云亭抚琴,然后回来读书,下午会有个午睡,然后再是看书、下棋。
主子每日都很清闲,我一直不明白王爷为什么独独宠着燕熙公子,虽然他是和顺的亲切,可是主子这么美,尤其是笑起来全是妩媚的温柔……
祥王爷就十分的爱主子,从前在祥王府做伴读时,王爷就对主子千依百顺的,还常常同去主子家。
听说本来王爷想请相爷答应将主子嫁给他为妃,可是丞相却将主子在御选时献给了皇上,就是谁都没料到的是,圣上竟然连这么美丽的主子也忍心不要,竟给了安王爷……
唉,真乱,反正就是主子真可怜!要是这世上有一个人真心疼他该多好啊!
晚上的时候,常有客人来,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主子说是他的家人。
每都将其他下人散了,只留我守着把风,我十分高兴,主子最信任我了。
夜时,主子总是带着茶点,到园赏,他说喜欢紫陌,那么自由随意,没有束缚多好。
就只这一点我不认同,牡丹多好啊,又华丽又富贵。
主子喜欢弄茶,红茶、绿茶、茶、药茶、果茶……都好,软软的热气里,主子笑得最是柔和闲适。
主子不能喝酒,几乎滴酒就醉,而且醉了会骂人,可是就是骂人都是柔声细语的出口成章,所以说我最佩服主子了!

可是有一王爷给主子灌酒,听说主子把王爷也给骂了,可是因为神情温柔、语音缠绵加上又是引经据典的,王爷没听懂――只是罚了主子嫌他罗嗦,好在燕熙公子宽侍了王爷半天,才提前送了主子安然无恙的回来。
主子……
“染砚,夜了,回去吧。”
“诶,是。”
我忙回身帮主子整理了下外披的衣服,提起了一旁挂着的灯笼,小心引路。
主子身子弱,是熬不得夜的。
……
啊,遭了,我忘了小碌子的约定了!
算了,反正又不是一两了……

9 夜宴
晚宴时分,我们好在是回到了芷萱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随便在府中一游,都要带十几二十个侍卫。
回程时我实在是不想用走的了,正愁眉苦脸的吩咐道“回吧。”
小碌子已经勤快的把众侍卫拉到我眼前,说道“主子,今儿要谁带您?还是备个软轿抬您回去呢?”
被抬回去?那不真的都被当成个残废了。
“用带的吧。”
又扫了一眼众人,皆是不赶抬头看我,偷偷低头脸红,只有一人目光微垂,恭谨而又自若,便选了他。
果然有效率,施礼后横抱起我,轻一提气点地便飞身入空。
他的轻功果真不错,殿阁、树木、房飞速向后掠去,呼呼的风声在耳侧响起,我将头稍稍靠像他的胸窝,省得被疾风吹到,却还是管不住发丝的凌乱。
起起伏伏,轻盈而绵长,夕阳已经西下,我们便背着那火红的满天云霞的方向,一路向东飞赶。
曾几何时,我便窝在七师兄的怀里,共乘他的飞剑……
一样的脚下美景连绵闪现,只是那我们是在云霄之上,低头可见万里河山、轩昂壮丽;这看的却是温柔缠绵。
心情也不同,上的欢乐,这的……淡淡感伤
突然想起了七师兄的飞剑,好象就叫做――逐昔……
追逐我的,往昔。
着陆后我暗暗叹气,不会功夫还真是麻烦,虽然我的真气很好用,飞来飞去的不在话下,可是、但是安王爷,可是个文弱的武痴啊,看来得学学武艺了。
随后而至的众人,着陆后一丝不乱的重排了队伍,还真是――训练有素啊,看来也不是一两了。
难怪小碌子常说侍卫的活好,很多人想做呢。
不用别的,单是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老妈妈们,每天便不知要拖他们帮忙捎带多少呢!
也许我可以将轻功好的侍卫们组成个搬运、捎带的收费记时组织,人家现代有出租车,我们便弄个飞天车队好了。

刚刚带我的那个拽的不得了的队长叫什么陶苒的,就当总负责加监工好了,到时候,银子还不的来?!
回内室洗星、沐月给我换了衣衫,是华贵稍有些厚暖的暗红色锦衣,说是湖边水湿,晚风有些清冷。
金色的绣迹精美,戴的饰物都是璧彩辉煌。
“禀王爷,外面侍卫们备好软轿了。刚才戚总管传话来,湖边贤英楼的夜宴裴公子也已经安排好了。”
外间的兰若丫头施施然近前拜倒回复。
我一边直身乖乖的让沐月帮我整理衣摆,一边斜眼看,哎不止洗星、沐月,外间的四个兰丫头也都长得娇柔可爱,真真是跟着我――可惜了。
“好了。”一直围着我身前眼后转的小碌子终于整理好我拖地的衣摆,又笑嘻嘻的抬起头来。
殿门外,夜色已暮,殿檐灯火已起。
都怪这路远,换衣服麻烦,耽搁了不少时候。
虽说我是饿不着的,可是嘴谗啊!
尤其今晚我可是要宴请众美人呢!――大饱眼福啊~
没法子,一个个看,怕不累死,干脆一起来好了!
四个侍卫侧立着,中间一个竹藤编制的轻巧软轿,铺着锦缎锈塌,斜斜的还搭了个华美轻软的靠背。
我嘿嘿一笑,待遇不错,稳稳坐好了。
起轿飞空,侍卫们衣诀飘忽的御空急行,竹藤上的丝绦、脆铃随风而舞,叮当声悠然清越。
飘飘然欲仙的自得,可是,好象有点像西游记里的某个老妖怪……
蕊汀湖在王府中部,低头看时,灯火已经从湖边透出夜幕。
檐间殿角,一串串彩灯轻摇,树上成串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温美的光芒,湖中船灯点点,幽静而恍惚。
在一路侍女们素手轻拖琉璃宫灯,翩跹跪拜中,步入正殿。
殿顶、壁间海合珍珠聚拢如,散出的银光照的室如白昼。
百多个玉案上早摆了精致的菜肴,银盘玉盏中酒菜飘香。
最让我留意的还是案旁跪着的美人们,果然!
各个风流俊俏,无一不妩媚风流。
就是――
都是一式的绸缎长袍,好象是内侍的工作服……
绣角柔美而纷扬散在周身,美则美矣,可惜――太女儿气。
再看着前方,还是四位公子好啊!
服衫各个不同,自有特色。
只是――
我强按心跳,免了礼,上几级铺锈覆锦的台阶。

穿过跪在里间的四位公子,才在上手的敞轩坐下。
小碌子喜形于色的布菜,丫鬟们跪坐身侧,侍卫临立两周。
轩前放下珠帘纱幕。
手心,满是汗。
攥紧了衣角,不让自己因急速的心跳而蹙眉。
长长吐气,借珠纱掩饰,暗自调息。
如此的慌张,这样的窘迫,不为香尘灯下妩媚的身姿、眼中秋水若波;不为冷月在彩灯下雪白衣衫光影斑斓,眉清目朗;也不为雪凝的年少娇美、羞却又倔强。
只为他――
柔柔淡雅黄衫,仿佛还带着光晕。
小麦肤色,浓密的睫毛半掩含笑的眼,几缕碎发垂至微微弯起的嘴角。
美好的勃颈天鹅一样高贵,却弯出恭谨的弧度。
那样的淡然,却看者销魂。
是他――燕熙。
幽雅、脱俗。
摆手赐了酒,我发现端着玉盏的手微微发抖。
安王竟然是爱的燕熙,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记得燕熙喜欢淡雅的黄衫,喜欢儒雅的轻袍,喜欢看医书,常救治小动物,喜欢吃的清淡,喜欢……
只是,是以某种特别的方式来记忆
――逼他穿上妖媚的舞衣,在烛火憧憧中跳出放荡的舞姿;在他面前故意虐杀无辜的兔子、仙鹤、孔雀……;每赐宴,辛辣、油腻的,还有烈酒……
突然竟有些心疼。
安王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别扭的孩子――他不懂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爱。
得到了,却挥霍了。
最痛苦的惩罚,莫过于得到最渴望的东西,却在意识到之前――就,失去了。
他不停的虐杀,却又心中孤独,想要找寻温暖,却又偏偏化不去心上衣间的冷寒。
燕熙,是他想要的温暖;
可他做到的只是消磨了彼此的热度。
……
我低头无味的品着菜肴,这一堂的人,好似都看不见了。
垂下眼,肌肤发息,却都自寻的找到了燕熙的温度。
他的身影不必在眼中,心里已经清晰的呈现。

心中有丝害怕,他的心――影响了我的情感。
爱的太,连我都感觉得到那份压抑。
师傅说爱可以给我力量,却没说会慌乱、无助,
――燕熙是我的那个对的人吗。
心跳为他,是因我,还是……
小碌子盯着饭菜发呆,口水眼见就泛滥了。
我摇头叹息,抬眼示意――你偷着吃吧,别让下面的人瞧见。
还不忘他曾说,裴公子不能饮,让人给换了清茶。
唉,那秋波流转的眸子暗含喜悦羞涩的看来,感激之意不假,我却无奈叹息
――别装了,妖媚也不是你的本色,眼中的清亮分明是你的孤高圣洁,何苦来的讨好我。
尤其一旁燕熙含笑淡然扫来的一眼,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乱了,全乱了!
室内珠光亮澈,心里却是晦涩,歌舞的清美,我却无半分心思欣赏。
什么夜宴,分明是受刑……
一杯杯喝着蜜饯清酿,甜甜的、淡淡的,微有辣意,满是酒香。
不知不觉的眼前彩辉朦胧,竟有些头晕目眩,这果汁也能醉人?!
热气上涌,烦躁不安,恍惚间只想抓住个依靠,栖息,安睡。
周围好象突然寂静了下来,我有些摇晃的起身,目标却明确,一步步靠近。
抓紧,埋头在他的衣衫间,清新舒爽的气息,我的身体每个细胞仿佛都活化了,渴望着他的怀抱,那么自然而熟练的揽上他劲瘦轩秀的腰身。
安心,温暖,眉舒目展。
满足而娇腻的唤他,“燕熙”。
※※※z※※y※※z※※z※※※
1 缠绵
混混噩噩,仿佛置身云端。
恍惚中只知道好象是燕熙抱着我,飞云逐雾。
忘了想该不该――顺应着想他的感觉,牢牢抓住他不放。
心里唯一的念头竟然是“想不到燕熙也是高手,会武功的啊!――还是这里人人都不弱呢,这究竟是哪里?!――仙界吗?……”
温热的水,柔柔落在肌肤上,好似缠绵的抚慰。
我略略醒神,睁开有些粘滞的眼帘,眯眯看去……
?……是燕熙?!还是,美人沐浴中……

等等,甩甩头,看清醒周围的形景。
是我后殿的温泉池。
纱帘,珠幕风中袅娜起舞,窗前――我和小碌子亲自动手作的翡翠金丝风铃,
清脆的叮当吟唱。
还有,早上,我吩咐兰丫头们让人采来的瓣还纷纷扬扬的撒在水面上。
我承认,我是小资主义,浪漫情怀,喜欢把一切布置的唯美梦幻,可――
怎么也没想到安排这么一场旖旎的鸳鸯沐浴啊!
燕熙的肤上有暖暖的光,美丽的身姿挺拔又不失匀秀。
落在水中的发,仿佛有生命似的舞动、游摆,轻柔的、温存的帮我擦洗。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可是更多的是害怕。
从前我虽然是混黑道时没少闯过舞厅夜总会,可都是去砸场子、或是破坏毒品交易;上贵族学校,虽然也学过抛媚眼勾引小帅哥们,却每都因为会不小心引来汹涌如海的色狼群而――最终落荒而逃。
其他几世根本则更是修行的,差点清心寡欲。
可以说是纯真的连个牵手都没有过。(爱惩罚我的师傅和喜欢欺负我的七师兄另算。)
如今,要不要啊,一来就是这么高级别的。
再怎么说,对他,我也感觉得出跟洪诚洪宝是不一样的!
胡思乱想间,已经上岸擦拭干爽,在他抱起我时,终于回神惊觉了,刚要反抗(?他又不敢强迫你,反抗什么啊?),却警然发觉――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欲。
侍寝?
一直都是如此吗?
一段路,回转迂回,穿过串串镂门,丫鬟们打起的毡帘玉拢。
想起曾经幻想过的,谁,挽着我,走在长长、长长的红地毯上…… 
轻轻放我在雪白柔软的床铺上,我收摄心神,微微叹息,扬头刚要开口“你……”――下去吧……
却,那松散的里衣下,浅浅的伤痕――是我吗?……
抬手,不自觉的落在温暖又富有弹性的肌肤上,轻轻描画,刚刚清醒了的眼又水雾迷蒙……谁又伤了,谁?
满脸淡然却疏远的笑容,不恨吗?不,怨吗?
眉间嘴角的苦涩,离得如此贴近,我才发现――你的眼底,全无笑意。
只余麻木的冰冷。
温柔细碎的吻,落在勃颈,服衫如水一样滑落,我想说不――我们之间还没有,爱。
可是他的痛苦屈辱的颤抖,像惊鼓一样透过相触的肌肤,敲打我的心……
想要推开他而伸出的手,也不自觉的转为了安抚。

轻浅的点吻、挑逗的舔噬、热烈的吸允……
享用着他熟练的侍奉,我也无助的颤抖着,心间想到的是他为此受了多少屈辱?
仰头间,泪,滑落发间――
为他吗?还是为我,明天会后悔吗……
呻吟,破碎。
我为自己的屈从肉体的欢娱而不耻,可是高温却,足以将我所有的理智融化。
当他含住我的欲望时,终于忍不住轻抖,
迷离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感得到他唇的柔软,舌的灵活,还有温暖的口的包覆……
终于,在混乱的心思中释放,我感到了情欲的疯狂和――可怕!
喘息间,想说点什么,对不起?还好吗?还是――我也不想这样的?
一切的苦思冥想,在看到他抬眼时,眼中的平静、无奈、苦楚,都化为泡影。
他的神色,仿佛是刚完成了一件很平常的工作,终于可以交差了,而释气。
再扬起的笑,那么明显的苦涩,却很好的掩饰了他对这份工作的――厌烦、鄙夷。
我的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
他眉眼含笑的问我是要擦洗,安睡,还是――要别的,什么法子服侍。
我明白他的意思,记忆中,这些似乎只是,前戏。
我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一晌贪欢,丢了自己守了几十年的童贞不说,竟然还要为侮辱了别人而羞愧!
这样的、现在的我又与从前的安王有什么分别?
逼迫他,毫无情谊的,做,这样亲密无间的事情?!
卑谦的、讨好的笑,侍服,骨子里的高贵,难淹的天生优雅,却,让我自惭形愧。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忙乱的、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我竟然一把推倒他,学着他刚才的样子
――笨拙的,杂乱无章的吻着――讨,好,他。
补偿吗,为了怜惜还是心安?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吗?
避开他惊慌失措又震惊的探视……
但至少他肌肤上的绯色、叹息般的呻吟还有滚烫起来颤抖的身子,都让我心中好受起来。
然后,完事后,我就
――很没出息的抱着他痛哭了一场。

直到困乏袭来,沉沉睡去。
很感谢,白天逛的很累,初见他时慌的心力憔悴,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真是,奇怪的缘分,肉身和灵魂第一个亲密的人,都是他,不是吗?
……

11 混乱
晚露微湿,暮色将至。
风,徐徐的,纠缠着发丝。
我傻坐在还峰山的暖阁中,眺望远方。
王府的位置和布置。
我现在算是,知道的明明白白了,清清楚楚了――小碌子很人性化的介绍给我说:
王府南面就依是祥王府和瑞王府,大家都在一条街上,正门在东。
皇宫在东北面。
府内中心是蕊汀湖。
几乎王府的北半部都是山水林的风景,偶而几院落供小憩。
我因为为了太后往来方便,住在王府东北角。
冷月住在正西,后宫澄澈殿是西南,正南是燕熙和香尘。
而新来的雪凝就住东南。
瞧瞧,我家公子们住的多好,还各个方位都有呢!
还都跟我的寝宫遥遥相望。
“唉!”想起公子们,第一百零八叹息。
已经在这傻站一天发呆了,旁边的小碌子早都站得睡着了,还不忘了流口水。
“该吃晚饭了。”
熟睡的人瞬间惊醒,“是!主子……”
夕阳的余辉中,一切都是金色的,天、云、水……还有眼眸。
我捏捏脸,笑自己没用,有什么大不了的,躲在这里一天,发生过的事――该想怎样去补救,或是安排以后,而非
――逃避。回吧。
胡乱用了晚饭,回房,连近来形影不离的小碌子也赏了点心茶果――
轰了出去。
壁上挽纱明珠柔和的光,拢了一身,没有温度的

却觉得好象是暖。
静谧,帘幕静垂。
只听见依稀的玉珠晃动间清脆的敲碰声。
懒懒的蜷躺在贵妃椅的柔软锈枕锦塌上,想了想干什么好呢。
心念一动。
念动飞来咒,指间银色的戒指显现,一小团细弱的光芒流窜而出。
在我的面前氲散开来,悬停于空中。
纤巧古朴的昙木镂琉璃镜,光晕流彩。
镶嵌的七彩晶石灵寞的闪着柔光。
曲动手指,灵诀勾起,轻笑道,“玉里夕,好久不见了。”
镜面水银一般的波动粼粼闪过。
镜面映出的我的身影,美丽柔弱的让人心疼,也随波晃动,朦胧。
自小,我就把这个师傅送我的生日礼物当好朋友一般对待。
在我眼中,它从不是死物,而是可以同我分享喜怒哀愁的一个忠诚的好伙伴。
师傅曾说过,灵宝们长期在灵气的浸润下,是可能生出灵性的,但一个必须的条件是
主人必须悉心呵护培养。
(其实我倒想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是这样的。草木皆有情,哪怕杯椅盘盏等摆设,如果珍爱异常,也自会出脱的与别个不同。)
再转换灵诀,开启“异空”,几队飞飞角扑扇着翅膀安然从戒指释放的光华中飞出。”
飞飞角是大师兄凭着几百年的浑厚真力,用妖界的一种会分裂的小飞虫练制的。
长的有些像蝙蝠,只是身上布满了银丝,且只有指甲盖大小。飞行时没有声音,而且可以隐形,因此很多上乘修真着都会收集它来作密探――说白了就是移动摄像头,可以――现场直播的。
只是隐形会耗费灵力,所以是有时限的。好在它们还有保护色,可以在恢复灵力时保证自己的安全。
身上的银丝是一种很奇怪的固态灵源,我们所谓的练制,不过就是和它们沟通――我提供灵力你帮我办事,还有就是将其身上的银丝布成阵法,用来传播信息,也许可以理解为天线吧……
看着黑压压的几对飞飞角围着玉里夕盘飞了几圈,布下了些细锁的银屑,我知道灵力已经接通了。取出一块晶石输入真元力,催发了一片灵雾,嘻嘻笑道:“小家伙们,有劳你们了!回来好好犒劳你们一颗‘碾灵丹’,去给我把南面的院子都逛逛,挑几个最帅的帅哥多看几眼再回来知道吗?”。飞飞角们欢快的在灵雾中穿梭了一会,依序的隐了身形飞走了。
我招手将玉里夕拉进了一段距离,细细端看。
上面已经有了画面,还在飞速的转换。
分成几十份,好象万筒一般琐碎。
不过我的元神灵力倒足可以心念电闪,将每个画面都看清楚。
好吧,我承认,这事的确不是第一干了。
从前在俗事那些日子闲来无事时,就会让飞飞角们出去找人多热闹的地方,去挑帅哥录来看,回来后谁录的最好,谁分的灵气最多――所以说我们可以说是合作的亲密无间,我的眼光他们可能比我还要清楚了解呢!
当然啦,偶是绝对对它们进行过隐私权的教育,不许偷拍限制级画面的!

突然暗自好笑,不知道它们会有几个选四位公子呢?又觉得他们中哪个最好呢?哈哈,到是可以数数个数,比比看看。
玉里夕的画面转眼间已经有大半停住不再变换了,我细一看,竟然只有几只选了雪凝,(是嫌他太小吗?)剩下的都在香尘那里。剩下的一小半又分别去了燕熙和冷月那。
这,果然四位公子外的一人都没选中,不过,恩
冷月那的几只又跑掉了,去了燕熙那,哈哈,估计是太冷了冻到的吧,原来平时他自己练剑也会弄出个零下温度啊!周身的落已经有些冻结的僵硬,仿佛是粉色的玉一般。
香尘那就情况比较怪异了。
他正在棚下饮茶,与身边的小太监闲聊着什么。
难得的见到他的温松自在的笑脸,天色已暗,光线穿过爬满紫藤的棚顶照在暗影中的他的身上,纹案斑驳。飞飞角门传回的画面各个角度从上到下都有,显然是他的四周都围着呢!
――它们平时可都是只有远远的观望啊!
突然想起师傅说的,灵兽妖虫门在选择主人时,都更喜欢选择与自己同样属性的。飞飞角是“攀藤巨木”中生长的,纯净的木性体制,看它们这么亲近香尘,难道他也是木性体质。还未曾凝聚真元竟然就能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属性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拖腮苦思,回想着。
对啊,昨晚,我记得好象燕熙的气息中,带有淡淡的土性的温厚和华。还有一种彭动的生命力,不会是纯净的土性体质吧?!这是很稀少的呢!这个世界的人果然都有很好的天资,如果叫他们修真,也许会出现很多绝世高手呢!
出手虚指,点划的指引着凌乱的画面,不自觉的将其中一幅渲染开来,像烟霞一样扩散,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
清新素雅的房间,夜明珠顶灯也已经去了缚纱,露出明亮的光线。
几个小巧古朴的药炉热气冉冉,窗前几上的一展银针在锦垫上光晕微耀。
而燕熙,在旁闲适舒展的坐着,捧着手中的医书专注的凝神看着,没有惯往防备淡定的笑,偶或还会皱皱眉头,却是更加真实亲切的他……
这样放松的、祥和的表情还有何时见过。
早上,微熹的晨光透过床帐照在我们身上,我的手,还挽着他的臂;我的头,还枕在他的肩,睁眼便见他安静祥和的睡颜,睫毛轻颤。
发丝纠缠。
锦绣的被子轻软――
我想,我从没有与谁如此的贴近过,身和心。
用早膳时,我近乎羞的抬不起头,在他随手帮我添饭布菜时,更是――头都埋在了碗里……没出息。
后来,不知道吃了什么,总算结束了。
燕熙告退时,我忙应了。
斜眼偷看他时,我似乎看到他嘴角难忍的笑――不是平日里的那种,而是……
有些亲近的,就是,觉得什么事好笑时不自觉流露的。
很真实,自然。
这才是,他真正的笑容吗?
甩甩头,看到了想看的人,心中,百种滋味回转。
混乱的。
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冷月那样酷酷的类型。

尤其是一想到,昨晚,我就那么在冷月面前,抱住了燕熙……啊!
还怎么再见他啊……
而且,好象现在……对燕熙也满有感觉……
我难道还有Chu女,不,是男,恩,也不――算吧,情结吗?……
还是没有头绪,算了,没有主意――就顺其自然。
有些兴味索然的招回飞飞角们,安抚一通,连玉里夕一起收了。
干脆铺被睡觉!
……
蓬松的被褥,草清香。
可是望望帐顶,抚抚轻纱,还是,睡不着。
紧闭了眼,诸般的清除了杂念,朦胧恍惚的感觉中,心里却还是清灵。
分明的是――还在醒着。
月光已经洒了进来,晚虫鸣叫声中,仿佛的,听到了一缕空灵飘渺的琴音。
想了一下、眨眨眼、叹口气,
终于坐直了身子,抱着被,
啊!~~~
算了,出去走走吧还是,从不知道原来失眠是这样的感觉啊!
扬手涵璧链一阵彩辉急转,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套漆黑的长袍,连脸都掩在黑绸下。
伸手抄了琴,翻飞间出了窗,直取高楼树间的路径,朝着琴音传来的方向。
今天我就去以琴会会友!!!~~

12 香尘
皓月当空,微微月光下,山峦叠翠的景致只是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黑衣在迎面急速掠来的风中向身后翻扬。
脚下是飞叶轻,踏过,便沉沉落下。
仿佛一个个寂寞的梦境,幽转于天地间,又终归于平静……
一缕琴音仿佛是黑暗的路途中一缕月辉,牵引着我,靠前,贴近。
高低起伏,展转的腾挪。
旋身于楼阁之间,辗转于林木之颠。

就在我即将扑向那盈盈绕转的琴音之中时,悠扬却嘎然而止。
停得有些仓促,那一缕末音消逝之前,分明的,韵势微抖。
皱眉,渐缓了前行的速度。
悄然贴近,附于那乐音传来之临近的一棵高树之上。
凝目打量,是水桥暖亭。
岸边围湖而立的灯杆上各色琉璃彩灯静默的风中扶摇。
在水面照出魔幻的彩辉。
长长的浮木桥,从林木尽,湖水岸缘一路通往湖中翘翅飞翼的红木八角亭。
红绸缎灯笼垂于亭角,透出昏暖的光。
将亭的倒影模糊的映于湖水之中。
是,香尘。
安然坐于亭内,面前一尾玉色的瑶琴。
本来,美人独坐是个很美的飘渺的丽景。(站于旁侍奉的小太监不算。)
偏偏,对面那个刚从夜色中淡出的黑衣人,却是――大杀风景!!!
我不自觉的侧耳倾听,充满――好奇。
看香尘那从容恍若不见的摸样,恐怕已非首了吧。
“公子,请您,跟属下走吧!王爷,十分惦念您……”
“不必了。我早说清楚了,请王爷就当香尘已于月前――圣上赐酒时身亡好了。”
“可……”
“不必说了,你也曾是丞相的家臣,难道不知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吗?我若无故消失了,就不怕打草惊蛇吗?请王爷以大局为重好了。”
!香尘和王爷?大局为重?
“……公子,王爷很是忧心,九月事起,怕您再不走,就抽身难退了!”
“我是丞相之孙,成败荣辱,与家同存。”
很难想象,妩美的他,说出的话这样的刚强。
看着飞身而去的黑衣人,我心中迷雾渐起。
王爷,该是曾经香尘为其侍读的祥王吧。
奇怪,与他的爷爷丞相又有什么相关吗?
九月……
目送香尘与贴身小太监,一路踩着月光远去,
静静的挪身,坐于树间,看远方,俯视湖面。

忍不住,轻笑。
好象,要有些事情发生了。
这个安稳的朝室,似乎也不太平。
裴易,曾经的护国将军,因为一场夺嫡战争身受重伤。
弃武从文,成为先帝宠爱的、信任的忠臣。
果然世事似乎总爱在传闻中,有些奇异有趣的偏颇。
香尘,果然是不是单纯吧。
曾经的文采绝世,佳诗雅赋的圣土佳才子,会甘心的作个区区男宠,
会只是单单帮我管理个小小的安王府?
离身撤走,仰头看向府北最高伟的山峰,起身飞往。
在风中心绪渐开,迷惘的出路不是因循别人的旧路。
而是唤起心中真正的自己……
从醒来,到现在
不可否认的,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无论是在人前,还是独,我都在――回忆着他,扮演着他。
几乎忘记了,我曾是那个桃谷中悠然,俗世中独有的――晴暄!
点选石岩,迈着轻幻的步法,在山峰之颠,停立、盘坐。
鸾音凤尾琴至于膝上,弦铮款按,轻灵的、静悦的琴音
――流泄于指间。
尘世,是什么――遮住了世人的眼,看不清这万象不过虚谜云烟;
尘世,是什么――倾覆了你我的心,想不透这沧海转眼成桑田的变换。
我于尘世中,竟然也会失去了对命运的感悟,茫然、彷徨在这陌生的世间。
“清心善咒曲”,抚松过草的声波流传,绕峰回嶂间复又回还。
月下仰首,展臂而笑――畅怀。
不错,从前、现在,我都是一样的外相柔弱娇怜,其实的灵魂呢?
坚定的,不会为谁而被动的改变。
王爷的荣耀,身世的不凡,又与灵魂何干,要变迁?
舒适的安逸,宁静的华,冥冥间,无意的被枷锁牢拴。
不必再掩饰,无须不轻狂,我的本色,没什么对错浅。
展眉冷笑,从前的安王,已经死了,效仿怀念?

――我只是我,才是――晴暄。
闭目的呼吸倾吐,灵诀变幻,
灵气缠绵,转旋,
聚散间纳入胸田。
盈盈动转,活力,跳动的丹元,
水、火、土、木、金――虹光弥散。
修真者之大境,借天地灵力而将己身升华,
顺宇宙之规律,而助我成仙。
上纵天,下至地,扶摇而云端,悠曳而海下,
我心而想,意而达,身而往……
清灵而空漠的心境,自我至此,已有多少日子无此等体悟。
这个世界的灵元优裕而清雅,
我竟无多少长进……
冷月的胜,固然是我的优越懒散有因,
然,真正的实力,亦是已然相差不远。
武者的内劲,乃是后天之气,
真者的丹元,却为先天之本。
不同的阶乘,相差的何止千万里远!
我既曾持平,日后就决不可再疏懒!
~~~~~~~~~~~~~~~~~~~~~~~~~~~~~~~~~~~~~~~
一夜的吐纳调息,早晨归来时,让我神清气爽。
我想,我已经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了!不是谁的延续,而是
――新生的,我的开始。
正在梳洗间,戚叔赶来请安。
他是母后派来的,十分忠心,而且无论我从前现在怎样,总是十分慈爱的对我。
哪怕只是淡然的说话接触,目光中也是暖意融融,笑意盈盈。
原来是祥王送来了邀请,约我晌午过府一聚。
从前我们没什么交往,唯一的几谈话,他都是暗喻着要裴香尘。
拿着华美的天香笺请贴在手中揉捏,眸中不自觉的清朗,而笑,
真好呢!我倒不用暗访了!

祥王府,一样的规格颇巨,气势恢弘。
只是比起我的安王府,稍显的粗犷,少了些雅气。
展目一望,少有灵动的饰物,看来有些沉沉死气。
祥王较为殷切的迎了出来,倒真真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呢!
看他果然与我眉目间有些相似,我更像母亲些,他则是几乎为父皇的翻版。
身段苗条却不显孱弱,服冠华美而颇得矜贵。
面色如玉,红唇而皓齿。果然是很醒目的漂亮。
只是,细看举止
身上没有圣上的那种霸气、沉稳,甚至有些轻佻。
宴,便设在一较为柔雅的景致。大概是熟悉我的喜好吧。
我坐在席间目测心评的还是比较不错。
几根石台支起高耸的架空楼阁,视野开阔,气息通畅又甘香。
周围古柏翠松的环拥,莺啼燕舞,
阁下溪水萦绕,真是个幽静所在。
主席正对的一侧,不远有一片高石地。
上面彩棚高设,细致的宫绦、玉带飘忽的牵扯于棚角树梢。
我看看祥王,什么意思?
一大早的就送来了邀请涵,就为了请我看场表演?
――有话何不直说。
想要裴香尘,只要他本人愿意,我自是不会阻拦。
王爷的内侍出府一般只有两种情况,分派出去办事,和――死,下葬。
其实,还有未在例律上言明的,就是王爷之间相互转赠,和――卖入青楼。
不过我想,后两种结果可能更悲哀吧。
祥王也算是真痴情,够执着,三年了――还不死心。
看他一脸含笑陪好……只在我转目后,又露出焦虑的神色。
干脆吃茶――看戏。
找个舒适的姿势斜倚了看去。
台上已经行了礼开始了。
乐音悠扬婉转的响起,歌姬舞伶们彩衣翻飞而舞,倒也活色生香。
发丝旋停间彩带曼妙多姿。

还算轻盈唯美。
只可惜,我不是,曾经那个喜爱乐舞的安王――安王唯一的所长,大概就是音律吧。
琴奏倒确算是绝世芳华,赏舞也属世间头筹。
莫说是我不甚爱歌舞,便是喜欢,我府中收容者又岂在人下。
――安王府中,除了内侍的貌美数丰,闻名一绝的还有那歌舞优伶……
台上跳的辛苦,我看的无味,他――想的入神,
还真是各怀心思。
杯盏交替之际,
蓦的,歌歇舞罢,众人退去时,一个雅衣淡服的戏子走上台来。
素雅的晕着浅柔的阳光。
轻轻启唇,婉转甜腻的歌喉,细致又羞却。
仿佛可以触动人怜爱的心弦。
清音绕耳,纤弱的。
我暗暗一笑,看来这才是今日的主角。
果然,歌罢,祥王抬手挑眉笑道:“老四,这个小家伙还不错吧。他可是我们晴国淮南六省有名的小旦,热的抢手啊。”
我又瞟了一眼,也笑着恩了一声,不置可否。
脚步声和木梯的嘎曳声渐近的传来,侧头看去,是侍从们已经把那个小人儿带了近来。
白色的衣,白润的肤,柔亮的黑发。
拜倒跪礼,姿态清新而雅致。
抬头望来,秋水柔波,清澈。
莹润的唇,粉嫩晶莹。
好象一个水晶娃娃,清新甜软的让人不忍触碰。
这样的人,总算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捧在手心怕掉,含于口中怕化!
“老四,我可是了很大的价钱才弄的手的,你看,用他换香尘怎样?”
这样的可人儿,还有那个妩媚却骄傲的裴香尘,用像物品似的方式交换,不怕
――亵渎了吗?
跪着的人,白玉一样的手抓在两侧衣间,指节已然泛了青。
看到我沉吟不语,他似乎有些喜悦,以为我松动了心思,便嬉笑道“看他这柔弱风流的身段,伺候起来人一定爽的很!而且,他可还是个子,我都没有动呢!再说,香尘,你已经收了有三年了,不腻……”
没想到我的不语竟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冷气、怒气,不受控制的上涌。
我缓缓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冷冷一笑道“很抱歉,香尘是我的宝贝,不是东西,不是拿来换的。若是你们两人情投意合,也许叫我成全不难。”

扫了眼因吃惊而瞪大了细眼的他继续道“也许说这些话你是家常便饭了,只希望别再拿来侮辱我的香尘!”冷冷的气势逸散,我冷笑中,狠厉的眼神锁住了他的视线,感到他的
――震惊,颤抖。
我喜欢笑,喜爱懒散,并不代表我就是柔弱温婉的性子。
触了我的霉头,还没有谁好过的。
遗传自师傅的――骗死人不偿命。
凡是“抚养”过我的师兄,都是洒泪――送别的。
懒拂衣袖,离席绝尘而去。“皇――兄,告辞。”
祥王,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呢!
我知道他忌惮我的受宠,不敢用强抢,不敢与我翻脸硬逼
――不过是个王爷的身份。
你,我,又有何与人不同,比人高贵?
回到安王府,正在寻思,裴香尘的事怎么理好。
明问,不说的话,对美人还真不忍心用强,搞不好还打草惊蛇;
暗查?我――怕――麻烦。
诡异的一笑,想到久违的好朋友――惘心离。
二师兄教我制作寄挂傀儡石的捻咒丝时,还练制了一个附带的法宝惘心离,是用来控制傀儡们的,打制成一个黑色的水晶耳饰。
我因为虚心求教,潜心钻研,在他制器时偷偷多加了几种珍贵材料,二师兄发现时为时已晚,只好用它们布了个摄魂阵在耳饰中。
多出的功能,也许俗语可以理解为――洗脑催眠。
寻思间,得下人报说我回来的戚叔匆匆赶来,满面――忧色。
“王爷!裴公子他……”
怎么了?他那么精明,可不是会露出马脚的人,又不是爱惹事的人,怎么了……
“旧疾复发,怕是――快不行了……”

13 调整的日子
向来恬静、幽美的憩香轩,一派
――死气沉沉。
丫鬟小厮们端药换水往来无声,只有焦急的身影,紧皱的眉头,
泄露了心中的担忧。
从光影斑驳的草毯一路穿幽园过曲径,到了精巧的“焚茵楼”――香尘的卧房。
是我的错觉吗?

仰头时,盘横错乱的古藤和其间偶或绽开的紫堇都显得――没有了生气。
是怀念、不舍吗?
为了那个温柔妩媚,爱戴下人,精心照养草树木的,
――香尘。
外室,几个太医愁眉不展的探讨着,还有的在――翻医书?
都这个时候了,现抱拂脚吗?
他还等得到吗?
戚叔说,香尘的病是打小就有的。
看了无数名医,也未见好。
天生体质柔弱,寒了会咳嗽不息,热了会头痛不止,感情波动大了,会心郁――窒息。
跺入内室,锦绣纱幔依旧华美如昨,
只是,轻轻陷于被枕间的人,却
――苍白单薄的,如纸。
阳光的照耀下,我甚至怀疑是否是――透明。
竟然,觉得――心疼!
想起昨夜他离开时,风中柔弱的身姿,
仿佛一阵风,可以吹得走……
贴身的太监在喂药,玉匙,盛着晶莹细腻的汤汁,
覆在唇上,倾倒,
又从嘴角滑落。
小太监一边哭,一边用绢帕擦拭,
再继续喂药……
“他怎么咽得下!不会用嘴喂吗?”
在我意识到之前,话已出口。
可怜的小太监,吓的惊抖,跪下请安。
――手中的药碗,却还小心的护着,滴水未溅……
让他免礼起身后,看他害怕尴尬的站着,想起――
香尘是我的人,谁敢动得……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如救火,反正就当是人工呼吸……
心中不无感慨的想到,这种烂俗的情节还真是

少不得啊!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法子。
走到床边坐下,扶起毫无知觉的人,
接过碗,含了药,低头寻了他的唇,
柔软,滑凉。
微微用力压下去,轻轻启了牙齿,卷舌将药汁导入喉间。
却发现,已不能咽。
正想先放了碗……
一双修长而温暖的手已经探来,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咽喉……
燕熙!
想不到,在这里见……
这样的情景。
他低着头,很专注,很――凝重。
秀气的眉,拧了起来,――很,好看。
我收了心神,继续喂药。
待得一碗都下去了,我的身上,已出了层薄汗,
紧张?惊慌?
未待我问,小太监见了燕熙后欣喜的表情,和
太医们进来看他的殷切目光。
是了,燕熙善医,
只是能救他吗?
把了脉后,我看到了他难掩的,震惊。
于是,悄悄从扶于他勃颈的手中,探了一丝真元。
是――毒。
郁郁不解,绝非一朝一夕可蹴就。
而且是温柔缠绵的毒,控制,压抑了,多年的。
燕熙飞快的下了银针,
各个脉穴,
凝眉思索了一会道
“王爷,裴公子旧疾复发,病情难以马上控制,恐怕――要很多天才能有起色。”
可是,眼间分明的有闪烁。

你,分辨出来了,是毒。
为什么隐瞒呢?
太医们欣喜又吃惊,
能医不治之病吗?
他的脉象,诡异的无踪所寻,
常人,是不会知道,他
――只是中了无解之毒。
燕熙,有办法?
其实,我是有办法的。
配解药也不难,只需些时日,
且,我还有更好的方法。
曾经训练布丁虫时,为了培养感情
有一段日子,要喂它们喜欢的食物。
善于地下探宝寻矿的布丁虫,是土性的,
稀少有土性灵石和灵器。(我就不明白师傅怎么就有收集了那么多。)
所以,它们平日里进食,多是――毒。
我喂了所有我研制的毒,它们
很满意。
所以,我知道了,
布丁虫倒是还可以用来,吸毒救命。
不过,暂时,我的修真者的手段,还不想让人知道。
而且,我倒也想看看燕熙,还有什么
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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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六月底了,夏气渐浓。
这些日子,燕熙一直在配药医治香尘。
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我看得出,燕熙很辛苦,但,充满信心。
我则是每晚勤练功,吸收运化灵气。
果然进益很大,只是,

水火属性已经胜出许多,
师傅说过,我体内的五行平衡绝对不能打破,
否则……
期间,十六的晚上,我还是到了湖边的密林旁,
看看天雪凝。
他的气色不错。
兴奋的跟我讲来了这里有多悠闲,
再没有从前那些坏人欺负他,
而且,他每天都跟侍卫们学习武艺,
想要变强大,不再是弱者。
这我换了黑色的,漆如夜幕的盖头长袍,衣摆的绣角,便仿佛是夜幕中璀璨的星。
在风中舞动时,群星――闪烁。
因为不怕他看到我遮住的脸,所以由着他亲近的靠近我。
他,很依赖我的样子。
挽着我的臂,撒娇的笑,好窝心的甜蜜啊。
总会想,
他真的认为我是弈神吗?
可是那灵动出尘的双眸,
没有一死波澜的澄澈,
没有一丝疑惑,或是谎言的痕迹。
仿佛世间最美丽纯净的宝石。
羞却的笑,坚强倔强的心,
让人――心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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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除了去探望香尘,顺便
喂药。
就是分析接收情报,
原来,轻功,是这里的入门武功。
也许是因为特殊的灵气,
人们都上手很快。

燕熙曾经所在的温瑞轩,
就只教习他们轻功,
我猜是为了好走路吧,这的建筑院落都好――大啊。
最近我不惜血本的用了很多的灵晶石款待了飞飞角们,
祥王府,丞相家,
都盯着,
还真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
祥王上门与丞相吵过,
听不到内容,却猜
与香尘有关。
祥王那日的焦虑,是早猜到香尘可能出事吧。
他不会害香尘,难道,是丞相,亲祖父?
丞相暗中培养了很大的势力,
有杀手,有死士,有线人……
现在的护国将军,是皇后的娘家人,不过
其副手,是裴相曾经的手下将士。
丞相果然势力强大呢。
祥王,似乎并不主事,府中的护院高手好象也都是丞相调过去给他的……
可是,九月,我还是没弄清楚,
而且听那天的话,香尘似乎知道的。
……
这天,去憩香轩探望。
我的小跟班小碌子现在彻底叛投在香沉那边了。
虽然他跟那个叫什么染砚的好象很早,
就服侍过香尘,
还都是祥王送的呢。
我问了染砚,他哭得到现在眼睛都像桃子。
他说,香尘过去每日早上都吃药,说是压制旧疾。
这的药就是病倒前一晚,那些飞檐走壁的高手,亲到他的卧室
送来的。

果然,裴丞相的手下暗卫,还有开药的他的,至交,好友――胡太医。
近身看看熟睡的香尘,
更加苍白了的雪肤,
渐失了血色的唇,
脆弱的,娇美的……
消瘦了很多,却――更加超逸了。
天然的妩媚,
那么自然清新的从发间眉角,
飘逸而出。
不同与平时的鲜妍,
如火红的玫瑰,看者心怦。
而是,如出水芙蓉
冷的、清的、惹人无限――怜惜的。
不自觉的,抚了下他冰冷的
面颊。
又顺手掖了下滑落了一点的被子,
皱眉轻叹,都说,红颜――命薄。
轻软的脚步声,至身前。
燕熙。
手中,拖着一粒火红的,药丸。
抬眼望他,有办法了?
他安抚的一笑,“这是我凝练了很久的药,从前的汤药都是保持神志,暂压药性,并且供给身体的。”
碾碎,融于水中,
我自然的接过……
散了下人,我定要留着观望,
他扶起香尘,盘坐于其身后。
伸臂抵住背心。
阳光下,暖帐中,两个合目而坐的人,
一个如冰雪中绽放的莲,
晶莹的、冰洁的美。

柔弱的躯体,
却有傲骨的坚持。。
一个暖如春天馨香的柔绿嫩草,
柔忍的,随顺的,
却顽强而执着。
淡漠的笑,如青草扶摇,
笑看百的娇贵,矜持,
遗世独立,无须谁的照料怜悯,
内里坚强。
都是,外柔,内刚啊!
黑色的气旋,盈着燕熙的手臂
一路纠缠,进他的身体。
原来,我品的没错,
是催毒丸。
将毒素激发,
再,吸走。
那你呢,燕熙。
不自觉的握紧了拳。
他不是随意放弃自己的人,该不会故意自我牺牲,
是有把握吗?
汗滴晶莹的从他小麦色的肌肤滑下。
手臂在颤抖,眉心印堂的青黑诡异的昭显。
想出手帮忙,却又紧张的无法动弹,无从下手。
看着他轻抖的身子,极限――
从不知道,他在挣扎
我更是煎熬!
终于收了功,勉强支撑着安抚香尘躺下,起身时已经身形不稳,我急忙上前扶了,滚烫的――热。“快帮我――坐下,我要运功。”
冷汗,不停,他那好看的肤色竟然也可以这样白,唇间青紫。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染在我们衣间,瑰丽妖艳……
他的手拿不住手势,功散,侧身斜倒,连眼神都有些涣散,呢喃道:“我以为我做得到。”我焦急的道“有你这么救人的吗?!他还没好,你再先死了!”说到后来,忍不住哽咽,我,怎么做?布丁虫需要时间,要捏灵诀召唤,要分灵识……
“自小,父亲给我服了莲容蛇胆清毒丹,一般的毒,不会有事。可,这是我父亲练制的毒,果然霸道。如果,我的功力更高的话,也许――就能压制了……”

听着他渐弱的倾吐,仿佛追忆往昔一般,脸上有怀念,还有,感伤,浓浓的――平日,掩在眼底的,却望向我温暖的笑了,那么的温存,却紧紧揪痛了我的心……
差点忍不住掉泪,又轻骂自己,哭什么,又不是要死了,有我在……
不过听完他的话更急了――不只是毒,还有,内功枯竭?!你玩什么呢?!等等
――有功力可以压得住,那我的真元力呢?
还好,我有土性灵力。
轻柔的徐徐输入,
清理疏导紊乱的内息。
他体内的气,仿佛孩子一样乖巧听话,围绕着我的真力,尾随,欢畅的盘恒。
感到他渐渐平息了的身体,恢复了温和的热度,还有望着我的眼,愈渐清明,只是有些的沉和执着与认真。
可惜,我没有精力思考……
体内的属性力量――失衡……
土性,天地间灵气不易吸纳,加上我本是水火属性高出很多,如今
土失而木弱,再而火减;土去而水盛……
水火,失去了五行牵制力量的平衡,已然――交锋
如果,干脆让水胜了也好,当纯属性没什么不好,可是――宇纳神功是――火性的啊!
如今的我可当真是水――火热。
已经停了向燕熙的灵力输送,还好,他抱紧了我的手臂,告诉我他已经好转,真元的治疗复生能力,天下绝有!
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体内积累的极端属性的能量交锋,让我――颤抖不已。难过,可是,心里却好受了许多。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别人痛苦,不如自己痛苦,至少不用替他而
――痛苦
唯一的,感觉舒适的,是与他贴紧的身子相触的部分,纯纯的、温润的土性能量一点点从他的肌肤逸出,又为我吸收。我清醒了一点,不管他是否看的到,心念转动间,掌心闪现从戒指里取出的一块极品土性精华石。
可是让我欲哭无泪的是,紊乱的内府,我竟然无法吸收。就好像饿极的人,突然得到一份丰盛的大餐,却已虚弱的无力咀嚼……手掌无力的抖着,却忽然
――是他温暖、修长的手,包覆在我的手上。土性的纯净能量,如潺潺细流,从我的指缝划过,顺着他的手涌入他的身体,又
丝丝缕缕的透给我,可是,细弱的,却好似杯水车薪,于是我干脆
――用尽最后的力气,收紧了臂,仰首吻上他刚好低下的唇。
清新的,温柔的,他的吻。
热流从口中度来,是纯净而温厚的土之精华,我贪婪的吸吮。
仿佛这一瞬间,世界上什么也不存在了,只余你――我。
虚弱的我,枕靠在他的怀,他的臂紧紧、紧紧的环着我的肩背和腰肢。
已凌乱了的发,倾泻在轻柔铺展的衣摆间。
那一刻,我仿佛有些期待――永远。

体内躁动的能量渐渐压抑下来,
可是,不舍得分开,贪恋,他的温柔的、细致的、缠绵的……似乎还有些情的――吻。
只不过这一的吻是
――为了我自己的心……

1 特别的营救
在他温存的吐吸间,缓缓分开,这一――我没有躲闪。
明亮的,清澈的将我的目光投驻在他的脸上,
笑意盈浅。甚至,带着我全部的娇柔魅惑。
已经做过的,无须追悔;想要得到的,就勇敢尝试。
幸福的发现,他的目光中有探询的复杂,在凝眸时波动……
这是我所想要的,不再害怕你我为过去所牵绊,我会用真正的行动来证实――
燕熙,一切,已再不如昨。
……
有脚步声渐进,又停在门外,徘徊,不敢打扰。
心中暗想,会是谁呢,这么急。
侧头看看香尘呼吸平稳,应该已经不碍事了。便和燕熙相互搀扶着起身,整理好衣物,又俏皮的冲他一笑,去开门。
心情很好,好象前几日的乌云迷雾已经悄悄退散,明朗的天空阳光普照……
“主子!那个,有个……美人,来找您,正在客殿候着呢!”小碌子见我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语气古怪的说到。然后便在一旁傻笑。
哈~美人?我偷眼打量了下燕熙,怎么有点,心虚……可是,自打安王成了我,恩,是我变回了安王,可没到外面再沾惹草。(惹的好象――是窝里的……)
“哦,好吧,去看看。”我应着。燕熙的眼中似乎有些笑意……好在已经转身去探察香尘的情况了。我招呼了一声便向客殿赶去。
哼哼,这个时候来打搅,要是不美,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不行,太血腥,那就把你变得更丑吧……
可惜!还真是个小美人,是祥王府中的那个“水晶娃娃”
迎客厅里的侍女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中闪着恶狼一般的――绿光……
没办法,真的是太可爱了!连我也想搂到怀里――捏两把――!
小小的身子,在众人的眼光中,更显薄弱。低着头,有些害怕的样子。
戚叔见我进来,忙迎上道“王爷,这位公子说,定要见您,老奴只好自作主张请他先进府候着。”――感情连大叔级别的,都难挡他的魅力啊!往日里,想见安王的人,――几乎没有,就是有,也都得府外等着,看安王有这闲心见没。
不过确实,这么脆弱美丽的小人儿,真让人难以对他说不呢!祥王还真好运,找了这么个可人儿,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
正低头小心站立的人,一见我,立即满脸惊喜的笑容,绽放的,比阳光还耀眼。只是,脸上分明的――尤有泪痕。
不由分说的,跪了下来?“王爷!求您一定要、要开恩,救团长啊!”

我微微皱眉,团长?祥王交换不成,这又是来的什么?美人计?苦肉计?
嘴角扯出一抹淡漠的笑,旋身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故意挑眉轻佻的吹了声口哨道“真是标致的美人!上在皇兄那见了你,我可一直忘不了呢!这回――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说着,又坏笑着故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恩,说实话,邻近看真的是更精致了,莹白滑腻的肌肤,当真是吹弹可破。眉清目秀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迷茫了一下复又镇定,道“王爷,您,是好人,泠儿看的出来,从前团长带着我们戏团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奴才知道您――不是坏人。”
失败!我――有演的那么失败吗?收回手懒懒的支了下颌问他“怎么看出来的?我想我的名声,好像比较响亮吧。”
他澄净的眼,笑的弯了起来道“您说裴公子是您的宝贝,是不会换人的,还有――您看我的眼神,并没有恶意的……”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有什么事找我?救什么团长?你不是皇兄的人吗?”既然破功――干脆,收了笑冷冷的问,我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什么烂摊子都管。
只见他的脸色暗淡了些,道“月前,我们戏团去浔淮演出,半路杀出了好多黑衣人,本来护团的团卫们平日里面对了很多场面,也可应付的,尤其团长的武功很高,那些人好几个才困住了他――可是,他们突然向我发了毒针,又趁乱擒了我,威胁团长说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领命来捉我的。”
说着已经有些泪眼迷蒙了,“团长顾及我,被他们制住了,有个黑衣人好象恨极团长杀了他们两个人,要杀他偿命。我当时哭喊让他们不要伤团长,结果――他们的首领便发令将我们都点了穴,带走了。后来才知道是祥王爷要我――他,想强迫我,还说什么凭什么好的都是安王得去了……”
偷眼打量我没什么表情才又说道“……后来,我不从他,抽了发簪中的短剑搁了腕,结果虽逃了一劫,他却在我面前折磨团长,呜,都是我害的他!他那么骄傲优秀的人,被人活活挑了筋脉,废了武功……”哽咽了几声,又继续梨带雨的说,
“再后来,不知为什么,祥王突然说不要我了,他说让我养好身体,把我献给您,说是只要我能换回裴公子,他便将团长放了――只是没想到,您连看都没多看我就回绝了……”
“那你今天来干吗?求我什么?拿香尘换你的团长吗?”
“不是的!只求您救救团长!世人都知到,您是最受宠的王爷,也许只要您开口……”
看他悲痛焦急的神色,还真是不舍,却还是故意问道“难不成是让我为了他,和皇兄翻脸强要人?”
“王爷!祥王爷说我没用要死我和团长!是、是奴才再三请求他,说要见您兴许能挽回,他才放我出府来的。如果,晚了的话,团长……”
清润晶莹的泪滴,从白玉般的脸颊滑落,真是罪过――伤了他的心的人,虽然――目前看来好象也,有我一份……我好象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黑衣人的首领答应饶了他的团长了,只是,这样可能只会更危险,相互牵制……
人,似乎,只要有重要的、要守护的东西,就会有弱点,却也
――同样的,是份力量。
丫头们已经忍不下去,低垂了头,有的暗自叹息,有的悄悄敛眉。小碌子则干脆用哀哀恳求的目光看向我。
我低头寻思,这事也不难办,偷偷的去劫了来便罢。只是,可能还是会让皇兄怀疑到我――默默回想,蓦的,脑中灵光一现,我从玉里夕中看到过的,祥王的书房中有一个通缉的犯人。一身黑色的劲状,头罩黑纱斗笠,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却,人人闻得他的大名
――影修。
主意已定。
当下,毫无征兆的,暧昧又邪佞的笑声从我的口中逸出,当真是闻者心惊,连我自己都
――差点吓到。
“来人!”我肃然起身,喝道。
门外的侍卫们迅捷的身影跨入门厅,礼毕,恭谨的垂手侧立。
我一边拉近了他,细细摩挲了下他左手腕间的伤痕,
粉色的,惹人心怜,
一边邪邪的道,“给本王把这个小美人送到‘影落楼’去,好生看着,别让他跑了!”侍卫们领命而去。其间,我眼尖的发现,那个拽拽的侍卫队长,脸上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行动还是没有半点迟疑的。――还真,有点意思……
小美人吃惊又悲痛的挣扎,又撕心裂肺的哭叫着哀求“王爷!求求您救救团长,便是要殷泠死,我也愿意……”
……罪过啊,揪心哪!……

声音渐远渐淡(我的侍卫的飞行速度――我可是领教过的!)――殷泠吗?可惜啊,这么个冰雪般纯洁的人,却在这俗世中无助的跌倒碰伤……
回头,又继续吩咐同样有些惊讶的戚管家“分派些丫鬟婆子和小厮,给本王好生照看着,喂点吃的,洗干净了,再放些‘软迷粉’让他老老实实的睡下,候着!”――看他憔悴的样子,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吧……唉,我还真是,有点管家婆的潜力……
戚叔应了,神色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我想了想又道“裴公子的病,合府都知道了吧。――已经快不行了。燕熙说他可能会一直昏迷不醒,给我将络国在寿宴上送来的‘石汝醉’和‘苓堇片’都送去,还有,派人到外面最大最好的药铺,把保命的药,都给我买回来!――他既是我安府的人,本王不叫他死,他就休想扔了性命!
就是躺着永远闭着眼,本王也养他一辈子!”
戚叔眨了下眼,乖觉的称是,又问道“那伺候的下人呢?要撤了吗?如今可能也用不到了,只有染砚侍奉汤药,再并几个粗使的老妈子、小厮,许就够了。”
我暗笑点头,又一本正经的道“,自此――‘憩香轩’,便封了吧,只有燕熙可以去探望,其余人一律不得进出……”
戚叔爽利的退了去安排。
我丢下一屋子发呆的人,拎着一脸震惊,眼见就要开口求情的小碌子的耳朵,出了殿,回程走去。唉,我可能真是太惯他了,一点不顾局面。
干脆打发他说道“你去‘憩香轩’吧,最好赶在戚总管封了那里之前,给我告诉染砚,裴公子要是醒了,决不可声张,只能你们两个和燕熙知道。”
小碌子骨碌的转了转眼睛,终于笑着欢呼了一下,立马――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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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浓,晚间历来沉寂安静的安王府,如今――鸣锣张鼓、人声呼喝……
护院的侍卫们一队队的在府中穿梭来往,飞梁过树,手中的火把,如
火龙一样,一条条的舞动着……
连树上檐角的彩灯,都不安的随风浮动,影影耀耀。
王爷书房的火灾,宝库的失窃,还有众侍女小厮们惊乱的呼喊
――“影修”来了!
刚刚还四招摇,翻飞在众人眼皮底下的不速之客突然又失去了影踪。
而,罪魁祸首的我,正躲在王府较为偏僻的一个角落的山石后,
调节着为了方便而变成火柴盒般大小,附于腕间的玉里夕接收着王府中潜匿于各的飞飞角发来的影息。
小小的锥形光束从玉里夕中射出,在眼前呈现出不大的立体影象。
转换间,终于找到了此的目标,一个偏僻罕有人迹的石室中,躺在草堆中的、浑身是血的人――身上还裹盖着,那日初见时,殷泠的那身开满素雅水仙的衣衫,
只是此时,也已经绽放的
――嫣红。
只有几个侍卫在看守……
想了想,又取出歇业好久了的捻咒丝,缠于臂上,输入一丝真气,
唤醒了其中一棵沉睡着的乳白色傀儡石。
这是我唯一的一个“幻傀儡”,因为它们要有自己独立的灵识,所以是极难练制。原形通体乳白色,如云似雾,可以自行聚散。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奶油~~
奶油可以变换成任何摸样,小巧的景物、东西,还有随便――哪个人。

奶油一现身时,总是喜欢变成幽灵状半透明的莹白色,大概有两倍排球大小,柔软的椭圆球形。一见我就“唧~!”的一声扑了过来。
我抱抱它,好象是棉糖一样松软,却是触手滑腻柔韧又有弹性
――想当年,我就是威胁二师兄,若是不给我,就把它当沙滩皮球来天天踢着、抛着玩……师兄才洒泪将这个陪伴了他几十年,他最满意的一个傀儡宝宝给――了我。
我抱着它一边揉捏着玩,一边指给它看玉里夕的投影画面道
“奶油,一会你就变成他的样子,等我走了,便慢慢咽气装死,一直等他们把你当尸体扔了或是埋了,再回来知道不?”
“唧~!”充满兴奋和――好奇的跃跃欲试,从前
它就是我常用来捣蛋再陷害人的小帮凶啊!冷落了它这么久,真是的一放出来就激动的难以自抑……
揣了奶油,启动了隐形阵,向关押戏团团长的地方赶去。
一到石室,我将雀跃不已的奶油强行按压在怀中,它也只得乖巧的贴成了一个小肉饼……装出正在赶路、又受了伤的狼狈样子,现形在石牢前,
“不小心的刚巧”遇到守在门外的侍卫,借着红缎灯笼摇曳的暖光,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
――影修。
立马向远调头就跑……
发现我的侍卫立即呼喊的招呼了其他的侍卫向我追来。
呵呵,暗自自我欣赏中。
学的十足像的身形和打扮,连影修常陪的兵器――暗红色仿佛噬血的――上邪宝剑,也有模有样的执于手中。(~~~我这一身行头,都是靠涵璧链幻化的,就像是水中月,镜中,只看得到,却摸不着~~~)而且
――身后一个超大的黑布包裹,实在是……
待得跑的足够远的一丛密林边缘了,才隐了形,又回身飞纵,举起奶油暗自欢呼的从众侍卫身侧大大方方的交错而过……
潜身进入石室,那个团长俨然已经只余半口气了,可是依然咬牙紧皱着眉苦撑。
为什么而坚持呢?脑海中闪现的,是那个柔弱、可爱的――殷泠。
心叹,还真是好,这样的生死相依,是――爱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爱着燕熙,只知道,很喜欢他。
看到他,仿佛不自觉的,就会眉眼含笑。
喜欢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吻……
心中――仿佛某柔软的部分,正在冰销溶解,终会化成――水吗?
这是我所未涉及过的,但是,很明显的,我却――很享受这种
懵懂而心动的感觉。
塞了颗“常心髓”到他的嘴中,修真者的灵丹,是不必须非要含咽的,
入口――即化,成为清新的甘露,暖融的灵气,
哪怕喂与不会运神功的人,一样会自行运转散于体内。
本来,这些灵丹现在,还不是示于人的时候,只是

再不抢救保命,恐怕――带给殷泠的,就只能是
――冷尸了……
而且回去后,燕熙又有的忙了。
又,咬咬牙,剥了他的衣服,扔给一旁乖觉的,
已经幻化成他的样子的奶油,甚至
――看起来,比他更凄惨。
奶油着了衣后,便又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躺下。
那憔悴的脸色,那――诡异又、兴奋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又虚弱的“唧~……”了一声,便垂目――闭下。
我,汗,演的还挺投入,便急忙取出戒指中的被子,将团长裹上
――非礼勿视啊!
可惜,“异空”的空间不大,也就装些会自行压缩体积的小妖兽还好,他嘛~
太大了!
装不下,只好用此下策。
重背了――其实是装满了棉的大大、大大的黑布包裹,他
――就藏匿其间。(待遇可够好的~)
于是,那位――其实我也不知具体到底为何职业的影修,今晚就只好委屈一下,
――作飞贼了……
这里刚好是在王府西面院墙附近。我等了一会,终于见刚刚追我而去的几个侍卫们回来了,还――
带着不少的人又。
嘿嘿,也好,大家就做个见证吧。
就在远众人刚好可以看到我的时候,我――翻飞过王府的院墙,
冒牌的上邪宝剑,也配合的不忘再闪现
――最后的、优美的、璀璨的――光芒。
就算做,是道别吧。
就这样,在身后绚丽的火把们的欢送中,我愉快的盗贼生涯,画了一个
――完美的句号。
落到院墙外时,毫不犹豫的隐了身,向回府的方向赶去。
回头时,还可见众火把们接二连三的尾随着跳出墙外来,可惜啊,晚了……
凉风席面,我舒畅的飞纵,难忍的
畅怀笑了起来――偶而当当飞贼,还是心情满不错的!又刺激,又放松,还有

――那么多人陪着我玩。最重要的嘛,则是我发现
抢些某位看的不是很顺眼的人的东西,感觉还是
――满爽的……
15 美丽的夜晚
回到安王府,直接到了“影落楼”。
梧桐树影在月下,诡异多姿。
有别于别的灯火烛光绚丽,这里,一片灰暗。
守夜的侍卫们来回于林间、草场穿梭。
我直接到了二层的主卧室,才显了形。
只是,刚刚进窗时,那个大包袱,还真是让我费了好劲呢。着了地,便将包裹打开,
雪白的棉中,那个昏迷的人,看起来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只是,我也仅为他补了些元气,其他的还是要燕熙才行。
而他那――
断了的手筋脚筋,还有废了的武功,神医也难再续,除非
练习――宇钠神功。
修真的前几重,并不单是凝练元神,
正常人,会在此阶段排除体内的杂质;而有疾病或是缺陷的人,则可以慢慢的修复肉体。只不过,这些人到结丹时是比较困难的,十有八九会――失败。
推开内室的门,床帐垂掩,空中弥漫着软骨的酥香。连侍奉的两小丫鬟都已经熏熏然的睡的死沉。我拉开帘幕,
合目沉睡的人,呼吸轻浅,美丽娇翘的睫毛上下轻抖,微蹙了眉
――“软迷粉”的药效下还睡的如此不安,你
在惦念着……
轻抚捻咒丝,指尖将灵力传于傀儡石,又唤了两个“物傀儡”,
是最低等的一种,灵识很弱,没有自己的想法,只会听命行事。
且形貌也已经是固定的了。
我一共有“物傀儡”石十个,五男五女。
这是唤了两个少年的,都是十七、八岁少年的样子,很清秀,身段苗条,举止也都温柔自然。只是眉目有些呆滞,表情浅淡了些。
我曾经取过名字给他们,看看腰间配的晶牌,这两个是小一和小二,――没办法,这样好记。
又自顾的带了惘心离在右耳上,黑色的水晶,
仿佛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线,漆暗、幽抑……
我用心语下了命令,惘心离晕出了黑色的波动,两个物傀儡领命便拎着两个丫鬟出了外间,在房周围用灵石布置了小巧的“隔音阵”。

物傀儡本身是有灵力的,打斗起来功力也不俗,都有不弱于结丹期的修为。
只是练制时,必须有比结丹期高很多重的高手,给输入灵力来“孕功”。
有点像给电池充电,只是
仅是第一需要,以后便可以通过灵石补充。平日里为了方便供给,我还要师傅给练了十个储物空间不大的“乾坤袋”,给他们一人一个,挂在腰间装灵石的。
孕丹耗费灵力颇大。所以,拥有物傀儡的人不是很多,每个人拥有的物傀儡也不是很多。
想当年我跟二师兄练这十个物傀儡时,也算轰动不小。修真界鼎鼎大名的七个顶尖人物,竟然毫无征兆的同时闭关潜修了一个月。
很多人还据此大加推测,一时谣言满天飞。而真相则是
――我为了物傀儡能达到高阶点的水准,将他们都绑了来,榨取灵力,嘿嘿,七个人供应十个傀儡石的能量,好像
――是有点太勉强,所以很不幸的众人就灵力透支了……
取了些杯盏中清水,掸在他的面上,用捐帕擦拭,又在几穴位轻轻输了些灵力――唤醒了他。否则,“软迷粉”的效力,足够你睡个三天三夜。
美丽的眼帘,徐徐张开,里面幽的眼眸一晌的茫然,当视线锁定于我的脸上时,就
――“谁?!”惊慌的问道,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看来哭的很惨。
此时,我已经是一身的侍卫装束,变了个普通的样貌。
“你们――放我出去,我,我要去救团长!”
我客气的道“王爷让我送您件礼物,还说,从此您就请在‘影落楼’住下,如今府内外都已经知道了王爷又新收了一位――殷公子。”然后便让小一和小二进来扶他去出房门。
殷泠明明软极的身子,还是不停抵抗,道“我不要!放我走,我要去――团长?!”
一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就喜悦难掩的喊道,又用着不可思意的速度扑了过去……
我丢下一句“王爷说,这个人要您好生看着,明儿会请燕公子来看病为他诊治的。从此这卧房,再不能让外人进,有伺候的下人来,您只管摔杯子,扔枕头的赶了出去。平日里但有所需,只管去下面自行取了。
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便连您也一并按私通外侍之罪,撵出府――到时,你们只管自生自灭,去寻外头的医生来给看看――能不能治好了他……”
他抬起的脸泪光莹莹的,却笑的纯净如月华,眼中流光异彩的,抖抖嘴,只说的出
“谢谢、请帮我谢谢王爷……”
我径自出了外间的门,下了楼梯,到一层,看看小一小二搬运过来的横七竖八的睡得如死猪的众人,拿起火石,点了屋正中的大屏风山水风景的长明灯。小一小二撤了“隔音阵”便化为两道疾光,飞回融匿于各自宿身的傀儡石上。
外头的侍卫们,看到灯火亮起很负责的进来探察,见到已经回复原貌的我,都忙下跪行礼。我淡笑的道,“殷公子烈性子,竟不许我进屋,你们只管给我守好了,别让他跑了。下人们醒后,都在一层侍奉,等他自己下来取用物品,谁也不许善入二楼。”
然后便飘飘然的走了。留下一屋人发呆――我是怎么进来的。其实,我也没想好怎么解释,所以干脆――不予解释……
已经是夜半了,想了下,得去跟燕熙说一声救人的事――他现在可是我的私人秘密医师。
“憩香楼”彻底的清净了,燕熙已经不在这了,只有染砚还伏睡在香尘床侧,小心照料。小碌子也安家在这,正舒服的摊在床边的地毯上睡的香甜。屋中静极。
又转而去了燕熙的“祈行阁”。外面密林幽而竹影扶摇。
三层的青石殿,雅致而素朴。青石累的院墙在月光下幽静而安然。院中满满的各种灵药密草。只在窗前的空地栽了几树梨,如雪的洁白瓣飞扬,晚风中嫩蕊轻吐,带着露水招摇。
清冷的香――满空。所以这里也曾叫“梨落院”,只是不知为何安王又为其更了名。是怕梨落太忧伤吗?
清亮的明珠的光线还未隐去,燕熙还未睡吗……

我一路走去,侍卫下人们显然都意外的跪礼。到了屋外忽闻有人说话声,便绕在了屏风后,想等一下。谁知那声音,竟是我的贴身侍女――洗星。
――这么晚了……
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一旦领略到了感情的美丽,便势必也要体会猜忌、占有的魔力吗?
“燕公子,您最近一直很辛苦,这、是我亲自熬了很久的乌鸡雪虫大补汤,请您试试,也算――我对您和,裴公子的敬意,平日里,你们都待我们关心和善……”
清越的声音分明有些颤抖,哼哼,连我都没享受到这待遇。分明是冲着燕熙来的,还隐藏什么。我倒不知道,我身边的人,可能不少都对四位公子想入非非吧……
“姑娘请回吧。这汤本来于礼我是不该收的,若是王爷知道,恐生误会,只怕会责连姑娘。只是
毕竟今晚相见总会有人要说辞,便只与旁人说是我请您送来的吧。”燕熙和缓的语气,依旧轻柔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没出息的心中偷偷笑。
“我不在乎的……唔,是,那我先告辞了。”洗醒有些悲伤的背影出了门不见。可是转身之际欲言又止的痛苦神色,真是可叹可怜。不过――偶是不会让你把燕熙抢走滴~!
走出现身,燕熙正凝眉出神,轻叹……
闻响动抬头见是我,微怔了一下便优雅恭谨的礼道“王爷,奴才――见驾。王爷有事只管传昭,燕熙自会前往,怎敢劳烦您亲驾……”明明恭谨的话,依旧不温不火说的从容尔雅。
“你是不想我来了,怕瞧见你又多受欢迎吗?”我酸溜溜的说道,又看了眼桌上的染瓷盖碗,掀了开来,浓香馥郁,羡慕的道“有人关心真好呢!”
他似乎有些促局的笑意,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说“洗星姑娘只是……”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不过,我可不觉得这事就这么可以了了,她倒是敢想嘛,可惜,没机会了……”
今晚让我很是开眼,燕熙想来已经就要歇下,刚刚沐浴过,长发散开,竟然不知道,
他着淡蓝的衣衫这样好看。
温润的肤,秀气的眉,低垂的眼……
馨香,如雨后的晴空;清丽,如阳光下澄澈梦幻的彩虹……
我走近,俯下身,赌气般的揽了他的肩,微湿的发丝厚而舒软,
却极尽轻柔的如风拂面一般将唇印在他的鬓间,颊面,
轻软的气息在他的耳边,道“她别想争了――你是我的……”
自小,我就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凡是与我争抢的人,我都会竭尽全力的给他捣蛋使坏,凡是能破坏其心情的事,我都会做的甘之如饴……
可是,洗星只是一个生杀都握于我手中的――侍女,我实在没法对她下什么手,唯一想到能做的就,只有,抓紧燕熙。
他的气息,一如从前的好闻,如此的贴近竟让我有些心驰意荡,想起――那个温存又迷乱的夜晚。
也不记得谁说过,欢爱的感觉,若未曾经历过便也罢了,一旦尝试过的人,却往往
――欲罢不能。
这些日子,不可否认的,我想起燕熙,心中总有难抑的,些微的渴望。
如今,他就在眼前、身边,迷梦一般的眼,幽幽望着我……
我只是有些痴迷的用微凉的指间,描画着他英秀的眉,挺立的鼻,柔软凉薄的唇。
叹息着闭了眼,靠近,脸上传来如丝绸般华丽的触感,
细细的,靠近他的唇,轻点、浅啄……

身子突然腾空又坠落,是他
收紧臂弯,将我桎梏在胸怀,
热切的吻不期而降,我不明白那样平和似水的人,也有这样火般的热情。
灵活的舌探了进来,缠绵热烈……
竟然还吸吮住我的舌尖不放,头被他制住而无法转侧,
火热的温度在五脏六腑里窜纵,理智似乎已渐昏迷,
我几乎不记得他放开我时,我是怎样的急促喘息,
被他横抱于怀中,怎样的在云里雾中步进他清新的卧床,
衣裳在纠缠间,如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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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他的身侧,盯着上方,好象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沉沦、难返。
牢牢抱着他,眯眼笑着想他刚才的温柔与疯狂……
懒懒的在他的腿上微蹭摩挲,微微的麻痒,我就像是吃饱了的猫咪一般满足的唇角飞扬。
却不料,他突然翻身压了过来,恨恨道,“王爷还没满意吗,那倒是燕熙伺候的不周了!”似笑非笑,眼中却弥散了满满的情欲。
我嘿嘿干笑一下,无意的举动实在是没想到也会――煽风点火啊……
他复又变炽热与坚硬的部位,顶在了腿间,抖动着轻颤,人也呼吸急促起来,低身在我的颈间吸吮,舌尖游移。
我小声惊呼,
心中微颤,这可与我的不可同日而语,我,我绝对承受不了的――等等!
思维稍稍清明,我是王爷啊,平日可都是他在身下的,我可不能这么糊涂的不小心被他吃了啊!嘻嘻笑了一下,在他脆弱的部分一握,他的身子如触电般抖了一下,鼻中轻哼一声。我趁此际,忙翻身转换了天地,伏在他的胸口,用下巴微摩挲,笑道“燕熙美人,可不要弄反了,该是本王好好伺候你才是呢!”
一边凭记忆中的经验,帮他套弄,看着他闭了眼,无力的喘息呻吟,一边暗自回想下面该怎么做呢?燕熙,你就认栽了吧!不要看我一副万年小受的摸样,就以为好欺负!我的心可是很高傲滴!既然如今作恢复了男儿身,自然也要显显威风,――是你先招我的呦!
安王从没用过润滑油,难为他从前是怎么忍受的,几乎每都会受伤。要不是我天生
――那个,啥,比较小巧精致的,怕不常常上演流血事件。
所以,取了我收藏的治疗外伤的密药――“天荫露”,晶莹的水晶瓶中,盛满了清透的玉浆,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不过,为了燕熙还是很值得的。
松开他时他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天哪!燕熙也有这样妩媚动人的风情?!
我抿嘴一笑,倒了些“天荫露”在手心,另一只手则沾了些须,摸向他的菊穴,炙热的,柔嫩的在轻抚慢揉间――绽放,
继续入的探去,一边含了他胸前的樱红,舔吮,好帮助他有些僵住了的身子渐渐放松。
燕熙只来得急说了声“你……”就又失去了力量,瘫软。
一直到我的三跟手指都已经可以在其间扩展,才加大了些幅度――他情动的喘息忽然一窒,一声呻吟逸了出来,看着他撰紧的手指和微绷的身子那美好的曲线,我总算胜利的微笑,抽出手指,将自己早已叫嚣不停的小家伙送了进出,
润滑的通道,紧致的内壁,那种热的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的包容,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如激涌的湍流一般,将我淹没……
不自觉的,我们的呻吟声相互牵绊,缓缓的向着他快乐的那一点进退抽送。内壁黏滞的阻饶与挽留排斥与吸附,都让人销魂的忘乎所以……

重重锦帐绣帘,阻隔的只剩昏暖的光线,此刻,在帐中身影纠缠间,却是
说不出的淫靡……不知时间的流逝短长……
我也从不知道自己可以那样的快而难以自禁的展发出身体的力量,愈渐疯狂的冲撞。
最后,相拥,紧紧、足以揉碎一切的力量。
我将自己的滚烫精华射入他的体内,随后的他也痉挛着释放……
奇妙的感觉,仿佛融于一体,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
无力的滚落,大声的喘息,却笑的轻狂,把燕熙吃了――虽有些意外,却又正常。我喜欢这样,敞开心房,互无保留的与他,对彼此索取与――贡献。
其实本来我是不很在意上下的,甚至做主动的,我还真想抱怨腰疼又劳累。可是
――我怕疼啊!所以,你就,认了吧。
后来,因为两人都是大汗淋淋,干脆又重洗了燥,看他微有些蹒跚的步履,实在难以不骄傲,我的――杰作啊!
我殷勤的忙前忙后,帮他穿衣拭发,笑的整个一个偷了腥的猫,还是成精的那种。
燕熙好像有点不满意,却在我周到的抚慰善后工作后,还是舒展了好看的眉头,只是,看我的眼神吗――有些奈人寻味……
贴着他温暖的身子,我舒服的带笑――睡去……
~~~~~~~~~~天亮了~~~~~~~~~~~~~~~~~~~~~~~~~~
阳光撒进屋的时候,找了我几大圈的小碌子终于听得侍卫们说,我昨晚亲临“祈行阁”――宠幸了燕熙,而且彻夜未归。(虽然,好像是事实,可怎么总觉得听这说法别扭呢?!)
而慌慌的找来。
“主子!宫里来了传话,说是太皇太后已经从署洲的离宫回来了,昭您进宫问安呢!”
小碌子一边流利的说着,一边拿眼睛上下左右的扫着正帮我穿衣的、只着了长长丝柔睡衫的燕熙。笑的有些暧昧,被我瞪了一眼后,还算乖觉的低了头。
当然,今早的燕熙,连我都有些看呆了,柔和俊秀的面容,飘逸温存的衣料更显的他恍然是个不染凡尘的人……修长的手指灵活的为我附上层层衣衫,结扣系领。
心里美滋滋、甜蜜蜜,心想燕熙如今可是我的了呵。
仔细打量了下问“怎么知道今天要穿宫衣?”
他微微淡雅的一笑而答“昨天戚管家说出去采买药品时,见闻‘允芴宫’的探查报禀的侍卫队,估计太皇太后马上也就该到圣都了,早上便让涉水去洗星姑娘那取了宫装备着。”
说完又意味长的瞟了我一眼道“太后从前便很是疼爱安王爷――这是世人皆知的事,还请王爷见驾时务必仔细了,别让她老人家操心……”
半幽怨半恭谨的话语淡淡逸出口,旁人听来好似只是一个内侍以撒娇的口吻在规劝,可是我却愣了一下,他什么意思,是在
提醒我小心吗?难道,不认为我的改变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吗。
已经,知道是换了一个人,一个灵魂?虽然是性格的变化不会如此的跨度太大,但是我倒觉得移魂附体之说,对于人们的理解接受该是――更牵强啊!
不过,我可才是正主,母后也很喜爱现在的我。安抚的一笑,投给他一个含笑请放心的眼神,今晨醒来时,已经交代了给那个团长治病的事,燕熙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好看的笑了一下应了。
便拎了小碌子――敢这么看我的燕熙?
带着赶来的众随从侍卫浩浩汤汤的离去……“允芴宫”吗?走走看,也好。
母后啊!好久没见喽!~~

16 往事的纠葛
“允芴宫”在皇城的北部,古朴庄严。几乎看不道什么华丽的装饰,一面面的墙壁全是整片的木雕,刻写着――一个个传奇的故事。
有弈神的解救万民于水火,用那惊天的战力击退了邪泞的的妖魔,万民景仰,百兽齐拜;还有温柔纯美的画面,一个似水如风的女子,含笑满足的依在弈神的身侧,圣手回春救治了不尽的生灵,为人尊为滟后娘娘。后来呢?
我一路用指间在千年不朽的图腾上游移牵点,走在壁灯暖忍的珠玉光线之中,原来,那个善良得普天生众爱戴的女人,竟然是妖魔的后代吗?然后,在身后众将士死谏的压力下,那个气势磅礴倪盖天下的人――弈神在悲冷的凄笑中,展剑,
再一,用那饮了无数魔族暗黑的血液的战刀,亲手
――将心爱的女人,毙命。
长长的廊,我的视线与思绪在远古的记忆中波动,直到一个豁然开阔的敞厅,直面的,是一个巨大的仿佛有着峻山般压迫的大型木雕版图,整整用了十几根的石柱,才将其牢固。是血,漫天的血雾,漫地的血河,还有一个人抱着那脆弱的已无生气的爱人时
――满目的血色……
明明没有任何的色泽,只是原木而雕就,在我的眼中心里,却仿佛呈现了那纷皇的画面。其间散发的凄魄的痛觉,纵是搁了几千年,依然可以让人为之窒息。
这样的手笔,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怀念;这样的精致,是带着怎样的追忆去展现。
既然心痛,又为什么要去亲手辗断你们之间的――宿世因缘……
只为了,她身体里流着的不可改变的血脉,便要将那样的一个高贵的灵魂扼杀?
“喧儿!你来了?怎么在这发呆?”母后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恍惚的拉回思绪,空洞的眼望着她,为什么,这样的故事,会让我凄切的快要痛断了心弦?
“暄儿!怎么?你不舒服吗?!”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惨白,痛,袭在心头,汗,流在肤间。靠进母后柔软温暖的怀里,我的心中想起师傅的脸,曾经一瞬的包容与爱怜。
为什么,在这里,我找不到亲人的爱?血的浓,灵魂的重,究竟谁更为上?
母后爱的是这肉身为她所出,无条件的母性的关怀,无论哪个正主。
父皇、皇兄们?在这王室的家族,男人,争斗的是权势与地位,我,虽不为竞争的对手,却为负累……
我想要的是什么,真正的亲人的爱,宠溺与严厉,包容与责罚,微笑与怒骂……怎样都好,但至少,要有――心灵的交汇。
“母后,我只是有点累。可能是逛太久了吧。”我笑笑,却痛苦难当,抱着我的人,馨香的气息,却让我觉得――遥远。难道几十年的相隔,真的减淡了亲情的牵绊?
到了内室中,喝了些温热的暖汤,心中的幻灵的思绪终于止断,我好象重新拥有了心跳和温度一般,笑笑的看着母后,任她叮嘱吩咐。
临行前,我去拜别了弈神的雕像,水晶在珠光中纯透,美丽如昔的人,浅笑安然。
“为什么立的是滟后娘娘的雕像呢?”我看着那仿佛有些虚幻的晶影问道。
母亲轻叹一声道“弈神尊上,为了失去心爱的人而神伤离去。从此,原本稳定昌盛的国家,分划三国。尊上的守护灵兽们也相继去了‘三圣地’潜眠,只为三国各派出一个灵兽与帝王相辅。人们是为了唤回心中的弈神才都尊拜着娘娘的像。几千年了,尊上没有再回来,看看他眷顾的人民。直到后来他的后代,据说是与一未凡间女子所留,又出现在弈神殿,代为守护他的子民,却没有能够将三灵兽昭回。”
“‘弈神殿’?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母后犹豫了一下,道“几千年的变迁,只有皇族还传承着它的来历,如今――它是世人皆知的‘邪王殿’。”
“邪王殿”?那个传说中,“邪王令出,天下皆从”亦正亦邪的……
邪王殿的高手如云,是立于三国之外的一个所在。几千年来,倒是没有作过真正的恶事,反而,在天下有异变时,总会出来平息。可是,每个邪王的“魔卫”都是冰冷无情的――憎恨着世人。
很矛盾的存在。
几乎两百年一现的魔劫,究竟是缘于什么呢?这块看似太平的土地,竟然也有着无数的血海滔天的杀戮的历史。
可,又是什么,引来的――魔劫呢?

出了宫,坐在空中急驰的软轿中,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很诡异,完全不同于从前的尘世……
看着身下的城市街景,院所恢弘,楼阁高耸,宽阔的街道上人影交错,华而平静。摇摇头,下一的魔劫会在几十年后,倒时自会有分晓。
眼前一亮,路过的――丞相府。想起裴丞相一幅爱不释手的画,是一个温软的女子,很祥和。每正午的这时,都会有暗卫来禀报消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见,与――这个女子有关。可惜听不到内容。
正在思量间,“唧~!”的一声入耳,奶油?!回来了啊,看来祥王已经当团长死了哦。变换成只有我能看到的透明,迎面扑来,凭着它栖身的傀儡石的感应,我们无论相距多远,它都可以找到我。
我轻轻抱住了奶油,想到一个主意,小声嘀咕了几句。它兴奋的上下乱窜。
在我们约定的瞬间,我隐形,它――变成我,
等我落在裴府院中时,侍卫们已经飞纵远去。
裴府,我简直观察的比我的安王府还要熟悉。几个起落到了书房,刚刚好!丞相立于云案之侧,平日里的那个覆面的暗卫进了来,恭谨道
“主上!少主又追问了几日,不得结果,徐离夫人好象实是不知‘神喻牌’的功用”
“恩,她,还好吗?”丞相的脸上又是那种淡淡的愁思。好象今年丞相该是90多岁了吧,不是皇族的人正是该衰老的时候。他现在看来好象印象中俗世人的40多岁样子。
在日日看到那些年前的都有些分不出年纪的人后,见了他,竟是说不出的好感!(总算有个正常人了。瞧我的母后明明都过100了,除了细细的几尾皱纹,看起来倒像个中年少妇,温婉。)
略显出岁月沧桑的脸,充满了成熟与睿智,刚毅的曲线尤存,积年的忍容豁达气度已至,只穿了色的半旧休闲的家居衣衫,头上挽发的簪只是古朴的青铜刻。
只有腰佩一抹素色的香囊飘带
――洗得多年的青白……
若不是探得了他私下的敛金聚财、暗培势力、张网结羽……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有意谋乱。
――淡漠了权势财富看淡世间的眼,是装不了尘杂的。
想起他的轻叹浓愁,为了――她吗?
那样自然宁静的气息,明明是与世无争的脱俗,却分明的历史永远记忆着他就是当年的
――英勇无双,豪气飞扬的年轻却让世人都敬畏的,护国将军。
饰于书房墙上的画,掸扫的一尘不染。――每日的亲自拂拭……
画中女子的面目模糊不清,只是美好的身姿,在渲染的朦胧的背景中超然显现。好似是某人的梦境,又仿佛一个远久的回忆。
秀丽的发丝在风中柔柔拂飞,衣决飘带却好象条条缠绕的丝,扯着目光、思绪。
让人有些身现其中、亲历其境。
这样只有概意渲染的画,却透出画者浓浓的思恋。给我最大的印象,竟是
――娇柔妩媚。
仓劲的小篆写得却温柔,“幽幽落吟别意,载载飞叶舞离愁”
只在美人的裙角细密的写得――徐离菲柳……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跟着退下的暗卫,一路飞往……
停驻,是一个离圣都较为偏远的山脉脚下,秀丽的山庄。山溪潺潺绕门而过,园中菜时蔬清新而整齐。二层的木制小楼简雅朴素。
伺候的下人不多,也是轻简的衣饰。倒是暗卫,隐于四周山间林中,将这里保护的周密。

我游巡着落在一,因为已经寻到了那个画中的身影。
纵是粗衣淡衫,依旧是风华绝代,尤其是转头的那一刹那我,彻底――惊呆了。
清丽的雍容华贵,慈爱的温婉贤淑。只是那眉间发里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天然的妩媚,这样的样貌,我知道,是香尘――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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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感谢大家的支持,偶会继续努力滴~~~
大家不要太保守估计啦,谁说的只能吃四个美人,或是四个美人只能被吃了?
嘻嘻,偶而可能也会去打点野味的。/另,偶们的小暄暄可是攻受皆宜啊~~~
^^^^^^^^^^^^^^^^^^^^^^^^^^^^^^^^^^^^^^^^^^^^^^^^^^^^^^^^^^^^^^^^^^^^^^^^^^番外
每天都会见少爷看着徐离小姐的画像,一站就是很长时间,几十年了?……唉,都快记不清了……
记得初见少爷是,什么时候呢?
我自小没了爹娘,是在城郊的一所废院里长大,跟着几个都不大的孩子。因为我最小,大家很疼我,叫我七胖。因为几岁的我,瘦的都没了人样。
一哥很照顾我们,一我病了,发了高烧,他连夜出去找大夫……回来时,只拿了包药,可是他的身上却已经遍体鳞伤……知道后来我才知道,没有大夫给我们这帮乞丐治病的,因为――我们没有,钱。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渐渐长大了,可是他们却不让我离开,不许出门。十岁那年,我偷偷的一个人去了城里,想找个差使。我不想靠他们养着,如果我也能帮着挣钱,也许大家就都有肉吃了。而且听三哥说,最近世态好,他们都有了工作,虽说钱给的不多,却让我们再没挨饿。
走在城里,我奇怪的打量街道两侧林立的商铺,来往的衣着华贵,或是粗衣布衫的人们。尤其让我惊讶的是竟然还有很多飞来飞去的人,其他人却仿佛见惯一般毫不在意。
我很好奇,为什么哥哥们从不让我出来,从不对我说外面的好……而且,很挫败的,我没能找到一分工作,每还未进门,便被哄了出来,他们骂我是贱坯子,还说什么还会偷钱的败类……已经快一天了,脚,很疼,肚子,很饿……
就在我走到一个很美丽的酒楼附近时,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叫住我,打量一会问“在找事做?”我楞楞点头,忙说什么苦事我都能干的!
他笑了一下,竟然很妖媚!刚要说话,忽然向旁倒去,骂道:“谁!不长眼睛吗?连……?!”还未听他说完,我已被人拉着跑远,是一哥!
他拉着我一直穿过了几条街,才在一个死胡同停下,将我拦在里面,气喘吁吁的骂“谁让你出来的?!就你这个样子,什么也不知道,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我委屈的刚想回话,四哥的声音从一哥后面传来,“呦,老大,这么早到了?今天收获怎样,我们刚碰见了个落单的老婆子,抢了不少钱,真……”
一哥的表情,很痛苦与惊慌,我推开他,三哥的声音噶然而止,他的脸色青白交闪。“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营生吗?”我问。
再后来……也许因为盛怒――恨他们的欺骗,更恨他们,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纯真的享受他们的牺牲……都记不清了。我一定骂了他们,边哭边指责……然后,他们也哭了,生气了,说了不知是什么,还有后赶来的哥哥们……五哥很气愤的打了我,骂我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我已经不再说什么,只是站着呆呆的任他将拳头砸在我的脸上胸口……直到
一个身影从空中恍惚的出现,懒懒的笑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是好本事呢!那不如让我帮你们好好欺负他吧!”然后就拎着我的衣服……飞走……
我只觉得身子轻了,摇晃中,低头只见哥哥们的身影远去,脸上全是惊讶与焦急……
再后来我就到了裴将军的府上,因为救我的是裴家的表少爷,裴易。他说要我做他的小跟班,又让下人给我穿上华丽精致的衣服,送来我从未尝过的好吃的饭菜。我打量着干净整洁的屋子,从此这就是我的卧房了,可是心里却没有底一样的不安与……迷惘……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我跟着你?”我盯着他问。他很漂亮,十四、五岁的样子,英气逼人,笑起来很好看,可是脾气却很古怪,府里的人说表少爷自小孤僻,不喜欢理人。可是明明这样对我温和亲近。
他看了我一眼,随意的道“我心情好,刚好路过,而且……”又打量了我一眼,“看你满有骨气的,那么多人打,竟然只是不闪不避的冷视。”我低头,他误会了,以为哥哥们欺负我,其实现在我想明白了,他们都是为了我……
“听说,这里的下人,只要不是卖身的,月奉都很高。”我看着他鼓起勇气问。他愣了下,又笑道“果然有意思的小家伙……好,就每月二两银子给你吧。”二两决不少,比其他人高了很多,于是我规规矩矩的行礼道“我会做的比别人都好的,少爷!”
从此,我都从心里敬他为少爷,我会尽心侍奉的,为了――他,是个好人。
他问了我的名字后,只说,日后便叫我――裴七。
可是少爷待我,却很好,不像个下人,他会教我读书写字,还会逼我练功,学习武艺,说是扎不稳马步就没有银子可以拿……这一,我明白,再严厉,也是为了我好……
平日这里的下人不多,少爷说,他不喜欢人多,闹的慌,可是却喜欢我与他聊天――其实多半是他讲,小时的事,他的早逝的父母,自小寄人篱下……

那年中秋,吃了团员饭回来的少爷,却拉我去假山上喝酒,他说“我不是要靠他们养活的贵公子,我会自己作出成绩给爹娘看,我……想去参军,你去吗?”
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他,也不是什么开心快乐的人,他――是与我同病相怜吗?所以才如此另眼看待。
我毫不犹豫的应了。于是一同上路。裴府的人,没多说什么,好象没有亲人分离的悲伤……我临行前将暂了几个月的银钱带回去,送给了哥哥们,说希望他们找些好工作,我的少爷待我很好,我要随他去参军。
少爷的伯父是大将军裴尚阔。可是少爷却并没有要求任何优待。我们同新兵一起每日苦莲基本功,吃军粮,住在简陋却也干净的军帐……少爷从未叫苦,反而眼中有着从前从未有过的光芒……他永远是最刻苦,最棒的一个……
三年后,新兵的第一征战,是圣土北面一直心气高傲的种族――远蛉。在千年不化的雪山上。从前很多的围剿都失败了,这的先前部队据说也牺牲了很多人。远蛉族人并不多,却都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又有着雪山天险……
行军到了雪山脚下,已经感到彻骨的寒冷,风中夹带着凛冽的雪……
带军的是――裴将军,我们只是临时调来的候补部队……也许是第一的出征,我几乎惊慌的记不得什么,但是少爷眼中灼灼的光华,和那令他成名的一战却仿佛还在眼前……
满目的冰雪,厚厚覆盖在连绵的银色山峰,满地尸首与鲜血。我们在风中战栗,从未经历过战事的新兵,眼中涣散的惊惧,战抖、重重的喘息……
兵戎相见时,杀声、喊声、害怕的尖叫声……远蛉族骄傲的战士,洁白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穿行于我们慌乱的军中――杀戮……
然而,一个翻飞如腾龙的身影,带着狠厉的剑势,惊天的战意,无谓的迎击。发丝在风中张狂的飞扬,微皱剑眉,肃目冷凝……剑影的华光中,疾风般穿息、毫无迟疑的身姿……
后来在我们拼死的抵抗下,被困的远蛉族人终于没能冲出去。援军赶到时我们狼狈的退下,修整时,很多伙伴,已经永远的将生命留在了这片刚刚我们并肩战过的战场。
少爷,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很多人唤他是――裴家小将。
再后来,几缴匪、护运、斩怪杀妖……少爷都是带着惯有的微笑,将他那磅礴的气息留在了无尽的天地,将他那俊美的身姿印在了众人心里。
落日时,我随他侧马翻过远山,立马山端,回首看着万里河山,少爷爽朗的笑道“裴家的男儿,世代――都是护国护民的顶天立地男子汉,我裴易――誓要成为执掌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英气的少年的脸,还略现稚气的声音,柔亮的发丝刚强的意志。夕阳的余辉撒在茫茫大地上,也拢在我们的脸上。少爷坚定自信的仰天长啸。他的梦、他的骄傲,他――是那么的耀眼,让人不敢正视……在我心中,不知何时已经尤如神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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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国20年一的大祭祀,休假回圣都时,裴将军很高兴的夸赞少爷,说他是这一代小将中最棒的……
很多人家送来女子的画像,想要定亲,少爷都不屑的丢在了一边。我问时他只是淡淡的道,“功业不成,何以为家”。
后来将军带少爷去他的知交好友,已经告官回老家的徐离老爷家拜访,我们知道,他是有意结亲。所以,赶了半个月的路,到达后的当晚少爷便婉辞了接风的宴,推说不适而带着我偷溜出来玩。
刚好是祭祀后的灯会,我们游于长街,人流拥塞,却是热闹喜庆非凡。夜幕中朵朵礼绽放,高楼上吊起的绘彩灯,美丽的让人眼缭乱。街两旁卖吃的玩的都有……
少爷很喜欢一个洁白丝绸制的珠芯挂灯,买了拎在手,同吃着小吃的我一起谈笑继续前行。忽然
一个娇小的身影撞了过来,“啊,抱歉……呓?”抬头看了眼少爷又飞快的闪身在少爷身后。只一瞬,却也看得清楚,很美丽的少女,娇嫩白皙,俊俏的柳叶细眉,灵动含笑的眼睛还带着狡黠的光芒,红的如焰火的樱唇有妩媚的笑……
一行人急急随后赶过,还叫着“小姐、小姐……”
少女探头看了一下,转身出来笑道“我认得你,裴家小将,对不对?”
少爷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就转身走了,留了她一人在原地吐舌娇笑道“果然和传闻一样,是个冰块呢!”我跟了上去,平日少爷对女子都是如此这般的不假辞色。
住了两日,少爷要回圣都,将军却皱眉道“哪里那么急了,回去好好转转!还有,今日的晚饭,不许再跑了!”
少爷只得怏怏的离开到园中转,正到一棵树下,忽闻一声如铜铃的笑声“啊呦,低着头还看什么风景。”然后,一个轻灵的身影从树上跃了下来。是那晚的少女,只是今日更多出几分英气,高领束袖的骑马装,可爱小巧的靴子还绣满了温婉的样,手执一条银色的长鞭。
提溜的转着眼睛,看着目无表情的少爷娇声问道“二姐姐很想嫁你,为什么不答应?!她可都是很好的人,又温柔又善良,多少人都上门来求呢!”
就在这时,一个老妈妈远远跑来,还喊着“三小姐!又来爬树挥鞭子,不怕夫人知道了要罚吗?!”
是,三小姐吗?徐离家的孙女,大小姐早嫁了,二小姐才华不俗,三小姐――美貌广传。果然,这样清新素雅,又活泼灵动。刚刚的一瞬,我分明感到少爷的轻震,和,眼中的

――惊艳!
三小姐抱头道“怎么又找来了!”说话间已经转身翩然落于树上,还不忘恨恨的望来嗔道“都怨你啦!我要是挨罚了,便与你没完!”身影在翻转轻跳中远去。
后来,少爷,果然乖乖的去了晚宴,却不期然的目光会落在那个会咯咯娇笑,大口吃着饭菜,天真的美丽女孩。以后的几天,还会不自觉的踱到园中,那日相见的树边。
假日期限将至,我们就快要走了,少爷犹豫再三,还是要我将那个灯笼送去给了三小姐,全当纪念吗?谁知我刚出来出了门,就见将军,他问了后,脸色有些古怪。
当晚,没想到三小姐竟然会来,只是,满脸的怒色,扬鞭就抽了过来。少爷从容的闪躲了,甚至,嘴边还含有了往日只有私下里才露出的笑意,看的三小姐也是一怔,却还是奋力的展鞭一边怒道“谁要你的东西!谁准你……”后面却羞红了脸说不下去,我在旁看着,自是知道少爷的功夫高出太多,可是三小姐生气为什么?
直到少爷退到院墙,才翻身从她的头上飞过,又顺手得了长鞭,笑道“三小姐好厉害的功夫,裴易佩服!”动作说不出的潇洒流利,三小姐一阵脸红,调理好了急促的内息,又恋恋不舍望了下自己的长鞭,跺了下脚,转身飞奔出去了。
夜了,将军回来笑着说已经与徐离老爷说了,要为少爷和三小姐――菲柳定亲,待少爷成年之日便可来迎娶成亲……少爷,静静的,没有反驳……
第二日走时,我刚带了行李出门,就见三小姐急急赶来,见了少爷就撅嘴无限委屈的道“姐姐说,定了亲,必须要……送你香囊,呐,给你!”突然又笑道“好的没有,只这个。”是一个素色的小巧佩囊,只是――针脚……很活泼,果然是三小姐的风格,看她眼中满是血丝,看来是连夜赶制的。――只是,好像没这样的习俗,看来是……她被骗了……
少爷笑的很温暖,轻声说道“谢谢。”那是,我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三小姐的脸上又是一抹飞红,奇怪,之前,他都没有这样过啊!然后就――又飞身跑掉了,好象每都是这样的急忙――好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回了军营,少爷又是神采飞扬的意气风发,只是偶尔会拿着香囊看着,静静的笑一下。我知道了,少爷总算是有了喜欢的人,真是替他高兴。
十年很快过去了,很快,戍守的日期就到了,到时成年礼后,凭着他过人的表现,少爷一定可被授予将军的重任。也许回到家,就可以为少爷办喜事了――我幸福的想。而少爷的珍藏――又多了一个,是他一日与兵士们喝了很多酒后,动笔画的,三小姐。
不料,宫中事变,先帝驾崩,敏王带军围了升都,逼太子让位,少爷得令领兵回都。那一场战事――很惨烈,杀的――都是自己国家的兄弟啊!
更让少爷悲忿的噩耗,还是三小姐7年前,竟然已经被敏王强抢的娶去为妃。裴将军怕少爷知道后,会善离,也同时顾及敏王的权势,而没将此事告诉少爷,一瞒
――七年。
后来少爷仿佛杀得眼都红了,没了脸上的笑容,身上阴狠冷厉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他领着兵士们,覆灭了敏王的几个大的军队,传闻敏王病倒在了他临时的府落……
我随着少爷杀进去时,他,正躺在院中的贵妃椅上,从容的淡笑,其实,敏王德才天下知,只可惜他――并非正统的传人。
“她呢?在哪?”少爷的战衣早已染满了鲜红的血,整个人看来――可怕。
敏王一愣道“谁?”“徐离,菲柳。”他心底惦念了多年的,人啊。
敏王的脸色突然变了,“那个,贱人?早让我杀了!她竟敢……”话还没说完,少爷的眼已经染满了血色与杀意,举剑刺去。然而,
“香儿!”惨厉的喊声,是敏王和――三小姐……在剑下的是――扑过来的、才几岁的孩子,睁着眼睛哀哀看着,“别……伤我父王……”无力的垂眼,鲜血,触目惊心……
后来呢?少爷呆了,三小姐那悲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毫不躲闪的被赶来的几个侍卫刺中,却只静静合眼,我拼了命的冲过去救了少爷出来,他已受了重创……
还记得告诉我,“给我,留下他们……”
敏王葬身火海。
新皇登基,国号“徽”,天下大赦。宫中的庆功宴摆了几天。那天,刚养好了些身子,被传宫中的少爷,一夜未回。
我盼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宫中的软轿载了他回来。少爷踉跄的步子,虚弱的身形让我大惊失色。他受伤了?
脱了衣物,身上竟然――是交欢的痕迹……
在水中清理时,少爷疼的皱眉,却放声笑道,“好一个功臣啊!竟然,还要侍奉陛下于枕席吗?好个将军啊!在床上……和下贱的男宠又有什么分别?!”
那是,我第一,见少爷落泪……
往后的日子,都变了,被封为护国将军却因为重伤难以回复功力而推掉改做了文官一直到丞相少爷却更加的沉默,救下的人,软禁在“莺柳山庄”,组织了自己的暗卫势力……连我都,全不知道,升为了管家,却只是管着无关紧要的事务。

所以,我不了解,3年后三小姐的孩子,敏王爷的遗腹子,为什么被换入府中,而用少爷养子的孩子去顶替;为什么,那个美丽温顺的孩子,自小要吃那么多的苦;偏偏少爷又信任他的惊才绝艳,谋乱的事,都是出自他的手笔策划……
报复吗?那为何――自己要如此痛苦?
从没有忘过三小姐,却――从不肯去见。难道,那一瞬的误解,一世也难平?
几十年了,折磨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不变的只有,他,永远是我的――少爷。无论,他的地位、身份、立场……
如何的――转变。
17 缠绕的缘分
世人都知,香尘的父亲是裴丞相的养子,身子不好,很早就去世了。
而香尘却因为自小聪颖好学,又乖顺听话,被丞相当成亲孙子一样疼爱。只是这身子,却好象和他的父亲一样,柔弱的让人心疼。他的母亲如今正在丞相府中,那,这个徐离夫人是谁呢?
思索间,回到了安王府,在“芷萱殿”显了身,召唤奶油,却半天没有响应!这……我,好象忘了些重要的事情――
奶油不会说话+我没说降落地点+往日我这时候都在“憩香轩”……
=奶油,汗滴下,在……不要啊!我急忙又隐身赶去,到了的时候,明显――还是晚了。
奶油,不,该说是“我”,正坐在燕熙的膝上,手吊着他脖子,撒娇……一脸无辜的傻笑,眯了眼,粉嫩嫩湿答答的唇……明明是超级脱缰的表情却――说不出的诱人。
“唧……~!”奶油那家伙显然,心情好极……
只可惜,我却刚好相反。虽然有点窃喜,可以看到自己和燕熙在一起的样子,很好看,我娇甜柔美,燕熙淡淡的宠溺的笑着揽住,可是
――那毕竟不是我啊!死奶油,口水都快流到燕熙的身上了,我的形象啊!香尘还一脸很感兴趣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早已目瞪口呆。
啊,更主要的还是――居然敢吃我的燕熙的豆腐!
我恨恨的在捻咒丝上输入灵力,“死奶油,跟我出来!”“唧?”只见“我”终于停下了在燕熙怀中乱蹭的脑袋,侧头睁大眼睛,又忽然“唧!”的叫了一声跳出他的怀抱,向门外跑去。
我一直到了楼下,才停住回身显了形,捏住跟来的奶油的脸道“好啊!玩的很开心吗?!色胆包天是不是?!”“唧?”完全不解的无辜看来,忽闪的大眼睛中却已经盈满了泪,天啊!我哭的样子有这么可怜吗?!连我这种正陷在嫉妒中的人都――下不了手。
脚步声传来,我抱了奶油,小声道,“以后不许再变成我了!不然――打你屁股!”“唧……~”一脸的委屈――不行了!看不下去了!赶紧收回了奶油……
是燕熙跟了下来,一脸的要笑不笑,看的我那叫一个――寒毛竖立,于是施展刚刚学自奶油的无辜、纯真、懵懂……的笑容,又娇滴滴的扑了过去,“燕熙~!”连我自己都恶寒,燕燕竟然毫不畏惧,只是诡异的一笑,就――转身回去了。还好,没有追究我刚才的反常…………奶油真是会惹麻烦,燕熙和香尘哪个是省油的灯啊,不起疑,便定是得当我有疯病……
燕熙忽又转身道“殷公子那里我去过了,――情况,不大好。”
“哦,那,我也一起去看看吧。”我稳了下心思道。唉还是太善良了,实在不行就出手帮忙吧……只不过
哦呵呵,没想到的待遇啊!燕熙抱着我直接从窗口跃出向“影落楼”去。他的怀很温暖,很安心,我紧紧抱着,拱动着,闻他好闻的气息。他瞥过来一眼笑道“王爷有兴致要在这里试一?”说着就作势欲降,我忙喊“不用不用!我,……”
见他得逞的笑着继续前飞,我才禁声……怎么以前我就不知道,小燕燕好象也不是很乖,很温顺呢?好象很喜欢使坏……
莫成攸――殷泠的团长,好象情况是比较复杂……
他的肉身受损很严重,俗世的办法估计是无能为力的,纵使保住了性命,恐怕也
――只是个废人。
殷泠满目悲戚的坐在他的床边守着,眼圈红红。而床上躺着的人,始终闭着眼睛,我知道,他是醒着的,不想见我吗?殷泠摇摇他道“攸,王爷来看你了,是……多亏王爷派人救了你,我们才能见面……”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只求您让我离开,便是扔在荒郊野外也好。生死都是天命,来世定当作牛作马报答!”虽然身上的伤很重,可是目中的精光,却丝毫未减,语气是冷傲的不屈。刀削般的脸庞,轮廓俊朗,纵是如今病卧,依然给人感觉如出鞘的宝剑般,不减半点风华……

只有那话中,隐隐的透着痛苦。
不想接受我的恩惠吗?……
欣赏――是我此时最大的感觉,尊敬,是心中难以抑制的情绪。
笑笑看着想该怎么理好,我还真动了想援手之心,他的人品绝对堪配宇纳神功。看着一旁满目情意却又悲伤的看他的殷泠突然有了主意。毫不犹豫的
――拉了殷泠入怀,笑道“哎呀,小美人,最近冷落你了!可想本王没?今夜就……”“你!”怒喝声传来,显然有人气的不轻,我笑笑不看他继续对乖顺的殷泠(想不到还挺配合)道“你看,他自己都寻死了,那不就是把你托付给本王了吗?放心,本王很体贴的……”
“谁说我寻死了?”他的话还未说完,
――我怀里的人突然冷笑了起来“是谁昨晚说自己是废人,生不如死,不肯用药?是谁说自己没能力保护我给我幸福,要我自己找什么爱我的人?我看王爷很不错呢!倒是遂了某人的愿好叫他死的安心呢!”说着便向愣住的我吻来。
等等,立时回魂!我家燕熙可在这呢!不能这么乱来啊!手忙脚乱的推开他,谁知他竟虚弱的直接摔在地上轻轻啜泣道:“王爷是嫌弃我吗?”
我晕,最怕你哭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本王倒没那么色急,今晚,你就到芷萱殿侍寝吧。”“是,奴才遵命。”平淡没有感情的声音答道。
“泠儿!不要!”莫成攸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红着眼瞪着我道,“请王爷让我留下吧,只要伤一养好,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您……求您放过泠儿……”最后一句几乎带满了哀求和悲愤。
我得意的一笑道,“那,我就多不打扰了,至于今晚吗?泠儿还是要去的,既然他都有了兴致,本王可不能拂了他的意啊!放心,本王技术很好的,定叫泠儿满意!
~~除非……”又瞟了眼某人,拉长声音道:
“――某人能替他平复一下……”“胡说!”显然某人已经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而更令他神经都大条的是,殷泠很配合的笑道
“是了,我还真想试试呢!攸从前总说我年纪小,如今难得王爷肯教习一下……”
然后,在已经说不出话的某人目光的注视下,我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若无其是的燕熙,悄悄松了口气,――还好理解偶滴一片苦心,
又故做从容的离开。
晚上的时候,殷泠自然没有来。
我一直在院中吐纳练功。上内府紊乱平息后,我的土性能量长了很大一节。想起师傅说的双修,可是,我却没有传得功法,难道是我误打误撞的蒙对了?
夜回了寝宫,天人交战了半天,终于没出息的又偷偷从窗子飞了出去,跑去了燕熙的房间――我在自己的府上怎么都跟贼似的……
害怕,他会追问,他的精明自会看出倪端;又贪恋,他的温柔与销魂。
“祈行阁”的灯火已灭,安静的只有夜风的呜咽,与鸣虫不时的轻啼……
我鬼鬼祟祟的摸到床边,打了床帘,熟睡的美人在月光下呼吸悠长而温暖,发丝便温顺的散在枕边床铺――啊呦,睡美人哪!正在考虑要不要来个王子的吻将他唤醒。忽觉肩上一紧,又是一阵天晕地转,然后
就看到眼前微微笑着的燕熙?!
“你赖皮!居然装睡!”我咬牙切齿的叫着反抗――无奈,我家燕燕实在是够阴险,不由分说的便吻了下来,手上又毫不迟疑的扯了我的衣服,还不忘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道“我可是恭候着王爷的大驾呢~怎么敢先睡了呢……”
“你放开……啊……不行……”已经被他一双魔手折磨的思绪混乱的我,倒还是不忘了要阻止――我不甘心啊!怎么总是要栽在他的手里,我的颜面何存啊……凭着仅有的清醒,伸手出去,想来个化被动为主动,谁知
燕熙笑了一下,横手拦过又把我的手背到了身后,又在胸前狠狠的吸吮,我再也忍不住娇媚的呻吟出声,瘫软在他的怀里,下身在他刚才的挑逗下早已兴奋的抬了头,他却又置之不理的只拿那柔软灵活的舌在我的腹间来回舔噬……
我实在忍不住,带着哭腔求饶“燕……唔……求你,别……别闹了……”
某人无辜的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奴才真是惶恐――呢!难道是……王爷不满意,那燕熙认罚,王爷只管叫了人来把我赶了出去……”又低头点了串火,笑道“刚好,请了您的殷公子来……”
啊勒!美人是吃醋了?!我虽然心中泛起了甜意,无奈身子实在是饱受折磨。
只得一边难受的战栗着扭动,一边又再施展今日刚刚学来的可怜神功,含着晶莹的泪道“我……我知道……错了,你别……啊!……”他又偷袭!突然含住了我那个已经愤怒的在空中颤抖了很久的小家伙,轻吮慢舔的安抚。

我终于舒展了身子,意识紊乱的不停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就在我飘飘欲仙,眼看就要释放的时候――他却没良心的停了,还用手按了本要喷涌热液的出口,在我的脐间浅啄,笑道,“王爷今日玩的可开心?上午难得我在这担心,去了趟宫中怎的回来就傻了,原来……”
又要命的用他的齿轻咬了下边缘的嫩肉道“又是一个吗?那到底谁才是你,你又是谁?”
逼供?!
心中恍然的明白了他的意图。可
我,我是革命烈士,不……不会屈从的,但――识实物者为俊杰,何况我本也不是不想说与他,只是,不知该怎么说,不知道――他是否想知道。
原来,平静的笑容下,已经把一切都看得通透……
我的声音已经近似是低低的抽噎,“我……告诉……呀……”不待我说完,他的舌,已经探入脐间,仿佛要从这里,直接伸到我的腹中一样――再也,压制不住的快感,难以得到宣泄的不满,痛苦与欢乐的交替纠缠间,他终于松了手,任着热液喷涌而出……
想想今天我还自夸技术不错,这样看来,根本是……
我已经浑身无力,只能在床上,任他摆布的帮我清理,他就那么衣衫整洁的笑着理着自己的战果――某人心中暗暗哭泣中。
白天,我才感慨过殷泠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
――我的燕熙,更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看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揽着我,又轻柔的为我盖上丝被,一副对我是不是真的会说也不介意的样子,真真――磨牙中……
我气哼哼不满的道“我是晴暄,真正的――以前的是假的。我才回来不久,上午的是奶油。”哼,我是说告诉你了,可没说是详细还是简约……
某人又是衣服气死人不偿命的淡淡一笑,仿佛根本不关心。只有眼中一抹光彩,泄露了心中的感觉――我算知道了,以后――绝对不可以在被表象所骗!!!
然后又捏捏某人懒懒问道“你呢?为什么说香尘的毒是你的父亲下的?你――从前的身份呢?”我只知道,他是被一个贫困的外省人卖入官藉的,至少温瑞轩里是这么记载的。
他的身子一僵,沉吟着开了口“郢燕期楚,我父亲是――郢燕期楚”
什么,若是别人也还罢了,毕竟在我出生前的人谁会知道?可是
――这个名字,母后念了多年,说是要有他,也许,我的病就……
那个绝世的神手,父皇曾经最为宠信的圣土第一御医,后来,因为被告在皇上的药中搀杂了毒药,而畏罪自杀,抄家灭门的……
燕熙的父亲?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我的头都大了!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单纯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不带着些辛酸的血史……难道,皇族的身份,就注定了,别想感受到这世间的晴空?不对,我,不是被动受制的人,我要的,是我想要的
――自由、快乐、幸福――自己,与身边的人共同的获得……
至少,这个沉重的身份,让我们能够相遇,这已经是美丽的缘分,尽管,也许怎样也抹不平您曾经的苦,但至少,我很想保护你,从此以后,与我一同,便不必再痛……
只是现在该怎么面对?我的父皇――杀了――你的家人……
18 心迹的转寻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燕熙温和的笑了一下道“皇家定罪或杀或剐的人,何止万千,你难道要为那些都自责吗?而且……”
安抚的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道“我父亲是被裴丞相和胡太医陷害的。”
“为什么?”我好奇的睁大眼睛望向他,沉思的脸在月下有些恍惚,陷入回忆中时,微皱了眉,嘴角却上扬――好象万般沉重的痛苦,都能在他的这里化成轻如浮毛的笑意,究竟――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在讥讽世人?
紧紧靠过去,用力抱了他,害怕他会就这样,在某日如他的笑一样,飘渺的消失,
希望用我的温暖,筑成他的牵绊,流连往返……

感到他用力的回抱,才安心听了下文,
是为裴丞相制药,一种阴毒至极的奇药。叫做
――魂绕丝。
被下药的人,只要定期食用压制的药方,就可以与常人无太大的异议,除了身子会弱的不象话……只是――在交欢时,却可以发挥药效,毒素会散入双方的血液当中。积久,便会致命。
还有就是
――中毒者若是食了麝香,便会毒发身亡……
“什么?!香尘中的……丞相下的吗?然后送给我……不!本是要献给皇上的……”
燕熙理了下思绪,继续说“我父亲是个酷爱医药的人,也同样,喜欢研究毒。他的好友胡大人说想研究这样的药,父亲当时很激动,这对他――是个挑战。谁知这样的药,胡太医――是给一个小孩子用的。当时他那么小,软软的躺在床上,被药折磨的浑身冷汗都湿透了衣,却还是,不出声温柔的笑。”
边说,还边比量――那么小?是,小时侯的――香尘吗?
“父亲撞见时,一看便明白了,问他为什么要用这个药,不是只说要拿来研究的吗。胡太医却说,是裴丞相的命令……”
“再后来,父亲只是连夜收拾了他的医书和笔记,告诉了我这件事,并要我好好学习医术,一定要想办法解了这毒,便――安排了人把我扮成添购物品的小厮送离家。
我出了圣都不几日,便得到了家中变故的消息。那之后,一直在乡下研习医术,我知道,那毒――是父亲的遗憾。直到十七岁时,总算是想到了办法,只是一来需要有内力,二来,我并不知道中毒的人会是谁,只是推测该与皇族有关,不然丞相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然后你就故意让人把你卖……哼,卖到温瑞轩吗?不怕苦吗?内侍多半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恨恨的在他的臂上咬了一口。
燕熙笑道“自然,可是这是我唯一的办法,却没想到,未入得宫,却入了安王府。还好你那时没死,不然我也跟着去了,可怎么见父亲啊!他的心愿……唉,现在终于了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丞相竟会对自己的孙子下毒手来谋害圣上。”
“哼,只是他没想到皇兄会赐了香尘给我吧,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呢!”
“天算吗?”他玩味的跟着重复,我却不想明白,宁愿相信,皇兄是真的宠我,而将香尘送与了我……
推开了燕熙,起身着了衣服,便要离去,他显然一愣问“这么晚,又哪里去……”
我笑着回身在他颈间蹭了一下,又拼命嗅了嗅他好闻的气息,小声又兴奋着说“给你们的仇,先讨点利息去!”
又扬手轻捏灵决笑道,“今晚怕是某人要见鬼魂了!”涵璧链带着美丽的灵光在白皙的腕间闪现,辉彩舞动间,我俏皮的转了个圈,身上的衣物无风自起,翻飞如素色的蝶,还都晕起了淡淡月光的朦胧,然后,就化成团团白色的雾
我还不忘向他抛了个媚眼,然后就被被灵雾所包围……
等到云消雾散,站在他眼前的就是――
一袭白衣的香尘!
看到他眼中的惊艳和后来的震撼,我得意的扬起下巴,便又渐渐的化为透明,消失在了月色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人分享――我隐藏已久的秘密,却只觉得喜悦。
强行克制自己不要再赖着不走,欣赏燕熙难得的克制不住自己心中情绪而显现的惊鄂,抽身飞入那茫茫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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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很大,北面是太皇太后的宫舍,正南一城为皇帝上朝与治理国事的地方,西为后宫,东城则为太子和皇子的所在――只是现在还空着,因为皇兄目前还未有子嗣――皇家对后妃们要求极为严格,即使宠幸也多半赐药使之不能受孕。只有品行家世都不错又受宠的妃子,才有可能诞下龙种。
正中,则为灵祭台,几十根朝天的玉柱,包围的是一个十几层的宝塔,奇怪的是,在如此星夜下,竟然荧荧的自行焕发五彩的光,很柔和,却清晰。
飞过时,感到灵气充裕,隐隐的还有着我熟悉的波动――是阵法!!!
悬浮在塔尖感悟了片刻,有聚灵阵,可以吸化天地灵气为这里提供能量,还有――防御阵,很阴柔的感觉,却是气势恢弘的手笔。会是谁呢?
相传这宫殿已经几千年,是弈神的兵士们怀念他而建――难道是修真者?

这里的秘密,不是一时可以揭开,塔内似有若无的抗拒,让我连分一些灵气神识进去都做不到,只好,以后再说,我现在的功力太浅,便是进的了门,谁又知里面的凶险……
思索了一下,只选了估计现在会人比较多的西城。
山崇水萦,巨大的宫殿在其中竟然只成了小巧的点饰,灯火绚丽,便是晚上,依然美景娇婢。
皇城果然比我们小小的王府气魄的多。随手拎了一个小太监在殿后空地显形,他还没看清我的样子,便被我的惘心离一抹黑色的光雾拢了双眼,夺了心智。
“胡太医在哪?”“在‘世延殿’的神医堂。”毫无生气的人,老实的交代――唉,因为不忍心,一直都没给香尘用,害的我还得这么辛苦的到查访。
便复又隐形牵了他,一路指点行了半天――终于到了……在这找人还真是辛苦!
丢了小太监摸进有些悄暗的宫舍,才闻身后迷茫的人道“咦?我怎么在这……”
房子里林林矗立了一排排的巨大书柜,整齐的放满了书,混满书香与药气……
转了很久,终于在进错了几房间后,到了神医堂,期间还不小心碰到了一场某太医与一个宫女的激情幽会――汗。会长针眼的。
神医堂比别自是不同,很贵气,看出这里的人地位还是满高的。里屋灯火未灭,我叫出了小一和小二去布置隔音阵,可不能一会让人听了声响赶来坏了我的好事。
又将三四五六都唤了出来,统统给我白衣轻纱――小六,委屈了,还要你个女娃娃装男鬼……七八九十,则通通在房梁上负责配音。
屋中的胡太医还在灯下看着医书,耶?还是个好学的人?可一脸焦虑烦躁……
哼,反正不是好东西,偶今晚就替小燕燕和香尘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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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毫无征兆的吹开了内室的门,胡太医一惊起身去关门,意外的发现外室的灯不知何时竟都熄了,暗骂声“该死的懒丫鬟们。”却也心中疑惑,怎么明珠也不亮了?谁这么晚了还去缚绸布。
再转身时,室内的窗又缓缓的开了,窗前――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飘渺的女子声音传来,听不清是什么内容,也不知来自那里,很轻很柔很美,却――有些凄然。
本来该出场的我差点趴下,飞身上了梁,砸了四个正唱的投入的人的脑袋,心语骂道:“啊什么啊?!又不是来勾引人的,学什么倩女幽魂?从前给你们讲故事讲多了是不是?换段阴森的!”
屋中古怪的调子急转,先是委屈的呜咽了两下,然后是悲愤尖利的嘶喊,我满意点点头,踢开房门,出现在
刚刚被房上倒垂的一个白面长发的幽影吓的大叫后退、又被触手床上一个满身满眼血迹的死人吓的跌倒、然后是一个刚刚从他眼前滑过,用轻纱拢了他的口鼻冲他诡异一笑苍白恐怖的人脸吓到失禁……
还有房中越渐凄厉的女鬼的撕心裂肺的幽咽呼喊声折磨的捂耳摇头大叫的
――胡太医的面前。
瞬间,一切都消失,声音,静止――是一片死寂。
只见裴香尘,脚踏虚空的飘摇着走入房,月色下,浑身――是青白色。缭绕周身的是空灵寂寞的雾气,似真似幻。
抬眼看他后,又温柔妩媚的一笑,道“胡太医,香尘是来向您辞行的,多谢您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还有――送我上路的麝香。”
胡太医的瞳孔仿佛瞬间扩大,神智有些迷乱的道:“裴……裴公子?……”我又借着香尘的形象,展露了一个凄美决然的笑,道“怎么,意外吗?香尘可是――一直很惦念您呢!”
他突然发疯般的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是丞相……”话还没说完就只见裴香尘身上开始绽放出朵朵红的刺目的红色样――是血,漫漫的印透了青白……
裴香尘却只是浅浅一笑道“他是我的祖父,怎么会害我呢?!莫要惊慌,不如就让我来为你领个路,黄泉路上大家也好有说有笑的,不怕寂寞……”说着,托起手中长长的邈透如烟的长菱……
“不!他不是,你不是,你、你是徐离夫人的孩子,是敏王的孩子,他、他是嫉恨,他的孙子现在在夫人的身边……别杀我……我都是奉命行事!啊,还有,那毒是、是郢燕大夫下的,我我……啊!……”
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幻化后的奶油,虽然是不知啥样子,但照着燕熙的样子变了,再来个透明效果,又配上烟雾缭绕和这个鬼气森森的环境,果然是有效果,光是看胡太医惊恐的说不出话就知道了。
我又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丞相――会信任你?”

他边哭着求饶边说道“我……我一直为丞相诊治徐离夫人,她,她的身子弱,别人没有办法,我用了些禁药,才为她延续了这些年,可是,前些日子好象……好象已经不大好了,还将‘神喻牌’都传给了少主,丞相一直忧心,我最近正在想办法……”
我低头看看刚才的医书,难道是在想对策救香尘他娘?
吸入手中一看不由变了脸色,估计是绿的吧,一时急怒,没控制好幻形阵……是帐本,受贿的,简单记录了他那些伤天害理的交易……
他的呼吸一窒,小四又从他的床边拎来的一个行李包袱,还装了很多银票。我冷冷的笑得妖媚异常,“太医是要去哪啊?难道宫中不好吗?”显然他已经吓倒一定程度了,连床上的尸体会动,他也只是呻吟了一声。
“我、我……我是要……今早丞相的暗卫来说徐离夫人的病要是治不好……”突然抽搐了一下栽倒了身,奶油“唧?”了一声过去查看,我寻思,不是吓昏了吧。哼,吓死的人,多半是神魂受创,只要及时救治是可以还魂的,只是可能会变的呆傻。所以
他就是想吓死――有我在,也不可能!
“唧!”听得奶油的惊叫我看过去,已经翻过来的身子,嘴角,是黑色的血――毒。
用灵气分化感应了一下,是时辰。一种可以让人服下后,过段时间才突然发作暴毙的诡异之毒。想不到丞相已经下手了……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不怕打草惊蛇吗?
想想他府中最近不寻常的安静,根本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
是不是打算提前下手?!
急急赶回府,却没了来时的好心情,不管怎样,看到死人还是心中难受,虽然不是我杀的。还有,裴丞相的……毕竟,皇上是我的哥哥!一定得帮他……
到了安王府,燕熙还披衣在珠灯下,撑着困乏看书等我回来,看见他灯下宁静祥和的脸,心里一阵温暖……
扑上去抱住,撒了下娇,(汗,我被奶油带坏了……)
可是心中还是焦躁,丢了顺手牵来的帐本,让他看看都关联了哪些人,就急急赶去“憩香轩”了。
香尘已经睡了,脸色似乎好了很多,有了些红润,看来燕熙的医术还真不是盖的!我在屋中来回走了几圈,犹豫再三,现在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便干脆上前将睡的迷迷糊糊的染砚和小碌子给连拖带推的赶出房外,吩咐侍卫们谁也不许靠近。
染砚一下子清醒了,道“王爷,主子身子还未好……”却被我一眼瞪回,我看来像是那么急色吗?
关门时,香尘已经醒了,睁开了妩媚的眼,还略带些睡意的朦胧,轻柔却字字清晰的道“都怪香尘身子不好,很久都没伺候主子了。”
天啊!那斜卧的庸懒风情,勾魂的眼和,奇异诱人的笑,
恍如风中飘忽的一样的轻灵又撩人,又好似清山绿水中浓艳的一笔亮色,清新又震撼的在人心中留下铭刻的印象……
我暗叹,难怪丞相会想到要用他来谋害皇上,这样的尤物,皇兄错过了,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到他身边,我也淡笑了一下,道“省省吧,我――是来跟你谈个交易的。”
“哦,那是什么”他睁大了眼睛,纯真的可爱,又边笑道“奴才可是穷的很呢!这一身,里里外外,可都是王爷给的――呢!”一边掀了软被,一边用手在身上比量,说的好不无辜。
可惜,哼哼,这招――不久前我才跟燕熙用过,没效的。
所以,坐了下来道“告诉我,九月事变是什么……我告诉你,你的――身世。”
那抹风中的沉沉的落下,笑容一瞬的僵硬,却被我尽收眼底,道“香尘自知身份低微,再怎么受宠,不过是丞相养子所出,也许这样的低贱血统,并不配,侍奉王爷……”幽怨的叹息,真是……
我也不禁叹道,“给你一晚的考虑时间,我要知道你的计划,而我,告诉你你的真正母亲在那了,她现在……景况可不大好。你中的魂绕丝,已经解了,不用再担心受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涉世――太了。
又想起那个山脚下,仿佛不在此尘世的身影,美丽又脆弱的,表面的华光,是靠禁药支撑着吗?那一旦失了药,一切的好,都会消散,仿佛是燃尽了未来的生命,来换今日虚幻的健康与美丽……丞相,是这样爱着人吗……
离开了“憩香轩”,边走边抬头望向星空,一样的夜景,为什么每看来,都是不同的感觉?
笑笑,自己的心境又有些波动了。尘世间,千年不过是浮华,什么恩怨,你来我往的报复回还;情愁,可笑世人会为此而做出好的坏的对的错的……种种事情而不经理智。然后,将一切,推给是天注定,尘世――所逼……

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超然的,高高冷望世人,以为可以不有半点沾染的去试图改变什么轨迹与命运,却原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自己陷。
为他们所感动,为他们而心绪波动。
修行之人有清修与历世。一是吸纳灵气,而塑体凝神;一是在尘世感悟,所有的情感悲欢,体悟那如月的――盈缺圆满。
想想,
回房取了琴,到山颠,迎着蒙蒙的青光,
――将弦乐轻轻奏响。
凉风送冷香
拂面,又鼓动了衣裳
当心灵空寂时
细品心魂的动荡
纤指引瑶琴
鸣出的又是谁的思量
当肯放弃一切痴缠
懂得为了所爱所要的奉献时
是否
便可见这――黎明的希望
金色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我只是默默的坐着,一边将所有对自然与世事的领悟
流泻指间,
金色的远山秀水,金色的衣带伴着发丝飞扬。
想要不迷惘……就一定要……
一抹气息临近,带着向前冲奔的气势,与向上飞往的探试……
我止了琴,也止了思索,
银色的身影优雅从容的翻转间落在了眼前,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那冻结一切的温度,只是今日
似乎有些缓和的气度。
抬眼看他,年轻的脸庞在朝阳下,带着金色的光晕,
为什么来?琴音吗?听了,多久呢?看到是我……
疑问,也都暂歇,
有时候不去追究,也是一种境界,

自然之道。
他也一样,只是很仔细的看着我,飞扬的眉没有一丝阻拦的滞截,英气的面孔在晨雾中模糊又清晰,很奇怪的感觉,好象是相隔很远,却又近在眼前……
然后是毫无征兆的,又在风中点脚起身,衣衫猎猎作响间,如同来时一样,翩然离空远去……
我笑笑,何意太执着认死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我只做到我应尽的努力……
回去,解决了这的事,我更想离开,出去走走,看看。生于王室,并不代表,也要困于王室……
19 寂寞的湮灭
到了“憩香轩”时,香尘正立于晨光中,扶着窗,看着窗外的风景。
头发松松挽了,却还是在晨风中飞扬,衣襟摆动,美若天人的面孔上,一缕思量。微蹙了细长的烟眉……
听的我进了屋,没有回头,只道“好,我答应。”
没有了惯常掩饰的妩媚姿态,却清新的更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魅力,侧头看来时,脸上期待又害怕的表情――让人心怜。
我拉了他的手,很凉,走到窗边,
同燕熙在一起时,总会想要得到他的宠溺;和香尘则不同,他,更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怜爱呵护,如果可以,也许天上的星星也能为他摘下,只为搏得一笑。
揽着他的腰,将涵璧链扬入空中,瞬间变大,荧光闪闪,在空中漂移,在他可爱的震惊中,我招了灵诀,它便过来附在我们身上,将我们一同隐了形。
带着他,飞入高空。
虽然看不到他,可是发丝在耳侧的拂动,清浅中流溢的甜腻气息,还有臂间纤细的让人心疼的腰肢与靠着我,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身体,都证明着,他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很奇妙的感觉。
到了山庄时,气氛沉寂。探到屋里时,明明前两日见还美丽的人,如今脸色灰败――事事变迁的也,太快了。
几乎从看到她的第一眼,香尘就失了一切的力气,靠着我的身体微微发抖。我正考虑要不要他上前相认。门声响动,一个年轻的男子进来了,身上的衣饰并不昂贵,脸上却
――写满了娇纵与傲慢。
只见他皱了下眉,唤了声“娘?”香尘一颤,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他。侧头去寻他的耳朵,谁知凑过去,香软滑腻的,是他的脸颊,只好顺着又游移,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
“他才是丞相的孙子。这些年一直在你娘的身边顶替着你。”
本来扭动要躲开的身子,听了我的话,又僵住了。
“娘?!”又唤了一声没有回应,男子气急败坏的摔了门帘出去了,我却发现了徐离夫人,轻抖的身体和,沾湿了睫毛的泪。
门外的骂声传来“真是该死!我难得穿了她做的鬼衣服来讨好她,竟然还不醒,要是她死了我怎么问‘神喻牌’的事啊!
害的我堂堂丞相的孙子,竟然在这里,窝了那么多年!让那个风骚的小贱人去享那些荣华富贵……”跟着的是众人附和的声音,渐渐远去。
“娘!”香尘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出涵璧链的范围,现形跪在了徐离夫人的床前。
床上的人也睁开了眼,泪,止不住的流。“香儿?”沙哑却慈爱的声音道。
我默默退开,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相见,徐离夫人的灵气已经将尽,几乎全凭毅力撑到现在,可是我知道,心愿了时,也正是
――魂飞湮灭。
禁药,仿佛是燃烧生命的烈火,便是修真者服食,也会受不了,所以

――我无力帮助。
走时,香尘定要我帮忙,教训一下那个小子。我很高兴的答应了,趁无人时,将他推倒按入河里溺昏,让小一抢了他的衣服,小二,则把光着身子已经晕倒的他拖到了岸边享受阳光……
然后走到香尘面前递给他衣物,笑道“脏了些,回去洗洗,好好收着吧。”也许,是母亲的遗物……他接过抱入怀里,湿了衣杉也不在意,流波转动的双眸中星光灿烂,微不可闻的道“谢谢……”
我也笑笑,揽着他起飞回程。看着脚下的景物飞逝,闲聊道“其实你很好的,干嘛总要隐藏了自己,装个表象给我看?”
他未回答,过了半会,只是说“母亲说不让我恨丞相,是他当年救了她和父亲,而且
――母亲说是我们对不起他在先……”我静静的边脚下不停的转换方向力道,边运真气维持。
他自顾的又说道“不过,我可以不恨他,答应你的也会做到。他对我做的事,可以一笔勾销,可是,不忠于君还是要付出代价的――枉我从前的愚孝……”
淡淡的轻柔的口气,仿佛是一阵风在耳边吟唱,侧头看时,也的确没有人影。不自觉的将他揽近,感到他靠到了胸前,身上的温度,发丝在脖颈不经意的触碰带来的微痒,
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他,向我们要去的方向,静静的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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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正南城,我还未来过,包括从前的安王。宫殿高大轩伟的仿佛有顶天的气势,仰头看时,好像自己很是渺小。而今天,我就是要到这雄伟的建筑之颠,去见那个在此,俯视苍生的帝王。
广阔的大殿,金碧辉煌的框架雕筑,一串串明珠萦绕成威严肃穆的光辉;一层层台阶,积淀着蹉跎的历史岁月;一根根笔直的柱子,顶着沉重的屋顶,盘龙与灵石跃然其上,仿若帝皇的尊贵与挑起万里河山的气概……
所有的壁画,清雅而磅礴,是弈神,战斗的,豪气激涌着大笑的。
我步上层楼,一步步的离近,心,却愈发的远了。
当我行了君臣之礼坐于亲哥哥的对面时,心中不禁黯然,谈判……无论输嬴,都势必有些东西会消散。
“暄儿,难得你精神这么好,身体好些了吗?怎么想起来了……呵,不会是又看上哪家的公子了吧?”淡笑的说着关心的话,开玩笑的话,亲昵的话……却没有一丝――真正的情绪。
我也含笑,直视他“是了,我嘛,看上了裴香尘,是来提前讨个情的。”
“哦”淡笑的眼中一缕精光飞闪而过,“他不是早就给你了吗?什么情?得罪你了又怎会救他?”
我随手呈上一份长长的卷轴,和帐本。“这是裴相的部署,还有,胡太医生前的交易
――还好也没涉及什么好官,有的,只是被他害死……”
“哦”他连看都未看,只是感兴趣的望着我“一段日子不见,四弟,倒似是变了个人似的,这回又是玩的什么?”我一脸骄傲与坚定的看他,“我,才是真正的安王晴暄,从前的已经死了。”
他好似没听见,低头扫了一眼,还没有翻开便道“是丞相逆反的事吧,七月七日动手。”懒懒看了眼卷轴,神色却越渐凝重。呵,果然厉害,连祥王这个丞相的合作者都不知道具体的准确时间。
我低低笑道“皇兄的手段魄力和谋略我自是知,我这东西也只是稍微减少些你的麻烦,香尘的思路诡异,从前安插了不少暗招,多是取巧之路,虽是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却也难免造成小的混乱。”其实,我知道,香尘明里布了局迷惑,背里却出了很多奇思攻略,也正因此,丞相才会一直无法舍他的才不用。每日晚常派了暗卫来联络,请他布局谋划。
只是一切妥当安排后,又终于决定将这个棋子,弃掉。
我支手看思索的皇兄,相似的脸,血缘的兄弟啊……想起师兄们,对我的宠爱,还有师傅,曾经不明白,现在才丝丝毫毫的记得他对我的好。那样的如慈父严母,是我在这里
――得不到的。
不知不觉的心里,甜蜜的往事浮现,桃谷的点滴在心中浮现,脸上现出恍惚的笑容。却手腕一痛,抬头是皇兄,抓了我的手,目光中凛冽的寒意,凌厉的气势,让人心惊。
他俊朗的眼逼近,霸道的问“看着朕的脸,可想起哪个人了?笑的那么幸福?你把朕当谁了,恩?”
我吃痛,又甩不开,只得说“想、想我的师兄,他很疼我,偷偷传我的武艺,治我的病,对我关怀备至。我只是想……如果他是我的哥哥多好,我宁愿不做什么王爷!”
愤恨的回视,我想我积压已久的委屈还是爆发了,亲人不亲人,什么乱地方!好怀念现代的平等温馨的相,而不是这里这样……

皇兄冷冷的一笑放开了我,周围的压力好像陡然增大,“朕待你不好吗?什么时候不是宠着你,什么事没想着你?”
我也挑眉冷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道“好个宠溺啊!知道裴香尘身中奇毒特意送给我?胡大夫不是早在御选前已经告诉你了吗?知道冷月是远蛉的第一高手,留在身边莫说为质,恐怕只是个危险的剑韧,所以――也割爱给了我?”
他的脸色一变,阴沉的道“你比我更沉得住气嘛!装了这么多年,连裴香尘也收复了,现在,朕会放了他来威胁朕吗?”
我一笑“自然,我无意朝政,只想悠闲的过活,只希望皇家的事,别再把我卷进去。信
――不信由你。如果可以,我愿意答应你一个条件,军工、政治、农业甚至功法,任你挑,毕竟是兄弟,我愿意帮你,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帝王。”
他神色古怪的看着我,默默的收回了满身气势,我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可是见他突然露出了诡异邪魅的笑,又,有些头皮发麻的不好预感。
果然,他沉吟了一下道“一个条件,如果――是要你陪朕呢?就今天,现在!”目光灼灼的在身上,我的头轰的一下快要炸开,想起某个夜晚我开心的想我的兄弟如手足,感慨雪凝的身世……
如今……
可是,脸上却是不服输的笑道“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本王又不是没做过,只要你答应
――放了香尘。”然后苦中作乐等待欣赏他的脸色。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固执,非要求他来救香尘,弄成了现在的局面。其实我可以偷偷救,可是,那样,香尘势必一生都要遮掩度日。
我很想――让那个无论多么痛苦,都会坚强的笑的、柔弱的让人心疼的人儿,可以开心,光明正大的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的活着。
皇兄的脸色果然不好看,我就是不要你知道――你可以,真的得到,第一的我。早知如此,我就……燕熙,如果当时我不那么骄傲,不那么畏惧,不那么惶恐,如果……我宁愿,第一个进入我身体的人可以是他。
可是噩梦就在眼前,完全没有苏醒的征兆。皇兄欺身过来抱了我,闭着眼睛却将他身上的至刚至烈的气息,感受得更加清晰。热的气息,环绕周身,不自觉的紧张,绷直了身体。他凑道耳边惩罚的咬了我的耳垂儿,很疼,“在朕身边,不许想别人!”霸道的语气在这样的气氛中更像是――撒娇……
他甚至等不及带我去沐浴,直接扔了我到床上便过来粗暴的撕着我的衣衫,看着化蝶翩翩飞舞的碎片,我,不久前还快乐的为燕熙舞动衣摆……
重重的力道捏了我的下巴,好象要碾碎般,“看来,你的记性很不好呢!是要朕好好帮你――刻的记忆一下吗?”热烈到让人窒息的吻狠狠的落下,他的舌头强硬的挤入我的齿间吸绕吮咬,
我在他怀里尽量不表现出畏缩,甚至还要命的胡思乱想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同理可证,占便宜也是相互的,哪方霸道与热情更多些,哪方吃到的豆腐就多,于是又毫不落后的挺胸抬头伸出舌头迎战。可是,事实是,段数不同,最后
――我就兵败如山倒……被他裹住了舌头,吸的叫一个口干舌燥,口中的内壁无不疼……好大的实力差距。
皇兄有些兴奋的声音,在已经被他吻的七萦八素的我的耳边说道“看不出来,还挺热情嘛……”一双手还不停在我的浑身各个敏感部位的摩挲,抚慰……
“就是这反映――太过青涩了些……”然后是开怀的笑,他身上的灼热温度,也在衣衫尽去后,清晰的袭来。胸前的樱红被他含在炙热的口中,湿润的热气运化,舌也轻舔而过,偶或的吸吮和牙齿的轻咬,痛与快感交织,我没出息的咬牙忍着喉间细碎的声音,紧紧抓了床单,用了我全部的力量因为――他的手,已经探到了我的私,揉捏把玩。
然后,他狠狠的在我的锁骨上留下了痕迹,道“你的身子可真是恢复能力很快呢,还是说,上的欢爱,已经很久了?”我一惊,身上没有任何痕迹的光滑白腻,推翻了我的谎言……
显然,他急促的粗喘已经证明了忍耐极限的来临,翻了我的身子,又在我的背后留下一路的吻,手指已经带着清凉的药膏,向小穴摸去,
我狠狠的将头埋在了床褥之间,感到他手指的进出安抚,听着他在得知那个可以让我浑身酥软无力的所在时的大笑,一直到他大大的分开了我的双腿,挤身进来,将那火热的巨大的欲望顶在入口,还算温柔的……推进……
――我全都知道,甚至的记得,耻辱吗?悲哀吗?无声的流泪是为了撕裂的疼痛,还是,被占有的悔恨?
他就那样不留任何余地的贯穿了我,摇撼着。
喉间的呜咽声,悲切的,却又在不知不觉中,转成了闷声的呻吟,酥麻的感觉,夹带着火热的辣疼,让人情乱……
忽然,身子又被他翻了过来,他再一从正面彻底的贯穿,就那样高高在上的俯身冷笑“你的身体可比你的人忠实的多。”然后,又是强横有力的进出……
稚嫩的内壁堪堪承受着激烈的摩擦与――撞击。我仰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哭泣的声音伴着沙哑低沉的呻吟,身子还在他的胯下随他的攻势不停动着,神志却已经在痉挛中
――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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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我是怎样离开的了,就那样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蹒跚的随便捡了件衣裳,裹了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的身子,踉跄而行……再痛,也比留在他身边,继续承受精神的屈辱折磨来的好。
侍卫们显然都很震惊,却都聪明的没有开口。我想,我现在真的有杀人的冲动……我的哥哥,我的亲人吗?很好笑,我被他占有,而我的堂兄香尘现在,是我的男宠,这是什么亲人家庭――这就是,皇族吗?
……
直接降落于我的寝宫,爬回了自己的床,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蜷缩在柔软的被褥间,疼痛与心伤,却如水般涌来,没骨气的哭着想“师傅,我想回家……”
熟悉的脚步声渐近,我抖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躲,逃,还是……
燕熙将我拥入怀,温柔的吻落了下来叹道“何苦呢,早知道他……为什么还骗自己去相信……”一边安抚,一边去了衣物,我泪眼婆娑的看他皱着好看的眉,满眼都是疼惜,好象有了依靠,止了泪,吸口气,抱着他道“燕熙,我真后悔,从前没给你……”
感到他抱着我的手微抖,又道“这事谁也别说,尤其香尘!”
可是门边的响动却让我心头一跳,我的情绪一乱,警觉性就太低了,隔着燕熙望去,是香尘……于是皱眉冷冷的说“本王的‘芷萱殿’什么时候这么随意让人进出了?!来人!带出去!再有人善闯――重罚!”
看着被侍卫们带走的香尘,眼中那粼粼波光,再叹息了一声――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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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我一直在寝宫养伤,虽然我的灵力可以快速治愈肉身的伤,可是一来,心绪的波乱使得灵力也有些紊乱,二来,若是身上的伤好了,可能,更会有时间与精神去想心中的苦……
于是,满意的“享受”着痛楚,任着燕熙每日为我清洗疗治,喜欢他那样不需任何言语,只是与我轻轻相拥,哄我入睡……
戚叔会偶尔来请示,日子很平静,没人打扰。
七月六日,宫里赐宴,说是要为公主指婚,所有的官员都可以带着适龄的子孙进宫。我冷笑着推说身子不适没有去,反正皇上也该知道为什么。
其实,是我实在没心情看他们斗的你死我活,何苦呢?哪方胜败,死的都是底下的士卒,不过一个权利,不过一世功名,放弃一切去追,有意义与价值吗?
即使是足不出户,飞飞角们依然可以为我畅通的送入信息。皇上的调兵布置,明里备宴,暗里设伏。丞相因为四日前徐离夫人的去世,好象苍老了很多。像他这样的大臣,是不可以缺席的。
我望着床头,要燕熙为我摆上的烛火,看那火焰柔媚的轻舞,玄幻的跳动身形,还有自己的手在墙上映出的影,痴迷的忘了万事。不让自己去想我的姐姐,正带着忧愁,等着帝王将她指给随便哪个不相熟的男人为妻;不想那笙歌夜舞的宴,何时会剑气展现;不去想圣都外,两军交锋战场上的人马死喊,硝烟弥漫;也不去想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血流成河,尸骨遍散……因为,感到厌倦。
屋中很静,还有纯净皎洁的月光……
灯影,随着手势而变,仿佛是我牵的线偶,暝暝中,又是谁,执掌着世人的命运。人世的挣扎、追求、欢苦……在他的眼中,是否都是如此的,如同一场――虚幻。
快天亮时,宫里来人说,夜里宴会时,裴丞相意欲谋乱,我皇英武,从容应对,所有相关人等,尽数被伏……
我冷笑着打赏,好个英武!
丞相败就败在他,用了香尘,又,弃了香尘……
让人传话去给香尘,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可是侍卫很快回来说,有宫中的太监和侍卫一众人刚刚降落在“憩香轩”,好象,看身上的衣饰是
――赐死的刑罚之队……
2 远离的束缚
“他要反悔吗?!”旧的伤害尤在,新的疼痛就降临……帝王,为什么要背信承诺,那我的牺牲,是不是
――已经,根本就是毫无价值?!
刚扶墙走到门边,燕熙已经推门而入,见我的样子,叹了口气,便不容分说的横抱起我,从窗跃出,他明白我的,是要去“憩香轩”,无论怎样,我不会让香尘再受苦。

是为了他太过可怜的身世,还是同病相怜的情绪,又或是――不舍?那样美好的一个人,谁忍心将他毁灭?!怎样的狠心才下的了这样的决定?!
太监们正在给刚刚从病床上起身着了衣服的香尘读旨。不外什么助丞相谋乱,又意欲陷害帝王,迷惑安王……最后结果却只有一个目的,赐死。
香尘柔弱的身影在灯光中更是堪怜,跪着,却一脸的淡然,平静的气息给人感觉,有种娇贵的气度。
我们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翩然降落。
离开了燕熙的怀,我勉力站着,面色苍白的冷笑,“给我回皇上,裴香尘,我保定了!大不了,我也不要这个王爷来做了,把我们都废成庶民,让他安安心心做他的好皇帝,不见了我们也好眼前干干净净……”
见众人一片为难的脸色,我轻笑“怕违了旨皇上责罚吗?”
说话间已经转到了端着毒酒的太监身前,看他一脸紧张,我笑着端了玉盏仰头一饮而尽,又捞手抢了圣旨,冷冷道“旨也领了,药也喝了,该走了――吧?不送。”
一行人慌张的下了楼飞走。屋中的人也都是一脸的愕然。我笑道“这醉宁倒也满好喝的,可惜还药不死本王。”开玩笑,从前研究毒药时,我可是十分注重口感的,有时还会拿来当做饭的调料,否则我的布丁虫们怎会吃我的毒都吃上瘾。
――当然,吃饭的师傅和师兄们就,情况堪忧了……
如今这身子虽说是不如从前,可是有灵气相护,自然也没问题。
靠在了燕熙怀里,想想又道“把裴公子送到‘芷萱殿’一层的雅舍,给我好好把‘芷萱殿’守住了,再有宫里来人,立刻上楼通报。……走吧。”
却始终未看香尘一眼,是不想吗?还是害怕?他的眼波流转间,似乎有种魔力,可以让人不自觉的沉溺……
回到内室,忙让燕熙放下床帐,让众人远离,不得打扰我运功,要是这个时候走火入魔,大家都没的玩了……
皇上天亮后会在法场,将众人斩首示众,然后是职务上的紧密安排,抄家撤职的都有……这些他都是必须亲自主持的。如果算得不错,那之后就该轮到我这了。
手捏灵诀,彩色的晶石光带从戒指中飞出,灵气细密的拢了一身。现在不是感怀的时候,也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候,我必须让他知道,我们是在平等的基础上谈的交易,筹码已经出了,就不能反悔搅局……
丹元最近一直有些微的波动,可是,按说这是成婴前才有的征兆。如果,我能快点成婴,实力便可以大大的提升一节。
也许,我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我不为权谋,但求自保。
……
思维展转间,也不知是过了几个时辰。厚重的窗帘,挡阻了光线,幽幽烛火珠光,一室暖暖的静谧。
已经用真气疗了伤,痛楚去了,心中的痕迹却是,怎的都无法消迹……
水火大盛。土性的能量,在无意中,从燕熙那得了些补充,可是,这样,还是失调些。除非,尽快成婴,紫府元婴一成,便可以将心神沉入其中,从内在,调节能量的排布。
那样,即使属性力量稍有失衡,也可以通过改变不同的排布而稍有挽阻。
睁开眼,收了功,我试探的叫了声“燕熙”。好象每,我的心中迷惑难过时,他都会陪我,心中有种安然的舒适。
帘幕徐徐的打开,站在眼前的是――香尘?
我刚皱了眉,想要喝他出去,可是,那一脸的担忧,美丽如昔的面容,说不出的憔悴,粉唇已经被咬得有些肿红,幽幽的眼带着叹息和哀求的看来,盈盈跪下,姿态说不出的优美动人
“王爷,香尘意已决,求您,放我自行去领了皇命吧。这一府的人,都陪了我――不值得。”
悲戚决然,温柔妩媚的却笑的坚定。就是那样飘忽的微笑,是道别还是在追忆怀念。
我拉了他的衣,“本王说了保你,自然是有办法保了大家,你,不相信我?”
看我微现怒色,他缓缓站直了身子,抬起垂下的眼,波光融融,让人头晕目眩,直到他贴上的唇,柔软得让人心动的感觉传来,我才警醒,想要推开他。
谁知他却先将双臂紧搂了我,抱着还盘坐的我,滚倒在床铺上,香软的身体,他的身子太过柔韧,又轻得好似羽毛……

脸上凉凉的水,这样坚强,面对死都从容淡笑的,为何此时要流泪?
我也不自觉的收紧了臂,很想将他收入怀中,好好保护,安慰。
柔软湿滑的舌,竟然是甜的!淡淡草茶的清香,还有清泉一样的甜蜜。
待他探寻的来解我的衣衫时,我理智渐清,抓了他凉滑的手,唤他“香尘”。希望他,也希望我自己――清醒。
我不想要他抱恩般的牺牲,也不想要自己愧对,燕熙。
可是他迷乱了双眼,水气蒙蒙,俯身压来,在我的颈间,留下微痒的亲吻,拱动着,向里衣中探出香舌。衣带,一扯而散,我不知道,是该推还是,回应。
抽出了手,香尘一面解了我的衣,一面向我已经有些抬头的分身摸去,很温柔的握了,又抚慰。滑腻而销魂。
抬头,是他在恍惚的光线中,情动的美景。玉钗已经滑落,还纠缠在发丝间,我像着魔一样,一面微微喘息,一面扬手拉他靠近,拔了钗,紧紧握在手中,他也回手优雅舒缓的松了自己的衣衫,柔顺的贴上自己的身子,在肌肤相亲的美妙感觉,柔腻的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呻吟,仿佛是――天籁之音。
静静依偎,他的体温,心跳,那么温存的传来……
我想我也许是疯了,仅仅是轻轻一声娇吟,就让我的欲火再也止不住的沸腾,到想要找寻宣泄的路径。在香尘手中的小家伙也不甘的激烈跳动。
正在寻思怎么办,很想,干脆推倒他算了,吃了再说……
他却又坐直了身子,感受着微凉的空气――心中竟然有种失落,可是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阻拦,香尘已经微微起身,再坐下时,将我的分身纳入
――没有经过润滑,想起,皇兄进入我时的疼痛,和后来满床的血迹,我心疼想起身推开他,谁知却牵引了他更多的痛楚……
香尘身子弱,菊穴很也极为幼嫩,从前就几乎没有一不受伤,何况现下这样没有任何抚慰的强行进入。
我看着他苍白了脸色,连刚刚身上的绯红都退散……
下体传来的,却是要命的快感,紧窒的包覆,干涩的摩擦不久就滑腻舒畅起来,低头,是殷红的血,顺着我们合为一体的地方,缓缓稠稠的一路流出让人怦然心跳的轨迹,在温柔纠缠的两具如羊脂般白皙的身子间――是触目惊心的诱惑与刺激。
我咬牙,只拿眼的去看他痛楚的流汗,却又满是苦涩与甜蜜的容颜,美的妖艳绝俗,美的动人心魄,坚强的琐着的眉又美得让人心怜。
我不敢发出声音,怕亵渎他此刻的神圣,也怕我会泄露出建立在他的痛苦上得来的舒爽的呻吟……
他很轻很柔,但每个起落,都能让人感到其中的全心全意……
每一的容纳都是那样的,敞开了胸怀的彻底……
一直到我也迷蒙了双眼,叹息的仰头,
射出被他久酿的精华,他才满足的伏低身子,在耳边吐气如兰,“只求王爷
――别忘了,香尘。”
不姓裴也,不是晴。只是香尘,不去想身份,不理会家世,只是――我的香尘。
我还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只是坚定的强力睁眼去望他,记刻,心底。
谁轻谁重,孰先孰后,想起很多年前我问过七师兄,为什么要那么多情人,为什么不肯专一对待一个,他很邪魅的畅快的笑
“每拒绝了一份情就伤了一个人,每接受了一份情,就多了一个――亲近的人。”
我问,“那会不会伤了其他的人?”
他很好笑的摸摸我的头“先后相遇,便是轻重吗?我该为了谁,而伤了谁?”

燕熙,香尘。
等到激情退去,香尘已经痛的不成样子,他的身体本就未曾痊愈……
我心疼的抱了他去细细的清洗,上药,更衣。一路没有人。
燕熙,你安排了众人离开,自己也悄然隐去,为了我吗?
还是,成全他?
……
看着怀中柔弱的人困乏累极,昏睡过去,尤带着好像婴儿般纯净的笑魇。
温柔的将他搂入怀,静静的坐在床上,
滴溅于雪白床铺的艳红已干,星星点点,好象是茫茫白雪大地中的簇簇红梅。
飘忽的脑海中,想起一句诗: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风雪中的亮丽与妖艳,冷寒中的傲骨与高洁。哪怕是柔美的娇红入土,依然有夺人心魄,震慑理智,让人永永远远思量、难忘的――飘悠之香。
香尘,
我抱紧他,
轻嗅那软香清幽,
别想走,你的牺牲也成全不了什么,这一,我不会再错,赔了自己,我
――不能再,赔了你。
这一的贴近,我真切的感到了他体内的木性气息,取了块木性的纯净灵石,催入真元力碾碎成灵雾,飘忽的覆了他一身,帮他修复孱弱的肉身,美丽的身形,时隐时现,更不可思议的是,连我也不知不觉的吸纳运化了更多的木性灵力。
……
时间,就在静谧中,淡淡流逝,直到,燕熙踏着飘然的步伐走进房门,原来,已经是晚上,他的脸很平静,只是微垂的眼不肯直视,睫毛好看的轻颤,我却突然松了口气。
我知道,我贪心,又感谢他的宽容大度,又,不能忍受他就这么无动于衷的将我拱手送人。直到感到他的在意,才心中豁然开朗。
香尘,我现在是不能放手的了,燕熙,我更是不能离开……
“王爷,宫中的侍卫已经将王府包围了,说是不交出裴公子,就要,将其余的所有内侍一并置。”好听的声音,从容自若,完全不见惊慌,
“刚才已经有飞卫们,去劫了众人,如今,就在‘芷萱殿’外,陶队长带了侍卫们阻了传旨的公公不让进来。”这,真是――不佩服不行了,都已经紧急成这样了,还
――其实,心里明白的,是喜悦,燕熙是相信我,最了解我心思的人。
不过,还真没想到我的侍卫队长,平时好象不是很甩我,居然关键时候,这么尽职尽责。
“好,马上就出去吧。”叫醒香尘,帮他穿了外衣,他的气色好了许多,下地时也没有想象的痛苦,真元的疗效还是让我很满意的,而且香尘也已经不再为我的本事奇怪了。
燕熙,不知何时,又已出了房门。
我轻叹一口气,帮香尘理好了发,盘上的发髻用已经被我握的温暖的玉钗固定了,我轻柔的道“你若不后悔,这玉钗――从此,可就是我的了。”他的身子颤了一下,笑得一片秋水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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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萱殿”外,一片灯火通明,忽觉好笑,想起不久前,我还大闹祥王府,如今换成我这被包围,而祥王――白天是斩首还是别的什么刑法?我早已收回了飞飞角,因为不忍心去看――所以也不知,是什么结局。
但有一点,现在想想,他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是真性情的,真心对香尘。
下人们被隔的在远远一片空地。100多个内侍,被侍卫们圈在了一起,真可怜,我死――要陪葬,我活着,还要受牵连。
另两位公子则是别受“优厚”待遇的,单独被制,只不过嘛
雪凝一脸全是无所谓惧的倔强而立,想起他与我在一起是露出的快乐的少年天性,在众人面前,一直是如此的隐忍吗?好象,谁都在,保护自己,用伪装,用手段,或是心计……
冷月,更不必说,只是悠闲的一站,挺拔的身姿,在月下,修长而出众。周围围了里外三圈的侍卫们早就都是剑尖微抖,是摄于他的凌厉气势呢?还是,震于他的冷寒?
燕熙只在门前站着,淡然的看着,仿佛这紧张的气势,只不过是
――欣赏……清风拂着草地,牛羊悠闲的吃草一般,真是让人,汗,真是我的好燕熙。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身侧,就要冲出去说话的香尘,危险的笑道“你最好乖乖的给本王呆着……”轻柔的口气,如缠绵时的私语,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势。
然后,将他推到燕熙身边,相信燕熙一定可以看好他的。
我带着嘴角的冷笑,仿佛倪视万般生灵一般,空漠的眼扫了一周,感到众人心中的寒气渐泛,哼道“还真是够排场啊,我看来抓我这个王爷都足够了。”
领头的一个太监上前道“恕奴才们失礼,实是皇命难违,只要您交了裴香尘……”
不待他说完,我也喝止了,诡异的笑道“香尘是你叫的?”
扬手指尖荧光闪动,一串回旋着的美丽的桃镖,载着我的真气以柔和妖冶的舞姿向他飞去,那样的如风缠绵,却悄然在触碰间消逝,待到众人明白时,
漫天的血雾已然散开,向各个方向奋力怒放的瓣,饮了血,而带着艳红的光华,绽放如礼,一脸震惊的人,便已身躯爆散而开的颓废,倒下。
一切,就这样在毫无征兆的静默中
开始,与,结束。
血溅湿在我飘舞的衣摆,
笑得纯净,却带着恶魔的气焰,
桃镖还在我的周身悬飞,滴滴血甩在远,傻站的众人脸上。
“弈神?!”一声惊呼在静谧不安的夜空响起。众人恍若隔世般的清醒,一扫惊惧,反而欣喜若狂的拜倒。
原来如此,壁画浮雕,上面的战场,弈神都有彩光萦绕,原来是修真者的灵光,原来
――正因如此,雪凝才坚信不疑。
弈神,这个世界的修行之人。因为超越了自然的灵力,为人们某幸福的伟大胸怀与诚意,而被人们世代如神抵般传扬……
我并不理睬,也懒的解释。
凝聚灵气,悬浮到半空中,伸指画了防御阵,灌入灵力,向不远推去。冲天的彩辉,带着清新明透的光带,交织盘恒,巨大的阵法在空中成形。
仰望天的人,在耀眼的光华下,几乎看不到星空,心神,在模糊的光晕中已经痴缠。流泻的彩色斑斓,照得人们脸上衣身光影班驳。
急旋的灵阵,照下一个圆柱形的光辉,拢了一片圆形空地,就
再没了动作。
我还在空中悬浮,动用的灵气太多,丹元不稳,如今,最弱的是金性的灵力,已经有些内府失衡……咦?金性的波动???!我扑了过去抱如怀里,是――天雪凝?!从他的衣间灵力最盛,摸出的是――我原来送他的那块金性精华石。

当初,没感到他自身的这种金性能量,是太小还是,后来晶石对他的引导起了效呢?先不想了,如今,他的金性灵力很弱却,纯净。
我将晶石塞到他手中,在他耳侧轻声道“将意念集中到手上,想着体悟里面的能量灵气,吸到体内。”
一如曾经相时,我淡淡的爱怜语气。他乖巧听话的照做,先时还滞涩,后来灵气蜂拥而出,他的身子都有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我很快的借机吸收补充好,放他回去,燕熙身边,继续打灵诀到灵阵。
灵阵转动着飞移,拖着彩色辉煌的尾到了一停下。在照下的光却竟围了那些内侍的侍卫都弹了出去,只将里面的人护了。灵气幻化的光带又将燕熙他们三人轻柔的缠绕了,徐徐凌空的拖入阵法的防护圈中。
射向冷月的灵气飘带,还未接近,他已经潇洒不羁的朗声一笑,纵身迎往,稳健又轻灵的落于其上,就这样一袭白衣更胜月色,踏着彩光御风前行冲入了彩辉的笼罩。真是
连我都看呆了,美丽震撼人心的效果啊。
又将一个侍卫踢飞撞了过去,还未接近就惨叫起来,灵阵防御是以柔克刚,可不代表就没有伤害性,落地时,刚刚接触了灵气防护罩的身体可是――全面灼伤销毁,也许堪比硫酸腐蚀的效果……
我不是迁怒与滥杀的人,杀太监首领是要震慑,忍着胃里的翻腾;而他,只因为刚才居然敢趁乱对雪凝不敬……
然后回头,笑得一派轻松“谁要是喜欢这容貌只管上前再试试,现在――带我去见皇上。”我相信燕熙他们也不会笨的自己出来。王府外面可还有不少功力高的侍卫,只可惜,皇上,你布置的再周详,也算不到我的实力……
临飞前,还不忘温柔的笑道“今日的事,谁若是说了出去,在场的人,就等着一起享受我的热情招待吧。还有,我不是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