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杀》
第一章
夜寒如水。月光凄清照人。
树林中月影攒动,寂廖无声。
冷云涵与书僮仆儿生了堆火坐下来休息片刻。
“爷,我们这去北云岗是不是就是为了寻找那个假夜杀?”仆儿问。
“我收到消息,他不久前在北云岗做了笔大买卖,我此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查出什麽线索。”冷云涵道。
他还要说什麽,却被冒冒失失冲出来的两条人影打断。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才能走出这片林子?”为首的男子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笑露出一对洁白的小虎牙。
“你们顺著这条路一直往南走就可以走出这片林子。”冷云涵为他们指出一条路。
“南?”
“就是这个方向。”冷云涵只好指了指南边。
“大约要多久?”
“一个时辰吧。”
为首的男子谢过他立即又带著下人风风火火地赶路去,临走又回过头来道:“这位公子夜宿林子千万要小心,听说这一带不太平,常有悍匪出没。公子生得貌若天仙貌,被劫财是小,若被劫了色可就声名扫地了。”言毕,还颇具意地一瞥。
这是不是在暗示冷云涵是姑娘女扮男装?他哪里像姑娘?他是生得比一般人俊美,但被人当成姑娘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冷云涵怔了半晌,在仆儿的窃笑声中回过神,狠狠瞪了仆儿一眼。
“我若是告诉他,公子是个连悍匪见了也要头疼的人,不知他会不会信。”仆儿笑道。
“闭上你的大嘴巴,我的头才会少疼一会。”冷云涵没好气地道。
一个时辰後。
那两个人又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噫?”娃娃脸的男子面上写满惊奇,“你们的脚程还真快,这麽快就赶到我们前面,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出林子了?”他用衣服擦擦汗水,露出腰间的令牌。
冷云涵主仆二人相对一视。他们坐在这里压根儿就没有移动半步。
“我们一直都”仆儿刚欲开口,就被冷云涵制止了。
“既然我们又遇到,两位不妨过来坐下休息一会。”冷云涵道。
“公子,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麽可能比我们还快,莫不是遇到鬼了?也可能是狐狸精。”娃娃脸的仆人小声道。
鬼?狐狸精?冷云涵耳力极佳,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又气又好笑。
“怕什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一生光明磊落怕什麽鬼怪狐精?”娃娃脸大大方方地在火堆边坐下。
“这位公子这麽急赶路,莫不是公门中有何大事发生?”
“当然你怎麽知道我是公门中的人。”莫不是真遇上狐仙了?

冷云涵仿佛把他的心事都看透了,“我不是什麽狐仙,只不过刚才一不小心看见公子腰间别的令牌,所以就揣测公子是公门中人。”
“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我家相公可是誉满京师的六扇门四大高手之一。”娃娃脸的下人忙道。
“不知公子是六扇门四大高手中的无心、离魂还是夜杀、风鬼?”
“在下路迟,这个是我的家仆小鱼。”娃娃脸一笑。
“路痴?”仆儿奇道,“你娘给你取名字时还真有先见之明。”
“笨蛋,是路迟,他就是人称路夜杀的路迟。”冷云涵敲他一记。“鄙姓冷,冷云涵,这是我的书僮仆儿。”
“路神捕曾生擒南海采七公子;捣毁专门抓幼童炼邪术的邪教;诛杀奸淫少女的蝙蝠杀手”仆儿如数家珍。
“其实也没什麽,我家相公本来是要去北边捉拿军山一霸的,因为中途走错了方向才到了南海,顺手抓了采七公子;本来要往南面追缉蝙蝠杀手却误打误撞杀入西边邪教总坛救了七十名少女;到西边暗访骗王下落,冲进山寨一看,发现躺在床上的是军山一霸。”小鱼道。
真是东西不明,南北不分。天下居然有这种终级型路痴!而这个又路痴又迷糊的家夥居然还是名震天下的神捕。
仆儿想配合著做出个崇拜的表情,可他真的很想笑“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南夜杀是天下第一骗子,北夜杀是天下第一名捕。”
“闭嘴!”冷云涵与路迟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要把我跟那个混仗相提并论。”路迟哇哇大叫,“我这南下就是为了将那个大骗子缉拿归案的。”
不要将我与这个路痴相提并论! 冷云涵心想。
“你,是来抓天下第一骗王的?”冷云涵露出很崇拜的眼神。
“我一定要把那个骗财骗色的混球抓回去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狗。”路迟恨恨道。
“哇,这麽恨他!莫不是你也被他骗财骗色?”仆儿问。
“他还敢在我面前耍样,我路迟是火眼金睛,他骗得了我吗?”
仆儿在一旁偷笑。真正的冷夜杀就在他面前,还被他当成美女。
“可不是麽。”冷云涵用眼神警告他。“路大人可曾见过夜杀?可知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有,不过我猜想一定是像冷公子你,”
路迟话一出口,冷云涵与仆儿都一惊。
气氛刹时冷凝。
莫不是他看出什麽?凭他如此年轻就能与无心、离魂、风鬼那些资的名捕齐名,想必有过人之。
冷云涵略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一道杀气从眼中闪过,他提起真气凝於右掌,蓄势待发。可他脸上仍挂著温和而文雅的笑容,他在等待路迟下一步行动。
敌不动则我不动,敌动则我动,是他一贯的作风。
仆儿也紧张起来,他预感会有一场血战。
“冷公子你觉得他会像什麽样子呢?”路迟全然不觉他们的反应,一双眼睛还不断地偷看冷云涵。
天哪,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好看的人!娶会家去,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冷云涵手上的真气慢慢散了。他看了路迟一眼,路迟的脸立刻红了。
还真是可爱的一个人,冷云涵觉得自己多心了。

“大人现在有什麽线索没有?”冷云涵觉得这个比较重要。
“啊?”路迟大梦初醒的样子。
“我家公子是问你现在有什麽线索没有。”仆儿也看出端倪,忍不住想笑。
路迟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卷轴。
冷云涵打开来看,起先还之泰然的样,越往後翻他的表情就越难看。
“八月初八,夜杀在淮南巨富家中骗走黄金二十万两还骗了巨富独生女的贞操。
九月初八到九月初十,三天骗了七位名门闺秀和百楼最红的清倌人。 
九月十六”冷云涵的手将卷轴捏得吱吱作响。仆儿真怕他狂性大发,跳出来咬人。
“我收到密报,夜杀的下一个目标在江南,所以 ”
“我正好要去江南,与大人同路,我想亲眼见识一下大人如何擒那恶贼。”冷云涵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仆儿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气疯了。而且竟然还要与官府的神捕同行,想必疯得很厉害。
“公子,我们不是要去北”
“我们去江南,就去江南。”
路迟呆了半晌。“可是路上很危险。”
“有你这位神捕保护,我们还怕什麽。再说保护百姓安危不也是你们的职责?”冷云涵柔声道。他觉得现在跟著路迟是一条寻找那个假夜杀的捷径。
闻言,保护欲与责任感油然而生,路迟当即一拍胸脯,“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们。”
果然是个单纯的家夥!单纯得有点可爱,冷云涵有种想笑的冲动。骗人骗了这麽久,就属这最容易,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取得一个人的信任。他又有点为路迟担忧,这家夥连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居然还能在江湖上混了这麽久而没有翘辫子,不知是那些穷凶极恶的要犯跟他一样白痴,还是他的运气实在太好。
正说著。
“有十个人将我们包围了。”路迟突然道。
冷云涵当然知道有人包围他们,路迟却连有几个人都知道。冷云涵想起路迟之所以得名夜杀正是因为他能在夜间视物,且其准无比,哪怕是一点细小的动静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所以他专抓那些在夜间猖獗的要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蒙面人刚刚开口。
“那些话我早就听腻了,不如我们直接跳到最後,开打吧。”路迟很不耐烦地打断了。
可那蒙面人很拗“哎,小子你到底懂不懂规距,这可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行话,不说完怎麽能打,听我说完在动手才合规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
“你很烦,”路迟道,“看在你还算敬业的份上快点念吧。”
“按规距你不应该打断我,害得我又要重念一遍。”强盗埋怨道。
冷云涵闯江湖的日子也不短了,但这样的捕快和强盗还真是第一遇到,他难以置信地瞧著这帮奇怪的人。
“公子,你不帮忙吗?”仆儿低声问。
“先看看吧,看看这公门夜杀的本事。”
蒙面人终於念完了他的词。“按规距我们可以开始打了。”
“小鱼,取我配剑来。”路迟手一伸。
等了半天,手都酸了。

小鱼在包袱里东翻西找了半天,嘴里还咕唧“怎麽没有了呢?明明放在这里的。”
“我的剑呢?”
“没有呀!”
“糟了,好像是中午上茅房的时候掉到茅房里了。”路迟一拍脑袋。
闻言,冷云涵用手指按按太阳穴。
“啊?又掉了,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掉的第三十把剑了,可这个月才过了十天。”
“已经不错了,是历来最少的一了。”
“哪到也是。”
路迟突然看著那帮强盗,“你们怎麽还杵在那儿?怎麽不来进攻?莫不是你们的武器也掉了?”
“按规距,应该你们拿起武器,我们才能动手。”
“可我的剑掉茅房了,你要不要去帮我捡来?”路迟问。“或是借给我一把剑。”
“我们没有多余的剑,只有这个,你凑合一下吧。”一根铁棍放在路迟手中。
路迟接过来,强盗们立刻准备进攻了。
没想到路迟抱著那根铁棍往地上一坐开始磨起来。
这是什麽攻势?众强盗都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冷云涵与仆儿也不解。“公子,你,这是干嘛呢?”
“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家相公是想把这根铁棍磨成剑。”小鱼还真了解路迟,不愧是主仆,连思维方式都异曲同工。
“我是使剑的,怎麽能以棍为武器呢?”路迟边磨还振振有词。
“有道理,那不合规距。”强盗们都点头称是。
“什麽?将它磨成剑?不!那不是真的让我死吧!”仆儿当场昏倒。
冷云涵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於是一行人就站在微冷风中等待。
於是寂静的树林里只听见路迟磨剑的声音。
於是冷云涵一边骂自己蠢一边也跟著做蠢事。
天边泛白,路迟手中的工程依然很庞大。仆儿实在受不了了,他取出自己防身用的剑“别磨了,用我的剑吧。”
“早点拿出来嘛,害得我忙了半夜。”路迟抱怨著接过剑。
仆儿对冷云涵道“公子你骂我吧,骂我也要这样做。”
冷云涵叹了口气,“仆儿你变聪明了,可你若早点觉悟,我们也不必在这等上大半夜了。不过不知你那把几年都没用的剑管不管用,万一没打两下就断了,只怕他真的要铁棍磨成剑了。”
“按规距,我们可以开始打了。”强盗道。
路迟长剑在手如鱼得水。

“他使的竟然是天杀剑。当年司徒长空大侠凭著这种剑法名动武林,他名旺最高时突然隐退,天杀剑从此在江湖上绝迹。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使这种剑法,看来这个敌人还不是那麽好对付的。”冷云涵冷眼旁观。
不消片刻,一帮强盗就趴在地上哼哼了。
“罢平了,”路迟志得意满地拍拍手,“公子有没有受惊?”
冷云涵笑著摇头,很想赞他两句,可一想到刚才的乱七八糟,他的赞美之辞硬是没说出口。
“我的剑呢?”仆儿发现他手中空空如野。
“不在了吗?应该还在这附近。”路迟四下张望。
“来,大家帮忙找找,找找!”小鱼也跟著找。
一趴在地上的强盗抬起头有气无力地指著自己屁股上插的剑,“在这呢!”
“原来在这里!”路迟一把拔出剑。
强盗大叫一声,“哎哟,你当我的屁股是假的呀。”
“吵死人了。”路迟顺便在他身上把剑上的血擦了一擦。
仆儿真的很想回他一个真心的微笑,可那笑挂在脸上带了七分哭意,天啊,他们真的会成为他的同伴吗?现在能笑就多笑笑,能哭就多哭,保不准明日儿里就没这机会了。
冷云涵却认为要和两个这样家夥从这里走到江南,说不定是件有趣的事。
第二章
四人一起出下江南。
天已经黑了,正好途经一家客栈。
“我们今天就在这家客栈歇脚,明日一早就出发。”路迟建议,他是怕冷云涵太累。
冷云涵表示无所谓。
虽说是路边野店到了这个时候人居然还多。大多是过往商旅。
路迟他们叫了几个小菜,冷云涵却建议要壶酒。
“明早还要赶路,现在喝酒不太好吧。”路迟迟疑。
“对呀,对呀,千万别喝酒,我家公子一喝酒就会胡言乱语,而且最喜欢背祖宗十八代的名字,千万不要呀,很恐怖的。”小鱼连忙道。
这正是冷云涵想要的。
“我还当路公子是武林豪杰呢,没想到连杯酒都不会喝。”他故意道。
“谁说我不能喝!我是怕把冷公子灌醉了明个儿上不了路。”路迟脸涨成了一只蕃茄。
“我家公子是千杯不醉。”仆儿道。
“那就喝吧。”路迟很爽快地道。果然很好哄。
夜已。
冷云涵与路迟还在你一杯我一杯。
“我告诉你,我家十八代祖宗可威风了他一个月居然只掉了二十把配剑”路迟满面通红,他笑眯眯地拉著冷云涵的手。

“哦?”那麽多杯酒下肚冷云涵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表面上他装出半醉的样子。“路公子,不如我扶你回房吧。”他将路迟连扶带拖地弄回客房。很多话在这大厅里问是不方便的。
他将路迟放到床上,他要先试试路迟是否真醉“路公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麽?”
“我最大的愿望,嗯,以前是娶个媳妇回去让娘高兴。”路迟笑得一对小虎牙一览无余,样子又纯真又无邪。
冷云涵的心念一动。
“现在的愿望是什麽呢?”
“你觉不觉得那位冷公子长得真好看,後宫嫔妃没人比他美,我办案时见过那麽多妓女也都没他好看。”
有没有搞错?这是什麽比方?换了别人这样说冷云涵肯定一掌劈死他,可现在他只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路迟小声继续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麽秘密?”冷云涵立刻将耳朵凑近。
“我告诉你哟,那个冷公子的真实身份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冷云涵先是一怔,随即杀机涌上他俊美的容颜。他冷冷一笑,“那留著你还真是祸根。”他缓缓抬起手准备往路迟的头上拍去。
全不知死活的路迟还在傻傻地笑著“他其实是 ”
冷云涵的手已经落在他脑门上。
“他其实是个女的。”路迟道。
冷云涵差点昏倒,他修长完美的手最後只好在路迟的小脑袋上摸了摸。长叹一声。
“我好喜欢那位冷姑娘,若是能把他娶回去当老婆该有多好。”路迟完全对眼前的危机没有半点意识。
闻言,冷云涵微微一笑,这孩子完全没有心机,他低下头俯视路迟那张白里透红,嫩若婴儿的脸蛋,连他的嘴也是粉嫩的颜色。
冷云涵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他缓缓低下头,吻了路迟的嘴唇。
路迟正在做梦,他梦到他正与他的冷姑娘接吻。本能地他张开嘴青涩地回应冷云涵。
冷云涵原本只想浅浅一吻,此时却是欲摆不能了,他闻到路迟身上有种小孩子身上才有的香味,很清新。他的舌头暗渡陈仓混入路迟嘴里。
路迟发出一种轻轻的呻吟,这种声音听在冷云涵耳里顿时像是一根导火索,把他的酒意与情欲同时点燃。
他将手伸进路迟的衣服里面,感受到一片光滑,一种让人发疯的销魂感席卷而来。他几乎是带著暴虐地抚摸路迟身体,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暴虐。
路迟发出若有若无的喘息。他在梦里正与“冷姑娘”做进一步亲密接触,他梦到自己的手褪下“冷姑娘”的上衣,正往“她”的亵裤里探去。这都是平时想想不敢想的事,却在梦里发生了,他觉得羞耻却又希望梦不要太早醒来。
冷云涵伸进路迟的裤裆里,抓住他的稚嫩,也不知为了什麽,冷云涵有种想要强暴他,狠狠蹂躏他的感觉。脱去路迟与自己的衣物,他压到路迟身上。
明知路迟是个男人。
明知路迟是敌人。
明知也许明天会後悔,但他就是停不了手,反正他一向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当冷云涵进入他时,路迟大叫一声,吓了冷云涵一跳,但见他又归於平静。
冷云涵的呼息也开始沈重起来,他抱住路迟略显纤瘦的腰肢,一又一地放纵自己的情欲。
忘记了二人的身份。

忘记了仇怨。
忘记他们明天也许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路迟却在梦里与他的“冷姑娘”翻云覆雨。在进入欲望顶端时,他毫不掩饰地大叫出声。冷云涵就是喜欢他的不矫情,想叫就叫,一点也不扭昵作态。
暗夜在无止境的欲念中沈沦。
红帐翻腾。
波涛汹涌。
日,路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的腰都酸得直不起来了,後面更是痛得像被很多人轮奸过一样。“一定是惩罚我昨晚做了那梦。”现在想到梦里的情景还要脸红心跳。
“啊!”突然他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怎麽了?好吵!”冷云涵揉揉眼睛。他昨晚本来打算偷“吃”完就悄悄溜溜走,可没想到太投入了,一又一,简直不能停止。谁叫路迟昨晚的样子太可爱了。
“我们为什麽会这样?”路迟再尖叫一声。他们两个怎麽睡在一张床上,虽然衣服没有不整──那是当然,冷云涵已经将战场打扫干净了。
冷云涵头脑清醒了他立刻很委屈地道,“你还说,你昨晚上做了什麽事?”
“我?我没做什麽!”路迟以为他在说昨天的那个梦,脸立即红到耳根,他低下头,像犯了错一样。
冷云涵动人的眼眸中泪光闪闪,那模样儿真是我见犹怜。“你真的不记得你做了什麽吗?”
“我昨晚上梦到,梦到,”路迟吞吞吐吐地道,“人家昨晚只是梦到你,和你做做”
“做什麽?”
“就是那种事情了,我也不想的呀,可做梦谁也控制不了”路迟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了。
“你在梦中强暴人家,你,你怎麽可以这样?”冷云涵趴在被子上双肩抽动,看上去好像在低泣。连他说话的声音也扭曲了,事实上是因为忍笑忍得实在太辛苦。 天知道,他笑得快抽筋了。其实他也没想故意让路迟承担後果,只不过既然路迟这样以为,那麽他也不妨来个顺水推舟。他也知道这样很没天理,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这个迷糊又白痴的家夥。
“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路迟束手无策,全无主意。
“公子,你起了吗?”仆儿在门外叫道。
玩够了,冷云涵若无其事地从床上爬起来,对路迟道“该上路了。”
他的弯转得太快了,一张脸怎麽说变就变。路迟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
二人出了房门,就发现楼道间来来往往人都在偷偷看他们。非但路迟不知所措,连冷云涵也不能理解。
到了大厅用饭。路迟笑著对仆儿和小鱼打招呼,“你们起得真早。一起吃早饭吧。”
“早?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都在等你们吃中饭呢。”仆儿没好气地道。
坐下来用饭,可整个大厅的人都在偷瞧他们,眼光怪异极了。
路迟想:不过就是昨晚上做了个坏梦,难不成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心虚地将脸埋进饭里。
“公子你干嘛?”小鱼拍他一记,一不小心太大力了,将他的脸拍进饭里,堆得高高的米饭立刻被压出个脸形的窟隆。
冷云涵冷冽地目光扫过全场,所有的人立刻都转过头去,埋头吃饭。
路迟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衣服下摆,他低头一看。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一手抱了个球,一手拉著他的衣摆“哥哥,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好吵,一直都在大声叫,害得我半个晚上都在数星星。”

路迟的表情僵在那里。“小妹妹,你住哪间房?”
“地字一号间。”
路迟他们的房间在天字一号间。一个在客栈最南边,一个在客栈最北边,中差隔了好远。那是不是意味著整个客栈的人昨晚都被吵得数了半晚上星星?
难怪人家今天都用这种眼光看他们!
“小,小你在胡说些什麽!”一中年妇女拉住小姑娘,她尴尬地对路迟与冷云涵道歉。
冷云涵虽说早已练就天塌下来也不变色的本领,但此时脸上的笑容也有此挂不住了。
“我们走吧。”四个人一刻也不多留,飞也似地逃走了。
马车中。
冷云涵与路迟相对无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还是冷云涵忍不住先笑起来,他越想越好笑,笑得简直不能停止。路迟却没那麽豁达了,他眼泪汪汪,一脸可怜兮兮地委屈样,多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他这一辈子也就做了这麽一个坏梦,为什麽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呢?他又不是有意的。虽然娘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是呜他现在好想哭,冷云涵笑得越开心,他就越想哭!

第三章
眼见离江南日近,黄昏,他们投宿路边野店。
店内生意非常清淡,只有一两个客人在打尖。冷云涵凭他多年走江湖与行骗的经验,他可以肯定这是一家黑店。但他不想告诉路迟,他总不能说这是他闯江湖的经验吧!路迟会信吗?就算他会信,可他又会听自己的吗?没准还要他举出一百条证据来证明,外加人证物证俱全。他要上哪去找那麽多人证物证去?
他绝对相信路迟是那种你把他卖了,他还帮你数钱,临走还要跟你说一句“欢迎下再来”的人。无论如何他都得保护这个傻兮兮的小笨蛋。
“路公子”
“不是说好我叫你云涵,你叫我阿迟的吗?”
“阿迟,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冷云涵笑得比他还要天真无邪。
路迟摇摇头,“娘说了好男人不应该去赌博,我就从来不赌的钱。”
“我们不赌钱,我只想试试你是不是一个言而有信,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路迟脸上又笑开了“我当然是一个言而有信,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你说吧,你要怎样试我?”
“赌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出发,能不能一刻不停地跟著我,我说什麽做什麽你也得照做,不知你办不办得到?”
“那有何难?”路迟又笑得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从现在开始吗?”
“就从现在开始。”
“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
冷云涵在桌前坐下,路迟也坐下,冷云涵倒茶,路迟也倒茶,冷云涵吃什麽,路迟也跟著吃。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还无时不刻地盯著冷云涵的举动。冷云涵笑起来,路迟也笑,可他实在不觉得有什麽好笑的,只好干笑两声。
坐在邻桌的小鱼与仆儿见二人行为怪异,“他们两个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不像。”仆儿摇头。

“你家公子想干什麽?”
仆儿得意一笑“我从小就跟著公子,他的一举一动我都了若直掌。”
“那你说说看他这是要干什麽?”小鱼一脸崇拜地问。
“哼哼,”仆儿摇头晃脑吊人胃口。
“仆儿哥!”小鱼拉拉他的衣袖。
“这是一个秘密,”
“什麽秘密?”
“你过来我告诉你。”
小鱼把耳朵凑过去。
仆儿很大声音地对著他的耳朵道“我-不-知-道!”
冷云涵故意舀了一大勺辣椒往嘴里送去,路迟马上也舀上一大勺想都不想就倒进嘴里。“呀!辣死我了!”他辣得脸红脖子粗,在桌前又是跺脚又是蹦来蹦去。
冷云涵又将那勺辣椒变了出来,放回去。路迟实在没有什麽可放回去的,他卡住自己的脖子拼命想吐出来。冷云涵“!嗤”一声笑出来。
虽被辣得半死,路迟仍不对著他!嗤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嘴里的辣椒喷了出来,冷云涵猝不及防,被喷得满身满脸。这是老天爷在借路迟的手惩罚他的坏心吗?
冷云涵没好气地掏出手帕擦脸,决定顺从天意,暂时不再捉弄路迟。
他回客房换掉弄脏的衣服,路迟马上跟了上去。
冷云涵脱下外衣,路迟也脱,冷云涵玩心又起,他一件一件将衣服脱下来,只剩一件单衣,路迟的衣服比他少一件,脱得已经实在没有什麽可脱的了,路迟光著上半身,一脸为难的样子,犹豫著若是冷云涵再脱下去,他是应该剥自己一层皮,还是脱条裤子来代替!
冷云涵见他居然一本正经地思考这个问题,有种想大笑的冲动。当他的目光落在停在窗台上的信鸽身上时,目光一变。他迅速穿好衣服,并在穿衣服的同时用袖子挡住路迟的视线取下绑在鸽脚上的纸条,不动声色地纳入袖中。
冷云涵转身就向茅房走去,路迟赶紧跟上。
冷云涵进了第一间茅房,路就进第二间。
冷云涵悄悄展开纸条。上面写著:
夜杀出现在扬州府衙,假冒钦差,骗走知府贪污的全部赈灾银。
看毕,纸条被他捏在手心,一用力,再摊开手掌,纸条已化飞灰。
这时一个大汉捂著肚子冲向茅房,见两间都被人占了,只好等在外面“老兄,能不能快点?”
路迟摇头。
“再不出来,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路迟还是摇头。
“我给你银子!”变成了哀求。
路迟依旧摇头。
大汉拿他没办法,只好等,过了一会,他实在受不了了,又叫道“老兄,能不能快点?我急呀!”
路迟憋了半天没开口,见大汉真的很痛苦,於心不忍“其实,我并不想上茅房!”

那鲁直的大汉一听,冲进茅房里,果见路迟裤子也不脱地坐在马桶上,不由大怒,“妈的,你不想上茅房那还坐在里面干什麽?滚出去!”
“不行呀,我和那边那位兄弟打赌,他干什麽我干什麽,他不是还没出还麽,我怎麽能先出来?”路迟解释道。
大汉一听更加生气,他拎起路迟的领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踢出茅房,嘴里还骂道“赌你娘的头,占著茅坑不拉屎!”
路迟被踹得大字型趴在地上,哎哟了一声,他见冷云涵坐那没动静,连忙又跑回去,“我们赌得不是我娘的头,而是信用。我路迟岂是言而无信之徒?他还在里面,我怎麽能先出来?你快出来,让我进去!”
大汉快被他气疯了,虎吼一声“滚!”
“快开门!”路迟一不小心手上用上三分力,那破木板搭的茅房应声而垮,连同冷云涵的那一间一并受到波及被打回原形。不是还没出还麽,我怎麽能先出来?”路迟解释道。
大汉一听更加生气,他拎起路迟的领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踢出茅房,嘴里还骂道“赌你娘的头,占著茅坑不拉屎!”
路迟被踹得大字型趴在地上,哎哟了一声,他见冷云涵坐那没动静,连忙又跑回去,“我们赌得不是我娘的头,而是信用。我路迟岂是言而无信之徒?他还在里面,我怎麽能先出来?你快出来,让我进去!”
大汉快气疯了,虎吼一声“滚!”
“快开门!”路迟一不小心手上用上三分力,那破木板搭的茅房应声而垮,连同冷云涵的那一间一并受到波及被打回原形。
唏哩哗啦一阵轰响,并伴随著漫天灰尘,大汉的叫骂声从废墟最底层传来,“老子不过声音大了那麽一点,怎麽就把茅房给震塌了呢?还害老子掉进粪桶里,这是什麽狗屁茅房?”
“啊,云涵还在里面。”路迟大急,“云涵,你回答我一声,你有没有掉进马桶里?”
他在废墟里乱翻,全然不怕臭。
他当然不可能找到冷云涵,就在房子倒塌的那一瞬,冷云涵早已逃之夭夭,而且就站在路迟背後,悠闲地摇著扇子,见他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由心存感动,几乎要忘记路迟正是制造这场无妄之灾的始作俑者。
“云涵,你死得好惨呀!”路迟半天没听到冷云涵回答,不由放声大恸。“居然淹死在马桶里,连尸骨都与大便一同化了,呜──”
这叫什麽话?冷云涵停止扇扇,剑眉微敛,他可不爱听。
路迟继续哭“屎”“你死得好惨呀!我一定会将这马桶带回去,在上面刻上你的名字,好好供奉,绝对不会让娘把你拎去肥田。”
冷云涵在也听不下去了,他用扇子打打路迟的肩膀。
“不要劝我,我已经决定了!”路迟泣道。
“我不劝你行吗?再不劝你,我一世英名就要葬在你手上了。噫,你决定什麽了?”
“我决定从此以後都不用马桶,以慰你在天之灵!”路迟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
“你的‘伟大 ’与‘牺牲’让我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你能不能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冷云涵啼笑皆非。
“嗯?”路迟回头一看,大惊“云涵的鬼魂?莫不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上天要你我再见上一面。你有什麽遗志吗?告诉我,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还是你怨我没有及时救你?马桶里很臭,我实在分辨不出那桶里哪一块才是你的尸体。”
“我没死,我早就出来了,而且一直就站在你後面。”
“当真?”路迟将信将疑。
“我有下巴,也有脚。”
路迟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真的有。”他很开心的样子。
冷云涵却咆哮起来“你的手不是刚在茅房里翻过吗?谁让你来摸我的脸了?”
入夜。冷云涵与路迟同榻而眠。
冷云涵听到门外有动静,似有打斗之声,他悄悄起身把窗子推开一道缝。

外面怎麽这麽多人?好像是被店家打劫过又侥幸逃脱的商旅带领附近村民找来了。双方正起冲突。
“出什麽事了?”路迟的脑袋从他胁下穿出来。
“这家黑店被人发现了,附近村民正要抓他们去见官,双方大打出手。”
“那我得去帮他们。”
“你帮谁?”
“当然是村民。”
“不行,不能暴露身份,万一惊动了夜杀,他逃走了,我们可算是前功进弃了。”
“不管?那岂非有违我除暴安良的本意?我可是大名鼎鼎的”
“知道了,你是义薄云天、除强扶弱、行侠仗义的六扇门神捕路夜杀!”冷云涵没好气地道。
路迟眨眨眼“你怎麽都知道?你都说了我说什麽?”
冷云涵真是败给他了。
“我曾遇一高人,教我一招‘隔空打穴’给我防身。”冷云涵道,时值窗台上有一只倒霉的小甲虫缓缓爬过,他手指轻轻一弹,小甲虫打中一名店中夥计脑後“风池穴”,夥计顿时全身麻痹一头栽倒。
“这样好,不会惊动他们。”路迟四找寻可用来投掷之物。最後搬了个香炉来,不大不小却足以砸死人的那种。
“多少人也被你砸死了!不用这麽大,就桌上那碟生就好。”
路迟取来生,冷云涵连弹三下,又有三人倒地。
“这还不简单!我也会,你一只打一个人,凭我的武功却可以一把一把地扔。”路迟抓了一把,用上内力全力掷出。
冷云涵怀疑的话还没说出口,他最担心的事就发生了。
窗外哀嚎声响成一片,所有的村民都倒在地上抱著头破血流的脑袋呻吟不止,店里的掌柜与夥计却安然无恙地保持上一秒的姿势杵在那里,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冷云涵别过脸去,真是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呀!
“哎呀!打错人了,我不是有意的!”路迟叫道。
“他们还有同夥,躲在里面扔暗器,看!把我的头打了几个大包还流血了呢!”一村民叫道。
“原来有高人相助。”掌柜的一回头就看见路迟与冷云涵,“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分得的好定少不了二人一份。”
“不,不是那样的,我不是有意的!”路迟百口莫辩。
冷云涵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此地不可久留!
“原来是咱们一夥的,兄弟谢了!”一夥计也道。
“我不是我其实”
“怎麽办?”路迟一脸无辜又无助地望著冷云涵,扁著嘴,两只眼睛泪汪汪。那神情仿佛做错事情的是冷云涵而不是他。
冷云涵觉得该哭的人应该是他,他苦笑一下“怎麽办?你一个歹人没伤到倒也就罢了,所有的村民却让你打得满头包,现在我们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我们跳大海去还不成吗?”路迟玄然欲泣。
“事到如今只有逃了。”冷云涵实在不想再鸡同鸭讲。

一行四人在村民愤怒的追赶中逃亡。
“唉!”路迟叹气,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六月飞霜了,冤哪!
“唉!”冷云涵也在叹气,他这一辈子也没有如此窝囊过,遇上路迟不是他的错,被路迟搞得一世英名尽丧能说是他的错吗?

第四章
江南好
风景旧陈喑
两岸江红似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江南。扬州。
冷云涵与路迟主仆四人乘船顺水。
一只灰鸽落在船头。
路迟取下绑在鸽脚上的字条。冷云涵注意看他的神色。
“夜杀出现在扬州府衙,假冒钦差,骗走全部赈灾银两。”路迟大怒“这个混蛋还是不是人!连赈灾用的银两他也敢骗。”
冷云涵知道路迟是把这笔帐算到了他头上,不由叹了一声。抓不到假夜杀,那他可就真成了千古罪人,非遗臭万年不可。
一艘富丽堂皇的画舫迎面驶来,里面传出的浮浪的调笑声不绝於耳,破坏了扬州宁静的湖光山色。
虽然扬州是有名的烟巷陌,如此大胆狂妄地招摇过市,连朝中大员都不敢。
风卷湘帘。
路迟与冷云涵看到里面的主儿。一少年头戴白玉冠,身著华服搂了数名绝色丽人饮酒作乐。让路迟与冷云涵吃惊的是那少年丰神飞扬,宛若天人,一张脸孔居然是身边丽人也难媲美的俊美,非但是这些女人没得比,恐怕全国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人。若单论容貌,他只怕比冷云涵还要略胜一筹。
“这人真好看,怎麽有男人可以长成这样?也不知他父母生他时吃了什麽好东西!”路迟叹道。
冷云涵不语。
那少年想是听到路迟的话,抬起头来对路冲一笑,一双桃眼中霞光流溢。
“他一定是个女的?”路迟看傻了。
“他怎麽也变成女的?”冷云涵问。
“你看他那一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天底下怎麽可能有这麽妖的男人呢?”路迟连忙又解释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种温文尔雅的,他那种女人娶回去非得给我戴上一百顶绿帽子不可。”
冷云涵笑了起来。
那少年也听到了这番话,他居然也不生气,一双销魂蚀骨的眼睛打量冷云涵。
四艘乌篷瓜皮小船,四面包抄围住画舫,小船上的大汉杀气腾腾。

冷云涵立即知道他们来意不善,不过他们好像是冲著画舫中的少年来的。
“欧阳晴,你居然胆敢勾引我妹妹,坏了她的名节又对她始乱终弃,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立即娶我妹妹过门,一种就是死。”为首的大汉虎目圆瞪。
美少年欧阳晴道“你妹妹是自动送上门的,我从不认为会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有何名节可言!”他随手抓了一个身边的美人,“她们都是自动送上门的,你问问她们自己有名节没有?!”
女人们都笑嘻嘻地去拧他的俊脸,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一女人将另一女子推也去还道,“你瞧瞧这是谁?”
“小凤,小凤你怎麽也跟这个混蛋王八蛋在一起?”大汉脸色大变。
“欧阳公子才是真正的男人,而且是我想要的那种男人。”叫小凤的女子道。
“你一定是被他逼的对不对?”
“我是心甘情愿跟公子在一起的。”小凤道。
“气杀我也,欧阳晴你这淫徒,勾引我妹妹又夺我妻,我铁沙帮与你势不两立。”大汉哇哇大叫。
一年轻女子从小船中走出,满面泪痕。
“妹妹你出来做什麽?”
“哥,我也愿意跟随欧阳公子,我不介意与大嫂一同服伺他。我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只属於一个女人的男人。”少女跳上欧阳晴的画舫,小凤亲热地扶住她,“妹妹我们以後就一起服伺相公。”
“什麽,你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大汉气得喷出一口鲜血。他跳上画舫,“欧阳晴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乌篷瓜皮小船上的铁沙帮帮众也都怒不可遏,一齐冲上来。
“哎呀,那位公子势单力薄这可怎麽办?”路迟急了。
“怎麽办都好,反正他也不是什麽好人。”欧阳晴冷哼一声。铁沙帮是扬州最有势力的帮派,欧阳晴敢只身与他们为敌,想必有些本事。
“那可不行,他再怎麽不对,也自有官府的人来置,铁沙帮无权动私刑的。”路迟话音未落身形一闪人已跳到画舫上。
“欧阳晴,原来你还请了帮手。”
“你们可以到官府去告他,怎麽能在此打架生事?”
“少跟他废话,兄弟们,上!”
喊杀声一片。女人们尖叫逃散。
冷云涵只见路迟被围攻,却不见欧阳晴,他四下寻找。
欧阳晴站在画舫一角,照镜子,“镜子镜子告诉我,谁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当然是我了!”照完了他叹了口气,“天底下哪去找这麽好看的人!”
铁沙帮帮主充满怨气地一刀砍来,可他眼前一,欧阳晴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另一边角落。
“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抓到你以後,要在你的小白脸上划一千刀,看你还勾不勾引良家妇女。老子还要将你的皮剥下来做人皮灯笼,看以後谁还敢当淫棍!”
闻言,欧阳晴满脸愠色“你怎麽忍心在我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划一千刀,就连一刀也不行,你倒底懂不懂什麽叫暴殄天物呀?!算了,不跟你生气,生气要长皱纹的。”他又笑起来“其实你最後那个建议也还不错,起码可以保留我的美貌让千秋万代瞻仰。”
铁沙帮帮主肺都快气炸了。他又是一刀。
欧阳晴用两根白玉般的手指夹住刀刃,帮主面若死灰,他几十年的武功修为全凝於这必杀的一刀,眼前这个少年用两根指头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他这一刀。
几十年习武有何用?
胜负结果已成定局。

帮主仰天长叹,挥刀自刎。
欧阳晴却浑然不觉,此时,他正忙於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擦手,“脏死了,不知刀上沾过多少人的血。”
路迟也解决了其他帮众,“这位公子”他叫欧阳晴。
“叫我吗?”欧阳晴眨眨星眸,“请等一下。”他扭过头去,掏出镜子照照,“嗯,很好!头发没乱,笑容也很迷人。”
他转过头来,“方才谢谢公子相助。”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路迟惊W道。
欧阳晴一笑“我就喜欢你这样诚实的人。”

“路迟!”
“路痴?这名字可真奇怪。”
“是路迟,‘早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的迟!”路迟纠正。
“长得真可爱。”欧阳晴目光落到冷云涵身上。他早就看到这个男人了,非但容貌有与他平分秋色之意,气势、神韵竟也半分不输他。二人目光相遇,波涛汹涌。
“他叫冷云涵,是我的朋友。”路迟哪里懂那麽多。
“哦,长得一般般,比我当然差远了,不过还算有点气质。”欧阳晴才不肯承认有人长得可以与他有一比。
冷云涵懒得和他计较。
欧阳晴拉起路迟的手“为了报答你们,在下想邀请你们喝一杯。”
“好哇。”路迟开心地答应。
冷云涵不语,他总觉得这个长了张容月貌的男人不简单。
三人同桌对饮,几个女人围在欧阳晴身边争著给他斟酒。
“看来对於勾引良家妇女,欧阳公子真是很有一套。”冷云涵似笑非笑。
“冷公子不喜欢她们伺候,那在下立刻让她们有多远滚多远。”欧阳晴对他还在笑,一转脸对几个女人就换了脸,冷冷道“小凤留下倒酒,其他人还不滚到外面去。”
几个女人委屈地退出去。
“这样不好吧。”路迟过意不去。
“路公子你喜欢吗?”欧阳晴手搭在路迟肩上,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呼吸。
路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往冷云涵这边挪了挪。
“两位来扬州也是慕‘烟三月下扬州’之名麽?”
“我们”路迟刚开口。
“我们久闻扬州美景,故结伴来游,对於‘烟’我们无此雅兴。”冷云涵接下路迟的话。
路迟傻笑两下,他怎麽从来没发现冷云涵说谎可以连眼睛都不眨的。
“我还以为是男人才爱烟呢,原来冷公子没这种嗜好,那就算了。既然只是来游玩,我也可以给你们带路。”

“带路?欧阳公子好象也不是本地人吧。”冷云涵笑道。
欧阳晴微怔,连这个他都听出来了?“公子的耳朵真灵呀。”
路迟却是什麽也不知道“好呀,有人带路最好。我一见欧阳公子就有种亲切感,因为他实在长得很象我幼时的一个玩伴。”
这个人跟著,他们怎麽找夜杀?!冷云涵暗骂路迟说话不经大脑,不过想想路迟那小脑瓜基本上也就是个摆设。
“哦?”欧阳晴一听兴趣来了“那麽说来你那位朋友也是英俊、潇洒罗!”
“我们那里的人都这样夸他。”
“那他现在在何方?”
路迟叹了口气“我十岁时,他就死了。”
“真是红颜薄命。”欧阳晴也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能与他媲美的人又少了一个。“他是你家邻居?”
“不,他是我养大的。”
“你养大的?”欧阳晴不可理解了。
冷云涵料定他定有惊人之言。
果然。
“它叫小毛,是我家养的一头毛驴!”
“毛驴?!”欧阳晴一双桃眼瞪得圆圆的。他长得像毛驴?
冷云涵刚喝下去的酒差点喷了出来。
“是呀,”路迟一本正经地道“不过现在又不象了,你现在的脸扭曲成一团,眼睛边都有皱纹了,我的小毛比你年轻。”
“我看我们先告辞了。”冷云涵拉起路迟就走,他怕路迟再说下去,欧阳晴没准会拿刀砍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哩!我的小毛”
“你闭嘴啦!不要再提你那个小毛。”冷云涵想起当日初见他时被他当成女人,再听到欧阳晴与毛驴的相似论,觉得路迟对自己的比方还是挺仁慈的,毕竟冷云涵可不想与任何禽兽扯上关系。
至於对欧阳晴的比喻,冷云涵摸摸路迟的头,算是一点嘉奖。
小呆瓜,你的想像力真丰富!
小凤道“此人对相公出言不逊,相公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欧阳晴摸摸自己的脸,“先等一下,去给我拿面镜子来。”

第五章
常言道:冤家路窄。大概也就那麽回事吧!
日,路迟与冷云涵前往扬州府衙打探消息。冷云涵坚持在衙门外等,他认为这种地方他能不去就最好不去。况且,也不知怎麽搞的,从早上起他右眼就跳个不停。
小鱼、仆儿陪他等在门外。
“噫,那不是冷公子吗?”欧阳晴明媚的笑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怎麽站在衙门外?”

冷云涵明白他的眼皮为什麽会跳了。“我们夜宿客栈遭盗,路公子去府衙报案了。”
“原来如此,依我看什麽报案不报案的,就免了吧,你没听说衙门向南开,无钱莫进来吗?”
冷云涵佯装叹了口气,“若不是实在无可奈何,谁会想进这衙门呢?!”
“进?你不站在外面吗?”欧阳晴毫不客气地质疑。
“你难道不知道,在这扬州城,告状也是要收人头税的吗?进去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冷云涵没好气地道。
这时,知府亲自送路迟出大门。
“路公子想必有点来头,毕竟能让知府大人送出来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欧阳晴奇道。
“人家犯贱你管得著吗!”冷云涵抢白一句。这人好烦呐!
“他一直都很贱倒是真的。”欧阳晴浑然不觉。
冷云涵懒得搭理他。
“给你。”欧阳睛将身上的钱袋取下来放到冷云涵手里,沈甸甸一大包。
冷云涵不解。
“别那样看著我,虽然我是那种最有资本让人看,也是最不怕人看的人,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像我也不喜欢你一样。”欧阳睛笑道,“这银子是我给路公子的,可不是给你的,你可别表错情。”他掏出镜子照了照,“我不但是天下最英俊的人,而且也是最善良的人,你说,世上哪去找比我更完美的人?!”
最後一句话,既像是在问镜子,又像是在问冷云涵。
冷云涵觉得早餐在胃里直闹腾,想吐又吐不出来。
路迟远远看见欧阳晴,忙跑过来跟他打招呼。
冷打开钱袋,掏出一锭银子一看,银子底面竟有官银的印记,这在不正是被骗的官银麽?他当下脸色大变。
“你胆子还真不小,敢在官府门口使用被骗走的官银。”冷云涵冷笑。
“别为我担心,那个白痴抓不到我的。”欧阳晴瞟了知府一眼。
“那麽有把握?”
“本公子有三样绝活,他们谁也抓不到我。”
“莫不是骗术、易容与轻功?”
“连这个也让你猜到了?!看来你已经猜出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大名鼎鼎的夜杀。”欧阳居然还很得意。
“我还猜到你的死期不远了。”冷云涵柔声道,他浅浅一笑,“阁下可知我是何人?”
“我早就知道你有些来头,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夜杀。”欧阳晴还笑嘻嘻的。
“答对了,我才是真正的夜杀!”冷云涵眼神降到冰点,“你冒我的名为非作歹,今天我要跟你好好算算这笔帐。”
“他是夜杀,你也是夜杀?”路迟傻了眼。
“看来今日一战难免了。”
“夜杀只能有一个。”冷云涵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窄薄,抖动时仿若银河流水。“人人只道夜杀的骗术、易容术、轻功冠绝天下,其实我的剑术也是一流的。”
欧阳晴袖中生出一双碧玉短剑,翠色夺人“你以为只有你有剑麽?”

二人跃上房顶,速度不相上下。
“好轻功!”路迟呆呆望著两个陷入激战的人“一下子蹦出二个夜杀,我该抓哪一个呢?伤脑筋!”
“当然是去帮我家公子,”仆儿急道“我家公子才是名副其实与北夜杀路迟齐名的南夜杀冷云涵,那一个是假的。”
“公子,依小鱼看你就静观其变,坐收渔人之利吧。”小鱼道。
“小鱼,你好狠的心肠,不帮忙出就算了,还要想出这种毒计。”仆儿鼻子都气歪了。
“我家公子抓的就是夜杀,如今一下子就冒出来两个,你叫他怎麽办?”
仆儿语塞,虽然急可也没别的办法。他早就知道冷云涵寻找假夜杀多时,如今好容易遇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冷云涵岂会尚罢干休?
三个人吵吵的当儿,真假夜杀已经战过数十回合,屋顶上一片刀光剑影,银光碧色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剑气所到之房顶全让他们掀了,还不时传来墙壁倒塌的声音。还有一个衙役的求救声,他正蹲在茅厕里,突然屋顶没了,抬头可见蓝天,几声巨响过後,连茅厕的四面墙也被夷为平地,他的隐私毫无遮掩地暴露於众目睽睽之下。
“这里可是本官的府衙呀,大胆刁民,再不下来本官定将你们”知府威胁的话还没出口。
欧阳晴从他头上掠过,把他的头当石头踩了一记,知府立刻向土里陷了三寸。
“哎哟,谁踩了我的头!”知府抬头寻找原凶。
冷云涵追赶欧阳晴,也从知府头上闪过,一脚踩在知府大人仰起的脸上。
一个大脚印清晰地印在知府的尊脸上。他又往土里陷了三寸。
“谁敢踩本府的脸”知府眼前星光乱转。
路迟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原来他真的是男的,原来他的武功这麽好。”
“你武功不错嘛!”欧阳晴单脚立在屋檐一角。
“你也不差。”冷云涵一个金鸡独立站在另一角。
“那就是不相伯仲罗。”随便打打不就算了。
“非得有个胜负不可!”冷云涵哪肯罢休。
一场大战下来,整个知府衙门片瓦不留、鸡飞狗跳。
两剑同时脱手,正好插在路迟面前的土地上。
银色流溢著生命力,碧色晶莹眩目,像两座墓碑。
路迟拔出二人的剑,仔细打量,然後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真是太不像话了,不要以为将一把银剑两把玉剑送到我面前就可收买我。”
没有了剑,便是以血肉之躯相拼。
双掌对击,“!”地一声,二人从房顶上直线下坠,欧阳晴落地之後,连忙拿出镜子照照,他唇边缓缓淌下一道鲜W的血迹,他顾影自怜,“这一道血迹让我的脸平添了几许凄W。”
冷云涵气血翻腾,嘴角也挂上一丝血痕。
那一掌他们都用了十成功力,现在他们是两败俱伤。
路迟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二人中间,用软剑和玉剑架在他们脖子上。
“我乃六扇门四大神捕之夜杀,奉命拿你们归案,你们俩现在被捕了。
冷云涵苦笑“我真是气昏头了,忘了黄雀在後。”

“这麽说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还在他的面前找我拼个鱼死网破,让他收渔翁之利,你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欧阳晴气急败坏。
“我宁愿与你同归於尽也决不放你继续玷污我的名声。”冷云涵冷不冷热不热地道。
“你,你,你!”欧阳晴这是真的要被气的吐血了。
“小鱼,给他们上环。”路迟一声令下。
“是!”小鱼从包袱里取出一条约有一米来长的铁链,铁链两端各有一个环。
“我早就听说,路夜杀有一对锁情环,乃是以千年寒铁打铸,被锁住的犯人没有一个能逃得掉。”冷云涵叹到,“没想到我也有戴上它的一天。”
“喂,那个环也太小了吧,别说是铐脚,就算是铐手也嫌小呀,你们六扇门是不是在节约用铁?再怎麽节约也不能把我的手硬给塞进那麽一个小环里吧。”欧阳晴抱怨,“不如我出钱,换个大一点的,最好是用黄金打一副,上面还要镶些宝石、翡翠之类的,又大又华丽,我戴起来又舒服又与我相称。”
小鱼已经把环拿到他面前。
“这麽小的环锁哪儿呀?”
“那儿。”
“到底是哪儿?你不说我怎麽会知道。”
“那儿!”小鱼掀起他衣服的下摆。
“喂,你干嘛?不要以为我长得好看就可以被你非礼,小心我告你。”欧阳晴又叫起来。“喂,有没有搞错,怎麽锁在那儿。”
“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是那儿,你还在不断追问,烦是不烦。”小鱼又用铁链另一边的环锁住冷云涵。“冷公子,得罪了。”
“什麽?要把我和他锁在一起!我反对!”二人异口同声。
“阶下囚是没有资格挑三捡四的,你们谁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们跟柱子锁在一起,让你们拖回京城!”路迟大吼一声。
“那儿”拖一根柱子,还要拖回京城,可实在是一个庞大又艰巨的工程。二人同时噤声。但两双眼睛还在互相砍杀。
“现在,该我跟你们算算总帐了。”路迟要小鱼准备笔墨。
二人静待他宣判,是就地决还是回京受审。
冷云涵的目光停在路迟身上,居然很欣慰也很安祥,他通过路迟方才种种表现,觉得他的小呆瓜长大了,他可以放心地去了。路迟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酸。
路迟避开他的目光,蹲到地上。
“哎,你不能在我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面前随地大小便的。”欧阳晴提出抗议。
路迟正拾起一块碎瓦片,闻言将瓦片扔向欧阳晴。
欧阳晴连忙用手抵挡──当然是挡脸。
那块瓦却砸中他的脚,他捂著脚大声呼痛。
“那块是欧阳晴弄破的,记他帐上,照价赔偿。”路迟道。
小鱼连忙愤笔疾书。
“这一块是冷云涵弄破的。”一块碎瓦片扔向冷云涵,幸好冷云涵有了欧阳晴的前车之鉴,退後几步,躲过这一劫。
路迟是通过碎片的切口面被削过痕迹来判断。
“那一块不是我弄的。”欧阳晴指著其中一块道。“我欧阳晴平日里挥金如土,但我绝不会为那个家夥多一文钱。”

冷云涵笑道“我也发现一块不是我弄破的,不过我这个人呢,赚得多得也多,而且从不为小钱计较,他那块就算我帐上吧。”
“谁希罕你付,我没钱吗?”
“统统给我闭嘴!刚才有个衙役向我告状,说你们毁了府衙的茅厕,茅厕四面墙你们一人一半平摊,谁也不吃亏。”
“茅厕被毁与我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有何干系?”

天渐渐黑了下来。
三个名动江湖的夜杀在夜风中为了一块瓦,几面墙吵得不可开交,像三个不可理喻的小鬼一般。

第六章
一根锁情环锁住一对宿敌,这算不算是一个“千古壮举”?
路迟带著这两个家夥和两个下人一起踏上回京之途。
路经村庄,所有人都指指点点“看,一对奸夫淫夫!”
“是江洋大盗吧!”

欧阳晴起先还装没听见,终於忍无可忍了,他直著脖子叫道“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天下第一美男子又怎麽了,还不是奸夫淫夫!”村民毫不客气。
“真是气死我了,谁要和这种人当奸夫淫夫,我欧阳晴会死不瞑目的。”欧阳晴真想找块墙撞上一撞。
“安静一点,小心人家把你抓去浸猪笼。”冷云涵嘲弄道。
“浸猪笼?为什麽要浸猪笼?我哪一点像猪?”
“说你是猪是有一点污辱,好吧,我道歉。”
“我接受。”
“我是跟猪道歉,拿你跟它们比实在太污辱猪了。”
“冷云涵!”
一路上两个人就没停过嘴。
路迟也当没听见。也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他一直在负责辩认方向的工作。
“我们现在到了凤来村,不知离京城还有多远。”路迟自语道。他找个村民一问。
“你们好象走错了方向,从这里往京城会越来越远。”村民道。
闻言,欧阳晴怪叫一声,“那不就是南辕北辙?喂,小子,你是不是想让我们俩这个样子锁在一起跟著你周游列国?”
冷云涵皱起眉来斜视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当街上怪叫的样子很没气质,很没风度。”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欧阳晴嘴上这样说,手已经把镜子掏出来照一照。

“天色将晚,我们找家客栈投宿一宿,明天一早再赶路吧。”小鱼道。
客栈大堂。
路迟找张桌子坐下,“你们两个也坐下。”
“我肚子饿了,打尖吧。”冷云涵满面笑容,一点也不像个阶下囚。
欧阳晴却站起来“我要方便。”
“你要方便也不用这麽大声叫吧,我又不去。”冷云涵道。
这小子明知故问,欧阳晴一脸不爽“你不去我怎麽去?”
“先打尖再去。”
“先方便再打尖。”
“先打尖再方便。”
“不方便我怎麽能坐下用餐?”
“看到你恶心的样子,回来还能吃得下吗?”
二个人的音量开始加大,其他客人开始投来奇怪的目光。
“你们两个别吵了,先一起去方便,回来再打尖。”路迟被他们两个烦死了。
茅房边。
“跟我一起进茅房。”欧阳晴道。
“我陪你到这已是仁至意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冷云涵一脸不奈,“你难道上茅厕还要别人在一旁给你嘘嘘?”
“这条铁链就只有这麽长,你不进去我怎麽办。”
“算了算了,怕了你。”冷云涵像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
於是欧阳晴一边解决问题,冷云涵就站在一边看。
“你能不能不要看著我,你看著我我怎麽解得出来。”欧阳晴又道。
“我早说我不进来,可是你非要进来,茅房就这麽大,不看你难道叫我看马桶里面吗?到时候你恐怕又要说,难道你还没有马桶好看吗?”
两个人站在茅厕里也能吵得不亦乐乎,旁边如厕的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二人,“这里不是还有间茅厕吗?为什麽要挤在一间?”
欧阳晴快让冷云涵给气死了,他双眼一瞪,没好气地对那人道“你以为我们两个喜欢这样呀,若不是为了这马桶里的黄金,我们也不会躲在这里商量怎麽分摊。”
“有黄金?”那人不信,眼睛往这边瞟。没看到黄金却看到两个人被锁在一起。
“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偷人被老婆发现了。”
提起这环欧阳晴就火大。“偷你妈的头,我们要是不锁在一起,万一他一个人卷了黄金逃走怎麽办?”
“也是,也是”那人连声道。]
等二人一离开,他立刻全面封锁那只马桶,当然是要找黄金。里面的“黄金”是不少,但只怕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小鱼他们等了半天也不见二人回来。

“公子,莫不是二人逃走了?”
“逃不了,就算逃了也没关系,他们两个被锁在一起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逮住他们。“
正说著,欧阳晴与冷云涵已经回来了。
“哎,我警告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白痴的眼光看著我。”
“你能分辨得出那是专门用来看白痴的,表示你的脑袋还没有彻底坏掉。”冷云涵道。
“天啊,这两个人要吵到什麽时候,他们是不是只有等到睡觉时才会安静下来。”小鱼觉得这两个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事实证明,即使是睡觉,也不能让他们安静一会。
临睡前,二人去敲路迟的房门。
“什麽事?”路迟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
不知是谁用力一推,将门狠狠推开。
“人呢?”二人四寻找,“人到哪去了。”
“在这里。”路迟的声音从门背後传来。
“路大人,你没事躲到门後面干什麽,害我们一推门就夹到你了。”欧阳晴道。
“我刚刚给你们开门就不知被哪个王八蛋用力一推,害我被夹在门背後。听你的口气好象被夹是我的错一样。”路迟揉著鼻头。“半夜三更不睡觉找我有什麽事?”
“我不要跟他睡。”一对冤家异口同声。
“理由?一个一个说。”
“我先说,我欧阳晴只跟女人睡觉,从不跟男人睡,况且床那麽小,怎麽够两个大男人睡呢?很挤的!”欧阳晴抢先道。
“我才不要跟这个非男非女的家夥同床,万一半夜被他叫醒,见他一面照镜子一面问我他英不英俊,我没吓死也要被气死,就算侥幸免死,恐怕也要做恶梦。”冷云涵道。
“我的长相会让你做恶梦吗?”欧阳晴瞪他,随即又笑起来“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嫉妒我长得英俊潇洒,才故意这麽抵毁我的。为免你半夜起来毁我的容,我希望路大人能跟我们一起睡,好保护我。”
“好了,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也知道该怎麽做了。”路迟笑道。
结果?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路迟躺在两人中间“怎麽样,现在位置是不是宽敞了。”
“是,是呀。真是宽敞。”欧阳晴半边屁股掉在床外,荡呀荡的,但他还是强笑道。
路迟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难以入眠的冷云涵望著帐幔的顶部叹了口气“我早知道他想不出什麽好主意。”
“从来没有比这更糟的了。”欧阳晴长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应该还不是最糟的。”冷云涵哼一声。
话音未落,路迟将身体全面舒展成大字型,冷云涵被他这麽一推,整个人陷入墙里几分,动弹不得,他相信墙上肯定被压出个人形窟隆,而且还是特别高大修长的那种。
欧阳晴更惨,他本来就已经属於这张床的额外悬挂物,危危险险地“附属”於床榻边缘,现在被路迟一脚揣去立刻摔得他四肢与地面平行,他全身骨头都要跌散了架“哎哟,我的屁股要开了,他是不是在报复我刚才把他夹在门後?!对不起了路大哥,路大爷,我道歉还不行吗!”
路迟睡姿极不好,他习惯睡觉时梦里整理床铺,清除一切“废品”与“障碍”,减轻床上多余重量。
欧阳晴从地上爬起来,与冷云涵一起收拾路迟越界的四肢,重新躺,应该说是挂回床上,他已经开始後悔让路迟来和他们一起睡了。

二人刚调整好姿势,路迟铁拳当胸砸来。
二人重伤未愈,哪里经得起这样一拳,当即咳得快要吐血。睡在外面的欧阳晴再被砸下床,与上不同的是,这是脸著地。
“我说阿迟呀,你有什麽不满能不能直接说出来。”冷云涵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宝贝的脸蛋。”欧阳晴在地上直哼哼,全身骨头没一根说认识他,都装出与他不熟的样子,打算各奔前程。他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等他能动了,他从地上跳起来,几乎要破口大骂“是哪个王八蛋要他过来和我一起睡的,我杀光他全家祖宗十八代!”
冷云涵凉凉地告诉他“如果我记得没错,好象是你强烈建议。”
“啊?欧阳晴惨叫一声往地上一躺,“让我死吧。”半晌也不见他出声,不知是不是真的死了。
这一晚,路迟睡得特别香。
吃早饭时。
仆儿一见冷云涵从楼上下来马上惊叫一声,“公子还有欧阳公子,才一晚上不见你们怎麽跟两只乌眼鸡似的。睡得不好吗?可我看路公子似乎精神很饱满。”
“一宿没睡不像乌眼鸡难道我还像百灵鸟呀。 冷云涵没好气地道。
“我不要当乌眼鸡,我要当孔雀。”欧阳晴一边照镜子一边几乎向隅而泣了。
“哇,也不知路公子昨晚是怎麽凌虐你们的,公子,你受苦了,来,我替你叫碗乌鸡汤补补。”仆儿心痛道。
一听是乌鸡汤, 冷云涵反应特别大,且忙道“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要乌鸡汤。”
“我家公子好厉害,把你们两个人都弄得这麽惨他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小鱼用崇拜地目光注视著路迟。
“干嘛一大清早就用这麽淫荡的眼神看著我。”路迟不解地道。
“昨晚你们三个一起睡的吗?”小鱼问。
“是呀,我发现三个人一起睡,睡得特别安稳,下继续。”
“什麽?还要继续?” 冷云涵与欧阳晴一副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吃过早饭,路迟心满意足地牵著两只特种乌鸡上路。
第一夜姑且算是这样过去了。

第七章
按著地图,一行五人到了下一个村庄──平安镇。
路迟见路边商贩卖的东西他从未见过,就好奇地凑过去看,把二个重要人犯扔一边。
“他对我们还真放心。”欧阳晴道。
“他不是对我们放心,是对这个环儿放心。”冷云涵苦笑一下。
“江南的姑娘真是美,连江南的一个小镇都有这麽多美女,”欧阳晴赞叹,他又加上一句“当然,再美也比不上我。”
见冷云涵不理睬他,欧阳晴又道“我天生有一种特别的本领,就是可以闻香识女人。”
一只狗从他们身边经过,冷云涵目光立刻投向它,尤其是狗鼻子,他特意多看了两眼。

“不信?我试给你看。”欧阳晴用手帕蒙住双眼。
冷云涵带他走了一段路後。
欧阳晴鼻子动了动,“左边,左边有一个美女,我闻到了。”他摘下手帕。
左边果真有一女子正在看布店里的一块布,背影窈窕。
冷云涵与他一起走到女子旁边,“这位姑娘”欧阳晴笑咪咪地在女子肩上拍了一记。
女子猛一回头,竟是一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她手中的尺打在欧阳晴头上,打得他两眼星光好灿烂。
“干什麽?想借机跟我搭讪吗?你这种登徒子我遇多了,毕竟我可是这里的第一美女,若是换了当年,老身还看不上你呢。”阿婆道。
本来欧阳晴只有一点昏,听她这样一说,立即昏了过去。
待阿婆走远後,布庄老板才道“她的确是这里的第一美女,不过是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来向她求亲的人可以从村头排到村尾。”
欧阳晴闻言怪叫一声,“天呐,如果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她那模样,在我六十岁差一天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
“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痛快,何必等到六十岁,现在我就能给你。”冷云涵冷笑一声。
“谢了,我还没活够呢,等我闻够天下女人香再考虑你的建议。”
“好一个闻香识女人,果然是百发百中,至於闻香识美女你还不够格,毕竟女人和美人之间还差上一大截呢,回家再练练再出来丢人现眼。连六、七十岁的婆婆你也不放过,饥不择食到你这种程度,真是天下男人的悲哀。”冷云涵冷不冷热不热地道。
“你,你这个家夥!”欧阳晴拍拍额头,“算了,我欧阳晴对女人的吸引力已经超出你这等凡夫俗子的想象,会引起某些人的嫉妒也不为过。我真的觉得有必要让你开开眼界。”
这时,一位粉红衣裳的姑娘从他们身边走过。
“这里民风极为淳朴,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冷云涵警告的话还没说完。
欧阳晴已经轻薄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有色狼!”姑娘尖叫一声,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欧阳晴连忙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可姑娘一点都不领情,害得他的嘴巴都笑酸了。
“姑娘,你先别急著叫,看看我的脸”
“打色狼呀!”姑娘抓起一个什麽东西就往他头上打去。
村民们一听她的呼救,立刻抓起手边可以用得上的东西冲过来。
“色狼在哪?”
“他,他就是色狼。”姑娘指著欧阳晴。
“我?”欧阳晴居然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现在的姑娘真是越来越有眼光了,真让人欣慰。”冷云涵笑道。
“打色狼!”群众呼声高涨。
各式烂青菜,臭鸡蛋铺天盖地从天而降。
“救命!”欧阳晴疾足狂奔。
因为二人被锁在一起,欧阳晴犯错,冷云涵当然是要受连带责任的。

他一边跑还不忘说风凉话“你对女人的吸引力,我真是-好-嫉-妒-呀──”他故意拉长尾音。
“出什麽事了?!”路迟一脸莫明其妙地看著两个引来一大帮愤怒的村民,“这里的村民还真热情,我们第一来就有这麽多人来欢迎。”
“欢迎你个头!还不快逃命!” 冷云涵拎起他的领子就跑。
“为什麽要跑?”路迟不解。
“等一会儿,你自己去问他吧。”
等他们连滚带爬地从凤来村逃往邻村时,天已全黑了。
他们找家客栈住下。
关上房门,路迟就开始审问欧阳晴,“没想到你已是阶下囚了居然还不忘调戏良家妇女。”
“这一是个意外,基本上以前都是人家调戏我。”
“等我将这件事报上去,你是罪上加罪。”
“美女是上天对男人最好的恩赐,看见一位美人站在面前而不去亲近一下,我就不是欧阳晴了。”居然还振振有词。
“你真是不思悔改。”路迟瞪著他,一时间又找不出什麽词来反驳他,即使是反驳不了,能惩罚一下也好。於是路迟的目光落到一旁置身事外的冷云涵身上。
冷云涵坐在那喝著茶准备看路迟如何扁欧阳晴,那神情就像在看鲁提辖拳打郑关西,武松打虎的戏码上演,只差没买包零食助助兴了。可当他发现路迟正看著自己,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冷云涵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与路迟对望。
“你”
“别看我,我是无辜的。”冷云涵觉得自己有必要划清界线。
“如果”
“如果他肯听我的劝,那他就不是色狼欧阳晴了。”
“你们两个听好了,如果你们谁敢再给我惹麻烦,我就”
“其实你自己就是个麻烦,而且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麻烦。”欧阳晴抢道。
“你们两个听好了,如果你们谁敢再给我惹麻烦,我就把你们的手也锁在一起。”路迟一口气说完全部的话。
二人对望一会儿。
“千万不要!如果把和他的锁在一起与下油锅让我选择。”欧阳晴道。
“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下油锅。”
“你不要抢我的词。”欧阳晴很不高兴地道。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能下油锅吗?当然如果你坚持要下,我也决不跟你争。”
“吵够没有!”路迟不得不阻止他们,要不然不知等会会不会有流血事件发生。“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他拍拍胸口。可他的手摸在胸口就停住了。
“噫,怎麽不见了!”路迟在口袋里找。
“什麽不见了?”冷云涵很了解他丢三落四的毛病。
“钥匙,钥匙怎麽不见了,明明在这里的。”路迟急了起来。

“宝箱的钥匙不见了吗?不见就不见了,钱乃生外之物。”欧阳晴还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
“其实也不是什麽宝箱,是开锁情环的钥匙,没有这把钥匙你们就得一辈子锁在一起了。”
“啊?!”二人一跳三尺高。
冲过来抓住路迟的肩膀死命地摇,“怎麽会不见了呢,你再找找,放哪儿了?”
“我想不起来了。”路迟苦著一张脸。
“这实在是一个很恶劣的玩笑!而且一点都不好笑。”冷云涵也变了颜色
“我不要一辈子和这个家夥锁在一起,你赶快给我找,找不到我今天就杀了你,要死大家一起死。”欧阳晴掐住路迟的脖子。
“他若是死了,岂非连最後的希望也没有了,再让他找找。”冷云涵只好上去扯劝。
“是不是你们其中的一个偷了钥匙想逃走?”路迟怀疑的目光转到他们身上。
经他这们一说,二人也开始怀疑起对方来。
“为了以示清白,你们两个脱光了趴到床上去,让我搜搜看。”路迟道。
“脱光?我早就觉得你对我非份之想,钥匙不见了谁知道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你休想借机染指我这一代美男。”欧阳晴上下打量路迟。
“你不脱我帮你脱。”路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乱脱一气。
“哎呀,干嘛扯我的头发!你到底会不会脱衣服,杀鸡拔毛也比你温柔。”欧阳晴呱呱乱叫。
衣服脱下来了,欧阳晴闹了个面红耳赤,头发也跟鸟窝似的一团糟。
“天呐,镜子里的火鸡真的是我吗?那个鸟巢是我的头发吗?”欧阳晴对著镜子陷入恐慌。
路迟把脸转向冷云涵。
“我自己来,自己脱。”冷云涵忙道。
二人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
“你的眼睛在往哪里看,不要以为我的身材好你就可以视奸我。”欧阳晴对冷云涵道。
冷云涵马上把脸别往一边,“我宁愿去看一只被褪了毛的火鸡,也不看你‘短小精悍’的五短身材。手短脚短那儿短,真叫人恶心。”
“什麽?!你敢批评我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身材!”
“完美?在哪里!我怎麽没看到!一只鸡被拔了毛後,烤熟了香喷喷地放在盘子里才叫无懈可‘鸡’,想完美就多跟它学学吧。”
“我要你看我,听到没有,马上就看,看清楚再收回你刚才的话。”
“不看,就不看!”
“非看不可!”
“我娘从小就教我 ──天上不可能掉馅儿饼,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真有,那馅儿饼肯定是烂的,午餐一定是馊的,多倒胃口!不看不看就不看。”
路迟已经将二人的衣物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没有发现。
他取下二人发冠,又在他们头上乱揉一气。二只鸟巢面面相觑。
“哎,哎!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很恶劣!”欧阳晴大声抗议。

“闭嘴!”路迟抓起冷云涵的扇子当头给欧阳晴一记爆栗。
“你打他,我还是很开心的,但你下能不能不要‘借刀杀人’。”冷云涵苦笑。
“我只是顺手抓到什麽就是什麽。”
欧阳晴揉著被打的地方,忿忿不平“痛死了,眼前好多星星!万一下一你正在杀猪,你一刀扔来,拿不定死的是谁。”
“那可真好,待宰的猪儿们一定会说,这人怎麽死得比我还快,至於你,恐怕就再也看不到明晚的星星了。”冷云涵道。
“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我是被你的扇子打中的,这笔帐记你头上。”
“反正我们之间的帐也够多了,我不再乎多加一条。”冷云涵无所谓地道。
路迟一无所获,他怀疑他们把钥匙藏在身体里,他毫不客气地对二人上下其手。
他先拿冷云涵开刀,手指甚至从冷云涵後面插进去。
“哟,看来你今天要屁股开了,待会儿可不要叫得太淫荡。” 欧阳晴笑道。
路迟折腾了半天,什麽也没找到,就把注意力放到欧阳晴身上。
“喂,你终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是不是,你果然对我这个美男子有不良企图。救命呀!”欧阳晴叫道,“哎哟,你的手这是往哪里插呀娘呀,我对不起你,没能守住贞操”
“叫得跟鬼嚎似的!”路迟很是不满。
“真是风水轮回转,欧阳晴今天屁股开的人好象是你,等会儿可不要叫得太淫荡。”这回换冷云涵笑了。
“真的没有!”路迟叹了口气。
“我们都被你搜过了,可你还没让我们搜呢。”欧阳晴很不甘心。
“阿迟,还是我们来帮你找吧。”
二人一跃而起,将路迟按在床上,剥去他的衣裤。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夜杀”
“我也是夜杀!”二人同时道。
抛起的衣物打熄了烛火,房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
“谁!是谁在摸我!”路迟的叫声。
“谁这麽没眼光,要摸也是摸我!”欧阳晴也叫。
“是谁的手伸这麽长?都伸到我腿上了!”冷云涵问。
“哎哟!好痛!哪个家夥这麽野蛮,居然对我霸王硬上弓。”欧阳晴起先还不停叫痛,後来大概是痛苦变了味,就没了声音。
“不对,被硬上弓的是我!”
“是我,不是你们!”
“别挤了,床都要挤垮掉了。”
一会儿吵得不可开交间或还有打斗的声响,一会儿又没了声音,黑暗中只闻沈重的喘息声和床不堪重荷的吱呀声。

突然,一声轰天巨响。
客栈所有房间的灯一个接一个的亮了,房客们都走出来互相询问发生了什麽事。
店小二用力拍打路迟他们的房门,“几位客官,发生什麽事了?”
冷云涵找到了火折子,点亮蜡烛。
将还抱著他大腿的路迟从一堆床铺的残片中“捡”出来。
路迟狼狈地爬出来,一脸茫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欧阳晴正趴在他身上,紧紧插在路迟的身体里,冷云涵一脚把欧阳晴踢开。
“出了什麽事?”路迟傻傻地问。
“好象是床垮了!”冷云涵答道。
“这是什麽鬼床,一点都不结实。还有,是谁在外面敲丧呀!”欧阳晴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不是敲丧是有人在敲门。我不去开,好丢脸!”路迟躲回被褥里当鸵鸟。
“我去开!”欧阳晴气冲冲地冲向房门。
冷云涵只好跟著。
门打开一条缝欧阳晴看到外面站了很多人,每个人都是从梦中惊醒的,大家的脸色都好不到哪去。
“半夜三更吵什麽呢,还要不要人睡觉?”
“我还以为地震了!”
“这麽吵怎麽睡!”

民怨迭起。
“公子我们都听到一声可怕的声音,不知出了什麽事?”掌柜的和颜悦色地问道。
欧阳晴到达忍耐的极限了,他一脚把门揣开,把冷云涵的肩一搭,凶巴巴地道“没看到本公子正在办事吗?你们哪个有意见,要不要进来和我们一起爽一下。”
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和说出来的话吓得众人作鸟兽散。
欧阳晴把门用力一关。
路迟把脑袋伸出来一脸惊讶地瞧著二人。
二人先是对望,然後目光慢慢移到欧阳晴搭在冷云涵的手上,同时退後二步,以示距离。
冷云涵拼命拍自己的肩膀,好象染上什麽不洁之物“不知痴会不会传染!”
欧阳晴也布撺手,“真恶心!”
“你们两个刚才还真像一对情侣。”

第八章

“和他?象一对情侣?”二人相对狂呕起来。完全当对方是瘟疫。
吃早饭时,欧阳晴目不转睛地盯著路迟。
路迟被看得心烦意乱“你看什麽呢?”
“我还是第一跟男人呢,我男人的贞操全都让你夺走了,不过感觉还不错,象是象是初恋味道。”欧阳晴很陶醉地说道。
听得冷云涵直想吐馊水,“贞操?你若还有贞操,那天下就没有荡妇了。至於初恋的味道,是不是有点像昨天闻到的六十岁美女呀?”
“昨天晚上很混乱,你又麽肯定那人一定是我,说不定是冷云涵。”路迟话才出口,二个男人已经跳起来。
“那绝对不可能。”异口同声。
“这真是天底下最令人作呕的玩笑,光想想我就全身发毛,也不知他有没有什麽暗病。”冷云涵脸皱成一团。
“我跟他?怎麽可能,我还在吃饭呢,别打让我倒胃口的比方。什麽?你说谁有暗病了?”
“你们别吵了,吃饭,吃完饭好赶路。”路迟一听他们吵就头痛脚痛哪里都痛,餐餐都口水拌饭,怎麽叫人不头痛。
街上,妙龄的少女如鲜般娇美。
欧阳晴一看就食指大动,忍不住想轻薄一下。
姑娘回头一看。
“他,是他摸你,我看到的。”欧阳晴十分卑鄙地嫁祸给冷云涵。
心知是祸躲不过,冷云涵气定神闲地微笑道“姑娘,真是抱歉,刚才见有只蜘蛛粘在姑娘身上,在下情急这下只好用扇子打掉它,而非存心冒犯,请姑娘见谅。”
姑娘见他斯文有礼,并非轻浮孟浪之辈,也就一笑了之,再见冷云涵玉树临风,不由俏脸飞红,羞答答低下头去跑开了,走了几步又回头偷偷地瞧。
这大概就是天下第一骗王的高明之,他似乎天生就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不论是什麽谎言经他口中说出来,就被赋予了生命力,让人不能不信也不得不信。也许你明知他是在说谎,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但是在他与你说话後,你会发现你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他的话,不但相信而且信任。
虽然灾难化解了,但这笔帐冷云涵记下了。
“高!实在是高!”小鱼啧啧称奇。
仆儿拍拍欧阳晴“见识到没?这才是夜杀的本事,你这个冒牌货没得比。”
“有什麽了不起,我也会。”欧阳晴一脸不服气。
他见有一姑娘路过,立刻上去拍拍她的屁股。
“你干什麽?”姑娘叫道。
“姑娘,真是抱歉,刚才见有只蜘蛛粘在姑娘身上”他话还未说完,一记左勾拳已经正中他左眼,他左眼乌青,怎麽看都像一只贱狗。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种假话也来骗人!”姑娘怒道,“有色狼!”随著姑娘一声尖叫,满街村民都来打色狼。
这路迟早有准备,他举起一块书著“我不认识此人”的牌子站在路边避灾。
小鱼和仆儿连忙躲在他身後沾沾光。
冷云涵一边往牌子後面躲一边解释“我不认识此人。”
“不认识?不认识会跟他锁在一起?!你当我们是白痴呀!打,一起打!”村民道。
“救命,我好冤,真的好冤呐!”冷云涵一边跑一边呼救。

眼见二人被众村民追得从街头跑街尾又从街尾跑到街头“公子,我们要管吗?”小鱼的头就随著一群狂奔的人摆来摆去,摆来摆去。
“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我一向不赞成明哲保身的作法,可非常时期就要有非常对策。”路迟道。
“路公子,认识你这麽久就属这你说的话最对。”仆儿也道。“可我家公子确实是无辜的”
“这算是给他刚才说谎骗人一点小小的惩罚,让他知道不论你骗术多麽高明,骗人始终是不对的。”路迟正色道。
等所有的村民都跑累了,路迟才站出来带著满头挂著烂菜叶的欧阳晴和脸上还有蛋汁冷云涵逃离现场。
他们在郊外一棵树下休息片刻。
“怎麽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吧,你那点本事怎麽能跟我家公子比。”仆儿得意道。
“这里的女人真是不长眼!连老天也不长眼!”欧阳晴恨得牙痒痒。
“就你这水平居然也让你干了几件大案,才真叫老天不长眼。以前被你骗过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傻子。”冷云涵嗤笑。
路迟一把夺过冷云涵手中的扇子按高矮顺序在他们头上敲过“很自豪吗?!”
“你当编锺敲呐!”欧阳晴摸著头。
冷云涵哭笑不得“下你能不能不要打我的头,就算是要打也请你不要用我的扇子。”
“以你之矛攻你之盾,就叫自相矛盾。”欧阳晴不忘挖苦他两句。
“那你算不算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冷云涵反唇相讥。
“我又记得你了,是你的扇子打了我。”欧阳晴恨恨道。
有两个彪形大汉也到树下休息, 二人蹲在地上,背对著路迟他们,低声讨论什麽问题。
“什麽姿势,真是难看死了。”欧阳晴皱起眉。
其中一个大汉回过头瞪他一眼。
路迟在欧阳晴头上又敲一记,“人家什麽姿势碍你什麽事!不要惹事生非!”
趁众人不备,冷云涵突然飞起一脚踏中其中一个大汉的屁股,那大汉被踢得以一个极不雅观的狗吃什麽的姿势趴在地上。
冷云涵阴阳怪气地开口了“我说欧阳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不惯人家的姿势你也不能用脚踹人家呀。”
大汉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怒容,“你这个猫眼的娘娘腔,居然敢暗算你爷爷,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什麽也没做!是他陷害我。”欧阳晴辩解。
“老子看到你动手的,还敢不承认。”另一大汉帮腔。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动的手。”
“还敢骂人,兄弟,上,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一顿。”大汉举起巨拳要将欧阳晴砸扁的。
“欧阳晴,你千万要小心呀,他们用拳头还没什麽,可一但他们抄起起家夥,你重伤未愈,身手不灵活,可要格外小心。”冷云涵很不小心地道。
“他有伤在身,我们抄家夥,砍了他。”二大汉抽出开山刀。
欧阳晴破口大骂起来“姓冷的,你不开口没人会当你是哑巴。你这个家夥真是杀人不见血!”
大汉追在欧阳晴後面打,欧阳晴一提真气就气血翻腾,他无法还手只好逃跑,可冷云涵这死都不跟他跑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欧阳晴只能围著他转,任两人在後方追打。

“公子,这我们要插手吗?”小鱼问。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仆儿接道。
欧阳晴叫起来“阿迟快救我!”他往路迟身後躲。
“小子,你要护著他吗?”
路迟看了欧阳晴一眼,把头一扭“跟他不熟!”任凭欧阳晴的目光如何哀怨。
“继续砍!”
“你们一个个见死不救!”欧阳晴又叫。“路迟,你是什麽鬼夜杀!见死不救!”
闻言二人停下手“他是夜杀?”
“他就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北夜杀,怎麽样,怕了吧!”
“看在神捕的面子上,这放你一马”
“不用看路大人面子,反正他到了六扇门也难免一死,早死早投胎,也不见得是件什麽坏事。”冷云涵又道。
“那还等什麽,砍!”
“ 冷云涵我是杀了你爹还是杀了你娘,你要这样害我!”欧阳晴一面逗圈子一边叫。
“请你不要象只蛐蛐似的蹦来蹦去好不好?!转得我眼。”冷云涵比他还无辜。
“偏要我偏要!”欧阳晴一边跳还要不停跟他赌气。“姓冷的这笔帐你给我记著。”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两个真的是夜杀吗?”小鱼直摇头。

第九章
回京路中,还让路迟逮著个采贼。
“欧阳晴,这人和你是一路的。”冷云涵讥讽道。
“什麽呀!我欧阳晴从来不勉强女人,那些跟我的女人都是自愿的。像我这样的男人还需要对女人用强吗?”欧阳晴嗤之以鼻。
“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你们留著点精神到公堂上去吵吧。”路迟道。
“要不是我带路,能这麽快到京城吗?没准现在咱们已经逛到西域去了。”欧阳晴一副得意的样子,“不用感激我,我不接受。”
“我一点也不会感激你,每离京城近一步,就意味著你脖子上那颗塞满豆腐渣的咸鸭蛋离它的巢远一分,身首异呀,怎麽样?自由吗?凉快吗?”冷云涵道。
“我的脑袋是咸鸭蛋,你那颗就是臭鸡蛋。我是要死了,可你以为你的头就能好好待著孵出小鸡吗?姓冷的,咱们是五十步不笑一百步了。”欧阳晴冷笑道。
路迟一断崖,路迟轻巧地跳过去。
“阿迟你的东西掉到崖底了。”冷云涵眼尖。
“什麽东西?”路迟摸了摸胸口,“糟糕!好象是钥匙。”
“不会吧,上你也说掉了,结果放在小鱼那里收著,还趁机占了我的便宜,现在又来这招。”欧阳晴不信。

冷云涵脸色变了,他缓缓道“如果我没看错,那好象真的是一把钥匙!”
“啊?什麽?我晕!”
“没关系,六扇门还有一把。”路迟安慰他们。
六扇门。
门口排著长长的队。
“这六扇门生意还真兴旺。没想到我欧阳晴去送死居然还要排队,真是岂有此理!”欧阳晴一眼看不到头。
“这些都是被抓来的人犯吗?”冷云涵问。
“奇怪,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办案一向比较隐密。”路迟也不解。
一个带半张银面具的男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那不是风鬼吗!”路迟拍他一下。
“你回来了。”风鬼只是淡淡地道。
“这里出了什麽事吗?怎麽会有这麽多人在这里排队?”路迟问。
“元大人被撤了职,现在来的这个家夥,”风鬼顿一下“让人见他一就想打一。”
“怎麽讲!”
“他办案从不问案情,直接”
“直接怎样?”
风鬼打量了冷云涵与欧阳晴一番,“这两个家夥细皮嫩肉的恐怕经不起几下就熟烂了,你们先为自己准备好後事吧。”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怪人一个!”欧阳晴撇撇嘴。
队伍很长,不过前进的速度却是快到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麽快?!难不成他们不是问案而是炸小鸟?”欧阳晴奇道。
很快他们就到了公堂门口。
公堂上摆了四口烧得滚烫的油锅,堂上坐著个面色铁青冷酷的官员。
一个人犯被推到堂前。 
“这个人犯了什麽罪?”堂上官员问。
“偷盗。”
“丢下油锅!”官员道。
“大人,大人,我只是偷了几两银子,按律罪不致死吧,大人,请网开一面呀大人”犯人哀求。
“是你懂律法还是我懂?我是官我说了算!本官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刁民。”官员一声令下“立即正法!”
四个衙役架起犯人扔进油锅,犯人惨叫一声没了声音满屋子的肉香。
那声音十分糁人,冷云涵与欧阳晴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异香令人作呕。

“刚才是谁说要炸小鸟来著!都是你这张乌鸦嘴!”冷云涵恨恨地剐了欧阳晴一眼。
“怎麽这样,那人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偷都免不了一炸,何况是我们两个名动江湖的巨骗。”欧阳晴道“看来我无论如何也免不了成为一块熟肉的命运了。”
“阿迟,你真的希望我们变成炸鸡吗?”冷云涵不能不开口了,他冷云涵若死在这个贪官的油锅里,那才真叫一世英名尽丧,死後也无颜见江东父老。
不待路迟开口。
“下一个!”官员死板的声音像是一道催命符。
“糟了,我已经看到很多酥炸鸡在向我招手了!”欧阳晴面如死灰。
“你这麽英俊,炸熟後一定比别人香。”死到临头冷云涵还忍不住挖苦他一下。
“你这人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诚实了,至於你後面半句你自己心里明白不就得了,不用说出来吧!”
“这三个犯人犯了什麽罪呀?”官员问,“噫?你不是路迟吗?你奉命去拿夜杀,人抓到了吗?”
“抓,抓到了。”路迟结结巴巴地道。
冷云涵与欧阳晴相对一视──这下死定了,他们早就该知道路迟一是一,二是二的个性。
“看来我们的帐只有黄泉路上再跟你算了。”冷云涵叹了口气。
“夜杀呢?哪一个是?扔到锅里炸了。”官员命令。
“可是你还没有问案呢,这不合法典。”路迟道。
“在六扇门,本官就是法典,罗嗦什麽!”官员不耐烦了。
“他,他是。”路迟将在路途中抓到的采贼踢了出去。
“大人明鉴,小人不是夜杀呀。”采贼吓得尿裤子。
“本官说你是你就是,难道本官还会冤枉你吗?丢到锅里,炸!”
一声惨叫,“滋”地几响过後,炸鸡浮上油面。
冷云涵与欧阳晴直到现在大脑才恢复运作。这是真的吗?路迟真的决定放过他们吗?
“那另外两个是什麽人?”
“他们?他们是是我的老婆!”情急之下路迟脱口而出。
“老婆?”官员狡猾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二人。“本官从未听说路捕头有老婆。”
“他们是女扮男装,女扮男装。”汗水从路迟额上淌了下来,他实在不是个说谎的料。
“妾身二人与相公是在扬州认识的,还未正式拜过堂,因闻婆婆思媳妇心切,此特与相公回来探视。还未回家就听闻大人办案有包青天遗风,帮妾身二人斗胆请相公将我二人扮成男子混入公堂,一睹大人之威,还望大人切莫怪罪相公。“冷云涵马上反应过来,他以维妙维肖的女声接道,而且是极地道的吴哝软语。冷夜杀的易容术可称江湖之最,一个高明的易容者是可以根据需要改变嗓子的声音。他不但声音像,连举手投足间的神态都可以假乱真。
他打哪弄来些这样恶心的句子!欧阳晴一边想一边也细声细气地符合“请大人高台贵手,千万不要责罚我家相公。”一双桃眼还不断暗送秋波。
路迟脸上笑容僵僵的,暗地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些话听在官员耳中很是受用,一张僵尸般的脸孔竟有了一丝笑影。他点点头,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到二人身上的锁情环上“路大人,她们二位即是尊夫人,你为何用锁犯人的锁情环锁住她们?”
“因为,因为,”路迟见欧阳晴对著官员丢媚眼,急中生智道敲了欧阳晴的头一记“我在这里你都敢如此放肆,到对男人献殷情。万一我哪一天不在,你岂非要弄个十顶八顶绿帽子让我带?”
“好嘛!”欧阳晴委屈地道,低下头去之前还不忘最後电官员一下。

官员被强大的电流击中,头发胡子都要烧焦了,心想:如此美貌又放荡的女人难怪要用锁锁上。“路捕头,你擒拿夜杀大功一件,本官一定会上报朝廷。”
“不用了,”路迟背後以让汗水浸湿“大人决了他,大人的功劳最大。”
官员更得意了。
离开六扇门。
“公子,公子,你活著出来了,真是让人不能相信。”一身素服的仆儿连棺材、灵位都准备好了,而且还准备了好几副棺材,各种款式与型号都有“那我这些东西不就白买了?”
“仆儿刚才还一直後悔,你进去前没给你量身定做一个,只好多买几种样式与大小,好供你挑选。”小鱼道。
“留著吧,留著以後慢慢用。”冷云涵拿他俩没法子。
路迟随手就赏欧阳晴与冷云涵二人一人一记锅帖。“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恶心,一个净说肉麻话,一个做的事让人鸡皮疙瘩抖一地。”
“听到没?你比较恶心。”欧阳晴加重语气。
“你更恶心。对一具僵尸也可以抛媚眼献殷情,你真可谓是独领‘风骚’!”冷云涵不甘失弱。
“只能说明我欧阳晴的魅力是男女皆宜。”欧阳晴很得意。
这两个人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还不忘斗嘴。
“依我看你们何不到乱葬岗去吵?死人也可以让你们吵活过来。”路迟道。
“不如二位公子到我娘亲坟上去吵,说不定我娘真能活过来。”小鱼信以为真。
“千万不要,很恐怖的!会吓死我的。”仆儿捂住耳朵不敢听下去。
“你怕什麽,我离他们两个最近,该害怕的人应该是我。”路迟道。
“吓死了也没关系,让两位公子在你面前吵一架,你不就可以复活了?”小鱼欢喜地安慰他们。
“什麽,连我死了都还不让我清静一下?介时我真会死不冥目。”路迟一拍自己的额头。
听著他们一大两小对自己的议论,冷云涵与欧阳晴这会儿吵不出来了。
半晌,冷云涵才苦笑一下,他已经不能分辨,究竟脑袋有问题的是他们还是他自己了。
一个衙役见到路迟立即叫住他。
“找我有什麽事吗?”
“前些日子你母亲托我捎句口信给大人,说她病危,临死前想吃儿子亲手打的新鲜野猪肉和看到未来媳妇,还说如果路大人没打到野猪肉就不用回去,她没吃到野猪肉是一定不会断气的。如果大人没找到媳妇也不用回去,就算是偷也要偷一个回来。”衙役道。
“娘亲!我一定会打到野猪肉的。您一定要等我回来。”路迟大叫一声冲向前去。
“喂!你去哪呀?”欧阳晴受不了他了。
“废话,当然是去打野猪肉。”冷云涵连忙追上去。
“人家当孝子我们去做什麽?”
“白痴?锁情环还没打开,难道你想这样锁一辈子?”冷云涵更受不了他的样子。
“那还不快走!”欧阳晴脚底生风。
京城城郊树林。

“你们不用跟著我了。”路迟叹了口气,“你们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恶的人,这我就放你们一马,如果你们以後还敢骗人再被我抓到,我一定让你们下油锅滚。”他取出一把钥匙“这把是我在六扇门拿到的,给你们吧。”
言毕,他专心地寻找他的野猪去了。
解了锁情环,冷云涵跟上他。
“你还来做什麽?”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再说没有我带路,你走得出这片林子吗?”
第十章
路迟打发二个仆人先回家照顾老母,由他与冷云涵去抓野猪。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们俩在林中还没搜索一会天上就下起滂沱大雨。
“阿迟,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淋湿了会生病。”冷云涵半强迫地带路迟到附近山洞避雨。
路迟站在山洞里,委屈地盯著灰蒙蒙的天,两眼泪汪汪快要哭出来。  
冷云涵生起一堆火烘衣服,“阿迟,把湿衣服脱下来烤一烤。”
路迟噘著一张嘴,一动也不动继续与老天爷赌气,好象他盯著雨看就能把雨盯停似的。
“怕了你,来,把我的衣服披上,我帮你把湿衣服烤干。”冷云涵轻轻叹了口气,庆幸坚持跟来,要不然这傻东西怎麽能照顾得了自己?
路迟身上披著冷云涵的衣服继续和老天爷呕气。
他越想越生气,冲著天大吼一声,“老天爷你下什麽鬼雨,我娘还等著我打野猪肉回去呢!!!”
一道闪电劈下来,将半个树林照得雪亮,路迟尖叫一声,逃冷云涵身边,冷云涵将他搂进怀里,“怎麽了阿迟。”
“我不是有意骂天的,不要用电劈我!”路迟将头埋进他胸口说什麽也不抬起来。
冷云涵向洞外张望一阵,惊喜地叫起来,“阿迟,雨停了呢,雨真的让你骂停了!我们可以继续出发了。”
“你骗人,你一定是想我被电劈死。”路迟死死扯住他的衣襟。
“雨真的停了,你要不要去寻找野猪你自己决定。”
“真的吗?真的停了?”
冷云涵又叹“为什麽这年头说假话有人信,说真话反而没人信了呢?”
路迟小心翼翼抬头一看“真的停了,真的停了!”他兴奋地叫道。
“那你到底要不要打野猪?”
“要,当然要!”路迟高兴得忘乎所以地往外冲。
“哎,衣服”
路迟已像只兔子似地奔了出去。
“我好象在里面听到野猪的叫声。”路迟发现一个狗洞大小的洞穴。
“阿迟,你该不会想钻进去找吧?!万一里面不是野猪是狗熊” 冷云涵目瞪口呆。
“少罗嗦,你快去找些干柴来做个火把。我现在把手伸进去摸一摸。”路迟一边说,头已经伸进洞里。

冷云涵只好去找柴木,临走还不放心地望了路迟一眼。
一个人影放轻脚步悄悄靠近路迟,突然,此人抬起脚对准路迟,狠狠一脚。
“哎呀!”路迟被揣得一头扎进洞里。
“冷云涵,你去死吧,我们的新仇旧帐一了结。”那人奸笑一声,向著路迟的屁股又是数脚连揣,路迟那月牙白的长裳上多了无数个黑乎乎的大脚印。
路迟半个身体都被钉进洞里,只剩臀部以及臀部以下部位还卡在洞口挣扎。
“有熊,有熊袭击我!有熊要咬我的屁股。”他的声音从洞里闷闷地传来,听起来含糊不清。
“嘿嘿!姓冷的,这看你还不死。”那人再抬起脚,打算一将路迟整个塞进洞里充当填充物。
就在他的脚已悬在空中准备最後致命一击时,冷云涵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欧阳晴,你在这里做什麽?”
“嗯?”欧阳晴回头一见冷云涵吓得惊叫一声,这人速度怎麽这样快,什麽时候跑到他背後去的?冷云涵的突然出现带给他的震惊让欧阳晴保持上一秒的姿势,忘了自己仅一条腿站著。
突然,他失去重心整个人往一边倒去,“哎哟!”他摔进地上的泥泞里时还摆了个他自以为很帅的金鸡独立的造型。
“一个习武之人居然这样站著也会摔倒,我看你呀──肾亏,以後少贪点女色。”冷云涵半真半假地说道,也弄不清他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
“你是冷云涵,那洞里那个是谁?”欧阳晴指著露在洞外的半截屁股,完蛋!该不会错杀好人吧!
“那个当然是阿迟。”冷云涵见路迟样子怪异,“阿迟,你怎麽弄得比土狗还脏?你是卡在里面了还是被野猪袭击了?你背後都是猪蹄印。”
欧阳晴心里暗骂:你才是野猪,你的脚才是野猪蹄呢!
“快点拉我出去。”路迟的闷叫传来。
冷云涵与欧阳晴连忙一人拉左脚一人拉右脚,同时用力。
“嚓”的一声。
两只裤管同时被扯下来,路迟的长裤顿时成了迷你型超短裤。
冷云涵与欧阳晴一人手上一只裤管,你看我我看你。
“我是叫你把我拉出去,不是叫你帮我把长裤改短裤!”路迟的叫声又传来,“哎哟,我抓住了一个什麽东西,这个东西在推我,还在舔我的鼻子,湿湿的好恶心。”
“再来试试!”冷云涵与欧阳晴抱住路迟的腿,“用尽全力一起拉!一、二、三!”
“轰”地一声巨响。
“哎呀!”三个人一起大叫一声一层一层叠罗汉似地跌倒在泥地上。
冷云涵与欧阳晴比较惨,成了垫背被压在受苦受难的最底层,上面压著路迟,路迟则紧紧抱著二只肥敦敦的熊崽。
“嗷,嗷!”熊崽叫起来,愤怒的小熊掌盖在欧阳晴的脸上。
“什麽东西毛乎乎的?”欧阳晴扒开熊掌。
“原来是个熊窝。”他呼了口气。
“别高兴得太早,据我所知,有熊崽的地方,说明大熊就在不远。”冷云涵话音刚落。
“嗷!”一只大黑熊似乎是听到孩子的求救声,大吼一声挥舞熊掌冲向三人。
“快跑!”路迟落慌而逃。

“我的天,我这是造了什麽孽?”冷云涵哀叹,自从他遇到路迟碰到欧阳这一白痴一痴後,他就特别地倒霉。
三人狂奔一阵,终於脱离熊掌。
欧阳晴呼了口气立刻质问冷云涵“喂,小路路怎麽会穿著你的衣服?你是不是又对我可怜的小路路做了什麽伤天害理的事?”
“什麽小路路,恶心死了,你不是走了吗,怎麽又回来了?”路迟直皱眉。
“我舍不得你,又担心你被这个坏家夥欺负,所以就决定回来保护你。”
“算了吧,你这个瘟神,一遇上你准要倒霉。”冷云涵道。
“累死我了!”欧阳晴往身後的一块大石头上一靠,“你才是瘟神,带著小路路来抓野猪结果却招惹了狗熊,害得我们都跟你一块儿逃命。”
他身後的大石头蠕动了一下,欧阳晴浑然未觉。
冷云涵与路迟睁大了双眼,路迟指著欧阳晴“你,你”
“小路路,你是在为我抱不平吗?没关系,我不会和他这种人一般见识的,这世上只要你一个理解我就好,唉,自古英雄都是很寂寞的。”欧阳晴继续道。
“你是不是英雄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一万分地同意冷云涵对你的评价。”路迟道。
“嗯?”
“你果然是一个瘟神!”
“大石头”咆哮一声,将欧阳晴掀翻在地。
欧阳晴定睛一看,是一长著獠牙的成年野猪,天啊,他欧阳晴一世英名怎麽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
“野猪啊!”
树林中,就见欧阳晴被一只野猪追得到乱窜。
“那野猪好象是公的而且正於发情期。”冷云涵袖手旁观也就算了,还要评头论足一番。
“它是不是看上欧阳晴了?”路迟觉得奇怪,这头野猪为什麽视他们两个大活人为无物专就追欧阳晴呢?
冷云涵连连点头,“怎麽看,它们都像同一族的。”
“既然是同一族的,那就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大可不必插手。”路迟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觉得欧阳晴与此野猪有太多共同点,他立刻对冷云涵的观点表示赞同。
事实上冷云涵压根没打算插手。
第十一章
野猪肉是打到了,可媳妇呢,要他上哪去打一只媳妇来呢?
路迟长吁短叹、垂头丧气。
冷云涵与欧阳晴跟在他後面。
“不知阿迟要上哪去找一个媳妇回去见他娘亲。”冷云涵道。
“妓院里多的是。”
“人家娘亲要的是媳妇,不是荡妇!”
“在妓院里只要有银子要什麽样的姑娘没有?纯情一点的就找清倌,老练一些的就找红倌人。反正阿迟找谁都好,只要不找我们女扮男装就行了。”欧阳晴正说著。

路迟眼睛一亮“我有个好主意了。”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他想出的一定不会是什麽好主意。”欧阳晴道。
“你们两个长得都这麽好看,连女人也让你们比下去了,不如就由你们男扮女装当我媳妇吧。”
“果然被我说中是不是!”欧阳晴惨叫一声。
“你这个乌鸦嘴,不说话会死吗?”冷云涵忿忿地照欧阳晴臀部上狠狠一脚。
“你竟敢踹我,想打架是不是?”欧阳晴瞪著他。
“打就打,谁怕谁!”
二个人打成一团。
路迟还在天真地想象“你们两个扮成女人一定是容月貌,娘见了一肯定会很高兴。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他猛一回头“你们掉驴圈里被驴踢了吗?”
冷云涵与欧阳晴互相抓著对方的领口怒目相对,他们身上的衣服扯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散了。
“瞧你们的样子,怎麽丑成这样?!跟两只白撕鸡似的。”路迟很不满意地皱起眉头。
“很丑吗?”欧阳晴连忙掏出镜子照照,“衣冠是不整,不过还有几分凌乱美,比他强多了。”他的手指向冷云涵。
“阿迟,你的比喻能不能不要每都这麽精典?!”冷云涵使尽全力一巴掌把欧阳晴的手打落。
“哎哟!”
“有他就没我,有我就没他!”异口同声。
“这样好了,你们谁若是能把我娘亲哄得高兴,让她老人家可以瞑目,我就以身相许。”路迟说这话时,羞涩地低下头去。
“哦?!”二人马上来了兴趣,一齐凑过来,“阿迟你有什麽吩咐就尽管说吧。”他们在路迟面前和解,令路迟甚感欣慰,不过他当然看不到两人在他身後对踢的脚。
路家。
路迟跪在母亲床前,嚎啕大哭。
“你怎麽现在才回来?!”路母躺在床上,手拍了拍路迟的肩膀。
冷云涵与欧阳晴惊恐地发现路迟的膝盖向下陷了两寸。
“她真的是一个垂死的人吗?”冷云涵瞠目结舌。
“哇!!婆婆是练了大力如来掌还是金钢掌、铁砂掌,怎麽这样厉害?!”欧阳晴的嘴巴张成了个O型。
“孩儿去打野猪肉了,已命下人去为娘做菜。”路迟哭得唏哩哗啦。
“媳妇呢?为娘怎麽看到两个!”
“娘,这是冷云涵与欧阳晴,他们都是我的媳妇。”路迟心虚虚的。
路母定睛一看,两位“美人”如似玉,她看冷云涵时还挺满意的,可目光停到欧阳晴身上时,欧阳晴连忙冲著她又是讨好地媚笑又是丢一媚眼──这也不能怪他,他从来没当过女人,也不知道见婆婆时应该做什麽。
路母勃然大怒,一掌拍在路迟身上,路迟顿时又矮了半截,“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找一个妓女来糊弄你娘亲。”
“妓女?”路迟、冷云涵与欧阳晴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目光都停在欧阳晴身上。
“我哪里像妓女?谁见过我这麽美的妓女,我是天下第一美女!”欧阳晴十分不服气地呱呱叫起来。

“娘,他们绝对都是良家妇女。”路迟连忙申辩。
“是呀,是呀!”两个都拼命点头符合。
“还想骗老娘!”一阵劲风袭来。
三个人都被丢出去,将墙壁砸出三个人形窟隆。
小鱼看见他们不走大门惨叫一声“你们怎麽搞的,好端端大门不走,非要开个偏门!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两天了好大力气,才把上、上上、上上上撞出来的窟隆补好!”
“我的妈呀!这老太太真是快要死的人吗?”三个灰头土脸的人并排陈列於地上。
路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很快爬起来面有戚色“唉!娘果然很虚弱!”
“这还叫虚弱?她若是再健康一点,还让人活吗?”冷云涵一张俊脸挤成一团。
“这算什麽!你们这些外地人有所不知,全京城都知道路家的院墙上平均每天都会开出五六个偏门的。”小鱼插嘴。
“可不是!以前我娘一掌可以把我打到大街上,唉!”路迟叹一声。
“你也别太难过了。”冷云涵强打精神安慰他。
“现在只能勉强穿过墙壁,我会很不习惯的!”
“啊?!”
路母吼道“你们几个叽叽歪歪说什麽呢!躺在地上很舒服?还不快滚过来!”
“你们两个还是先留在外面吧。”路迟怕再惹母亲生气。
“谢天谢地!”欧阳晴双掌合十。
路迟一进屋,冷云涵与欧阳晴立刻换了个地方站。
“我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光想想都觉得可怕,冷云涵有点庆幸她快要挂了。
“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麽问题?”欧阳晴突然问。
“她能有什麽问题?你是不是脑袋被砸得坏掉了。”
“我不是早就说过我可以闻香识女人吗?”
冷云涵忙道“我已经见识过了。”
“我刚才在婆婆身上没有闻到女人的味道。”
冷云涵一怔,随即道“阿迟的母亲不是女人难不成是男人?你见过公鸡下蛋吗?”
“可我怀疑婆婆真的不是女人,不然怎麽瞒得过我的鼻子。“
“婆婆不是女人,那难不成阿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冷云涵不信。
“不会错的,我欧阳晴发誓,若有半句谎言,就被,就被墙倒下来压死!”
话音未落。
轰地一声,如排山倒海连绵不绝。
他们站的地方,整面墙倒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压住他们俩。

烟尘四散。
“怎麽会这样!”欧阳晴哀嚎连连。
“我是无辜的!”冷云涵求救。
拍拍身上的灰土,路迟从废砖烂瓦里抬起头来,“奇怪,地上怎麽是软的。”
“废话!当然是软的,你坐到我身上了。”欧阳晴的叫声好象是从土地传来。
“欧阳晴你怎麽躺在地上?害得人家压到你了。”路迟大惊小怪。
“什麽?你说什麽呢!我被你压到难不成还是我的错!”欧阳晴没好气。
冷云涵长叹一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今年真是倒霉!”
“我才叫倒霉,我不过随口说说嘛,墙就真的塌了压在我身上,难道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若是我说我被一只痰盂砸中脸,是不是难就真的”
迎面一物准确无误扣在欧阳晴脸上。
“哎呀,怎麽这麽黑呀,是谁捂住了我的脸!”欧阳晴连扯带拔才将扣在脸上的东西拉下来,一看“什麽?痰盂?这种东西怎麽也乱扔,还扔到我脸上,啊!让我死吧!”

第十二章
午餐被路母安排在後园的听涛亭。
路母非要冷云涵与欧阳晴同桌,二人都能说会道,哄得路母很是开心。
用餐的碗都很大,路母食量也特别惊人,她面前的碗渐渐增高。
刚开始冷云涵、欧阳晴一边吃饭一边不时用有点惊奇的目光打量路母一下,等碗的高度增过四个人头时,一口饭送进去,嘴巴再也合不拢,眼见碗还有不断增高的趋势,他们的嘴越张越大,终於大得可以塞进世界上最大的蛋类。一人一颗,公平合理。
大概有十个左右空碗时,路母停箸不吃了。
“娘,怎麽不吃了,你还没有吃到平时的一半呢。”路迟道。
“娘的味口不好。”
味口不好也吃了十来碗!
“噫?两个媳妇怎麽不见了?”
再一看,冷云涵与欧阳晴倒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晕死过去了。
“你们两个怎麽吃得这样少,是不是要保持身材?”路母怜爱地“轻轻”在欧阳晴背後拍了一拍。
欧阳晴的脸立即埋进大海碗,镶嵌在里面,怎麽拔也拔不出来,急得他快要连脚也用上了“快要闷死我了!”
“没事,没事,多练几,你就会学会用耳朵呼吸了,那可是习武之人向往的境界。”路迟居然还笑著安慰他。
一旁,冷云涵脸都青了,他偷偷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看看他是不是在做梦。
这真是人待的地方吗?
“唔!唔!我绝对不再用这样的大碗吃饭了!”欧阳晴大吼一声。
亭顶上有石块震掉下来。

“哎哟,什麽东西打中我的头?”欧阳晴一摸“居然还打了个包。”
“没什麽,这亭子被我娘打垮过一回,修好後不时会掉掉石头什麽的。”路迟解释。
“什麽破亭子,垮掉才好!”欧阳晴语音未落,另外三个人已经连滚带爬地逃离听涛亭。
唏哩哗啦一阵,整个亭子如土委地。
“幸好有先见之明!”三个人拍著胸口暗自称幸。
欧阳晴脸上的碗已经被砸破,一个人呆呆站在瓦砾中央,半晌回过神指著他们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家夥真不够朋友居然丢下我一个。”
“可怜的孩子,被埋住了吗?来让婆婆拉你出来。”路母猿臂轻舒。
“不要过来,我身上穿了金钢铁甲!”欧阳晴早有先见之明。
可惜他的话还是迟了一步。
欧阳晴在天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越来越远,直到成为空中一个黑点,路迟与冷云涵的头就随著他的运动方向转动。
最後,远方传来破铜烂铁报废的声音。
“他,他去哪了?”冷云涵牙齿都在打颤,忍不住问。
“没事的!如果他轻功好,过二、三个时辰他就会自己走回来。”路迟道。
“那,万一轻功不好呢?”
“恐怕就要个二、三天了!”路母对自己的臂力极有信心。
恐怖的一家人!
要不要逃走?冷云涵觉得这是个值得仔细考虑研究性命攸关的问题。
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好容易逃出虎口,他居然还主动送进狼窝,唉!只怪他一时心太软!
午餐时飞走的,直到晚餐还不见欧阳晴回来。
入夜。
冷云涵躺在床上思量保命大计。
隔壁的路迟时不时打开窗子看看欧阳晴回来没。
他自语著“不知欧阳晴能不能在明天早餐前赶回来!”
“开门!开门!”有人在敲路迟房门。
路迟刚要开门,门外的人也忒心急,一刻也等不了就用脚踹开门。
“人呢?路迟你死哪去了?”欧阳晴披头散发,出门时还好好的衣服现在已经是一条一条的布带了,他一脸气急败坏。
屋子里哪有路迟的影子。
“你躲哪去了?出来,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欧阳晴狠狠地跺脚。
“路迟!你在什麽地方?”

“别叫了,我在你脚底下!”
欧阳晴低头一看,路迟大字型躺在地上,而自己居然踏在路迟身上,从路迟脸上身上的脚印看来,很明显,他刚才那几脚全踩在路迟身上了,“你不要以为你让我踩两下我就会消气。”   
“谁叫你那麽大力踢门的,我躲闪不及才被子你踩到,早就告诉过你用力撞门是个坏习惯,你就是不听。”路迟抱怨道。
“我都还没跟你算帐呢!你知道我被你娘那麽一扔扔到哪去了吗?”欧阳晴恶狠狠地抓起路迟胸口的衣服。
“从你被丢出去的方向,以及我以往的经验来看,你八成是掉进宝禅寺了。”路迟笑得真是天真无邪。
“上香的人都说我是从天而降的牛头马面,对我又是烧香又是拜拜,还要扯我一根头发一块衣服做纪念,要不是我跑得快,我一定会裸奔!”
“真的吗?你的运气真好,我第一掉进去时,别人还说我是丐帮的呢,後来数多了就和里面的和尚混熟了,有时他们还会请我喝喝茶。”路迟只差没有恭喜他了。
欧阳晴很潇洒地一掠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哪一点像牛头马面?我这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麽看怎麽像金童降世,那些凡夫俗子真是没有眼光。”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後靠著墙壁摆出他认为最帅的姿势,一双眼睛还不住地对著路迟眨呀眨的。
路迟听得糊里糊涂,又见欧阳晴对他猛眨眼,他搔了搔头,不解地问“欧阳晴,你眼睛是不是抽筋了,而且还抽得很厉害是不是?”
欧阳晴几乎气背过去,“你白痴是不是?”他忿忿一拳击在墙壁上。
“!”地一响。
他是一习武之人,长期被补了又补的危墙怎经得住他全力一击?!墙壁上立刻出现个一人高的大洞。
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隔壁房间的冷云涵在一声爆破声後,从床上跳起来面脸惊愕地望著眼前这个大洞。
“欧阳晴你好厉害!”路迟蹲下来审视这个大洞。
“怎麽会这样呢?我欧阳晴岂是这麽粗鲁的人,肯定是这墙年久失修,轻轻一拍就穿了。”欧阳晴一边笑著掩饰一边轻轻用手“安抚”二级外伤的墙,谁知他手刚一放上去,整面墙都塌了下来,二级外伤变成彻底死亡。
“这间房还是留给你自己住吧,墙打通了,这一下你和冷云涵就像是睡一间房了,晚上还可以聊聊天什麽的。”
“谁要跟他一间房?!”二个人几乎是同时指著窟隆那一边的人叫道。
“万一他说梦话要整间屋子垮掉,我岂不是无辜成了人肉馅饼?”冷云涵连忙摇头。    “也没那麽严重,其实这也不错,”路迟从窟隆这一边钻到那一边“通风又凉快。”
“阿迟你不要走,我要和你睡一间。”欧阳晴拉住路迟一只手。
“阿迟你过来,不要理他,半夜起来看到他那恐怖的样子肯定会吓得睡不著。”冷云涵拉住路迟另一只手。
冷云涵与欧阳晴四目相对,几乎要迸出火星。
谁都不肯松手,两边同时使上内力。
路迟被扯来扯去,被扯得心里怪不高兴的,扯什麽扯,又不是扯皮条。
“你们两个放手!”
“不放,他先放我才放!”
“你不放我凭什麽放?!”
对峙。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迟站著睡著了,鼻子里吹出一个又一个泡泡。
“这样好了,我们同时放手!”
“好,一、二、三!”

同时一松手。
路迟失去支撑,立刻跌了个某某吃某某。
他睡眼惺松地揉揉眼“怎麽了?天亮了吗?”
冷云涵快一步将他抱起放到床上柔声道“天还没亮呢,好好睡一觉吧。”
“姓冷的你说话不算话,把我的小路路放下。”欧阳晴追上去。
“活该你手短脚短!”
欧阳晴已经扑向路迟。
“你这人怎麽这麽粗鲁。”冷云涵很是不满,他还是熄了烛火。
漆黑中又乱哄哄的一片。
时而又静下来,听闻得床吱呀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
一会儿又又是打又是吵,不时总有人被踢下来。

第十三章
一大清早,路迟就被路母叫去听“遗言”。
“她每天都说是遗言,我们已经来了三天仍然没见她有任何短命的迹象,倒是我们快被她折磨死了。”欧阳晴摊在床上。
“说实话,我们是不是该为自己打算一下?”冷云涵道。
欧阳晴一下子就领会了他的暗示“不打算行吗?再多待两天我欧阳晴一定面黄肌瘦不成人形。”
“最好是在路夫人找我们开始今天的训话前。”
“干脆连早饭也不吃了。”
“那还不赶快行动!”
欧阳晴奇怪地瞅他一眼“你可是夜杀呀,这样逃走不怕丢脸吗?”
“丢脸?”冷云涵苦笑一声“打从遇上阿迟与你以後,我的脸早就丢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
两个冤家难得有达成一致的时候。
”喂你不是乌鸦嘴吗?说地地裂说墙墙塌不如你现在这让这墙塌了吧”冷云涵建议
”你才是乌鸦嘴呢!”嘴上这样说欧阳晴还是转过头小声对墙”做法”:”墙塌墙塌!”
发了半天的功墙纹丝不动欧阳晴很得意地对冷云涵道”看到没?谁说我是乌鸦嘴来著”
凭他们俩的武功修为,要翻过院墙实在不是什麽难事。
冷云涵有些恋恋不舍往回张望“我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太对不起阿迟了?路夫人除了偶尔会失手把我们丢出去以外,事实上对我们也挺不错。”
“天下第一骗王也会有罪恶感?真是稀奇事!”欧阳晴翻了一半,骑在墙头上闻言生怕他变卦“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也舍不得可爱的小路路,但若我们再不走恐总有一天会缺胳膊少腿。”
“也对!”

“你们俩个不去吃早餐坐在墙头干什麽?”一声河东狮吼,路夫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站在墙下。
“她什麽时候飘来的?一点声息也没有,莫不是已经做了鬼?”欧阳晴吓了好大一跳。
“有可能。”冷云涵点头。
“你们还不快滚下来。”又是一声。
“不是鬼是人!”欧阳晴失声尖叫从墙头栽下来。
“你们坐在墙上干什麽?”路夫人怀疑地打量他们。
“凉快,凉快!”欧阳晴陪笑道。脸上的肌肉好僵硬,笑得比哭还难看。  
“墙上风景好!”骗王居然也有语无伦的时候。
“又凉快,风景又好?那我也要看看!”
“不用,不用”二人连忙拉住她。
“其实也不是很凉快。”
“其实也没什麽好看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会去用早餐吧。”路夫人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象拎小鸡一样把两个七尺男儿拎走了。
早不塌晚不塌偏偏整扇墙就挑这时候塌了
原来还是乌鸦嘴!
“都是你的错!”欧阳晴欲哭无泪,狠狠瞪了冷云涵一眼,用眼神杀死他。
冷云涵很无辜抬起头看看天色。
天上,谁的眼泪在飞?
餐桌上不见路迟。
“我想吃鹿肉,阿迟上山给我打去了,阿迟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路夫人一脸幸福的样子,“过两天我就张罗著要路迟把你们俩快点娶进门。”
“不急,不急。”欧阳晴一边笑一边给冷云涵使眼色:怎麽办?
“怎麽能不急,你们不早就是阿迟的人了吗?”路夫人笑得好诡异。
冷云涵与欧阳晴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别以为我一个将死之人就老眼昏,昨晚上你们叫的声音把房顶都快掀了,哎呀!闹腾得我老太婆整晚上睡不著,数了一宿星星。”
一番话把冷云涵与欧阳晴二人弄了个面红耳赤。
“也别不好意思,想当年婆婆我遇上你们公公时”路夫人发现两个年轻人正满怀好奇的目光等待她的下文她面露红晕急忙打住”真是的都过去那麽久了今个儿怎麽在小辈面前提起这档子事儿来来来吃东西吃东西”
”婆婆然後呢?”欧阳晴没听到精彩的下文连忙追问
”然後你个头!”路夫人敲他一记
这欧阳晴早有准备他机敏地闪过这一击路夫人敲了个空手指落到桌面上只闻”哗”地一声整张桌子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桌子上放的豆浆稀粥等四乱溅溅得冷云涵与欧阳晴满身满脸都是

欧阳晴顾不得这些他摸著自己的脑袋心里後怕 
”真不结实”路夫人抱怨
”可不是麽”欧阳晴符和著
”来人去将我房中包金的桌子抬出来”路夫人命令
欧阳晴用眼神告诉冷云涵:不管你走不走我是已经决定了今晚一定要溜之大吉
冷云涵也用眼神回他:你以为我不想走呀这老太太听力目力俱佳论武功她藏不露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对手逃走若被她抓回哼哼看她不像拍烂这张桌子一样拍烂你这那个烂猪头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退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难得难得你也有这麽不怕死的时候
少借机奚落我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你都不怕死了我岂有不舍命陪君子之理?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欧阳晴剜了他一眼这人一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净说风凉话
两人一回房间就开始收拾行装阿迟要对不起你了
这时有人敲门
”媳妇儿你们在吗?”
”不好是路夫人天啊她怎麽会来的”冷云涵与欧阳晴慌慌张张将行李塞进被褥里
”你们俩个又在干嘛?”路夫人一进来就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们
”没没什麽”冷云涵陪笑
”没有就算了来我专门让人给你们俩做了新衣服赶快换上让我看看合不合身”路夫人把手上的衣物交给他们
两个人头皮发麻
”怎麽还不换呀是不是要老身亲自动手?”路夫人开始挽袖子
”千万不要!”二人钻进被子里把被子裹在身上缠得跟大肉粽一样
若被老夫人知道他们不是女儿身以路夫人的火爆性子没准阉了他们两个当太监
真是可怕的後果惨痛的代价!
路夫人并没有真的上来剥他们的衣服她只是叉著腰对著他们冷笑”你们两个臭小子以为就凭你们那点道行就能骗得了本夫人?!我早就看出你们不是女人了”
好厉害的路夫人!
二人面面相觑觉得自己真是被路迟害惨了早知道他娘是这号人物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趟这淌浑水
”唉!没想到那孩子跟他爹一样不爱红妆爱男子”路夫人叹了口气
冷云涵想说点什麽可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们这两个孩子很聪明又都比阿迟有心眼把阿迟交给你们我也可以放心地去找阿迟他爹了”
”路夫人”冷云涵开口了他就是不明白他走南闯北不知骗过多少老江湖从未失过手这路夫人一介女流是怎麽看破他的伪装的

”你长得可真像你爹冷千篇骗术也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我早就听闻你与阿迟并称为南北夜杀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原来夫人认识家父”冷云涵不禁肃然起敬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路夫人脸上露出个笑容
”至於你”路夫人又把矛头指向欧阳晴
”你娘燕蝶生你的时候梦到夜里有一个仇家要杀她所以为你起名夜杀”
”你连这个都知道??”欧阳晴的嘴巴成了一个O型”可我觉得这名字太阴沈与我阳光的形象不符合就自己取名为晴而将夜杀做为在江湖行走时的一个代号可谁知惹恼了真正的两大夜杀他们抓住我不但凌虐我的肉体还摧残我的精神”欧阳晴趁机告状”想我一代美男子居然被他们这样蹂躏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我当年比你还漂亮还不是被路迟他爹”路夫人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猛见两个小辈都拉长耳朵在听她的下文她立刻打住不说了摆明掉人胃口的样子
路夫人冷笑一声”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也太小看老娘了你们可知我是谁?”
冷欧二人一齐很整齐地摇头
”我名噪天下时候你们两个还穿开裆裤呢!”
二人又一齐点头”不知夫人大名?”
”我就是二十多年前名震江湖令黑道闻风丧胆白道唯我马首是瞻的”
二人一齐睁大眼睛预先摆出了个准备大吃一惊万分敬仰的表情
路夫人却突然住了口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想知道我的名号?”
点头
”你们不会自己去假想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动动脑子会死呀!”路夫人叱道一边叱责一边在二人头上敲一记暴栗”哗”地一声响床上漏了二个窟隆二人掉进洞里跌了个人仰马翻
至从来到路家後三天一大”哗”二天一小”哗”这种声音成了家常便饭不论你是想听还是不想听你都不得不听据欧阳晴的说法是-他以前只在茅房听过这种声音现在连吃饭时也可以经常听到
欧阳晴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嘴上却道”夫人教训得是!”
”路夫人的先天罡气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晚辈佩服得很”冷云涵微微一笑他是很想潇洒地一笑的只可惜他现在和一大堆碎木板破棉被搅和在一起脸上头上还挂了不少木渣布条潇洒二字实在愧不敢当破破烂烂一叫还有得比
”原来是先天罡气难怪这麽厉害据说只二十多年前有位人称’火星君’的大侠能将这先天罡气练得出神入化当今武林也有人声称练了先天罡气按理说练成这门武学的人非但刀枪不入更是能不出手就能以内力伤人於无形可我有一跟一个自称练过的人交手嘿!什麽刀枪不入简直是狗屁我一巴掌就把他的脑袋拍得比柿饼还扁那些家夥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欧阳晴道
他说这些话时完全没注意到路夫人脸色比锅底还黑额上青筋暴绽头顶更是不时冒出缕缕青烟
”我也听闻真的先天罡气固然厉害可却会有不良影响”冷云涵像是没看见路夫人要杀人的眼光继续说下去
”切!你又知道你练过?”欧阳晴撇撇嘴
”是前车之鉴!看以前那位火星君的惨样就知道”
”知道什麽?你见过火星君麽?”路夫人”温柔”地把脸凑近他
”见过前日里还见他在街上要饭呢”
”不会吧他是一代大侠怎麽会去要饭?”欧阳晴不信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据说二十年前火星君虽以先天罡气打遍天下无敌手可後来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说下去”路夫人道
”後来火星君为追求先天罡气的最高境界练功时走火入魔导致阴阳失调不男不女发起狂来一会儿要娶老婆一会儿又要嫁男人最後一代名侠流落街头终日与乞丐为伍可怜呀”冷云涵边说边叹

”放屁全是放屁!以讹传讹以讹传讹!!”路夫人大吼一声一把揪起冷云涵的衣服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我火星君活得好好的是谁在造谣我杀光他全家!”
”原来真的是火星君陆胜陆前辈晚辈冷云涵失敬之还望海涵”冷云涵双手抱拳
陆胜呆了一下随即明白上了冷云涵的当”好小子居然敢阴我!”他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第十四章
”你是不是真的是乱编的?依我看阴阳失调不男不女这一特征还是蛮符合实际的”欧阳晴上看下看打量路胜
”敢说我不男不女?”路胜狠狠剐他一眼挽起袖子扯开衣襟露出肩上腾云驾雾的火龙纹身”臭小子你想死还是想打架?!”边放狠话边在欧阳晴头顶上拍上一记象是吃定欧阳晴不敢还手似的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不敢还手即使他两条腿已经陷入地三分
”能不能不要拍了我这不已经’入土’了?你们就不能让我为安吗?”欧阳晴膝盖以下都在地里了他矮人一截蹲在那里大声叹气
”至从我路胜退出江湖归隐於此二十几年来从未有人识破过我的身份今天居然让你们两个小鬼发现了我的秘密”路胜冷笑两声眼里闪著古怪的光芒”哼哼你的确很聪明不但聪明还博闻强记可是据我所知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太聪明是不会长命的”
”完蛋了!他要杀我们灭口!都怨你没事卖弄个什麽鬼聪明现在可好他要杀人灭口你死了是活该可我是无辜的呀亏我生得这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却要英年早逝长埋於暗无天日的地下无法再供世人瞻吾色赞吾容你们难道没听说过暴殄天物是要遭雷霹的吗?”欧阳晴越说越义愤填膺感慨时两道眼泪象泉水一样狂飙出来
”你小子叽叽歪歪吵死人了!”路胜挖挖耳朵
冷云涵四躲避水柱”跟你在一起也有段时日了我怎麽不知道你这人眼睛跟泉眼似的人家是流眼泪你却是喷水真厉害!”
”他一向都是这样吵的吗?一个大男人哭丑死了!”路胜不耐烦的道
”习惯就好不过听说一个人如果哭得太久太凶会导致身体严重缺水等会儿他死了後全身的皮肤就会干皱得跟桔子皮似的”
一听说很丑欧阳晴的眼泪立即止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把所有水份都吸了回去一滴多余的也没有能滋润一点就滋润一点他可不想变成一块桔子皮!
流泪也可以做到收发自如这欧阳晴也算是宇内第一人了
”人之将死他的反应也算正常”路胜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冷云涵半晌”倒是你至始至终也无半分惧色难道你不怕死麽?”
冷云涵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笑咪咪地道”晚辈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以前有个位高权重将军他老年得子虽说是一女儿他也爱若掌上明珠在女儿十六岁那年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一文不明的穷书生非他不嫁可将军瞧不起穷书生他一心想为宝贝女儿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让女儿後半生衣食无忧可他女儿铁了心要嫁书生多与父亲争辩无效女儿便与书生私奔了二人私定终生生米做成熟饭後再返家将军勃然大怒要以一个诱拐良家妇女的罪名将书生送官就办可女儿死活不依并以死相胁最後竟然闹到皇上那里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皇上也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裁断朝中大臣一分成二一派赞同共结连理别一派则认为女不孝做出淫奔此等不耻之事当按民间习俗浸猪笼书生当以勾引良家妇女之罪论最後皇帝要将军自己决定如何了断将军便将书生充军塞外永不得与其女相见”
依路前辈之见孰是孰非?”
路胜一听就大怒”这是什麽混帐事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书生已经做了他家女婿木以成舟更何况自家人不打自家人他却要狠心拆散一对鸳鸯若要我遇上那个混帐人非打他一顿来出气不可”    ”我完全相信前辈如果是那个将军就绝对不会做出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混帐事”
”那是当然!”
”我也相信前辈绝对不是将军那样的混帐人!”
”绝对不是!”
”路前辈果然是个明理之人我们现在与前辈是一家人前辈自然也不会杀我们了”
”绝对不会什麽?臭小子你又阴我!”路胜做势要去打冷云涵可冷云涵象一尾滑鱼似地从他掌下溜走了站在安全的地方向他鞠躬
”前辈是个守信的人说过的话是一定要算数的”冷云涵笑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想咬他一口
路胜哑口无言他又进了这年轻人的圈套想想真是不甘心呀!
半晌
路胜放声大笑起来”小子连你父亲都不敢坑我在短短的时间内你却接二连三设计我”

太好了不用死翘翘了!欧阳晴长吁一口气冲著冷云涵扔一媚眼可转念一想祸也是由他而起实在没有什麽值得可感激的马上把媚眼换成一个白眼
”不杀就不杀反正我本来也只是想吓吓你们”路胜道”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们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前辈请问晚辈知无不言”
”我相信以你的个性你绝对不会让阿迟还保持著清白之身对吧?”
”是!”冷云涵坦言相告
”还有我阿迟占了我的便宜我要他负责”欧阳晴理直气壮地嚷嚷
”三个人一起?”路胜皱起眉”真是瞎胡闹!”
”本来你们在一起我不该反对可是你们三个都是男的而且在江湖上都有来头若让人知道你们这档子事说不定会名誉扫地连我这个做上辈的也跟著颜面无光”
”前辈教训的极是不过我们也可以效仿前辈与司徒长空大侠隐姓埋名恩爱到老然後再象二位前辈抱养阿迟一样去抱一个孩子回来养”
路胜大为惊奇又是赞赏”你边我家死鬼的名号也猜到了”
”其实那并不困难早在我见阿迟使用司徒前辈的独门剑法’天杀剑’时就大胆揣测过阿迟的身份”
”好很好!”路胜连连点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可以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有个条件”
”什麽条件?”冷云涵与欧阳晴异口同声
路胜从腰间摸出个瓷瓶交到冷云涵手中
”这是”
”我希望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具有女人的形态让阴阳调合也好堵众人之口”
听者闻之色变
”这瓶叫做’丰胸柔肤膏’”
”有什麽作用?”冷云涵小心地问
路胜搔搔脑袋想想”据说擦在胸口可使胸部丰满长大可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活著的人来告诉我使用结果”
”啊!!什麽?”
”怎麽会有这麽恐怖的东西我虽然容月貌可也不能弄大了胸当女人呀!”欧阳晴双手护胸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至於是该谁涂你们自己看著办吧记住明天一早我就要知道结果”路胜整理衣裳就要离开临行前转过头威胁意味十足地道”刚才的对话是我们三个之间的秘密若被第四个人知道了哼哼”
”又不是什麽丰功伟绩你以为我会敲锣打鼓到去说呀!”欧阳晴没好气地应道
路胜走後欧阳晴用力将双腿从地底下拔出来一脸嫌恶地瞅了地上两个圆柱形的洞一眼一不小心撞到冷云涵的手肘那可怕的药一下子弹出老高
”啊!”两大高手面如土色惊叫著四逃窜生怕那药沾一点到自己身上
”当”地一声药瓶掉到地上
”居然没破!”冷云涵失望极了
”幸好没破若路胜见此计不成再去弄一些更恐怖的药来比如什麽’超级丰胸膏’’顶级肥臀乳’到时候不是更惨?!”欧阳晴忙道
光听名字就已经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了冷云涵脸色大变小心翼翼拾起药”依我看你长得那麽漂亮变成女人後一定可以倾国倾城不如你就牺牲一下吧”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不然我死给你看救命呀!!!”
路家上方狼嚎阵阵

第十五章
晚上路迟回来了一进房间他就兴奋地说个没完"今天运气真好我进了林子没多久就遇上猎人跟着他们就能顺利地打到鹿肉"
冷云涵与欧阳晴同时盯住了他然后相对一视眼里的不怀好意显而易见
“阿迟我好想你哟!“欧阳晴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一边就往路迟身上贴
“喂才不过一天不见你怎么就饥渴成这样?“路迟很是不解
“人家想你嘛!“欧阳晴边说边把他往床上拖
“我还没说完呢我今天"路迟不依
“别磨磨蹭蹭了"冷云涵抬起路迟的脚连鞋都不脱就将他塞进床里
“你们两个干什么乱脱我的衣服别扯我的裤子呀"路迟哇哇大叫
以前每亲热都是熄了灯黑灯瞎火的从不象现在这样暴露在灯光之下路迟羞涩地不知该遮什么好
冷云涵架住了路迟的双臂低下头去吻得他昏天黑地晕头转向
欧阳晴趁势分开路迟的双腿长驱直入路迟闷哼一声反抗明显软了下来他哪里看到欧阳晴一脸坏笑地将那个什么"丰胸柔肤膏"抹向他胸口
透明的膏体有一种淡淡的香说不清是茉莉还是野菊反正味道特别高雅
“欧阳你把什么弄我身上了唔"路迟刚一开口嘴立刻又被堵上
“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欧阳晴嘿嘿笑着"多抹一点才好”
“什么呀?“路迟有些抗拒
欧阳晴示意冷云涵最好让路迟不要开口
“阿迟乖来!张开嘴!“冷云涵放平路迟连哄带骗地捏开他的嘴把自己的硕大的欲望塞进去
“唔"路迟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抗议
“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欧阳晴抹完药手也不擦就直接握住路迟的前面随着他冲刺的频率不断把玩
冷云涵插在路迟嘴里的巨大也开始移动
两端受"敌"让路迟兴奋起来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脸上也显露出又痛苦又快乐的表情
许久过后
“怎么回事我那儿怎么比平时大了一倍都不止甚至比你们两个还要大许多"路迟一头雾水地看着胯下大得有点可怕的东东
果然有效!欧阳晴用眼神告诉冷云涵
可是胸口没有半点起色呀冷云涵一脸困惑
可能那儿比较敏感所以先起反应

我想也是
二人坏心的家伙相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得特别阴森
路迟从后面抱住了欧阳晴
欧阳晴如梦初发出恐怖地怪叫"不是吧你该不会是想对我怎么样吧吓死我!”
路迟已经将他扑倒在床上
马上传来某人杀猪一样的惨叫"你谋杀呀痛痛死我了!太大了哎哟今天不来了放过我吧”
冷云涵闪到一边一脸同情地欣赏欧阳晴的后面被路迟撑得大开甚至可以听到细微的撕裂声真是可怜也难怪他要哭爹叫娘了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还不快帮帮忙拉开他!“欧阳晴哼哼唧唧地求救
“唔!很痛吧!”
“废话你来试试看”
冷云涵若有所思"可能是不够润滑"他把药倒到手指上就往欧阳晴与路迟紧紧结合的位置伸去想找个缝隙挤进去
“哎呀!痛死我了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欧阳晴整张俊脸都扭曲成一团了他顺势蹭了一些药到冷云涵光洁的脸上
“看你明天会不会变猪头"欧阳晴狠狠道"说不定明天你的脸会和我的屁股一样肿哈阿迟你轻一点行不行”
冷云涵干脆把整瓶的药往欧阳晴后面灌进去滑软的膏药润滑了内壁路迟的超大可以更加入到底每抽动一下就可听见淫乱的水声
欧阳晴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趴在那儿直哼哼这路迟只知道横冲直撞全无技巧可言只是苦了他成为牺牲品任人蹂躏
都是冷云涵的错此仇不报非君子!
良久路迟才志得意满地抽离还不等欧阳晴有喘息的机会冷云涵顺势又冲了进去这无疑是在欧阳晴的伤口上洒盐不过这冷云涵的技术实在是比路迟好太多了欧阳晴虽然痛可还是忍不住兴奋得呻吟进来一又一地挺起窄臀迎合他
路迟还沉浸在惊奇与喜悦中"还是很大”
“那真是恭喜你了"欧阳晴有气无力地道腰以下的部位已经失去了知觉后面流了不少血连床上也血迹斑斑"也该让冷云涵尝点厉害了"谁叫这小子老爱欺负人
“哎呀欧阳晴你的也变得好大"路迟抱着冷云涵一边说出这个惊人的发现
路迟的巨大顶到冷云涵的入口他面色大变退避三舍"不不用了吧”
“我会很轻的"路迟一边安慰他一边往里送可冷云涵比泥鳅还滑老是被他躲开
“阿迟我来帮你"欧阳晴准确地将冷云涵按倒在床上邪恶地笑"冷云涵你也有今天!“他故意用力捏住冷云涵的前端挤压揉捏也不管冷云涵是不是会痛
“云涵你别怕我会很轻的"路迟的安抚显然起不到什么效果他扳不开冷云涵夹紧的双腿
“让我示范一下"欧阳晴一脸狰狞使强Jian似的用蛮力扳开冷云涵紧致的窄臀
“欧阳晴我跟你没完没了"冷云涵咬牙切齿地威胁
“嘿嘿我们不早就没完没了了吗?“欧阳晴强迫性地把自己已经膨胀到极限的巨硕一气捅进冷云涵的体内
冷云涵一声闷哼再任欧阳晴如何在他身上肆虐颠狂他都不发一声
“好了吧你该我了"路迟等得不耐烦了一脚把欧阳晴踢下来自己骑上去
“哪有这样的我还没完呢"欧阳晴不满地抗议

于是二人轮流在冷云涵身上发泄
烛火燃尽房内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哎哟这么这样痛我不来了"路迟又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
“叫什么!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没你叫得这么大声"冷欧同时道
“不玩了今天不玩了好痛哟!“路迟拖着哭腔
“哼哼你现在才知道痛呀!”
“就是!”

清早路迟第一个醒来突然他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吓得路家附近的飞禽走兽成群结队地大逃亡
第十六章
早餐时间三个加起来也算年过半百的大男人在饭厅里坐成一排放声大哭引得下人们都来张望"杀猪了么?”
路胜打发走下人"没事没事他们一大清早练习猪叫可以清肺养颜不信你们回去试试”
小鱼端来早点奇怪地问"冷云涵我早餐还没端上来你怎么就开始吃包子还整个儿塞进嘴里脸上鼓起这么大一块很丑的;欧阳晴你也是的有猪蹄也不能一个人啃呀应该拿出来给夫人和其他人一起分享才是!公子你更奇怪想偷馒头吃又怕夫人骂你你可以悄悄告诉小鱼总好过把馒头藏在裤子里”
三人止住哭泣一齐凶神恶煞狠狠瞪着他"干你屁事!“然后一起哭得更大声更伤心了
好象有三个泉眼在同时迸水地上很快有了一层积水
“室内也会下雨?“小鱼抬头看看房顶仆儿很体贴地撑开一把伞打在小鱼头上
“我要我的美脸呜"脸上肿了一块的冷云涵哭得痛彻心扉
“我要我的美手哇"手肿了的欧阳晴肝肠寸断
“我要我的美"路迟想了一下觉得臀部似乎不适合用美来形容于是乎他不甘失弱地重新扯开嗓门"我要我以前那个很好用的屁股”
路胜起先只是不动声色地一边吃他的早点一边打量三人最后终于因为不断有水柱飚进他的饭碗里而忍无可忍"你们有没有照我说的涂药?”
“有!“冷云涵抽出空档回答他的话
“没什么效果呀!”
“谁说没有?效果都在这里了!“欧阳晴举起两只有原来两倍大的手掌"瞧我的手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里还有这里!“路迟哀怨地转过身他的臀部也有原来的一倍大天底下最丰满的女人也没他那么恐怖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路胜勃然大怒"你们这些矢臭小子在搞什么鬼?!不是说那是用来丰胸的吗?你们倒好一个用它擦脸一个用来护手还有一个更好居然拿它来擦屁股!!!”
“问题在于除了擦胸部没用外擦哪里都有用!“三人委屈地异口同声
路胜眨眨眼"原来如此我要去找只笔记录一下’丰胸柔肤膏’除了擦胸部没用外擦哪里都有用”
三人跟在他后面"娘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状?”
路胜停下来仔细思量这个问题后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们"不知道!”
“让我死吧!“三人东倒西歪晕成一排

晌午路胜酒足饭饱后马上向后倒去"我觉得我好虚弱!”
路迟连忙扶他回房
“他是不是吃得太饱撑坏了懒得走回房去才想出这么一招让阿迟扶他”
“刚才抢东西吃时不是很有力气吗?“欧阳晴直翻白眼
走出老远的路胜不忘回过头来说了句"刚才吃饭时完全是意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你老可千万要健在呀你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可怎么办呐!“冷云涵长吁短叹
“可不是要死也要等到我们复原了再死"欧阳晴也道他晃了晃肥猪手愁眉苦脸"每天这样负担会很重的”
路胜直挺挺躺在床上有进气没出气了
三个人跪在他面前看到彼此稀奇古怪的样子又想到了自身的悲惨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路胜倒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
“唉!自从死鬼一年前离家至今杳无音信我相思成疾眼看就要不行了”
“几天前你就这么说过可你现在不还好好的吗?“欧阳晴道"前几你说完这些话后就叫饿一就能吃了十五碗饭”
“闭嘴这我还有下文"路胜接着道"等我死后你们要把我埋在家门口我那死鬼一回来我马上就可以看见他了”
“哪有把坟盖在自己家门口的?“冷云涵以为自己听错了
“干你屁事!我高兴!“路胜骂人是声音还挺大
“骂起人来还挺大声"欧阳晴道
“笨那叫回光返照!“冷云涵纠正
他们立刻被路胜丢来两只白果眼砸中
“阿迟你每天要用好吃好喝的供在为娘的坟前天冷了记得在娘坟上加衣服天热要为娘赶蚊子”
“不是吧?!给墓碑披衣服赶蚊子?真是闻所未闻!“欧阳晴咂舌
“那是你孤陋寡闻!“路胜瞪他一眼
“死就死了再好吃的也吃不到了放在门口岂不便宜了那帮叫子?“冷云涵很是不赞同
“我高兴!”
“是是是!“冷云涵苦笑
这种遗训大约维持了二个时辰左右路胜还在那声泪俱下
欧阳晴忍不住打起盹来鼻子里吹出一个又一个泡泡也许是昨晚折腾得太累了他打起鼾来渐渐的他的鼾声压过了路胜说话的声音
路胜停下训话横眉怒目地注视着这个胆敢在他讲遗言时打瞌睡的家伙他现在很愤怒想找个东西发泄一下他四下寻找
屋子里所有的人目光都转移到欧阳晴身上为他的不知死活而捏一把冷汗
冷云涵轻轻咳了一声想唤醒欧阳晴可又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叫他暗地里推了欧阳晴一把
可欧阳晴非但没醒来反而顺势倒到地上呼呼大睡嘴角还有一道口水在荡来荡去冷云涵别过脸去不忍看下去

路胜现在脸色简直可以用狰狞两个字来形容了
“啾啾!“路迟发出声响想弄醒欧阳晴
“啾什么啾再啾老娘就要上茅房了!“路胜横他一眼路迟把头低得下下的不敢再出声
只见路胜从怀中掏出一个苹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扔向欧阳晴
冷云涵直着眼睛瞧着路胜立刻扁了一半的胸部剩下的那一半因为失去了平衡在胸前滚来滚去终于在正中间停下来冷云涵的眼珠当时了凸出来
欧阳晴的鼻子中招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挂着两行鼻血茫然四望"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不行了!“路胜又躺回去恢复奄奄一息状
这一路胜终于咽了气
路迟哭得死去活来冷云涵趁他不注意掀开路胜衣襟看了看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另一个苹果
就在路胜入殓的那一天路家上下披麻裹素依照路胜的遗言连家里养的狗都要穿麻衣
路迟趴在路胜的棺材前哭得稀哩哗啦劝都劝不住
棺材合上要下葬时如路胜所愿埋在家门口一青裳中年男子大步跨入路家他看起来温和儒雅一部胡须飘在颌下他进出路家仿若无人之境
“你是来上香的吗?“欧阳晴递了一柱香给青裳男子
男子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上香?”
“你难道不是来上香的吗?“欧阳晴上下打量他
男子摇头
“那就是来找碴的?!“欧阳晴瞪着他开始挽袖子准备打人了
“找碴?我为什么要找碴?“男子踏入灵堂当欧阳晴不存在
“姓冷的快拦住这个人他是来找碴的"欧阳晴一掌拍向男子后心
冷云涵一听是来找麻烦的来不及多想伸掌将男子拦在灵堂外
青裳男子面带微笑地同时接下二人的掌力"砰"地一声响后二人被一种亦刚亦柔的强大力道震得连退数步虎口发麻
二人脸上都变了颜色以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武功修为在当今武林都可算是一流顶尖高手可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却可同时接下他们两个的一掌还用内功将他们弹开
“爹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路迟看到男子后马上冲出来抱住他放声大哭
爹爹?冷云涵与欧阳晴傻了眼这个男子是路迟的父亲就是说他便是"天杀剑"的传人司徒长空?
他们曾无数幻想司徒大侠的样子能摆平刚烈火爆的路胜的人肯定比路胜还要恐怖眼前这一身书卷气的男人怎么也不象他们心目中的司徒长空
“阿迟乖不要哭了告诉爹爹发生了什么事?“男子柔声安慰
“娘一直等爹回来可爹一直不归娘思念成疾就仙逝了"路迟哽咽着
“阿迟别哭爹去看看你娘"司徒长空走到已经密封的棺材前叹了口气"胜你怎么忍心就这样去了呢?你难道不怕我爱上别人”
“什么?你爱上别人了?“棺材盖爆裂开来一身寿衣的路胜坐了起来怒目相对
“诈尸了!!“灵堂里前来祭奠的人莫不面如土色惊叫着冲出灵堂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房上的瓦片

路迟欧阳晴冷云涵三人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巨大的圈
他们是不是在做梦?很恐怖的梦耶!他们一起揉眼睛
“说你爱上什么人了我要去杀光他(她)全家"路胜一把抓起司徒长空的衣服
“傻瓜我只爱你一个我刚才若不这样说你会出来吗?“司徒长空柔声道
“你这个混帐居然让我等你这么久!“路胜扑进他怀中两个人如饥似渴地狂吻起来甚至宽衣解带完全当三个旁观者不存在
“他们不会是要在这灵堂中"欧阳晴目瞪口呆
“他们该不会是要在棺材里"冷云涵若不是亲眼看见二个人倒进棺材里衣服被丢出来他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我们还是出去吧"路迟很高兴父母团聚
他们悄悄退出后轻轻掩上门
三人并排站在台阶上看着大树树叶悠哉悠哉地打着圈落下来
“我在想其实在棺材里也别有风味"欧阳晴笑得很色
“在灵堂里也很刺激"冷云涵道
路迟看着他俩迷糊地问"那又怎样?”
“小迟迟乖我们也去做运动吧"欧阳晴架起他左边臂膀冷云涵架起他右边臂膀冲向房间
“放我下来!“路迟的叫声被拉得好长
第二日一大早
路胜与司徒长空的卧房人去楼空只剩一张已经垮掉的床和一封信说是他们决定要去浪迹天涯要路迟好生照料自己
路迟追出去哪里还有他们的人影
田野上路迟垂头丧气没精打采
冷云涵与欧阳晴跟在他后面
“阿迟我们回去吧"冷云涵劝道
“你们走吧别再跟着我了爹娘都走了你们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你们很烦耶走远一点!”
“不走!”
“我也不走!”
“走开!”
“不走!”
三个人一边吵着一边慢慢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今天阳光特别明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