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的那家伙 by: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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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明天放假,一起去看棒球赛!」无视于我瞪过去的冷淡眼神,隆一用一向自信的口吻对我这么说。
明明是邀我去看,用的去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一副认定我一定会跟他去的态度,叫人生气。

为什么好好一个放假天,我非得跟他一起去看棒球赛不可?
「抱歉,我明天可能……」

o我开口正想拒绝,隆一已经抢过我要说的话,「你在说什么呀,明天是星期六,你会有什么事?反正你待在家也无聊吧,倒不如跟我一起去比较有趣。」
我看他说得斩钉截铁,让我毫无反驳的余地,连拒绝的理由也不被接受,我知道明天我是去定了,就算躲在家里来个相应不理,那家伙也一定会到家里来找我,把我强拉去。

因为他家就在我家隔壁,更惨的是,双方父母不但彼此熟识,还是相交数十年的老友,装成不在家,成功的机率根本是微乎其微。
从小到大,我就是在他的压迫下长大的,老是无视我的意愿,硬是要我陪他做东做西的,偏偏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还把他当偶像来膜拜,不仅同学,连家人都不知中了他什么幻术,说出来没人会相信,真是欲哭无泪。
隆一就是那样喜欢强迫人的家伙,所以我说我最讨厌他了,问题旁若无人,八面玲珑,自信过剩的傲慢家,他是全世界,不,全宇宙最讨厌的家伙。

「可是我……」我还想做最后垂死的挣扎,可惜敌人把它当成耳边风。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十点,我会到你家去接你。」隆一看着我露齿一笑,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毫不在乎我脸上不悦的神情。
真不知他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打娘胎开始,他的个性一直没变,也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好像全世界都得照他的步调去走,脸皮厚到连子弹都打不穿,完全不顾他人意愿,任意而为。
我放弃了,对于这样的家伙,我再怎样不愿意,他也不会听到耳朵里去的。
我认输似地点了点头,他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待会学生会还有会议要开,不去不行,我先走了,放学后见。」

我呆然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叹气,为什么我会跟这样的家伙扯上关系,如果只是认识就算了,偏偏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真是孽缘,切也切不断。

一想到未来的几年都得这样过日子,我不禁感叹自己的运气实在坏到极点了。
说到我――吉田奈生和冰室隆一的关系,与其说是志同道合的死党,倒不如用相识多年的邻居这个说法,反而更恰当不过。

我们两人的孽缘可以追溯到上一代,彼此的双亲从很久以前就认识,家又住得近,自然不可能不熟稔。
老爸是隆一父亲的高中同学,两人是交情很好的老朋友,老妈则和隆一的母亲就像姐妹一样感情融洽。

不知是偶然还是天注定,我们在同一间医院的产房,几乎是同时间出生的,双亲常笑着说:好像生了两个儿子一样,要不是有贴上名字,谁是谁家的孩子都搞不清楚了。
从此以后,我们两人便在双方父母的溺爱下一起长大。
由于家住隔壁,从幼稚园开始,小学,中学,到现在就读的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最离谱的是不管升上几年级,我总是摆脱不了和他同班的命运,巧合得就像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最让我不服气的是,我们两人间仿若云与泥的差异,老是被大人拿来比较,常常被比下去的我一直有劣等感,这或许是我讨厌他的最大的原因也不一定。
光从外表来看,隆一小时候那张像女孩般纤美的容颜,曾几何时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精悍的面庞。
那邃宛如雕塑般的轮廓,形状优美的眉型,饱含坚强意识、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以及一身经常暴晒而呈现小麦色的健康皮肤,若是不穿制服,私服打扮的他就和成熟的大人一样,看不出是个高中生。
不论到何,他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183公分,可与男模媲美的标准体格,不知受到多少女孩的倾心。
不只是脸长得好看,他头脑好,运动神经发达,以第一名的顶尖成绩入学,又热衷于运动,加入棒球社之后,即为学校连续夺得冠军,使得原本萎靡不振的棒球队得以扬眉吐气。
周围的人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疯狂的崇拜他,成为全校风云人物的他,在升上高中二年级时不负众望,被推选为学生会副会长。
相较之下,我显得悲惨许多。
遗传了美人母亲的厚基因,使得我有一张长得像女生的脸孔,帅与酷这些形容词都与我无缘,女孩们见了我总是说:「啊,吉田君,你长得好可爱呀,真令人羡慕。」
被女孩说成这样的我,真是情何以堪呀!好像有一万颗的大石从我头上压下来,男子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从那一刻起,我立志要比隆一更像个男子汉,既然天生的容貌无法改变,就从后天来修改。
但无论我如何跑步,每天强迫自己喝一大杯牛奶,白得像纸的皮肤晒也晒不黑,身高更不用说了,从中学三年级就停止生长的身体,一直保持在166公分上下,毫无升高的迹象,拼了命努力的我,到最后还是无法长得像隆一那样高大。
为什么神这么不公平?给隆一那么多的恩惠,不仅具备阳刚的外貌,还拥有优秀的头脑与才能。
不像我,脑筋不是很好,课业表现平平,运动神经差到不行,要说我因隆一那家伙太过优秀的关系,长久以来抱持自卑的心态,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明明都是十七岁的男生,为什么我和隆一会差这么多呢?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真的好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正当我沉溺于自身的思绪,突然从背后传来叫我的声音,害我吓了一大跳。
「啊!」我转过身一看,在我面前站立的,是同班的女同学樱木麻里与河村雪乃。
两个人露出腼腆的笑颜,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不禁困惑地歪着头。
樱木和河村都是班上颇受男生欢迎的女生,樱木是那种眼睛大大的,微笑的时候会露出小虎牙的可爱女孩,河村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典型,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混血儿美少女。

这两个人特地叫住我,该不会是要对我Zuo爱的告白吧?哈哈哈,怎么可能!
「你们叫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只不过吉田君,你和冰室君两个人感情真的很好耶。」
樱木率先发言,以一种近似妒羡的语调说。
搞了半天是和隆一有关。
通常女生主动来找我说话,不外乎两种事,不是夸我可爱,就是向我打探有关隆一的情报。看来这两个人也不例外。
就是这样,我才讨厌和那家伙有牵扯,为什么没有人明白我的心情?

「是这样吗?我是觉得普通而已。」
在别人眼中,我和隆一看起来是感情那么好的朋友吗?大概是我们常混在一起的关系,怪不得会被别人这么说,但她们不知道我是非自愿的,是隆一那家伙仗着青梅竹马的名义,老是围绕在我身边,甩他也甩不开。

对樱木不了解真相而下的判断,我只能苦笑了。
「我听冰室君说,你们从小就认识?」
我点了点头。
「那你和冰室君就是青梅竹马了。」得到我的回答后,个性文静的河村忍不住开口了。
我注意到当河村提到隆一的名字时,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任谁都看出她对隆一抱有好感。
看到这样的河村,我突然觉得不舒服起来。
为什么女生们都这么喜欢隆一,他到底有哪点好?的确,隆一脸长得不错,身高也够高,从我男生的观点来看,也不能否认他是帅哥这点,但男人又不是看脸就好。
大家都被他的外表所蒙蔽,其实真正的他,是个性格非常霸道恶劣的家伙。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我还没笨到把真话说出来,不然不被隆一迷的女孩们用怨恨的眼光瞪死才怪。
「要是你是女生,说不定能传为一段佳话。」樱木意味长地望了我一眼。

樱木意想不到的发言,令我皱起了眉头。
真是抱歉,我不是女孩!就算我是女生,我讨厌他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幸好你是男的,我们也少了一个情敌,你说对吧,雪乃?」樱木随即又补上了这一句。
「啊……嗯,是啊……」河村没料到樱木会将话锋转到自己身上,脸比刚才更红了。

动不支就脸红的河村挺可爱的嘛,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只为我一个人脸红的女孩呢?
「吉田君,你知不知道冰室有没有在跟谁交往?」

樱木突然转变话题,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没听他提起过。」我说的是实话,隆一一向很有女人缘,但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从没听他提起过有关女朋友的事,是他不感兴趣还是有什么隐情,我不清楚也不想去追问,反正跟我没关系。
「这样呀,我还以为你和他是这么好的朋友,一定会知道的说。」樱木一脸失望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虽然与我无关,不知为何我就是很在意樱木的说法。
「其实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听到一个传闻,听说冰室君在跟三年二班的水野学姐交往。」

「咦?真的吗?」第一听到这个消息,我难掩震惊之色。
樱木口中的水野学姐,是棒球社的经理水野琴梨。提起她,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长得很漂亮的关系,称得上是本校首席校,不为她倾倒的男生恐怕很少吧。
没想到隆一会和她……我实在不敢相信。
「我说了是传闻,所以才想跟吉田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应该不只是传闻,因为我上个礼拜天在电影院门口,无意间看见冰室和水野学姐好像很亲热地在谈话。」河村插口道,美丽的双眸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
我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隆一真的在和水野学姐交往?
完全预想不到的事实一个接一个如直球向我投来,一想到隆一不会再死缠在我身边,水野学姐将会取代我的位子,我的心就没来由地痛得不得了。

我是怎么了?我不是恨不得想早一点摆脱他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然而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隆一要和谁交往是他的自由,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为何如此在意?再怎么说,他也是十七岁健康的青少年,有一、两个女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我越想越觉得好痛,痛得快哭出来,就像被千万根针刺到一样,无法克制。
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隆一有了漂亮的女友,他就不会老在我面前晃,这不是很好吗?这不是我最希望的事?
内心的我,却不想隆一对自己以外的人那么亲近,讨人厌的笑容,对我一个人绽放就好,喜欢强人所难的隆一,我一个人独占就好。

难道我对隆一……不,这是不可能的,他是我最讨厌的家伙耶,更别说我们两个都是男的,一定是我嫉妒他比我先到女朋友,还是个大美人,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纵使我如此说服自己,仍然无法消除胸口郁闷的感觉。

「吉田君,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察觉我有异的樱木,担心地问。
「我没事,真的……」我连忙用笑容来打诨过去。

「没事就好,我们回座位去了,抱歉打扰你了。」两个女孩手牵手走掉了,像台风,来得快去得也突然。

我无法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隆一有女朋友的事竟然会对我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做什么都无精打采,就这样沮丧地过了一整天。

不知不觉中,最后一节课的钟声在耳边响起,无来由的郁闷打乱了我脑中正常的思绪。
过去从未如此失常过的我,竟为了那些话而大受打击,这样的我一点也不像我,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那家伙?我明明讨厌他讨厌得不得了。
四周传来急促收东西的杂音,一向放学就想赶快冲回家的我,今天却没有那个心情。
我将脸朝向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如今笼罩了无数密布的乌云,霎时遮住了落日的斜晖,呈现一大片灰暗沉闷的颜色。
「看样子大概快下雨了吧。」我地叹了一口气,阴晦降雨的天气,正是我现在心情的最佳写照,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喂,奈生。」
肩膀被大力一拍的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我认识的人物中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
「什么?」目光转向造成我反常的罪魁祸首,一无所知的隆一维持着他一贯潇洒自如的态度,对我微笑。
「窗外有什么让你看得那么出神?眼珠子都快飞到外面去了,难不成你发现了新大陆,还是你看到百万现金在天上飞?」
「怎么可能有那种事!」隆一无神经的揶揄,令我的情绪不爽指数升到最高点,什么都不知道,悠哉悠哉在我面前晃的他,看了就火大。
「那你在想什么,从刚才就一直盯着窗外发呆,连下课声也没听到,不是每一放学就第一个往外冲吗?」
「跟你没关系。」懒得跟他解释这么多,我冷冷地丢下这一句,开始动手收拾桌面,将书本与铅笔盒全塞进书包里。
我一向不轻易在他人面前表达真正的情绪,唯独对隆一,无法做到这点,或许是因为我和他从小玩到大,对彼此的底细再清楚不过,没有任何顾虑的必要,要是换成别人,就算用装的,我也一定会尽力挤出最大的笑容掩饰过去。
隆一的脸色顿时变得严厉起来,抽动的面部肌肉,诉说他蓄势待发的怒意。
我以为他会对我发火,但他仅是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瞧,漆黑如墨的色瞳孔投出两道锐利的光芒,向我直射而来,宛如想将人生吞活剥般。
一股被压迫几近窒息的恐慌扫遍我全身,我连忙将视线移开,那令我联想起野兽的眼睛。

隆一一瞬间恢复原来的他,「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到底怎么了?生理期?」
毫不在乎吐出这种令我生气的无聊玩笑,果然是讨厌的家伙。

谁生理期呀,别开玩笑了!
正当我气愤地想把这句话反击回去的时候,传闻中与隆一交往的女主角水野琴梨学姐,从走廊外走了过来。
水野学姐站立在离我和隆一位置最近的地方,脸上露出灿烂如的笑颜,谁看了都会喜欢的笑。
「你好,隆一君。」
隆一君?听到水野学姐舍弃姓氏直接喊隆一的名字,两人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看来两人在交往的传闻绝非空穴来风,我的心又是一阵莫名的纠痛。
隆一看向她,一改方才不正经的态度,唇角熳乓荒ㄗ阋粤钆人心醉的温柔笑意,亲切地朝水野学姐打招呼。

不愧是女人杀手,和对待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你一定是吉田奈生吧?」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存在,水野学姐将视线转向我。

「咦,学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声音中有掩不住的惊讶,因为我不像隆一那样是有名人,不喜欢受注目又没什么特殊表现的我,在学校中可说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没想到全校第一美人之称的水野学姐,居然会知道我的名字。
「隆一君跟我提过你的事,果然跟隆一君形容的一样,值得自傲的青梅竹马。」这么对我说的水野学姐,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似羡慕,又夹着不甘心与苦恼的神情。
我还来不及究学姐话中的含意,只见隆一一脸慌乱地迅速转变话题,「琴梨学姐,你特地到教室来找我,有什么事?」
真稀奇,一向自信的隆一也会露出这样慌乱的表情?

「那个,上的事真是谢谢你。」水野学姐垂下了目光,伏下的睫毛微微颤动。
隆一搔搔头,一副不知如何应付的样子。
「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光天化日之下,对你一个女孩那样做的家伙,实在是不可原谅。」
「好酷哦,不愧是隆一君。」
「嘿嘿,对我一见钟情了吧?」隆一露齿一笑,打趣地说。
「讨厌,隆一君老是喜欢开我玩笑。」水野学姐红着脸很快说道。
我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不知为何,这让我非常非常不愉快。
两人宛如打得火热的恋人般,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无视我的存在,敢情把我当成隐形人不成?

真是够了,我再也无法忍受,小俩口的亲热戏我可没兴趣奉陪下去。
「不好意思,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我拿起书包就往外走。
「奈生,等一等,我跟你一起回去。」隆一大声叫住我。
「不用了,你陪学姐回去吧,我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再见。」我挥挥手向他和水野堂姐道别,连头也不回地跑着离开教室。
哼,隆一那家伙,看到美女就得意忘形,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恶,我怒气难消地用力踢地面上的石头。
满脑子全是方才他和水野学姐亲热对话的情况,两人感情好到丝毫没有我插嘴的余地,好像我是多余的障碍物一样。
从未看过隆一和哪个特定的女孩这么亲近,对待水野学姐的态度,明显和班上的女同学们完全不同,从他望着学姐的温柔目光、柔和的声音,就可窥知一二,水野学姐在他眼中果然是特别的。
什么嘛,那两人,一副幸福美满的俊男美女情侣构图,任谁看到,都不得不感到欣羡吧。
与这种情绪相反,我的内心涌上一股难以克制的嫉妒感,逐渐扩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嫉妒?是对隆一?还是对水野学姐?
咦!等一下,我干吗要这么在意那家伙和水野学姐的谈话呢?我干吗像个白痴,对两人的感情好而感到嫉妒?
真是愚蠢至极!那家伙的事一切跟我无关,管他要跟谁谈恋爱,还是赶快回家为上策。
就在这时,从头上降下一滴滴透明的液体,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身上、脸上、头发上,凉凉的水渐渐弄湿了我的制服,模糊了我的眼睛。
开始下雨了。

什么时候不下,偏偏选在这时候下,连天都跟我作对,我又没带雨伞。
想起早上临出门时,老妈曾对我叮嘱:「气象预报说今天傍晚可能会下雨,你最好把伞带去,以防万一。」可惜我把它当成耳边风,当时有听老妈的话就好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淋着雨回家了。
出了校门,沿着平常走贯的红砖道回去,环顾四周仍是千篇一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致。
历经沧桑般老旧的学校外墙,剥落的灰泥露出底下的红砖,围墙边缘栽植茂密的低矮丛,成型的缤纷红彩迎风摇曳,如飞扬的棉絮散落在风中。
远方划过一道闪电,一瞬间划亮了傍晚灰暗的天空,但争驰而过的车辆与嘈杂的人声,盖过了微弱的雷鸣。

飘落在我脸上的细雨,渗进我的皮肤,带来又湿又冷的强烈不适应,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只手从后方抓住了我的手臂,迫使我停下脚步,视野上空也被一团伞形的黑影遮住,冷雨霎时被阻隔在外,令我的身体不再受雨水的侵袭。
一时之间我尚无法理解发生什么事,反射性回头一看,我吃惊地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物。
「隆一?」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你在搞什么鬼,明明知道下雨,为什么不撑伞?」撑着一把黑伞的隆一,看起来非常生气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这种天气淋雨会感冒吗?」

「有什么办法,我又没带雨伞!」这家伙吃了什么炸药,竟然对我这么凶,这是对一个落难的友人该有的态度吗?越想越不甘心的我,愤愤不平地回嘴。
「所以我不是叫你等我一起回去,为什么一个人擅自先走?」隆一语气稍缓,仍紧绷着一张脸。
听到他充满指责的声音,一股闷气不免油然而生,难不成我是不是可以回去,还得经过隆一老大的批准吗?
不想想我是为了谁,不想当电灯泡才先走的,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现在倒反过来责备我。
「你不是要和水野学姐一起回去吗?」我忍着满肚子的火问。
「为什么?她家和我家又不同方向。」他一副理所当然地回答我。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你就不会送她回去吗?笨蛋!」

真是一点也不体贴女孩的家伙,交到这种男朋友的水野学姐未免太可怜了,我有点同情她。
另一方面,我又为隆一舍学姐而选择跑来追我一起回去,感到莫名的窃喜。
他挑起眉困惑地说:「咦,奈生,你干吗这么生气?」
被他这么一提,我也注意到自己的口气不善,没办法,谁叫这家伙老是说一些让人火大的话,「我哪有!」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好一会,我接着那又自傲的黑眼睛几乎弯成一条长长的细缝,对我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哈?」他的大脑到底是用哪条神经思考,才会说出这样离谱的字眼?

但不可否认,我的确因他的话感到一阵慌乱,全身血液全集中到颈部以上,满脸一片通红。
「为什么我非得为这种无聊事吃醋不可?你自我陶醉也有个限度,不要以为全世界都以你为焦点。」我以愤怒掩饰心慌,要是被他看出我心中的动摇,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只是开个玩笑,需要这么生气吗?」他笑着看着我,「不过,你反应越是激烈,我越是想要逗你。」他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气愤,甚至继续用愉快的声调向我挑衅。
「你别太过份了!」我狠狠地怒视他,分明是看准了我好欺负。
打从我认识冰室隆一到现在,他老是这副样子,我越是讨厌他越喜欢做。
印象最刻的是在七岁那年,他故意抓来我最讨厌的青蛙,整个水桶便从我头上掉下来,里头的十数只青蛙全往我身上跳。
他在一旁对着被吓得哇哇大叫的我大笑,害我到现在连看到青蛙,都会起过敏反应。

回顾过去他对我所做的恶行,不胜枚举,性格简直恶劣到极点。
最后我决定不理他,背过身去准备离开,却被隆一强行拉住。
他的手从背后紧紧搂住我的肩膀,我的头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近到甚至可以听见他尺跳的声音。
「你做什么?放开我!」被隆一抓住的肩膀传来灼热的感觉,背脊不由自主升起一阵颤栗,我下意识地挣扎,没想到他手的力道大得惊人,有如钢铁,扳都扳不开。
无视我的抗议,隆一毫无放松的打算。「我只有一把伞,分开走的话,你会淋湿的,还是说你宁愿淋成落汤鸡?」
「两个大男生同撑一把伞太奇怪了!」虽然他说得不无道理,我可不想招来无谓的误解。
「有什么好奇怪的,总比淋雨感冒好吧!」他一脸理直气壮。

「好啦,我知道了,一起总行了吧,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知道跟他争辩也是无用的我,只好退而求其。
「不行,这把伞两个人撑,要是不靠近点,绝对会被雨淋到的。」说到底,他是打算到家为止,都一直搂着我的肩了。

他真是一点常识也没有,唯我独尊到毫不在乎他人想法,妄自而为,也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难道他不知道两个男生同撑一把伞,又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前进,会惹来他人异样的眼光吗?
即使我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他仍毫不在乎,强搂着我往前走,充分发挥他强迫人的本领。
「你到底想要搂到什么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永远吧!」那一瞬间,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异样的认真。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慌忙别开目光。「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哈哈,骗你的,奈生真没幽默感,马上就当真起来。」他大笑了起来。
谁没幽默感啊?再说,普通人会对长久交往的朋友开这种玩笑吗?这种话通常都是对女朋友说的,我看他根本是弄错对象了,真让人生气。
总之,我就是讨厌他靠我这么近,讨厌他逼近我身上温热的体温,但怎样也无法推开他,不想再白费力气的我只好随他去了。

我无可奈何地在他的压制下,继续沿着红砖道一起踏上归途,沿途他一直没有放开我,我可以感觉到从头上降下来的,隆一那炽热的吐息。
彼此接触的地方,隔着白衬衫传来挥之不去的热度,霎时我觉得心跳加速,像装了加速马达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四周经过的人群对我们投以讶异的注目礼也无心理会了。
不会吧?为什么我的心地跳得这么快,别忘了走在我身旁的那家伙可是男的,这绝对是错觉!错觉!

回家的路,今天怎么显得特别漫长?

到家之后,被雨淋湿的制服穿在身上实在不舒服,我地全部脱掉,将之丢到洗衣机中,走进浴室,将全身浸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升腾的雾气弥漫了整个浴室,冻僵的细胞好像又活过来一样,我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说不出的舒畅感使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仿佛小孩子紧抱着心爱的玩具不肯放一样的隆一,我一直到家门口才从他的魔掌中解脱出来。

灼热的触感依然鲜明地留在我身上,我依稀能闻到他残留的体味,像烙印在皮肤的刻记,怎么洗也不洗不掉。
最不可思议的是,对于隆一的碰触,我竟没有感到半点嫌恶及恶心感,从他偌大的手掌传过来的滚烫烈火,尚在我的肩膀上燃烧,全身血液仿佛都要沸腾起来,连耳根都发热了。
我甩甩头,将颈部以下全浸在热水中,这全都是那家伙的错,害我连身体都变得异常。
我越想越生气,草草洗完澡,走出浴室。
「奈生,你今天是怎么了,筷子连动都没有动,身体不舒服吗?」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换上衣服的,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穿着整齐坐在餐桌前,而坐在我老妈正以担忧的眼神看着我,我惊觉自己满脑子都是隆一的事,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又无法停止不去想。
桌上明明摆满我最爱吃的菜,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没有啦,只是有一点吃不太下。」幸好老爸因调职到大阪,一个人单身赴任,只有假日才会返家,要不然我一定会被他训斥,身为一个堂堂的男孩子,怎么可以吃不下。
「真稀奇,你这食欲旺盛的家伙,居然也会有吃不下的时候,平常不都吃两、三大碗的吗?我看明天要下红雨,说不之下刮强度台风都有可能。」神经一向大条到可以和千年神木的粗树干媲美的老姐,露出一脸见鬼似的夸张表情。
真是的,一点也不懂人的心情!

我不想耗费多余的气力去理会老姐的戏谑,「我吃饱了。」我站起来准备离席。
「咦,这样就吃饱了?你根本连饭都没吃上一口,等一下肚子饿我可不管你哦。」
「我回房去了。」老妈的威胁利诱没有发挥效用,我仅丢下这一句,迳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妈,别理他,青少年的反抗期,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说得也是,那我就不必太担心了。」
无视楼下天性乐观的母女对话,我进了房间,无力地将整个身体摊在床铺上,用脚将折放在脚边的棉被用力拉过来,从头整个盖到脚,让无边无尽的黑暗包围了我。
即使如此,仍无法将隆一的影子从我脑中彻底消除。
想到明天还得陪那家伙去看球赛,我就头大。
我弄不明白,隆一为什么硬要拉我一起去?和水野学姐两人一起去看不是更好?

该不是会是水野学姐有事,不能去看棒球赛,隆一怎么也不愿错过明天下午精彩的比赛,又不想一个人去看,迫不得已才找我凑数。
仔细想想,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要不然难得的休假日,干嘛不去约会,反而要同性友人作陪
有什么黑压压的东西重重敲击我的胸口,既非焦虑,也非烦躁,而是一种难以忍受、又痛又酸的感觉阻碍了我的呼吸,一点一滴渗透进每一根神经,宛如被无数根锐利的钢丝刺穿,痛得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这一夜,我居然失眠了,翻来覆去还是睡不著,直到天空泛白,才勉强合上了眼。
睡意朦胧中,我觉得好像有人来到我的床边,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来回抚摸,动作像对待什么珍贵的物品般又轻又柔。

这种舒服的感触令我回想起小的时候,老妈总是把我抱在怀里,一边唱著催眠曲一边用手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哄我入睡,奸怀念啊。
会是谁在摸我的头呢?老妈还是老姐?我无法确认对方足谁,因为我实在是太困了,眼皮沉重得像挂了千斤顶,睁都睁不开。
「奈生、喂、奈生!」
耳边传来呼唤我的声音,远离的意识微微浮起,但是到天亮才睡著的身体,贪恋著温暖的被窝不愿离开。
吵死了,谁那么白目敢来干扰我的安眠时间,我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我决定继续睡我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管。
「你再不醒来,我要吻你了。」
吵我的那个人带著威胁的口吻说。
你怎么说都好,别来吵我睡觉就行了,不过,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一心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的我,压根没有想到轻这句话所带来的后果。
见我没反应,那个人开始采取行动了。
我的嘴马上被两片柔柔软软的唇办覆盖住。

睡得迷迷糊糊,暂时失去思考能力的我,对於突如其来的骤吻,丝毫没有半点抗拒的力量。刚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碰触的吻,后来竟变本加厉,越吻越。甚至还伸出湿湿的舌头,趁机滑进我微张的齿缝间,激烈地舔食我的口腔内部,牙龈内外侧、里部粘膜、上下颚均遭入侵,无一受到幸免。
顿时整个人都觉得像失去重力般轻飘飘、软融融的。快飞上天的晕眩感刺激著我的官能神经。
「嗯……啊……」
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我,无意识从唇间泻出微弱的呻吟声。
但他没有就此放过我,滑动的舌头灵巧地攫住我无力逃脱的舌头,展开一连串猛烈的攻势,不敌的我被迫与之交战。於是相斗的两个舌头水乳交融般,交缠得难分难舍。
他的唾液顺势流进我的嘴里,口乾舌燥的我立觉如获甘霖,一滴不漏地全部吞了下去,可是……到底是谁在吻我呢?而且,这个人吻技好高明,可说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说来丢脸,没有恋爱经历的我,连女孩子都不曾吻过,更不用说如此激情的法国式热吻。

我一定是在作梦吧,记得我是一个人睡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了。
但是为什么这个梦会这么逼真呢?疑问尚未化解,火辣辣的吻已经从我唇间离开。
感到意犹未尽的我,主动伸出手环抱住对方,像贪求玩具的小孩般想要索取更多的吻,反正是在作梦嘛。咦,既然是梦,为什么抱起来又热又暖,跟平常抱棉被的感触不一样,而且还会动?
会动!哇,一口气睡虫全跑光的我,吓得睁开了眼睛。等到我发觉自己置身的状况,我开始后悔这个决定。

因为我正以极度暧昧的姿势搂著隆一的脖子,而他的脸贴得非常近,差一点点就要碰到我的唇了。我不由得全身硬直,体内的血液一口气往上冲。

「早啊,奈生。」

隆一张著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兴趣盎然地注视著我。

「哇!」

说是火烧屁股也没我这样动作敏捷,反射神经几乎是同时间反应,我用尽平生吃奶的力气,使劲推开他,身体像被几千万瓦伏特的高压电电到一样,自动向后弹开,与他拉出一段安全距离。
活了十七年了,从未如此难堪过,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羞愧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红吧

我竟然会主动抱住他
要是女孩子也就算了,偏偏是最不想有任何接触的那家伙,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来,这绝对会成为我吉田奈生人生的一大污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
追根究底,会造成这种尴尬场面,他要负一大半的责任,谁叫他要擅自进来别人的房间,难道小学时老师没教过他,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吗?
满脸通红的我开始有点不高兴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懂礼貌,还是根本不在乎,就算是再怎么熟稔的朋友,也该有点分寸。
「我到你家来的时候,美津子阿姨告诉我,你好像还在睡的样子,要我上来叫你起床。」
坐在床沿面对著我的万恶根源,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粗线条的行为带给我多大的困窘,像没事人般一脸轻松自若的表情。
老妈也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根本不需要特地麻烦别人来叫我,我只不过是稍微睡晚了一点而已。
「就算是那样,你也可以大力敲门叫我啊,我又不是那种一睡起来就像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的人。」
「那样做太费事了,亲自到床边叫你不是比较快吗?」对于我的不满犹如马耳东风,隆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点小事不要太在意!」
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啊!这家伙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个人的隐私权?虽然我没有神经质,但我不喜欢他人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入侵我的私人领域。
「我的房间可不是商业旅馆,我不喜欢别人随随便便进来。」尽管我的内心十分生气,我仍试著用冷静的腔调跟他讲道理。

听到我这么说,他的眼里露出了隐约的笑意,
「我倒是看不出来你不喜欢的样子,你不是还以热情的拥抱迎接我吗?」

我的脸颊又是一阵发烫,好不容易才摆脱掉难堪的自己,他偏偏又要再提起,就不能当没发生过吗?不用说也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从小以欺负我为乐的隆一,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呢
「才不是呢,我以为我抱的是棉被,谁知道你会突然跑进来?」
我心怀怨恨地瞪著他,遗憾的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接收到。
他满脸愉悦地笑著说:
「你真的睡得那么熟啊,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对啊,在某人像猫一样蹑手蹑脚溜进来之前,我还在作梦……啊……」

完了!激动之下不小心说漏嘴的我连忙止住话,但已经太迟了。
「嗯?真的?」他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什么样的梦?说来听听。」
我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个大笨蛋,现在该怎么找台阶下才好。
那个刺激到足以令人脸红的梦,打死我也没办法说出口,如果让他知道的话,那不等于平白提供他新的笑柄吗?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啦,反正只是梦而已!」我含糊其词的敷衍道。

见我一脸狼狈,隆一倒是意外地没再穷追猛打下去,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我瞧。
「你干嘛那样看著我?」他的眼神令我心里直发毛,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受不了沉默的我掩饰内心慌张的感觉,向他提出疑问。
他乜视线,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
光凭他那一句没什么,就令人觉得绝对有什么的感觉,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我也说不上来……难不成刚才那根本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过?所以他才这样看著我?

哇!骗人的吧
隆一说过他是受老妈之托上楼来叫我,这么说来,跟我接吻的人就是……我的背脊突然掠过一阵恶寒。
「你……什么时候进我房问的?」我战战兢兢地试探他。
「差不多在跟你道早安的前几秒钟左右吧,我刚想叫你,你就突然醒了。」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口吻回答我的话,相形之下我显得像白痴一样。
想想也是,隆一没有偷吻我的理由,我又不是女孩子,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我觉得我最好不要再碰触这个话题比较好,以免自掘坟墓。届时连梦中之事都会曝光,那我不成了不打自招的傻瓜吗?
「离约定的时间不是还早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很有技巧地转移了话题。
「你睡迷糊了吗?都已经十点多了!」
「真的?已经这么晚了?」我往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一瞥,显示1:的数字提醒我隆一所言不假,我慌慌张张掀开棉被飞快离床。
发觉身上还穿著睡衣的我,就这样冲到靠在墙边的原木大衣橱,从里面拿出适合外出的休闲服准备更换。正当我动手要脱掉上衣时,突然间察觉到来自背后的视线,如刺在背,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一回头,正好和隆一的视线碰个正著,他坐在我的床上双手环胸,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著我的一举一动,那道锐利的目光,宛如狙击猎物的肉食兽,随时会扑上来把我撕碎那样,让我莫名的惊慌起来。
「能不能麻烦你出去,我要换衣服。」我被看得怪别扭,忍不住对他提出抗议。

他站了起来,朝我走过来。

「有什么关系,都是男的,没什么好遮的。」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转瞬间他来到我面前,靠得我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他身上飘过来沐浴香精的味道。
我不得不将身体往后挪,近距离的压迫感令我心生焦躁。
「怎么?在我面前换你会害羞吗?真可爱。」他一边以暧昧的腔调说,一边倾身贴近我耳边向我吹气。
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耳际带来的搔痒感,使我全身窜过一阵战栗,我慌乱地将头撇向另一边,真希望他能快点从我身边走开。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靠这么近,很热耶!」
然而他却更逼近我,手撑在离我身体不远的地方,堵住了左右两边的出路,使我无所遁逃。
「你知道吗?在学校有很多女孩想要我抱她们,一旦尝试过那种发泄欲望的快感,就没办法停下来。」
「你把人家女孩子当成什么了?真低级!」

「或许吧,但是奈生,难道你一也没想过吗?」
「不是每个男孩子都像你一样低级。」

「我只是和一般的青少年一样有性欲而已,你也有吧?一定偷偷自蔚过好几吧?
老是一个人自己解决,不会觉得太寂寞了吗?」
我感到脸直发热,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自蔚这两个字,他没有半点羞耻心吗?
「不用你多管闲事,反正我女人缘没你好。」我不知道他对我说这些有何意义,我只想摆脱眼前这个像八爪鱼粘在我身上不放的男子。「你说完了吧,快出去!」
我试著将动也不动的他推开,他却反抓住我的手,用力抬高固定在头顶上。
被这个举动惊得失去方寸的我,不断扭动身体拼命反抗,他加重了手腕的力道,然后用自己的身体重重把我压在衣橱上,令我动弹不得。
我就像被猫踩住尾巴的老鼠,那儿也逃不了。「放手!」

他将唇落在我的颈项附近,猥亵般低喃:「你身上有一股好香的味道,擦了什么香水?」

「怎么可能?这是普通肥皂的味道,五十元一打最便宜的那种,你们家不是也有买过吗?」
「但是用在你身上真的好香。」他突然在我颈部轻咬了一口。
我大吃了一惊,背脊反射性传过一阵疙瘩,对于他这种把人当玩具玩弄的行为,我已经忍无可忍,绝不能再让他得寸进尺。
为什么他老是喜欢恶意作弄我?我讨厌他这样,我讨厌他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为什么他就不能像普通朋友一样对待我

「你在干什么?恶作剧不要太过火了,要是我妈突然进来的话,看到我们这样一定会误会,到时我要怎么跟她说明才好。」我威吓他。
他抬头笑着俯看我,满嘴不在乎地说:「那么在别的地方就可以吗?」

「不要故意曲解别人的话!放开我!」由于他比我高十几公分,我被迫抬起下巴怒视他。
他好像完全不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继续紧紧地压住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他的瞳孔又射出两道锐利灼热的光芒,我的心脏霎时紧张得都快跳出来了。

「你想做什么?」

「KissYou!」他俯身逼近我的脸,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呜……」突来的冲击令我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当我反应过来时,我人已被他紧搂在怀中。他的唇强硬地分开我紧闭的唇,湿滑的舌尖贪婪地探进我被迫张开的牙齿间,迅速捕捉住我急欲闪躲的舌头态意舔弄,手指则在我背后滑动,抚弄著我的肋骨。
那是一种近乎窒息的强大力量,如狂风暴雨般激烈掠夺的吻,没有经验的我自是无法与之为敌,一阵晕眩袭来,我觉得我的脚发抖得都快支撑不住了,连呼吸都很困难。

「嗯……」不可思议的是,我没有感到丝毫的厌恶感。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意识逐渐朦胧,什么都没办法想,随着吻的加与手指头的动作,我的身体甚至起了不该有的反应。不知经过多久,他总算放开了我,一下子失去支柱的我,就像融化的糖果一样,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跟我想的一样,很棒的味道,谢谢你的招待。」
他满足般舔着嘴唇,看到我的反应之后,似乎感到心满意足而微微一笑。
听了他这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我立刻从忘我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刚才对我做了什么?这家伙竟然强吻了我,而我还任他为所欲为,我到底在干什么
「招待你的头!」我的火气一发不可收拾,抚著气喘喘激烈起伏的胸口,用尽仅存的力气指著他破口大骂。
「你这个……王八蛋,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搞清楚,我是男的!」
「这我早就知道了!」面对我的激烈指责,他一脸不觉有错的表情,淡淡地说:
「啧啧,嘴巴真是得理不饶人,一点也不可爱,明明都被我吻得站不住了还逞强……看你的样子,该不会这是你的第一接吻吧?」
「少罗嗦!」没想到会被一语道破的我,恼羞成怒地对他怒斥。
本来要等到最喜欢的女孩出现时才用的珍贵初吻,就这样轻易被夺走了。
「我说对了吧!」他看似得意地双眼发亮,然后以一副慎重的口吻对我说:「既然这样,我会对你负起一切的责任。」
吐出不像谢罪,倒像是通俗小说中常见的对白,到底是用哪根神经思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需要。」我瞪着他。

「是吗?真可惜。」他突然蹲了下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发热的下半身。
「但是你这个地方是怎么了,奸像很有感觉的样子,其实你很享受吧,对我的吻已经舒服到起了反应,看来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还要诚实多了。」

「才,才没有!」我顿时涨红了脸,慌忙地用手遮住两腿之间的地方大声反驳,然而高高鼓起的形状早已背叛了主人的意思,生气勃勃地向敌人逞着威风。

「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就知道了。」
「不要!」不顾我的拒绝,他把手伸了过来,作势要扯掉我的睡裤,我发觉他的企图大惊失色,拼了命推开他的手,死也不肯让他得逞。
「你干什么?住手!」

他改抓住我挥动的双手,往背后拉到我的腰部,然后用一只偌大的手掌扣住我的两个手腕,使我没办法动,腾出来的另一只于则趁机拉住我的裤子,连带内裤毫不犹豫地往下一扯,我的分身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他像发现什么新宝贝似地直盯著那里瞧。
「不要看!」极大的羞耻使我浑身轻颤,背过脸去不愿正视他的视线。
「嘻嘻,我说的果然没错,可爱的地方都变得这样有精神了。」他开心地用手指头,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微微渗出汁液的前端。
敏感的地方受到刺激,未曾有他人碰过的中心部位立刻像痉挛一样,难以忍受地震动了一下。我当场羞耻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双手受他拘束而无法挣脱,使我感到既窝囊又不甘心。
「呜……别碰,笨蛋!」我紧咬著下唇,强忍著宛如受到视奸的耻辱。

u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状态,我实在无法理解。
「虽然你要我不碰,但是你这个地方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看它这样兴奋地跳动著。」他很坏心地观察著我,手自然地包围住我的分身,像调戏般来回抚弄。
「不要……住手……」我拼死压抑住想要一泄而出的冲动,仍无法遏止下体源源涌上的快感。
「很棒的反应耶,奈生,这样湿润的眼睛,看起来真是娇媚呀!」他没有休止的意思,持续地攻击著重点部位,时而像蜻蜓一样轻轻滑过,时而技巧性地上下拨弄。
「我叫你……住手……啊……」我发出的明明足拒绝的言语,却因他不断给予的甜美刺激,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用跟我客气,要是不弄出来的话,会很难过吧!」他加快了手指的动作。
「……不……我自己……会……弄……唔……不用……你摸……啊……」
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有感觉,不想在这样的屈辱下射出来,但是身体大大违背了我的意志,迎接著悦乐的侵入,每个细胞都充斥著攀登绝顶的欲求,我已经快忍耐不了。
「好像已经差不多的样子,现在停下来会后悔的!」看见面临爆发前刻的我,他更是乘胜追击,指头用力在铃口一划。
「不……啊啊啊……」一瞬间,我的身体像跳出海面的活鱼一样大力地跳动著,一

口气到达了最顶峰,白浊的液体泄洪般大量喷了出来,溅得磁砖地板一片污渍。
「真快呀!」他从背后接住刚发射完毕四肢瘫软的我,感叹地说,「怎么样,在他人手中出来,比自己弄更舒服吧?」
震惊、不信、羞愧混杂的情绪,转变成无比的愤怒朝我袭来。他对我做的行为,已经超过一般男孩子恶作剧的程度,对一个男子来说,除了屈辱之外,没有别的可言。
我伏著脸抖颤著肩,将两手紧紧握成拳头。
「出……去……」我声嘶力竭地喊。

「……你生气了吗?」他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凝视著我,我想都没想就把他的手挥开。
「别碰我!」

他整个人像冻结了一样僵化著,被拨开的手就这样不自然地停留在空中。
「奈生……我……」
事到如今,他还想说什么?羞辱我羞辱得还不够吗
「出去,我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几乎是呈现歇斯底里的状态。

他的脸一瞬间苦痛似地扭曲著,「我知道了,我出去就是了,你换好衣服快点下来,我等你。」
他从我的身边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後就走了出去。
门轻轻地关了起来,我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有好一会的时问,我就这么呆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到底那家伙把我当成什么?见我受辱觉得很有趣吗?欺负力气不如他的我觉得有优越感?不论我说了几百、几千的住手,他都像没听到一样照做不误,这算什么?是因为他看准了我没办法反击吗?还是他根本没把我当人看待?
我呆呆地望著下半身悲惨的姿态,沾染上白液的赤裸双腿,受玩弄而萎缩的分身,被强迫脱去的裤子散落在一边,即使捂上眼睛,也无法将这屈辱的片刻消除。
不甘心的泪水眼看著就要夺眶而出了,我强忍著不让它掉出来。
不能哭,我不能哭。因为我是男生,我不是弱者,无论受到怎样的侮辱,无论受到多大的欺凌,我也不能流眼泪。要是被那家伙知道我哭的话,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然

而,无意问从脸颊滑落胸口的湿润液体,正冷冷地嘲笑著这样的我。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全世界我最讨厌他了
「可恶,我再也不要见到那家伙了!」
我起身随手拿起面纸盒,用力往紧闭的门扉丢去,发出「咚!」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光是这样还不足以泄愤,我又走过去踹了无辜的门两三脚。
真是恶劣的一个早上,恶劣的展开。

尽管我有多么不想见到那家伙的脸,但我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吧,知道我和隆一约好出去玩的老妈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要是她问起来的话……

我真希望那家伙能识相的自我消失,但从他对我说的那句我等你,让我清楚地明白到,在没有等到我下楼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
匆匆地清理掉「现场证据」,换上乾净的衣服後,我带著无比沉重的心情走下楼梯。
一踏入一楼的客厅,就看见拿著茶杯的隆一坐在沙发上,正和泡著茶的老妈愉快地说著话。6K3_npk’i
那家伙果然还在,而且在老妈面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亏他有脸待在这里,也不想想他对我做了什么事,真让人气愤。

「奈生,你干嘛呆站在那里,你不是要和隆一一起出去吗?」

听到老妈熟悉的怒鸣声,我心中虽百般不愿,为了不让她起疑,只好无奈地走了过去。
隆一站了起来,以亲切有礼的口吻对著老妈说:
「阿姨,谢谢您招待的茶,真的很好喝,既然奈生已经准备好了,我也该告辞了,希望下有机会能再品尝您泡的茶。」
「不用那么客气啊。」听见他的奉承,老妈心朵朵开的笑了起来。
「你真是有品味啊,懂得品尝我泡的茶,和我们家不懂喝茶的笨儿子就是不一样,你喜欢喝的话,就常来家里啊,我很乐意泡给你喝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一定会常来拜访的。」隆一这么说的时候,眼神意有所指似的瞄向了我。
哼!装模作样的家伙!真会拍马屁!
我反瞪了回去。

老妈也真是的,被灌了迷汤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一点都不知道隆一的真面目,要是她知道隆一不但夺走我的初吻,甚至对我做更出多难以启齿的事,她还会这么说吗?不把那家伙列为拒绝往来户才怪。
当然,我死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口,那家伙想必是看中了这点,才故意这么说吧,真够狡猾。
「路上小心。」
最後在老妈的饯送下,出了家门的我,实在不想跟那个和我一起出门的家伙说话了,我决定采取对他无视的态度,就算绝交也无所谓,若是不这么做,他铁定会更我行我素下去。

我自顾自地顺著长长的步道快步前进,太阳正高挂在几片浮云飘过的蔚蓝天空,透过成排的树荫与细长的柳丝间,洒落无数灿烂金粉,在白色的围墙上斜照出一片美丽剪影。
「喂,奈生。」随著他叫我的声音,他的身影逐渐朝我接近,像是精采画面以慢动作重播一样,一步步来到我身旁。

我不搭理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决定来个相应不理,把他当成透明人,直到他主动打退堂鼓为止。
「奈生。」
……
「奈生。」
我越是想忽视他的存在,那咄咄逼人的声音越是清晰,一声声都像针一样,刺得我耳朵好痛。
我再也受不了,猛地停下脚步,发飙似地对他叫嚷著:
「你够了没,不要像叫狗一样叫我的名字!」
他竞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容,站著凝视我说:
「你终於肯开口跟我说话了。」
我不禁为之语塞,只能恨恨地瞪著他。
这一场战我又输了,应该说是我从来就没赢过冰室隆一,不管我有多生他的气,吵过多大的架,他总是有办法逼得我和他说话。

「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没想到你这么爱记恨。」
他用没什么大不了似的语调说,我忍不住将积了满腔的怨愤一古脑儿倾泄而出。
「那当然,你以为在你做了那种事之後,我还会笑著跟你说话吗?」
他突然垂下眼睛盯著自己的脚下,好像一个做错事被骂的孩子一样,不敢正视我。
「早上是我不好。」

我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但这家伙的确是在向我道歉。
真是难得,他居然也有懂得反省的时候,等一下是不是会下红雨
「我知道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不会再对你那样做了。」
这句话听起来挺诚恳的,对於他诚心的道歉,倒令我的气消了不少。
「这就算了。」看在他有心悔改的分上,就饶了他这一吧。
「下你再这么做,我就跟你绝交!」我对他下最後通牒。
他倏地把视线转了回来落在我脸上,那一瞬间,我奸像看见他眼中闪过一道灰暗的阴霾。
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眼看错了。
「我知道了,所以你别再生气了,难得一个周末,开开心心地出来玩,我们不要再闹得不愉快了,好吗?」他破天荒地采取低姿态向我求和。
「你不想想这是谁造成的?」我不免发了几句牢骚。
「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他语气中加了些责难。

「我才没有得理不饶人,那是心胸狭窄的人才有的行为。」我噘起嘴倔强地否定他的话。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真的吗?我倒是看不出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看不出来?」我十分不悦地提出质问。

「我好像又惹你不高兴了,你真的很爱生气耶!」他挑高浓眉,一脸轻佻地揶揄道。
稍稍平息的怒气又被激了上来,亏我本来打算既往不咎,暂时鸣金收兵,结果他又很不识相地重燃战火,存心跟我杠上了。
「谁爱生气了?是谁老爱招惹我的?」我忿忿不平的反唇相稽。

「怎么说著说著又动气了,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孩子气。」

好像被我发怒的模样给逗乐了,他的嘴角一边漾出浅笑,一边用手像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抚摸著我的头。

「这张气嘟嘟的脸倒是挺可爱的。」
「什么可爱,不要把我当小孩一样对待!」被这个唐突的举动再度触怒的我,毫不客气地拨开他的手。

「未成年的你,不是小孩是什么?」相对於我的气急败坏,他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来应对,正好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教我恨得牙痒痒的。
「你自己还不是未成年,少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了。」我不服气地把话顶回去。

「是,是,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这样你满意吗?奈生「大人」?」他忍著笑跟我打哈哈,神色中透著一抹难以掩饰的捉弄之意。

「这算什么,你这是把我当笨蛋看了?」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啊,只是觉得逗你真的很有趣。」
「你……」我不禁为之气结。
他笑了笑,「不要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这可是你要我说的,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是你先引起争端的。」我忿忿地白了他一眼。

他笑道:「那倒也是。」

瞧他一副丝毫不以为忤的态度,我突然觉得兀自对他发脾气的自己,简直跟个傻瓜蛋一样。
「我们快走吧,在这里抬杠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开场了。」他拍拍我的肩催促我。
这番话说得我无反对的余地,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强压下沸腾的怒焰,决定不跟他一番见识,以免他认为我太幼稚,再呕气下去也没有任何好。
当我们抵达车站时,里头已经涌入了万头攒动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我困难地穿过人潮走下阶梯,隆一突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你、你做什么?」我吓了一跳,温热的肌肤透过被紧握的手掌,传来又烫又热的感触,好像被一团火包围了。

「这样我们才不会被人群挤散啊。」他埋所当然地述说著理由。
我试著从他的箝制中逃脱,但他轻而易举地就封住了我的抵抗,比不过他的蛮力,我等於是白费力气。「放手啦,男生牵什么手,又不是小孩子!」

「为什么男生就不能牵手,是哪一条法律这么规定的?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女生牵手就行,男生就不可以?

我知道你会说,因为大部分的男人都不这么做,一旦有人做了便会被斥为异端,遭到异样的眼光,但是奈生,你知道吗?人类基本上是一种群体意识很强的生物,先不论是非曲直,只要是被大众认同的价值观,就会变成一种真理,非奉为圭臬不可。
「像牵手,本身的行为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大街上都可看到牵手的人,要是对象换成两个男的,可不得了,马上被扣上大帽子,加诸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指控。
「我想说的是,男生牵手又何罪之有?有哪一点不对?我可不兴大家都说不行所以不做那一套。」他说得一副义正辞严、冠冕堂皇的样子。
我想不是我的耳朵坏了,就是这家伙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狗屁歪理来唬弄我。虽然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一个不能以正常逻辑来判断的家伙,但我没想到他会离谱到这个地步。
见我张口结舌,他进一步说服我说:「再说人这么多,又不会有人发现,你紧张什么?」
话虽如此,难保不会有意外的时候,我慌张地东张西望,幸好匆匆擦身而过的人们都忙著上月台赶车,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
「拜托你考虑一下常识好不好?我不想被误会!」我没好气地说。真希望他能改一下这种我行我素、强迫别人服从的性格,多少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他本人是不在意,我可是很顾虑他人的眼光。

「就算被误会又怎样,反正我们又不认识他们,何必理会那些不相干的闲杂人等,走吧!」
他用妄自尊大的口吻这么说著,不容置喙地强拉著我走。

我无法认同他的论点,怎么听也觉他是在强词夺理,却拿他强制的举动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死心地随他去了。

电车里人也很多,几乎是呈现客满的状态,密闭的车箱里放著适度的空调,一股混合著香水与汗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人都快窒息了。
「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吧?」等站定後,他仍没有放开我,我忙不迭出声提醒。
他好像很不甘愿地松手,嘴里嘟哝道:「真可惜,我本来想多握久一点。」
这种恶心巴拉的话,亏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你也够了吧?」
我飞快地瞪了他一眼,把脸撇向一边,转而看向窗外囟的风景,懒得去揣摩他的话中究竟有几分真意,反正他纯粹以闹著我玩来取乐,我又何必耿耿於怀
就在我释怀的同时,背後突然传来一股毛毛的恶心感。

「?!」
绝对不是我神经敏感,一只毛绒绒的油猪手正贴在我的屁股上,诡异地画著圆圈。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电车色狼?
居然让我碰到了性骚扰,真不敢置信,我足货真价实的男人耶!
我总不能像女孩一样大叫:「有色狼!」
开什么玩笑,如果这么大喊的话,我以後有什么脸在社会上立足,岂不沦为全校师生茶余饭後的笑柄?
为了保全面子,我绝不能向他人声张,但也不能忍气吞声,让这只手再继续嚣张下去。

只有靠自力救济了

正当我准备要给对手致命的一击,说时迟那时快,那变态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呜!」
我讶异地转身一看,原来是隆一比我早先一步,抓住了那家伙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扭,从那张紧皱成一团的肥脸来看,不难想像那有多痛了。
「喂,我又不认识你,你干什么无缘无故抓住我的手,很痛耶,要是折断了看你要怎么赔我!」又秃又肥的变态欧吉桑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嘴脸。
隆一目光如炬,声色俱厉地说:

「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对於自己做出的行为不觉得丢脸吗?」
闻言我不由得一怔,他知道我被性骚扰了,挺身而出只为护我
我战战兢兢地抬眼一望,他睥睨那色狼的眼神,充满了令人畏惧的威势。
哇,好可怕的魄力
不仅是欧吉桑,连我都有点吓到了。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少罗唆,看来你是想找死了,这么想进医院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隆一的眼中,闪烁著两道凶暴且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一副好像要揍人的表情。
我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骇人的模样,活像是哪个不良帮派暴走族的头头,一脸凶恶,因此格外让我觉得陌生,一向事圆滑、受人爱戴的家伙一旦被激得失去自制而要起狠来,才是最可怕的时候。V
「哇,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下不敢了。」
吓出一身冷汗的欧吉桑,大概是以为惹到不该惹的人物了,连声求饶。
「知道错了还不快滚,别再出现在我和这家伙的面前,要是被我看到你再对他下手,可不会像这轻易饶过你,我会杀了你!」隆一杀气腾腾地撂下狠话。
「我知道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再犯了,真的对不起。」

隆一这才把手松开,获得释放的欧吉桑马上像抱头鼠窜的老鼠一样,拼死地推开拥挤的人群,一溜烟地逃得不见踪影。
瞧那家伙被隆一吓成那样,我的心情真是有点复杂。

虽然隆一及时替我解了围,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被救,足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那个,刚才的事……」我有点别扭地开口,无论如何他救了我是不争的事实,我总不能当成没发生吧。
「什么?」他回望著我,注视我的眼神已不复见方才吓人的气魄。
「真是谢谢你了!」我用细如蚊虫的声音向他言谢,天知道我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我明明自己可以击倒那个男人之耻的混蛋,才不需要他来救
男人的身体要自己保护!这是一向待我严厉的父亲从小灌输给我的观念,都是隆一不好,害我破坏自己的原则,面子全失。
要不是看在他帮我教训那家伙的分上,我宁死也不会向他道谢!
他挑起眉,一脸像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般夸张的神色。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再说大声一点!」
骗人!又不是聋子听不到才怪,根本是故意唬我,我才不会上当。
「听不到就算了,当我没说,好话不说第二遍!」

我倔强的转过脸去,再跟他谈下去,难保我不会吐血身亡。
为什么他每都得惹我生气不可?我怀疑我前世可能欠他很多债没还,今生才得被他这样欺压。
忽然一个大转弯,电车发出一阵巨大的摇晃,隆一猝不及防地伸出铁臂,环住了我因地心引力而大力摇摆的腰身。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帮你扶好,以免你站不稳啊!」
「不用你鸡婆,我又不是女孩子。」不想被他看遍,我拒绝他的协助。
他将铁臂收得更紧,「那怎么行?」
「放开我啦!」我用力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但他坚硬如石的体魄却动也不动。
「你别大叫,还是说你想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我是无所谓啦!」
可恶!这家伙竟然威胁我!我闭紧嘴,试着在他怀中做垂死的挣扎。
「别乱动!」他的声音突然变的沙哑,不是怒斥,而是透着某种危险的情绪。
我猜不透他的意图,正觉纳闷的时候,紧贴着我大腿间的某种东西,逐渐硬挺了起来。
我真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候他居然也能起反应,他是种猪吗?「隆一,你大白天的发什么情啊?」
「没办法,谁叫你要乱动,你没听过摩擦生热吗?」
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竟然把责任推卸在我身上!
「你快点想办法解决!」我困窘的扭动着,极力想要脱身。
「那你就不要乱动,要不然我可不保证后果!」他锐利的黑眸透着警告的讯息,握住我腰的手强而有力,制止了我无谓的蠢动。
「我不动就是了,你『冷静』一点!」领悟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吓得不敢乱动。
「你压在我身上,我怎么有办法『冷静』,还是你想帮我解决?」他又在我耳边戏谑地问。
「别开玩笑了!鬼才要帮你解决!」我强忍着耳根发热的感觉,满脸通红地怒斥着他。
「那你就忍到下车后吧,我想离目的地还有1分钟。」他眯起眼,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竟然还有那么久?这表示在这段期间内,我得一直「挂」在他身上不可了!
我只好静下来,乖乖等着时间经过,心中暗自祈祷电车快点到站。

我就这样困在他怀里,如履薄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但是就像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久到我几乎都成了化石,电车才终于驶到目的地。

「帅耶!加油!」
「巨人队快冲啊!」阳光洒落的棒球场内不时传来球迷疯狂的欢呼声,我们坐在观众席上,场内热络的气氛,伴随着青春的解放感向我们袭来。

眺望着球场上棒球选手投球的英姿,凝视打击手专注的眼光,我不免陷在那种紧张的气氛里,跟随着身旁尖叫的球迷一起大喊加油。
我虽然对运动不太行,但对于观赏这类的比赛倒是不讨厌,看别人打能激起我体内男儿的热血。我只不过是不想跟隆一一起出来而已,我不想当水野学姐的代替品。
想到这,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甩甩头,强迫自己忽略那种针刺的感觉。
「怎么样?比赛很精彩吧?看你都看得入迷了,眼睛连眨也不眨。」走出了棒球场,隆一兴高采烈地问我。
「我哪有啊?」我不想老实承认,不能让他太得意。

「还说没有,真是不坦率啊你。」他笑着说,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真巧在这儿碰到你们。」就在我想反驳他的当儿,对面的街上迎面走来两个人,突然叫住了我们。
「武田会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武田冬史,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是理事长的亲侄子,和我们同一届,与副会长的隆一在校内并列两大龙头。
浓密挑染的头发,线条分明的端正五官,长得有点像藤木直人,脸上总是带着一股优雅的微笑,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贵公子般引人注目,和隆一有着不同的魅力。
「武田,你怎么会在这?」隆一的惊讶不亚于我。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和吉田两个人在约会中吗?」

「会长,你说什么呀,我和隆一两个臭男生能约什么会啊?」我红着脸反驳着。「倒是会长你自己,带女朋友出来玩吗?」我指着他身旁站着的人儿说。
「不好意思,我是男的。」
「咦?你是男的?」我惊愕地注视着他,刚没仔细注意,这一看才发现他有张美丽的脸孔,如画的柳眉和漂亮的大眼睛,和我这可爱型的脸蛋不一样,他就像是古代高贵的女王般艳光四射。
他点点头,「我是武田的表哥。」
「对不起,我刚没仔细看清楚,把你误认成女孩真抱歉!」我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和我一样是女颜的少年。
「没关系,常有的事,我习惯了!」他不介意的说,「你好,我叫水上圣也。」
他真是个好人,我心里这么想着,「你好!」我准备伸出手和他握手的下一瞬间,手突然被武田会长给打掉。
「不准碰他,他是我的……唔,好痛!」武田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身旁的水上给用力踩了一脚,他痛得哇哇叫。
他是我的?我的什么?他们不是亲戚吗?我不解地望向武田,「会长,你没事吧?」

「别理他,这家伙就是爱乱说话。」水上仍保持那抹温和的笑颜。「如果你和冰室君有空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喝下午茶?」

「那怎么行,难得的一个假日,怎么可以让这两人破坏我和你的约……痛!」武田会长的话又被水上给打断了,这遭殃的是他的头,他抱着头发出哀鸣。
看样子这个美人好象挺喜欢动用暴力的,和他的外表差好多,难不成武田会长和我的境相同,被他这位表哥欺负了吗?我用同情的眼光瞥了武田会长一眼,但他却露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真搞不懂,他该不会有被虐待狂吧!
「真不巧,我们还有事,不能跟你们去。」不等我回答,隆一就已经先代我婉拒。

「还是你这家伙上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武田会长拍了拍隆一的肩之后,倏地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要小心你身边的狼哦,搞不好哪天会发狂偷袭你也不一定!」
狼?在这个满是现代建筑的城市里,哪有狼的存在,只有动物园才看的到,我还没理清武田会长话中意,隆一冷冷地插进话来。
「武田,你再不追上去,你那位宝贝表哥就要走远了。」
「真的耶!我不走不行了。」武田会长一脸狼狈地往水上离去的方向追去,那样子像极了被主人舍弃了的狗一样,「等等我啊,圣也!」
我纳闷地注视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武田会长和那位水上美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你在看什么,走了!」笑容从隆一的脸上消失了,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硬把我拖到前方螺旋梯下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你做什么,放开我啦。」我下意识挥动双手想要逃开,却轻易被抓住,反被他压在墙上。

「武田在你耳边说了什么?」隆一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愤怒。
「没说什么啊!」我不了解他生气的理由。
「你很想跟武田一起去吗?」冰寒骇人的表情,就像在电车里碰到色狼时,他所出现的神色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他将我的手臂抓的更用力了,让我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我不甘地咬住下唇。
「离武田远一点!你接近他也没用!」他用阴鸷的眼光逼视着我。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要和谁接近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过问!」接触到那股锐利如箭的视线,我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出言驳斥着他的警告。
「你……」他脸上凝聚着一股一触即发的风暴,像是在隐忍什么似的肌肉抽搐着。
「你到底在气什么?」在他还没采取进一步行动前,我说出我的不解。
他继续用可怕的目光紧盯着我好一会,久到我两腿都发酸,真不知他的怒气从何而来,突然间压在我手臂上的压力消失了,他背对着我转过身去。
「没什么!只是看你吓一跳的样子,你刚才的表情真有趣的。」他又恢复成平常戏弄我的口吻。
「搞什么鬼嘛!可恶的臭隆一!」我不由地冒起了肝火,看我被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我气得掉头就走,丝毫不理会他在我后头追赶。
当我跑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万家通明的灯火照亮了整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仿佛在迎接着我似的一片灿烂。我拿出钥匙转动门把,门一下子就打开了,家里一片寂静,听不到老妈熟悉的回应声。
我打开灯,看到玄关的鞋柜上摆着一张纸条。

奈生:
妈去参加同学会,等结束后会直接去医院上晚班,要到明早才回来,晚餐你就到冰室家去吃,我已经跟隆一的母亲说好了。

妈留

老妈在一家公立医院担任护士的职务,这一周开始轮到她上晚班,我差点就忘记了,没办法,只好去隆一家打扰了。
刚才和隆一经过不愉快的分手,我实在没面子去他家,可是肚子好饿,而且老妈都跟奈绪子阿姨说好,总不能不去吧。我走出家门,来到隔壁的屋子前,按下门铃。

「奈生,欢迎你来!」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奈绪子阿姨穿着一件不适合她年龄的粉红色洋装,下半身是一件绣满夸张蕾丝的蓬蓬裙,和她的丈夫一起出来迎接我。

奈绪子阿姨就像平常一样,打扮得很俏,高高束起的头发上绑着缀的缎带,就像个年轻女孩似的全身充满粉红色,在我们社区是很出名的。
我望向隆一的父亲,发现他也穿得很正式,一身咖啡色的西装配上丝质的领带。
「冰室叔叔,你们要出去吗?」
「是啊,今天是我们结婚周年纪念,所以我们打算出去好好庆祝一下,我们已经在旅馆订好房间了,对吧,亲爱的?」奈绪子阿姨挽着冰室叔叔的手,脸上露出少女漫画上所画的那副甜蜜的表情。
「是啊,你还是和当时一样漂亮。」冰室叔叔回望着她,也不管我这局外人在场,肉麻当有趣地说,「我爱你。」

「啊,亲爱的。」奈绪子阿姨竟然羞红了脸,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我也是。」
冰室叔叔伸手抬起了奈绪子阿姨的下巴,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前吻了下去。
天啊,我差点没晕倒到地,隆一的父母还是老样子,在人前也毫不在乎地亲热,害我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咳!咳!」我再三用咳嗽表明我的存在。
正在接吻的两人总算才分开了。
「啊,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奈绪子阿姨好象尚陶醉在接吻的余韵中。敢情连我来都忘了?刚才不是才打过招呼!「我五分钟前就来了。」

「是哦,那你快进去吧,隆一正在等你一起用晚餐呢!老公我们快走吧,要赶不上预约的时间了!」
「那奈生我们走了。」他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揽着奈绪子阿姨的腰往门口走出。
我叹了口气,真受不了。
走进客厅,隆一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他一见我来就将电视关掉。「呦,奈生你来啦!快来吃饭吧,等你好久了!你刚才气得跑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才没有那么会记恨!」我吐了吐舌头说。
「哦,是吗?」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的表情令我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火气。「你笑什么?」
「你看就是这样,每你的反应都很可爱。」
「我说了多少,不要说我可爱,对男孩子说可爱,一点也不值得高兴!」我噘起嘴发出心中的不满。
「你又噘嘴了,高得都可以吊三个钥匙圈了!」他逗我说。

「你管我!」我给了他一级白眼。
「别生气啦!再生气下去,会糟蹋了你那张可爱的脸。」什么可爱,他又想逗我生气,我才不会上他的当。我不理会他,径自坐上饭桌,低头拿起晚筷扒起饭来。
「怎么突然不说话,舌头被猫咬掉了吗?」他在我对面坐下,仿佛挑衅般,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

「我吃饭时不喜欢说话。」我没有气力再和他斗下去。
「你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就是现在。」我伸出筷子,要去夹起放在盘里的炸虾。
说时迟那时快,他伸筷抢先一步夹走了我的炸虾,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那是我的份耶,你怎么吃掉了。」我不由得发出抗议。
他竟笑了起来。「谁叫你动作不快点,先抢到先赢。」

「你自己的盘里明明就有,为什么抢我的去吃?」我忍无可忍地说。
「我就是想吃你的啊!」
瞧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又不是小孩子,对他的任性我感到气愤难当,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好伸筷朝其他菜肴夹去,谁知他由故技重施,把我要吃的菜全夹走了。
俗话说:夺食之仇,不共戴天。我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愤怒,抬起头怒瞪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直抢我的菜去吃?」

「谁叫你都没有反应,我才试试看你会不会生气。」他脸上堆满笑意,一点也没有在反省的神色。

「你别欺人太甚了!」我放下碗,托他的福,我已经没有想要动筷子的欲望了。
「你不吃啦?」
「气都气饱了!」
「真可惜,这么好吃的菜。」他夸张似的叹口气。

为何我非得忍受他的奚落不可呢?啪的一声,我用力将筷子大力地拍在餐桌上,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不等他的回答,我就径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他从背后抓住我的手,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正准备打开大门,突然一阵睡意向我袭来,奇怪,怎么突然好想睡?
「你以为你走的掉吗?」他接住我失去重心的身子。「药好象已经起作用了。」

「什么……意思?」我拼命想探寻他话中的含义,却敌不过睡魔的袭击,为什么我会怎么想睡?
逐渐失去的意识中,最后见到的是隆一那双锐利的瞳孔,正发出一股我从未见过的狰狠光芒。

当我把眼睛睁开,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和自己房间不一样的淡蓝色天板。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茫然地想支起身子,却发现我的双手被绳子绑住,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床柱上,我身上的衣服全被脱光,呈现裸露的状态。
「你醒啦?」听到隆一的声音,我从茫然无头绪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举目四望,一尘不染的房间,充满西洋风味的摆设,和流行感十足的窗帘,这里是隆一的房间,先前的记忆一涌而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大叫。
「你睡着了,是我把你抱到床上来的。」隆一站在床边,嘴角浮现一丝不怀好意的浅笑,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接触到他锐利的视线,不知为何,我感到背脊一阵寒意。「这是什么回事,我怎么会无端睡着?」
「很疑惑吗?那是因为我在你的饭里加了安眠药,你会想睡是当然的了。」
我顿时血气尽失,惊愕地睁大了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一步步朝我逼近,「当然是为了不让你回去。」
「别开玩笑了,快解开绳子,我要回去了!」我拼命地想从置身的状态下脱逃却动弹不得,过度挣扎的关系,双手被绳子磨出红肿的痕迹。
「谁跟你开玩笑了!」他上前压住了我,用极为险恶的眼神盯住了我。「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我绑得牢牢的,你是无法挣脱的。」

从他的话中所感受到的威吓之意,我全身犹如结冰般冻结。「你在想什么?你绑住我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他抬起我的下颚,紧迫逼人般逼视着我,「我就是讨厌你这副迟钝的样子,老是在我面前露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讨厌我吗?」他嘿嘿地笑了起来,但是眼里却没有在笑。「既然你都讨厌我了,那么我就让你更讨厌吧!」
「你想怎样?」无法形容的冲击在我脑里轰然炸开,我顾不得心中的恐惧,抖着下唇问道。他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冷笑,那股笑容冷得令我心寒。
「我一直想看你哭泣的表情,可是不管我怎么欺负你,你从不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泪。但是从现在起,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倒是想知道你受到屈辱时,是不是也是那副逞强的表情?」
「你疯了吗?」对于他的变貌,我震撼到连逃跑的念头都浮不起来,莫非这才是他真面目?
「我比平常认真一百倍!」隆一握住我下巴的手松了开来,改抓住我的头发,粗鲁地将我的头往上一抬。
「放开我!」
他凝视着我痛得皱起的脸。「就是这种表情。」
他边说边倾身压了下来,伸出另一只空手来,我以为他要痛打我一顿,我本能地缩紧身子,但他只是将手伸向我裸露的胸前开始上下其手来。
当我意识到他的企图已经太迟了,他的唇落了下来,封住了我难以成声的悲鸣。

充满占有性的舌头侵入我的口腔,追上我死命逃跑的舌头缠了过来,我用牙齿用力一咬,试图抵抗他的侵略,刹那间浓浓的血腥味扩散了开来,他这才放开了我的唇,有手抹去嘴角间流出的血丝。
「你还是别抵抗比较好,不想痛的话就给我乖乖听话!」他更用力压紧我,胸腔被压得无法呼吸。
开什么玩笑,在这种情况下哪有人会点头应好。我无视他的警告,更加用力的抵抗起来。「不要,快住手!」
他猝然地抓住了我身为男人最重要的宝贝,紧紧地握住。「别乱动,再动下去,你的命根子可就不保了」
我猛摇着头,「不,不,快放开!」

「你以为现在的你可以拒绝我吗?」他的手从双腿间缓缓往我上半身游移,像玩玩具似的逗弄着的乳头,一阵麻痹似的电流侵袭感觉神经,我不由自主发出呻吟。

「有感觉了吗?被最讨厌的人摸也会兴奋吗?」残酷的声音落到我耳边,那一瞬间隆一的脸变成了恶魔的脸。
「讨厌,放手!」我感到身为男人的尊严都被剥夺,悲哀的是我无法阻挡身体自然起的反应。
随着他手的动作,唇也跟着落了下来,锁骨,胸部,腹部……被他碰触过的地方,产生出瘙痒难耐的异样感,让我直打哆嗦,我对自己过敏的身体感到羞耻。

「不要,不要!」我极力抗拒着骤然而降的屈辱。
「哪里不要?是这里吗?」他残忍地问道,竟把嘴凑到我的下半身。
「你做什么,唔……住手……」敏感的部分传来温暖的感触,我是身子一阵不习惯的抖颤。
他不理会我的呼喊,将之含得更,发出淫润的响声,我的脑中萌生朦胧的甘美,像是沐浴在三温暖中的热度燃遍全身,足以使人融化,我几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不行!我怎么可以屈服于这种非人的待遇?唯一残存的理性不断提醒我要振作,但是眼前被一片璀璨的霞彩所朦住,我正逐渐丧失最后坚守的堡垒。

「总算变乖了下来,很舒服吗?第一被人这样舔,感觉如何?」
我又羞又恨地瞪着他,被抱住的双腿无力地瘫软下来。
「你很讨厌我吗?可是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他将舌头舔向前端,一道白光闪过,我无法忍耐地叫出声音,随即在他嘴里喷出积压以久的欲望。「这么快就出来了,有这么舒服吗?」他邪笑着抬起上半身,猛地分开了我的双腿,将手指伸向了我想都没有想过的地方。
「好痛!快点拿开!」紧窄的入口被灼热的指头撑开,我皱着眉头,忍受着不适的异物感。

「真紧,连一跟指头都进不去,看来非得使用这个不可了。」他从床头柜拿来一罐凡士林,接着他打开瓶盖,手指朝瓶里沉了进去,再将浸得滑溜溜的手侵进我的体内。

「啊!」灵活的手指头透过凡士林凌虐着我,冰凉又黏湿的感触令我感到相当的不舒服。「不要……」我大力摇晃着身体以逃离他的手,却被他阻止。
他很快制伏住我,手指拔了出来,抬高我张开的双腿,将他的硬挺挤了进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么大的东西……
「啊!」无比激烈的剧痛,身子好象活生生被铁条贯穿成两半的疼痛,每往里头挤,我就感到穿越脑门的激痛。
我紧紧咬住牙关,可是被侵犯的痛苦并没有消逝,它一比一还要激烈地蹂躏着我。「放松一点,要不然会更痛!」他用手抚摸着我的要害,趁我的体内崩溃之际,一口气插入出,用力冲撞着我。
「讨厌吗?放心,很快你就回舒服了。」他持续摆动着他的腰。
对我来说,他的话只是让我更痛苦罢了。
在隆一数不清多少的进出后,翻搅着我内脏的痛楚一点一点地减轻,不知不觉中我已开始接受他的巨大了。
「啊!」我的分身被他握在手上上下套弄着。仿佛有一道强烈的激流从我身上流过,在前后猛攻的趋势下,从我身上滑过的快感也越来越强,越来越猛烈。
「很棒吧?」虽然受到这样的屈辱,但是痛楚渐渐被快感盖过,我越是排斥,下半身越是传来强烈的感觉。

「不……不要……」被嫌恶与情欲撕扯的混淆与狂乱,令我痛苦地叫了起来。
「你一直叫不要,这里却一直紧夹着我。」他再一动起来,随着他冲刺的动作都会引发我新的快感,我不停地喘着气,耻辱、愤怒、撼恨交集在一起,和贪求着快感的欲火相互对峙,在我身体里酝酿成大风暴。
泪水终于从我眼里流出,不是快乐的泪水,而是悲惨、凄厉的泪水。

「你终于流泪了,这还是我第一看到你流泪的脸!」他笑着舔干我脸上的泪,在我体内的巨大更加茁壮起来。
「啊……你唔……可恶……啊……」连续不断的冲击,让我连咒骂都语不成声,背脊僵硬地挺了起来。
他的手再度刺激前面敏感的部位,快感一涌而起,我的力量渐渐松弛了下来,尽管我的身体感到悦乐,心头却像开了个大洞似的,正慢慢流出血来。
「啊啊……啊……」我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任凭隆一主宰着我的身躯。
我闭紧了眼睛,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知道他夺去我最后一丝尊严。
一阵被释放的虚脱中,我落入了沉的睡眠中,但愿这一睡永远不要醒来。

听见窗外的雨声,我从激痛中惊醒,发觉自己被困在隆一的怀里,手上的束缚以被解开。
回想起昨夜的记忆,一如奔腾的流水在我脑里涌现。
羞耻、震惊、愤怒、悲哀集结成难以抵抗的思潮,一如刀刃刺向我胸口。

我忍着下半身的强烈不适感,慌慌张张拣起地板上的衣服迅速穿上,然后趁他还没发现之前,头也不回地跑出这栋房子。
原本如绿豆大的蒙蒙细雨随即转成倾盆大雨,夹着万马奔腾的气势朝我袭来,一滴又一滴打在我身上,痛的不只是肉体,还有自尊。
我悔恨地咬着下唇,直到渗出血丝,我不明白隆一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有讨厌我到这个地步吗?还是说这是他报复的手段吗?他看穿了我讨厌他,所以他用这种比暴力更屈辱的手段来凌辱我。

我全身湿透地冲回家中的浴室,幸好家里还没有人回来,没人发觉我这副惨样,我解开衣服,打开水龙头,任凭水柱从莲蓬头里往我身上淋。
「可恶……」望着身上满上他留下的血痕,我不禁握紧拳头朝着墙壁揍去,不管我如何冲洗,也无法将痕迹跟冲刷干净,它就像永恒的烙印,地刻在我的皮肤上。

可是我又能怎样?比体力我赢不过他,比打架我打不过他,我暗自嘲笑着连反击都做不到的自己。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认输,我要向他证明我不是弱者,这种方法伤不了我,我不能因此而退缩。然而,我的决心很快被我虚弱的身体状况所击溃,当天我发了四十度的高烧躺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不行,我得去学校上课。」我在高烧不退的状态下喃喃念着,我不能让隆一有嘲笑我的机会,就算我得爬着去学校,我也不在乎。
「傻孩子,你说什么啊?今天你就在家里给我好好休息,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从医院上完夜班回来的老妈,强硬地压住我想起身的身子说。

「不,我得……去学校上课。」

「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喜欢上学?好啦,你就乖乖躺着,不要再逞强。」老妈用手轻抚着我的额头。「你烧还没退,要多多休息知道吗?」
我在脑里一片昏沉下点了点头,最后我仍是去不了学校。
翌日早晨,为了不想看到隆一,我比往常上学时间提早了三十分钟到学校。
这时来的学生还很少,一进到教室,平常在班上和我交情最好的近藤雅彦,立刻凑过来和我打招呼。
「早安,奈生,你今天来的真早耶!」
「早啊,雅彦。」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仰望着站在我面前的雅彦。

他有一对淘气的黑眼睛,有有黑头发和黝黑的皮肤,性格也一向很开朗,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想当初刚入学时,就是他主动过来和我交谈的,不知不觉中我们已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听说你感冒了,好点了没有?」
「已经好多了。」对雅彦诚挚的关怀,我感到有些欣慰。
「真的吗?可是你的脸色还是很差耶,你真的还好吧?」
雅彦不放心地伸出手,想要摸我的额头,我反射性的挥开他的手。
雅彦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
我试图佯装冷静,却控制不住声音中的颤抖,那夜的后遗症仍然刻地烙印在我心中。「啊,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吓到。」
「没关系啦,你不用道歉。」雅彦似乎没发觉我那道坚硬撑起的屏障,心无芥蒂地搔了搔头,对我笑着。
「对了,冰室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你们平常不都是一起上下学?」
「今天我提早来,所以没遇到他。」我暧昧地敷衍着。

「真难得,你们居然没在一起,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对于一无所知的雅彦,我该怎么回答才好,想要说出口的话哽在喉中,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看样子我是说中了。」雅彦低头窥视着我脸上的神情,「为了什么原因吵架?」
我俯头静默着,总不能说我被隆一给侵犯了,无法对雅彦说出真相使我感到愧疚,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
「你和冰室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不知道啦,不过男子汉不记隔夜仇,你们还是快点和好吧。」
雅彦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知道,我和隆一之前已经回不到从前,从那夜开始就失去了立足的平衡点。

不远响起了钟声,我好象听见后面开门的声音,我不敢回头去确认是谁,我害怕会是隆一,那个噩梦的延续。
事实告诉我,并不是我神经敏感,从一早上课开始,我就感觉的到背后一股严厉的视线,穿透着我。我知道那是谁的眼光,令我提心吊胆,连听老师说话都提不起劲。
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我?要一直逼迫我到何时?

「下一节是音乐课耶,幸好我有带音乐课本。」雅彦笑嘻嘻地拿着课本在我眼前晃。「奈生,一起去音乐教室吧。」
「哦,好!」我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正准备站起身时,突然听到身头一阵怒吼。
「奈生!」是隆一在叫我。

一瞬间我全身血液都冻结,骚动的教室仿佛都静下来似的,我耳边只听得见那恶魔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雅彦,我们快走!」我慌慌张张地催促着雅彦。

「咦,可是……」雅彦犹豫不决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隆一。
我满脑子只想着逃离隆一。
「快点,要不然要迟到了。」我抓住雅彦的手腕,强行拉他往外走。

「等一下,你别走得那么快啦。」
等到了走廊,我才放开雅彦的手。

隆一应该没追过来吧,我一步也不敢迟疑,脚步越加急促。
「你真的和冰室闹翻?刚才他以超可怕的目光瞪着我呢!」雅彦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是吗?可能是你看错了吧。」我想隆一瞪的是我吧。
「说真的,你们真的吵得这么厉害吗?难道说他抢了你喜欢的女孩子,你们为此大吵一架?」雅彦的臆测使我哭笑不得。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我在他听不到的范围内小声地咕哝着。
「没想到冰室那家伙竟然会横刀夺爱,难怪你没办法原谅他,像我国中时交的女朋友,也是被最好的朋友给夺走了,那时我们为此大打出手哩,结果被学校停课三天分。」雅彦显然往错误的方向想去,但是我不打算解开他的误解。
「奈生,打起精神来,别为了这件事就消沉,改天我再帮你介绍更好的女孩子给你认识。」雅彦鼓励似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心虚地点了点头。
原谅我,雅彦,我实在无法说出真相。

一上完音乐课,雅彦临时社团有事,我一个人先回教室,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在半路上遇到了级任老师,他叫住了我。
「吉田,在这里遇到你刚好,你帮我把这些作业本送到职员室。」
「好的,老师。」无法推辞老师的请托,我只好接下老师递给我的作业本,送到职员室去。
当我从职员室出来,经过了长长的走廊,正准备爬楼梯回教室时,正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头一看,刹那间全身血液都往下逆流,整个人被钉住似的呆在当场。

隆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噩梦的来源竟然就出现在我面前。

他像国王般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那双严厉的眼神充满无形的威迫。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即使在这个时候,我仍然死撑着面子,不愿向他示弱。
「当然是为了等你。」他的嘴角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跟我来。」
不顾我的意愿,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强行将我拖走,偏偏在这时又没任何人经过,没人可以救我。
「不要!」我反射性地甩开他的手,往反方向逃走,他立刻追了过来。
我一心只想摆脱他的纠缠,不停地往前跑,直到走廊的尽头,正好有楼梯可上,我头也不回地奔上了楼梯。
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越离越近,我跑得越是仓促,这里是哪我以搞不清楚,也不能后退,只能不断地往上爬,于是我跑到了顶楼,入口却被一扇门给堵住。
我急着想要解开门把上的锁,然而我越是心急,门越是打不开,大概是年久失修,门上的油漆有些剥落,连锁都生锈了,显示这很少人使用。

事到如今,我已顾不得那么多了,管他破坏公物还什么的,我干脆用身子去撞门,想要把门撞开,木制的门却和作对似的动也不动。
正当我还在和可恨的门搏斗时,隆一已经追到这里来。
他抓住我的肩膀,不让我有任何逃走的缝隙,一把踹开了我死也打不开的大门,再随手一推,虽然不是太过用力,但由于刚才跑得太累,力气尽失,再加上身体的微恙,我就这么跌落在地上。

「痛。」感到背后一阵过猛的冲击,我的眼前环绕一圈金星。

`隆一很快逼近我,在我来不及反应的同时,他已欺身压住了我身体,不让我有任何挣托的机会。
「放开我!」我像只刺猬强力发送抗拒的防护膜。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他暗的黑眼珠里凝聚着危险的风暴,就像猎鹰捕抓猎物的眼神。
「不……」我的抗议一下子就被他的唇给吞没,他粗暴地分开我的唇,将舌头伸进我的唇里随意探索,连唯一能活动的舌头都被紧紧缠住,任凭摆布。

他的唾液不断流入我的唇间,我被吻得没办法呼吸,脑里一片朦胧。

正当我痛苦地想逃离这窒息般的吻,他意犹未尽似地放开了我的唇,分开的唇瓣因此牵出一条细长的银丝,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淫媚的光芒。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何必明知故问。」他一副理所当然地扯开我的学生制服,让我赤裸的肌肤暴露出来,然后俯头含住我胸前的乳头吸啜起来。
「啊……不要……你疯了……竟然在这种地方……」这里平常虽然没什么人来,但是很可能会有不良少年利用这种场所来抽烟,更何况现在大门又是敞开。
一想到任何人都又可能经过这里,看到这种难堪的场面,我就是无法保持冷静,要是不小心被人发现,我以后要用何颜面留在学校。
「这是你从我身边逃走的惩罚。」他的嘴唇不停地在我被吻得红肿的乳头上流连,趁我混乱之际摸上我的腰间,解开我的裤头,将手伸了进去。
「住手,混蛋!」我竭尽所能发出咒骂,挥舞着双手,使劲捶打着他宽阔的肩膀,然而这对他来说只是隔靴搔痒,一点效果也没有。

「真坏的嘴巴,看来我做得还不够。」他惩戒似地往我的乳头用力一咬。
「唔……」触电般的疼痛夹击着快感向我袭来,我不由得叫出声音。
他的唇滑落了下来,啄也似地在我身体四留下红般的痕迹,不断落在肌肤上的细吻使我敏感地直发抖。

「总算变乖了。」他发出满足的笑声,伸向下半身的手拉开我的拉链,一把脱下碍事的长裤。
「住手!」我一听气血尽失,骇然抓住他的手想要阻挡他,但来不及了,我的分身已被掏了出来,接触到外头的空气,发出了惊愕的抖颤。
「何必这么嘴硬,你的这儿不是渴望我的碰触而颤抖吗?」他的手指头不容拒绝地缠住了我的要害,细长的指尖挑逗着我的敏感部位。

「啊啊……你……胡说……我才没有……」我急欲否认,却无法阻止他在我身上点燃的火热,足以使人朦胧的高温笼罩了我的下半身,我像块融化的巧克力似的瘫软着。
「身体可是比你的嘴还老实呢!你看,都变得这么硬了。」隆一一边抚摩着我的分身,一边调侃着。
我羞耻得紧咬住下唇,我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被同性侵犯,我却感到异常的快感。
「如果觉得舒服的话就说出来啊!」他仍执拗地对我进行爱抚,并利用唇与舌在我的身体上盘旋。
「啊啊……啊……」被迫屈服于快乐的无力感与绝望,地打击了我,那晚被侵犯地记忆复苏。

我怕在这样的攻击下迷失自己,极力想力挽狂澜,然而两腿间的分身明显违背我的意愿,像在享受敌人的抚慰似地增加了硬度。
「好厉害,越变越大了呢!好像很喜欢我的手指嘛!」隆一没有忽视这一幕,他卑猥地笑着。
「啊啊……不要碰……快放开。」
「真的要我放开吗?」他握住我的要害,坏心地问。
强力驱动的快感被阻断,一瞬间闷绝似的苦痛降临全身。
「怎么样?很想去吧?想去的话就好好求我,说你想要我。」他在我耳边仿佛对恋人甜言蜜语般呢喃着。
「啊……谁会……说……」我又羞又恨地瞪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而已,不过你也真会逞强,明明这儿都这么湿了。」他指着先端分泌的汁液说。
然后将我翻了过去,抬高了我的臀部,撑开我的双丘,把手指伸到我的后腔探寻。
我产生一种本能的恐惧,他的巨大侵入时的剧痛,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此时我的理性恢复了过来,我急忙往前爬行,想要逃离他的入侵,他抓住我的脚踝,硬将我拉回原。

汁液的手探进了紧缩的入口,滋润般小心翼翼地涂抹着。
「不要乱动,不好好弄湿的话,待会会很难受的。」
干涩的内腔顺着插入的指头浸润着湿热的液体,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身不由己地扭动着腰。
「住……住手!」
为什么我非得遭到这种待遇不可呢?越想越不平的我把手伸到后头,握住他的手腕,试图不让他那修长的手指继续蹂躏我。
他缓缓拔出手指,反握住我的手往上一抬,我的腰顺势高举了起来,他用两脚撑开我的两腿,迅速解开裤头,掏出硬挺的分身,抵住我两腿间的中心慢慢往里闯入。
X
「唔……啊……」紧窄的内部被火热的肉块埋入,好像梗到喉咙间般的窒息感,令我背脊打颤。
「唔……好紧……放松一点!」

他拍打着我的臀部,打入体内的冲击使我脑部一阵晕眩。
浮起的腰被他的大掌给困住,我的脸在地上磨蹭,坚硬的感触划过脸颊使我感到疼痛,我紧紧咬住牙关,忍耐着后腔被他的刚猛给撑得饱满的不适感。
「啊……不要……」
「骗人,你的里头可是把我夹得很紧呢!」他啃咬着我的耳垂,开始缓缓地摆动着腰部。
「唔……啊……」背部与腰皆被那对逞威的双臂控制住,对于隆一接踵而来的爱抚与侵犯,我除了发出呻吟,别无他法。
「不要……我不是……女人……别把我当女人看待……」
「这我知道,可是你里头比女人的那里还舒服呢!」他残酷地讥笑着。

「唔……」不甘与悔恨使我泪眼婆娑,可是我绝不能在他面前哭,那是我最后的自尊,身为男人的自尊。
「再忍耐一点,你很块就会觉得很舒服了!」
几出入后,痛苦不知不觉慢慢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像尖锐的刀刃一般的快感。在强攻猛进之下,被压抑住的快感盖过了痛楚,隆一高抬我的腰,猛烈的冲刺

「啊……啊……」我浸淫在快乐的旋涡之中,承受着如冲浪一般的冲击,上半身几乎弯成弓形。
越是不想有感觉,我的身体越是随之起舞,我明明是如此排斥这种屈辱,却又不知耻地回应着隆一给予的快乐。
「老实地接受快乐吧!再多求我一点!」
他一把拉过我的腰,让我背对着他跨坐在他的双膝上。
我无法自持地迎合他的抽送,失去了该有的自制。
「啊……唔……」顿时剧烈的快感冲蚀我的脑门,我尝到至福的滋味。

头部往后一仰,我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瞬间汹涌的高潮扑击过来。

一阵刺眼亮光闪过,我堕入了暗的世界里。

「喂,奈生,振作一点!」意识模糊中,好像有人在摇我,我勉强睁开千斤重的双眼,跃入眼帘的是隆一那张精悍的面孔。
「不要碰我!」我大惊失色,先前受辱的记忆如潮水向我涌来,我一把推开他,作势要起身,软绵绵的四肢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刚不是还舒服得晕了过去,怎么一下子翻脸不认人?」隆一不以为意地直直站着,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
想起那时的痴态,就令我羞得无地自容。「那是你强迫我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舒服!」
我半扯着谎,其实中途以后感觉变得非常好,人类一向是快乐至上的动物,尤其男人的生理,更是本能地屈服于快乐的指使下,但好强的我怎么也不肯在隆一面前承认。
「又说这种话?明明就很有感觉的!你比我想像中还要顽固。」
他看透似的挑雾口吻让我嗔怒地瞪着他。「你已经做够了吧?快从我面前消失,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刹那间隆一那双邃如暗夜的黑瞳,掀起了千层波纹,像是要将我卷进其中激烈翻涌,随即又恢复成恍若死海般的沉。
「那怎么行?你不是还站不起来吗?我要是不在的话,你能一个人走回去吗?」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好心,我自己可以走回教室,不知是托谁的福,害我这节课得跷课!」我强撑起摇摇晃晃的身体,奋力想要站起来。
「反正这节是自习课,上不上都无所谓。」面对我的指责,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你看你,站都站不起来,还这么爱逞强。」
他打横抱起我,像扛米袋似的将我扛在肩上。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拼命挣扎,他却拖着我往门口走去。
「别大叫,不想引人注意的话就乖乖的。」
「去厕所清洗,Jing液留在里头很难过吧?」无视我的抗议,他自作主张地将我扛到厕所里。
我的确需要清洗身体,但是我并不需要他的帮忙,那只会让我更加体认到被男人侵犯的无奈罢了,更何况是在这门户洞开的厕所,半途会有谁来都不得而知。
「不要乱动,我要帮你掏出来!」他制止了我想逃离的念头,一手将我紧压在洗手台旁的墙上,另一只手打开了水龙头,湿淋淋的手指伸向双臀间。
「不用了,我自己来,不要你帮!」我拒绝了隆一,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得让他做这种事不可呢?
「别任性了,你一个人是无法清出来的,要是不全洗出来,留在里头可是会发炎,到时肚子会很痛。」
任性的是谁?我正想反驳,他从背后固定住我的腰,并用脚撑开我紧闭的双腿,指头抢先一步压进内来回掏弄。

「唔,不要……」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淫秽的声响掺杂其中,此起彼落,我几乎想掩起耳朵,好掩盖那令我羞耻的音色。

「就是这样清洗。」残余的Jing液在他熟练的动作下一滴又一滴地涌出。
「啊……」瘙痒的感觉一涌而上,我不由得叫出声来。
「怎么?被这样弄又有感觉了吗?你的身体真是敏感,里头变得好柔软,一下子就缠住我的手指不放,是被我开发的结果吗?」他说着边动着手指。
「唔……你胡说什么,谁会被你……呀!快停手……已经够了,剩下我自己来。」高热的火苗再度被点燃,双膝发软差点站不住,我趁情势尚未严重之前挥开了他的手。

「哦,是吗?那你自己擦干吧!」这他倒是出乎我意料地干脆,将面纸递给了我,不再相追。
我迅速擦干下半身,穿上了裤子,并将凌乱的制服整理好。

我不知道隆一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摆脱他的控制。
他像是猜到我的心思似的,将我拉向他胸前,在我耳边留下威胁的一言。
「你可别想逃走哦,如果不想被大家知道你被我侵犯的事,只要我需要,你就得随传随到!」话毕,他丢下我一人先走。

「鬼来理你!」我气愤地朝他背后做鬼脸,心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我好想哭,没想到我竟然会屈服在他身下,还发出那样Se情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我。
我好想逃避现实,可是身上留下来的情事痕迹不容我狡辩,我该怎么办才好?要怎么做才能挣脱他的钳制?要怎么做才能远离他?
我明明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的,如今却发展成肉体上的关系,真是一大讽刺。
我无助地滑落在地上,掩着脸无声地啜泣起来。

「奈生,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给我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早上,我被老妈给叫醒,身体觉得好沉重。
真不想去学校,我用被子盖住头试着做最后的抵抗,老妈无情地一把将我的被子掀起来,冷空气立刻灌了进来,让我不得不清醒。
「我知道了啦,我起来就是了!」我支起沉重的身体,开始梳理着装。

「你真慢啊,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一出家门,只见隆一气定神闲地靠在围墙上。
「你以为是谁的错?」想起他昨日的侵犯,就觉得有气。
「你不是也很享受吗?你还那样热情地缠住我,要我多做一点的。」他一点反省的神色都没有,调笑似地说。
「我才没有,你少捏造事实!」回忆起我在他身下喘息的痴态,禁不住脸红的我真想挖个洞躲起来。
那绝对不是我,我怎么会无耻地,在这个恶魔的征服下对他求欢呢?

「到这个地步你还想否认吗?是在害羞吗?」
「谁害羞了!」我愤愤地瞪着他。
「哈哈,别生气啦,老是生气的话容易老的!」他敲着我的头轻笑着说。

他似乎恢复成以往般逗着我,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每看到他,就觉得自己生气实在是愚蠢至极,他从未把我的意见当作一回事,总是我行我素,就像现在把我当玩具一样玩弄,也不觉得良心有愧。或许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反省二字。
我对于自己的软弱感到无助,如果我强得胜过他的话,这种强迫性的关系根本不会发生,我究竟要忍耐到何时,才会有终止的一日。
「喂!不要慢吞吞的,走快一点,要不然会迟到的!」他抓住我的手,拉我一起跑。

「放手啦,我自己会走!要是被同学看见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看啊!」他说得一派轻松,丝毫没有顾虑到他人的看法,视常识为无物,任性胡为又旁若无人。
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对他而言,我只是个招呼则来、挥之则去的泄欲工具,一直得等到他腻了才会罢休吧。
走在爬坡道上,我抬头仰望天空,染着美丽颜色的天空依旧澄净得如清澈的海水,照映在我心中却是昏黄的暗色彩。

「早安!」一踏入教室门口,雅彦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吃了一惊,停下了脚步。
位于后山的教室环绕在一片碧绿中,从开放的走廊往下一看,可以看见笼罩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的电梯,与围绕的业与松树,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雅彦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啊,早啊!」
「咦,今天你和冰室一起上学吗?」他望了望我,又望了我身后的隆一一眼。
「恩,是啊!」我无法告知实情,只能暧昧地回应。
「什么嘛,你们已经和好了哦,害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因为这几天奈生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雅彦不疑有他,松了一口气说。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根本没吵架啊,我们的感情好得很,你说对吗,奈生?」隆一很自然地搭住我的肩,表现得就像个普通好朋友似的,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演技。
别开玩笑了,什么叫感情好?不念旧情,强暴儿时玩伴的又是谁?隆一的话让我恨不得想反驳,但碍于雅彦在场,我只能用眼神瞪着他而已。两人四目相对,那对仿佛锁定猎物的猎鹰般强而有力的眼光,牢牢地锁住了我的视线。
雅彦丝毫没有察觉我们之间险恶的气氛,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是我白担心了,太好了!我还在想说要当和事佬,劝你们和好哩。」

看着雅彦的笑容,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管怎样,我不能让这么关心我的雅彦卷入我和隆一之间的恩怨,更不能让他发觉我跟隆一之间真正的关系。
要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想我?一定会轻蔑被男人侵犯还愉悦地喘息的我吧!我无法承受雅彦蔑视的眼光,他是我入高中以来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
站在学生会室的前面,我出手握着金属的门把,迟疑着要不要把门打开,对我来说,这扇门恍如宅大院重重锁的门扉一般沉重。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砰地一声大门猛然开了,正好与我整个人撞个正着,我反射性地倒在地上。
「唔,好痛!」我揉着被门撞到的头,正想着是哪个冒失鬼这样莽撞,从我头上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没事吧?」我抬眼往上一看,是个身材修长的陌生少年,穿着和我一样的学生制度,从制服上绣的横线来看,应该是一年纪的新生。
没事才怪,痛死了!这个冒失鬼!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就在门外,真的非常抱歉,吉田学长!」

本来想对他怒吼的我,看到他频频道歉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认识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吉田学长很有名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学生会副会长最要好的青梅竹马就是吉田学长啊!」
他俯视着我,在对上我的视线之后,不知为何脸有点红。「也许学长不知道我,我可是认得吉田学长的。」

「是吗?」受隆一的盛名之累,我竟也无缘无故成了校园的有名人了。这一年级的说就说,有什么好脸红的,奇怪的家伙!
「你站得起来吗?来,我扶你起来吧!」他向我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愠怒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我惊愕的抬起头来,看到那头破坏我的和平和幸福生活的恶魔就站在门口,仿佛恐怖片中的角色出其不意的登场方式,令人措手不及。
他扬着那道俊逸的浓眉审视着我们,不耐地摆起过长的刘海。
「隆一……」我在嘴里喃喃念着这个象征着恶魔的名字,这家伙什么时候不好出现,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希望他不会在学弟面前做出让我难堪的动作。
撞到我的那位学弟不知道隆一藏的本性,他一脸坦然无畏地应对说:「副会长,因为我不小心在开门时将吉田学长给撞倒了,我赶紧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是吗?那真是有劳你了!」隆一虽然歪着嘴笑着,但我仍能从他的口气中嗅到些许的火药味,绝不是我神经过敏,因为他脸上的笑意没有传达到他的眼里。
「你是一年级的田吧,今天的学生会议已经结束了,没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不,我刚不知有没有撞伤吉田学长,我想还是去保健室一趟比较保险。」学弟将视线移向我,「要我送你去吗?」
喂喂!我可没那么弱!在人高马大的一年级面前,我看起来的确比较瘦小,倒也不致于到像温室里的朵一摔就碎,没想到连学弟都把我看扁了,我真是恨死我这长不高的外表了。
「不,不用了,我没什么!」我慌忙摇着头说。
「你放心,这小子我来照顾就好,你尽可以安心回去!」一副俨然以我的保护者自居的隆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拖着我走进学生会室,也不管学弟有什么反应,砰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
他这种狂妄的态度让我生气。
「笨……笨蛋!放手!」我用力地挣扎,「干嘛突然把我拉进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那个学弟会怎么想?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

「那又怎么样?他要怎么想是他家的事,跟我无关!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他用旁若无人的口气说道。
不顾别人的想法任意妄为,不愧是他的作风,我不由得真正发起火来了。
「那我呢?你连我怎么想都不管了,对不对?反正我怎么想也跟你无关,你只是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想要就要,想来就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看我受屈辱你觉得很有趣吗?」我失控地叫完,原本不想说什么的,可是还是忍不住一股脑儿地倾泄而出。
隆一一脸错愕地望着我。紧绷的空气微微地晃动,下一瞬间,他的眼光变得凌厉无比向我逼视过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就让你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屈辱吧!」他将我粗暴地推到墙边。
「你干什么?」我被迫靠着冰冷的墙壁,他的手摸上我的皮带。
事发突然,我来不及抵抗,顷刻之间,我的裤子被一脱而下,前面的分身在无遮掩的状况下暴露了出来。
「不……要!」我压住隆一的手,他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将我的手举高固定在头顶上。
旧事又要重演了!我不要被当成满足他的欲望的道具。死也不要!我想逃,用脚又踢又踹。
他总是这样,用蛮力制住我,不顾我的反抗和意愿,一又一藉着侵犯到达羞辱我的目的,我怎么能乖乖地任凭他置。
「住手!」
「把脚张开,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用呢!」说着他强行将我的身体翻转过来,从后面压住我,以免我跑掉。
不好的预感令我回头一看,只见隆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类似药瓶的东西。他将盖子打开,将手指浸泡在里头。
他想干什么?
隆一牢牢压着有些茫然的我,把手伸到我的两腿间。

「啊?」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股间传了过来,我的屁股之间被涂上某种冰冰的液体。
是隆一手上握的那瓶怪东西!
在我领悟的同时,突然一个浸得湿滑的手指,整根滑进了我的后洞里。
我不禁缩起了身子,又湿又冰的感觉令我觉得无所适从。「你涂了什么在里头?快拿出来!」
「是会让你觉得快乐到受不了的东西。」他邪恶地笑着,藉着那东西当润滑剂,将手指一点一滴地陷进我的体内。
唔……啊!」脑里逐渐朦胧,我的力气好像被夺走一样,当他开始来回抽动的时候,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哎……」奇怪!怎么会这样?我的身体好像又背叛了我,竟觉得飘飘欲仙起来。
早知如此,我宁愿被他蛮横的侵入会比较好。至少,我还可以藉口说是他强迫我的。
「开始舒服了吧?身体是不是越来越热了?」隆一用锐利的眼光打量着逐渐丧失神智的我,那对像是野生动物的眼睛,如今正凝聚着可怕的风暴,犹如要将我吞噬般,充满慑人的光芒。
我浑身无力,双腿发颤,如果没有墙壁的支撑,我一定早就瘫倒在隆一的怀里喘息吧。
隆一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屈辱!
我紧抿着双唇,但是舒服的喘息声却仍旧轻易地从嘴里泄出。
「啊……啊!」不知不觉中他伸进来的指头又多了一根,我的身体好像融化似地,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摆动,连分身都比刚才还要来得硬。
「好,到此为止!」在我浑身沉浸在欲火余韵的时候,隆一突然撤出了指头。
「咦?」

「怎么?一副舍不得这玩意离开的脸,是不是觉得还不够吗?」

「乱讲!才不是!」我极力摇头否认,我的身体的确是想继续中断的快感,但是我打死也不愿承认。

「是这样吗?那我就在这等,等到你想要我的时候,这药可是很厉害的,一旦擦上了,不达到高潮是不会好过的,不知你能忍到何时?」
「你竟然给我用那种东西!」我死命地瞪着眼前的恶魔,唯有如此才能保持我的自尊。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药物使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尤其是下半身,迫切地希冀达到高潮,我晓得那是隆一的策略,我必须压抑身体的欲望,绝不能在他面前出丑。
「你要是忍不住的话,自蔚也没关系哦!我倒想看看一个人自蔚的样子呢!」隆一放开了我,一屁股坐在学生会室的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凝望着我。
「唔……绝不!」我顽固地摇头,由衷的希望自己不要有感觉,我不是个受到一点撩拨就会讨饶的男人,要是让隆一称心如意,我会永远失去了做为男人的尊严。
我要忍耐。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经过,药效似乎越来越起作用了,体内似乎都染上了快乐的毒瘾似的,无不在寻找发泄的出口。
我极力压抑着身体的变化,难受地扭动着身体,身上只穿着一件学生服上衣、下半身一死不履的我看起来是多么滑稽。
「你真能忍耐!」隆一站了起来向我走了过来,「看来得使出非常手段才行,该是让我看你折服的时候了。」

「别过来!」我倏地紧张起来。
照理说我应该尽速逃跑才对,但是我光着身体,下半身又被抹上了药,根本无法从这里逃出去。他从背后搂住我的腰,将我搂进他的怀里。
「你打算做什么?」我无法猜测他的意图。

「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椭圆形像鸡蛋一样的诡异物体,诡异物体上还连着一条数公分长的电线,电线的另一端,还接着类似遥控器之类的调节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情趣用品成人按摩器的一种,上我在雅彦借我看的Se情杂志中有看过。
隆一该不会要对我用这种东西吧?
「你从哪弄来的?」我脸色发青地说。
「你不知道吗?网路购买啊,网路什么东西都有在卖呢!还真是很方便。」

现在不是在夸耀网路便利的时候吧!问题是我根本不想让那东西用在我的身上。
「你不用担心,等放进去之后你就会喜欢的,说不定因此而上瘾呢!」隆一对我的拒绝不以为意。他将哪个东西凑近我大张的双腿间,然后放了进去。
「唔……」被药浸湿的内道毫不抵抗地将异物吞了进去,我想要把它拿出,但隆一捉住了我的手,让我无法动弹。

「不!我不要……快拿出来!」
「我会让你说你想要的!」隆一打开调节钮上的开关,那个圆圆的东西开始在我体内震动了。
「呜……停止……快停止!」
「什么?你说想要更强一点,没问题,我这就转到强的地方!」他无视我的制止,还恶意地将开关调到最强。
强烈的震动在我的体内激起阵阵强大的波澜,一波波逐渐扩散的波涛,让我好像被海浪冲打的岩石,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鲜明。

懊恼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隆一先前温柔的吻果然是幌子,那是他准备把我打入更的地狱用的招数。

对他来说,看我受辱是那么快乐的事吗?

我不想输给这种机器的刺激而勃起,不想输给药物的侵蚀而兴奋,更不想输给隆一的恶戏而投降,可是理智敌不过肉体的需要,比刚才更热了。
「好厉害,紧紧夹着不放呢!」
为了将我逼至绝境,隆一用手抓住震动器猛然压住某一点,那一瞬间好像被几十万伏特的高压电流电击般强烈的刺激,让我感受到难以承受的快感,脑里一片空白,无法停止的快乐波涛一下子全部聚集在分身的前端。+?

啊啊,不行了……

「前面的地方还不能让你去!」就在我濒临解放的前一刻,隆一刻意作对,用手指捏住了我分身的出口。
怎么可以这样!太……太坏心眼了!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达到快乐的顶峰了。可我不能开口要他把手拿开,那不就中了他的计了吗?
「想要去的话就快点说。」他一边用振动器刺激着我的内壁,一边堵住我快乐的出口。
「是不是觉得越来越舒服到难以忍受?我在你的身上涂的,是药效很强的催淫剂,只是前端的刺激是不够的。」
我懊恼地咬牙切齿。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不断从身体涌起的渴望快要将我淹没了。我还想继续抵抗,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最敏锐的那一点受到强烈的震动,分身的出口又被塞住,加上药双重折磨下,我再也受不了,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了。

我知道隆一在等着我的臣服,我还在坚持什么?反正都被强暴太多了,尊严与人格早已碎裂,加上这一又有什么差别。
既然他想要看我百依百顺的狼狈样,那么就顺他的意吧,他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快点……」我死心地开了口,说出我一辈子也不会说出的话。
「快点什么?」
「快点放进来,我想要你这样你满意了吧?」我不甘心地说出屈辱的话。
「终于等到你开口了。」他露出满意的笑容。「让你久等了!」
天啊!我竟然由衷地希冀他的插入,也许这时我已失去理性了。
他慢慢进入了我的体内,而里头的震动器也随之被挤入更,那让我更加的有感觉了。

「啊……」他地埋进,配合着震动器的震动多交织的快感,冲刷出一阵又一阵狂烈的火在我体内爆炸开来。
「啊啊……」他猛然地开始抽送起来,过激的欢愉从交合的地方直冲我的脑门。
我闭起眼睛不愿看自己的丑态,无法阻止身体内一波波涌来的冲击。
这都该归咎于催淫剂的药效。
不是我的错。
「啊……」我不知不觉开始配合他的律动摆动腰身,催促似地迎向他对我的驾驭。
他冲刺进去,冲刺再冲刺,节奏渐渐加快,张力逐渐升高,狂喜的感觉也越来越尖锐……

我的身体开始痉挛,汹涌的高潮扑击而来,让我想停也停不住。
「啊啊啊……」眼前烟四射,我飞身到光芒万丈的乐土上,而隆一也在我体内释放了他的欲望。

结束后,我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隆一倒是一副精神抖擞地下了身,俐落地整理仪容。
释放的余韵让我出了神,我只能呆呆望着隆一为我清理身体,料理善后工作。
被他擦拭的地方传来麻痹似的酸痛感,是刚才做得太激烈了吧?可是我已疲倦到连指责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算打他骂他又有何用,只不过是重复先前的历程罢了,可悲的我的反抗,对隆一来说也犹如隔靴搔痒,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在发什么呆?快把衣服穿上,再晚的话,校工就要来这巡逻了,你也不想被撞见吧?」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裤子丢给我,边催促着躺在床上发呆的我。

「我在门外等你,动作快一点!」
说完之后,他连我的回答都没有意思听,径自走出学生会室。
这到底算什么?那副依旧故我的态度令我生气。感到痛楚的不是我的肉体,而是我被击碎的尊严。
我不知道隆一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何要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
正因为不明白,所以心中的悔恨、悲愤,还有冲击也就更大。
我困难地起了身,全身充塞着剧烈运动后所堆积的倦怠感。
夕阳洒了进来,将杀风景的白色天板染成一大片红艳的颜色,我遥望着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我的心境的影响,总觉得今天傍晚的天空看起来特别怵目惊心,像是在流血一样。

隔日一早,那股倦怠感依然在我腰间徘徊不去,想起是昨日的事所造成的后遗症,我不禁对自己软弱的身体感到恶痛绝。
一想到待会要和罪魁祸首一起上学,我就一点胃口也没有,老妈不知道我的心事,一如往常煮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老妈,我要出门了。」
「咦?这么快,你早餐都还没吃呢!」
「不吃了,我去学校了。」

我走出了家门,果然隆一那个恶魔已在门口等着我了,他还真准时。

「今天倒挺早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等在那的,我看我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这都要托你的福啊!」我讽刺道。

「那你可要感谢我哦。」他一脸问心无愧地耸耸肩。
说这是什么话,真是气死我了!
一路上我赌气地不跟他说话了。

「各位同学,今天要测验五十公尺短跑,两个人一组,一号和二号同学准备。」

F体育老师的宣告引起了同学们一阵喧哗声。
不管是精力充沛的男同学,还是小是声讨论说不会吧的女同学,大伙全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大家真有活力。

希望他们能把活力分一点给我。
早上没吃的关系,再加上腰间的微恙,使我的身体感到疲倦不已,好不容易撑到了第四节的体育课,却听到老师说要测验五十公尺短跑,怎么会这么倒霉。
很快地,起跑的枪声响遍了整个晴空。「十三号和十四号同学准备。」

「奈生,轮到你了。」雅彦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加油哦。」
「好,我会尽力的。」
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在雅彦期盼的眼光中,我怎能说我身体状况不好,这样太丢脸了,我不能让隆一瞧不起我,让他认为我是不堪一击的软脚虾,所以我一定要尽全力跑完全程。
「各就各位,准备,开始!」
枪声划破了晴空。
我奋力地跑在操场的跑道上,接近正午的阳光从我头顶上照了下来,汗水不断从我额上滴落,一阵突来的头晕目眩中,我似乎听到四周女孩子为我加油的欢呼声。
「吉田君,加油!」
对,不管身体怎样不适,我一定要跑到终点,要是现在倒下了,岂不是让人看破手脚吗?
在那之前……
我只要咬紧牙关,忍耐下去,继续跑就行了。
就快到了,还剩一点点……
终点明明近在眼前,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遥远?
「哇!」突然间我的脚好像踢到了地面上什么硬硬的东西,我躲避不及,「咚」地一声跌落下去,顿时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怎么啦?吉田。」

「吉田君!」
「奈生!」
同学们见状,纷纷涌上前探视我的状况。
看来我是扭到脚了。

不行,我得站起来再跑,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不跑到终点我不甘心。
我不断地督促自己振作起来,但是脚踝的痛使我痛得无法站起来,周围的喧嚷声离我越来越远,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在逐渐朦胧的视线中,好像有人将我腾空抱了起来。
是谁?是谁抱起了我?又是谁用焦急的声音呼唤着我?
「奈生,奈生……」
我感觉到有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像对待宝物般轻柔地滑过我的双颊,那指尖的感触是如此温暖,让我在幽的黑暗里重获光明。

我想追寻那双手的主人,这个人应该是我所熟悉的人物,因为在遥远的记忆中,我也曾经被这双手如此抚摸过,他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但是当我将眼睛张开,四周什么人也没有,只有白色的布帘围在我面前。
奇怪,刚才是我在做梦吗?

困惑地抬眼四望,我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窗外的暮色浓重得让室内一片漆黑,唯有天板上微弱的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学校的保健室吧,我记得我在跑步的途中跌倒了,大概是有谁把我送来这吧。
我试着想起身,扭到的脚踝立刻传来一阵抽痛,让我痛得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布帘被拉开,一阵开朗的声音十分洪亮地响起。「奈生,你醒了啊!」

「雅彦,是你啊!」
「你的脚情况如何?不久前保健老师有帮你冷敷了,她说你扭伤得挺严重的,短期间内不能乱动,要好好休息。你早上昏倒时,大家都吓了一跳耶,还引起一阵大骚动。」
「我想大概是我早餐没吃,才会这样啦!」我有点难堪地低下头。
不但在全班面前跌倒,还晕了过去,这可不是普通的丢脸可以形容。天啊!真想钻个洞躲进去。
「是你送我来保健室的吗?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雅彦夸张地甩了甩手,「不是我啦,当你昏倒的时候,他立刻推开围观的同学们,把你抱了起来,十万火急地送到保健室,你应该要感谢他才对。」
是隆一送我来的?从雅彦的口中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让我有掩不住的惊讶。
为什么?他不是只把我当欲望发泄的对象吗?还是他想在同学们面前维持他和我很好的假象?
我不明白。

T就算问雅彦,他也一定不会明白。
我对隆一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了。
突然保健室的门被打开。「说曹操,曹操就到。」雅彦指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隆一说。
「我打扰到你们吗?」
「一点也没有,你来得刚刚好,我正好要回家了,这是奈生的书包交给你了!」

雅彦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喂,等等,雅彦!」我慌张地想留住雅彦。

他一派潇洒地挥了挥手,走出了保健室。
雅彦走后,一片不自然的沉默包围了我和隆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缓步走到我床边,视线在看到我脚上的绷带后停住了。
「脚还很痛吗?」
「不痛啦,一点也不痛!」
「哦,是吗?」他质疑地扬起了眉,伸手到我扭到的地方轻拍了一下。
「哇!你干嘛!很痛耶!」就像是在伤口上抹盐,我痛得挥开他的手。

「你刚才不是说不痛吗?」
「那是因为……你用手碰的关系……」喉头一阵轻响,当我发觉我是在自掘坟墓,已经来不及了。

「普通是不会痛的吧,我可没用很大的力道,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他像是抓住我的小辫子一样,猛往我话尾踩。

「你的脚分明是在痛,何必死鸭子嘴硬?」
「要你管!」见自己好像被当成笨蛋耍似的,不由得火大起来。
「你不要老是逞强,痛的话就说出来。」说完,他伸出手,将我整个人背了起来。
「哇……你做什么?」
「送你回家啊,你脚痛得不能走吧!」
「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不可能的!」
「不要!我不要这样!」被人像两三岁小孩一样背在背后,好丢脸!
「乖乖地不要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不理会我的抗议,隆一笔直地往门口走去。

「放我下来,我叫你放我下来!笨蛋!」我靠在他背后死命地挣扎,不断地用手捶打。
即使如此,他还是背着我走回家。
幸运的是老妈和老姐刚好都不在家,要不然被老姐看到了她一定会耻笑我的。

他将我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
「美奈子阿姨和奈奈姐好像都不在的样子。」

「老妈她去值大夜班了啦,至于老姐,我想她大概很男朋友出去玩了吧!」
「这么说,晚上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对啊,反正我习惯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现在行动不便,一个人没办法做事吧!」他摸摸我的头说,「肚子饿了吧?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不待我同意与否,他径自走进厨房。我只能呆然地望着他的背影。

过了一阵子,他端着托盘走出来,上面放了香味四溢的饭菜。

「我煮了很多,你多吃一点吧!」他将饭盛到碗里给我。
短短时间内他是怎样弄出来的?我被眼前丰盛的菜色怔住了,根本忘了动筷子。
「怎么不吃?」他盯着我说。
「这些都是你煮的?」
「对啊,小时候爸妈常常不在家,我就常自己弄吃的,怎样?会煮菜的男人身价会提高吧?」他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搞了半天,是向我炫耀他的厨艺好吗?我哼了一声,心中不禁为他特地帮我煮晚餐感到惊异。原以为如果他知道我扭伤,一定回落井下石的……
隆一发现我好半天动都没动,不悦地皱起眉。
「你怎么不吃?这是我特地煮的耶,别浪费了。」
怎么行?你早上就是没吃早餐才晕倒的吧。」
「我就是不想吃!」

「勉强也要吃一点,很好吃的,保证吃一口后就会迷上。」他像哄小孩一样说服我。

我摇了摇头,这根本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而是我没什么食欲。
「那这样,我喂你好了。」他突然抢过我的筷子,扒起碗里的饭菜送到我嘴前。
「才不要!我自己吃啦!」一见到他真的有此打算,我急忙将筷子抢回来,为了不想被喂,我只好拼命吃了。

他很满意地看着我将饭菜吃下去。「慢慢吃,可不要咽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的他怎么如此温柔?换成平常,他早就把我压倒,强行侵犯了我。
这个强暴我的对象,竟然会为我煮菜、喂我吃饭?是吹了什么风,让他变得如此亲切?

在充满蒸汽的浴室里,我泡在溢满热水的浴缸中。
从莲蓬头洒下的水柱,温度适中,细细的水喷洒在肩上,十分舒服,但我却无心享受,因为隆一正从背后抱住我,不断用涂满沐浴乳的浴巾在我身上擦拭。
「不要,我自己可以洗!」这家伙竟然以我脚伤为由,强行抱我到浴室,说要帮我洗澡,任凭我如何拒绝他也不听。

即使在疯狂的挣扎之下,我还是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
「乖,安分一点,你脚又不能动,我帮你洗,你不用客气。」
谁跟你客气啊!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我正想开口斥责,他立刻转过我的头,用嘴堵住了我的唇,由于刚好张开嘴的关系,给了他大好的机会,连舌头都伸进来了。
我真是太大意了!
「唔……」知道抵挡不了他,我挫败的从鼻里发出粗重的喘息,想说的话全被吞没在令人脸红心跳的热吻里。

隆一趁机用手搓洗着我的胸膛、腹部、肩膀和手,然后顺势滑落到了胯下。

我蓦地一惊,「你在碰哪里?」
「我不是说我会帮你洗吗?当然这里也不能例外!」

「别……别这样!啊!放开我……啊!」我拼命使劲地想阻止恶魔入侵。
「放心,我会帮你洗得很干净的!」无视我的制止,隆一将沐浴乳倒在掌上,开始慢慢地搓揉。
「住手啊!」
当他火热的指尖整个缠上来时,下半身好像包围在官能的餐宴中,我强忍着快感拼命抵抗着,打从上国中开始,就不曾让他人洗过自己身体,更别说下体了。
「真的要我住手吗?」他促狭地笑着,一手不断摩擦着我的分身,白色的泡沫越搓越多。
「你看,这里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呢!」
「那是因为你那样摸的关系,只要是男人,那里被碰都会勃起的,你应该是很清楚才对!」正如他所言,我那没有节操的分身在敌人的进逼下,开始呈现半硬状态了,但我仍不甘愿的逞着口舌之快。
「你是嫌我洗得不够吗?我知道了,我会更努力的!」
「什……什么!」莫非我又给了这头野兽继续肆虐的好借口?

他再握住我的分身,濡湿的手指头往前滑动到敏感的前端。

「啊啊!」前端感到强烈的刺激,我不由得发出娇吟。他的指尖拨开覆盖在前端的屏障撩拨着。
「看你这里是很喜欢的哦!」他在我耳边低语,吹出的热气让我又是一阵战栗。
「啊,啊……不要……」我企图抓住他的手却无功而返,从未体验过的官能刺激,不断提高声音。
「别说谎!」他单手抱住乱动的我,加强了手指的刺激。
「啊、啊啊!」受不住他的撩拨,我达到了解放,许些白色的飞沫浮在水面上。
「怎么样,很舒服吧?」
「罗嗦!你以为是谁害的!」响应着他高兴的声音,我死命地瞪着他。

「不用不好意思,看你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什么时候出现乐在其中的表情了?不要一个人自圆其说!但他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吃惊!

「接下来也该换我了!」
「咦!」

当我察觉到那家伙顶在我大腿内侧,正准备攻入后,已经来不及了。「你干什么?」
「我要进去你里面!」他兽性大发的说,「谁叫你用那样诱人的眼神看我,实在受不了!」
靠着四周水流的润滑,他又湿又热的手指顺利的进入了。
「啊!」异物感让我起了鸡皮疙瘩,「什么诱人的眼神,别乱说!别忘了,我的脚还痛着!快……拿开!」我拼命想抗拒,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他。
「我不会动到你的脚的!只要你乖乖别乱动!」他一意孤行的说,手指在内部抽动了起来,发出了滋滋的水声。
「好好弄湿就不会痛了!我想快点进去你里头!」
「不……啊……」支撑上半身的手腕开始颤抖不已,我恨自己为何会发出这种像女人般的喘气声。
搞了半天,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连脚扭伤的我都不放过,真是太过分了。我还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变得那样亲切!
「好湿哦,都湿成这样了!那我要进去了!」他抽出手指,改将我的臀部抬起,就在水里找到入口,猛然刺入。
「啊!」没有拒绝的余地,强硬地入侵……
「好痛、好……」纵使曾被开发过多,我仍无法适应进入时那巨大的压迫感,感觉好像连内脏都要被顶出来似的。
「乖,再忍耐一下,马上就不会痛了!」他像哄小孩一样安抚着我,结实的身体闪着晶亮的水光。
「呜……啊……唔!」

他开始缓缓律动起来,也许是习惯的关系。痛楚渐渐消失乐了,尤其是那家伙的前端碰触到内部最敏感的一点时,就触发了快乐的开关,让我欲罢不能。
「你叫的声音越来越好听了,有这么舒服吗?」

我摇着头,腰部无意识地摆动着,白蒙蒙的蒸汽使我眼前一片朦胧,他像忍受不住地律动得越来越快。
在我体内的物体膨胀到最大的那一瞬间,两个人一齐迎向最后高潮。

我疲惫地做在浴缸中,茫然地望着水面上漂流的沐浴乳泡沫,我竟被男人侵犯得达到了高潮,真是混帐!

他抽出分身,用手摸着我的头发。
「想睡了吗?我抱你到床上去。」他将我从浴缸里抱了起来。
「不需要!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去!」
「别逞强了,要不然会伤到脚的!」
不顾我的抗拒,他强硬的将我抱到房间的床上,然后他的右手摸上我的胸口,左手还不忘入侵下半身。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他根本无意让我睡觉。

「讨厌!」黑暗中我看到他满是情欲的眼睛,随着抚弄入口的手指,我知道第二波的侵犯又要开始了。
或许他急着照顾我,就是为了让我赶快好起来,以方便他的侵犯!
想到这里,我就感到无限的悔恨和悲哀。

在脚伤逐渐痊愈的同时,我和隆一不正常的关系仍然持续着。
午休时刻,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支撑着下巴望着窗外。
天空蔚蓝得像颗澄净的蓝宝石,各种形状的白云,点缀似的飘浮着,环绕在教室周围的大树吸取着日光的精华,从绿叶的空隙间洒下了美丽的金粉。
我反复观望着这些熟悉的景色,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渴望着干涸的心灵能获得滋润,轻轻吸口气,可闻到满鼻的绿草香。
明明是该享受青春的美好日子,却被隆一那个恶魔给破坏了一切。

我不知不觉叹了一口气。
大概被我这声长叹给惊到了吧,本来埋首研究电玩攻略本的雅彦,抬起头来望着我。「你最近好像常叹气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什么啦!」
「是吗?那就好,如果遇到困难的话,记得跟我商量,不要一个人烦恼,多个人多份力嘛!」
雅彦的优点就在于他非常会为朋友着想,天生正义感的关系使他特别重义气。
我一直觉得他真是个好人,可是我不认为雅彦可以解决我和隆一之间的问题。
「谢谢你,雅彦,不过我真的没事。」

说什么谢啊,我们可是好朋友耶!」说完,他将视线瞄向我已拆下的绷带的脚。「对了,你的脚好多了吗?」
「呃,已经不痛了!」
「我看冰室他这几天都用脚踏车载你上下学,他真的很照顾你耶!」

自从我脚扭伤的隔天,隆一就改用骑脚踏车去学校,以我步行不方便为由强行载我,也不管我答不答应,老妈竟然也赞成他的提议。
旁人看起来或许觉得他对我很关心,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要是我把他借照顾之名,好行就近侵犯之实的事说出来,大概没人会相信吧。
他才不像雅彦说的那样好心、无私地照顾我,这之间他对我做的那些下流动作,可没有一刻间断过。为什么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我想他一定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看待!」最后雅彦自行下了个没有根据的结论。

很好的朋友?雅彦他什么都不知道,才会以为隆一是个很会照顾友人的大善人。

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无说。

我只能对雅彦做出敷衍的笑容,眼前突然出现隆一的身影。
「打扰你们吃午饭真不好意思!不过奈生,你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
既然知道打扰还不快走哦!隆一在人前还真会装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家伙。「咦,什么事?」
「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啊,为什么非要到外面去不可?」要演戏大家来演啊,我故意装成不知情的样子。
「是非常重要的事,我想你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直视我的眼光却闪着威吓的光芒,我非常清楚他在暗示,如果不想被雅彦知道他对我做的种种邪淫的事,就乖乖跟他走。
「既然人家都说是那么重要的事,奈生你就跟他去啦!」完全被蒙在鼓里的雅彦还催促着我去。

「我知道了!」反正再对峙下去也没用,我死心地站了起来,跟着隆一走出教室。
不知有多少人的视线盯着我们看,由于隆一是校内的有名人,所以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望着我们,其中不乏羡慕和嫉妒的眼光,尤其是女生们投射过来瞪视般的视线,刺得我身上好痛。
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全班女生的公敌了,虽然我知道隆一他是本校最受女生欢迎的男生,但没想到女生们对他迷恋得这么严重了,连我这个同性的儿时玩伴也被像情敌般敌视。一切都要拜他所赐,把我也拖下水了,一堆人不断耳语、议论纷纷起来。
「快点走啦!」不想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人物,我急忙加速脚步逃离了聚集的人群,边催促着隆一快点。
「你要到什么地方?」我在空旷的走廊开口问他。
他看了看我说「图书馆!那里午休时都没什么人的!」

「我知道了!」我咬紧了牙关点了点头,放弃了饿挣扎,倒不如奉陪到底。

位于新大楼的图书馆内,几乎看不到学生的踪影,只有管理图书的老师坐在柜台前,室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去都听得出来,当我们走进去时,她还对我们微笑。
为了躲开老师的目光,龙同意把我带到图书馆内另开的读书室,把门关了起来。
「有话快说啊!」
「你刚在近藤面前笑了吧?」他看起来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那又怎么样?」我被他这句漫无边际的话给搞混了。
「没想到你会有那样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是怎样的笑容?我不能笑吗?「所以呢?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就只为了说这句话?如果是的话,我要回去了!」没空听他说这些无聊话,我转身握住门把准备离开,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向他,我根本来不及抵抗。
他用力地制住我的腰,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抓住我的下巴,强取豪夺般地吻着我,他用舌尖撬开我的嘴唇,吸取着我的舌头。被他这样一吻,使我呼吸困难,浑身的力道也被夺去。

好激烈的吻,我想逃开,脸却被制住。他的手移向我的裤腰,开始解开我的皮带。

「不要……」察觉他的企图,我慌忙出声制止,顷刻之间他的手已摸进我的内裤里,握住了我的分身。
「别担心,没有人会来的,而且这个读书室有防音设备,外面听不到声音的,所以你尽管叫出来吧!」他将我压倒墙上,解开我的领带,掀起我的上衣,吸住我的胸口。
「住手!不要在这做!」就算他这样说我也不要,死也不要,我拼命想推开他,却因为要害被掌握,而失去挣扎的力气。
「有什么关系,谁也不会来的!」他的眼中写满了欲望。
撩拨着高昂的指头动了起来,企图让我放轻松,唇在我的颈间与胸口来回亲吻,突然两颗战栗的红豆被含住。「啊……」从胸部与胯间传来的强烈刺激,使我浑身颤抖不已,几乎要瘫软了下去。
他察觉到我有反应了,顺势脱下我的底裤,边抬高我的右脚,整个人压了上来。我感觉到坚硬的触感抵在我的下半身,倏地清醒过来。
「闪开,隆一!」我手脚并用地踢打着,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在猝不及防下,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意想不到的闯入者,让我不由得僵直了身体,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隆一也凝固似的停止了动作。
定眼一看,雅彦就站在门口脸色铁青,他手上的书本掉了下来,震惊地望着我们。

「冰室,奈生,你……你们在做什么!」

我顿时宛如全身血液都从我身上抽光了一般,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想起自己半裸的姿态被隆一压在墙上,双脚分开下体呈现紧贴的姿势,在做什么已一清二楚。
我无地自容地垂下头,像死刑犯般,等待着雅彦对我下残酷的判决。
一瞬间空气好像冻结般,谁都没有动,当气氛微微的弥漫着险恶的气息时……
沉默在数秒之后被隆一打破。
「在干什么?正如你所见,我们在办事啊!」隆一露出一脸你白痴的表情,嘴角嘲讽似地翘起。「你干嘛突然间闯进来打扰啊,正做到好地方呢!」
这句话更是将我打入了地狱,绝望的渊吞噬了我,一切都完了,我拼死隐瞒的事,竟然被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人撞见了,我就要失去雅彦这个死党了……

「我刚好拿书来图书馆还,没想到会撞见你们在……」雅彦的视线投射在我身上,将剩下的话吞了进去。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就说我们在办事啊,说白一点,就是我在上这家伙,你看他已经张开大腿,准备让我上了!」隆一把手伸到我的下半身指给他看,他的声音恍如嘲笑般,一声声刺痛了我的心。
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

我好想哭,我好想从这里逃出去,不想听到隆一在雅彦面前对我的羞辱,我企图推开这个让我丧失自尊的恶魔,但隆一紧紧抱住了我的腰,不让我有挣脱的机会。

「你说什么?」雅彦不敢相信地提高了声调。「奈生他不是自愿的吧?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你抓住,还是被你威胁?」
他摆明认定了,我不是基于本身的意志与隆一发生关系的。
事到如今,雅彦仍然愿意相信我,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即使我的幸福生活被毁得乱七八糟,只要雅彦这个好朋友,还愿意信任我不是那种会随便和男人搞的人就好。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隆一面不改色地说,「是我强暴了他!」
意想不到的台词从隆一口中吐出。虽然这是事实,没想到隆一会老实承认,我不禁惊讶地望着他。
「什么!」
「你听不清楚吗?我刚就说了,是我强暴了他,反正他力气也抵不过我,又是男生,不会有怀孕的问题,正好成为让我欲望发泄的管道,是个好玩具!很好上的!」
一字一句宛如冰柱般狠狠插进我心底,我的四肢发冷,浑身麻木,心脏不着底地往下沉,好像有鲜血从撕裂的伤口流了出来,让我疼痛不已。
我早就知道隆一是这么看待我的,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屈辱,我应该已经麻木了,但是那残忍无比的话语一再在我耳边回响,逼使我感觉到无边的楚痛……夹杂着尖锐的、绝望的剧痛。

我闭上了眼,某种湿粘的液体分泌了出来,蒙住了我的眼睛。用手抹抹脸,原来是泪。这个时候我还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伤得那么重。
「你竟然把奈生当成你欲望发泄的玩具!」雅彦怒吼出声,他倏地冲上来,将我从他身上剥了下来,然后用力朝隆一的脸挥拳过去。
「不管怎么说,奈生也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你们不是感情很好的好朋友吗?为什么这样对他?你的良心何在?」雅彦义愤填膺地质问着。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隆一用手背擦拭嘴边的血,不为所动地说:「我可从来都没把他当成好朋友看过!」一句话终结了我们的关系,也溃决了我的心。

「你说什么!」雅彦听了似乎又要冲上去揍他,我连忙从背后抓住他的背阻止他。
「够了,雅彦,已经够了,别打了!」
雅彦收回了手,怒瞪着隆一说:「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人,但打从现在起,我非常非常的轻蔑你,你真是最差劲的家伙,以后不要再接近奈生!」
隆一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什么也没有回答,也没有还手,仅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再从他嘴中听到伤人的话语。
雅彦将掉落在一旁的衣物捡起来递给我,「把衣服穿上,我们走吧!」
陷入茫然状态的我,愣愣地照着雅彦的话去做,当我随着雅彦身后走出时,我似乎能感觉隆一的视线紧盯着我不放,回头一望,正好与他四目相交。
他的眼中浮现着痛苦的神色,此生我从未看过如此悲痛的眼神,恍如受伤害的是他。

什么跟什么嘛!受到伤害……伤得体无完肤的人是我耶!加害者隆一凭什么露出受伤的眼神?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不过那也是短暂的昙一现,在发现我在看他之后,他立刻转换成倨傲的神情,转过头去拒绝正视我。
「奈生,快点走吧!」
「好!」没有犹豫的余地,我在雅彦的催促下步出了图书馆。

越过了宽广的操场,天空依旧澄净得吓人,我无言地跟在雅彦身后走,突然他在贩卖机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币投了进去,咚地一声饮料罐掉了下来。

「来,接住!」他将饮料丢了过来,我慌忙地伸手去接。
「啊,钱给你。」
「不用啦,这我请你吧!」
「谢啦!」混杂着些自暴自弃,我一口气拉开了拉环,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希望能将心中的痛苦都灌走。
「别喝得太快,小心呛到!」雅彦看我自弃式的喝法,不由得劝阻。
如我所想的,雅彦真是个好人。
越听他这么说,我越觉得自己窝囊,不争气的眼泪冒了出来,滴落在手背上。
「喝得太急,不小心给呛到眼睛了!」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在哭,我胡乱找了个借口,对猛盯着我看的雅彦这么说,边擦拭着眼泪。

雅彦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大概是代表他对我所能做最大的安慰吧。
「你会轻视我吗?」我沮丧地低下头,问出了最让我害怕的问题,在经过了刚才那件事,我怕雅彦从此对我改观。
雅彦诧异地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轻视你,那又不是你的错,你是被强迫的耶,最该被唾弃的人是冰室才对!」

多么义正词严的一段话,看到如此维护我的雅彦,我真觉得这个朋友没有交错。
「冰室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雅彦欲言又止,为了不伤害我,他谨慎选择着词句。
「那一天你以为我们在吵架,其实不是,而是在前一天他侵犯了我,一切都是这样开始的。」我坦诚道。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自尊早就破碎了,我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只是这些话好像是为了伤害我自己而说的,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流出了看不见的血,一点一点痛撤心扉。
「对不起,我一直没注意到,我这人太神经了,还想当你和他的调停者,原来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点留意到你们之间不对劲的地方,也许就能阻止冰室加诸在你身上的种种行为。」雅彦的脸上满是自责的神情。
「这不是雅彦的错啊!」
「不,是我不好,真是太愧为你的好朋友了!」
「雅彦,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雅彦一点错也没有,他不但没有轻视我,还为我揍了隆一,甚至怪罪自己为何没有尽早发现,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有了这种死党,夫复何求。

「如果冰室那家伙再来找你麻烦,记得要跟我说哦,我一定不会饶他!」他挥拳愤慨地说。
「恩!」我点点头,心中的重担似乎减轻了一些。

自从那日摊排后我和隆一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以下,他没来找过我也不再主动找我攀谈,好像我不存在似地对我采取无视的措施。
我和他,成了没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互不干涉,但是一股空虚在我心中摆荡。
明明我们已不再有任何牵扯了,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
明明他对我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我却还是这么在意他。
他不再与我一起上下学,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强行抱我,好像刻意与我拉出一段距离似地疏远我。
等于是片面宣告断交一样,让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我本来人物没有什么不好,反正他早就不把我当朋友看,只要远离他,只要不去管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只是事情没有我想得简单,才被他忽视几天而已,我就觉得好难受,好像快死掉一样。
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吵架了,开始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流言散播在班上,不过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就算有人来问,我也三缄其口。
隆一那方面似乎也是。
雅彦更是毫不客气地大声斥骂他们八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无人敢碰触的话题了。
「奈生,你在发什么呆啊?等一下要到视听教室去哦,老师要放教学带给我们看!」被雅彦从背后敲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你好歹也先出声一下,突然从背后打我,害我吓一跳,对心脏不好!」
「不要把我当成神出鬼没的蟑螂一样啦,我可是叫你好几声了,是你自己没听到,不知神游到哪去啦,我只好拍你一下,看会不会把你的灵魂从三元里唤回来,没想到你却不知好人心!」

雅彦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我不由莞尔一笑。
「好好,算你够义气啊!就算灵魂没回来,七魄被你这么一拍,也吓成三魄啦!」我也跟着开玩笑道。
「你总算笑了!」雅彦突然冒出个不着边际的话。
「咦?」
「这几天看你都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还以为冰室那家伙,是不是又趁我不在时对你说了什么,现在看你又恢复了开朗的样子,我总算放心啦!」
雅彦似乎对隆一侵犯我的事仍心有余悸,他认为自己过去是太过疏忽,才会导致那件事发生,所以对我开始过度保护起来,就像个保镖,随时跟在我身边,怕隆一会不会又趁他不在时对我做出什么事。
「你想太多啦,没这回事啦!」
「那就好!」雅彦松了口气。『』
「我们快到视听教室去吧,再拖下去,下课时间就要结束了,迟到的话,那个光头老师又要罗嗦啦。」
我点了点头,一把抓起了教科书,不管三七二十一,自顾自地往外冲。
正当我走在通往视听教室的走廊上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e

其中一个是本校有名的校水野学姐,是传说中隆一的女朋友,一个则是占领我的心,令我难受的元凶隆一。
隆一靠在墙边,和学姐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他本来就是八面玲珑、与任何人都能相愉快,在水野学姐面前,更是好不吝啬地展露迷人的笑容,唯独对我,却是百般欺凌与污辱。

最让我无法原谅的是,他为什么还能对水野学姐笑得那么开心?不知为什么,那张眩目的笑颜让我的心一阵刺痛。
太不公平了,亏我还为他无视的态度这么烦恼,莫非对我们之间渐行渐远的距离感到不适应的,只有我吗?
我真像笨蛋一样。人家都有水野学姐了,又怎么会在乎我这个已没有利用价值的青梅竹马?
面对隆一和水野学姐这么甜蜜的场面,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但是脚好像被地板钉住似地,决定若无其事通过的勇气在这一瞬间流失,我只能愣愣地盯着他们快乐地聊着天。
「喂!你在看什么啊?」

突然背后传来叫声,我才如大梦初醒。
「雅彦,是你哦,不要吓我!」
「我不是故意的啦!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么呆呆站在这里,被罚站吗?」雅彦不知何时追了上来,对呆若木鸡的我发出疑问。
「不是啦,才不是被罚站!」
大概是听到了我们的喧哗声,隆一的视线倏地朝我这里望过来,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

h但他随即将眼光调开,又继续吓学姐聊天,就好像我只是个陌生人,一点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我的脑里顿时一片空白。
我的存在好像空气一样,完全被他抹杀了。

为什么。

是故意对我视而不见吗?『』
我全身冻结成化石,僵立在当场。
直到雅彦叫我快走,我才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入视听教室。
刚一踏入,偌大的室内就像蜂窝一样吵。
「你们刚才来在走廊上有看到吗?我们学校最漂亮的美女,和我们班的冰室很亲密地靠在一起耶!」

不知是谁先爆出这一句,就像一颗石子丢进水里引起一圈圈的涟漪,引起了广大的讨论,班上同学的嘴中开始充塞着各式各样的流言。

「我也有看到耶!」

「这么说,冰室和水野学姐在交往的事是真的樱俊
「一定是啦,看他们卿卿我我,一副甜甜蜜蜜的样子。」
看来大家都相当笃定他们正在交往的传闻,绝不是空穴来风。
这倒也是,任谁看到刚刚那种场面,都会这么想的。
只有我一人冷眼旁观,心中的伤口越扩越大,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是因为谈到了隆一的名字吗?还是因为隆一与水野学姐的交往是事实呢?

就这样结束也好,一刀两断,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至死不相往来。
我总算又恢复了平静的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胸口却像空了一个大洞,怎么也填不满那种空虚感,不管是单独一个人待在教室里时,还是一个人回家时,一股成形的寂寥总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表面上,我还是露出平心静气的样子。
我知道自己在逞强。
明明就落寞得要死,我还是对朋友说着无聊的笑话,假装开心地渡过每一天。
没人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就连雅彦他也以为我与隆一正式决裂了,也就不在我面前提起隆一的名字。

为了想要驱散连日来的郁闷,我趁自由的午休时间,独自拿着便当走到顶楼,暂时想远离人群。

天空还是像以往一样,呈现一片澄澈的蔚蓝色,温暖的阳光从头顶上照射下来,柔和的光线令人感到通体舒畅,好想就这么倘仰在晴朗的晴空中,忘怀一切烦。我从楼梯爬到嘴上层时,原本关着的顶楼大门大开着,看样子有人来过。

一走进去,立刻听到说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的眼光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看到有两个人影站在斑斓的栏杆前,彼此拥抱得难分难巍
「不会吧?」我怀疑我眼睛是不是看错,但是那的确时我熟悉的人物。
水野学姐一脸娇羞地靠在隆一的胸膛前,隆一的手紧搂着她的腰。
四周的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凝固,我觉得自己像是身在冻原中,浑身僵直地凝视着这一幕。
「我一直很喜欢你。」水野学姐的双眼湿润,粉嫩的双颊泛着少女的红颜色,我想被那种绝美的美女所告白,没有男人不会心动吧。
「我……」声音太小的关系,我听不到隆一的回答。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代替你喜欢的人待在你身边,就算是替身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水野学姐含羞带怯的注视着他。
我的视线离不开倾身在学姐耳边呢喃的隆一,他的脸上出现我从未看过的温柔神情。
隆一似乎继续对学姐说了什么,但是他们的声音已经传不到我耳里了,我的心顿时沉入了千年冰河般一片死寂,只能呆然地站立着。
接下来,更令我震惊的画面发生了。『』

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隆一和水野学姐两个人接吻了。
为了配合隆一的身高,努力踮着脚尖的学姐,地刻在我的视网膜中。
好像在看一部爱情电影般,我张大眼睛,看着她双手勾着隆一的颈子,红艳的嘴唇发出妩媚的光芒,然后隆一的双唇和学姐的贴在一起。

太过震惊的关系,手上拿的便当吭地一声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令接吻中的两人同时往这里瞧。
「奈生?」

想要当场消失的感觉,很贴切地描写了我此刻的心情。
「对不起,打扰了!」我慌张地捡起便当,丢下这句话后,就不顾一切往外头冲。

我不断地奔跑着,身后似乎传来呼唤我的声音,但当我回头看时,却一个人也没有,我才知道那只是风声,隆一怎可能来追我呢?

泪不知不觉涌现在眼里,将四周的景物扭曲成歪七扭八,我明明就知道他们是在交往的事,在亲眼证实了之后,又有什么好震撼的?

那些传言全都是真的,两人的亲密程度从刚才的亲吻就可得知。
胸口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当头棒喝般敲醒了我。
以前我不知道我在意隆一的原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伤得这样重。
等到伤心的眼泪从我眼里流出之后,我才初体认到自己的心意。原来我早已被隆一所吸引。
在被那样残酷对待后,我被无聊的自尊心蒙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直到水野学姐的出现,我才领悟到自己对隆一的爱意。
现在才顿悟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太迟了,隆一已经有水野学姐这个女朋友,我面临的是永远的失恋。
***
我像行尸走肉般,茫然地在校园中徘徊着,浑然不觉自己跑了多远。
等到我清醒过来时,我人已来到本校最偏僻,也最具西式风味的中庭,听说是前任校长特地请外国的设计师设计的。
灿烂的阳光将修剪整齐的矮树丛照得更加光亮,仰躺在庭中的喷水池上,一尊面带微笑的天使造型雕像直直竖立着,持续不断喷出的水流,像天女散般向下洒落着透明的水,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绿草如茵的草坪上,延伸着一条蜿蜒的鹅卵石步道,几只白色的野鸽静静地振翅飞过。
由于临近的旧宿舍正在进行改建,除了施工的工人外,很少有人会来,现在又是工人的休息时间,因此诺大的中庭只有我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就好像被孤立在喧扰尘世外的孤岛,徒增我这断肠人的惆怅罢了。

我吸了吸鼻子,弯腰坐在长椅上。四周除了水声外一片寂静,好像在嘲笑内心下着倾盆大雨的我,无法宣泄的痛苦将心纠结成一团。
我用手掩着脸国哽咽出声,想不到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知道自己的心意。

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曾何几时,那个强夺我身体的粗暴男人,连我的心都一并抢走了。
太残酷了,隆一,你不应该在让我爱上你之后又挝叶去。

可是我怎能跟水野学姐比呢?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又是个风靡全校的美人,隆一会喜欢她是正常的,身为男人的我,有何资格去跟她争。

在隆一的心中,我不过是个任他摆布、满足他征服欲的棋子罢了。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我早被排除在外了。
一股的绝望吞噬了我。
「奈生!」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急促的声音――是隆一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惊愕地僵住了,泪水也冻结在眼眸中。『』
「你……怎么会……」在目光触到来人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眸时,我不禁颤抖地说,脑中一片浑噩,忘了该做何反应。
「你在哭吗?」
「没有……我没有……哭,谁说我哭的!」害怕被他看穿心情,我迅速抹掉眼泪,勉强撑出了一个微笑。
「你怎么老爱逞强?」他抓住我的手臂,硬强我拉入怀中。
「放手……你做什么啦!」被多接触过的炽热体温包围,我差点又要哭出来,极欲压抑的感情登时面临崩溃的危机,我剧烈挣扎起来。

「不放,好不容易抓住你了,我怎么可能放手!」他紧紧地箍住我。
「你说什么鬼话?水野学姐呢?你放着她不管,跑来找我干嘛?」我低头掩饰积蓄在眼眶中泛滥成灾的痛楚,声嘶力竭地大叫着。
「你是在嫉妒她吗?就因为我跟她接吻?」一针见血的言语在耳膜边清晰的响起,嘲讽似地刺痛了我的心。
「什……么?」
「你喜欢上我了吧?」
我的伤口好像被他扯了出来,血淋淋地暴露在阳光下。顿时一股无可言语的怒火,盖过了悲伤,像团暴风朝我席卷而来。
「你玩弄人也要有个程度!」我费劲全身力气狂叫,愤而推开他。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很有趣吗?你过去对我做的那些事还不够吗?」
无法隐忍的抑郁,火山爆发般,一古脑儿宣泄了出来,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你究竟想腰怎样?是不是要我哭着求你放过我,你才会高兴?如果你是要打击我的话,那么我要告诉你你做到了,你已经成功地伤害到我了。」我语焉不详地控诉着,事到如今,我已经豁出去了。u

就算心意被践踏被轻蔑,我都不在乎了。

「你不是已经有了水野学姐了吗?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来讽刺我?是嫌我不够惨?还是对一个战败者的嘲讽?」我激动地说着真心话,泪水情不自禁地掉下来。
可恶!我居然在他面前这样失控!
我没注意到当我说这些话时,他脸上浮现出的惊喜神情。「奈生!你终于承认你喜欢我了!」他一把抓过我推开他的手,再将我拥进怀中。
「谁说我喜欢你了,我没有说过。」我打死否认,不想再让自己更惨了。「你去抱你的水野学姐,抱我干嘛?」
「傻瓜,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谁管你!放开我!」我拼命地推着他的肩膀。
他稳如泰山,反而将我抱得更紧。「我喜欢你!」
「骗人!」我被他的告白给惊住了。「你不是在跟水野学姐交往吗?」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但我没有跟她交往。」

「我不相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些传得满校皆知的谣言是怎么回事?」

「那是大家乱传的,可能是最近她见我心情不好,就常来找我聊天,才会遭人误会的。」
「我只是没想到她对我抱有好感,刚才在顶楼,她就是在对我告白,不过我对她并没有那种感情,所以我拒绝她了。」
「可是……你吻了她耶?」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出现在那里,故意吻她的!」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试探你的反应啊,没想到能得到这样好的效果,那么我被她打了一巴掌,也算值得的了。」
「水野学姐打了你?」我抬起眼注视着他,半边的脸颊上果然留着红色的巴掌印。
「她还骂我说竟然拿她来测试你,真是太差劲了!她说得一点也没错,我是个差劲的男人,为了得到心爱的人,什么手段也使得出来,甚至不惜伤害别人的心。」
流露在隆一身上无法扼制的激情,正透过那对燃着火焰的炽热眸光,直直朝向我而来。
「隆一。」
心脏被震撼住了。我从不知道他是为爱疯狂的人。那股炽烈的情感好像将我焚烧一般,让我浑身发热,颤栗不已。

「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
「有用吗?」他苦笑着说,「你是那样地讨厌我,如果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会接受我吗?恐怕会逃得更远了吧!」

「那是因为你老是喜欢欺负我,我才……」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欺负喜欢的人啊!每看到你被我气红了脸,就觉得你好可爱,忍不住再欺负你一下。」

「你是小学生啊你?」害我受了那么多苦,亏他外表长得那样高大,内心还是孩子气很重。

「我知道,也难怪你会讨厌我了。」他爱怜似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从很小的时候,算起来有十几年了,我对你的执着一年比一年加。」他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好像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我也不是没想过要放弃你,有一段时期我为了忘记你,找过不少人交往过,可是脑里还是浮现你的身影,怎么也忘不了你。」
我的胸口微微地发痛着,那些你曾交往过的人,你是否用吻过我的唇吻过她们了吗?用拥抱我的手去拥抱她们了吗?我不敢问,担心丑恶的嫉妒会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我再你面前好不自在地笑着,不管你如何讨厌,如何漠视我的感情,但事实上,我是用了很大的克制力,在压抑着自己想碰你的欲望。」他凝视着我的眼神十分骇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那样做?普通的话是不会去侵犯喜欢的人吧!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到我家来住的那一天,正好双亲都出去了,只剩你我两人独,我看到我面前毫无防备的你,我终于忍不住了。」
「反正我已经被你讨厌了,那么就算是拥有你的身体也好,唯有用这种手段才能留你在我身边,我不想将你交给任何人。」他抱紧我。
充满独占欲的爱恋,一字一句都代表着对我的执着。
「你的手段太恶劣了!」我不满地抱怨着。
「不这样,怎么得到你呢?」他坏坏地笑着。
「你太猖狂了!一点都没想到我的心情!」傲慢又残酷,不过我还是喜欢他,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暴君。

「无论如何我都喜欢你,就算被你怨恨我也喜欢,我可是很努力在让你的身体感到快乐了哦,你在做那档子事时也很有感觉啊,我相信只要多做几,不只是你的身体,你的心也会慢慢沉溺的。」
好个任性胡为的想法。根本是拿爱当免死金牌。照他这种理论,全世界多数的性犯罪者都可以用爱脱罪了。
「笨蛋!哪有这种事!身体跟心是不一样的吧!那纯粹是男人的生理需求,而且第一做时我痛得要死耶!」
「可是你不也享受到高潮了吗?一想到你愉悦的表情只有我看得到,我就觉得很兴奋,对你越来越无可自拔。」
「你还敢说!这几天你不是一直躲着我吗?」

「我是忍痛放手的,在被近藤撞见那个场面后,以你的自尊一定无法忍受这种难堪与责难,所以我才说那些话,一切罪过就让我来承担吧!就算被揍、被你疏离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怎不早说啊?」
原来这就是事实的真相,我终于明白那日在图书室,他为何会任雅彦打而不还手了。
这个像野兽一样凭原始本能行动的男人,竟然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一股暖流在我胸口扩散了开来,从他喷在我颈间的火热吐息,让我的心怦怦跳得好快。

「你哪有机会给我说啊,要不是你刚好目击到水野学姐向我告白的场面,你会承认自己对我的感情吗?」
这不能怪我,我是那时才发现自己心之所归。
「所以你就故意吻她来刺激我吗?好过分!」

「对超级迟钝又死鸭子嘴硬的你,要用狠招才有效。」
「什么嘛,反正我就是迟钝又扭嘛!」我噘起嘴说。
「你就是这样才可爱!」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
「你不要戏弄我!」
我的脸微微红着,奇怪的是以前被他说可爱时,我总是很生气,现在却觉得像吃糖般无比甜蜜,人的心境转变真是奇妙,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你脸红的样子真迷人,我一直幻想这一刻很久了,你终于连心也成为我的了。」他的眼中露出明显的欲望,手开始不规矩地在我的背上下抚摸起来。
「等一下,你在摸哪里?」这个大色鬼,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忍不住想挫挫他的锐气,怎么可以让他爬到我头上来。
「我可没说我喜欢你耶!」

「你又来了,一点也不坦率,明明爱我爱得要死!」他将脸凑得好近,近到我心慌意乱。
「谁说的!你这个自大的……唔……」
我还没骂完,就已被他强吻住,我抗议地想将他推开,却引来他更狂烈的反应。我很快被吞噬在令人晕眩陶然的热情中。
「……嗯。」这是坦承感情后我们第一的接吻。有股电流从被紧紧吸住的唇瓣间传遍全身。
他越吻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入侵我的脑部细胞,腐蚀了我的意识,将我这个人吻得天旋地转、忘了身在何方。
「啊……呼……」
他的唇饥渴地探索着我的嘴唇,他的舌潜进我的嘴内四游走,我被难言的燥热所侵袭,几乎喘不过气来,激动起伏的胸口涨满甜蜜的痛楚。
他吸住我的舌一阵狂吸紧缠,我难以抵挡地来回应着他,让他入我的唇尽情缠绵。浓烈刻的感觉,让我的心脏狂跳不已。

YG虽然以前也曾经与他数接吻过,但从未像这连心也感到被填满的喜悦,我想是因为我领悟到自己是爱着他。『』

正在我被吻得浑然忘我的时候,他突然打横抱起了我。
「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去啦!」被这种羞耻的姿势抱着,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情相悦之后要举行爱的仪式,让蓝天白云为我们的缠绵作证吧!」他将我放在草地上,然后倾身压了上来。
「我想要你,奈生。」
这只野兽!「喂、等一下、等一下啦!我不要在这里……」
我羞耻地挣扎着,他压住我的手,唇在我颈间落下细吻。

「不行,我已经忍了好多天没碰你了,现在更不能忍耐了。」他用火热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可以感觉到他一柱擎天的欲望,正顶在我的腿间准备冲锋陷阵。
「不行啦,你也想想地点,这里可是学校的中庭耶,万一有人来怎么办?」我努力想阻止他发作的兽性,并非我不想做,只是不想在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做。
「放心,不会有人来的,现在是午休时间。」他将我的短裤往下拉,连同底裤耶一并脱下。
「你上也是这样说的,结果还不是被撞见了,啊……」
不顾我的呼喊他握住了我那早已坚挺昂扬的分身来回爱抚。
他的动作是如此灵巧高明,我不由得呻吟出声。
「真的要我停下来吗?」他坏心地问,边用手指上下套弄。
我想要说停,但我的嘴不停使唤,频频发出渴望更多的叹息。「啊,啊!」
「你好敏感啊!」他赞叹道,低头吻住我胸前的乳尖。
「……呃……啊啊!」欢愉的波浪翻搅着我,我闭起眼无助地承受着甜美的刺激,分身在他手中愉悦地颤动着。
「你陶醉的样子好可爱,好想吃了你。」
他的唇往下挪动,舔遍了腹部周围的肌肤,手指则以摩擦的方式由根部向上移动,来到感官神经集中的前端,开始画圈式的转动。
「嗯……不行……」我的膝盖发抖着,贲张的男性坚挺濒临崩溃。
「怎个不行法?」他边问边靠近我的双腿间。
「啊……不要舔那……好脏的……」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舔那个丢死人的地方。
「谁说的,奈生的全身都很干净的……」他说着,热烫的舌头描绘着入口,一进一出反复抽动着。
「啊……我已经……不行了……」突破脑门的快感让我无法招架,双眸被欣喜的泪覆盖变得模糊。
我不禁羞耻的闭紧了眼睛,努力要制止自己甜腻的喘息却无法做到。
「别闭上眼睛,」隆一抬起头来,以低哑的嗓音说「我要你看着我进入你!」

「啊……」他的话像有魔力般,令我张开眼看着隆一一点一滴地埋进。
「唔……好热……」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不适地皱起了眉头,尽管已经习惯了,但在接受他侵入的瞬间,还是会感到微微的痛楚。
「身体放松,很快就会舒服起来的。」在我耳边轻声的低喃后,隆一缓缓地往前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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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感觉到体内火热的棒子正准备将我燃烧殆尽。

他固定住我的腰,地贯穿了我。
「你现在的表情真美!」愉悦地注视我的脸,他的怒张摩擦着最有感觉的那一点。快感的电流迅速流窜全身。
「啊啊……不行了……」
眼前闪光飞舞,一股强烈的绝顶快感猛地袭来,就在我要解放的前一瞬间,却被隆一抓住根部制止了。

「呜……不要……」
「喜欢我吗?喜欢我这样吗?」他抓住我的东西,边往刺得更。
「不……要……啊啊……让我射……」挑这种时候逼问,隆一果然很诈。
「不行,不诚实的奈生要罚哦!」他倏地将坚挺抽离,又猛然捅进体内。
「不行……我要死了……」强烈到要溃散的激烈快感,像烈焰般吞噬全身。『』

「啊……隆一……隆一……」
映入眼中的蔚蓝晴空被渲染成一片艳红颜色,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攀住他的颈子,脚也紧紧缠住他的腰,忘情地迎合着他的律动。
「很舒服吧!想射吗?快说你喜欢我!」他来势汹汹,毫不留情地施压,同时紧紧裹住我渴望爆发的欲望。
鞭子与糖果双向并施,我在快乐与痛苦间徘徊,脑袋空白一片,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啊……喜欢……隆一,最喜欢了……」意识逐渐朦胧,分不清楚施在心里呼喊,还是脱口而出。
隆一立刻松开了束缚,就在我的欲望得到舒解之时,不一会身体的内部也感受到他喷射出的热液。
「……啊!」

脑里突然醉了起来,残存的记忆,只到他俯首对自己呢喃「我也喜欢你,你终于施我的了!」并吻去自己落下脸颊的泪水为止……
之后,只觉得视野里雪片片,我坠入了沉的幸福梦境里。

梦里,我看到了幼时因为长得太像女孩,而被同侪排斥的自己。
又矮又小的我,穿着卡通图案的白色围兜兜,躲在幼稚园里无人的角落,偷偷的哭泣着。
「小奈,你怎么了?为什么躲在这里哭?」和我一样年纪的小男孩突然出现,温柔地问我。
我抹着泪,张着泪汪汪的眼睛抽抽噎噎地说「呜……大家……都不跟我玩……他们说我是女生,应该去跟女生玩……可是小奈不是女生……小奈是男生……」

「我知道,小奈是男生。」小男孩蹲了下来,握住我的手说「没关系,他们不跟你玩,我跟你玩就好。」
「真的吗?」我停止啜泣,迟疑地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小奈了?以后我只跟小奈两个人玩!」
「哪你会一直跟我玩吗?就算我长大了,变成老公公也会吗?」

「当然,就算小奈长大了变成老公公,我也会跟你在一起。」小男孩煞有其事地许下承诺。
「嗯,我们打勾勾,骗人的是小狗!」我破涕为笑的伸出手指。

「好啊!」见我笑了,小男孩也笑着伸出手,勾住我的小指头。「这是我们两人的约定!小奈不可以忘记哦!」
我露出笑颜,「嗯!」的点了点头。

遥远的幼年记忆,让我记起了被我埋进内心的那个小小约定。

画面一转,小男孩已成为英挺的少年郎,为了实现当初对我的约定,不惜用尽各种手段,只为了永远永远陪在我身边。

小隆……我们变成了老公公又要在一起哦!我在睡梦中露出了微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