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
身为京城首富沈家众多孩子中最不出色的一个,身体的缺陷使沉擎风一直都很认命与逆来顺受,即使如此,骨子里他毕竟还是沈家人,一样任性而高傲,就算对人再温和也会有自己所坚持的底线。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以任性闻名的沈家人?!虽然身为人质,不代表他沈擎风必须逆来顺受,长久默默无闻的待在一个男人的身下,还必须与其它的平庸女人争夺这个男人的注意力。
这种生活,远远超过了他所能忍受的底线。既然不会是男人的唯一,他也不要让那男人成为他的唯一!赶不走那些女人,那就不如他自己走人吧!
【楔子】
与其说金璧皇朝的江山是打下来的,还不如说是上一朝代的皇帝让给开国先帝的。最初的确是由开国先帝领兵起义,但是到了后来上一朝代的皇帝以御驾亲征的机会跑到敌营来跟开国先帝谈判。
原来这位皇上根本就从来没有打算作皇帝,要不是他上面的皇兄因为各种原因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他这个庶出的十三子来继承皇位。天知道这个朝廷已经被先前的皇帝糟踏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烂摊子他可不想接。可是想到自己今后的荣华富贵……
有什么办法能够即不用接收烂摊子又可以保持荣华富贵这就成了两个人谈判的重点。先帝考虑到百姓的疾苦、战士们的伤亡、财力的支出……一切的一切终于与前代皇帝达成了协议,给原来的皇族一个虚名,然后由新朝供养,毕竟这样的支出比劳民伤财的战争划算得多。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前皇族都甘于默默无闻的白吃白喝,前皇族某些人挟带着一些前朝重臣的势力渐渐的在朝堂上争取到了一席之地,几代下来已经成为了可以与当朝皇帝分庭抗争的势力。不过幸运的是那些前皇族的野心并没有强到复国,所以历代皇帝反而将他们当作挑战,默许他们的存在。可惜好景不长……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一名艳丽的少妇在太医退出房间以后匆匆的走近龙榻,急切的抚摸床上那尽管已经有些苍白但是依然英俊的脸。
「欢儿?」床上的男人有着一副健壮的身体,但是额头上虽然已经被层层包裹住仍然渗着血水的纱布说明了他的伤势严重。
「皇上……是臣妾。」紧紧握住男人的手,当今皇后坚强的将眼泪忍住……不能哭,哭了会让他担心。
「欢儿……我的欢儿……对不起……没有办法完成给你的承诺了。」当今皇上在心爱的妻子面前只是一个平凡的丈夫,的愧疚来自于不能完成与妻子白首的承诺。
「不会的,皇上会好起来的……皇上你会没有事的。」永远温暖的大手已经开始冰冷,皇后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了。
「欢儿……别哭啊,泪水不适合应该永远欢乐的你。」皇上微笑着,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子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你若不要我哭就好起来,不要丢下我自己走。你说过不会再让我一个人了……你不会骗我的是不是?」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整整十五年才在一起,可是幸福的日子还没有到十五年就要分开了……这一甚至是永远的分别。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保护你和珞瑭了……欢儿,你冷静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不说不行,他必须要让妻子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他会走的不安。
「啊!不可能……怎么……怎么会是他们……他们……他们置我于何地?你是我的丈夫啊!」听完丈夫的话,皇后惊叫着……这个事实叫她情何以堪?她的父兄……居然是伤害丈夫的凶手!
「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与他们周旋了,暂时你们是安全的……不过若是珞瑭继承了皇位,我怕……」一个是弱质女流,一个是黄口稚儿若不是成为傀儡就要被消灭的神不知鬼不觉。
「我知道……难道让珞宇回来?他……一直无意于皇位啊。」皇后有些犹豫,那个大皇子自从表明了自己无意继位,就出了宫径自逍遥去了,只有在皇上或者是她的生辰之日才回来露个脸。
「我知道……这一生我欠他们母子的太多了,下辈子我愿意用尽一切的办法来偿还。但是,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保护你们我不得不牺牲他……」尽管珞宇也是他的儿子,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能搬他回来当盾牌了。
「这……这对珞宇太不公平了!他也许会像你一样……」珞宇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从小就由她教育长大,曾经她甚至不打算再生任何孩子,只为了偿还亏欠珞宇和他已故的亲娘……
「不要小看那个孩子,他不会像我需要顾忌你的感受。他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你们的……那个孩子一定会的。」其实,若不是他们是妻子的父兄,他怎么会让他们暗算到?
「可是……珞宇现在不在皇城啊。」一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自认无私的皇后已经动摇了,她也是自私的,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回来了,不过我怕『他们』会派人阻拦他。」只希望他那身为武皇的弟弟可以及时找到大儿子,保护他周全,「在他安全回来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公开我驾崩的消息,让他们有所顾忌。」
「若有来生,我们一起来偿还他们母子……」他们真的欠这母子两个人太多了。
「唉……」感觉到自己已经油灯枯竭了,皇上趁着自己还清醒吩咐妻子道:「叫外面的大臣进来吧,我要宣布继位的人选。」
「皇上……」她不愿离开啊……就怕一离开就要天人永隔了。
「去,乖……我不会不告而别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承诺。」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底子,他还没有那么容易走。
看着妻子的背影,他心中有着万分的舍不得。大概是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了,前尘往事渐渐浮上眼前,一幕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永远也忘不了他和欢儿第一相见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孩子……然后在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情况下成为了好朋友。一天一天的长大,童稚的友情已经变成了永志不渝的爱情。也就在那个时候他们发现彼此绝不可能的未来……他(她)们是势不两立的一群人。
一个是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一个是前朝皇族的掌上明珠,两个势力仿佛是油跟水一样无法融合,他们两个人也同样的被断绝了所有的可能。他疯狂过、自暴自弃过、颓废过……直到他遇到了珞宇的亲娘――柔然,一个如同名字一样婉约的犹如微风般的可人。于是他强迫自己将爱情转移到她的身上,藉此忘记那段让他痛彻心扉的感情。柔然成了他的太子妃,第二年他们有了儿子珞宇……一切好象都平静了……直到他听到欢儿要嫁给别人了。
他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忘记了那段感情,而是将它埋藏到心底,但是显然他埋的不够……欢儿将要属于别人的消息让他疯了,于是做出了疯狂的决定。在欢儿的大喜之日当街公然抢亲,他什么也不顾了,只想就这么与欢儿到天涯海角。接踵而来的滔天巨浪被他父皇突然驾崩的消息给搁住了。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自己成为了新皇,终于有了谈判的筹码――用女儿换权力。
欢儿的父亲成为了当朝左丞相,而欢儿入宫成了他的嫔妃。沉浸在两个人的幸福中。却没有发现柔然渐渐憔悴,仿佛是枯萎的朵,在他闻讯赶到东宫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她冰冷的尸体……柔然重病而亡,他却甚至不知道她生病了多久。
「你现在还怪我吗?」朦胧间仿佛看到柔然安详的笑容,他知道善良如柔然是不会怪罪他的……她只会苛刻自己。可是……他是那样的愧疚,却不会后悔。如果重来一,他还会做相同的事情,现在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曾经爱过柔然……自己是一个如此卑劣的男人啊。对不起,来生我一定先偿还你……
金璧皇朝耀阳十四年六月底,耀阳帝狩猎堕马陷入昏迷,昏迷之前亲口立下遗诏,传位大皇子金珞宇。京城为了这个消息而悄悄的骚动着……
【第一章】
耀阳帝至今已经陷入昏迷三天了,京城的街道上突然增加了许多士兵,进出城的盘查异常的严格,不明究里的百姓在抱怨连连的情况下不禁产生各种猜测,不过皇上快死了的消息早就被皇后严格的封锁了,就连一些有心人都无法探听到准确的消息,更何况这些平民百姓。
而此刻在通往京城近郊的树林里正发生着一场惊险的搏斗,一方是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人,另一方则什么人都有,从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到十几岁的孩子,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两方面却打了一个平手。仅仅那个中年人就一个人轻松的缠住了大半的黑衣人,并且还游刃有余的对身后的一个小孩和一个年轻人说道:「小鑫你带大皇子先走,尽量在天黑之前进城,进了城有龙卫接应你们。他们会安排大皇子回皇城的。」
「是!父亲,请小心。」小孩挥刀猛烈的攻击着眼前的黑衣人,然后趁着黑衣人后退躲避的功夫拉着身边的青年向外冲。
小孩身后的侍卫接替了小孩的位置,帮他挡住了黑衣人追击,一群人又战成了一团。眼看两个人就要冲上官道了,一位显然是首领的黑衣人急得大叫:「不要管这些人了,快去追!」
「哼!想走还要看我放不放。」中年人冷冷的说道,掌风掠过的地方黑衣人发出阵阵惨叫,「龙卫,结阵,杀!」
随着中年人的命令,原本只是采取防御阵型拦住黑衣人的侍卫们立刻变成攻击阵型,凭借着身上的护甲精良,连防御都不做直接用小伤换对手的致命伤,不过这些黑衣人显然都是高手,一时间两方面谁都拿对方没有办法,树林里杀声震天,不过黑衣人追击跑掉的两个人的计划是落空了。黑衣首领看到伏击的任务肯定失败了,无奈的将一只红色的传讯火箭放上了天空。
京城方面在看到红色的光芒一闪之后,四面城墙的守卫立刻多了几个人,他们手中都拿着一幅画像,恶狠狠的盯着过往的人群,尤其是年轻的男子。两个小小的城门兵忍不住嘀咕着:「他们是谁啊?你认识吗?」
「嗯……只认识一个,好象是什么大官的府里的侍卫,他是我二姑父邻居三儿子的小舅子,我三年前曾经见过一面。」小兵兵悄悄的说道。
「什么大官啊?」另外的小兵好奇得很。
「谁知道?京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官,随便什么官都大得不得了,不过我们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这位小兵的年龄不小了,所说的都是经验之谈。
与此同时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从通往清凉寺的岔道上转上官道,转角的一块巨石旁射出两道身影向马车扑来。那名端坐在马车上的老年车夫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随意的甩着鞭子却巧妙的封住了两道人影的近路,啪啪两声清脆的鞭响之后,这一大一小的两道人影就无可奈何的放弃了登上马车的计划,因为如果他们不停下,那两道鞭子也会像拍苍蝇一样将他们拍走,没想到看似普通的马车上居然有这样的高手护驾。
马车依然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两道人影互相看了看转身打算回到巨石后面等待另外一的机会,却看到马车上的小窗口打开了,一张俏丽的小脸探出来对两个人说道:「喂!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要去哪儿?为什么要上我们的车?」
车夫听到问话知道车主似乎对这两个穿得华丽的小贼有兴趣,无奈的将马车停靠到路边。
「方才失礼了,我二人是表兄弟,本来打算去京城,却路遇盗匪被抢光了盘川,只能一路走过来。但是表弟年龄太小,不堪劳累,所以打算搭车。」青年说着破绽百出的谎话。
果然,闻言之后包括青年身边的小孩都皱起了眉头,「两个不老实的人,我们走吧。」清脆的女音从车厢里传出,听到话以后的车夫甩了甩鞭子打算上路。
「我们正在被人追杀,而且那群匪类居然与一些官府的人勾结,所以如果我们这样进城会很危险,我看你们的马车非常华丽而结实,推断你们必然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打算藏在你们的马车上,好躲过这场危机,只要我们进了城危机就会解除了。」青年连忙改口说道。
车厢内沉吟了片刻,连那小丫头也缩回去,似乎正在商量什么,半晌才看到小丫头端着一张不情愿的脸再探出头来说道:「你们上来吧,注意不要乱说话、乱碰东西,不然就把你们赶下去。」
*****
傍晚时分,一辆有两匹大小一致的白马拉着的华丽的马车缓缓的驶来,光看这两匹毛色光亮、步伐统一、训练有素的马就知道这辆车上面的人非富即贵。原本排在前面进城的小百姓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在京城生活的百姓都有一种认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晚一步进城换一世平安可是很划算的。
马车用最平稳的速度缓缓的靠近城门,城门兵一看到马车立刻挂上谄媚的笑容靠上前去,他们常年在城门工作,早就练出了一看马车就知道车里人是谁的本事,而且谁会给赏银,谁不能拦,都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地,更何况这辆车还是今天中午才出城的。
「沈小姐上香回来了?」小兵殷勤的接过车夫递上来的路条,随便看了看就还了回去:「就快要七夕了,沈小姐有没有求佛祖保佑好姻缘啊?」
马车中传来女人银铃般的笑声,「贫嘴!小翠拿银子给他打赏。」
一张清秀的小脸掀起车帘探出来,微笑的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兵,小兵接过银子拼命地说着恭维的话。一挥手就放马车走了,心里高兴之余却暗自嘀咕:「小翠今天眼睛不舒服吗,为什么拼命眨眼睛?」
这时候那群拿着画像的人突然走上来拦住马车,「停车!我要搜查,车里是什么人?」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拦沉府的车?我家小姐的玉颜是你们这些人可以见的吗?」满脸皱纹的老车夫马鞭一甩傲慢的说道。
这时候刚刚拿过赏钱的小兵连忙上前解释道:「这辆马车是京城第一世家沉家的,车上是沉家大小姐。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沈小姐都会去清凉寺上香,今天正是初一。」
这时候马车中传来好听的女音:「发生了什么事?中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对不起,沈小姐,我们正在搜捕江洋大盗,为了您的安全请让我们检查。」那群人为首的嘴上虽然说的客气,可是腰刀却已经抽出了一半了。
半晌,车里的声音又传出来:「本来搜查不是不可以,但是车里有女眷……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怕会传出不好的说法有损我的闺誉……」
那群人互相看了看,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那位首领说道:「只需要请小姐将车门、车窗打开,让我们看清楚车内的人即可,我们可以不进去。
沉默了一会儿,「好吧,小翠、香儿,你们把车门和车窗打开,给这些官爷仔细地看。」女声吩咐道。
只见两个丫环将车门和车窗打开,车门帘和窗帘也卷起来了,小小的车厢里已经一目了然了。这是一个标准的四人车厢,车厢里现在也坐着四个人,三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车厢四周放着舒服的软垫,一位身穿素色绫罗的少女慵懒的靠在软垫上,一名身材结实的仆妇正在给她端着茶,另外一位丫环打扮的少女就是刚才打赏的小翠,小男孩大概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有些紧张的看着外面那些凶神恶煞。
首领探头看了看,那位显然是沈小姐的少女虽然戴着面纱,但是透过薄薄的面纱还是可以看得出她端庄的五官,浑然天成的尊贵让人不敢轻视。小翠刚才就看过了,虽然她现在脸色有些苍白,但是首领也只是略微的扫了一眼就看向那名结实的仆妇。
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都会有一些分工不同的人侍奉,这名仆妇看起来应该是做力气活的,估计是上香的时候提东西的。仔细一看,首领差点被恶心的吐出来,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丑人多做怪……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硬是要浓妆艳抹,更不要说脸颊红的好象是猴屁股一般的腮红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寒。最可怕的就是这位看不出年龄的仆妇居然用一种饥渴的眼神看着他,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的架势,首领摸了摸自己还算英俊的脸,连忙转过头看向那个小孩……他们要找的人是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这一车人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符合的。
负责检查马车外边的人回来报告说,这辆马车没有夹层,首领连忙说道:「打扰小姐了,请小姐进城。」车帘放下阻隔了仆妇骇人的目光,首领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连忙走向下一个目标。
马车缓缓的走进城里,车上却隐约传来轻轻的笑声……
*****
一间地点偏僻的小客栈后门小巷里,刚才那辆马车正停在那里,老车夫已经跳下车,正警戒的看着四周。
「运来客栈到了,你们两个可以下车了吧?」对于这两位半路跳上来做霸王车的乘客小翠可没有好脸色。
「多谢小姐搭救。」方才那位浓妆艳抹的仆妇此刻已经用茶水擦掉脸上大半的胭脂,露出一张充满英气的脸。
「嘻嘻,不用谢,老实说如果刚才你不同意我给你化妆的话,今天我们大家谁都不会这么顺利的进城的,还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沈小姐的话里面有些得意,不难看出这件事存在恶作剧的成分。
青年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脸色有些发红,飞快的扯下身上临时披上的女装,与那个小孩跳下马车,再失礼道:「无论如何这救命之恩金某必报,敢问小姐闺名?」青年的脸上有些期待。
「既然是闺名,自然不能让你们知道!」小翠凶巴巴的接口道,「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青年被小翠如此抢白有些尴尬,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的他脸色不禁有些微沉,正待发作就听到沈小姐说道:「小翠不许多嘴。」然后沈小姐对两人说道:「妾身名唤沉淑兰,京城富商沈家的长女。假如你们要报恩就不用了,不过如果有什么赚钱的生意倒是可以与我父亲洽谈。」
……原来是商人之女,怪不得之前没有看过。在金碧皇朝商人的地位虽然比前朝有所提高,但是依然称不上贵族,每年有皇城主持的变相集体相亲宴会「斗春宴」,自然不会给他们发帖子。望着绝尘的马车,青年的目光里充满了赞叹:「好一位智勇双全的奇女子啊!」
小孩没有想那么多,只见他在门上敲了一段奇怪的节奏,那扇门就被打开了,一群人从里面跑出来看到站在巷子里的青年,瞬间跪倒了一大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几个白胡子老头带头高喊。
「快平身。」青年此刻已经没有心情想别的了,他拉起一位光面无须的胖老头急急的问道:「父皇情况怎么样了?」
「大皇子……」胖老头正是内宫的总管太监。「皇上……皇上已经仙逝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只是受了重伤吗?」大皇子金珞宇,这位未来的皇帝不敢相信他那一向仿佛天神般的父亲就这样突然去世了。
「皇上的伤势很严重,宣读完遗旨后不久就昏迷了,当天夜里就去了。皇后为了等大皇子赶回来,不敢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所以现在知道皇上走了的人除了我们这些心腹以外并不多。」胖太监一边说一边哭。
「胡闹!天气这么热怎么能让父皇的遗体就这么放着?」金珞宇跺了跺脚:「都怪我到乱跑,我们快回宫,让父皇入土为安。」
「遵旨!」一行人走进这座小小的院落,从密道进入了皇城。
*****
金璧皇朝耀阳十四年七月初一戌时,耀阳帝因狩猎堕马身亡,享年三十五岁。立大皇子金珞宇为新皇,国号干明,干明帝金珞宇又称明宗。
「为什么是我?珞瑭才是嫡子!」好几天都没有睡觉的金珞宇顶着又红又黑的眼睛跟一脸漠然的皇后抗议。
此刻皇后已经变成了太后,她看着这个继子不断跳脚的样子有些后悔让他出去当炮灰……他还是孩子啊。可是……「珞宇,弟弟还小,他如果作了皇上只会成为别人的傀儡。」太后淡淡的说明。「而且皇上的死亡并不简单,你也看到了那些追杀你的人,那些人显然希望你死掉以后珞瑭可以继位,弟弟今年才几岁啊,你就忍心将他放在那些豺狼虎豹之间吗?」
「父皇的死跟这些人有关系吗?」金珞宇咬牙切齿的说道,杀父之仇一定要报!
「宇儿,那群人现在基本上已经把持朝政了,你新近继位应该努力的培养自己的势力,积蓄自己的力量才能与他们斗,否则你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欠缺。」太后语重心长的对金珞宇说道。
闻言金珞宇对太后的施了一礼,真诚地说道:「多谢母后点醒儿臣。」
「宇儿,你有很多优点,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心慈面软,优柔寡断,说实在的并不适合做皇上。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所以你一定要努力的克服自己的缺点,保护弟弟、保护母后、保护这个国家。」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继子,太后知道他会为了家人而发挥最大的能力的。
「呃……其实我知道我不适合做皇上,所以我想现在立珞瑭为太子,等他长大了我就传位给他?」那个弟弟他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却知道性格与他完全相反,他曾经听父皇说过,珞瑭的性子跟祖爷爷一样。
沈吟了片刻,太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珞瑭也不适合这个皇位,他的性情太刚烈,假如现在是战乱时代,他一定可以成为开疆拓土的好皇帝,就像当年的太祖。可是现在是和平年代,需要的是一个做事平和可以安定四方的皇上,你们两个如果能结合起来就好了。而且若把皇位让给珞瑭,这样对你的儿子是不公平的。」
搔搔头,从来没有想那么多的金珞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连老婆都还没有呢,想什么儿子啊?」不经意的一张隔着面纱的脸浮现眼前。
「这正是我现在要做的,你要在百日内选妃!」因为金珞宇在皇子时候并没有娶妻,所以一定要在百日内选一些女子进宫,否则就要等三年了。
「啊?儿臣……」金珞宇还想要推拖却听到太后说道:「这是你现在迅速组建势力的唯一办法,那些中立的、与那些人对立的势力需要一些保证才能帮你,让他们的女儿进宫并许下承诺是最直接的办法。我若是你就暂时不立皇后,这样这些女子都于一个平等的地位,他们的父兄才会为你卖命。」
「儿臣知道了,全凭母后做主。」金珞宇受教地说道:「不过……这可以在民间选一些女子吗?」
「为什么?宇儿有心仪的女子吗?她是什么出身?」太后有些好奇,她这个木头般的继子居然有了心仪的女子。
「她……她就是这救我的女子,她出身商家,听说是京城第一家的沉家。她是长女……呃……她叫沉淑兰。」说实话金珞宇对沉淑兰了解也不多,不过一想到假如这不能将沉淑兰娶回来就要等三年,三年后也许她早就是别的人的老婆了。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奇女子,沉家……据说富可敌国,身份还算勉强够格。不过你要注意不可在这个时候对这些女子厚此薄彼,因为你现在是皇上,而不是一个王爷了。」看到继子眼神中的无限爱恋,让她想起了当年她在丈夫眼中曾经看到过相同的执着,他们毕竟是父子啊。
选妃名单的最后添上了沉淑兰的名字。
*****
七月的京城似乎事情特别多,第一件大事就是皇上骑马打猎摔下来死掉了,他大儿子继位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找老婆,一时间天下有女儿的人家都纷纷作出了不同的响应,一些人急着将适龄的女儿嫁出去,另外一些人则想办法送女儿进宫,哪怕是小小的宫女,若是有朝一日得见龙颜搞不好还可以飞上枝头。而那些被太监上门宣旨的人家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权倾一时的大员,女儿或者妹妹被选进宫无一不是贵妃级别的。
第二件大事比起第一件影响的却更为宽广,京城第一家的沉家家主与他四个老婆出去郊游,一帮人二十多口全被洗劫杀死在郊外,事出突然连句话都没有留下,这下子沉家可炸了锅,因为嫡系子女都很年幼,而且家主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接任人选的信息,一时间沈家变成了无主之家,各分家更是欺上门来纷纷阐述自己才是合格的继承人,如果不是分家互相牵制,恐怕沉家家主留下的这些孩子早就被赶到大街上要饭去了。
各地的管事都在观望,须知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时候表态就是找死,谁知到最后谁会接掌沉家,站错了边就惨了。
就在分家无视嫡系遗孤打算将沈家分了的时候,一道圣旨从天而降。沈家长女沈淑兰被选入宫,并且还被直接封为昭仪,相当于当朝三品的官,仅于四宫皇妃和贵妃。沉家一下子跃为皇亲国戚,现年十六岁的沉淑兰一身白色孝服,恭恭敬敬接过圣旨让太监坐下喝茶并且吩咐人给宣旨的太监递过去一块黄金,立刻让那名太监眉开眼笑,连忙说道:「谢谢娘娘。」
他一共负责到三家宣旨,只有沉家最懂规矩,那些人仗着自己是当朝大员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哼,等你们女儿进了宫就知道咱家的厉害了。须知能够出来宣旨的太监哪个不是在宫里当红一时的,在外面他们是奴才,在宫里他们就是地头蛇。
沉淑兰捧着圣旨对那些还跪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的分家人淡淡地说道:「你们来得也太久了,该回家了吧?这阵子你们拿的那些东西就当是我这个昭仪赏你们。」 冷冷的看着那些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然后对那些前来吊丧的管事们说道:「我现在以长女的身份宣布沉家的下一任家主由九弟接任,我希望你们能够像辅佐我爹一样尽心辅佐九弟。」众位管事看到尘埃落定了,连忙叩首称是。
让人将这些管事带去书房,顺便也将几个弟妹都送回房间休息,沉淑兰这才转身回到了大厅,淡淡有礼的笑着对那名太监说道:「公公你看小女子正逢新丧,弟妹们还小,能不能帮我说项一下让我缓几天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再入宫?」沉淑兰又递过一张银票,上面的数字让那位太监的眼睛都笑得找不到了。
「请娘娘放心,这件事交给咱家了,您尽管在三天后启程即可。说来也巧我也姓沉,搞不好我们还是本家,在宫里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沉公公在金钱的力量下立刻攀起亲戚来。
「哎呀,也许您真的是我的远房伯父呢。我在京城外三里有一房产,环境优美,周围有数十亩地,现在都已经租出去了,每年收租子就可够维护开销的,不如就送与伯父,等到伯父辞官归隐之后可以好好修养。您看我家长辈这都遇难了,我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安排好家里啊。」沉淑兰也立刻顺竿爬上,古代就有王昭君的故事可以说明在宫里宦官是不能得罪的,而收买一个得势的宦官要比收买一个朝廷官员还要有用。
「那我就多谢侄女了,十天之后你入宫我把你安排在显阳宫,那里一是伯父负责的地方,二是离皇上养心殿比较近的地方,十天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有朝一日侄女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伯父啊。」
对于太监这种注定绝后的人来说金钱是最重要的,而巧得很沉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这为沉淑兰在宫里不败的地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沉淑兰在宫里的地位直接影响到沈家的安定,所以沉淑兰在短短的时间里决定了她无论如何都要成为后宫最后权势的女人。
「有劳伯父了,十天之后还请多多关照。」又是一张大面额的银票塞进沉公公的手里,「这些钱请伯父代我给我宫里的宫女、太监打赏。」
沉公公之所以敢一手遮天一则是因为沉淑兰的银子,而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以为沈家虽然富可敌国但是毕竟是平民,比起那些王爷、将军、一品大员的女儿或者妹妹来说还是低了一级,单单从她只是被封为昭仪就知道了,虽然已经是九嫔之首了,但是之前的那些至少也是一个妃级的,按照历史来说金家历代是少有的痴情种,虽然妃这个级别与前朝不同设为八个(皇贵妃、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惠妃、丽妃、华妃,其尊贵顺序如排名)但是很少有满员的情况,这居然一性封了一名皇贵妃,两名贵妃,贤妃、惠妃、丽妃、华妃都有封赐,这种数目在皇家史上是少有的。
接下来还要分封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这么一折腾下来就要好几天。因为这些人都是够品级的需要上门逐户宣旨,宣完旨一般要三天之内进宫,还要经过内务府的查核,例如是否是子、身体有没有缺陷、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身体检查、宫廷礼仪训练等一番折腾,等到了皇上、太后眼前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所以沉公公才敢许下沉淑兰这样的时间。
【第二章】
可是没想到一回宫就被皇太后传进去询问,而且连皇上也在一起。沈公公本是金珞宇亲娘的贴身太监,后来这为红颜薄命的女子去世以后就被派去成为了金珞宇的贴身太监,皇上和皇后本来就对金珞宇和他娘抱有愧疚感,所以对金珞宇照顾有加,连带着他这个贴身太监也水涨船高,别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皇上一眼,他曾经天天都被叫去问话。
后来金珞宇出去游历,他就被封为太监总管跟在皇后身边,地位在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之前他去宣旨的人家不是皇贵妃就是贵妃。
行完三叩九拜的大礼以后还没等他站好,就听到金珞宇连声询问:「怎么样?她什么时候进宫?」
一看到金珞宇着急的样子从小看他长大的沉公公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为沉淑兰将来必定成为专宠,金家的痴情可是历史悠久的,看来跟这位暂时的沉昭仪打好关系真是一个明智之举。「启秉皇上,臣这回来正好要跟太后和皇上商量一下关于沉昭仪进宫的时间。」他当然要明说了,不然等到时候皇上要人找不到可麻烦了,但是有大脑的人都知道沉昭仪也不能得罪,搞不好她就是未来的皇后。
「喔?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愿进宫么?」太后也很好奇。
「事情是这样的……」沉公公将沉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地说了分家欺负她们的事情,末了大大的赞叹了沉淑兰有情有义的理方式,然后说了沉淑兰希望可以暂缓入宫,好安排自己的家人。
「果然是一个奇女子,宇儿当初你说她救了你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她确实是忠孝双全有情有义的好女人。后宫有她在母后也放心了,真希望可以早点见到她。」原本还担心宇儿喜欢上的女子是什么样的,现在看来必定是聪慧果敢的女子,性格懦弱的宇儿正需要这种女子的辅佐,她现在可以略略放心了。
金珞宇听到沉淑兰被夸奖,脸上得意的表情仿佛是自己被夸奖,可是转念一想,可以想象沉淑兰此刻所受的煎熬,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现在她怕是已经心力憔悴了吧。
「沉公公传我的旨意追封沈父为国丈,让内务府派人协助沉昭仪理丧事,她一个年轻女孩子一定不知道怎么办,你就尽力帮她吧。等一切都理完了没了后顾之忧再进宫,毕竟进了宫在出宫就不容易了。」
太后也点点头说道:「沈总管你把沉昭仪安排到了哪一宫?」
「请太后定夺。」沉公公这个时候可不能说他收了贿赂要将沉昭仪放在离皇上最近的地方,不过看皇太后和皇上的架势接下来的安排恐怕会更好。
「那就让她住在鸾凤宫吧,离我近一点也有个照应。」鸾凤宫是离皇太后住的慈宁宫比较近的宫殿,基本上都是有受宠的妃子怀孕之后搬到那里受保护的。生活在宫里面的人都知道娘家没有势力的妃子会很不好过的,现在皇太后摆明了是打算挺沉昭仪,做她的势力后盾。
「谢谢母后。」金珞宇感谢地说道,至少他不用担心心爱的女人现在会被欺负。
「启禀皇上、太后,二皇子前来请安了。」太后的贴身太监走进来禀报道。
「珞瑭来了,让他进来。」二皇子金珞瑭正是太后唯一的亲生儿子。
一个年约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一脸阴沉的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对着母亲和大哥问了声好就不再吭声了。皇太后看着儿子不仅在心里抱怨这个孩子真的不可爱,而金珞宇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哥,硬是没有什么话跟弟弟说,三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那个,珞塘啊,你功课都做好了?」太后问道。
「嗯。」这是回答。
「呃,弟弟啊,你喜欢武术还是文章?」金珞宇连忙找另外的话题。
「我喜欢……」金珞瑭稚嫩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嗜血的微笑:「杀戮,喜欢看到鲜血涌出来的那一刹那,很美妙的感觉。」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顿时陷入的另一种沈默,太后尴尬的对金珞宇笑了笑说道:「你父皇曾经说珞塘的性格最像太祖。」
「那个……我知道,全家只有我不像金家人,我太文弱了。父皇曾经说过我这一点……」金珞宇有些沮丧的说道,就连父皇都是死于马上的。
「现在是太平盛世,需要的是你这样的皇上。」太后安慰大儿子说道。
「谢谢母后。」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却看到那边的正牌儿子轻蔑的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啊,你皇兄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了。」太后的语气好兴奋,好象女人天生就对这种八卦有偏爱。
「嘿嘿嘿……」这边金珞宇用傻笑来增加效果。
「女人……」金珞瑭不屑的吐出两个字:「麻烦!」
「……珞瑭啊,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早就给你跟我哥哥的女儿定下了亲事,不然你这辈子,搞不好连老婆也娶不到。」
「哼!」金珞瑭甩了甩袖子:「儿臣告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气得太后直跺脚:「这个孩子到底像谁?!」
「珞瑭比较像父皇,我曾经听我娘说那个时候父皇就像这样对谁都爱理不理的。」金珞宇有些怀念地说着。
「……对不起……」太后愧疚地说。
「母后不用道歉,你对我真得很好,而且现在我完全能够理解你和父皇还有我娘之间的关系。我们金家男人的心太小了,一生只能装一个人,可是我们却生于皇家,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注定了要辜负那些不得不娶却不爱的女人。娘还好,至少父皇曾经将她放在心里过,那段日子对她来说足以告慰了。」母亲在临死之前曾经将他们的故事讲给金珞宇听,所以金珞宇从来没有恨过另外的两个人,直到今天他也走上了同样的路,真正的理解的故事里面的人。
「谢谢你们,你们两个人都太好了。」柔然和洛宇都是如此善良的人啊。
「母后……我……我想要去看沉昭仪。」金珞宇为难的说道,他实在忍不住了。
「可是如果你这样一做,势必会让沈昭仪成为众矢之的啊。」至少也要让沉昭仪生下皇子才能让人感觉到金珞宇的偏爱。
「所以我想要微服私访,我悄悄地去,作为朋友去拜祭沉家。我好担心沉昭仪,听说她的弟妹们都太小了。」金珞宇现在只恨自己是皇上,连心爱的女人遇到这么大的困难都不能帮她。
「恐怕……」
「求你了母后,父皇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都敢当街抢亲,我现在是皇上还不能偷偷出宫一下?我保证绝不让人看到。」金珞宇适时地提起当年。
「唉……你们父子两个啊……好吧,带着沉公公,一切要小心。」太后在金珞宇得脸上看到了丈夫熟悉的神情,不禁心一软。
「谢谢母后,你真好!」金珞宇高兴得跑出去,连告退都没有说。
「唉,还真的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好可爱啊。」太后溺宠的看着养子跑掉了。
*****
金珞瑭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缺心少肺的人,所以从来都不打算做一些场面上的父慈子孝的表演,生母是父皇唯一的爱人,除了一个早就表示对皇位没有兴趣的大哥以外,父皇根本就没有其它的男丁,他可以说是命中注定的皇帝,这是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的认知,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长大……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长大,父皇就死了……伤心?哼!没用的家伙居然死的那么早,哪怕再有几年他就可以有足够的资格接掌这个国家了。
突然想起当母后和几位大臣正是宣读父皇遗诏之后,当天夜里他那个原本平凡无奇贴身太监突然送给他一封信,写信的是他那位舅舅也是他未来的岳父。母后一共有三个兄弟姐妹,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据说是双胞胎的妹妹,但是堂兄弟姐妹无数。
这位舅舅的信里写到愿意倾全力帮助他这位外甥兼未来的女婿夺回皇位。看完信以后金珞瑭笑了,将信放到灯火上点燃,然后拿下墙上挂着的宝剑,将那位传信的太监的头砍下。剩下的太监宫女吓的跪了一地,金珞瑭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在满地鲜血中写了回信,同意了舅舅的建议,但是要他年满十八岁以后再动手,他可不想做什么傀儡皇帝,同时他也许诺舅舅的女儿在他登基以后必定是皇后,他们的儿子必定是太子,同时在他登基以后他会封舅舅和他的直系男丁为王为侯作为舅舅帮助他的回报。
「你们谁还是国舅派来的人?拿着这封信一起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踢了踢在脚边的人头,「这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一边回忆一边走在皇宫的回廊里,这个地方很偏僻而且安静,每当金珞瑭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走走,否则他看到其它人搞不好会以伤人来平复自己烦躁的心情。其实他很讨厌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仿佛有另外一个自己再跟自己争夺身体的权利。
……那个人影好熟悉……好象是母后宫里的沉公公,他前面的人是谁?啊!好象是他那位皇帝哥哥……如此行色匆匆……嗯,有意思。「带我跟上他们。」对着隐藏在身后暗的死卫说道,这是他父皇从小就为他训练的保命符。
「是!」
*****
人就是势利的动物,原本因为家里大人死得精光而变得门庭罗雀的沉家,在传出长女被选入宫为昭仪以后立刻又重新突然冒出一堆的亲朋好友,仿佛刚刚才知道沉家死人了一般纷纷前来吊唁,所以当傍晚时分一名自称姓黄的年轻人带着仆人上门来祭拜的时候彰挥幸起旁人的注意。
黄昏时分上门拜访实在是有混饭来的嫌疑,在门房厌恶的眼光下自称姓黄年轻人和他的仆人被领进了灵堂,门房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带人来到了后面灵堂所在的跨院,那间房间是大夫人在世的时候的佛堂,却在出事以后被大夫人所出的长女和三子决定作了灵堂。
「柱子,不得无理!」昔日清脆的声音现在显得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往日所没有的威严,站在亲属席上的麻衣少女迎上两位客人。
「大小姐……」门房不赞同的看着好心的女主人,这种无赖应该赶出去的。
「你下去吧,一会儿我派人替换你。」少女用疲惫的声音说道,然后对两人行礼道:「敢问两位是代表谁来的。」
「沈小姐,是我啊。」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忘记,金珞宇有些慌张,他非常失礼的将自己的脸凑到矮他一头的沉淑兰前面。
「啊!」被好大一张脸吓了一跳,沉淑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群小毛头就从后面拥上来,将两个人隔开,其中两个甚至拿出了刀剑。
「大姐,你没有事吧!」
「大胆登徒子!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调戏我大姐,简直是找死!」
「放肆!你们要做什么?!」那名仆人撤着尖细的声音叫嚷道。
「住手!」最后还是沉淑兰从金珞宇那熟悉的尴尬表情联想到了半个月之前搭顺风车被她恶整的那两个人,连忙制止住弟弟妹妹的冲动,「这个人是一位故人,我方才只是被吓了一跳,他没有调戏我。」
在那群小毛头警惕的眼神中,沉淑兰移步走上前再施礼为她弟妹们的失礼,「对不起,我听门房说你们姓黄?」
「呃……不……是……」不知道以后被拆穿了怎么办。
「是的,是皇亲国戚的皇。」那名仆人上前一步说道。
「啊!是您……」沉淑兰认出了那张圆圆得白净没有胡子的脸,沉淑兰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正式的跪拜:「民女沉淑兰叩见……」
「不要!」金珞宇连忙扶住沉淑兰连声说道:「我这是微服私访,不要张扬……对你不好。」
「呃……我明白了,黄公子你要给我父母上香吗?」沉淑兰微笑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她就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招她入宫,就算是好心有好报了。
原本还担心自己入宫之后所面对的问题,现在已经有了答案,多日来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的有些放松,一阵眩晕使她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隐藏在沈家灵堂房顶上的金珞瑭看着下面一片乱哄哄的样子,看来那名女子就是他未来的皇嫂了,就皮相而言算得上清秀可人,而且那种坚强的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却是金家人为之迷恋的根本原因。那些围过来的小孩大概就是她的兄弟姐妹了,看来这家人出产的都是俊男美女,小小年纪都已经有了雏形,想必再过几年京城里的媒婆们可有的忙了。
不过……那个丑八怪也是她的弟弟吗?该不会是抱错了的小孩吧?
沉淑兰因为多日以来的劳累终于晕倒了,这个时候原本围在她周围的人却让出了一条路,其中的一个小孩开始认真地把起脉来。其实这个小孩詹怀螅仔细看起来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清秀,可惜沉家其它的孩子长得太好看了,比较起来这个平凡的小孩也只能用丑娃娃来形容了。
此刻的金珞瑭詹恢道就是这张平凡的脸成为了他后半生的唯一……
*****
沈家的丧事顺利地完成了,沈家长女也顺利的入宫了。陪嫁来的大批珍宝顺利的收买了太后、各位贵妃和那些大太监,因此沈淑兰虽然出身不好、位置很低但是却在后宫混的如鱼得水。出身商家的沉淑兰最擅长做人之道,加上自己家里就是妻妾成群的环境,只需要小小的手段就拉拢了大部分后宫那些养在闺的女人们,而且太后挑选的那些女人基本上都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现在的后宫乱不得。
同时这小两口也在没人的时候甜甜蜜蜜的谈起了恋爱,其实金珞宇的性格大概是随了他娘,好听点是温文尔雅,难听点就是懦弱,所以詹皇艿较然实某璋,但是先皇和太后却因为他娘的关系对他有愧疚感,所以也就尽量随他便了,加上他认定自己一定不会继承皇位所以干脆就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帝王教育。因此在继位以后都是临时恶补如何当个好皇帝,每天上朝时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欺负,下朝又被那些恨铁不成钢的太傅唠叨,然后还要批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所以每天都是到筋疲力尽才能休息。
而沈淑兰的性格正好跟他相反,其实沈父的性格有些像金珞宇,看着金珞宇的样子沉淑兰就觉得好象父亲在身边,所以她对金珞宇的感情一日千里的增加着。时间一长沉淑兰那种家中长子的个性就抬头了,看着金珞宇每天累得好象一条狗一样不禁有些心疼,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就借着昭仪的身份跟在金珞宇的身边(本朝昭仪是要侍奉在皇帝身边的,主要帮助皇帝随时保持仪态)主动帮他将奏折分类,渐渐的发展到了替他批示一些不重要的例行公事的奏折。
金珞宇也开始将朝上的一些事情讲给沉淑兰听,沉淑兰毕竟只有十六岁,还是孩子心性,听到丈夫被欺负也出些馊主意给金珞宇好让他报复回去。夫妻两个就这样一边学习如何当皇帝一边摸索着找到一条适合他们的路。
夫妻俩个的感情与日俱增,太后看在眼里觉得很欣慰,而且沉淑兰不但不依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而横行,还鼓励皇上多关心其它的娘娘。也不枉太后在沈淑兰入宫第一天就找她谈过,关于后宫的平衡对于皇上在朝廷上的稳定重要性。在这点上沉淑兰做的很好,要比所有的女人都好,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沉淑兰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一年之后这个看似平静的环境被沉淑兰怀孕的消息打破了,假如金珞宇没有子嗣的话金珞瑭将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到时候金珞宇只需要出一个意外金珞瑭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掌皇位了,可是如果金珞宇在这期间有了儿子,那么金珞瑭虽然依然有继位的可能,但是却排在了金珞宇儿子的后面。
不但如此当后妃怀孕之后,为了避嫌已经十四岁的金珞宇就必须搬出皇城住到属于他自己的王府里,而且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那些登记在随行名单里的太监宫女,大部分都是各个势力安插在后宫的眼线甚至是一些特殊任务的人……例如刺客。
中秋节是金璧皇朝比较重要的节日,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一天是吃月饼啃螃蟹的日子,但是对于那些达官显贵来说却是更加忙碌的日子,因为开国太祖就是在那一年的中秋节踏入皇城的,中秋节也是金璧皇朝的建国纪念日,这一天无论是什么地方哪怕是穷乡僻壤的官府都要举办一些活动来庆祝这一天,哪怕是摆香案祭天。
京城在这一天更是热闹非凡,在这一天里身为一国之尊的金珞宇时间被排得满满的,前一天的半夜就要出发去天庙,随着朝阳的升起,完成祭拜以象征国家向朝阳一样生机勃勃,顺便告祭列祖列宗国家的现状,涨仪肭笞孀诒S泄家风调雨顺、四海平安。
拜祭结束后马不停蹄的回到皇宫接见各国派驻在金国的大使,这些人都是代表他们所属国家讲话的,与新年时候的各国来供奉不同,这一天反而是金璧皇朝送东西给他们的日子,无论是贸易或者援助又或是建交、绝交。
到了下午又要赶去郊外的军营,参加阅兵仪式,虽然是表演的形式但是也是除了演习以外唯一可以直接了解军队情况的日子,这一不是金珞宇一个人去,而是包括太后、后宫嫔妃、满朝文武的总动员。阅兵仪式结束后,这些人还要在军营里与士兵们共同进餐,这也是金璧皇朝的传统。
这虽然是金珞宇继位之后的第二中秋节,但是因为第一是全国为先皇守孝百日的时候,其间无论何种节日都取消庆祝,所以这一可以算得上是金珞宇第一主持国庆节。虽然说他在作皇子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庆典,但是真要是自己来做可真的吃不消,到了下午强打着精神参加完阅兵仪式以后就瘫在了为他临时准备的大帐里了。
「你的体力可真糟糕,一天都支持不了?」沉淑兰刚刚怀孕不到三个月,身材依旧苗条,作为昭仪她比其它嫔妃更有权利进入皇帐。「改天应该让小六给你找些东西补补身子。」
「那可要麻烦擎风了,他可比那些太医高明多了。」金珞宇笑着撑起身子,将沉淑兰扶坐在床头,他心爱的女人现在正在为他孕育子嗣,这种感觉真得很奇妙。
「那些庸医怎么能跟小六比。」沉淑兰骄傲的说道,她的弟弟是最好的。
金珞宇着迷的看着沉淑兰的一举一动,微笑的说道:「你必然将是个好母亲。」
看着丈夫情的目光,沉淑兰脸一红,伸出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金珞宇的头,小声地说道:「你这个呆子。」
「是啊,我这个儿子可真呆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个沉醉在自己世界的男女一跳,一抬头就看到了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眼中带着调侃的的目光。
「啊……母……母后?」小两口手忙脚乱的想要行礼,却被皇太后制止住了。
「不用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太后顺势也坐在了床边,「皇上啊,你的体力也太差了,虽然我知道你没有学过几天武功,但是我没有料到你的体力会差到这种程度。要知道我朝是以武立国的,历代皇上个个都有不错的身手,你偶尔也锻炼一下身体啊。」
「是,母后我一定会锻炼身体的……」金珞宇也为自己的表现感到羞愧。
「沈昭仪……」太后接着对沈淑兰说道:「你一定要监督皇上,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如果没有好的身体可不行。不过你现在怀着身孕也要注意身体,这可是皇家第十代的第一个孩子啊。对了,太医有没有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我一定会督促皇上的。太医没有说是男还是女,孩子还太小现在诊不出来。」沉淑兰恭顺的回话。
三个人正在说话,帐篷外面传来禀报的声音:「启禀皇上,御前侍卫长金大贵觐见。」
「宣!」
一个身穿皮甲没有带剑的侍卫走进来,对三个人跪下施礼:「臣御前侍卫长金大贵参见皇太后、皇上、沉昭仪。」
「平身,什么事?」
金大贵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这间帐篷本来就不大,这几步已经让金大贵来到了帐篷中间,距离床前只有不到五步的距离,金大贵双手下垂头微微地下压低声音说道:「臣接到密报,在这座军营里有……刺客!」话音还没有落下,一柄匕首已经从袖中滑到手中,脚下用力一蹬向床上扑来。
几乎是反射的太后转身用身体将皇上护住,沉淑兰猛地站起来用力从侧面撞向刺客,与此同时刺客手中的匕首被当作飞镖投掷出去,这一连串动作几乎发生在同时,当刺客被沈淑兰撞歪了身子的时候那柄匕首已经插在了太后的后背上。
「刺客!有刺客!救驾!快!保护皇上!」在帐篷内侍奉的太监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叫,迅速的围在了床前。
守护在帐篷外的侍卫立刻冲进帐篷,那名刺客见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转身从帐篷的窗口跳出,几个起落就混进了人群中。
「母后!太医!太医!」金珞宇抱着太后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大声喊道,整个事情过程中只有他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做。
沉淑兰忍着眩晕与恶心的感觉,代替金珞宇冷静的调度,很快的乱哄哄的场面平静下来,众人在沉淑兰调度之下在皇帐内外形成了严密的防御,不仅如此那些嫔妃与皇亲国戚还有重臣那里都加派了人手,毕竟这里是军营人手不成问题。
终于太医们喘着粗气跑进来,正要势力就被金珞宇一声暴喝制止住了,「还不快来看看皇太后!」几位太医浑身哆嗦的上前,七手八脚的为太后理伤口外加诊断,众人焦急地看着几位太医,却没有看到沉淑兰越来越苍白的脸。
「啊!昭仪……」沉淑兰在贴身宫女的尖叫声中陷入了黑暗,晕倒前她想到的是那几位太医慌乱的样子,因此她拼尽最后的意识说了一句:「我要小六……」
【第三章】
金珞瑭有如困兽般的在回廊里面徘徊,这里是皇宫内除了冷宫以外最僻静的地方。嗜血的欲望充斥在金珞瑭的大脑里,使他眼前蒙上了一层红色,他急切地想要为这种冲动找一个突破口,可是因为讨厌哪种失控的感觉他努力的压抑着。
体内仿佛有着另外一种意识,叫嚣着渴望破坏,金珞瑭知道那是沈浸在皇族血脉里面的饕餮以杀戮、血腥、疯狂为食物的贪兽,这是一种诅咒,是上天对皇族开国时借正义为名屠杀的惩罚,而继承了两朝皇族血脉的金珞瑭身上的这只贪兽格外的强壮,他已经有压抑不住地感觉了。
与此同时在宫内的太医院门口,一名中年的太医正在对一个小孩堆着虚伪的笑容,「沈国舅啊,你看我可是很忙的,实在没有办法带你走……你看这样吧,我告诉你怎么走,你自己回鸾凤宫好么?」
「好的,请孟太医为我指路。」小孩好脾气地说道。
那名中年太医告诉小孩怎么走的同时眼中滑过一抹冷光,看着消失在转角的小孩,中年太医冷冷一笑转身走进了太医院。
小孩大概有十三四岁身穿裁剪简单的青色长衫,可是却可以看得出是最好的料子,身材瘦弱脸上却有着健康的红润,清秀的五官看似平凡却透着灵秀,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从他周身辐射出来的气息仿佛是夏日中的微风,寒冬里的暖流一般使人平静与安心。小孩毫无知觉的走在那名中年太医为他所指的路上,虽然眼见着周围越来越冷清,越来越偏僻,可是却被那别有风味的景色所吸引,不知不觉地走下去。
迷路了……好象,看着眼前仿佛是迷宫般的回廊小孩露出迷茫的眼神,皇宫再大也不能越走越偏僻……至少不会偏僻成这样。突然一抹鲜F的金黄色映入眼帘,随后一名身材结识的少年出现在回廊转角,小孩眼前一亮的跑上前去:「请问……啊!」
金珞瑭知道自己已经压抑不住了,母后死了……死于意外,他搬出皇宫已经成为了注定,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了,那群笨蛋!金珞瑭被愤怒充斥着,不经意的心中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泛出了一点点的酸楚……
这种不熟悉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破坏一切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活动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杀!杀死他!撕碎他!让红色的血液浸满他的双手!……不!不!不能让这个疯狂的一时占据他……不!这一绝对不能屈服!不!
双手已经握住了那只细弱的颈项……只要一用力……只要用一点点的力气就可以了,这具温热的、软绵绵的身体就会变得冰冷而僵硬……
突然一双散发着淡淡草药香气的手轻轻的抚上金珞瑭的头,轻轻的揉着他头上的几个穴道,清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头很疼吗?」
那气味、那声音、那体温仿佛是清风一般吹散了眼前的血雾,金珞瑭古怪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干巴巴的小孩,迟疑了一下就遵循着本能将他抱在了怀里,一瞬间一种好闻的味道充斥在鼻端,体内的怪兽在这种味道下奇异的被安抚了,小孩安静的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两个人就这样在回廊上紧紧的拥抱着静止不动了。
「好些了吗?」感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小孩有些受不住了,他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少年,却发现身上的人居然睡着了……「原来睡着了……这可怎么办?」
正在犹豫是要拍醒他还是要找人来帮他搬人,一条黑影从角落里走出来静静的接过少年,对小孩点点头之后转身就走了。
「请等等……呃,请问鸾凤宫宫怎么走,我迷路了。」小孩露出腼腆的笑容,看到黑衣人眼中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我是沉昭仪的弟弟。」
「从这里出去以后……过了假山右转就是了。」黑衣人破天荒地说出的话,足足超过一年的分量。
「谢谢你。对了,如果你有空的话一会儿能不能去鸾凤宫,我开张方子给这位……呃……大哥哥,他需要一些安神的药物。」小孩想起了方才给少年把脉的结果。
「太医有开,不好用。」黑衣人说道。
「嗯?那就看看我的是不是一样的,然后试一试。我的主要是帮助他调整睡眠的,他似乎失眠很久了,就算是睡着了也有噩梦,所以才会暴躁。」小孩解释道。
「……名字,你的。」
「我?我叫沉擎风……」
*****
又是一年的八月,坐落在京城西面的圣德王府和左丞相府在三天前就开始张灯结彩,就等今天的这个良辰吉日举行这个等待了八年的婚礼。结婚的双方分别是上个月才满十八的圣德王本人,和左丞相那跟他同年的长女同时也是他的表妹。
这门亲事是太后生前定下来的,也是两方势力紧密结合的标志,因为从圣德王年满十八岁之后就正式开始上朝摄政了,左丞相将多年来培养的一部分势力划分给这个外甥兼女婿作为嫁妆,而圣德王也以皇亲的身份正式的加入了这个集团,成为了这个势力集团身份最高的人物。
有了皇亲国戚作为首领,加上本代皇家人丁稀少,另外这位王爷还是皇太后的亲生子,更况且这位皇太后还是为了保护皇上而死的,所以这位王爷无异于一块上佳的保命符,只要他站出来无论是多大的罪名只要不是颠覆皇朝就可以赦免……多好的生意啊。
这一天一大早圣德王府前的宾客就络绎不绝,送礼的长队让负责写礼单的家丁因为手酸换了好几个人。用来招待宾客的前厅早已经坐满了,王府的管家正在组织家丁将桌子摆到院子里,好让那些官职不够大或者代替主人来的仆人们不至于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厮跑进来嘴里嚷嚷着:「快快,王妃的轿子还有两条街就到了。」
管家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计,吩咐道:「快点摆队,我到后面去请王爷。」
走进后院,前面的喧闹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漆黑的院落里安静的连风声都没有,几个黑色的影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在管家进门的时候恶狠狠的盯着他。管家偷偷的抹一把头上的冷汗,每进到这个院子就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些影卫会跳出来砍死他。
「王爷,轿子快要到了,请王爷去主持迎亲的仪仗队。」管家来到一扇漆黑的大门前,轻轻的禀告……王爷今天应该有吃药吧。
王爷一直有失眠的毛病,经常几天都睡不到一天的量,导致他的性格十分暴躁,好在影卫的首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一个方子,只有吃过这贴药他才会有一天好眠。可惜,王爷很讨厌这种依靠药物控制身体的感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吃药的。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属于男人的低沈声音从门内传来。管家安心了一些,听声音王爷现在的心情不错,是啊,都要成亲了,心情一定会不错的,就是希望这位王妃不会被这阴森森的房间吓到。
经过了一连串琐的古礼与皇家仪式,从早上就开始折腾的新娘终于被迎进了大厅,拜过了天地总算可以入洞房了,金珞瑭身披大红蟒袍,胸前本来应该有的大红,却被他嫌蠢而丢在了一边,面带一丝得意的微笑反手牵着新娘在众人的祝贺中向后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新娘子晃了晃,突然颓倒于地,突然的连旁边的侍女都没有扶住。虽然成亲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晕倒未免太丢人了,金珞瑭黑着脸一甩袖子就走了,娘家的人连忙张罗着将新娘抬进新房。外面的宾客一看王府似乎没有留他们的意思,也都识相的陆续走掉了,王府迅速的恢复冷清,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两边的亲属。
老太医摸着胡子一边为这位新上任的王妃诊脉,一边蹙着眉头偷偷的看着那位以暴虐闻名的王爷似乎犹豫。
「怎么了?我女儿……不,王妃她有什么问题么?」女孩的父亲,左丞相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放下手偷偷的瞄着抱着胸站在门边的圣德王,心里哀号,他为什么要在今天当值。
「说!」感觉到太医的畏惧圣德王冷冷得说道。
「请恕臣无状……臣为王费诊到的是喜脉!」根据皇家的规矩这种正妃入门的时候必须是子,为的是保持皇族血脉的正统。王妃现在怀孕至少已经两个月了,用膝盖想都是她在偷人。
「什么!你说什么?!」一边的左丞相跳起来抓着老太医的衣服使劲摇晃,而周围的亲戚们顿时哗然。
「王妃有喜了,已经快三个月了。」老太医头晕眼的回答了一遍。
圣德王大步走向老太医问道:「你确定!」
「臣自出师以来至今行医五十余年,是不是喜脉我绝对不会搞错。」老太医肯定地说道……「请王爷放过我的家人。」他从圣德王和左丞相身上迸射出来的杀气知道今天自己是活不成了,这么大的丑闻,他们无论是哪一边都不会放过他的。
「好!」圣德王越过老太医走到床前,然后老太医的头随着一腔鲜血滚到了地上。「今天晚上之前我不想看到他们家人出现在京城。」
新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鲜红的新衣与地上的鲜血交相辉映。金珞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第一见到的表妹,一把将她抓起来,举起手掌狠狠的给了她两个耳光:「起来!贱人!」
新娘缓缓的张开眼睛就被屋内刺鼻的血腥味引得一阵干呕,金珞瑭沉声问道:「他是谁?」
「什么?」新娘眨眨眼睛看了仿佛凶神恶煞一般的金珞瑭吓得半死一转头就看到了脸色阴沈的父亲,「爹……救我……」
可是这一从小就疼他的父亲却冷冷得问她:「你肚子里面孩子的父亲是谁?」前几天这个女儿居然说不想嫁了,他还以为是女儿的撒娇没有在乎,他知道这个女儿将会是他权利的基石,所以一直都很疼爱她,没想到却给他捅这么大的篓子。
「孩子?」新娘茫然的将手放到了肚子上,原本无神的眼中突然散发出母性的光泽。「我的孩子啊……」
金珞瑭厌恶的看着这个女人,冷笑着将她拎起来扔到了地上,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女子惨叫着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鲜红的衣服与已经变得暗红的血染在了一起,不断的有血液从红衣里渗出。
「爹……求求你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当女人知道自己变成了母亲突然变得格外的坚强,可惜她求错了人,她没有看到在左丞相眼中同样的阴狠。很快的女人因为失血过多再陷入了昏迷。
「呃……珞瑭你看……」周围的亲戚都不敢发出声音,徒劳的看着女人挣扎到不动了。左丞相小心翼翼的看着金珞瑭。
金珞瑭冷漠的看着左丞相,「舅舅,你居然让你女儿带着杂种嫁过来,打算让我做现成的爹吗?你应该知道这联姻的目的,或者说你要比我更加期待这联姻……既然她已经拜过金家的祖宗了,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金家的人了,我要怎么置不忠的妻子是我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交待,例如给我戴绿帽子的人是谁?或者这一切是你故意的。」
「我发誓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另外作为补偿我会给你再加一成利……」左丞相冷酷的说道,对于女儿的下场一点都不关心。
「我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也要三成利。」金珞瑭用同样冷酷的语气说着。
「一成半,另外我负责善后这件事情。」左丞相讨价还价。
「两成,半个月之内我要看到那小子的命根子摆在我面前。」金珞瑭最后决定道。
「好,成交。」两人击掌为誓,亲情此刻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有利益才能让他们站在一条船上。
「来人啊,将王妃拖到后面,不要让她死了。她给我的屈辱我要让她成倍的奉还!」金珞瑭踢了踢地上的女人,然后对房间里的亲戚们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看什么?打算看我如何折磨这个荡妇?」
就这样金珞瑭第一婚礼仿佛是一场闹剧般的结束了,那名王妃据说醒过来以后就疯了,很快的人们就失去了她的消息,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女人一样。多少知道一些消息的大臣们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再金珞瑭面前提起这位「王妃」,反倒是不断的有美人以不同的名义被送进王府。那个男人最终也没有找到,因为当时侍候小姐的侍女惧怕折磨而自杀了。
而这件事情的主角现在已经疯了,每天都只是穿著红衣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肚子喃喃自语,那个孩子在当天就流产了,没有经过调养的女子极度虚弱,一个月以后消瘦的仿佛是一具骷髅。没有办法左丞相又让了一成利给金珞瑭涨页信稻×康鞑椋不过金珞瑭似乎已经不在乎了,每天与那些美女软玉温香,偶尔还找一些清秀的男童换换口味。
随着圣德王的开始摄政,以皇帝和右丞相为首的保皇派与以圣德王与左丞相为首的反皇派两大集团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了,早朝通常会吵成一团乱,而此刻身为皇上的金珞宇正在为了爱妃沉淑兰肚子里第三个孩子而焦虑不已,实在没有心情吵架。
自从皇长子降世以后沉淑兰已经从昭仪升上为淑妃,没办法谁让她的肚子比较争气,一下子就生了儿子,而其它的妃子目前只有两个贵妃生了两个公主。不过自从沉淑兰怀上这个孩子以后就吐的昏天暗地,动不动就晕倒,全然不同于怀第一个的时候每天好吃好睡,吓的金珞宇天天抓着沉淑兰的六弟沈擎风患得患失。
尽管小小年纪就被封为御医的沉擎风好言相劝解释说这是正常现象,可是金珞宇仍然不放心的让沈擎风全天候的守在沉淑兰得身边,这不沉擎风差不多都已经在皇宫里住了三个多月了,眼看着沉淑兰就要进入安全期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沉淑妃第一没有了惊天动地的晨吐,皇上的心情格外的好,就连早朝上两方人马为了今年的军队预算的争吵,也耐着性子面带微笑的倾听。因此在如此血流成河的话题里有一个人两眼发直面带微笑,无论正方反方的话题都点头的情况是在是太诡异了。
离着他最近的圣德王很快就发现皇上的心不在焉了,有些恼怒的大叫一声:「皇兄!你的决定是什么?」
「决定?什么决定?大家商量好了就可以了……呵呵……呵呵呵。」皇上尴尬的傻笑着。
众臣顿时陷入了不知所措,就连保皇派的人都对皇上露出责难的表情,脾气暴躁的圣德王更是差点甩袖子走人,看他铁青的脸色就知道他有多生气……不会吧!晕倒了!众人一片哗然,皇上连忙从龙椅上跳起来就要上前,可是一大群侍卫形成人墙将他保护在后面。
「御医!快叫御医……」这是金珞瑭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
身体好热……又好冷,仿佛是冰与火的战争,那可怜的身体就是战场,各种各样的痛苦充斥在身体里已经不是可以用冷、热、酸、胀、疼或者麻木来形容了,那是所有的感觉交织在一起的让人恨不能一死了之或者干脆失去意识的痛苦。
可是偏偏虽然它的眼睛睁不开可是意识却很清醒,他可以听到耳边嘈杂的声音或者大吼声,也知道一种苦苦的汁液带着恶心的味道从嘴里灌进来,可惜这种药水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只能让他更加痛苦。
「啊……居然是百日倒……可是好奇怪,里面似乎还有其它的东西。」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腕,软软的声音里还有一些童音。
「小风,珞瑭还有救么?」这个声音虽然已经沙哑了但是还能听得出来是金珞宇。
那个叫小风或者小凤的人究竟是谁?居然能让金珞宇用这种语气说话……沉擎风!沉家六子师出医圣,沈贵妃的专职御医今年十六岁……金珞瑭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家还能头脑清晰地想到这些东西。沈家人因为沈贵妃的原因每个人的身家都已经被他们调查的很清楚了,其中出现的最频的也是最不起眼的就是这个沉擎风,据说外貌平凡除了一身医术不错以外,其它的就没有什么作为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让人很容易就忽略到,毕竟他还那么年轻。
「嗯……有救是有,不过……这个下毒的人很阴险,他用的是名叫百日倒的一种慢性毒药,从第一吃药开始大概三个多月也就是一百天之后药物才会发作,本来这种毒药除了隐秘之外詹凰闶呛苣呀獾亩尽…但是……」沉擎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一直都支支吾吾的说话。
「但是怎么样啊?之前已经有御医说过着是百日倒,也给他吃了解药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啊。」金珞宇焦急地说道,都已经第三天了,金珞瑭一点起色都没有呢。
「好吧,圣德王在中毒期间吃过金枪不倒之类的春药,而且纵欲有些过渡,本来百日倒的药物会暂时储存在他的肾脏里等待发作。但是由于他吃了春药导致这些毒药随着肾水遍布到了全身,这仍然不是重要的,重点是他毒发之前吃过了壮阳的补品,本来百日倒是偏阴性的毒药,圣德王他吃的壮阳的补品非常的好,导致阴性、阳性两种药物在他身体力争斗不休,虽然吃过了百日倒的解药,但是只能解除局部的毒性而不能解除全身的毒性……」
总的来说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报应来了。
「那要怎么样啊?」金珞宇急忙问道。
「只能推宫过血,换掉他身上的毒血,否则他恐怕只能这样不死不活的躺在这里做活死人。」沉擎风无奈的说道,为他换血就意味着会有其它人要给他输血,这样的情况是他所不乐见的。
「好,那就听你得给他换血,要怎么做。」金珞宇对于换血根本没有概念,「我这里人多的是,要多少血都可以。」
「哎,请挑选身体强壮的侍卫过来,我要给他们取血验证,詹皇鞘裁慈说难都能用的。」沉擎风从医箱里拿出需要的工具,开始准备,一边的御医借机会提出要帮忙顺便学良手,沉擎风微笑的同意了。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以沉擎风这样的稚龄提出这种办法正常人都会反对的,不过谁让他是皇亲国戚呢?这些御医巴结还来不及呢,而且从他方才的一番分析证明他是有真材实料的。
验血的过程很简单,取金珞瑭的血数滴,将侍卫的血混在里面,快速凝结的就是不能用的,没有凝结的就可以,很快的五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就准备好了。换血的过程很简单也很危险,沉擎风先用金针护住金珞瑭的心脉,然后划开了金珞瑭左脚的血管,暗红色的血缓缓得流到了准备好的银盆里,血液所到之银盆也泛起了黑光,可见毒性之烈。沉擎风也暗自吐了吐舌头,知道和看到确实不一样。
待到血放了一盆以后,金珞瑭的指尖已经微微变色了,招来一名侍卫先用牛筋将侍卫的手臂扎上,然后拿出一种两边是空心的银针,中间是特制的羊血管的器皿,一头刺进侍卫的血管然后松开牛筋,侍卫的血液缓缓的从另一边的银针中流出来,沉擎风飞快的将另一头刺进金珞瑭的右手臂的血管中,然后飞快的不断用金针刺穴将金珞瑭身体里原本有毒的血逼向左脚的伤口。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换血,金珞瑭终于开始流出不带毒的鲜血,疲惫不堪的沉擎风这才示意等在一边的御医为金珞瑭止血,然后用金针将百日倒的解毒药逼进心脉,解决掉了最后一点毒。
几乎是毒药被宣布解除的一霎那,金珞瑭就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沉擎风的手甚至甚至还没有离开他的脉门,他猛地一翻手就将沉擎风的手抓住,恶狠狠的瞪着他,被人放血的滋味可不好受,就算是为了救他也一样,他死命的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心中不断翻腾着报复的念头。
沉擎风已经被累坏了,高度紧张的他精神一旦放松就有些摇摇晃晃了,他对清醒地金珞瑭腼腆的一笑,「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奇迹般的那一笑突然平复了金珞瑭满心的愤慨,那些愤怒仿佛是三月的薄雪遇到了阳光被这一笑融化得干干净净,他有些出神的看着沉擎风发呆,似乎不太理解身上发生的事情,这时候金珞宇跑过来一颗大脑袋挡在了两人之间哇啦哇啦的叫道:「啊,真的醒了,小风你好厉害,珞瑭没有事情了吧?」
「圣德王身上的血现在都是别人的,恐怕这一段时间会很辛苦,这阵子多吃一些补血生血的补药,等过了三个月身体里面的血都变成自己的血以后就好了。」沉擎风一边说一边将手从金珞瑭的手中抽出来,都这样了力气还这么大。
手中一空心中仿佛被抽去一丝般一颤,握了握拳头绝佳的意志力使他暂时忽略了这种感觉,他沙哑的问金珞宇:「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天前你突然在金銮殿倒下去了,经过御医诊断你中了一种叫做百日倒的毒药,也就是你三个月前被人下毒了……」沉珞宇唧唧呱呱地说道:「还好你醒了,不然左丞相就要诬陷是我要杀你,我有那么笨吗?杀你在自己的家里?」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金珞瑭淡淡地说道:「是你救了我?」他对沉擎风说道,此刻沉擎风正在偷偷的打哈吹。
「啊?」愚蠢的张着嘴巴沉擎风楞了楞然后说道:「我也是御医。」
「嗯,你虽然长得丑了一点,但是比那些废物强多了。」金珞瑭点点头对金珞宇说道:「皇上,我被人下毒府里的御医居然都没有发现,而且搞不好他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所以这个人我要了,他就是我专属的御医了。」他指了指沉擎风。
「啊?这个人是……」金珞宇连忙说道……
「他也是御医不是吗?」金珞瑭一张嘴就把金珞宇下面的话堵住了:「我知道他是谁,他是沈贵妃的亲弟弟,从任何角度来说我死掉了沈贵妃都会受益,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沈贵妃,他弟弟放在我那边做人质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呃……可是……」金珞宇还想要说什么。
「皇上,没关系,如果你是担心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话,她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沉擎风安慰地对金珞宇说道:「我保证五个月以后你可以看着孩子平安的出生。」然后又对金珞瑭说道:「王爷,我可以到你的府里做御医,所有的条件要比照正规的御医,一年轮值不能超过八个月,到我不轮值的时候我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府。」像金珞瑭这种级别的王府里面至少有五个以上的御医,每个月都会有轮值。
「好。」金珞瑭做出了今后无比痛恨的承诺:「俸禄是你现在的五倍,但是轮值的时候要住在王府内随叫随到,不能任意离开。」
「好,你先好好休息吧。」习惯性的拉好金珞瑭的被子,顺便擦掉他头上的虚汗。
金珞瑭出奇的听话,嘴里咕哝了一声:「等我睡着再离开。」然后嗅着沉擎风身上淡淡的药草味陷入了梦乡。
【第四章】
再睁开眼睛是因为耳边的嘈杂,金珞瑭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向噪音产生的地方看去,这间原本就是他的寝宫的宫殿里此刻站了满满的人。
「啊!王爷醒了。」在一旁照看他的宫女轻声叫起来,然后帮助金珞瑭半坐起来,随后拿起身边用厚厚的陶瓷制作的可以很长事前保温的要药壶倒出里面的汤药小心的递给金珞瑭:「王爷,沈御医说如果你醒了就要马上吃了这碗药。」
金珞瑭面无表情的接过药碗刚要喝,就听到刚才还在吵架的一群人里面一个声音叫起来:「等一下,王爷要检查一下有没有毒。」
对那个人一翻白眼金珞瑭一口气就将药倒进了嘴里,还是那种不苦不甜的恶心味道,金珞瑭忍不住撇了撇嘴,已经有一些年纪的宫女是原本侍奉太后的宫女,几乎是看着金珞瑭出生长大的,看着金珞瑭的样子不禁轻笑,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倒出几块绿色的糖球,掂起一粒递给金珞瑭说道:「我这一阵子有些咳嗽,这是沉御医送给我的草药糖,听说是他自己做的,王爷要不要吃一块解解嘴里的味道。」
金珞瑭一向对这种甜食不屑一顾,但是听说是沉擎风做的糖,神使鬼差的低头看了看那块糖。糖球的颜色是晶莹剔透的碧绿色,好象一颗绿宝石,让人一看就有吃的欲望。想了像金珞瑭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不会很甜的,而且还有凉凉的味道。」糖球被向前送了送几乎送到了金珞瑭的鼻端,一阵熟悉的清香从糖球上面散发出来,等到金珞瑭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粒糖已经被他含进了嘴里。
真得不太甜,却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融化的糖汁流过喉咙,喉咙顿时一阵清爽,刚刚还觉得有些干渴的喉咙此刻非常的舒服,最重要的就是那股他最眷恋的清香此刻正充斥在他的口中,这种味道让他突然很渴望看到沉擎风那张平凡的脸。
「沉御医在哪里?他怎么没有在这里?」含着糖金珞瑭有些不高兴的问那名宫女。
「沉御医刚才来过了,这药就是他送来的,你的护卫已经试过毒了。」宫女回答道:「可是刚才那些大人们突然进来……」宫女指着还在那边不知道争吵什么的人说道:「就大声的吵嚷,皇上派给保护您的侍卫就把他们拦住了,不让他们靠近你,因为现在还没找到还您的人所以不能让任何人都随便靠近您。」
偷偷看了看金珞瑭得脸色没有发现他生气的迹象,宫女这才接着说:「沉御医见他们吵得太厉害就走过去跟他们说不要吵醒你,结果左丞相就骂沈御医没安好心还打了他一巴掌,刚好皇上来了看到沉御医挨打,就生气的把沉御医拉走了。结果这群大人还在这里吵个不停,到底把您给吵醒了。」
听说沉擎风被打了金珞瑭挑了挑眉头,看着外面那群都是他势力核心的成员突然觉得他们都是面目可憎,甩甩头对那群看得到他却过不来的人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左丞相留下。」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太吵了。」金珞瑭不管他们要说什么全都赶走了。
左丞相被侍卫放过来,不安的看着周围侍奉的太监宫女,金珞瑭摆摆手让那些人回避,床前这一段区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金珞瑭这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的安全问题一直都是左丞相的人负责。
左丞相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查出来了,你中毒第二天你的一个宠姬就逃走了,她被秘密的抓回来以后稍加拷打就供出了她被人指使下毒害你,可惜她不知道是谁,只是提供了一个联系人,我们的人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那个人最后揪出了幕后的人……」说到这里左丞相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金珞瑭,一咬牙说出了实情:「他是我二夫人的侄子,平时人还算乖巧能干,我曾经重点培养过他,没想到他居然吃里扒外……」
「为什么?」金珞瑭冷冷的问道,他要知道原因,而不是听那个老头的抱怨。
「他就是……与我女儿苟且的那个畜牲……可笑我还让他负责找他自己……」左丞相不断扼腕自己的实人不明,这件是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否则……
「他现在在哪?」金珞瑭问道。
「他要逃走,幸亏我们的行动部队反应快,现在他已经被关在我府里的地牢……我还有审问他有没有同伙。」左丞相连忙说道。
「很好,不要让他死掉,我要亲自『照顾』他。」不自觉地添舔嘴唇,金珞瑭居然笑了起来,可惜那个笑容硬是让左丞相起了一身皮疙瘩。
「对了,王爷我听说你让沈贵妃的弟弟做你的专属御医……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左丞相突然说道,专属御医是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里的人,怎么能用这么不可靠的人选。
「就是因为他是沈贵妃的弟弟,有他在手里皇上那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一旦我有事情他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像,到时候除非皇上真的打算撕破脸皮否则他就得尽心尽力的维护我的周全,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质了。」金珞瑭自有他理论,说的左丞相一脸恍然大悟。「而且,这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是我们的家贼难防,我这条命还是他救的呢。」
左丞相尴尬的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告退了,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府?」
「三天之内,在这三天里我不希望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而且你最好对沉家小子客气点,就算是讨厌他也不能让人看出来,这点做人的道理还用我教给你吗?舅舅!」金珞瑭少有的露出真正严厉的表情。
「我是太冲动了,现在想起来确实会被人抓到把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那个人就特别的讨厌,唉,算了,过一会儿我去跟他赔个礼。」左丞相也很奇怪,他一看到沉擎风就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仿佛冥冥中有人告诉他这个人会破坏他的好事,所以掩饰不住对他的厌恶。
「我累了,你下去吧。」说完金珞瑭闭上了眼睛。
*****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摸他的额头,直觉的伸手将那只手抓住,猛地一张眼睛看到的居然是沉擎风的微笑,掌中的手依然是冰凉的,为他身上的燥热带来一丝清凉,低下头看看那只手,修长的手指并不柔软,反倒是到都是淡黄色的粗茧,翻过那只手仔细看看,连掌心也有老茧……沉家不是京城首富吗?据说他们家的金库比国库的钱还多。
「你有一些发烧,这是正常现象,现在的温度很低,我建议最好不要吃退烧药,如果温度太高了才吃药……」沉擎风为这个此刻看起来有点呆呆的病人解说他的病情,突然自己被人一拉,脸一下撞到了一具火热的胸膛上,随后两只手臂牢牢的将他抱住……
「凉凉的……好舒服,味道香香的……」耳边低哑的男音喃喃地说道,一听就知道有人是神志不清的。
沉擎风连忙挣扎,打算仔细看看这位病人,按照道理来说这种程度的低烧是不会让人神志不清的,难道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别动,让我抱抱,我喜欢你的味道。」可惜有人不配合,不肯放松自己的蛮力……
金珞瑭再醒来的时候是真正的清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沉擎风尴尬的脸,金珞瑭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看怀里的沉擎风和自己缠在他身上的四肢,这小子什么时候跑到他怀里来了,而且他居然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就这么睡着了,之前就算是与人上床也不会留人共寝,这应该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跟其它人睡在一张床上……不过,回想刚才的睡眠……真舒服啊。
沈擎风不确定金珞瑭是否真正清醒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金珞瑭有些失神的双眼,判断它已经清醒了,但是现在在走神的状态中。他轻轻的推了推金珞瑭小声地说道:「王爷,差不多是吃药的时间了,我要给你煎药去。」
金珞瑭猛地回过神来,飞快的松开双手,沉擎风终于可以爬下床了,就在他完全离开床铺以后,金珞瑭骤然感到一阵失落,直觉的抓住了沉擎风的衣摆,虽然马上就放开了,但是沉擎风还是感觉到了,他不解的低头看着金珞瑭问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呃……我听说左丞相打你了,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仔细看看沉擎风得脸颊,只有一些微红,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我已经上过药了,没有什么事情。」沉擎风笑了笑,心想虽然传闻中这位王爷残暴不堪,不过传闻总是有些夸大,他其实很好呢。
「嗯……」不知道两位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人之间有什么话题,加上金珞瑭根本就不是一个善言的人,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我就去煎药了。」沉擎风整理一下衣服打算告退了。
「为什么你要自己去煎药?」那么多奴才不用,难道他被那些奴才欺负?
「王爷用的药都是珍贵的药材,我自己亲自煎药才能把握好火候,不然那些药物就太可惜了。那些药物可以说都是大内的珍品,有的大夫可能终其一生都看不到,能够自己亲自煎其实是身为一名医者的幸福啊。」沉擎风脸上的表情是梦幻的表情。
看着沉擎风无法掩饰的幸福的表情,金珞瑭无语了,难道只要给他珍贵的药材就可以让他高兴?正常人不是应该喜欢金银财宝吗?怎么会有人喜欢那些树皮草根?不过既然他这么好讨好,世上的药材多的是,他就不信他一个堂堂的王爷会无法满足他。
「影,让人在府里开辟一块药园,找珍奇的药物放进去,另外让人好好打扫梅园,沉御医搬过去就住那里。」梅园是离他所住的凛冬阁最近的院子,他的几位姬妾为了能搬进这间院子私低下都快打翻天了,对了……
「把府里的这批女人、男人都送走,挑些没有问题的新人,最好是老实守本分的。」没有回音,不过他知道影已经听到了,明天他就要回府了……哼,应该怎么回报那个人呢?让他戴绿帽子、中毒、失血、卧床不起,这些他都要好好『谢谢』这个人呢。
第二天,金珞瑭被一大队宫廷侍卫护送回王府,一回府就开始了清洗,但凡事丫鬟、厨子、御医、姬妾、侍卫凡是与这是对这件事情需要负责的或者有嫌疑的全部都逃脱不开被清洗的命运,第三天沉擎风正式住进王府,同来的还有御医院派过来的十一个御医,一共十二个。不过那十一个御医就没有沉擎风那么好命有独立的院子住,十一个人住在给他们另外准备的院子里,谁让沉擎风还是国舅爷呢。
虽然沉擎风对此有些微词,但是当他看到梅园后面满满的珍奇草药田的时候,这些抱怨已经不到飞到哪儿去了,有的只是:「哎啊,碧玉草怎么能种在独龙旁边……啊,朱果要种到南面向阳的地方……」这块草药田已经将他全部的心思都牵引过去了,至于其它的背着他的小动作已经看不到了。
这一段时间是他在圣德王府最平静的日子……也是唯一平静的时光……秋去冬来,天就要变了。
但凡是大夫之流都要养些狗兔之类的小动物作为试药之用,圣德王府的御医们也是如此,在沉擎风的院子里养了一条黄色的杂种土狗,六个月大正是活泼可爱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平时喜欢撒娇又乖巧,得沉擎风的喜爱,府里面的人都认识这只名叫阿黄的小狗,也知道这是沈大夫的爱犬,所以都纵容着他到乱跑。
忙完了一天的沉擎风发现往常一到这个时候就围着他打转要东西吃的阿黄不见了,从院子里出来一路问仆人,根据仆人们提供的线索他走到了府内非常偏僻的角落,一间小院子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这个地方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不禁有些犹豫。
突然阿黄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在他脚下围绕拼命摇着尾巴,沉擎风笑着蹲下来对他说道:「你这个小淘气就知道到乱跑,小心人家把你做成狗肉火锅。」
阿黄显然没有听懂,热情的舔着沉擎风得脸,沉擎风咯咯笑着躲开,嬉戏了一会儿,阿黄突然对沉擎风叫了一声然后跑向院子,停在院子的门口示意沉擎风跟过来,沉擎风看四周也没有什么禁止入内的字样,一时好奇的就跟着进去了。
小院子显然已经荒废了好久,参差不齐的杂草从地砖的缝隙中挤出来顽强的生长着,院子里面只有一个小房子,似乎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大门是敞开的,探头望进去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面还有一些吃过的脏碗胡乱的摆在那里,有的碗里还有一些剩菜,阿黄跳上桌子使劲的摇着尾巴,沉擎风见状笑起来,「你倒是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吃饭,怪不得到着吃饭的时候还不回来。」
上前抱起来小狗,沉擎风心里盘算着要给这间房间的人留点银两,毕竟自己的狗吃了他的食物,搞不好还是人家留着晚上吃的东西呢,但是他出来的匆忙根本没有带钱袋,所以决定回去那……经过另一个房间的时候阿黄又跳下来,跑到门口大叫,沉擎风连忙跑过去抱起它却一不小心将虚掩的门推开了。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仿佛是生肉腐败的味道,又像死人的尸臭,沉擎风急忙将门完全打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两个人……不,那已经无法被称之为人了,其中的一个的手脚都被斩掉了,皮肤也被完全的剥掉然后用现剥的动物皮包住,几日之后那皮就长在了身上再也剥不下去了,人不人兽不兽得只能在地上爬行,舌头显然也被割掉了看见沉擎风站在门口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
另外一个瘦的仿佛是一具漆黑的骷髅,几根凌乱的头发挂在头顶,目光呆滞的蜷缩在房间一角的草堆上,草堆上都是干掉的排泄物,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那个人的手脚已经溃烂了,一只老鼠甚至还在偷偷的啃着她小腿……若不是她还不自觉的颤抖,沉擎风还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天啊……他看到的是什么?沉擎风无法抑制的呕吐着,半晌他才颤抖着走向草堆上的人,那个半人半兽的家伙发出嘶哑的嚎叫在地上徒劳的扭动,沉擎风这才看到他的脖子上拴着一条狗链,结实的铁链限制他的活动范围,让他只能呆在房间的那一头。
这究竟是谁做的?他把人当成了什么?这个可是人啊,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最多按照法律杀头就好了,怎么能将人侮辱折磨到这种境地?仿佛是从沉擎风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此刻的身影,那个人停止了挣扎,将头埋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哭声,想死都不能啊……
那只老鼠被沉擎风的到来惊动了,一溜烟的跑进了草堆里,沉擎风想要给那具骷髅把脉,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突然一只手从他的身后伸出来将他拉起来,不顾他的挣扎一路拉着他走出这个院子。直到走出了好远,那个人才放手,转身对沉擎风说道:「忘记今天看到的事情,你做不了什么的。」
沉擎风认识这个人,他似乎是金珞瑭的侍卫首领,好象叫做影,几年以前他曾经在皇宫里为他指路,直到沉擎风搬到王府里,才知道这些年他来取的镇定药都是给圣德王的,怪不得他看圣德王觉得眼熟,原来之前还有一面之缘,只不过小孩子长得快,这些年金珞瑭的面貌变化还是很大的。
「是谁……」沉擎风怎能忘记方才他看到的人间惨剧?
「你不需要知道,真的,有些事情要做到视而不见对你才安全。」这大概是影所说过得最长的话了。
「为什么?」
「放心好了,他们绝对是罪有应得。」影面无表情地看着沉擎风,却不知道自己眼神有多么的温柔,他将另外手里的那只惹祸的小狗往沉擎风怀里一塞对他说道:「回去洗个澡睡一觉,你会发现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沉擎风仿佛被催了眠,抱着已经昏迷的狗一路走回自己的院子,非常神奇的发现洗澡水已经被准备好了。机械的将身上发着臭气的衣服换下来,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那一幕依然在他的眼前晃动,直到夜幕渐渐低垂……
沉擎风咬咬牙拿出自己的药箱,告诉自己他不是要去管闲事,但是身为一个医者他无法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消逝,背着药箱小心翼翼的出门凭着记忆向那个小院子走去,全然的没有听到身后的暗那声叹息。
从此以后,每天沈擎风白天一如既往的作分内的工作,傍晚的时候偶尔金珞瑭还会来找见他,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只是让他坐在那里做什么都行,大部分的时间沉擎风都是在看医书。
等到了夜他就背着药箱跑去那间神秘的小院子,为那两个人医治,可惜他看过了那个半人半兽的人除非将那身兽皮再剥掉,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而那个女人他已经开始动手医治了,溃烂的皮肤已经敷上了药物,周围肮脏的秽物他也都清理干净了,涨医自己的棉被偷偷拿过来给他们用,虽然他已经做好晚上挨冻的准备了,但是神奇的是第二天他发现一床崭新的棉被已经放在了床上,心里隐约知道是影在帮他,但是影如果不出现沉擎风怎么都不可能找到他道谢。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房间里的人虽然没有起色,但是至少已经不再恶化下去了。可惜,沉擎风的好运气已经到今天为止了。
沉擎风觉得背在身上的药箱今天好象格外的沉重,这个世界上最难医治的的病就是心病,不知道小屋中的那位女性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无论沉擎风怎么尝试也无法唤醒她的意识。而且随着女子的体力越来越好,渐渐的有了暴力倾向,今天他还被不小心咬了一口。
心不在焉的走进小院却没有注意到今天院子里格外的静寂,往常一回来那只小狗早就跑出来迎接他了,将药箱放到外厅的桌子上,沉擎风一边走一边脱下沾染了异味的外衣,打算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院子里彰挥信浔腹潭ǖ钠腿耍因为这里的药品很多,如果人多手杂一不小心弄乱了什么到时候可以会死人的,只有负责打扫的仆妇每天早晨在沉擎风起床以后过来收拾一下屋子,另外还有一个小仆人每天按时送饭给他。
其实本来沉擎风有个从沉家带来的小厮,不仅是从小就侍候他而且还略通药理,可以帮他整理药材,可惜跟来没几天的工夫就被金珞瑭无意中撞见两个人共浴(其实是小厮侍候他入浴),之后就以王府不要外人的这种烂借口给赶回去了。
好在沉擎风在学医得时候师傅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师徒两个人单独住在山老林里面,所有的时候都是亲力亲为,有的时候为了采集一些比较珍贵的药草甚至跋山涉水,荒山野地里一呆就是一个月,所以没有了小厮沉擎风也没有觉得不方便,只当是皇亲国戚家的规矩多。
远三更天的梆子声传来,沉擎风随便穿著绑的松松垮垮浴衣手里拿着布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头发,方才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不过反正这个院子里也没有别人,他也就不顾什么体面就这么走回卧室了。
夏末的微风轻轻挑起他半干的长发和衣角,飘飘然颇有欲乘风而去的感觉,沉擎风虽然面目平凡但是他的皮肤和头发却是沈家所有兄弟姐妹都比不上的,他的皮肤辗茄尊优所造成的白晰娇嫩而是天生的紧致光滑,加上体毛稀少而淡,全身上下连毛孔都看不到,虽然常年在外面风吹雨打,但也只是将身上的皮肤变成了美丽的象牙色,让沈家姐妹嫉妒不已。
身上的体毛虽然稀少但是他的头发却格外的浓密,并且得天独厚的柔顺,就算是一夜睡个乱七八糟,也只要用手指抓一抓就平顺服贴了,尤其刚刚洗过之后更是光华亮丽的仿佛是一匹黑色的丝缎,小弟九九最喜欢的就是将脸埋入他的头发里面不住地摩挲,据他说这个动作很舒服。
想起小弟和家人沈擎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想他们,虽然同住在京城里却觉得咫尺天涯,三个多月没有看到他们了……咦,好象从今天起就是他休假的日子了,小房子里的两个人已经进入稳定期了,明天他就抽空回家看看好了。
「啪!」沉擎风虽然略通武功,但是并非高明的可以夜间视物,加上今天又是初一无月之日,所以直到卧室的桌子前有人打开火折子点燃蜡烛他才发现卧室里居然有人,吓得他手上的布巾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发现。卧室里面坐的居然是金珞瑭,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不过看他阴沉死水的脸色也知道这位王爷等的时间并不短。
「王……王……王爷……你……你……啊!臣沈擎风参见王爷……」按理说他这身随便的服装是不能行这种大礼的,但是沉擎风心虚啊,心虚的不敢看金珞瑭,心里还在嘀咕怎么被发现的?
却不知他这幅心虚的样子落在金珞瑭的眼里却是不一样的感觉,「沈大人好逍遥啊……」金珞瑭笑着说……如果那种撇着嘴角等着眼睛的样子叫做笑的话。
「哪里……」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沉擎风是做贼心虚,而金珞瑭除了瞪人似乎还在闹什么别扭。「那个……王爷,您这么晚来我这儿有什么事情吗?」
「哼!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你身为我的随侍御医居然让我在想要找你的时候找不到人。」金珞瑭一挥手将沉擎风推出了好几步远,「结果呢,你居然三更半夜才回来,究竟是哪儿的女人这么迷人?」
「女人?我没有……」听起来好象金珞瑭误会了什么,沉擎风毕竟还年轻被这个臆测羞红了脸,连忙解释道。
「没有?我看不但是有而且还很热情呢。」伸出手指用力的在沉擎风的锁骨上使劲的蹭,脸上带着混合了厌恶与不甘的矛盾表情,仿佛是嫌弃某些东西脏,却又无法放弃的感觉。
「呜……好疼……」低头顺着金珞瑭得手指看去,却发现居然是今天晚上被那个已经恢复一些体力的疯女人咬的齿痕,小小的一圈一看就是女人咬的……怪不得会有这种误会……但是,这可怎么解释呢?
误会了沉擎风那种无法解释的尴尬就是被抓到证据的无奈,金珞瑭仿佛是被点燃了某个引线,眼睛用肉眼可辨的速度赤红了起来,还没等沉擎风抬起头来那只原本在他锁骨上的手便卡上了他的脖子。瘦弱的沉擎风一下子就被举了起来,他无力的挥舞着四肢,反射的试图抓住些什么,脸也从通红渐渐变得青紫。
不知道是被什么触动了,突然间金珞瑭猛地将快要晕倒的沉擎风丢到了地上,然后呆呆得看着沉擎风猛烈的咳嗽的身影,半晌才蹲下身体想要碰却不敢碰的轻轻抬起沉擎风的下巴,那紫红色的手指痕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沉擎风的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着,平生第一得那么接近死亡,只要再多几时候他想他就被掐死了。被迫抬起头来看到的是红色依然没有褪掉的眼睛和有些狰狞的面孔,剧烈的恐惧是他无法用理智来控制的,他几乎是本能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再低下头的他错过了金珞瑭眼中近似悔恨的痛苦。
「这……这是惩罚……你后你不许未经允许擅自出府,本王今天将那些说没有看到你的守卫都杀了,他们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要来何用……」看着颤抖的更厉害的沈擎风金珞瑭猛地站起来,恶狠狠的说:「你我都知道你是被送来的人质,做人质就要守人质的本份,下一你要是再让我找不到人,我就将你周围的人都杀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房间里突然间陷入了安静,有的只有不断摇曳的灯光和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沉擎风蜷缩在角落里,半晌沉擎风才慢慢的伸展四肢,支撑着地打算站起来,却一不小心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是小狗,已经没有生息的小狗,脖子扭曲着鼻孔流出鲜血在身下形成了小小的一滩,乌黑的眼睛仍然睁着,却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将那具小小的尸体抱在怀里,沉擎风无声的哭泣着……外面的风吹动着树梢发出近似呜咽的声音,还有那风中淡淡的叹息。
【第五章】
沉擎风好几天都无法说话,第二天他真地发现往日那些熟悉的守卫都不见了,还有周围人对他明显的躲避,仿佛是连跟他说一句话都会死得不明不白一般。惨死的小狗,失踪的守卫,躲避的眼神,让沉擎风渐渐失去了笑容。
尤其当他再走向那个偏僻的院落的时候,紧锁的院门和仿佛是从来都没有人烟的静寂让他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那对男女了。隐约间知道这是影做的,而且是为了保护他……可是,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样轻易的就决定另外一个生物的生命存留呢?上天让这样一个残暴的人获得这样的权利究竟是为什么?
每天依然是那个时间,两个人一起在书房里,之前偶尔沉擎风还会给金珞瑭一个微笑一杯清茶,现在只有沉默持续在金珞瑭与沉擎风之间,一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是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说。金珞瑭依然是自顾自的批阅文件,沉擎风也依然是在角落里看书,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金珞瑭越来越多的时间用在了看着沉擎风发呆,而沉擎风则是尽量的忽略金珞瑭的存在,然后金珞瑭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沉擎风却越来越沉默和顺从。
整个圣德王府持续笼罩在一种低气压中,其风暴中心就是王府的主人圣德王,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个别聪明的人发现很有可能跟王府御医沉擎风有关系,因为基本上圣德王一天里找不到沉御医就开始发脾气,找到了他脾气更大,沉御医不听他的吩咐他就大吼大叫,但是沉御医毫无反抗的听他的话,他就拼命砸东西出气,沉御医跟别人说话,他就开始瞪人,沉御医一直沉默,他的眼睛瞪得就更大……这究竟让人如何是好啊?
时间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驻足,金碧皇朝的第三皇子终于就要诞生了。夜本该寂静的皇城街道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停止到圣德王府门口,很快的门房传来消息,沈贵妃难产母子均危,宣沉御医进宫。早在宫里传出沈贵妃生了一天多还没生下来的消息时候,沉擎风就开始准备东西,不是宫里的御医技术不好,而是很多事情他们不敢做,这个时候能救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只有他这个亲人。
沉擎风用最短的时间来到了皇宫,然后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没有力气的沈贵妃和她那蠕动不停的大肚子,当机立断判断胎位不正,需要剖腹生子。此言一出太医院派来的太医们一片哗然,不是没有人提出来这个解决办法,可是真正敢在皇上老婆肚子上开个洞的人可没有,今天随便换一个人提出这个办法恐怕早就被御林军拉出去砍脑袋了。
近年来越来越有皇上样子的金珞宇此刻已经不顾形象了,拖着小舅子的衣服哭丧着脸拼命的问同一句话:「爱妃会没有事情吧?对不对?」
「是的,皇上请放心,我保证她们母子平安。」沉擎风身后虽然拖着个大累赘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准备麻醉的药物和手术的东西。
金珞宇与沉淑兰自成亲以来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在最困难的时候两个人互相扶持互相鼓励,假如今天沉淑兰去世了,那金珞宇一定会崩溃的。他们的长子今年已经四岁了,这个自幼聪慧的小男孩大概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也不肯被奶妈哄去睡觉,尽管早已经困得不行了也依然紧紧的守在母亲身边。
「舅舅,娘娘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小皇子用与他父亲同样的表情问道。
沉擎风摸摸他的头说道:「放心吧,现在你去睡觉,明天一早醒来你就会看到一个弟弟和平安的娘娘了。」暗自赞叹遗传的伟大力量,看着小一号的皇上不经意的一个念头浮现出来:「王爷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呢?」一个小小的金珞瑭用凶狠的表情看着他……哎呀!还是不要想了。
凭借着他那先天就可以使人感到安心的气息,小皇子终于被带走了,然后他表情更加温柔的看向姐姐,「大姐,一会儿我给你吃点药,你会睡着的,不用担心,你和孩子都会没有事的。」
沉淑兰早就被剧烈的产痛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听到弟弟的话她勉强露出微笑说道:「当初让你学医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了,等这小子生下来替我打他屁股。」
手术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清晨初生的太阳绽放第一丝光芒的时候婴儿的啼哭传了出来,整个皇宫才松了一口气,皇上是第一个冲进产房的,没有去看那个红彤彤的小婴儿而是直接走到床前,坐下来感受着沉淑兰平稳的呼吸,他才相信她是平安的。新生儿被命名为金昊玮,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金珞瑭终于发现他想要什么了,他想要沉擎风的笑容,看着那个怀抱着婴儿笑的无限温柔的沉擎风,多日而来充斥在胸口间的烦躁仿佛是阳光下初雪般迅速消融。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个笑容了?
他知道那天他吓到了他,事实上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找不到他的时候那种恐惧让他想不透,恐惧?他金珞瑭还会恐惧?于是他无所适从,他想要发泄这种恐惧……然后他伤害了他,那不是他的本意,看着沉擎风盘恒在脖子上青紫的手印仿佛在控诉着他,生平以来第一感到内疚,看着沉擎风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活,看着他每回避自己的目光,看着他渐渐消沉……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可是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让沉擎风更加怕他,天知道他想要全世界的人臣服于他的脚下,却最不希望沉擎风怕他。他想要看到他的笑容,可是却又嫉妒他对别人笑……例如现在,他就非常想要将那个又红又丑的小崽子从沉擎风的怀里拖出来扔掉,管他是不是大哥的儿子!
大概是感受到了金珞瑭那充满恶意的目光,沉擎风抬头望向这边然后笑容凝固在脸上,下意识的将怀里的小婴儿紧紧地搂住,戒备的看着金珞瑭……第一金珞瑭觉得自己失败了,无奈的将眼光调转开去,他其实詹恢道如何理这样的情况,十几年来对他来说想要的东西就去拿,不想要的东西就可以毁掉,可是他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呢?虽然他的人在他的身边,可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人啊。
*****
那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王府的气氛有些缓解了,王爷召见沈御医的数变少了,但是下人们之间还偷偷的流传着一个奇怪的流言,在沉御医存在的地方,经常有人不经意的看到某个角落里王爷在那里偷窥……而且表情很奇怪,似乎又喜欢又有厌恶。
下人们纷纷议论着这样的情况究竟是代表着沈御医是失宠了还是受宠?须知下人们对待主子的态度一定要把握好方向,否则一个表错情轻则丢掉饭碗,重则脑袋不保。
大地回春,京城进入了狩猎季节,为了庆祝小皇子的诞生皇家特意举办了一春狩大会,各大王孙贵族、皇亲国戚、朝廷文武大臣都被邀请参加,皇上请人谁敢不来,就算是平时对立的势力仍然都表示参加。这个狩猎大会一共三天,准许携带家丁,最后看谁的猎物多,谁的猎物好,谁的猎物最大只,来决定胜负。
傍晚时分,圣德王府的侍卫汪大壮偷偷地来到王府御医院,他来到药房附近东张西望,似乎在观察里面有没有人。「你有什么事情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
一回头就看到御医里面最和气的沈大夫站在他的身后,他尴尬的抓了抓头,从怀里掏出一团黑黑的东西递过来说道:「沈大夫您看能不能把这只兔子的腿治一治?我想要给我女儿玩。」
那是一只黑色的兔子,应该是今年新生的,小小的还没有汪大壮的巴掌大。一条后腿拖着,浑身颤抖着,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两个高大的人类。「啊,好可爱啊,你女儿一定会喜欢的。」沉擎风小心的抱起那只兔子,察看它后腿的伤。
汪大壮抓着头露出憨憨的笑容,他老婆之前也是王府的丫环,两个人是同乡,他们成亲怀孕之后他就四借钱帮老婆赎身搬出王府,他们的女儿今年已经五岁了,非常乖巧,现在已经知道帮忙做事了,老婆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接一些洗衣服的零活,夫妻俩的日子虽然有些清贫,但是非常幸福,现在他们的债已经差不多还完了,他打算等到还完了债就搬出现在住的贫民区,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准备再生一个儿子。听着汪大壮那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话,沉擎风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将包扎好了的小兔子递给汪大壮,沉擎风说道:「你不妨让汪家嫂子去沈家绣房或者织坊找找看,他们经常招人。那里的薪水不错,而且还可将孩子寄放在沈家的童院里,如果是父母一方是沉家的员工孩子在那里是免费的,不但每天有一餐食物而且还有先生教写字算账。逢年过节还可以拿肉和蛋回家。」
「真的吗?我这就回家让我老婆试试看,谢谢沈大夫。」沈大夫人真好,可是为什么王府的人都不愿意跟他说话呢?
告别沈擎风之后,汪大壮走在出府的路上,才以转弯就看到王爷好象一尊门神一般站在路上,吓他的赶快跪倒在地,连兔子掉在地上都不顾了。「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阴沉沉的语气里有着杀意。
汪大壮连忙将两个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金珞瑭听完半晌才轻轻的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若是杀了你,他怕是会更加恨我吧。你走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汪大壮这下子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大家都不敢跟沈大夫说话,开玩笑如果每说完话都被王爷这么恶狠狠的询问,每都在鬼门关上转一圈的感觉他也不想尝试第二,沈大夫真可怜。偷偷地擦了一把冷汗,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在那之后圣德王府里面的侍卫带回来的受伤小动物突然多了起来,而且都是找沉擎风医治,给儿子、给女儿、给弟弟妹妹等等理由虽然不同,但是让沉擎风觉得仿佛是一夜之间王府的侍卫变得特别有爱心。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看到那些可怜的小动物受伤的样子,他依然会尽力的医治,在这么充满爱心的环境下,沉擎风的神经放松了不少,渐渐的露出了笑容。就连对金珞瑭偶尔还会露出和颜悦色地神情,两个人之间紧绷的关系渐渐有了松动。
就金珞瑭看来上天似乎专门与他作对,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此生最大的敌人出现了――沉擎风的家人!沈擎风的家人一直都存在着,金珞瑭只是不去考虑罢了,在他的印象中,沈家除了沈贵妃之外其它的都是一群小孩,虽然小孩终究会长大,但是平民老百姓毕竟是老百姓,就算是因为沈贵妃的原因而变成了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因为金璧皇朝明文规定,外戚如果不是因为自身有功名则不可参政。换句话说除非你自己有本事否则想要靠裙带关系往上爬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金珞瑭却忽略了沈家人之间亲情的力量,一个能让绵羊变老虎的力量。
「我要回家!」难得听到沉擎风这么大声说话,都可以被称之为怒吼了。
「不准!」金珞瑭冷冷得说道,然后忍不住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一旁的丫环连忙端过一杯蜂蜜水给金珞瑭止咳。
「当初说好了一年轮值不能超过八个月,到我不轮值的时候我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府,我已经快五个月没有回家了,我弟弟现在生病我一定要回去!」沉擎风有些不忍的看金珞瑭咳嗽得满脸通红,可是他现在在生气……
「我也在生病。」金珞瑭的理由非常充分。
「王府里面还有其它的御医啊。」沉擎风气鼓鼓得说道。
「你家也有其它的大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还有开药铺。」金珞瑭反驳的说道。
「我弟弟除了我能劝他吃药,其它的人他都不会听话的。」沉家传话来说,他心爱的小弟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平时就不好侍候,现在生病了更是任性的谁说吃药也不听。
金珞瑭古怪的看了沉擎风一眼然后说道:「那就让他去死吧!」
沉擎风气的一跺脚,将手中拿着的东西用力丢向金珞瑭,狠狠地摔门而出。金珞瑭没有动,身后暴起一条黑影将那个布袋用一种柔和的内力包住稳稳接在手里,就算是一颗霹雳弹也不会爆炸。在金珞瑭的示意下那条黑影将布袋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奇怪的看着金珞瑭说道:「好象是糖球。」
翠绿可爱的糖球在金珞瑭得手中发出琉璃般的光泽,金珞瑭想起来这种糖是当初在宫里那名老宫女给他的据说可以止咳的药草糖。叹了一口气,将糖球丢进嘴里,清清凉凉的药草味扩散在嘴里聚集在喉间,咳嗽的欲望瞬间消失了,平生以来第一心软,然后对身边的仆人说道:「告诉沉御医他可以回家,但是今天晚上必须回来。」
*****
沉擎风仿佛是除了笼的小鸟,一出王府就没影了,当天傍晚沉家派人来传话说沉御医开始休他应得的假期了。金珞瑭当然不干了,可是他还没等到启程去沉家抓人的时候,宫里就来了圣旨,自那之后他就变得异常的忙碌,想要自己去要人突然发现谈何容易?派人去沉家接人,结果连沉家大门都进不去。
夜,沉家大宅后院的围墙上飘然出现一条身影,在墙头上略微一站便闪身进入了大宅内。远方传来了几声狗叫,静寂漆黑的沉家大宅仿佛鬼域让那条身影略略的有些犹豫。就在这个时候一对巡查的家丁打着灯笼从远慢慢走来,静悄悄的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一看就是有功夫底子。黑影一看到那队家丁的身影,便毫不犹豫的飞身进入了面前的这个稀稀落落的小树林。
很快的黑影就发现为什么沉家的防卫这么松懈了,因为他现在所在的这片看似平凡的小树林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几棵小树构成了一座迷踪阵,那用青石板铺的路看似不长却让他走了足足一个时辰。眼看着时间已经是四更天了,黑影的耐心显然是已经告竭了,干脆不再走在石板路上了,而是按照同一个方向试图穿过树林。
大概是这个人的运气不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遇到陷阱和机关,不过这种乱走的结果就是更加迷路了,现在连石板路都看不到了。
天空一轮残月挂在天上,细细的仿佛是银勾,就连星星都有些偷懒的不肯出来,树林越发得漆黑起来,虽然这对于黑影彰挥惺裁从跋欤可是这样的环境烘托出来的气氛却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偏偏那些小树都是低矮而细弱,连想要跳上树从高找路的办法都不可能。又转了一个方向,突然一团白影唐突的出现在眼前,黑影的脚下一顿,然后戒备的慢慢走向前去。
「大哥哥你是小偷吗?」那团白色是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著白色的中衣蹲在地上,略显瘦弱的小脸上却有着精致的五官,粉雕玉琢的非常可爱,此刻他正用好奇的眼睛看着黑影。
「我不是!」黑影的戒备有些放松了。
「那你是迷路了吗?」小男孩歪着头看着他,满脸的天真无邪。
「是的,你知道路吗?」
「家里的人都知道路啊,你不知道路,你不是我们家的人吧?你说你不是小偷,那你是什么?」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我是来找人的!」
「现在是晚上,大家都睡觉了。」
「那你不是还没睡觉吗?」
「嗯……也对,好吧,我给你带路好了。」说完小男孩站起来……
「你的个子怎么这么小?」小孩的个子真得很小,大概也就是七八岁年纪小孩应有的身高,如果他刚才是站起来的一定不会猜他是十一二岁。
小孩的身体一僵,随即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他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我的发育比较晚,以后我会长得又高又大,比你还要高!」
「喔……」敷衍的点点头然后催促道:「你快点带路啊。」
小孩没有动,只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见他没有动,然后将雪白的小手伸出来……这样你总该明白了吧?
黑影看了看那只手眼中闪过了杀机,但是看看那片让他头疼的树林还是从怀里掏出一颗金豆子递给小孩,那颗金豆子成色十足大概能换五两银子,「给你拿去买糖吧。」
小孩笑了笑没有接,反倒是从胸口拿出一块镶满各色宝石的金锁片,不要说那精致的纹,单单上面的宝石就够普通三口之家吃上十年的了。「我要你身上那块绿色的玉牌,不然你就自己去找路。」
「哼!还没有人敢跟我讨价还价的呢。」黑影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就想要抓那个小孩。
小孩从容的向左跨了两步,看在黑影眼里小孩却出现在他的右边。就算是不懂奇门遁甲的人也知道那个小孩已经利用阵式躲起来了。现在就是想要抓人也不可能了……眼看着就要五更天了,过一会儿天亮了……就麻烦了。
「……这块玉牌对我很重要,你就不能换个其它的东西吗?」这块玉牌是用上好的祖母绿翡翠制成的,通体翠绿色泽均匀没有丝毫的瑕疵,最重要的是上面刻着八条龙,与皇上用的「如朕亲临」九龙玉佩的作用一样,这块玉牌是他的身份象征,任何人拿着这块玉牌都可以以他的名义作相当于他的职权范围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拿给小孩玩。
「那你要找的人对你重要吗?」小孩笑嘻嘻的问道……真的是很尖锐的问题。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毅然的将身上的玉牌摘下来扔到地上,小孩看着他的动作一楞,然后有些不情愿的捡起玉牌,拿在手上把玩,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兴奋。
「东西你已经拿到了,还不快带路。」黑影不耐烦地说道。
小孩收起玉牌,眼睛一转然后对黑影说道:「跟我来,看好我下脚的地方。」
黑影疑惑的看着小孩古灵精怪的表情,警告地说道:「你最好不要耍样,否则我可不顾你是不是沈家人了。」
「我也要提醒你,因为你刚刚乱走所以一会儿会遇到一些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你要是不小心到时候可是会倒霉的。」小孩的笑容格外的可爱,可是看在黑影的眼里确实有些毛毛的,虽然知道他会耍样但是要想要出林子也只能靠他了。
一路走来却是快了不少,周围的场景不断变化,都是黑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不过……这陷阱和机关未免太多了吧?待到走到树林边缘的时候他的身上、头发上、衣服统统的被染上了红的、黄的还有绿色的颜料,裤子衣服也被机关射出来的竹刀竹箭划的一条一条的,尤其他的裤子都快要遮不住身体了,这还是他身手灵活躲得快所以才没有受伤。不用问一定是这个小孩故意的,不过他只能先忍了,等他出了树林……
小孩先他一步出了树林,在林外站定,黑影机警的停下脚步。「好了我已经带你出来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找谁呢。」小孩说道。
「我找沉擎风。」
「喔……原来如此。」小孩低下头,然后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是恶作剧的笑容,他吸一口气……
「你要做什么!」黑影伸手就要阻止他……可惜已经晚了。
「大家快出来啊,有人光屁屁着到走啊──」随着他的叫声,死寂的院子里突然从各个角落出来各种各样的人,打着灯笼对着黑影指指点点,不时地发出嘲笑的笑声,黑影瞬间僵硬在那里,泛红的双眼透出恶毒的光芒,狠狠地盯着小孩。
小孩却满不在乎的抱着肩膀笑着,这时沉擎风终于来到了现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穿著中衣的小孩,只见他责备的说道:「九九,你怎么不睡觉到跑?还不穿好衣服。」
「六哥,人家发现有人闯进了迷踪阵好心的把他带出来,听说他还是找你的呢。」小孩满脸堆笑撒娇的扑倒沉擎风的怀里,奶声奶气地说道。
「找我的?啊!王爷你怎么在这里?」沉擎风顺着众人眼光看过去,居然看到了满身狼狈的金珞瑭……一个狂暴的金珞瑭。
「沉擎风,他是谁?我要杀了他!」狂暴的金珞瑭此刻也不管什么阵不阵的了,一脚踹开挡路的小树,直线穿过来。
「王爷,他是我弟弟……您别生气。」看着仿佛是暴龙一般的金珞瑭沉擎风连忙将九九护在身后。
「想在我家撒野可不行。」又一个少年从一边穿出来,稳稳得站在沉擎风的前面,挡住了金珞瑭。少年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可是却有着与脸不相符的高武功,与金珞瑭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换了好几招,不急不火的将他牢牢的挡在了外面。
「三哥不用怕他,给我狠狠的揍他。他是王爷,我们的姐夫还是皇上呢,况且他还私闯民宅,我们揍他是正当防卫。」九九火上浇油的在一边叫道。
「咦,他确实是好对手,我还是第一领教皇家不外传的霸王诀,很有威力……不过就是他的火候差了点。」一边打架一边评价,看得出来少年是标准的武痴。
沉擎风想要冲上去拉架,却被九九牢牢的拉住,只能徒劳无功的叫着:「三哥、王爷你们别打了!」
「小六你别过来,小心碰伤你。」
金珞瑭此刻的凶性已经被激起来了,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霸王诀尽施与那少年轰轰烈烈的战成一团,此刻又来了一些少男少女,看到有人打架都在那里欢呼打气,唯恐天下不乱。最后少年的功力到底还是高了金珞瑭一线,一掌将金珞瑭打飞出去。
看了看手掌,少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出足以让金珞瑭气吐血的话:「哎呀,忘了留手了,把你打败真不好意思。」
沉擎风连忙挣脱九九的手跑过去,检查金珞瑭的伤势,却被金珞瑭赌气的推开。
「喂!你个面目可憎的棺材脸不要不识好歹,六哥不用理他,他死不了。」
「臭矮子,死小鬼,此仇我金珞瑭一定会加倍奉还!」
「可恶棺材脸我等着你,我看你怎么找我报仇!」
「死小鬼!@*****#$%……」
「棺材脸!☆◇○I……」
两个人在那边开始对骂,看到金珞瑭这么有精神沉擎风总算放了心,他在两个人对骂的空档说了一句话:「王爷,我今天就回去……」
骂声立刻停止了,九九尖叫地说道:「六哥你不要回去了,他会虐待你的!」
此刻换成了金珞瑭得意的说道:「哼,沉擎风现在是我们王府的人,他一定要回去的。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会虐待他?我可要好好宝贝他,让他再也不想回来。」说完还示威的将沉擎风抱在怀里。
九九尖叫着跑上来拉着沉擎风的手,要将他从金珞瑭怀里拖出来,却看金珞瑭利用他的长手长脚将他挡在外面碰不到沉擎风……没错,他就是欺负九九个子矮。气的九九嘴一扁哇的哭出来,金珞瑭便得意的大笑起来。
在沉擎风手忙脚乱的安抚这个安慰那个之间,一大一小两个人之间闪着无形的霹雳,至此俩个人争夺沉擎风的战役正式开打,两个人之间的梁子结大了!
【第六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里悄悄传出太子的娘家富甲一方的沉家与圣德王交恶的流言,也许是两家主子见面就互相讽刺的关系,也许是因为两家家丁在街上见面就互相吐口水的关系,也许是两家的狗见面就互相咬的关系,总之从种种迹象来看交恶的流言未必是流言。
对于两家交恶的理由也有很多猜测,其中的主流说法就是因为皇储之争,毕竟太子出生之前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圣德王。
其实说起来当今皇上还真的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想当初他刚刚继位的时候还真是内忧外患,先王说好听点是崇武,不好听点就是暴君,边境发生争斗,不管谁的错先打了再说,全国东南西北边境几乎是同时开战,所以每年的军费开支差不多是国库的四分之三,钱了不少壮丁也死了不少,弄得全国都是老弱妇孺,哪里还能耕种。
加上一连三年的大灾虽然不至于颗粒无收但是粮食的产量也是锐减,弄得国家入不敷出,最糟糕的就是全国的人口出生率之低,可以预见过几年搞不好连兵源都枯竭了,当今皇上接手的就是这么一个烂摊子。
说他运气好先说这边境的战争,先是东边的国家皇上吃饱了撑的突然御驾亲征,一不小心遇上暴风雨船翻了,连皇上带太子加上几个有能力的亲王连锅端都死了,一时间国家开始陷入内乱,群侯割据估计要大上十来年顾不上骚扰他们国家了。
第二年西边出了一个从小兵一路一战功升上来的徐(徐二狗)将军,几场大胜仗把西边打得没有声音了,过了半年那边又新换了一个大可汗干脆就跟他们议和了。皇上龙心大悦亲自召见徐姓将军,有鉴于他的名字不好听,就御赐「定邦」,亲封为五虎将之一,世袭侯位,在西疆封地三百里。
有了这个鲤鱼跃龙门的先例,南边同样平民出身的将军在同一年也传出了捷报,不过他的办法就有些另类了,据说是勾引了南国的女王成了王夫,两国借此机会也就议和了。
现在就剩下北边了,不过因为北边冬天寒冷得紧,两国多年战争也有了默契,冬天休战,等春暖开了之后再接着打,所以都是打半年歇半年,某天皇上看着东、西、南三家将军无所事事的样子突发奇想,干脆就借着北边来练兵,加上自己的城防军五家轮流上战场,于是战争狂们也有事情可以做了,想要休息的也有机会休息了。
边境平稳了,国内又一连几年风调雨顺,全国各的粮食大丰收,一些士兵解甲归田,各地的人口出生率也明显回升了,皇上干脆免了各地的农税一年,顺便调高了商税,虽然开始各地商家有所反弹,但是随着以沉家为首的几大财阀主动交税甚至还捐献了不少镇灾,那些依附在这些财阀下面的小商小贩也就无从反抗了。
这么一来户部收完税结算下来居然不但没有减少收入反倒是增加了一些,军费因为没有战争而起用和平时期的模式,支出少了至少一半,一年下来国库居然反倒是充盈了不少。老百姓们丰衣足食,有了余钱就带动了商业的发展,加上政府又为了刺激商业荣而修改了不少法令利于经商,商业荣起来之后,国家的税收就更多了,三年下来整个国家陷入了良性循环,老百姓们自然对皇上歌功颂德。
原本商人在社会上是没有什么地位了,连带着娘家是商人的沈贵妃身份也高贵不起来,可是三年前传说就是因为沉家的游说,各地财阀才会主动交税,这些帮助国家渡过困境的商人们地位也高了起来,尤其是沉家俨然是这些商人的领头羊,沈贵妃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要知道他们这些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名义上是拿国家的俸禄,实际上还不是这些交税的商人在养活。因此在皇上决定立沈贵妃所出的大皇子为太子的时候,阻力小了很多,最后还是成功了。
原本左丞相那群人本来是打算看皇上的笑话,等到他无力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再弹劾他,逼他禅让皇位给金珞瑭,毕竟从皇子时代皇上就是有名的没出息、懦弱、无能。可谁知道人力不可胜天,好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这烂摊子硬是让皇上给收拾了,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了皇上身边的沈贵妃一定没少出力,单单从在最关键的时候沉家出头的举动就知道了。这下子沉家与圣德王府之间直接就变成了敌对。
事实上两家主子互相看不顺眼也是现实情况,其实圣德王也不过才弱冠之年,只是平时黑着脸让人常常忘记了他本身确实还一个孩子,而沈家的主子根本就是个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虽然少年老成,但是有些地方孩子气还是很明显的。
为了争夺沉擎风的注意力两人样百出,弄得夹在两人之间的沉擎风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是心爱的弟弟,疼了十几年,一个是顶头上司,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这边撒娇耍赖,三天两头找他回去,那边守卫森严,明令禁止他哪儿也不能去,也不知道谁的办法更加高明一些,总之沉擎风现在很头疼。
「王爷留步。」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来,声音里面透着慵懒,让人听着脊柱有些发麻。
金珞瑭疑惑的回过头,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容貌有着女人所没有的清爽,男人所没有的姣美,若是喜好男风的人怕是看了这个男子就会大赞「此子人间绝色也。」可惜他遇到的是金珞瑭,所以得到的只是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偷偷的吞了吞口水,男子暗自抱怨小弟出的馊主意,让他作诱饵勾引那个凶巴巴的男人,然后抓住证据让这个人身败名裂……那之后他怎么办呢?
「你是谁?」不耐烦地看着这个长得软绵绵的男人,大概是梨园演旦之类的人吧。
「我……呃?你不认识我?我们见过面的。」男人错愕的说道,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能够忽视他这张脸的呢。
撇撇嘴,金珞瑭不屑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我需要记得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你就要小心你的脑袋了。」胆敢随便打扰他,还活得真的不耐烦了。
被金珞瑭话里面的杀气吓得他一缩头,基本上他已经对自己的任务放弃了,只好无奈的说道:「我是沉擎日,沉擎风的二哥,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请王爷能够通融一下放我弟弟的假。」
听到是沈擎风的哥哥,金珞瑭仔细得想了想,可惜脑袋里面只有那个可恶的小鬼形象,不过面色倒是缓和的不少,但是仍然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哼,居然连美人计都不好用……」角落里偷偷观察这一切的小小身影恨恨的说道。阴暗中显得晶亮的眼睛随后转了转,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你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第二天早朝,皇上突然下旨,中秋佳节普天同庆,皇族全体男子太庙进香,祈告先祖国泰民安……随后后宫里面的一道懿旨被送到圣德王府里面,中秋佳节普天同庆,几位皇妃设宴御园款待众位臣子及其家眷,其中就包括沈家全家。
这的中秋宴的特点就是基本上以未婚的青年为主,就算是由老的出现也都是那些女子的监护人,不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相亲宴。沉擎风被顺便夹带回了沉家,据说还是沈贵妃亲自下的口喻,遣他回家团圆。而那宴会厅说还真的出现了几桩姻缘,之中就有新贵定邦将军疯狂追求沈家四女沉淑荷,这下子沉家又一的成为了京城的话题焦点。
从太庙回家途中的金珞瑭听到了消息之后,狠狠地瞪着金珞宇,金珞宇立刻扭头假装没有看到,尽管头上的汗水都渗出来了,仍然不敢擦一下。弟弟啊,对不起了,你皇嫂比较可怕啦。金珞瑭阴阴的笑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义了。远远的地方传来了隐隐的雷声,京城似乎迎来了一个多事之秋。
庆典的礼在夜空中绽放,用短暂的生命将夜色点缀得无比绚丽,一辆马车停在了圣德王府前面,还没等守门的侍卫上前询问,就看到一名青衣少年跳下车子,随着一朵礼的照映,他们看到了青色马车上的沉家家徽,以及家徽外面只有皇亲国戚才允许使用的四爪龙纹。
沉擎风跳下车子,方才宴会上的水酒让他有些醺然,微微发红的脸色使他平凡的容貌平添了几分艳丽。马车内又伸出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的模样是每一个父母的期望,可爱的脸上此刻却有着浓浓的担心。
「六哥,不要回去了,我怕那个棺材脸会欺负你。」九九真得很担心,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六哥一定要回来,只要六哥说一声不愿意的话,他至少有两三种的方法可以万无一失的让六哥回到沈家的庇护之下。
「傻瓜,我总不能这样一辈子都躲着他吧,而且我的工作就是在这里。」溺宠的拍拍小弟的头,沉擎风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工作,以六哥的才华躲在这个小小的王府多浪费啊。而且我记得六哥你的理想是做一个游方郎中走遍天下寻找奇异草……虽然我觉得你的理想挺无聊,但是如果比起让你呆在棺材脸的家里,我宁愿你去做游方郎中。」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敌吧,九九就是看金珞瑭不顺眼。
「我会去做游方郎中的,但是在这之前让我为家里做一点事情吧,你我都知道我在这里的位置不仅仅是一个御医。只要我在这里没关系的,只要你们还在意我,我就是安全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家里最没用的……」
「谁说的?家里那些人那个比得上你重要?不许你这么说!」九九急忙说道。
「从小我就知道伦容貌我是家里最丑的,论资质我是家里最平庸的文不成武不就,性格沉闷不活泼,也不会说话讨好人,母亲也只是侍妾,如果我不是男孩的话恐怕连这个妾的名分都没有。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激九九你让我有机会学医,我知道两位师傅当初是看上了你的资质,如果不是你坚决不学,而却拚命的推荐我,也轮不到我得以拜在两位师傅的门下。」酒让沉擎风今天的话格外的多。
「六哥,你知道我是三娘一手带大的,对于我这个出生就没有亲娘的人来说三娘就是我的亲娘,六哥就是我最亲的兄弟。你的性子比较像三娘,温和又善良,兄弟姐妹们也都有默契希望你可以远离那些尔虞我诈,沉家有一颗善心就够了。让你学医是因为六哥你有学医的天分,我可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面子让那两个老头拼了砸掉招牌而收一个笨蛋做徒弟,事实证明你并没有辱没他们两个的名头,反倒是你不愿意招摇才没人知道你就是医圣和毒王唯一的亲传弟子。」九九秀丽的眉毛紧紧的蹙起来,他不喜欢六哥这样妄自菲薄。
「九九,你们都是天生优秀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体会到当一个平庸的人费尽心力达到的目标的感受,尤其当这个人看到其它人如此容易的达到同样的目标甚至在他眼里是更加困难的目标的时候,这个人会有多自卑。」
昂起头看着天空美丽的烟,沉擎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留在圣德王府原因其实很幼稚,因为我在这里是最好的大夫。这里的人需要我,而我恰恰还能够帮助他们,所以我为了这份优越感而留下来。」一直以来他就有着浓浓的自卑,即是因为自己的平凡也是因为身体上的那个秘密……
九九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说道:「六哥你才是根本都不知道你的医术究竟有多好,不仅仅是在这里,想必在这世界上能够在医道上站在你前面的人一只手都可以输得出来,你何必为了这个理由留在这个受罪,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金珞瑭曾经伤到你的事,他是有名的疯子。」
「金珞瑭……其实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哪。」沉擎风幽幽的喃喃自语,兄弟两个陷入了沉默。
半晌,九九终于放弃了,其实六哥也是一个固执的人呢,「算了,既然你愿意在这里我就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别再受伤了,假如再让我知道棺材脸伤害了你,无论你说什么我哪怕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家。」
看着弟弟嘟着嘴可爱的样子,沉擎风忍不住笑了:「好,我一定会保重自己的。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浓浓的兄弟之情洋溢在两人之间,相视一笑,依依惜别之后,沉擎风目送着沉家的马车渐渐的步入了黑暗中,转身走进了王府。
洗过了澡换了衣服,沉擎风觉得头有些晕晕的,其实他的酒量算是不错的,毕竟有很多药物都是需要用酒来泡出药性来,不同性质的药物需要不同的酒,在最初的药酒制作过程中需要不断的尝来判断火候,直到现在偶尔在炼制新的药酒的时候还是需要尝一尝,久而久之酒量自然就练出来了。
不过今天喝的酒据说是外国进贡的贡酒,入口虽然绵软,但是后劲十足,在回家的路上还不觉得什么,现在酒气上来居然如此头晕。打开床头的小箱子,拿出一粒药丸就着茶水吞进去,这是解酒丹,不同于醒酒丹,这种解酒丹只是为了让第二天没有宿醉的痛苦,不但不会将醉酒的感觉消除反倒使还会让你睡个好觉,这东西是为了那种坚持「喝酒不醉还不如喝凉水」这种论调的人制作的。
吃过了药一种让人四肢发软却无比舒服的感觉涌了上来,躺进上好的棉布做成的被子里,抱住旁边的竹夫人(一种竹子编成的空心圆筒,夏天抱着睡觉很舒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
半个时辰之后一阵马蹄急促敲击着青石路面的声音隐约传来,因为今天是节日,即使现在是夜路上依然还是有很多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策马狂奔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了。果然,声音在王府前面骤然停止。仿佛是一粒水珠掉进滚烫的油锅里,王府x那间沸腾里来,仆人忙碌的迎接主人的归来。
金珞瑭仿佛是一尊魔神,夹带着凛冽的杀气一路走到后院,眼看着属于沉擎风的小院里漆黑一片,他的脸更加阴沉了。直到走近房间他才感觉到屋里有人,奇迹般的刚刚还在暴怒的心居然一瞬间的平稳下来,本来打算大力踢开房门的脚也放了下来,改为轻轻的打开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香,可见御宴上的酒力道不小,武功练到金珞瑭这个份上,夜空中的星光已经足以让他看清屋子里的情况。
沉擎风就这样安静的睡着,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着使人安宁的力量。金珞瑭着魔般的轻轻走到床前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这是第一这么近的看到他睡着的样子,金珞瑭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一位晚归的丈夫悄悄的回到家里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已经熟睡的妻子。
用力的甩甩头,金珞瑭将脑海里那幅诡异的画面摇掉,他大力的抓起沉擎风的双肩,用力的摇晃,口中恶狠狠的叫道:「你给我醒醒,不许睡了!」
沉擎风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傻傻得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神志不清伸出两只手臂抱住金珞瑭的身体撒娇的说道:「不要晃,我好想睡……」然后将头埋进金珞瑭得颈窝里,再回到周公的怀抱。
金珞瑭被这么突然抱住,身体立刻作出反应,全身肌肉紧紧地崩起来,随即就被那朵鲜见的笑颜融化,随后沉擎风居然将脸靠过来几乎与他的脸紧贴着,混合着淡淡酒香的气息喷在耳朵上,让他的全身一阵酥麻。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僵硬着任沉擎风这样挂在他的身上睡着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他是来责问沉擎风违背他的命令的,他应该马上用暴力手段将沉擎风弄醒,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他有至少三百种方法,可是此刻他居然只是徒劳的用越来越小的声音叫着:「喂!你醒一醒!」
熟睡中的沉擎风微微的一动,靠在金珞瑭肩膀上的头差点掉下来,几乎是反射的金珞瑭连忙一手扶住沉擎风的后背一手将他的头扶回自己的肩上,他究竟在做什么?他应该将这个熟睡的人狠狠地丢在地上,然后用脚拚命的蹂躏的。
可是他的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紧紧地将这个具既不柔软也不甜美的身体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松开。他觉得更加恐怖的是他一向认为自己非常有自制力,无论如何美貌的女子就算是脱光了坐在他的怀里他都有本事无动于衷,可是现在只是这样抱着,他的欲望居然就渐渐抬头了,而且光是这样闻着沉擎风特有的体味他居然觉得有些阵阵的眩晕。
就这样在松开与不松开之间挣扎着,一方面理智对他说:「就算是喜欢他也不能失去对自己的控制,不能让其它人掌握自己的身体。」另一方面几乎是一种从潜意识里面跑出来的喜悦与兴奋不受控制的冲刷着他的理智,他居然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将他抱在怀里,看着他没有防备、温驯的靠着他,不用防备、不用怀疑就这样单纯的两个人在一起。
最后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金珞瑭脱掉外衣踢开碍事的竹夫人,抱着沉擎风躺在了床上。开始还老老实实的抱着,后来一只手开始顺着衣服的缝隙潜进去摩挲着沉擎风微微发凉的肌肤。年轻男子特有的光滑紧致不同于女人的柔软水嫩,却也另有一番风味,金珞瑭不是没有尝过娈童的味道,但是那些受过训练的小男孩虽然也是美艳清秀,但是逆来顺受的样子,除了能任他凌虐满足他破坏的欲望之外,实在没有女人抱着舒服,所以他基本上并不太感兴趣。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既不美丽、也不柔顺,干干巴巴的身体就算是在男人里面都可以称得上丑陋,唯一可取的大概也只有这身肌肤还有独特的体味了,无论如何这样的一个平凡的人甚至连上他的床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他偏偏就是对他着了迷。
松垮的睡衣被拨开,露出了瘦弱的胸膛,沉擎风的体毛颜色很淡而且柔软而稀疏,所以皮肤的触感格外的好,金珞瑭有些流连忘返的在沉擎风的身体上不断的抚摸,感受那比丝缎还要美妙的感觉,不经意的手指碰到了一颗粉红色的乳头,小小的乳头悄悄的站起起来。
不同于女人的紫红色,粉粉嫩嫩的颜色格外的诱人,禁不住诱惑金珞瑭伸出舌头轻轻的添了一下,柔软的乳头立刻变硬了,在金珞瑭舌头的挑拨下不断的弹跳。不知不觉玩上了瘾金珞瑭不断的刺激两个小乳头,看着他们从粉红色变成鲜红色仿佛是两朵桃绽放在沉擎风雪白的胸膛上……看着沉擎风的身体因为他而变化,一瞬间金珞瑭有着浓浓的满足感,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究竟想要什么。
身上敏感的部位被这样挑拨,就算是熟睡中的沉擎风也有所感觉,嘴里下意识的发出细碎的呻吟声,这样的反应在金珞瑭的眼里绝对是邀请和鼓励的意思,虽然从来都没有主动挑逗过什么人,那些女人和男孩挑逗他时候的做法他还是记得一些。循着记忆他一路从沉擎风的喉结开始舔弄顺着胸膛、小腹到下腹,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沉擎风的裤子一把拽下来,下腹的毛依然是柔软的,在那些软毛里面金珞瑭找到了沉擎风棒棒……
居然也是粉红色的,就连像现在被这样刺激过之后微微抬头的时候都是保持着粉红色,小小荫茎的形状优美,顶端分泌出透明的液体,光滑闪亮居然让有一种很可口的感觉。金珞瑭就是被这种感觉驱使着一口将那根小棒棒吞进去,味道有些酸酸的,但是要比想象中的好……还好记得这个是别人比较重要的东西不能咬,不然也许金珞瑭真地会咬咬试试口感如何。
荫茎被这样的含着、舔弄,沉擎风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然后身体一僵直后就直接在金珞瑭的口中爆发了。金珞瑭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有些苦涩的味道就在嘴里蔓延起来,有些恼怒的直接吐出来,虽然没有觉得恶心但是还是有些不愉快,混合着他的唾液的白色液体顺着沉擎风的股沟滑到了后面。
刚刚就已经有了一些欲望,现在金珞瑭身下的那根早就已经高高的站立起来了,并不是第一与男人交合,他当然知道男人使用什么地方Zuo爱,看着白色的液体滑下去有一些居然渗入了那紧紧闭着的菊里面,菊依然是粉红色的被液体滋润着。用手指沾着剩余的液体插进沉擎风的后庭,一根手指才进了一半就被紧紧的勒住不能动了。想了一下自己的那根比手指不知粗了多少倍的棒棒,他觉得还是先想办法把这里弄松比较好,不然自己会很疼的。
金珞瑭一向不喜欢与子Zuo爱,生涩而且太紧的信道对他那根比普通人都要大一些的荫茎是一种负担,被紧紧的勒住固然很舒服,但是同样的勒得太紧的话他也会很疼,所以那些在府里负责解决他欲望的人基本上都是床上高手,他甚至连手指都不用动,自然就会被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沉擎风显然是个子,而且现在他还在昏睡,自然不会把自己理好了再来侍候他大爷。金珞瑭回想那几个他曾经玩过的男孩都是怎么做的,好象是在后庭塞一些软膏或者精油来润滑。金珞瑭翻身下床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开始翻沉擎风的药箱。
他记得沉擎风有一种药膏有止血敛伤的作用,据说是天山雪莲炼制的,这时候用最合适,还可以防止沉擎风在交合的时候受伤,因为他毕竟是子……子啊,想到这点连金珞瑭都不知道自己在傻笑,之前没有任何人的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的擎风啊。
因为之前曾经使用过所以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盒在外人眼中价值千金的天山雪莲膏,此刻金珞瑭也已经全身赤裸了,将沉擎风翻过来拽掉多余的衣物,打开盒盖挖了一大块雪莲膏涂抹在紧闭的后庭上,经过药膏的滋润金珞瑭轻易的就插进了一根手指,利用手指的出出进进,将药膏涂抹到甬道上,然后又挖了一块尝试着伸进第二根,就这样直到四根手指可以顺畅的出入,那盒可以将死肌再生,断筋再续的药膏已经所剩无几了。
金珞瑭当然不知道这种药膏的珍贵,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在乎,随手将药盒一扔,扶着早已经涨到紫红色的棒棒一插到底。
当两个人合二为一的时候金珞瑭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异物的突然侵入沉擎风的后庭紧紧地咬住了侵入者,不断本能的挤压想要把它排出去,「喔,我的天啊……」美妙的感觉让金珞瑭忍不住呻吟出来,这样被紧紧地包住温暖而紧密,仿佛是天生就在一起的契合。
金珞瑭趴在沉擎风的身上感受着这种感觉,这与之前那些只为了解决生理欲望的结合是完全不同的,原来将心爱的人抱在怀里交合的感觉是这样的,这么满足与幸福,原来那种甜甜的又有一些刺激泪腺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啊。
沉擎风的后庭渐渐适应的金珞瑭地巨大,开始松开了一些,甚至分泌出来一些肠液来润滑,金珞瑭慢慢的移动自己的棒棒,直到可以自由的进出,两个人已经是满身大汗了。此刻已经被欲望征服的金珞瑭早已经遵循着自己的本能不断的进进出出沉擎风得甬道,粉红色的入口已经变成了鲜红色。
【第七章】
在金珞瑭得几近无限的精力下两人开始了亢长的交合,沉擎风醒了之后又再昏迷,然后被欲望冲刷之后再醒来然后再昏睡,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珞瑭的欲望终于满足了,生命的精华在他低吼之下毫无保留的射进了沉擎风的体内。
为了防止身份不当的女子怀上不该怀的子嗣,生为帝王之家的金珞瑭早就接受过传说中的「帝王内经」训练,就算是真的与无数的女人交合只要他不想那个女人也不会有机会怀孕的。这样毫无保留的喷发淋漓尽致的快感是金珞瑭很少能够体会的。
喘息渐渐平息下来,已经软小的阳物仍然要比一般人的大一些,被沉擎风的后庭贪婪的咬着,金珞瑭没有拔出来的意思,被沉擎风这样留恋着的感觉并不亚于Zuo爱,索性就着两个人交合的姿势躺下,将沉擎风从背后揽进怀里。交合过程中沈擎风自然也高潮了多,下腹也沾染了不少Jing液,此刻小小的肉芽无精打采的垂在草丛里,金珞瑭虐笑着用手指拨弄着小肉芽看着它怎么也不肯站起来知道沉擎风被累坏了。
突然金珞瑭终于想到了从刚才他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沉擎风的荫茎太小了,差不多只有五六岁幼儿的大小。金珞瑭不知道正常的男人到了十七八岁荫茎应该多大,但是绝对不可能查这么多。
「天阉」这个词出现在金珞瑭的脑海里,他想起当年在宫里曾经爆发了一起宫闱丑闻,一名相当于人质的妃子与太监通奸怀孕了,这名太监就是因为是天阉并没有真正的净身,不过似乎仍然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
所谓天阉就是荫茎发育不好,异常短小,有的甚至只有小指大小不能带给女人快感,有些天阉者不但荫茎没有发育,而且也不具备让女人怀孕的能力,有的仅只是荫茎发育不好,但是仍然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那名太监显然是后者,当然两个人最后都被秘密死了。
看起来沉擎风应该也是天阉了,不过看他的阴精可以勃起She精应该也属于后者。估计这个秘密现在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否则早就有风声传出来了,那……也说明了之前沉擎风连女人都没有,他是完完全全的洁白无瑕,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一个人。金珞瑭兴奋得紧紧地抱着沉擎风,以后也不会女人会跟他抢了。
眨了眨眼沉擎风张开了眼,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然后下身的麻痹与钝痛让他明白了刚才那些与金珞瑭缠绵的片断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春梦。事实上只要不是死人被这么折腾了一番也会清醒的,况且是对自己身体上的秘密非常在意的沉擎风,从金珞瑭拉下他的裤子开始他就是在装睡,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情况,在此之前他一直只是认为只要是他此生不娶妻这个秘密一定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反正沈家的兄弟那么多也不差他一个。
沈擎风的生母是一个真正温柔婉约的女子,温和善良的甚至有些懦弱,沉擎风无疑是她的全部,可惜沉擎风的容貌取了两人的全部缺点,不能说不像父亲可是却绝对比不上其它的兄弟姐妹的容姿,沉擎风五岁的时候他身为御医之后的母亲发现了他的发育不足,恐慌之下母亲千叮万嘱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裸露下体,小小的擎风很听话就算是在外面尿急也不肯脱下裤子方便。
直到后来他自己学医自然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一个男人他这辈子都不够格,可是他有不同于那些阴阳同体的异人,他是完完全全的男性只不过是一个残废。暗自断了娶妻生子的念头,虽然他还是有可能生育子嗣的,但是何苦害了那名女子呢?自身的残疾让他的自卑,一方面他的性子真的是像生母,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得到属于沈家的荣耀。
身上两人粘腻的Jing液渐渐干涸,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膻味,身体内不容忽视的异物都让沉擎风感到不舒服,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甚至动一动也不能,因为他怕惊醒熟睡中的金珞瑭,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貌来面对这个知悉了他的秘密又近似强Jian的占有了他的男人。
尽管如此高潮后的余韵让他的身体异常的敏感,哪怕是随着呼吸而来的细微移动都让身体里的那根东西变成了甜蜜的折磨。后庭不受控制的收缩,仿佛是一张贪婪的嘴不断吮吸着插在里面的东西,不一会儿沉擎风就察觉到了后庭里面的东西的变化,不断涨大变硬……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还真的是很淫荡……」黯哑的声音里面有着近似嘲讽的调侃,「我都快要被你榨干了你居然还不满足。」环在沉擎风腰上的大手向下移动,一把揪住了在草丛中探头探脑的小肉芽。拿手指把玩一般的揉搓着那棵小肉芽,金珞瑭近乎邪恶的说着:「你看它多精神,看来我是真的还没有满足你。」
「王爷……你误会了,这是男人正常的反应,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从我身体里出来,我保证不再打扰您。」大概是恐惧过头了,沉擎风居然此刻出奇的平静,连语气都能像是一个下属对于上司的回答,有礼而尊敬,表现的不卑不亢……
大概是沉擎风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金珞瑭的意外,金珞瑭停下了动作沉默的看着他,如果此刻仔细观察金珞瑭的脸上表情的话甚至可以找到一种叫做不知所措的情绪。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如果他在偶尔好心情与人缠绵过后这么说的话,换来的大多都是对方娇羞的模样或者是更加热情的痴缠,为什么换到沉擎风的身上反应却这么冷淡呢?
看到金珞瑭不动沉擎风决定自立自救,他伸手扶着金珞瑭半硬的棒棒,咬着牙移动酸软无力的腰慢慢的让它从身体里退出。身体还于敏感状态的两个人都被这种动作刺激的忍不住呻吟了一下,终于沉擎风硬着心将金珞瑭从身体里拔了出来,随着堵塞的物体消失,乳白色的液体从来不及闭合的菊瓣里涌出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沉擎风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长这么大这大概是他做的最大胆的事情了,不害羞是骗人的,可是除了害羞之外沉擎风感觉更多的是屈辱。一面漠视身后的视线一面挣扎的从床上下来,努力的忽视身体的疼痛与下身不断流出的液体。
怀抱里变空了……金珞瑭感到一阵寒冷,本能的伸手抓住爬了一半的沉擎风,厉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王爷请放开我,我需要清理身体。」沉擎风冷漠的说道。
抓着沉擎风身体的金珞瑭鹊姆趴手,看着沉擎风终于下了床,可惜无力的双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金珞瑭连忙跳下床,来到沉擎风的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却听被黑发遮蔽的脸上传来了压抑的啜泣声音,沉擎风终于还是崩溃了,刚才靠着属于沈家人的高傲自尊才撑起来的坚强一面在下半身使不上一点力气的情况下情绪徒然爆发了。
如果不靠外力他只能爬着去清除身上的这些屈辱的痕迹,在金珞瑭的面前像狗一样的爬么?无奈、愤怒、委屈的心态让他忍不住哭出来……
金珞瑭并不认为眼泪是一种武器,在他看来眼泪只不过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可是当他意识到沉擎风居然哭了,那压抑的啜泣声仿佛是尖刀一般一声一刀的扎着他的心,心疼原来是这样的?就仅仅只是这哭声就让他的心这么的疼,要比这二十年来所受的任何一种伤都要疼,好难受啊,假如……假如就这样把沉擎风杀死,那他今后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手甚至都已经拢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这么一用力,这个声音、这个疼痛就会消失了……可是同样的那种让他眷恋的香味、那抹让他无限依恋的笑容,还有那能够带给他平静的感受也会消失的。
金珞瑭的手还是用力了,可是却是把沉擎风拦腰抱起来,这个动作让沉擎风瑟缩了一下,然后双手捂着脸继续自暴自弃的哭着。叹了一口气金珞瑭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体的,除了我之外不管是谁知道了你的秘密我都会杀了他的。」
金珞瑭并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沉擎风担心的是什么,而且掌握一个人的弱点,最好就是掌握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变成了人尽皆知了,那就不再是弱点了。所以保持能够成为弱点的秘密,是控制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赤裸着身体带着沉擎风去沐浴,手忙脚乱的将身体僵硬的沈擎风清理干净,然后穿上影卫送过来的两人的内衣,仍然抱着沉擎风回到他的房间。屋子已经清理好了,床上换好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连屋子里曾经有的淫糜气味也被一种有助眠功效的熏香所代替,金珞瑭的那些铁身影卫,训练有素的收拾着善后。
将闭着眼睛藉以逃避现实的沉擎风放到床上,然后金珞瑭对他说:「好好休息吧。」
就在沈擎风以为金珞瑭终于走了而放松身体的时候,身边躺下了一个人。躺下的同时将他再环抱在怀里,慌乱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幅打算在这里过夜的金珞瑭,只见他一脸满足的闭着眼睛打算睡觉了。
「王爷……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要直接对他说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吗?
「快睡觉吧,我明天还要早朝,金珞宇那个混蛋简直丢光了皇族的脸,居然那么听一个女人的话跟我作对,我明天还要去收拾他呢。」敷衍的拍了拍怀里的沉擎风,早就想要这么抱着他睡觉了,嗅着他喜欢的属于沉擎风的淡淡体香一定会是一夜的好眠。
「王爷……请你……请你回到自己房间去睡。」沉擎风鼓起他最大的勇气直接说道。
果然金珞瑭不悦的睁开眼睛,恼怒的说道:「你已经是我的侍寝了,我当然要在这里睡。」旋即语气带着安抚地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是初夜一定会感到很辛苦的,多几你就习惯了。」说完不容沉擎风抗拒的用被子将两个人裹好,将沉擎风的头揽进胸膛,阻绝了他说话的打算。
沉擎风知道此刻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等明天再说,也许过了明天金珞瑭就会想明白,那些美丽的侍妾要比他这个平凡又残废的男人好多了。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绝口没有提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沉擎风真的是累了,尽管他还是不太安心却依然敌不过睡魔的侵袭,渐渐的沉入的梦乡。在他呼吸变得绵长起来的时候,金珞瑭张开了眼睛,看着沉擎风安详的睡颜金珞瑭喃喃地说道:「不许背叛我,你绝对不能背叛我……」
终于我还是有了弱点,我无法杀死你所以只能爱你、保护你,请你一定不要背叛我,在我将心交出去的时候,你的背叛会毁灭我。
*****
之后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沉擎风所期望的一般,金珞瑭依然还是堂而皇之的每天夜里摸上他的床,虽然有的时候会折腾他一整夜,但大部分的时候却仅仅只是抱着他睡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金珞瑭有时候会说一些他做事的计划,沉擎风被动的听着他的唠叨,根本没有当作一回事。既然躲不开他,沉擎风只能逃避现实,整天将自己关在小院子里或者跑到药田里拔草,拒绝听一切的匪短流长,欺骗着自己。
测试了几沉擎风的忠诚度,金珞瑭对沉擎风可以说是越来越好了,尽管还是呼来喝去但是明显的体贴备至,无论从沉擎风的吃的还是用的,质量都上了一个台阶,这也只是金珞瑭所能够想到的表现宠爱的唯一方法,总不能送他一堆珠宝首饰吧?且不说沉家估计比此刻的国家都有钱,给些珠宝首饰沉擎风也用不上,总不能让他去送人吧。
一想到沉擎风会拿着这些首饰讨好不知道在哪儿里的女人,金珞瑭就更加不可能送这种东西了。尽管沉擎风是天阉,不过就凭沈家富甲一方的家世,为了钱而来的女人一大堆,绝对会有人不在乎沉擎风能不能做男人的,反正沉擎风还是能让女人怀孕。
在这种隐患下,沉擎风的出入被更加严密的控制了,怕被精明的兄弟们看出来他的变化,沈擎风自然也尽量的减少回家的数,两个人在这样的诡异的关系下居然平静得过了大半年。
春末的京城依然似锦,刚刚吃过早饭,坐在窗前的桌子上整理药方的沉擎风拾起随风飘落在笔下的瓣,抬头淡笑的看着院子里落纷飞的景色。金珞瑭的这座王府并不是新建的,而是一位没有子嗣的王爷所遗留下来的。
像所有的金家人一样的痴情,尽管这位王爷的王妃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依然没有纳妾,两人相继去世之后,这座由那位王妃精心建设的府邸就作为皇家的财产被收回了,直到金珞瑭出宫的时候被金珞宇赐给了他。
沉擎风现在住的地方已经不是当初的小院子了,而是当年那位王妃所居住的套园。仿照江南园林而建的园里面可以用精美绝伦来比喻,被专人精心维护的不同品种的树能够接连不断的开大半年。在金珞瑭测试过沉擎风的忠心之后他就被打包搬进了这座所有侍妾或是娈童都眼红的院子,这可是只有王妃才有资格住的地方。
沉擎风并不知道这座院子的意义,让他住他就住,而且出身大富之家的他对于一座院子的精美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安心得住在这里。
不是没有一些野心勃勃的女人打算做个坏女人来骚扰沈擎风,可是沉擎风在金珞瑭所布置的严密监视兼保护下,那些女人还没有看到沉擎风的时候就被理掉了,几之后剩下的女人和男人也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做小动作了。
当然流言还是衍出来了各种各样,但是全都在有意无意中的没有入过沉擎风的耳朵,沉擎风也乐得假装不知道,鸵鸟一般的与金珞瑭这样暧昧下去。两个人此刻的行为模式基本接近夫妻,虽然没有什么亲亲爱爱,但是还是可以比得上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
这与沉擎风本来就恬静的性格有关,对于金珞瑭的一些蛮不讲理的行为,沉擎风大多都是采取忍让态度,从来不反抗他的决定,乖巧的做法让金珞瑭自满之余也渐生愧疚,近一两个月以来,只要是沉擎风提出回家看看,只要是当天回来金珞瑭多半是同意的。
「沈爷,沉家派人来说家里出事了,现在仆人在门口等着,请您过府一趟。」外面有门房通报道。
「什么?家里出事了?」家里出事请需要找他的时候就是有人生重病或者受了重伤,否则沉家医馆的大夫都可以应付。至于其它种类的事情他到不到场都没有什么区别。匆匆忙忙的拿起药箱,走出门对着身边的空气说道:「请告诉王爷我必须回家,今天也许会过夜,但是我明天一定回来。」
究竟是谁出事了?
同在京城的沉家和圣德王府其实隔得并不远,挂着沉家招牌的马车在街道上用着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奔驰着。看到是沉家的马车,路上的平民都纷纷自动让路,走在这条街道上的人之中差不多有一半都是直接或者间接靠沉家养活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搞不好沉家要比皇家在人民的心目中的地位都来的高呢。
金珞瑭骑着马漫步走在从早朝回府的路上,与沉家马车擦肩而过,疑惑的看着马车匆匆而过的样子,看看来的方向心里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车里该不会是沉擎风吧?该死!居然没有跟他说一声,这个沉擎风是不是开始持宠而骄了?早上还算不错的心情立刻开始阴沉下来。
沉擎风存在于他来说简直是心情控制器,心情不好的时候沉擎风要是乖巧柔顺不用特意的撒娇,只需要对他笑一笑为他泡一杯有安神功能的药草茶,就能让他的心情雨过天晴。反之不管金珞瑭今天的心情有多好,要是长时间看不到沉擎风,或者遇到沉擎风偶尔为之的闹别扭,哪怕是一个人在那里平板着脸不肯跟他说话,他的心情立刻开始打雷下雨,黑着脸到找人撒气。
所以王府的人都学乖了,看金珞瑭的脸色还不如看沈大夫的脸色,因为能哄金珞瑭开心的人只有沉擎风,而能让沈擎风开心的方法有很多,怎么算这笔账都是讨好沉擎风比较划算。
果然一回府就看到负责保护和监控沉擎风的影子侍卫之一就出来报告说:「沉爷的家里出事了,他说今天或者会在沉家过夜,但是明天一定回来。」
「什么?还过夜!果然是我太宠他了!」金珞瑭一边走一边将朝服脱得满地都是,一大堆仆人围在他的身边,随着他的动作为他换上便服。虽然家里出事这个理由很充分,但是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小鬼说的鬼话,而且还要过夜!
不在外面过夜是金珞瑭所能容忍沉擎风离开他视线的底线了,整整一夜都不能抱着他的身体、闻着他的气味,让他怎么睡觉?太不象话了,身为他的侍寝居然动不动就回娘家,就连皇上的妃子都不可能说回家就回家,他以为他是谁?陷入了不满情绪的金珞瑭开始在身边的仆人身上发泄怒气,一脚踹飞一个正在为他套上鞋子的仆人,看也不看他口吐鲜血的样子,对着外面的人叫道:「来人啊……」
就在这个时候沉擎风的贴身小厮端着一个碗畏畏缩缩的走过来,站在离这金珞瑭好远的地方笑声说道:「王爷……沈爷吩咐说您一回来再吃饭之前一定要把这碗药喝了,是治你头疼的药。」
「不喝!拿走!」瞪着那碗药,金珞瑭一脸厌恶的说道。
「沉爷让我对你说,他找了好多不同的药物,已经让这碗药都没有一点苦味了。而且还是沉爷亲自煎的,今天一大早他连饭都没有吃就给你煎药,他真得很担心您的头疼。」小厮为难的说道。
听闻此话奇迹般的金珞瑭的怒火渐渐熄灭了,他走上前去拿起碗小口尝了尝,果然只有甘草的甜味,一口喝掉,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作用,刚才还在困扰他的头疼居然减轻了不少,看着空碗突然觉得其实沉擎风对他也很好……
算了,看在这么关心他的份上今天就让他去解决家里的问题吧,不过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说他,趁着头现在不疼理一点公文吧。嗯……既然今晚沉擎风不在家,就找一个床上功夫不错的侍妾侍寝吧。
虽然与沉擎风缠绵很幸福,但是他天生的羞涩和怎么教也学不会的生涩床上功夫,居然是他服侍沉擎风的时候比较多,所以偶尔他也会找其它的侍妾来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乐趣。
看着心情突然变得愉快地金珞瑭消失在书房里,死里逃生的众仆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有些埋怨,沈大夫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呆在王爷身边,没有沈大夫的王爷像是没有缰绳的野马,横冲直撞的到伤人。扶起那名倒霉的仆人,众人将他抬去御医院,希望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姑且不管王府里面的仆人如何祈祷着沉擎风快回来,单说匆匆回家的沉擎风,马车还没有停稳就跳下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被等在一边的双胞胎连忙扶住。算起来他在圣德王府都快要两年了,回家探望的数用手指头都能算得出来,而且每回家都匆匆忙忙的,天知道他们才隔了几条街而已。看着身体抽长已经长成清秀少年的双胞胎,沈擎风甚至都有点认不出来了,上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只到他的下巴,现在已经差不多跟他一般高了。
「谢谢你们,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心怀愧疚的沉擎风拉着两个兄弟的手走进沉府。
双胞胎的神色有些古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之一说道:「不好说,六哥还是自己看看吧。」
从他们的脸上沉擎风看不出来什么,索性就随着他们走进后院。一进后院沉擎风推翻了方才以为的家人想他将他骗回来的想法,府里面的家丁和护院全副武装的在后院里警戒,看来是出了大事情了。
走进二哥的院落,看到几乎所有的沈家兄弟都在这里,他连忙上前询问道:「是二哥出事了吗?」
九九哭丧着脸走过来,点点头:「是出大事了。」
打开垂下的床幔,露出二哥沈擎日那张倾国倾城级别的脸,沉家几个孩子中相貌最好的就是二哥了,连与他同母的四姐都比不上,尤其他浑然天成的慵懒娇媚的气质,如果生为女儿身怕又是一代祸水。好在是男孩,虽然仍然会有一些特殊偏好的人来骚扰,但是凭借着沉家的势力,加上他天生懒惰不爱出门所以才平安长到二十岁。
九九平时就曾经说笑过,如果那天沉家需要使用美人计的话,派他出去一定成功。拉开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沉擎风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双胞胎的态度那么得奇怪。
沉擎日此刻的身体是赤裸的,白晰的皮肤上面满是青紫的痕迹,那痕迹沉擎风再熟悉不过了,每缠绵金珞瑭都会在他的身上最羞耻的地方或多或少的留下这种吻痕,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所有权的宣告,不用看也知道沉擎日身后的隐秘部位此刻八成也是红肿不堪。
替他诊了一下脉,发现没有中毒和迷烟的痕迹,只是劳累过度加上……后面使用过渡的地方有发炎的征兆,所以才会发高烧昏迷中。
「我想……二哥这事……呃……他有了情人了吗?」善良的沉擎风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大概是沉擎日太美了家里人总是下意识的向着他将来会「嫁人」而不是娶妻,毕竟不是他们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这个世界上纯论容貌能都与沉擎日相比的女人恐怕不会太多。
「不是……昨天有人听到他求救了……但是……该死!」老三沉擎月懊恼的用拳击掌,虽然他基本上不管事,但是名义上府里面的安全都是由他负责,二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是难辞其咎。
「采……大盗吗?」小弟沈擎毅小声地偷偷嘀咕道,沈家兄弟顿时陷入了沉默。
【第八章】
熟练的为昏迷中的沉擎日上好药,又喂了一颗降烧的药丸然后沈家兄弟都退出了沉擎日的房间。书房里面九九对着昨天负责安全的护院们发泄了一通,然后将他们都赶出了沉府,被沉家赶出去的人,再想找个好的工作怕是不容易了。
兄弟们坐下来讨论了一下,决定将沉擎日送到北方避避风头,等到那个采大盗被抓住,或者风声过了再接他回来。为了保证沉擎日的安全,九九特意动用了他的杀手部队,派了一个高手贴身保护沈擎日。
沈擎风照顾了沉擎日一夜直到他醒过来,沉擎风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感觉,初尝欲望滋味的沉擎日简直可以用美的惊心动魄来形容,举手投足都带着魅惑人心的味道,就连身为亲兄弟的沈擎风都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的目不转睛。
「二哥简直是狐狸精转世,你到底有没有不要到勾蜂引蝶的自觉?」嘴巴最利的双胞胎之一沈擎刚戏虐的说道,然后被沉擎日眼波流转的瞪了一眼,让他忍不住摸了摸跳动加速的心脏。「我的天啊,我说错了你不是狐狸精转世,你根本就是现世狐狸精。」
对于沈擎日的变化沉擎风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看到沉擎日已经没有事情了,沉擎风还是准备返回到王府,九九送他出来的时候一副言出欲止的样子,但是最终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咛他常回来看看,多注意身体,不要被欺负了却不敢反抗,沉擎风一一点头称是。
*****
走进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一进王府就有人上来通报说道:「沈爷,王爷在书房等你。」
等我?怕是没有什么好事,以金珞瑭的强烈占有欲来说,等待他的绝对是一场风暴,有种想要转身回沉家躲几天的再说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行不通的。长时间的相沉擎风发现金珞瑭属于吃软不吃硬的人,不知道这他好说好商量一下能不能有用,可是二哥发生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告诉他啊。
强迫自己走进书房,看到了正在批公文的金珞瑭,抬头看到是沉擎风,金珞瑭对他招了招手,对金珞瑭和善的表现迟疑了一下,再看到金珞瑭没有耐心的样子连忙走过去,刚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就被一把拉进了金珞瑭的怀里。
金珞瑭的四肢好象是蛇一样的缠上了沉擎风的身体,他的头也埋在了沉擎风的颈窝,贪婪的呼吸着沉擎风的气息,才仅仅一夜而已,对于金珞瑭来说好象是过了一年。金珞瑭这才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虽然理智在警告金珞瑭不能这样被沉擎风轻易左右,但是那种仿佛是铭刻在骨髓里的思念让他无法自抑,如果沉擎风再晚回来一会儿,他八成会不顾颜面的杀到沉家去。
「以后不许回家过夜,否则我就要禁止你回家了。」孩子撒娇一般的咕哝着,让沉擎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嗯,我以后尽量不会在家里过夜的。」沉擎风苦笑的说道,他大概可以猜得出来九九要跟他说什么,但是估计怕他为难所以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下子他更不能经常往家跑了,免得九九为难,而他更尴尬……什么时候他会变得这样有家不能回呢?
「家里?」金珞瑭听到这个词抬起头来不悦的说道:「你是我的侍寝这里才是你的家。」
「这里……才是我的家吗?」喃喃的低语,沉擎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里是你金珞瑭的圣德王府,怎么可能是我沉擎风的家。就算是你现在对我宠爱有加,但是这种宠爱能持续多久呢?
侍寝终究也只是一个玩物,如果他是女的话或许还能凭借子嗣成为妾室,但是他只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以一个差不多是人质的身份半监禁住在这里,恐怕比普通的侍寝还要不自由。就不知道金珞瑭什么时候会玩腻这个游戏,届时或许可以看在他侍候他多时的份上放他自由就好了,感觉好象痴心妄想呢。
「怎么了?很累吗?」误以为沉擎风的无奈是疲惫,金珞瑭抱起沉擎风向他的院子走去,将他放在床上搂着他睡。
沈擎风此刻也聪明的不打算招惹金珞瑭,于是顺从的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静的窝在了金珞瑭的怀里,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看着沉擎风安详的睡颜,金珞瑭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他确定沉擎风真的睡熟了之后,突然低声说道:「他都做什么了?」
听完影卫的汇报,金珞瑭搓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着影卫吩咐道:「加强府里的守卫,另外多加注意一下这个采贼,不能让他伤害到擎风。」
影卫应诺一声,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就听到金珞瑭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是这个不长眼睛的采贼看上我可爱的擎风怎么办?一定要抓住他!」
王爷……这个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此刻谁也不知道这只是一场风暴的开头而已……
*****
沉擎日北方之行一行人神秘失踪,连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沉家立刻陷入了愁云惨雾,结果第二天沉擎月也失踪了。沈家兄弟姐妹虽然母亲不同,但是却意外的和睦,这跟沈家老爹生前除了对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小九比较偏爱之外一直对几房子女公平对待有关,而且几个孩子自知不是经商的那块料,从小就巴结商业天分惊人早已被内定的九九,期望他掌权的时候还给他们钱,所以最大的隐患家产之争也不存在了。
沈擎日失踪,虽然沉擎月没有说明,但是他非常的自责,一方面是因为这护送他的侍卫都是他挑选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作为责责沈家安全系统的人,让人家欺负到了门口居然还不知道是谁,这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啊!
三个月前番邦来进贡希望可以和亲,通常像这种和番从来都没胝拒绝的先例,可是先皇专宠皇后,除了皇上和圣德王之外并无所出,皇上自己的长女今年才五岁半,另外还有两个一个三岁,一个一岁半,都是平时性格比较好的妃所生,小公主们都很乖巧可爱,成为了后宫众妃捧在手上的宝贝,就算是皇上舍得那些女人还舍不得呢,尤其是再怀孕的沈家大姐希望这能够生一个女儿,听说有女孩在身边比较容易生女儿,更是把小女孩们带在身边天天看,所以主意只能打到了其它皇亲国戚的身上。
没想到消息传出去之后,别人家的女儿都哭哭啼啼的生怕自己被选上,反倒是沈家五姐不知道在想什么跑去自我推荐愿意去和番,不明真相的皇上被感动的不得了,嫁妆给她装了好几十车,看着五姐快乐上路的身影,沈家兄弟都努力的想要忘掉,五姐所说的她要篡位做女王的计画。
四姐自从去年相亲宴上被定邦将军看上,这位平民出身的将军就开始了追求,说是追求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定邦将军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种大家闺秀,可是又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只能今天好,明天不好的在那边磨磨蹭蹭,让其它人看着心里替他着急。
其实性格一贯豪爽的四姐沈淑荷早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位纯朴憨厚的巨人,现在就等着这位将军鼓起勇气开口求婚了,可是他迟迟不开口,气得四姐干脆上个月就跑到了江南别苑,看看吓唬他一下能不能逼他开口。
转眼间偌大的沉家只剩下最小的三个未成年孩子,双胞胎一直都没有参加过沉家的运作,他们早早的就知道自己没有继承权,打算从政为官,所以沉家一大摊子的事情就全都落在了九九身上。
九九自出生身体就虚八,这些年虽然有名医调理他的身体,但是一些天生的毛病是怎么也不能根治的,而且一忙起来就忘了好好吃饭休息,才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就病了。像所有十三岁的孩子一样,无论九九平时多睿智老成,但是在生病吃药上面就要打折扣了,众人想尽了办法连哄带骗也不能保证他按时吃药,没办法只好祭出沉擎风这个法宝,让他看着九九吃药。
于是沉擎风就开始了在沉家和王府之间穿梭的日子,影卫早已经把经过报告给金洛瑭了,金洛瑭对沉擎风将心思放在九九那个死孩子身上感到非常的不悦,但是好在他还能够保证每天都回来,从来不在沉府过夜,所以金洛瑭暂时还能够隐忍不发,不过沉擎风从他近来越来越粗暴的Xing爱行为来看,他也已经快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六哥你脖子上有一块红红的,被虫子咬了吗?」古灵精怪的九九作惊讶的想要转移沉擎风的注意力,试图将药汁偷偷的倒进盆里,可怜那株价值千金的洛阳绿牡丹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啊!」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掩住脖子,最近金洛瑭越来越喜欢在人们看得到的地方留下欢爱的痕迹,仿佛是标志所有物的印记。被弟弟这么一问,沉惊风只能尴尬的漫声应着,「嗯,哦,是啊。」眼光忍不住四游移。
成功的将药汁倒了一半,九九端着碗装模作样慢慢舔着药汁。其实他虽然少年老成,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没有经过人事不可能往这方面想,而且现在是夏末,一些虫子也开始出没了,被咬到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沉擎风却是做贼心虚,他生怕弟弟知道他跟金洛瑭这种暧昧的关系,倒不是怕他看不起他,而是怕护短的沈家人因为他而跟金洛瑭发生冲突,跟在金洛瑭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是一个怎样残暴的人沉擎风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他看到的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曾经背叛过他的人,至今为止还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连死都不能自主。他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变成这样,所以抱着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人的念头,死心塌地的待在金洛瑭身边直到他厌倦了。根据他的了解金洛瑭那些大大小小的美人最受宠的也不过三个月,过了三个月厌倦之后就不闻不问了,也许他也可以等到金洛瑭厌倦了之后就找个机会出去行医天下。
从来没有到过王府探望沉擎风的九九──其实是王府根本不让他进去,现在在想象六哥估计是被棺材脸虐待,让他住在四漏风的茅草屋里,所以才会有虫子将他的身上咬的到都是包,他心疼的看着沉擎风说着:「六哥,是不是棺材脸对你太苛刻了?不然我派人到王府给你盖一座屋子好了。我们自己出钱还不行吗?」
看着弟弟可爱的样子,沉擎风窝心的笑了:「不用了,王对我其实还算不错,你不用担心了。倒是你现在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别因为怕吃药就瞒着不说,不然落下病根一辈子就都离不开药罐子了。」
心虚的吐了吐舌头,九九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都过了一个月了,二哥还是没有消息,真替他担心啊,也没有个勒索信出现,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倒是三哥现在听说在疯狂的挑战江湖著名的高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大概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吧,总是觉得二哥还活着,而且很安全的活着,虽然担心他却从来都没有着急的感觉,没准是因为想要逃婚演的戏吧,却不知道那些跟着的家丁保镖到哪里去了?况且他还因为怕路上出意外特地为沉擎日安排了一个武功不错的贴身侍卫,怎么连他都没有半点消息?
才说着沉擎风突然觉得心中一紧,与九九互看一眼,这种感觉跟他们父母出事导候感到的心悸有着异曲同工,家人有人出事了!九九连忙放下药碗跑出房门大声召唤家丁,吩咐他们察看沈家兄弟姐妹现在的情况。
到了下午的时候,消息渐渐传回来,除了远在塞外的五姐和下落不明的沉擎日,其它的人传来的消息都是平安无事。双胞胎也从书院赶回来了,他们也略有所觉,匆匆的放下功课聚在家里等着其它的消息。九九此刻接连下了几道命令,做好了各种应急的准备。
沉擎风细心的一遍一遍整理着药箱里的药物,他这个药箱子是千年檀香木雕刻成的,普通的檀香木质地柔软,气味香馥,可是有一种生长在苗疆的檀香木年龄越大越结实,而且有着其它木质所不能比拟的韧性,最神奇的却是这种木头会越长越轻,随着年龄的增加香气了越来越内敛,仿佛将所有的灵气都纳入了木头中。
由这种木头所制作的容器会让草木的灵气保存的时候较长,大部分的人都会将这种木头制成药箱、药盒之类的容器,效果都可以与玉器相媲美了,而且从重量要远比玉石轻还比玉耐率。沉擎风的药箱是他师傅送他的出师礼,从质量上来讲是其它普通的药箱比不上的,在医者的眼里这个药箱恐怕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半夜的时候,北方的商社用信鸽送来消息,去北方探查的朱雀找到沉擎日了。但是沉擎日此刻受了重伤,还中了毒,生命垂危。接到消息之后,九九和沉擎风立刻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从京城赶到北方关外差不多要接连走上一天两夜,如果中间要休息的话,时间还要更长。本来打算给王府送个信,后来沉擎风想到假如金洛瑭这个时候知道了的话,以他的心性他恐怕是走不成了,索性就来个先斩后奏,最多被打一顿,二哥的性命可是比较重要。
夜出发却遇到了一个麻烦,京城日落以后城门就关了,如果没有特别的通行证,官员是不会放行的。沉家的马车都快走到城门口了,沉擎风才想到,连忙担心地对九九说道:「九九,怎么办?我们没有通行证的。」
九九却狡猾的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牌,正是之前他从金洛瑭手中骗来的那块金牌,这种雕着特殊纹的金牌只有皇家的人才能使用,而且除了皇上的金牌之外,就属金洛瑭的金牌权力最大了,这种开城门的小事足够用了。
沉擎风目瞪口呆的看着九九从容的将金牌交给车夫,让车夫再展示给城门官,城门官一看到这种皇家特制的金牌,怎么敢多,拿着这种金牌的人今天就算是杀了人也可以从容的走掉,就算是官府知道了也只能派人先问问,而不是直接上门抓人。
顺利的出了城门,沉家特制的长途马车在官道上飞快的行驶着,在下一个城市的释站里已经有人替他们准备好了另外四匹强壮的马。不时的有信鸽从车厢里飞出,有条不紊的调动着离出事地点最近的沉家所属商号,准备好所需要的各种必需品。
沉擎风此刻被九九劝着尽量睡着,为了之后的医疗工作做准备,吃了一剂安神的药物,沉擎风逼迫自己休息,在睡神造访之前的朦胧时刻他不知不觉地想到:「金洛瑭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对他的不告而别感到很生气?希望他不会连累其它的人……」
*****
事实上此刻的金洛瑭是非常非常的生气,从早朝回家就没看到沉擎风,听说还没吃早饭就出去了,忍着一肚子气理了一些公文,一回神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沉擎风居然还是不见人影,沉家出事的事情他也略有所闻,毕竟他放了一个影子侍卫在沈擎风身边,基本上沉擎风每天做的事情影子侍卫都会如实的汇报。
看着沉擎风每天早出晚归、愁眉苦脸的样子,其实金洛瑭更多的是心疼,这半年来他拚命给沉擎风养的不多的肉,这些天又折腾没了。他曾经暗示过如果沉擎风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但是沉擎风却好象听不懂一样,怎么都没有开口求他。
难得他想要替别人分忧解难,却有人不领情,连求都没有想过求他,所以他每当看到沉擎风的时候一种难以形容的失落感困扰着他──他是不被需要的。他看着每日人虽在这里心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沉擎风,居然有一种会失去他的错觉,所以他只能靠着剧烈的肉体交融来将沉擎风的心思拉回来,全心全意地注意着他,为他发热、为他起舞。
沉擎风没有在身边他也没心思工作,草草的吃过晚饭,心里再想着一会儿等沉擎风回来要逼着他吃一些宵夜,也不知道沉家是怎么搞的,究竟给不给他吃饭,为什么他会越来越瘦。没准只是嘴里说得好听其实只是利用老实的擎风,他就不相信不是一母所生的沈家兄弟感情会有多好,多少人就算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也会为了利益互相残杀,况且沉家这种兄弟众多、家大业大的大家族,让一个比谁都小的老幺继承所有的家业,然后其它年长的兄弟出来各自想办法谋生,然后还标榜着家人第一……谁会相信?
至少他金洛瑭不会有这么高尚的情操,换成是他就早就想办法将其它的兄弟都除掉,自己独吞家产……谁知道这两个最大的一起失踪是不是有内幕……胡乱的想着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所有的心思都在围绕着沉擎风转。
结果等到了大半夜人居然还是没有回来,怒火持续加温着,心里开始幻想着如何惩罚晚归的沉擎风,正在这备啊候空气中一闪,跟随着沉擎风的影子侍卫现出身形,金洛瑭霍的站起来看着影子,奇怪他今天居然没有跟在沉擎风身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沈家二公子在北方受伤中毒生命垂危,沈公子连夜赶去为他医治了。」影子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
「那你怎么在这里?」居然连个信都没有捎过来,他好大的胆子……他究竟将我当作了什么?嘴巴里突然有一些苦苦的味道,而心仿佛是被人抓了一下,刺痛的感觉居然让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事情太突然了,我没有跟上马车。」他虽然是跟在沉擎风身边,但也无法真的如影随行,只能是在远远的监视他。而且他就算是有特殊的功法可以隐住气息身体灵活,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一辆一直都在跑着的轻便马车身后,而且那个赶车的车夫也不是一般的人,从他的身手来看功夫不在他之下,搞不好还比他要高一些,他根本无法藏身在马车上,所以发现没有办法一直跟踪的他只能先回来报信。
「哗啦!」将手边桌子上准备的宵夜扫到了地上,金洛瑭的面色扭曲,枉他如此宠爱沉擎风,他居然如此不识抬举,既然如此他就没有宠他的必要了,他有胆子就别回来。
「主人,要不要我追上去?」影卫的声音依然平板。影子侍卫的存在有些特殊,他们存在于暗,除了影子侍卫长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之外,连金洛瑭不见得都知道。这支影子侍卫是皇家历代密秘训练的力量,通常皇上在册封为太子之后就着手训练一批只属于太子的影子侍卫,作为太子的专属力气。
金洛瑭虽然没有被册封为太子过,但是在当时金洛宇早就声明绝对不做皇上之后,也只剩下金洛瑭可以继承皇位了,因此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先皇就开始着手为他训练影卫了。这些影卫从小就被灌输金洛瑭是他们唯一的主人、唯一的天,所以当金洛宇突然继承皇位之后,反倒是没有自己的影卫,只能临时从禁宫侍卫里面慢慢挑,而那些训练好的影卫则被金洛瑭带到了王府。
「不用了,你下去吧。」追他?呸!他才不要这么丢呢。他倒要看看这沉擎风究竟要多久才知道回来。
努力的忽略心中的恐慌,保持着完全的平板面孔,金洛瑭挺胸抬头的走进了内室,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习惯的走进了他与沉擎风共同的卧室。
「这也是我的房间!」仿佛是在自己给自己一个理由,他和衣躺在了床上,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沉擎风特有的香气,闭上眼睛仿佛快要睡着的时候,金洛瑭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京城到北方大概要几天?」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响起:「不算休息的话一天两夜。」
两天、四夜、还有治病、休息……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回来,从两人认识的那一刻起,似乎是第一分开这么久久……足足五天啊……原来,会这么久呢……五天要多久才能过去呢?金洛瑭没有察觉到,自己从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却不知这一分剖不仅仅五天……
【第九章】
第一个五天金洛瑭靠着骨气没有去沈家要人,第二个五天金洛瑭赌气没有上沈家要人,第三个五天金洛瑭失望到了绝望,沉擎风居然连个口信都没有带回来,仿佛是再也与王府没有关系了。
沉擎风不在的日子里,圣德王府仿佛是一个地狱,能辞工的仆人都已经辞工了,能请假的都已经请假了,剩下一些太监和签了卖身契的下人都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的小命没有了。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金洛瑭……他把所有沉擎风带给他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了这些人身上,每天都有重伤、甚至死亡的例子,人命在王府中格外显得的渺小。
就在金洛瑭准备杀到沉家抓他回来的时候,皇陵发生了窃盗案,胆大包天的盗墓贼居然偷到了皇家头上,尽馆被挖的基本都是前朝的皇族,但是作为前朝皇族后裔的左丞相就不干了,跪在大殿上一脸委居的请求皇上为他做主。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需要金洛瑭出面,毕竟他现在是唯一能够同时代表两边的人,就算不是他亲自查案,他也要出面做做样子。所以就算是金洛瑭心里再不愿意也要出发到一天路程之外的皇陵区察看,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任十谁都要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沉擎风此刻正在为二哥做诊断,昨天昏迷了半个月的二哥终于醒了,喝碗水就开始生龙活虎起来,让他不得不佩服二哥的生命力。沉擎日中的是一种会腐蚀内脏的毒,沉擎风生怕他的内脏受到腐蚀留下病根,但是好在他中毒的时候不是吃了这种毒而是从伤口侵入体内的,加上他的爱人一直都在用内力将毒气逼在伤口附近,所以内脏受的伤害不大,经过这半个月的调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沉擎风宣布沉擎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这阵子好好修养不要劳累就能完好无损了。沈家兄弟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剩下的就是沉擎日与他那个爱人之后要怎么办了,不过这已经不是沉擎风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其实沉擎风自己也心虚得很,所以顺便提出来要回王府,毕竟他好歹也是王府的太医,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就是半个月,怎么也要回去说一声。
怀着忐忑不敬的心情沉擎风回到了王府,没有预期中的狂风暴雨般的责难,反倒是府里仆从太监们格外热情的欢迎。自从沈擎风与金洛瑭发生了关系,这些靠着看主人脸色吃饭的下人们立刻分辨出沉擎风是需要好好巴结的人,单从金洛瑭与他同住的这一点来看就知道他正在受宠,在没有王妃的情况下谁受宠谁就是主子。
沈擎风为人温和出手大方而且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身上总是有着一种隐约的威严让这些奴才们不自觉地就低头,不同于其它的侍妾出身低微,得宠的时候张扬跋扈,失宠的时候什么丑恶的面貌都有。这些奴才们自然而然的就把沉擎风当作王府的半个主人看待。
「原来王爷去查案了……」沉擎风松了一口气,挥退了服侍他的人,沉擎风穿著便装走进了卧室……卧室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具体的改变,婕像是有些地方被破坏然后又修理之后的样子。回想金洛瑭那暴躁的脾气,沉擎风也可以理解了……
意外的有了缓刑的时间,沉擎风将自己重重的在了床上,金洛瑭是今天早上出发的,差不多要后天才能回来的样子。沉擎风抓过来一条被子盖在身上……原本蓝色的被子被换成了大红色,他很少喜欢这种颜色鲜艳的东西,就拿衣服来说基本上都是蓝色和青色为主,这种颜色的衣服弄脏了也不会太明显。
一股女人特有的胭脂香味从那床红被子里飘出来,其实这种味道非常的淡,但是沉擎风却是一个大夫,医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很多草药也都是靠嗅觉来辨认,所以这种对常人来说非常淡的味道他依然能够闻得到。
知道金洛瑭有其它的女人是一回事,可是发现了他跟那些女人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想到金洛瑭跟某个女人曾经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做着一些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沉擎风突然觉得非常恶心,抑制不住地坐起来开始干呕。
他惊慌失措的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好,那缕幽香仿佛被无限的扩大了,充斥着他的鼻腔,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否则什么?沉擎风……你终于还是动情了吗?
是啊,怎么能够不动情,无奈的出身,残缺的身体,这一切连生的母亲都认为是错误的,他小心翼翼的掩盖着自己的不同,谨小慎微的做每一件事情,不与人争……他看似风光但是那背后的光环是属于沉家的。只有金洛瑭不是因为他是沈家人,不是因为他高明的医术,不嫌弃他残缺的身体,虽然有些粗暴、有些任性却全然的容忍着他。
非常草木孰能无情,两年多来金洛瑭对他的荣宠怎能让他无动于衷。可是他依然不是他的……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某个女人的丈夫,某个孩子的父亲……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男人所不能给予的,他拿什么与别人争?
失魂落魄的沉擎风精神恍惚的走着,突然一个犹带童声音响起来:「六哥,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我才刚刚派人去找你,你就回来了。」
被惊醒的沉擎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回沉家了,原来他回家了,是啊!只有沉家才是自己的家。就这样吧,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永远都不让金洛瑭知道……
不是有人说过吗?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或许……或许这样金洛瑭就会看着他更久一些。嘴角溢出一朵微笑,明明是笑容却好象是绝望,勾勒出一个不同的沉擎风。小小的九九不解的看着反常的六哥……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了?
「对了,我有三哥的消息了,他的九龙锁出现在一个江湖人身上,所以我要去亲自看一下,六哥你陪我去好不好?」九九撒娇的说道,沈家现在成年的人就剩下沉擎风了。
「好啊,我准备一下就陪你去,你说三哥的九龙锁在一个江湖人身上,他会不会有危险了?」沉擎风恢复了以往的温和,随即开始担心沉擎月的安危。
「估计不会……那个江湖人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我比较担心的是三哥把九龙锁给他是作为定情物……」他们家的男人今年怎么了,怎么又有一个喜欢男人了?
*****
再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沉擎月也终于在他们的搅和下与那个叫做丁红绯的江湖人定下了终身,这个结果让九九无比的沮丧,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例如现在……
「六哥,你格比较温和所以绝对不能找商人家的女儿,她们可能会厉害,而且那种家庭出来的女人都很势利。」九九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然没有考他自己家就是商人。「也不能找的女人,她们一般都很笨,你需要一个能够好好照顾你的女人。嗯嗯……不如找一个大夫家的女,跟你还有话题。」九九在书房里开始替沉擎风打算娶妻的事情。
「九九,我还年轻,不用着急。而且我打算过两年等弱冠礼后就出去走走,所以最好不要有家室拖累,我会走不开的。」他这种残缺的身体注定一辈子都不能娶妻了。
「没关系,现在开始挑挑看看,看到好的不妨定下来,等你想要成亲的时候再娶。」九九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这样不好,把女孩子都耽误了,而且我一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我有什么长短,让一个青春已经虚度的女人怎么办呢?」沉擎风努力的想要打消九九的念头。
「没关系,我们沉家多养一个人也没关系。哦……对了,这些是从几个口碑比较不错的媒婆手上拿来的画像,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人。」说完拿出一堆画轴塞给沉擎风。
苦笑的接过这些画像,沉擎风知道他今天如果不拿着这些画像恐怕就没完没了了。结果还是需要逃跑,王府怎么样也要回去了。经过一个月的时候感情沈淀,沉擎风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面对金洛瑭和他其它的侍寝了……或许还有以后的王妃,毕竟他的身分名面上还是金洛瑭的专属御医,就算是某天金洛瑭因为娶妻而散尽姬妾他也能用这个身分名正言顺的住在王府,不过先决条件是金洛瑭还要他。
几乎是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沉擎风回到了王府。
王腐里的比比上他回来更少了,一路走下来居然没有看到几个人。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的损坏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那张床,努力的忽略心中的刺痛,原来他还是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在他所没有看到的地方,管家飞快的跑向书房,才一进院子就被几道杀气锁住,管家连忙大声叫嚷:「沈公子回来了,沈公子回来了。」
随着他的叫嚷,书房的门猛然被打开,金洛瑭面沈似水的从屋里出来。「哼,他居然还知道回来。」嘴上虽然这么说道,但是脚下不断加快的速度出卖了他此刻迫切的心情。
沉擎风无聊的起一张卷轴解开上面的带子准备打开看看,才刚刚拉开带子的结扣就被开门声吓了一跳,失手将卷轴掉在了地上,卷轴一边滚动一边打开,等到了金洛瑭的脚下时候完全摊开了。
金洛瑭低下头看着这幅写着女子的姓名家世和生辰八字的仕女图,他对这种相亲画像非常的熟悉,这两年左丞相那班人把这种画像不知道塞给他多少。
沉擎风要相亲……他要娶妻了,金洛瑭面目狰狞的抬起头,恶狠狠的低吼:「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你居然要娶妻,谁准许你的?」
沉擎风低着头淡淡地说道:「我也是男人啊,家里希望我早点娶妻生子……」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这样回答道,私心的不想金洛瑭认为他是非他不可的。
可是他没有讲完就被重重的抓起来到了床上,还没有来从剧痛和眩晕清醒过来,就被金洛瑭紧紧的制住,他迷蒙的张开眼,却看到了一双腥红失去理智的眼睛,眼中毫无属于人类的感情,只有疯狂和暴虐……
「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要娶妻?用什么?用你那根牙签吗?」恶意的嘲讽着,金洛瑭知道沈擎风在意这件事情,所以从来都不说,此刻他却残忍的用这件事攻击着沉擎风。
剧痛的此刻不仅仅是身体,心也疼痛着,仿佛是被谁用手狠狠地握着,痛得喘不过气来。紧闭着眼睛耳边传来衣服被撕开的声音,沉惊风连忙张开眼,拼命的挣扎着:「不……不要碰我。」
「不让我碰,难道你想让某个女人碰你吗?你休想,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无论什么人,如果碰过你,我就杀了他!」金洛瑭咆哮着胡乱的将自己的裤子褪下来。
早已经挺立的肉刃毫不留情的刺进沉擎风没有丝毫润滑的内部,「啊……」仿佛是布匹绢裂的声音隐约传来,沉擎风大声的惨叫着,大量的鲜血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涌出。鲜血刺激了金洛瑭的神经,他的荫茎似乎又大了一圈,他藉由鲜血的滋润毫不保留的疯狂抽插,每一进入都是完完全全的一插到底,仿佛将自己融进沉擎风的身体里。
沉擎风已经再也叫不出来了,他现在只能脸色苍白的不断喘息,这种没有丝毫快感的交合让他的精力与生命力渐渐流失,剧烈的疼痛让他恨不能就这样死去……可是,他不能晕,他还要保持清醒等着救自己,是的,他绝对不能死在爱人的手上如此的悲哀,而且如果他就这么死了,他的家人势必会与金谷瑭为敌,届时无论是谁赢了都不是他所乐见的。
随着发泄,金洛瑭的理智渐渐回笼,雪白的床单此刻被沉擎风的血液染的一片鲜红,再看沉擎风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苍橇耍失血过多的他连嘴唇都开始发青。他究竟在做什么?金洛瑭停下来,楞楞的看着身下的沉擎风与这一片狼藉。
沉擎风感到他停下来了,张开紧闭的眼睛,失血让他的眼睛开始发,他甚至有些看不清楚金洛瑭的脸,他对着金洛瑭虚弱的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快……去找大夫,我要不行了。还有我的药箱里有一个白色的玉盒……里面……咳咳……里面的药膏可以为我止血……」说完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清醒过来的金洛瑭连忙从沉擎风的身体拔出来,随着他的动作更多的鲜血从沉擎风的体内流出来,仿佛他体内的血液已经全部流出来了,「御医!快去找御医!」金洛瑭一边大吼着一边胡乱的抓起一旁的衣物徒劳的堵住沉擎风那不能闭合的后庭。
曾经金洛瑭想过要杀死沉擎风这个注定会成为他弱点的人,但是当死神如此接近沉擎风的时候他居然如此恐慌,沉擎风离开的这些日子,他终于理清了自己对沉擎风的感情,原来早在他第一看到沉擎风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他了,在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心的时候,潜意识和本能就把沉擎风抓到了身边,沉擎风不能死,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沉擎风他爱他,他不许……他不许……
老天爷啊,他从来都没有祈祷过,生平第一他求着这些虚无缥缈的神,让他们不要让死神带走他。
「王爷,这个好象就是沈公子说的止血药膏。」盛载着天山雪莲膏的玉盒被塞进金洛瑭的手里,影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沉擎风,当年金洛瑭第一在外人面前熟睡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两个人的缘分不一般,希望这不会真的有事……否则,王爷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药膏被金洛瑭用颤抖的手涂抹进沉擎风的后庭,不知道是因为能流出来的血都流尽了,还是这个药膏的作用,在老医生赶来的时候沉擎风的血已经止住了……
*****
当沉擎风再张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金洛瑭满脸胡须憔悴的脸,他正倚在床边打盹,眼下的阴影说明了他很久都没有睡过,轻轻的动了动身体,立刻被体内的刺痛停止了,而且仅仅这么一点点的动作他就觉得眼前金星闪耀,看来血流得太多了。
衣物的摩擦声让只是闭目养神的金洛瑭立刻清醒了,他睁开眼睛有些焦急地看着沉擎风,发现他真的清醒了,才露出一种放心的神情。「想喝水吗?」金洛瑭殷勤地问道。
轻轻的点点头,沉擎风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金洛瑭小心翼翼的拿着杯喂他喝水,虽然有大半在中途就洒在了沉擎风的身上。沉擎风只是含了一小口水,慢慢的让水滋润干哑的喉咙,身为医者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大量的饮水。
「感觉怎么样?」看到沉擎风摇头表示不要水了,就把茶杯随意的丢在一边,然后急忙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很痛。」沉擎风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却让金洛瑭以为是一种厌恶。看着沉擎风凄惨的样子,原本打算说的话也不得不吞回去,他才刚刚把人害成这样,怎么能认为他会接受自己的告白,算了,还是等他的身体好一些之后再说吧,这段时间对他好一些,让自己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加点分吧……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三年。
「你……好好休息吧。但是……」金洛瑭的脸色非常的严肃。
「我从来都没有娶妻的意思……」沉擎风垂下眼帘,「就像王爷说的,我拿什么娶妻?」
「呃……我……」想要出口道歉,但是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道歉过的金洛瑭此时怎么都开不了口,「若然如此甚好,你……我去办公了!」金洛瑭身体僵硬的转身离去,没有看到沉擎风嘴角挂的苦笑。
金洛瑭似乎打算用行动来表现自己的歉意,具体体现在对沉擎风的小心翼翼。
尽管粗暴依旧但也是常常是斥责了一半就住口,在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更是亲自端茶奉药,由于沉擎风肛门和部分直肠被撕裂了,不能吃固体的食物,而且在最初的日子里根本无法控制,排泄基本上就是失禁,金洛瑭也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只是静平的招进来仆从清理,这些仆从都是一些天生或者后天的哑吧,就算是看到了沉擎风身体的秘密也表现的若无其事。这些都是金洛瑭式的体贴,这种体贴让沉擎风生出一种错觉,让他觉得他是金洛瑭的唯一。
直到沉擎风的伤差不多快好了,排泄也可不控制了,食物也从流质的换成了半固体的。金洛瑭才开始再与他同床共枕,但是绝对只是抱着他纯睡觉。只是某日金洛瑭从外面回来,开始是抱着沉擎风睡觉的时候,一股很淡脂粉味从他身上传来,沉擎风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那日的恶心感觉再出现,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金洛瑭被吓坏了,连慨找来大夫察看,大夫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随口乱说,胡乱的开了一个补身体的方子,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出沉擎风为什么会呕吐的原因,只有沉擎风自己知道,他的病是心病,一种名为嫉妒的心病,仿佛是为了惩罚自己的奢望,他是为了折磨金洛瑭,沉擎风什么都没说过,只是每金洛瑭找别人侍寝之后,他都会敏锐从金洛瑭身上闻到属于别人的味道,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剧烈的干呕。
一来二去金洛瑭终于找到了原因,只不过他以为沉擎风不喜欢那种气味,所以一边下令那些女人不许再弄得满身香气,一边每找过女人之后一定沐浴更衣才回来跟沉擎风睡。
沉擎风的伤终于好了,这一足足三个月没有回家,好在九九以为沉擎风怕被逼婚才躲着不见,也没有追究。沉擎风这受伤在两个当事人的刻意隐瞒下,终究成为了一个秘密。
*****
「哇!六哥,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苍白的这么厉害,而且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棺材脸虐待你?」九九看到了劫后余生回家探望的沉擎风,惊讶的说道。
「没什么,这前些日子到奔波有些累了,然后没有注意到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是我的医术再厉害也要慢慢养着。生病胃口不好,所以才弄得这么瘦。」那日大量的失血之后,他最终还是落下了气血不足的毛病,卧床两个多月让他虚弱的连路都无法走了。每日坚持练习走路直到前几天他才能够行走例落,让人看不出来什么才敢回家。
「总之,不要让我担心好吗?有任何不开、委屈的时候就回家六,这里无论如何都是你的避风港。」了解沉擎风的个性就像牡蛎一样,如果不想说怎么也不会九口的。
窝心的将九九小小的身体抱进怀里,如果说与金洛瑭在一起,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小弟,他知道九九念念不忘的就是想要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与金洛瑭在一起并且爱上他就注定了与幸福绝缘,他连九九这么微小的愿望都达不到,他这个哥哥啊……真的对不起弟弟。
「放心好了,我会尽量让自己快乐的。」既是对小弟的保证,也是对自己的誓言,无论这种无望的爱情能够持续多久,他都会尽量让自己快乐一些,同样是面对,为什么不笑着面对呢?
【第十章】
春入神京万方木,禁林莺语滑,蝶飞狂。晓攀露妒啼装。红日永,风和百香。烟锁柳丝长。御沟澄碧水,转池塘。时时微雨洗风光。天衢远,到引笙簧。
──晋?和凝《小重山》
春未夏初,进入梅雨季节快要结束的时候,京城的景色就像词中所描写的乌语香,再过几天沉擎风就满二十岁了,然后行过弱冠礼他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了。蹲在药田里心不在焉的为草药拔草,沉擎风在心里盘算着。
他与金洛瑭的关系在这三年队也不能说没有进展,他已经成功的让金洛瑭更加依赖他了,可是真正的却没有什么改变,那些女人依然还在府里,这些年进进出出的也不少,虽然沉擎风没有奢望过金洛瑭为了他把这些女人赶走,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也许……应该放弃了,他停下动作开始发呆,九九知道他想要游历天下,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为他准备,从人力到物力都有,而且还派专人寻找稀罕的草药寄生地,如今已经发现了三、四,等着他去确认。
三年来他长大了,当年那个以为爱情是一切的男孩变成了如今这个沉稳内敛的男子,王府的这种生活让他变得更加无欲无求,算算时间他与金洛瑭的纠缠如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从开始的被逼迫到爱上他,最后心神俱惫的打算放弃,终究他还是只是一个凡人,无法在这种被不断的伤害下依然保持无动于衷。
当年担心的事情如随着金洛瑭一天一天的成熟,已经不是问题了。虽然差面上他与皇上还是针锋相对,但是沉擎风知道这只是做给左丞相看的。看起起他们兄弟两个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所以沉家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对头了。
今年春天的高考,沈家的双胞胎不负众望的成为了状元,如今朝廷里面也有沉家的势力了,原本这种外戚为官是一种大忌,但是皇上的那些嫔妃父兄都是当朝的高官,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人有资格跳出来指诋,唯一有资格的金洛瑭在沉擎风关系下,居然第一个举双手赞成。所以……此刻是他走的最好时刻。
「少爷,王爷找你。」仆人远远的站在药田外面喊着,他知道这块地里的药物都是价值千金的,一颗不起眼的小草估计将他卖了都抵不上。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沉擎风随着仆人往外走,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开口跟金洛瑭说。
二十四岁的金洛瑭要比普通四十二岁的人看起来还要老成的许多,越发伟岸的身材配上金家特有的可同斧削般的刚硬面容显得格外的有气势,这就就是所甲的帝王之相吧。皇上与沈家大姐所生的三个孩子里面容貌差异很大,大皇子几乎是皇上的番版,二皇子则是典型的金家人模样连性格都像,三皇子越长越像沈家人,金洛瑭也该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了。
「你在飞什么呆?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金洛瑭说了半天却看到沉擎风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啊!对不起,请你再说一遍好吗?」对于自己的不专心沉擎风表现出涩然,他神色一整表现出认真的样子。
没有更多的计较金洛瑭无奈的又说了一遍:「我打算在安国寺为你举办弱冠礼,虽然不需要什么人参加,但是该有的仪式与祝福都不能少。」男子行了弱冠礼就是成年了,可以继承父亲的遗产,或是从家里分家出来自己过了。说句笑话,弱冠之后死掉就不能称为夭折了。
「安国寺?」沉擎风皱了皱眉头,那家封院不是皇家专属的寺院吗?只有皇家的人才能在那里与行各种仪式,他也只有在大皇子满月的时候作为姻亲参加过为皇长子举行的祈福仪式。「洛瑭,我不是皇家的人。」金洛瑭坚持沉擎风必需称乎他的名字,所以他们现在预以名字互相称呼。
「安国寺是最好的寺院。」一句话就说明了金洛瑭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沉擎风的心情。
「再说吧,我先问问我家的意思,我们家孩子无论是出生还是成人礼(男子十三岁)都是在清凉寺举行的,清凉寺也不错。」清凉寺的老住持几乎是看着他们兄弟姐妹出生长的大,前些日子还写信询问关于他的弱冠礼相关事宜,沉家给的香油钱可是不少呢。
就是这样不软不硬的反应,让金洛瑭感到一阵的焦躁。他的感情似乎无法传达给沉擎风,竟究是哪里出错了。下好他没有反应的高兴,对他坏也没有表现得伤心,仿佛……仿佛他对于沉擎风来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年纪还小的时候还肯表现出来喜怒,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就只是这样温温和和的对谁都一样,仿佛是一张面具挂在脸上,让人猜不到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好吧。」金洛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来紧紧地是住沉擎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要急切地感受沉擎风,就好象不这样做他机会消失了。
「不要……」沉擎风轻轻的挣扎了一下,「我刚从药田回来,身上很脏。」
「没关系……」金洛瑭此刻已经足足高了沉擎风一个头,他低着头躬着身让自己全身都能贴在沉擎风的身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安心。「别离开我。」呢喃着出口。
沈擎风为金洛瑭的敏感心惊不已,但是他想起刚刚做的决定,还是咬了咬嘴唇试探地说道:「我……我想出去看看。」
金洛瑭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沉擎风,「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已经三年多没有出过京城了,弱冠礼之后我想先回家然山出门走走。」沉擎风小心翼翼地说道。
「走走?去哪儿?要多久?」金洛瑭的脸开始变色,神情越来越不高兴了。
「可能会去苗疆。我大概……大概需要六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吧。」
「我不准!」开什么玩笑?六个月到一年?他还要怎么样?
「可是我这些年都没有休息遛……」沉擎风挣扎的说道。
「等我忙过这个月我抽空带你去猎场玩玩好了。」沉擎风整天闷在家里确实需要出去走走了,不过先决条件是必须有他的陪同。
「洛瑭,你听我说。我必须去,因为有一味非常珍贵的药物今年冬天就要成熟了,这种火龙果一百年才成熟一,我很幸运的能够在它成熟之前找到他,所以今年我无论如何都要出门去苗疆。」沉擎风耐着心企图说服金洛瑭。
「那我陪你去!」几乎是没有考虑金洛脱口而出。
摇了摇头,沉擎风用一种沉重的眼光看着金洛瑭轻轻的问道:「一年的时间,你能丢得下你现在的东西吗?」
是啊,一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会发生,例如他努力至今的地位和权势,他生为皇家人是一回事,能够站在朝堂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德王又是一回事。如果他真的走了一年,回来之后还能不能再站在朝堂上呢。他……舍得吗?
金洛瑭的犹豫让沉擎风知道了答案,自嘲的一笑,他不是早就知道了金洛瑭必然的选择吗?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所以不用为难了,我答应你会尽快回来。」
金洛瑭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然后问道:「那个药与我哪个更重要?」多么悲哀?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跟一颗草或是一个果子比身价。
「那颗药可以教很多的人……而且洛瑭,我等不到第二个一百年的。」淡淡地说道,沉擎风使劲的挣开金洛瑭的手,他的选择不言而喻了。
「你最好再考虑一下!」不甘心自己居然比不上一颗草,金洛瑭狠狠地威胁道。
「我……会考虑的。」虽然沉擎风这么说了,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标准的敷衍。
*****
之后,沉擎风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金洛瑭只当他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暗自得意了一番。转眼沉擎风在清凉寺举行了弱冠礼,因为沈家兄弟的父母已经去世了,而那些姑姑们的亲戚在上落井下石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断绝了关系。所以沉擎风请清凉寺的老住持作为长辈为他戴上了象征成年的头冠。头上那个夸张的用黄金打造的镶满闪闪发生的宝石的头冠,让他的头觉得有些沉重,仿佛是暗示着从今以后一些必需的责任也会压在他的头上。
金洛瑭今天并没有来,他与九九仿佛是不可以相见极盘两端的王,只要一见面就一定会吵架,恶劣起来的话还会动手,如果说九九的武功越来越好的原因,金洛瑭的确是功不可没。兄弟姐妹互相祝贺了一番,然后捐了一大笔香油钱,众人开始回家。
马车上九九再提起了关于他娶妻的事情,十六岁的九九依然要比同龄的孩子矮一些,容貌却越发得俊美,过几年怕是众家有女儿的人家心目中最好的女婿人选吧。他与金洛瑭的关系虽真不至于满城风雨,但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九九也早已经知道了,但是出于尊重他的决定却也不问他什么,只是一找到时间就督促他快快找个女人生孩子。
「九九……我不能找女人的。」沉擎风觉得是坦白的时候了,九九一向明理,也许告诉他之后反倒会得到帮助。
「是棺材脸的关系吗?不用担心,我可以让皇上姐夫下旨赐婚。」九九不满的说道,对于这个跟他抢六哥的棺材脸他可是很痛恨的。
「九九你听说过天阉吗?」沈擎风平静的打断九九的话。
「……呃?」
「我就是。」原来,说出来并不难。
「……没有办法医治吗?」
「连我的师傅都没有办法的。」沉擎风轻松的说道。
看着六哥平静的表情,差点让九九以为沉擎风在骗他,但是他知道六哥说的是真的……他可爱的小侄子……安静又乖巧的小侄子就没有了,沉家最有可能生出这样的孩子只有沈擎风了……可是……
想要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委身于金洛瑭的,却无法问出口,一直以来沉擎风看起来好象是最需要关心的,但事实上他其实是最不需要操心的,看似柔弱却比那些刚强的人更加有韧性。
一路无话回到了京城,沉擎风还是在下午回到了王府,不回去不行啊,马车都在外面等了快一中午了,初夏的炎热让那个上了年纪的老车夫几乎中暑晕倒了,金洛瑭越来越会利用他的同情心了。
吃过了午饭金洛瑭带他回到了房间,然后表情有些尴尬的递给他一个盒子,沉擎风困惑的接过来却没有马上打开,他等着金洛瑭来说明。果然金洛瑭看他接过了盒子就清了清喉咙说道:「今天你已经弱冠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用再征得家里的同意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虽然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但是……这个给你。」
沈擎风惊讶于金洛瑭居然如此郑重其事的宣告他的归属,这么说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就是他归属的证明了?打开盒子一看,沉擎风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差情来表现现在的心情。盒子里面是一块用上好的独玉雕刻而成的镂空玉佩,所谓独玉就是一种有着七采天然纹的玉,据说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找到两块纹完全相同的独玉,故此得名。
如果有巧匠利用独玉的纹可以制造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玉器,因此得一些人的喜爱。这块玉佩显然就是出自某个名师制手,利用这块独玉的天然纹路在这块玉上镂刻出九条颜色、形态各异的九条龙,栩栩如生的仿佛要破玉而出。
「谢谢你,我会把这块玉带在身边的。」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块玉的珍贵,沈擎风欣喜地说道,这可以代表着他在金洛瑭心目中的地位吗?
痴痴的看着沉擎风的笑颜,金洛瑭发现他现在依然对沉擎风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忘情的低头吻住他的笑容,拦腰将羞涩的沉擎风抱起,走向床边。
「可以吗?」金洛瑭伏在沉擎风的身上,轻轻的问道。自从沉擎风那受伤以后,为他医治的老医师警告过金洛瑭,这算是幸运的,现在他的后庭变得非常脆弱,如果不小心的话容易受伤。时间长了就会变成痔疮,等到年纪大一点之后还会发展到脱肛,到时候就是标准的死不了活受罪的病了,想治都治不好。所以如果真的珍惜沉擎风的话,房事就要有节制,每要做足了润滑才行,否就不要行房了。
轻轻的点点头,主动勾住金洛瑭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火热的欲望将两个人包裹起来,距离仿佛已经不存在良了,神志迷失之前沉擎风想着他到底还走不走呢?
*****
金洛瑭没有想到沉擎风最终还是决定离开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连只给王妃的九龙玉都给他了,他究竟到底想要什么?难道……一定要他在权势和爱情之间选择一个吗?为什么他要这么逼他?赌气的丢下沉擎风在家,自己一路跑回来,二话不说先砸了一堆东西泄愤,他如不离开那里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再伤害到沉擎风。这人就是不能宠着,否则吃苦头的就是自己!不经意的想起了他之前作过的结论,果然如此了吗?
一连几天沉擎风都没有回来,看来他这是铁了心的不打算低头了。金洛瑭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沉擎风却依然无动于衷?这他可是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好好的就是说什么都要离开呢?他烦躁的在大厅里踱着步,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爷……」小小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事?」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报信的门房。
「有位公子要求见王爷。」门房低着头都快要跪下去了。
「不见!没看到我正烦着吗?」不耐烦地挥挥手,金洛瑭让门房打发走那位所谓的客人。
「可是……那位小公子说如果您不见他也可以,但是他要来收拾沈少爷的东西。」门房几乎是一边说边后退,生怕金洛瑭发飙拿他撤气。
「你说什么?来的人姓什么?长得什么样子?」金洛瑭一听到与沉擎风有关,连忙问道。
「那位小公子没有说姓什么,但是长得很好看,比画上的金童还好看。」没有读过书的门房用自己最大努力来描述他看到的那位好看的小公子。
「金童?怕是小恶魔吧!」金洛瑭觉得头更疼了,有九九在两个人之间搅和着估计不会有好结果。「算了,让他进来吧。」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也许能知道一些沉擎风的口风。
如果不算暗地里来的,九九这是第一来王府,第一从大门进入,九九觉得很新鲜的东张西望起来,转过回廊果然看到等得不耐烦的金洛瑭站在书房门口……这个男人看得出来很在乎六哥吧?突然觉得把六哥交给他也不错,这几天六哥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而且六哥居然哭了,沉擎风看似柔弱其实比难都坚强,能让他哭的事情可不多呢,或许现在让沉擎风离开金洛瑭是个好时机,但是六哥一定会带着遗憾的。
「你来干嘛?擎风呢?」抱着希望看着九九的身后,却没有看到他思念的人影。
「我来收拾六哥的东西,六哥当然在准备出行的事宜。」九九皮皮的说道。
「这个家伙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咕哝了一声,金洛瑭觉得现在应该去找他问清楚。
「喂,棺材脸我问你一句话,以沉擎风的家人身分问你。」九九突然正色道:「你真的爱我六哥吗?」
金洛瑭闻言立刻僵直起来,他粗鲁的回答道:「关你什么事?」这种事情他连对沉擎风都没有这么直接的回答过,怎么能跟九九这个死对头说。
不过九九却满意地看到了金洛瑭变得通红的耳朵,嗯,看不出来这个棺材脸其实还是很害羞的人。不过……「你该不是一直用这种语气跟我六哥说话吧?」
「那……那又怎样?」依然是恶狠狠的回答。
是不怎么样,不过现在他可以理解为什么六哥会说金洛瑭不在乎他了。这种恶狠狠的语气如果不是他这种观察力极强的人来听,换一个人也会认为是在骂人或者是在讽刺人,其实……这些都是金洛瑭在掩饰他的不好意思。
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九九第一决定好好的帮他开窍。「你一定奇怪六哥为什么一定要走?我先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对你来说沉擎风是不是比任何人都重要?你认为你现在所有的权势对你来说是必要的还是一个游戏,你认为一个已经没有了新意的游戏比你最重的人还要重要吗?你认为你牺牲一些不必要的连西来成全你重要的人是不能接受的吗?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要跟心爱的人下所有的俗事烦恼携手共游天下吗?」
「我今年才二十四岁……」金洛瑭怎么没有想过这些?可是他才二十四岁这么年轻就放下这一切……是不是太早了?
「你还缺什么?钱?不用你的光用我们家的就可以让六哥奢侈的过一辈子。权?凭你我的家世,敢直接惹上来的恐怕还没出生。二十四岁又如何?难道一定要等到齿摇发白连路都走不动了之后才想这些吗?二十四岁陪着爱人和八十四岁陪着爱人有什么区别?」九九的问题仿佛是巨锤狠狠地敲打着金洛瑭心中的人生计画。
金洛瑭低头想着,想着,猛然间抬起头来,眼神一片清明,是啊,他究竟在做什么?每天为了那些俗事牺牲与沉擎风在一起的时间难道还不不多吗?放下一切与沉擎风携手遨游大江南北,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没有其它的沈家人,没有其它的皇家人,只有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擎风会每天都笑得很开心吧?
「三天后我六哥就要进宫辞行了,然后就不知道要流浪到什么地方去了。三年前我不能保护六哥,但是三年后的今天想要隐瞒六哥的行踪对我来说不是困难。」九九轻轻的说道,这三天是最后的限期,过这个限期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六哥交给金洛B了,不过有种预感,六哥这是别人的了……
走出王府九九抬头看着蓝天,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好。自嘲的摇了摇头,甩掉心中浓浓的失落感,自己现在双手送出一个沈家男人,看来沉家绝后是绝定了。觉得自己有种女儿要出嫁的感觉,虽然不太甘心但是……希望六哥会幸福的……他一定会幸福的!嗯,找个机会揍金洛瑭一顿报复吧。
【尾声】
「吱──」火龙果的守护兽在一声惨叫中终于有众多高手的围攻下死掉了。因为不会武功而躲得远远的沉擎风连忙跑过来拿出特效疗伤药为那些受伤的高手疗伤,一个显然是猎人出身的高手财拿着一把寒玉刀飞快的解刨着守护兽的尸体,在内丹凝堂前将内丹取出来保存好,留着以后沉擎风配药用。
守护兽已经解决了,现在就等着火龙果成熟之后采摘了。
金洛瑭阴沉的看着这群说说笑笑的人,这就是他所响往的所谓的「两个人」走遍大江南北的日子……路上危险需要人保护,所以影卫们都来了,他忍了,反正这些人都看不到。
路上的大小事宜需要人打理,他们两个标准的富家子弟如果没有人伺候恐怕连大门都出不去,所以沉家派来的仆从他也忍了,反正这些人还算知趣不该来打扰的时候就不会出现。
可是……这些所谓的打宝队又是怎么回事?这队人马有猎人、道士、和尚、木匠、铁匠、石匠、玉匠、厨师、大夫、裁缝、鉴定师、机关师、拳师、刀客、剑手、导游、精通各种方言的翻译等等,甚至还有他看不出来有什么用的小偷、斥侯之类的职业。
这是出游吗?分明是军队出征!他梦想两人世界啊!
那日他到皇宫里与九九打了一架后终于对沉擎风坦诚了,没想到沉擎风居然也爱着他,却被他的一些自认为的体贴而的伤害了,他早就知道擎风是个闷葫芦,指望他主动去说去做还不如加强一点自己的观力,虽然自己被九九打断了一根肋骨,但是能够从他的手上抢走沉擎风也算是扯平了……不,是他大获全胜!
没想到的是在他跟皇上辞官的时候,皇上居然将密营交给了他,直到出京城之前金洛瑭已经正式接管密营了。
自皇朝建立以来,接掌密营的必须是皇亲,但是由于密营的权力过大,所以在他接掌密营的那一天就是宣布放弃皇位继承权的一天,接照正常来后早就应该接掌密营了,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却没有什么动静,原以为是受到了猜忌使他不得不借助左丞相的势力来培养自己的人马,现在看来其实是因为他没有放弃皇位继承权的关系。
密营是皇家的剑皇家的盾,自己有自己的一套系统,不是万不得已连皇上自己都无法干涉密营的运作。原本已经抱着会失去现在的一切的准备,结果反倒是从另外一条路更加接近了权利。密营的权力已经大到除了皇上和太子,任何人只要证据确凿都可以先斩后奏。
他应该欣喜若狂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境却这么平静,仿佛这只件微不足道的事?
平静的接受了任命,从容地接受了密营长老们的试炼,然后义无反顾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那些长老和属下,牵着沉擎风的手走出了京城,此时此刻在金洛瑭的心中只有这只手的主人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已经蹉跎了太久的岁月了。不过还好他们幸运的在还年轻的时候就了解了对方的心,他们还有很多的岁月可以一起携手共渡……如果……如果没有这群烦人的苍蝇就好了!
「洛瑭,你看、你看!」走出京城的沉擎风变得格外的神采飞扬,每天毫不吝啬的对每个人展开耀眼的笑颜,这一点让金洛瑭懊恼不已。但是看到沉擎风快乐的仿佛一个孩子,金洛瑭聪明的不在这种事情上跟他计较,反正他有很多方法让沉擎风从别的地方补偿他。
「这个又是什么了不起的鬼东西?」看着沉擎风手上的圆球金洛瑭咕哝着,来到这里之后他觉得自己好象白痴,居然什么都不懂,每当看到沉擎风找到一根不起眼的小草欣喜若狂的样子,他真的想要跟沉擎风分享这份欢喜,可是……
那个在住眼里跟杂草没什么不同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啊?而且他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药物种类多,连入苗疆之后他可大开眼界了,举凡什么长相奇怪的虫子、树上长的蘑菇、藏在石头里的诡异液体、甚至是那石头本身、更不要说那些怪兽身上的各种器官都是可以入药的,让他本来打算偷偷恶补什么《神农百A经》的念头打消了,估计如果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吃到肚子里,恐怕这一两年是完不成的。
「这个是火云兽的内丹,没想到这种上古异兽还有活着的,他的内丹可以……」沉擎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着这颗内丹有多么多么的珍贵。突然沉擎风停下来水地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金洛瑭说道:「我们回家吧!」
「呃?擎风,没事了,你说吧,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金洛瑭连忙说道。
沈擎风拉住金洛瑭的手转身慢慢地一边走一边说道:「别担心,我没有生气,我说的是真的,现在火龙果已经可以说到手了,我也没有遗憾了。我们现在开始启程向回走,现在长江应该没有结冰,我们先走水路,然后到了洞庭湖再北上,反正已经赶不上过年了,索性就慢慢的一边玩一边走。」
停下来含笑抬头看着也同样一脸温和的金洛瑭说道:「王爷,如果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话,让我伺候你吧!」
「呃?」金洛瑭一时间没有明白沉擎风的话。
「我们不带仆人,不带侍卫,只有两个人……好吗?」
只有两个人啊……「我们在京城六个月然后出来六个月,只有两人谁也不带,我保护你,你照顾我,一起四走走……」有些激动的将沉擎风抱进怀里,对未来无限向往的说。
「嗯,半年在京城你做你的王爷,半年出来我做我的游方大夫,以后每一年都这样……直到我们再也走不动了。」沉擎风安静的趴在金洛瑭的怀里与他共同描述着未来。
在夕阳的照射下,这两个拥抱的人一不小心就看起来好象已经融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原来幸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只要你伸出手来,我也伸出手来,两只手可以握在一起……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