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美人恩》作者:千日一眸
烨凉t拢紧皮袄,有些茫然地问流水:“昶旭王爷,没有弱点吗?”
流水冷冰冰地道:“你若欠了他的,他便没有弱点;他若欠了你的,那么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不是弱点!”

鸠是个美人,好色的美人,更是个强取豪夺的登徒浪子。不过,他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不过是上至某国皇帝下至某地乞儿,只要看中了就掳回家里;他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不能称之为不良嗜好的;除了自恋、护短、喜新厌旧以外,他大约也没什么缺点,所以说,被高大帅气美丽无敌惊才绝艳富可敌国权势滔天创造力丰富的昶旭王爷看中,那是你的福气,你凭什么敢不要?

=_=这个凭什么和敢,可不可以不要放在一块?

_<双重无理的强词夺理句

1眼光独特

鸠放下茶杯,抬起头,然后开心地笑了。
安儿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从茶楼上望向外面的街道,不禁翻了个白眼,低骂道:“你也就这德行了!”
鸠讪讪地陪笑着,抽空朝身侧立着的霜降和小寒打了个眼色,然后给安儿倒茶:“安儿你有所不知!那……”霜降和小寒悄悄地下楼去了。
“不过一个穷酸书生!”安儿打断他,又看了一眼下面的街道,嗔怒道:“也得罪过你?!少来这一套!”站起身来,秋波横对,似怨似怜:“我不想看你的风流战绩,先回去歇着了!”
鸠连忙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安儿,陪笑道:“安儿不如去逛逛吧?这个镇子虽然小了点……”
安儿一把拍掉他的手:“哼!我想干什么用的着你教?!”抢过鸠的钱袋,噔噔地下楼去了。
鸠慌忙支了谷雨和白露跟上。
流水一直注视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此时安静了,才开口道:“,那人少说也三十五六了!”
鸠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看着面无表情的流水,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水儿,莫不是,你也吃醋了?!”
流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声不响,许久,鸠再一败下阵来,干笑道:“我们去吧,估计小寒和霜降已经把事情办妥了!”鸠说着又高兴起来,乐颠颠地毫无形象地跑了下去,流水这才翻了个白眼,若无其事地跟着下去了。
凉t被人撞了一下,摸了摸腰间钱袋还在,于是便匆匆地往药店里走――莫名的不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是早些买了药回家。
鸠笑笑地迎向霜降和小寒:“怎么样?”
霜降答道:“都已经办妥!”
鸠立马笑得跟个强霸的纨绔子弟一般无二,连连点头称赞:“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心腹大将,实在是知心知意……”
流水凉凉地插口:“不若王爷把二十四使也收了吧!”
霜降和小寒不动声色地后退数步,站到流水身后,偷偷地打了个冷战。的
鸠呵呵地挠着头,回头对流水赔笑道:“水儿,我有你们就够了,哪里还敢招惹二十四使?这不是随口说说吗?……”
流水不理他,专注地看着前方。
鸠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挥了挥扇子,佯装什么事也没有的――大摇大摆地去猎食去了。
小寒偷偷地打量流水的神色,讨好地道:“主上,王爷他就图个新鲜而已,过不了几日就厌了,您别放在心上……”说着,用力地踩着霜降的小脚趾,示意他开口劝说。
流水怔怔地望着鸠远去的背影:“终有一日,他也会厌了我们吧?……”
小寒急了,连忙道:“才不会呢!王爷对主上和安公子毕竟是不一样!”
流水木然无语。
小寒接着道:“这么多年,水天殿里进了多少公子,有哪一个得宠能超过三个月的?可是主上和安公子的两翼楼,一年扩建一年……”
流水苦涩地笑道:“是啊,年年都会有新人进入水天殿呢……”
小寒满头大汗,张口结舌:“可是可是……”
霜降估摸着如果再不开口,小寒那只踩扁了自己五个脚趾的大脚很有可能直奔脚面而来,霜降木讷地开口:“主上,那些是不长久的!王爷不过贪玩了点,总会收了性子的!”
流水叹了口气,迈步向前,追随鸠而去。
小寒一时激动,转身欲夸奖霜降:“咦?!霜降,你的脸怎么那么白?”
霜降猛地推到他,眦着牙直冒冷气:“我都开口了,你怎么还是踩到我的脚背上来了?……”
“凉先生,您来了!”百草堂的掌柜热情地招呼着,回头命令学徒:“秀衡,快给先生包药!”
凉t作揖:“有劳掌柜了。”
秀衡懒洋洋地出来,看见是凉t,连忙把一个药包拿了出来,态度也恭谨了许多:“估计先生今日该来取药了,所以一早就包好了。”
凉t柔和一笑,算作道谢,取了钱袋准备付钱。
“先生,怎么了?”掌柜的虽然很尊敬凉t,但是给人家看柜台的,一分银子一分帐都是要做仔细了的,钱财这种东西,往往最好摸钱最不好做帐。的
秀衡却眼尖地发现了:“先生,这不是你的钱袋啊!”
凉t的脸有些白:“我的钱袋被人换掉了!”攥着钱袋的手指也微微泛青。
秀衡大大方方地拿过凉t手中的钱袋:“啧啧,这个钱袋看起来还不错,沉甸甸的说不定也有银子呢!”倒在柜台上,三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秀衡眼神闪烁,飘忽在门口,嘴里喃喃地道:“咱们关上门把它分了吧!好纯的金子好大的银票……”
掌柜的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爆栗:“也不看看这是你能吞的下的东西吗?!这是兴煦票号的银票,咏藁食堑慕鸲А―普通人用的起么?!”
凉t的眼怔怔地盯着钱袋,脸色更加惨白,白的发青。
掌柜的好心地晃晃手:“先生,快想办法丢回去吧……”
“哎呀,好久没到这种小商铺走走了!”爽朗中带着浓浓的玩世不恭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呵呵,都快忘了这也是我名下的产业了……”
秀衡撇撇嘴,低声咕哝着:“太迟了!”
掌柜的眼皮狂跳,大脑一阵停顿:“难道,是传说中的、我们的、老板的老板的主人的老大的爷……”
凉t单薄的身体颤了颤,绷紧了不再动弹。
“流水啊,进去看有喜欢的东西没,挑两件送你……”鸠自以为风流潇洒大方得体地道。
“爷当我有病还是以为我病了?或者想让我生病了?”流水冷淡地问。
鸠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地干笑两声,迈了进去。
掌柜的连忙迎上前来,打躬作揖殷勤倍至:“爷……”
鸠挥挥手,摇着扇子,小寒翻译道:“爷让你哪凉快哪呆着去!”掌柜的立马侧立一旁。
流水瞥了一眼小寒,冷冰冰地道:“我看么,这药铺后院肯定有凉快的地方,咱们走吧!”
小寒惊得差点吞了自己的舌头,胆战心惊地和霜降一起跟着流水向里面走去,临转弯的时候回头瞅了一眼,看见鸠丝毫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不免哀叹:王爷啊王爷,你怎么每打野食,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呢?!
秀衡看着凉t叹了口气,然后走出去关门打烊。
掌柜的却仿佛上了年纪,眼色不够使,期期地上前:“爷您看,这是小镇的教书先生,他今天刚发了月钱,不知怎么让人给掉了包!爷,凉先生可是个大好人哪,为人和气善良,又孝顺又体贴!您看您能不能……”
鸠似笑非笑地道:“这可不就是我那伙计弄丢的钱袋么?!”
掌柜的一惊,打眼瞄了瞄一直僵立着不动不响的凉t,这才反应过来。
秀衡搭上掌柜的肩,呵呵笑道:“掌柜的,这后面还有人等着查帐呢,咱们去伺候着吧!”
鸠扇子一敲,含笑道:“掌柜的,我记得烨太傅的母亲,素有顽疾,你们到后面别忘了包包药给太傅家送去!不然――”鸠睨了一眼凉t,意味长地笑道:“怎么让烨太傅专心留下来跟我叙旧呢?”
凉t一直僵硬地站着,没有回头没有动,他木然地盯着前方林立的柜台。后面的对话,以及掌柜的和秀衡离去的脚步声,都仿佛只是一片毫无意义的杂响,激不起他半分波澜。他努力地想思索些什么,才赫然发现脑袋空空的,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鸠四下打量着,觉得这种环境也还不错,从后面拥住凉t:“太傅自然是不会做贼的!本王亲自来为太傅证明清白可好?”丢了扇子,便去解凉t的腰带。
凉t方才回过神来,猛地握住鸠的手,骇然喝道:“你做什么?!”
鸠低低地笑起来:“太傅,这间药铺虽然不大,却是在闹市之中,太傅你可以大声呼救的――不过嘛,你想让你老娘知道你穷的做贼,还是想让这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你在药铺里和男人苟合?!”
“你!――”凉t怒极,身体微微地抖着,“你想要怎样?!”
鸠笑道:“太傅,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你想不到么?”鸠缓缓地剥开他的衣服,轻咬他的耳垂:“你做了,这整个镇子都不会知道――相反你若不做,我便让这整个镇子都以为你做了!”
凉t单薄的身体在鸠怀里颤抖着,他闭了眼,咬牙问:“要怎样,你才可以放过我?!”
鸠轻轻地笑道:“当年那个七岁的小皇子,也曾经这么问过您吧?!”

二十四使,取二十四节气: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第二章 讨债之人
凉t透心地冰冷: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躲不过去的,原来人真的不该做坏事的……
鸠是由了性子地辱他,脚尖点地以撑,抱着凉t便跃上柜台,鸠的手像铁箍似地强硬地摆弄着凉t的身体,口中却柔声细语地道:“太傅,我知道太师母是离不得药的,你又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无论如何你都会定期到药铺抓药!所以,我今日便在这药铺柜台上要了你,让你月月年年,看见柜台便想起今日!”
凉t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知道今日是万不可能逃脱掉的,又恐惹怒了鸠连累到家人,于是便趴在柜台上不动弹,颇为认命地任鸠摆布,脸则埋在手里无声无息地落泪:当年也是年少轻狂,追随北烁太子,想干一番事业,所以……
鸠拉着他的头发,掰开他的手,看见凉t泪流满面又隐忍又屈辱、夹带着悲伤和无可奈何的矛盾表情,嘲笑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像我逼你去死似的!”
凉t冷冷地道:“想做什么就快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只是个讨债的!就算你不是,我也没办法反抗你不是么?昶旭王爷,请自便!”
!!鸠一口气卡在脖子里,又惊又怒,想了想觉得好笑不已,于是便松了他的头发,猛地分开他的腿,感觉到他瞬间僵硬绷紧,鸠嗤笑道:“太傅是没吃过苦头的人,这些年没有了锦衣玉食,倒把想法改变了!”然后冷哼:“什么洁身自好、君子风范?!我看你指不定,早就出去卖过了!”
凉t又羞又恼,哪里还能忍住,反驳的话便脱口而出:“你当人人都像你这般无耻!”
鸠咬牙切齿,抓过旁边的扇子狠狠地插进凉t的体内,怒道:“这么无耻还不是你教的!”
凉t忍不住惊叫一声,不经意瞟见从门缝里透进来的亮光,不免又是一阵恐慌,双手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只当那下半身不是自己的
鸠也不真的上他,就是拿着扇子来回抽插。
“烨凉t吧?”流水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道:“他家在这里有几个人?”
掌柜的虽然只是偏远小镇里的普通商人,到底也不是不问世事的,听到烨凉t三个字也便知道了个大概,于是恭敬地回答:“只有四口人,凉先生,啊不,是烨太傅,啊不……”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称呼:“那个……也就他母亲,他妻儿和他四口人!”
流水挑起他好看秀气的眉毛:“他有个儿子?!”
小寒笑道:“还不如要他儿子,总觉得烨太傅比之咱王爷太老了点。”
霜降撇撇嘴,心道:水天殿内比王爷老的,不知凡几!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见得少!
秀衡斜靠在门上,闻言扑哧一笑:“那个,恐怕带回宫里要养不少年,才能拿来享用!”
小寒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霜降看了他一眼,问道:“他儿子今年几岁?”
掌柜的满头大汗:“刚满周岁!本来凉先生家贫,他是不想要孩子的,因为养不起,后来耐不住老夫人的劝说,这才生了一个儿子……”
流水不以为然地道:“王爷不是个恩怨不分的人,烨凉t既然活着,他自然不会把仇恨算到别人头上!烨太傅虽然相对于王爷来说老了很多,可到底还年轻着呢!够王爷解恨的。”二十而冠,八十成年,百岁之后才开始会有衰老现象,三十三岁的年纪自然稳妥的很。
掌柜的擦了擦汗,心中哀叹:烨太傅,凉先生,唉,看起来那么温柔细致的一个人,竟然……
十三年前,烨凉t二十岁,北烁国第一才子,少年得志,心高气傲
十三年前,帝安兴七岁,只是普通容仪的母妃病逝,实力单薄,却偏生生的容月貌;
十三年前,北烁太子帝星明采太傅烨凉t之谋,说服北烁皇帝以帝安兴为质子同南臻国结盟;
十三年前,护送帝安兴的使者团在西莘国边境遇伏,全军覆没,帝安兴下落不明;
十三年前,南臻、北烁以西莘故意破坏两国盟约为由攻打西莘;
……
鸠翻过凉t的身体,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看见他眉头紧紧地蹙着,已不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和礼数周全的排斥,倒还真不是一般的耐看,忍不住亲了亲,趴在他耳边轻声地道:“没尽兴就昏过去了――这债什么时候能讨完?……”心想着不能做的狠了,不然以后连个退路都没有了。
凉t一惊醒了过来,骇然瞪着他。
鸠翻了个白眼,又变得不耐烦和仇视,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自顾自地下了地,冷冰冰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回去收拾好东西,今晚就到屏府来找我吧,到时自会有人安排你的。”
凉t一惊:“什么意思?!你还想怎样?!”
鸠拿眼打量了一遍凉t敞开的软弱无力的苍白修长的双腿,踱步走到门口,淡淡地道:“怎么?当年你为了联合南臻削弱西莘,故意挑选了某个无权无势可有可无的小皇子,假意送给南臻为质,实则派人暗杀嫁祸西莘――你觉得,那个小皇子假如有机会,他该怎样报仇?!”
把手放开门闩上,挑着眉看脸色惨变的凉t,鸠恶作剧地笑道:“其实你真的满有卖点的,不信我开门让大家一起评评……”作势要拉门闩。
凉t惊惧至极,勉力收回自己的双腿,满面哀求之色:“我答应――不要开门!”
鸠笑了笑,把小寒调换的钱袋还给凉t:“我今晚等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凉t默默地点点头,挣扎了半晌,发现全身酸痛,根本无力从高高地柜台上爬下去,瞥了鸠一眼,看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笑话,心中一恼,用尽全力翻身,竟直直地从柜台上摔了下来。
鸠摇头失笑:“烨太傅不是一项稳重得体算无遗策么?怎么这般不小心?!”趋步上前:“烨太傅,学生来帮你……”
“别碰我!”凉t用力地推开他,手脚无力,被摔了一下,全身都像散了架,额头还不小心碰伤了一块,不知道回家要怎样交待,心里酸涩委屈,对着刚刚侵犯过自己的这个人,更是难受。胡乱地套上衣服,凉t扶着柜台颤抖地站了起来。
“呵!说得我好象没碰过似的!”鸠拍手轻笑:“太傅果然不同常人,将来想必有的玩头!至少轻易不会玩死,是不是啊太傅?”
凉t心中一凛,想到前两年昶旭王爷看中了南臻弦彦小侯爷,掠回宫中生生玩死的传闻,凉t黯然,不知道将来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虽然,自己死了没有什么,可是怎么能让母亲再承受这种打击?还有宾儿……果然,是不该要孩子的……
鸠拿了扇子塞到凉t的手里,温柔的笑道:“这把扇子毕竟是为太傅开苞的功臣,太傅可不要随便弄丢了的好!”笑的温柔,却危险已极,话的平常,却侮辱至极。
凉t颤抖着将扇子收到袖中,垂着头,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看门迎着扑面而来的明亮,不禁悲从中来,心里思量着怎么跟书馆里那些孩子开口,怎么跟馆长告辞,又怎么跟家里说,家里以后没了自己的那点微薄月俸,更不知道要怎么过活下去――可是若不去,家里肯定现在就过活不下去……
前方的路被挡住了,凉t不知道是谁,不知道认不认识,不知道该不该抬头,他现在很乱,大脑里一团乱七八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刚刚听说,”一个清脆柔美的声音,“你就是烨凉t?”
凉t好半天才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茫然地点点头。
鸠一看见来人,立马心中叫苦,眼珠四下里乱转,就是不敢看前方,嘿嘿地笑着:“安儿啊,你逛街去了么?”
安儿横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逛街去,别碍到你了吗?”
鸠大呼冤枉:“安儿,那能是我说出来的话么?……”
安儿冷哼:“那敢情是狗嘴里吐出来的!”
“你你你你……”鸠被气得脸颊通红,半天咽不下一口气,终于长叹一声:“我好命苦啊,被人这么欺负都没人理啊……”
流水也从后面庭院里出来了,不温不火地道:“没有旧人理就找新人来理呗!”
酸!鸠看看安儿,看看流水,摇摇头哑然失笑:“夫君我幸福啊……”
掌柜的完全理解不了鸠的逻辑,疑惑地瞅了瞅多话的小寒,小寒白了他一眼:“爷的逻辑,怎么能是我们这样的小喽喽能去了解的?!岂不等同于瞎子解天书?!”
凉t尴尬地站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低声道:“王爷让我回去收拾东西,我的时间不多,公子有事吗?……”
安儿仔细地端详了他一会,笑道:“嗯,我蛮喜欢你的,放心吧,以后跟着我,他不敢欺负你的!”
屏府宴会
鸠的眉毛刷地竖了起来,心里暗暗叫苦:你存心折腾我呢你!我欺负他几,也就放了他了,你要是把他带在身边,帝安兴跟他的恩怨什么时候才能了?!你存心不想让我好过吧你!
流水侧了侧头,霜降便会意走上前,把一个包袱递给凉t。流水道:“这里是一些银子,你留给你的母亲,也够用个三年五载的――要是不放心,把你家里人都接到蝴蝶山庄也行!那里我做主!”
鸠匪夷所思地瞪着流水:醋坛子今天怎么也这么大方了?!靠!他是仇人好不好?!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向着他?!了不起啊!北烁第一才子!低个头就把我的人都收买了去!鸠猜不透他们什么意思,心里满不舒服地――发酸!
凉t自然更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连连地摇头,霜降手里的包袱倒是收了。家里的人,自然是不愿被这群人带走的,在外面再怎么贫苦也总是安心一点!可是银子――这种时候,没有什么矜持的资格,更加不能为了一点点自己的尊严,而把母亲他们几年的生活费用拒之门外。
鸠不屑地冷哼一声,酸酸地挖苦凉t:“你收卖身钱哪你?!”
凉t全身颤抖,指尖发白,手里的包袱像是烫手的山芋。
安儿白了他一眼:“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鸠是宠惯了安儿的,向来是由着安儿刁钻泼辣,无论何时都能高举着“打是亲骂是爱”的大旗,甚为狗腿地在安儿身边摇着。可是今天为了个烨凉t,安儿三番五地骂他,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就他这德性,你们为什么要帮他?!”
安儿嗤之以鼻:“就你那德性,我们都能容忍你,为什么容忍不了他?!”
鸠恼了,心里刻了解到“恼羞成怒”四个字的经典绝伦,发不得火心中暗骂:好你个烨凉t,我本来还准备好好地了了这桩恩怨,就放过你的!现在看来,我不整死你怎么对得起自己?!
秀衡不动声色地踹了掌柜的一脚,掌柜的于是期期艾艾地上前:“那个,爷,咱镇小,知书达理的人不多,您看我们的教书先生被您带走了的话……”
鸠咬牙切齿,喷火道:“你怕我连一个书生都派不下来吗?靠!以后这里的书院我包了,月俸百两,我都不信请不到教书先生!”
流水淡淡地道:“爷真有钱!霜降,回去后封账!”
安儿也道:“白露,咱们有没有短钱?要不以后你们的俸禄就再加百两好了!你看爷这么大方,咱们也别委屈了自己不是!”
鸠叫苦不迭:烨凉t,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凉t回家坐了一会,告诉母亲和妻子,他要出门一段时间。
“你忘记我们是逃出来的吗?!”盲眼的母亲重重地敲着拐杖,恨铁不成钢地骂着:“我们不怕苦!你能不能不要再出去给我们惹事了?!”
“相公,算了,把银子还给人家!真的,只要平安就好!”
母亲和妻子果然都不同意。
凉t苦涩地笑――难道经历了那么多,他还能不知道平静安宁的好?!可是,可是……
“母亲,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入仕途的,我只是到一个大户人家做帐房先生……”凉t笑笑:“我已经答应了人家,总不好反悔?如果引来怀疑,才更麻烦呢。毓娘,你好好照顾母亲和宾儿,我在那边安顿好,就来接你们……”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
“你这个逆子!”烨母气愤地转身摸索回屋。
毓娘流着泪:“相公,你怎么……”
凉t拉着毓娘的手,苦笑道:“毓娘,母亲她不明白,你还能不明白吗?一出手这么多银子的人,是我想要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吗?好好照顾母亲,我……”我会想办法活着回来。
毓娘低泣:“相公,我们逃吧……”
凉t茫然地仰头望天:“还能,逃到哪里去?”然后他踉跄着转身离开,他害怕呆久了,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自不量力地带着全家逃走。――可是这一,没有太子的保护,他又怎么能逃得掉?!
屏府里设了宴,歌舞升平,和烨家凄凉的寒门草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鸠看着凉t被人带进来,面无表情的,空洞认命的却又有带着点淡淡的挣扎,在灯笼朦胧的光芒照耀下,有一种迷茫疏离的美。鸠竟然不小心看呆了,半分钟之后他才冲凉t挥挥手,示意凉t到他身边来,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我本来就是色狼我本来就是色狼……
坐在他右下首的安儿和流水古怪地互视一眼。安儿挑衅地眨了眨眼:瞧,我说什么来着!
流水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只不知道你的方法可不可行。”
安儿挑了挑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鸠拍了拍自己的腿,嬉皮笑脸地道:“来,趴这里!”
凉t有一瞬间的恼怒,随即黯然,跪坐在鸠旁边,低着头盯着鸠的腿,半晌也趴不过去。鸠不耐烦了,顺手搂了他的肩膀,把他拉倒在自己的腿上。
凉t指尖发颤,把脸埋在鸠的大腿上,有一种羞愤欲死的冲动,他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没有关系,这没有什么,不用在意,我不是自愿这么下贱的……
鸠却兴高采烈地频频举杯。
屏老爷坐在鸠的左下首。他的侄子的结拜兄弟的堂兄的婶娘的外甥,据说是鹤飞楼楼主的护卫,所以他有幸招待这天下第一豪富兼豪杰的昶旭王爷。
屏老爷九十有余,正值年富力强之际,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不大不小的人物。他看见昶旭王爷的第一反应是惊艳,第二反应是掩饰自己的情绪。以他的标准看来,相较于昶旭王爷身边跟着的他名震天下的妻妾和随从,昶旭王爷本身要出彩的多。屏老爷偷偷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两个美人,立即又不动声色地去看场中的歌舞:那个流水倒是真的傲极帅极艳极,只是那个安儿似乎并不怎么出众啊!天下十大美人,昶旭王爷的水天殿中占去其六,可是好像也不怎么得宠啊?那么,莫非,是昶旭王爷自己太美了,所以不喜欢美型的?!那么,喜欢什么型的?冷酷的、个性的、清秀的……一堆堆问号。
屏绍桀今年二十七岁,是屏老爷远房亲戚过继过来的孩子。屏老爷自己无子,连个女儿都没有,所以只能着力培养屏绍桀,平时有话没话就拿昶旭王爷来说事。此时的屏绍桀,看着主座上笑得一脸无邪的好色王爷,以及对面那两个不能忽视的王妃,还有刚刚被带进来的那个有名温柔雅致的教书先生,屏绍桀有一股喷血的冲动:这个一天到晚强抢美人的纯种色狼,竟然可以短短十年之内成为大陆第一首富!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霜降从外面回来,在流水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流水的脸色变了变,随后点点头,于是霜降走上主座,附耳对矗立在鸠身后的惊蛰低语了几句,便退回到流水身边。
安儿眨了眨眼睛,凑近流水:“出事了么?”
流水笑笑:“没什么大事。”
安儿不高兴地撇撇嘴。
鸠听到消息时,面上灿烂的笑容消失不见,有点散漫无所谓地伸伸腰,随即一把推开腿上的凉t:“带下去,洗干净了,我今晚要用!”
凉t一振,抬起头来,鸠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还不快滚!”
那一刻,凉t真的想死。
安儿打了个眼色,谷雨便跟着凉t和惊蛰离开宴会。
“你觉得很屈辱?”惊蛰跟霜降他们不同,他是鸠身边的人,武功虽不最好,却只做必要的而且该做的事。所以当谷雨听到惊蛰这么问凉t时,她很是意外了一下。
凉t愣了一下,低垂着头不作声。
惊蛰冷笑:“觉得屈辱就对了!这说明王爷没有折磨你的意思!”
凉t虚弱地抖了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口仿佛被一只爪子紧紧地抓着,有一种类似窒息的痛楚。
谷雨上前冲他安慰地笑了笑:“王爷不过小气了一点,有仇必报的性格。烨太傅不用太担心,安主子发下话的人,王爷还是会留情的。”
凉t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心中苦笑:再留情,还不是让我……
一盘盘特色的风味小菜被端了上来,随从们有礼有距地缓慢地上菜。
鸠漫不经心地说着客套话:“今晚真是劳烦屏老爷了。”
屏老爷正捉摸着他的喜好呢,听闻此话,笑得眼睛都没了:“王爷喜欢就好。”
鸠很给面子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本王很喜欢屏老爷的招待!不过……”
屏老爷连忙问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本来准备了两个娇美的少年的,因为鸠是带着妻室出来的,所以屏老爷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献上少年侍寝,不过此刻看来,想必是不需要了吧?那还有什么事情呢?!
鸠笑笑地把玩着无名指上的两枚戒指:“本王想要――凉先生一家无声无息地消失!”
第四章 屏府风云
屏老爷愣了一下,看了看与坐的几个人似乎都并不在意,屏老爷有点莫名所以,不知道昶旭王爷的身边人对昶旭王爷的行事作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呢,还是刚刚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听错了什么。屏老爷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您的意思是……”
鸠笑了笑,无所谓地摇晃着面前的酒杯:“屏老爷,您看,凉先生呢,本王是要带走的,什么时候让他回来,本王心里也没数!可是他一家老小留在这里给本王蜚短流长的,可就……”
“屏某明白屏某明白!”屏老爷眼中精光一闪:“屏某一定会让他们永远地闭上嘴!”
鸠眼中激射出寒光凛凛,他冷冷地道:“本王是要带走他一家,想让你给小镇一个可以接受的不引人怀疑的、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联想到本王身上的――合理解释!屏老爷你,想到哪里去了?!”
屏老爷擦擦冷汗,更加快速地点头:“屏某明白屏某明白……”
“呵!……”安儿掩口轻笑,嗔怪道:“,你吓到屏老爷了呢!……”然后倒了一觥酒,安儿冲屏老爷举杯:“来来,屏老爷,安儿敬您一杯!给屏老爷压压惊!”
屏老爷连忙站起来举杯:“不敢不敢,安王妃客气了……”说着也喝了。
鸠也散了凌厉,笑道:“屏老爷,快上压轴好菜吧!这后院,可还有个美人儿在等本王呢――让美人空闺寂寞,可是一大罪过哦!”十足的公子的腔调。
屏绍桀的脸部肌肉抖了抖:刚刚那个抬起眼皮就能吓死人的人,真的是这个风流好色的王爷?
几个小厮躬身上来,端着大托盘。
屏老爷又满面红光起来,洋洋得意地介绍道:“这就是咱卜小镇最特色的九香酥乳猪!”
“啪哒!”鸠的口水快要留下来时及时地吞了回去,讪讪地笑了笑,故作豪气地一挥手:“端上来!让本王尝尝!”
中间一个比较高的小厮急忙上前,放下托盘的同时打开盖子――金光闪闪、香气扑鼻。
鸠猛地吸一口气,陶醉地赞叹道:“真是……”话音未落,那小厮猛然抬起眼来,右手从托盘下抽出一柄钢刀,迅疾无比地砍了过去。
鸠身形纹丝不动地向左横移开去,同时悲呼:“我的猪……”屏老爷身后的侍从中突然一人暴出,冲滑过来的鸠就是一拳――铁拳上倒刺连连,绿光闪闪,显是喂了毒的。
鸠冲那人挑衅一笑,蓦地腾空而去,一条银琏甩过来,直扑刺客――
屏绍桀慌忙扯着屏老爷退后,同时大呼:“来人,抓刺客!”
鸠身后的小雪柳腰一扭,便到了两刺客中间,鸠急忙大呼:“小雪,留个给爷玩!”
小雪身形略略迟钝了一下,退回到原先所站的位置时,两名刺客已经倒下一个。――这是武功吗?屏绍桀和屏老爷同时傻眼了。――这是人么?
安儿兴奋异常,抬起手来连连摆着:“白露白露!拿鞭子来!少爷我今天也想练练!”
鸠本来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正玩得不亦乐乎呢,听见安儿的话,“一不小心”抓住了刺客的手腕把刺客手中的钢刀刺进了刺客的胸膛,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惊呼一声:“哎呀!”
流水立即也站了起来:“怎么了?中毒了?!”
鸠笑着,伸出自己的手:“爷我怎会那么不小心?!甭担心!可是,安儿……”
安儿瞪着尸体一脸难以置信,腮帮子鼓了鼓,杏眼怒瞪鸠,转身就走:“白露,把那九香酥乳猪端到我房里去!”
“安儿,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鸠对着安儿的背影呼道,却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只是对流水狂打眼色。流水点点头,带着霜降和小寒跟了去。
鸠冷冷地扫了地上的刺客一眼:“屏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屏老爷满头大汗,结结巴巴:“这这这……”
屏绍桀上前一步说话:“对不起让王爷受惊了!知道王爷会在屏府暂休的不过数人,小民定当在明日日出之前给王爷一个交待。”
鸠冷哼一声,淡淡地道:“那最好不过了!”看了一眼九香酥乳猪,食指大动,鸠又客气起来:“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本王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招人忌恨,这真的给府上添麻烦了!大家也累了,这就撤席了吧!哈哈哈哈,正好本王房中还有一个美人等着呢,本王这就把九香酥乳猪带回去,一并享用……”鸠轻咳一声,意识到话说得有些不妥,于是笑道:“一起享用!”>_<有区别么?
“如此,送王爷!”
谷雨问凉t:“真的不要我们伺候?!”
凉t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了,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我洗澡……”
惊蛰嗤之以鼻:“不习惯?!当年烨太傅也是权倾朝野家世显赫的少年才子!自然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这回子倒说不习惯!”
凉t的脸色变了变,他低着头轻声道:“这几年养成的习惯……”
谷雨欲言又止,惊蛰已经开始拉她出去:“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打扰烨太傅了!”
谷雨为难地看着凉t:“可是,烨太傅……”
惊蛰很粗鲁地一把将谷雨推了出去,冷冷道:“烨太傅,记得洗干净了!否则惹了王爷不高兴,可别怪我们没有伺候好!”说完“啪”地一声关上门。
凉t咬咬唇,开始脱衣服。
回到自己房里,安儿猛地回身扑到流水身上,愤愤地道:“流水,你说,我就那么没用么?他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流水翻开安儿纤细白净的手,细细地摩挲着,调笑道:“红酥手,黄T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安儿,你看你的这双手,白玉无瑕,王爷怎么舍得让它们沾染鲜血。”表面上珍惜无比的摩挲中,流水已经轻轻地在安儿手上写下:刺客很强,打了手势让小雪放冰针,才看似轻松地获胜。
安儿愣了愣,不依地撒娇:“那你说我的这双还能做什么?难道去绣?!”
流水笑道:“你若喜欢倒也可以!不过王爷肯定也不舍得它们被扎出针眼!”
安儿嗔怒:“岂非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流水冲霜降和小寒摆摆手,示意他们放下九香酥乳猪,然后回过身来笑着答安儿:“安儿,你可以用它们为王爷斟酒啊!”
凉t正在沐浴,鸠自己端着托盘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凉t缩进浴桶里很是尴尬地道:“王爷,我……我还没有洗好……”
鸠找了个地方随性地坐下,抱着托盘开始对付九香酥乳猪,毫不在意地道:“你洗你的,我看着就行……”=_=享受果然是,讲究色香味俱全的!
凉t在鸠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好不容易洗完了,鸠的乳猪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一抹嘴道:“味道还行――虽然加了七巧鲜和金秋时节!嗯,不知道原味的是否更不错……”
凉t本来很难受地考虑着要不要出水穿衣服,听见鸠的自言自语,不免一惊:七巧鲜和金秋时节,都是毒中王者!凉t脸色惨白地盯着鸠。
鸠冲他眦牙笑了笑:“可惜喽,毒不死我!”
凉t又低下头去。
鸠洗干净手脸,看见凉t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开始不耐烦了:“你想把自己泡皱巴了,你以为你皱巴勒我就不要你了?哼!我看着不顺眼,还可以赏给别人不是吗?我的手下有多少你不是没听说过吧?”
凉t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有些羞怒:“你――”
鸠冷哼:“我什么我?!赶紧给我出来!爷没那么多耐性!明天还要赶路!爷没时间陪你耗!”
凉t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伸手拿了浴巾随便擦拭了一下,然后拿起衣服,鸠不知什么时候上前的,一把握住他拿衣服的手,色迷迷地笑道:“穿什么穿?!穿了还不是要脱的?!”
凉t全身冰冷,别过头去,干脆不去注意鸠那难堪的目光和自己难以启齿的现状。
鸠抱着他就向内间床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抚摸凉t顺滑的皮肤。
凉t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等待献祭的天鹅,美丽脆弱而无依无靠。鸠把他放在床上拉下帷帐,在黑暗中,凉t赤裸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雕塑的美感。鸠心道:看不出是块宝呢!难怪星明拼了命地护他!
凉t死死地抓住床褥,任鸠的手极尽地轻薄,身体忍不住随着鸠恼人的撩拨而微微颤抖。
鸠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很不好地道:“这是什么?!”的
凉t下身一疼,忍不住蜷缩了身子,惊叫一声:“你你你!……”
鸠不高兴地道:“惊蛰是怎么弄得?!你身上怎么还有毛?!……”
血往上涌,凉t的脸瞬间发烫,向后缩去,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你怎么能怎么能……”
“哼!装什么清高?!”鸠恶狠狠地捏着凉t瘦弱的胳膊,冷冷地问:“你没让他帮你洗?”
“我……”凉t手捂着脸,再也忍受不下去,忍不住怒道:“我没想到你那么变态……”
“啪!”鸠新仇旧恨一起冒了出来,狠狠地甩了凉t一巴掌,骂道:“就你不变态!靠!你见过那家的男妾娈童长了一身恶心的毛的?!”
凉t用力地去拨鸠的手,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你才长一身恶心的毛呢!你难道你难道这些地方没有?!”
鸠咬牙切齿:“你不会后边也没洗吧?!”
“我洗了!”凉t争辩完才意识到鸠指的是什么地方,忍不住脸色变了变,更加往后躬身。
鸠毕竟是习武长大的,岂是凉t一个纯粹书生能够抵抗的?鸠只是稍微用力,便又把凉t拉到面前。鸠恨声道:“爷可不是那么不讲究的人!你当我白天干嘛只对你用柄扇子?!”
第五章 胡作非为
凉t本就不是个委曲求全的人,从小到大也是被众人捧惯了的,如今为了一家老小,兼且的确对当年的事心存愧疚,所以做小服低,可是再顺从也忍受不了鸠这种侮辱。凉t用力去推鸠,气愤地骂道:“你这无耻下流的胚子!你把人当什么?!我不是你的玩物!……”
鸠愣了一下,然后反扭凉t的手臂冷笑:“原形毕露了吗?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凉t的手动不了,拼命地用腿踢鸠,却不知他修长光洁的腿踢在鸠身上,反而让鸠得了情趣。
鸠空出一只手来,轻佻地抚摸凉t送过来的长腿,眯眼笑道:“我当然不是好东西了!这天下有几个人说过我是好东西?!我的命是好东西,我的药是好东西,我的钱是好东西,我的权也是好东西……唯独他们的主人我――不是个好东西!天下咋那么多跟你一样的好东西?!我欠你们的了?!你们这些好东西天天算计我?!哎呀,流水的腿虽然跟你一样长,但是练武的腿毕竟还是太硬了……”
凉t本来被驳的无话可说,谁知他竟突然冒出来最后一句,凉t又羞又怒,更加用力地挣扎:“君辱臣师,你不得好死……”
鸠突然停顿下来,冷冷地推开凉t:“我以前什么都没做,也没见得就好死了!”
凉t只觉一股寒意上来,抬眼看鸠,觉得他仿佛判若两人,不免有点心惊:“你,你,你怎么了?”
鸠阴冷地看着他:“可不是么!我折腾你做什么?!干脆把当初我经历的全让你经历一遍就是了!”
凉t怔了怔,不自觉地问:“你经历了什么?……”
鸠冰冰冷冷地盯着凉t,凉t有些毛骨悚然。
惊蛰和小雪守在门外,两个人都仿佛石柱般面无表情。
谷雨有些害怕地拉了拉小寒的袖子,小寒更加强作镇定地挺挺胸膛,上前大声问道:“两位主子问要不要帮王爷准备热水……”
惊蛰的白瞳略一耷拉:“你说呢?!”
小寒立即哈哈:“这个当然……”说完便拉着谷雨匆匆地跑掉了。
鸠刚把凉t捆好吊起来,正龇牙咧嘴地要行凶,听见外面小寒的话,顿了一下,垂头丧气地哼哼骂着凉t:“也不知是谁无耻!在他们面前装的跟只兔子似的,到我面前就跟只刺猬似的!”
凉t被吊在床上,腿被分的很开的绑在两条床柱上,又被鸠用内衣堵住了嘴,正惊恐无措地瞪着鸠,大大的眼睛里晃荡着的泪水仿佛随时会落下般地颤抖着。
鸠白了他一眼,不屑地撇嘴:“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哼!就你这种烂性格,也就安儿心软才向着你!算你走运!今天放过你!”明晃晃的剃刀威胁地晃了晃:“当然该做的,还是都得做得!”
安儿醒来,梳洗完毕,来到庭院里,正碰上流水。
流水笑道:“怎么今儿个起这么早?”
安儿伸伸懒腰:“我只觉得奇怪,他哪不弄得惊天动地的,怎么昨晚上那么安静?”
流水笑道:“他转了性子,不是你一直盼着的吗?”
安儿皱了皱好看的眉:“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流水叹息:“终究不是为了我们。”
安儿调笑他道:“我道你真的不在乎呢?”
流水脸红了红,不知那句话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的,如今更是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安儿拉着他笑道:“好了好了!我什么都没听见行了吧?走,看看去。”
来到鸠房门前,惊蛰和小雪还像门神一般冰冷地站着。
小寒冲谷雨吐了吐舌头,谷雨忍着笑问:“昨晚替爷烧了水,怎么爷也没说要用?”
惊蛰无语,小雪无语。
安儿怒了,指着惊蛰的鼻子道:“说话!”
惊蛰垂头道:“昨晚爷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流水急了,推开门就往里走:“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你们也不知道――”“问一声”还没出口,流水就急刹车地停住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内室。
“怎么了怎么了?”安儿也急冲冲地跑进来,同样愣住。
片刻后,鸠醒了过来,看见头顶上的流水和安儿,朦朦胧胧地扯出一个笑容,口齿不清地打着招呼:“嗨,早安……”
流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死性不改!”转身拂袖而去:“小寒、霜降,收拾东西!”
鸠倏忽瞪圆两眼:“什么?!水儿你敢!哎呦哎呦呦……”
安儿拎起鸠一只耳朵,怒骂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啊――”
鸠从被窝里伸长脖子,眼见那只耳朵不保,鸠连忙惊呼:“我又犯什么错了?你们一个要离家出走,一个要扭断我的脖子?”=_=?脖子?
小寒这时偷偷地溜回来,狗腿地讨好道:“爷,我就知道您以为流主子要离家出走!那个,我告诉您啊,咱们该出发了,流主子是准备东西要离开呢。”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走了。
鸠放下心来,捧着安儿的玉手哀嚎起来:“安儿,哎呦,安儿,你打人之前总要说个理由吧?”
安儿看了一眼床上在谷雨和白露的安顿下,缩进被褥里的凉t,忍不住更用力地扭起来,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一个畜牲!跟娼馆里那些有特殊要求的下流无耻的变态嫖客有什么区别?!……”
鸠龇牙咧嘴地叫屈:“我没动他啊,我就是让他先适应适应……”
安儿拎着鸠的耳朵拉鸠到隔壁,放开手后气得发抖:“我们进来时,你知道烨太傅他什么眼神吗?好像死了般空洞地瞪着血红的眼睛!你就那么绑他一夜?!”
鸠揉揉耳朵,委屈地道:“我本来想跟他好好地做爱的,可是他就那么敷衍我,我有点生气,后来他还骂我,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给绑起来了,我也没怎么着他呀……”
安儿刷地竖起眉毛:“嗯?没怎么找?!那好,赶明儿个,我也把你弄成狗爬式捆一夜!”
鸠讨好地搂住安儿,陪笑道:“安儿,你听我说嘛!我想他从来没做过那种事情,不能强来,所以就想着这几天先让他适应适应……”
安儿啐了他一口,气愤地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鸠死皮赖脸地涎着脸上前,搂得更紧:“安儿,真的,那把扇子不过两指粗细,比较适合现在的他……”
安儿冷笑:“所以你就把人那么捆着晾了一夜?”
鸠讪讪地挠头:“我本来是想等上一个半个时辰,然后就放开他的,可――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安儿你要相信我!你也知道我睡觉喜欢滚被子,我真不是有意的……”
安儿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怒道:“你不是有意的,你是故意的!”
鸠跳了起来,抱着脚叫:“安儿,你的功夫又利害了……”
安儿瞬间得意起来,骄傲地昂起头:“那当然!”
鸠再上前陪笑道:“安儿,你看掉到地上睡了一夜的是我不是?……”
安儿白了他一眼:“烨太傅不也在床上冻了一夜?!”安儿再狠狠地捏住鸠的耳朵:“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这样,我非割了你耳朵炒菜吃!”
鸠指天立誓:“我保证!我要再敢胡作非为,就让我的耳朵炒熟了给安儿做下酒菜!”
安儿怒瞪了他半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摇摇头:“你呀,悠着点!别哪天真遇到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你也给糟蹋了,到时候只怕你哭都来不及。”
鸠的俊脸僵了一下,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无赖样:“还是安儿心疼我……”心中一叹:迟了,迟了……安儿你这话要是早些说……
早点用完,磨磨蹭蹭地上路,直到鸠等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也没见屏家父子有什么表示。
鸠搂着安儿笑得畅快:“屏老爷,这两天给您添麻烦了,下来给您带些特产赔罪。”
屏老爷兴高采烈地笑道:“哪里哪里。”
屏绍桀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惭愧地垂头:“实在对不住昶旭王爷,草民无能,实在,实在查不出什么……”
鸠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横竖想我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也没什么好查的,辛苦屏少爷了。”
屏绍桀更加惭愧地垂下头:“还有那凉家……唉,昨天草民派人赶去时,凉家已经被一片大火烧成灰烬……”
鸠还是不怎么上心:“无所谓,没累赘更好。我就带这么几个人,也没办法分神照顾。”
屏家父子有些奇异地对视一眼,屏老爷上前陪笑道:“王爷如今新收了一个美人,不知可要人伺候?”
鸠侧脸看了看不紧不慢地远去的流水和马车,回过头来笑道:“什么样的人物,让屏老爷想要推荐呢?”
屏绍桀连忙向后面招了招手,然后对鸠道:“这孩子是小镇上平安药铺里的伙计,年纪不大,不过很有眼色,聪明伶俐手脚麻利,伺候人很合适。”
安儿感兴趣起来,在鸠怀里动了动,探出头来:“我看看!正好凉先生还没人伺候呢。”
一个活泼天真的阳光少年走过来,头一扬,笑容烂漫。
屏绍桀介绍道:“昶旭王爷,他叫秀衡。”
第六章 大陆双璧
鸠的小手指不经意地颤了一下,安儿的白眼便翻了上来,嗔怒低声斥道:“色鬼!”
鸠笑笑,冲屏绍桀点点头:“倒是不错,谢谢屏少爷了,那我们赶路了,改日再来拜访。”摸摸鼻子,搂紧安儿,在马上一晃一晃地前行:“安儿,别误会啊,我是那种人么我?……”
安儿用力地拍了他一巴掌,不屑地撇嘴:“你是哪种人我还不清楚?!”
鸠于是讪讪地陪笑:“我只在想啊,这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的,你看凉t在镇子上这么多年,也没人发现他是美人不是,到了我手里,人家就一口一个美人地叫!还有这个白送来的小厮,咱们第一见到时,哪看进眼里去了?这换了身衣服,也像模像样的……”秀衡挑着眉似笑非笑地跟着。
安儿冷笑着问:“要不,今晚安排给你?……”
鸠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
秀衡跟在后面小跑了一会儿,抬眼看看前面的人压根想不起自己,眼珠转了转,插话问道:“王爷,安主子,不知道凉先生在哪里?听说王爷昨日宠幸了凉先生,不知道现在需不需要小的看顾?”
鸠恼怒,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秀衡一眼:死小孩,你故意的!
秀衡自然闲适,根本不把鸠的怒气放在眼里,挑衅地笑着:你故意让我跟在后面跑,我当然也可以故意揭你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
安儿一个爆栗敲在鸠的脑门上,气哼哼地勒马,跳下来拉过秀衡:“跟我来!以后你就陪着凉先生,他要是敢乱来,你就拦着,拦不住了就过来找我!不要让你家主子被欺负了!走,咱们现在就上前面的马车上去!白露,停车!”
鸠偷偷地咬牙切齿地在后面瞪着秀衡:小样!我就不信安儿能天天看着你们两个!
马车里谷雨正守着凉t。 
凉t安静地躺在被褥里,闭着眼,也没有睡着,脑袋里空空的也想不来事情,就那么静静地痴痴地陷入呆怔。外面的动静就像印入镜中的影像,凉t只觉得在空荡荡的脑海中回响,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安儿看了心疼,低声骂了一句鸠“不知轻重”,便带着秀衡过去。
秀衡很大方地探手试了试凉t的额头,然后含笑道:“额头冰冰凉凉的,想必不会发烧。”
谷雨咕哝着:“那是!只不过受了点凉罢了!”
秀衡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安儿又看了看谷雨。
安儿叹息道:“你好好照顾他吧!……王爷他心里有气,撒了也就好了。”
赶了半天的路程,离开小镇已经很远了。
鸠把自己的马交给小雪,跳上流水的马,从后面拥住流水,涎着脸叫道:“流水……”
流水冷哼一声:“不要拿糊弄安儿的那套来糊弄我!”
鸠笑了笑,淡淡地道:“可不是嘛!因为安儿绝对不会拆穿我!”掐着流水腰的手稍一用力,鸠冷冷笑道:“可是铖王殿下你就不同了!”
流水死死地抓紧缰绳,身体微微地颤抖,声音低不可闻,带有一点哽咽:“不要……不要再那么叫我……”
鸠笑了笑,又温柔起来,话说的却是蛮横:“我就是故意欺负他又怎么样?别说我不过晾了他一夜,就是把他那个样子摆出去,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谁还敢来管我?!”
流水的眼睛微微泛红,带着一点莫名地悲怆:“,你总是这么残忍的吗?!”
鸠的笑容僵在脸上,埋在流水后颈的脸苦涩一笑,从流水手中夺过缰绳:“驾!”快速地冲进右前方不远的绿竹林内。
霜降和小寒刚要追过去,就听见马车内的安儿一声呼喝:“不许追!”
惊蛰和小雪也被谷雨和白露两人拦住。
安儿一把拉开车帘,一脸正色,主子的气派自然而然地出来了:“一点眼色都不懂的看吗?!这个时候跟去,你们存心想让流水难堪哪!谁都不准去!支着耳朵注意点就行了!”
惊蛰转身从马上跳下来,扑通跪在马车旁,用力地叩头:“求安主子救救铖王!”
安儿怒:“赶紧给我起来!不想给流水惹麻烦就给我规矩一点!”见惊蛰停下来,安儿才心平气和地劝解道:“你也跟着王爷三四年了,怎么还摸不清楚他的脾气?他可曾真伤过人么?不要惹他,乖乖顺着他,就是下场最好的!你最好牢牢记住你现在是他的亲随,要让他知道你今天又为流水求情,还不是更生气?!猪脑袋啊你!一点都不懂事!到时候流水拦着,你以为吃苦头的是谁?!还有你们,全给我记住了:刚才什么也没见着!”
秀衡在马车里朗朗地笑道:“可秀衡看安主子无论怎么惹王爷,王爷也没有发脾气啊……”
安儿冷哼:“那是他不敢!”
秀衡又笑道:“秀衡虽然不知道王爷和流主子怎么了,但是看样子是不能善了的,如果安主子帮忙调停一下……”
小寒等人连连点头。
安儿伸了个懒腰,千娇百媚地白了众人一眼:“打是亲骂是爱!你们懂什么呀!流水忍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让当年那口恶气下去了?!现在么?”安儿嫣然一笑:“从昨天憋到今天,一口气全出在凉先生身上,也没见心情好点!难得今天抓着正角,我天大的胆也不会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没事的没事,大家继续赶路。”说着放下车帘。
秀衡笑道:“秀衡终于明白安主子为什么这么受宠了。”
安儿不屑地撇嘴:“你懂什么?!纵容和宠爱,根本是两码事!”
秀衡笑着弯下眉毛:那是什么意思?对你只是纵容,对流水才是宠爱?他不宠爱你又为什么纵容你?……
绿竹林中,鸠抱着流水跳下马,才赌气道:“我没杀了他就算好的了!别说他本来就欠我的!就凭你是我的人,星明也是我的人!他算个什么东西?!你们这么回护他?!”恨恨地推倒流水,鸠咬牙切齿地道:“你就等着吧!你们越帮他他就越倒霉!铖铖,你听清了没有?!”
流水全身僵硬,苦笑着扭过头去:“你竟然怀疑我……”
鸠心里气恼,哗地拉开流水的前襟,冷笑道:“装!还在我面前装?!装作不认识他?真是天大的笑话!大陆双璧几时生疏到这种地步?!啊?!北国才子南国佳人!铖铖,你还没想到问题出在哪里么?!”
流水愕然,咬咬下唇,一时不知所措。鸠看他的样子,气不打一来,狠狠地扭住他的窄腰,一口咬在他的前胸,流水弓起身来,有点畏惧地向后瑟缩,又不敢大力的挣扎,看着鸠的神情有些苦涩,他轻轻地开口:“请爷怜惜……”
一句话泼灭鸠因怒火升起的情欲,鸠伏在流水上方,神情复杂地看着流水,问自己――这就是你要的?!
流水话出口才知道自己又做错事,惨然一笑:“我,我还要骑马……”
鸠一口气闷在胸膛,动作却温柔下来,抱着流水的头细细地吻着。
北国才子南国佳人!凉t和流水是没有办法的比得两种类型――凉t最多算是气质美人,流水却是绝对的美人气质。
流水躺在草地上,一头青丝如水般散开,顺滑如绸缎的肌肤,呈现着象牙白的诱惑,结实精瘦的腰身,修长笔直匀称有力的双腿……最主要的,还是完全可以掌握在手心里的充实安全的感觉。
鸠伸出舌头,舔舐流水左胸茱萸,引起流水阵阵呻吟。雾睫之下,鸠微醺双目,看着流水。
流水泪眼朦胧,显已情动,紧张地攥紧的手也不自觉地放开,伸长两臂抓紧青草,双腿也颤微微地张开,只是双腿中间的该有反应的器官却纹丝不动
鸠的双手从流水腋间穿过,搂紧流水的肩膀――这个人,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完全被掌握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握在自己手心里,可是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在鸠进入的瞬间,流水的下身终于开始硬了,缓缓地翘起。的
鸠趴在流水的肩膀上,痛苦的表情全都面向青草绿地――这一切都是自己严格调教出来的,流水身体的任何反应,都只能遵循他的要求――可是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流水大声地呻吟起来,全身扭动,双腿勾紧鸠,身后的小穴起伏不定地收缩吞吐着――因为鸠拉动了他右胸上精巧的金环……
鸠突然很烦躁,他扣紧流水用力地律动起来――
――要不然你再五年时间把他打回原形?!
安儿的话突然跳入脑海中,仿佛刀柄重重地击在鸠灵魂,他的欲望冷却下来,抱着流水嘤嘤地哭起来:“为什么要骗我?我想好好地对你的……”
流水的欲望却没有办法那么迅速地退下去,他有些痛苦有些难堪,地喘息几口,悄悄地冷却了自己的欲望,黯然低声呢喃着解释道:“我……我开始没认出来,他的变化太大了……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后来认出来了,又不敢说……害怕你误会……”结果到底还是误会了。
鸠哭得更伤心了:“你还那么害怕我?”
流水勉强笑了笑,摇头道:“不是那种害怕了……早就不是了……”
鸠抽了抽鼻子,伸长脖子,问:“真的?”说完又哭起来:“你骗我的!你生气了不敢说,你不想要也不敢拒绝,你……”
流水笑道:“我有生气啊!不是因为我生气你会跑来找我算帐?还有我不是不敢拒绝,是不想啊……”话语顿住,流水已经羞红了脸,眼神躲闪开去。
鸠大喜,怜惜万分地抱起地上如水般的男子,嘟起自己红艳艳的嘴:“吻我!”
流水笑了笑,蜻蜓点水地轻啄了一口。
鸠大为不满:“你以为这样可以喂饱一只早就欲求不满的色狼了吗?”
流水笑着躲闪开来。
鸠张牙舞爪地再扑上来:“那就大战五百回合,让你见识见识你相公的利害……”
流水宠溺地笑着,眼角含泪,心中漾着酸酸的幸福――,我不奢望你的爱,只希望你在懂得爱后不要那么快厌倦我……
第七章 抵死不认
大陆四国:东淙、南臻、西莘、北烁。
十三年前,西莘最强,恰逢南臻北烁两国盟约质子丢失在西莘境内,南臻北烁于是联合伐之;
十年前,西莘败落,北烁崛起,侵蚀东淙;
九年前,东淙西莘被迫向南臻求救,南臻方知北烁暗地里侵吞两国,南臻帝怒,恰遇其时,南臻小王爷敬钺铖找到北烁当年丢失的小质子,于是天下皆知北烁狼子野心,三国联合伐之;
八年前,北烁战败求和,为给三国交待,送出太子帝星明和太子太傅烨凉t及相关人等,途中生变,烨凉t等人逃走;
七年前,天下一王昶旭王爷鸠莫名崛起,高价购进各国粮食,控制天下粮仓,并自有一军,可拒天下兵;
六年前,南臻大旱,昶旭王趁机囤积居奇,南臻帝无奈与其谈判,将小王爷敬钺铖送给昶旭王,旱灾得解,南臻历史以来第一大灾没有民变;
五年前,四国中终于有人查出昶旭王的来历,乃当年北烁质子帝安兴;
四年前,西莘帝退位失踪,昶旭王和西莘新帝交好,该年,昶旭王控制了部分江湖势力,建立天下第一宫――随遇宫;
三年前,四国商会设计胁迫昶旭王,为昶旭王所辱,昶旭王掌天下经济命脉;
两年前,天下势大改,西莘东淙渐强,北烁根底厚,唯南臻混战之后天灾人祸,乃四国最弱,昶旭王耗资数万从南臻买断弦彦小候爷终生,月余则腻,马踏残尸,紧接着昶旭王马不停蹄往东淙求娶了东淙小郡主,认了东淙帝为义父,同年,带回东淙一小倌,名曰安儿;
一年前,昶旭王送上奇珍异宝无数,拜了南臻帝驾,明媒正娶了南臻小王爷敬钺铖;
三个月前,昶旭王西莘做客,误入军营,携帝星明返。
秀衡抬起睫毛,看了看不远的安儿,又敛下眉:如今又恢复到四国互制的局面。昶旭王是北烁帝小儿子、南臻帝的儿婿、西莘帝的好友、东淙帝的义子――怎么看,也像算计好的……
安儿不耐烦地敲打着马车,忽地一挑眉,指着惊蛰:“你!打猎去!”
惊蛰僵了一下,行礼答道:“是!”转身就往山林里走。
安儿大声道:“记得把自己弄脏点!最好受点小伤什么的,到时抵死不认,还说不定能遮掩过去。”
小寒凑上来问:“安主子,今天不赶路了?”
安儿怒道:“你看这还像能赶路的样子么?!”
小寒连忙道:“那我们去找个干净的靠水源的地……”
安儿揉揉太阳穴:“真麻烦!”无奈一笑:“你总是给我添麻烦呢……”
秀衡笑了笑,倒了杯茶递过去,转回凉t身边,轻轻地唤道:“凉先生,起来吃点东西吧……”
安儿叹了口气道:“烨太傅,委屈你了。”顿了顿又道:“烨太傅,不是我护短,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现在也不可能放了你!”
凉t睁开眼睛,清冷的眼睛中有一丝讥诮:其实没有好人的,你们给我的,也不过是高高在上的一丝怜悯罢了……
安儿叹息:“虽然向来小气,不到万不得已却决不会伤人性命――但是西莘国的帝王将相,可都是心狠手辣至极的!”
凉t又倦了,缓缓地闭上眼睛:有区别么?……
安儿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信,只不知――烨太傅想不想见一见星明呢?”
凉t的眼睛蓦地瞪大,然后转头看向安儿。――从始至终都低垂的眼终于看人。
安儿苦笑道:“你终于正眼看人了么?”
凉t挣扎着要起来,秀衡连忙扶起他。凉t张了张口,唇角便干裂开:“星明……”声音嘶哑。
安儿摇头笑道:“他那么歹毒的人,在水天殿里吃不了亏!”
凉t蹙眉争辩:“他才没有……”
安儿笑道:“那是在你面前装的!他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你知道吧?”
凉t脸一红,泛起薄怒:“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昶旭王爷的!”
安儿依旧柔柔地看着凉t:“对,的性格很烂这我也知道。”
凉t发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儿对秀衡使了个眼色,秀衡端上一盘糕点:“先生,吃点东西吧。”
安儿看着笑:这种清冷干净透着坚强的脆弱,往往是最招人怜爱的――,你个色鬼!

鸠抱着流水回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
安儿翻了个白眼:“耽误了半天的路程!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南臻皇帝的寿诞了!”
鸠打着哈哈笑道:“当然赶得及当然赶得及。”说完便把流水抱上马车,小寒和谷雨连忙铺好褥垫。鸠轻手轻脚地把流水放好,偷香一个,柔声道:“好好睡哦!”
马车够大够宽敞,睡下流水和凉t是足够了。
鸠抬起头,指着人下命令:“霜降、谷雨,你们今晚就守在车里照顾着。小雪……”鸠顿了一下,问:“惊蛰呢?!”
安白了他一眼:“我让惊蛰去打猎了!我想吃你做的叫化鸡了,不成么?!”
鸠笑道:“成!怎么可能不成呢?!”打了个哈哈,接着道:“小雪你们剩下的人今晚守夜吧。现在么,去拾些干柴来,爷今晚下厨……”
小寒一声欢呼,顺手拉起身旁的秀衡,激动不已:“走,捡柴去!爷终于肯动手了……”
鸠笑骂道:“说得好像爷亏待了你们似的!小雪霜降留下来,其他人捡柴去!”看着众人一哄而散,鸠回头笑道:“安儿,我去打点像样的猎物来,晚上给你们补补。”
安儿似笑非笑地拿眼看着他,也不说话。鸠摸摸鼻子,嘿嘿干笑两声开溜了。
流水猛地睁开眼睛,着急地拉住安儿的手:“安儿,惊蛰是不是又做什么了?”
安儿叹了口气,调侃道:“你们怎么那么关心对方?难怪要吃醋了!”
流水焦急地眼睛发红:“安儿,求你了……”
安儿无奈一叹,安慰道:“没事的。”然后笑笑:“要怪就怪惊蛰太笨了!”
流水靠在安儿怀里,痴痴茫茫地重复一句:“太笨了……”
凉t第一打量流水,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南臻小王爷敬钺铖?……”
惊蛰看着眼前的捕兽夹,犹豫了一下,用力地踩上去,好半天,痛得不那么厉害了,才坐到地上把捕兽夹卸下来,全身上下已经汗透。惊蛰呼吸数,才颤抖着从襟下撕了条软布,胡乱把受伤的脚包好。
鸠远远地看见惊蛰一瘸一拐地低着头往前走,手里还拎着两只野兔三只野鸡和一只狍子。鸠心中一登,去看惊蛰的腿,不禁恼怒起来,瞬间掠了过去。
惊蛰看见前面地上突然冒出一条影子,全身立即绷紧,好一会才抬起头。
怎么弄那么脏?!鸠的眉头不禁又皱了皱,惊蛰更紧张了,也不敢动,手中的野鸡不小心掉了一只,惊蛰也忘了拾,鸠压根就没看见。折了膀子跛了脚被倒拎了许久、这会正脑袋充血天旋地转的野鸡,一步一挪地从落日余晖中静止的两人身旁走开了(镜头后擦一擦汗,小野鸡说:真是凶险地死里逃生啊……)。
鸠又看了他的脚一眼――还在流血!你没带伤药吗?!鸠脸色很难看地上前迈了一步,惊蛰脑袋一懵,转身撒腿就跑。鸠一拍大腿,忍不住就想要笑,跟在后面急急地追过去。
“你给我站住!”鸠自认轻功了得,只是没想到脚上受了伤的惊蛰竟是用力全力地逃跑,不禁又急又恼。
“我不!”惊蛰一扁嘴,跑得更快了。
鸠又好气又好笑:“你敢不?!”
“我不!”惊蛰匆匆地又补了一句。――天亡我也,前面怎么会有个水潭?!
鸠这真恼了,趁着惊蛰愣神的片刻,一个苍鹰扑食狠狠地扑了过去,两人齐齐地落到水里。
惊蛰在水里扑腾着,大声地叫喊:“我没做错事我没做错事!我没有做错事……”
鸠趴在惊蛰背上露出两排牙齿,笑得眼睛都没了:好宝贝,你不那么可爱不行么?
“你没做错事你跑什么?!”鸠拧干一块帕子,擦干净惊蛰的伤脚,上了药重新包扎好,居高临下地看着惊蛰,眯着眼睛问。
抵死不认!对!安主子说得!惊蛰一梗脖子:“我没做错事!”
鸠的眼角上挑,嘴角上钩,意味长,慢慢慢慢地吐出一个字:“哦?!”
第八章 插翅难飞
惊蛰明显地害怕了,有些恐惧地瞪着鸠。
鸠似笑非笑地抚摸着惊蛰欣长的脖子:“无痕,昨天夜……”
惊蛰连忙争辩道:“是烨凉t自己不让我帮他洗得!”
鸠笑了笑,揽过惊蛰软成一滩的身体,揉了揉他的额头:“我第一见你时,你昂着头说你绝不再向任何人磕头……可是那一,你一头撞晕在我脚边――我好像记得三年前,我还给了你自由,却没有把胡乱伤害自己的权力还给你吧?”鸠佯装凶狠地问道:“尤其是这个额头!我没说过他永远是我的吗?!”
惊蛰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一味地重复着:“我没有磕过头!我没有……”
鸠笑得邪恶,在惊蛰耳边哈气,柔声问道:“哦?你没磕过头?那这个包……”
惊蛰急得满头大汗,死咬着一句话再不肯说其他:“我没做错事我没做错事……”
鸠忍不住笑起来――就像有的人一着急就结巴一样,惊蛰顶聪明顶冷静的一个南臻王族暗影,居然一紧张就大脑短路!鸠从来便是恶劣至极的,这点在惊蛰面前更为突出,此时他兀自抽出湿透了的中衣,在水潭里涮了涮,捞上来拧干,给自己和惊蛰擦起身来。
惊蛰吓坏了:“王爷,你、你、你……你又想干什么?……”z
鸠叹了口气,一边擦一边道:“安儿让你把自己弄脏一点的吧?可他也没说让你在烂泥里打滚吧?!”
惊蛰一抖:“你……”怎么知道?!y
鸠把污了的中衣又涮洗一,再转过脸,故意不看惊蛰的脸温柔地擦拭着:“安儿是不是也让你趁着打猎的光景‘不小心’受点什么小伤之类的?!”
惊蛰眨了眨眼,紧张地吞了口唾沫――现在是争辩好还是闭嘴好?
鸠一拍惊蛰的额头,笑骂道:“是不是还没想通安儿为什么让你受伤?!”
惊蛰侧脸低着头,偷偷拿眼角瞄鸠――安主子,没说完吗?……
鸠恨铁不成钢地拎着惊蛰的耳朵:“要整人要陷害人,就要不动声色地撇清自己的关系――有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害了人还推到被害人身上的么?!你以为烨凉t惹恼了我,我把气都出在他身上,就不会找你们铖王麻烦了?……”
惊蛰惊慌无措,突然伸手抱住鸠的腰:“我看不惯你朝三暮四的,我自作主张的,跟铖……跟流主子无关!你要罚罚我好了……”
鸠狠狠地敲了他的额头一下:“讲理、争辩、诡辩、强词夺理,我哪一样没教过你?啊?!你竟然半天只会说一句‘我没做错事’!你的脚受了伤,你就不会说你额头上的包是不小心跌倒摔的啊?!让你把自己弄脏一点,是让你显得风尘仆仆困倦无力,让我不忍心罚你――作假有你那么明显的吗?我就不明白了!这一身泥,咋能这么均匀地长在你身上呢?!……”
惊蛰怯怯地应着:“嗯!”b
鸠那个无力啊,那个无奈:“好了,咱们回去吧。――回去要说这些猎物都是我打的哦!不然安儿让我好看,我就让你好看!”
惊蛰连忙点头。g
鸠背上用力把惊蛰往上驮了驮,惊蛰却自己往下坠。鸠气恼地道:“上来趴好!你这样我更累!”这个人,对他说话,一定要直着说,不然等于――不然真等于对牛弹琴!
惊蛰连忙整个趴在鸠背上,小声地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鸠横横地翻着白眼:“一脚一脚的血,你不在乎我还心疼呢!”
惊蛰的心里暖了暖,老实地趴着也不说话。
走了一会,惊蛰闷闷地开口:“爷,您的手可不可以……”
鸠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好久没摸过了有点手痒……”
惊蛰窘迫极了,心里嘀咕:可是这样我痒!
好半天适应了,惊蛰才柔声细语地劝道:“爷,您可不可以对我们小王爷好一点?”
鸠停顿下来,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问:“我对他不够好吗?”
惊蛰闷闷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可是我们小王爷也是显贵出身,从小也有长辈安排好的大小丫头,也是做好三妻四妾宠姬无数的打算的……那年见着了你,他告诉我,他说一样的人,有些看着就想疼,有些却无论怎样也只能当成瓶看……再后来――那时候小王爷还小,他也只能听大人的话来判断是非。爷您不是我们,你不知道我们这种教育出来的人,对国家民族的那种根蒂固的维护……爷!五年啊,您把小王爷绑在两翼楼里折磨,还有什么气出不够吗?”
鸠苦笑了一下:“我说了不会再伤害他就不会在伤害他!我今天也没把他怎么样,你看你们一个二个都吓得!我像那么残暴的人么?”鸠眼眉一亮,色色地道:“要不,无痕,回到我身边重新认识现在的我吧?”手又开始极不老实地上下摸索。
惊蛰大窘,许久,被鸠调戏够了,惊蛰才喘上一口气道:“爷,别再纳妾了好吗?小王爷真的很苦的,本来您是他一个人的……”
鸠怅然笑道:“可惜,他当年放手了不是吗?本来,我该是他众多妻妾中的一名娈宠的,那时我都想好了,我都不在乎,可是,是他不要我的。而现在,一切刚好颠倒了――我却绝对不会放开他的……”你不知道,他也不会知道――是你们两个毁了我的信任!我不想,不想再遇到那样的事,我不想除了你们再也一无所有,我不想在你们抛弃我的时候,是一个人……
惊蛰怔了怔,伏在鸠身上,不再说话。惊蛰对他们上位者的想法不是很赞同,却也无从反驳。
流水曾经救过他,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在那里学到了忠诚……为了报答流水,他不惜以身犯险进入随遇宫……那个时候,鸠喜欢逗他闹他,两个人是真心的相交――自己的性格,鸠如何可以多做怀疑?……然后,找到禁室里缩在角落里的流水,然后被鸠发现身份……接着便是疯狂的报复……没有救得了流水,反而让他受到更残酷的对待……自己呢?人人都以为他受宠的时候,他夜夜被迫承受那些器物,夜夜被迫看着流水被折磨被羞辱……逼得流水几咬舌……后来,挣了铁索求着他不要恨了,然后想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惊蛰的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幸好鸠看不见。
其实惊蛰从来都知道,鸠曾经是拿他当兄弟看的,就像鸠一开始就当流水是他的爱侣一样。
安儿曾说过:一个陌生人和你擦肩而过,看都不看一眼,你不会有感觉;可是如果是一个认识的人,你怎么想?如果是一个熟人,你又怎么想?如果是亲朋好友呢?如果是知己爱人呢?……
所以流水的出卖与背叛,惊蛰的欺骗与计算,才更加为鸠所不能容忍吧?
三年前的那日,鸠阴沉着脸说:我还给你自由,你给我滚!
问到流水,鸠便发了狠,满目猩红: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不会放过他的!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他的!就算死我也绝不放过他!……
走?走又能走到哪里去?除了这两个人,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挂念?
于是服了软骨散,薄衣单衫地跪在两翼楼前,说不出口忠诚或者求饶,就那么默默的跪着……后来,便日日在内书房里伺候,和流水所在的寝宫,只有一墙之隔。
鸠也不是,从不温柔的……
两翼楼?何为两翼楼?
鸠说:两翼楼――任你肋生双翼,也插翅难飞……
小寒这边早就弄好了篝火,眼巴巴地张望着,安儿托腮坐着,看见鸠背着惊蛰回来,讥诮地笑开:“呦!爷真是好能耐!一天累倒了仨!”
鸠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边让霜降等人接过惊蛰边笑道:“安儿你还敢说!瞧瞧惊蛰把自己的脚踩进捕兽夹里的样子……”
安儿本着脸道:“你这是怪我了?要不是你三天两头的发疯,我用得着给他们出这么馊的主意?!”安儿摆摆手指向马车,扁着嘴一副就要落泪的样子:“对了,我还出了一个更馊的主意呢!赶紧去看看吧!里面说不定可以看见一个抹脖子的一个翻白眼的……”
话音未落,鸠已经冲了出去。
第九章 挑拨离间
惊蛰的脸色变了再变,紧紧地盯着安儿。
安儿白了他一眼,冷哼道:“骗你们爷的!他们早都睡下了!”
小寒连忙拍着胸口安慰自己脆弱的小心肝:“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安主子您让他们两虎相争,您渔翁得利呢……”
安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霜降一巴掌拍在小寒的额头上,认真地教训道:“说什么蠢话呢你?渔翁得利,那是鹤蚌相争,两虎相争,那是必有一伤!”秀衡忍不住笑出声来。
安儿大怒:“今晚你们两个,都不准吃饭!”
小寒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悲呼:“安主子,小寒为什么不能吃饭啊?……”
霜降闭嘴了,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不小心”捕捉到的麋鹿,仿佛用眼神把它生吞活剥了来解饿似的……
鸠早上了马车,贴着流水摸啊摸,占尽了便宜后才奸笑片刻,转过身来摸着下巴,看着同样昏睡的凉t皱了皱眉头:不好置啊……
鸠的手艺,说好不好说赖不赖,就像他的武功一样,都是半吊子的水平。要说特色吧,也就是他的吃法比较多,样翻新的点子层出不穷,更重要的是他的配料天下无人能及――当然,能这样评说昶旭王爷的,在座的除了安儿也没有第二人选。
“来来来,叫化鸡一只!安儿,吃翅膀哦……”
为什么呢?安儿胃口小,吃的多了后面的就不吃了,所以鸡腿还是留给鸠我老人家自己了=!=
“来来来,荷叶,阿不,树叶香包鸡一只!安儿,你看中哪只鸡腿了?……”
为啥米是一只鸡腿?嗯,因为惊蛰有一只脚伤了,要补^。^
……
“哦篌,烤全羊好了!我和安儿、惊蛰就这条后腿了!另一条后腿留着明天给你们流主子!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烤全羊?什么时候打了只羊?当然没有羊了,那是霜降打来的麋鹿!
吃饱喝足,安儿和鸠往篝火里丢木片玩。
鸠志得意满地问:“怎样?你们爷的手艺还不错吧?……”
安儿嗔道:“你就嘴皮子功夫不错!鸡是白露杀的,鱼是谷雨洗的,麋鹿是霜降和小雪剥的,柴是小寒他们捡的,材料是惊蛰和秀衡配的,甚至那只狍子吧,还是我埋的!”
鸠嘟着脸:“我是全权指挥的嘛!我不指挥你们谁知道应该做什么?调料配的,火候掌的,那还不是要我看的……对了,还有一只狍子!”
安儿白了他一眼:“那是留给凉先生的!”
不许小寒和霜降吃饭,也不过是安儿随口说说。晚饭的时候,谁都没有小寒霜降两个人吃的多。此时小寒就着火烤饼做饭后甜点,霜降则把许多剩下的肉脯割成一块块的准备存起来。
小寒把烤好的饼递给鸠,狗腿地问道:“爷,流主子……不会耽误明天上路吧?”――自从鸠研究出炼乳之后,小寒就超级喜欢吃这种素烤的饼。
鸠眯着眼睛笑道:“宫里是谁说你只够机灵,不够聪明的?赶明儿回去换了他,这什么看人眼光这是!”
周围的人听得满头黑线,小寒却听得挺高兴,他嘿嘿地挠挠头:“谢谢爷夸奖!”
鸠狠狠地一个暴栗敲在小寒头上,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慢腾腾地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把你们流主子伤的严不严重么?我告诉你们――严重!非常严重!这半个月,你们别指望他出车门了!哼!惊蛰,你今晚进车里伺候去!”
惊蛰抿了抿唇,恭敬地拜退:“手下遵命!”
小寒噤若寒蝉地向后缩了缩,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向安儿求救。安儿皱了皱眉,秀衡已经朗声笑开:“王爷敲人的手法和安主子简直如出一辙――两位主子真是恩爱。”
鸠惊得差点跳起来,拿眼瞪了秀衡一眼,蹭近安儿笑道:“安儿……”
安儿笑了一笑,若无其事地用树枝拨弄篝火:“原来我今天敲了你一下你记恨着呢?这不过半天时间你就找到人发飙了啊?”
秀衡尴尬地低喃道:“我只是想岔开话题……”
鸠严肃地指天划地:“我绝对绝对……”
安儿站起来,千娇百媚地福了福,声音更是甜腻柔软:“王爷,安儿不打搅王爷兴致,这就去照看流水和凉t了!”然后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安儿感伤地叹息:“照王爷这种一天放倒仨的速度,明天的太阳安儿要好好地看看了……”施施然,无比落寞无比潇洒地摇曳到马车上去了。
――这下马威使得!
鸠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霜降看了看四周,上前一步进言:“爷,您不快跟着?安主子好奇心重,说不定……”
鸠刷地站了起来,噌地不见了。
小寒松了口气,谷雨等人也松了口气。
秀衡大约是看出来了:小寒看样子最机灵,其实想必是最笨的,也是滥好人一个,别人鼓动鼓动就可以给人家当枪使的那种;霜降虽然不多话,却是句句中地藏不露的;谷雨和白露一看就是温柔体贴型的,性格怯懦隐忍,想来是鸠怕安儿被欺负了特地调来的;另外,惊蛰心里的主人似乎不是鸠,而小雪,还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寒擦擦冷汗:“吓死我了!这幸亏是安主子在,要不然……”
秀衡笑笑地问:“听说安主子也是前两年才被王爷接进宫的,王爷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积德行善的。呵,小地方的江湖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寒连连点头,随即又慌里慌张地摇头:“你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们爷以前伤天害理似的!我们爷只是不怎么修身养性!这一两年不也好起来了么?”
秀衡似笑非笑地道:“小寒大哥多多包涵,小弟是小地方出来的,为人不懂多少规矩,说错了话还请大哥多多见谅,小弟也是道听途说。”小寒的脸色那个叫古怪。
霜降抬起上眼皮,狭长的眼睛仿佛初睁开般,地凝视了秀衡一刹那,然后又低着头割肉脯。
秀衡竟然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看见霜降许久没什么动静,才惴惴地回头跟谷雨和白露打招呼:“小弟初来乍到,以后劳烦霜降大哥、小寒大哥、谷雨白露小雪三位姐姐多加照顾。”
谷雨扑哧笑出声来,连连点头:“好好好……”
秀衡心道:天真的小孩子多好?你们小小年纪装什么沉?!秀衡想着便顺手又向嘴里塞了口肉脯。
白露沉着脸问谷雨:“我就那么像‘姐姐’吗?”
小寒一直一脸漆黑,半天没说话,听见白露开口,于是也沉不住气地问:“我就那么像‘大哥’么?”
“咳咳咳……”秀衡呛得满脸通红,两眼发直地瞪着小寒和白露――性别?性别……
谷雨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霜降又抬眼看了秀衡一眼,安慰小寒道:“不必不好意思!很少有人不弄错的!”
秀衡心道我这回呛得!可是可是……
谷雨乐呵呵地接着道:“爷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所以,我们都是一男一女两人一组的。”
谷雨笑得喘不上来气,白露塞了个馒头进她嘴里,白了她一眼,转身对秀衡道:“你不一定需要我们的照顾!帝星明绝代风华,还不是一样只能住在水天殿北殿?烨凉t如果知情识趣一点,说不定可以从北殿搬入南殿,过不多久从安主子那里讨个情说不定就放出去了。如若不然,可就更难说了!你跟着他,自然也就轻松了。我们二十四使都是两翼楼的,不会去管水天殿的闲事。”
秀衡可怜兮兮地看着白露,歉疚惭愧而又可怜兮兮地沉默下来。
小寒看见了又开始心软,安慰秀衡道:“别担心,自从安主子来了以后,爷就有人管了,为人事也都有个度的,不会为难你们的。”
小雪凉凉的突兀地插了一句:“可是算计我们‘随遇宫’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霜降淡然一笑:“挑拨离间的人,却都是由我们来理的。”
第十章 随遇而安
秀横从容一笑,看着霜降问道:“但不知背叛了你们昶旭王爷的人又当如何置?!”
霜降淡然回答:“你可以请教一下惊蛰。”
秀横清秀可人的脸瞬间僵硬扭曲,显然倍受打击:“你是说那个惊蛰?!你是说那个被昶旭王爷背回来的惊蛰?!”
众人齐齐轻轻地点点头。
秀横眼了,耳鸣了――传说中的色狼果然是色狼中的色狼!这也行?!敢情色狼王一点也不在乎被背叛,留在身边的人,原来都是……后宫预备军……
上路之前,白露特地选了宫中最大的十六乘的马车,不过毕竟是给南臻帝拜寿,不宜太过张扬,最后改成了现在这辆四乘的车驾。
鸠此刻很后悔:怕什么张扬?!我鸠原本就是个张扬的不可一世的枭雄人物嘛!没用三十二乘的就算给你们天下帝王留面子了!何况是十六乘的!现在挤成这个样子,这这……==……成何体统?……(默,知道你墨水不多,想不起来成语也不用胡乱安一个……)
五个人,其中两个人睡着,这四乘马车的空间,的确,小了那么一点。
安儿指着鸠的鼻子,低声喝道:“你出去!”
鸠不服气,指着凉t:“应该是他出去!”
安儿怒,拎起鸠的耳朵就往马车下面走,边走边吩咐惊蛰道:“你也睡下吧,晚上让霜降进来照看着就行了。”
惊蛰本来想说话,但安儿走的太快,惊蛰又不想大声吵醒了流水,于是便低声应了。
鸠虚托着安儿的魔爪:“哎呦呦,安儿,我的面子,安儿,说好在外边给我留面子我才带你出来的……”
安儿不齿:“都是自己人,谁不知道你早没面子了?!”
“哎呦,安儿,手下留情啊!明天就到南臻的边境了,如果让驻守大将军看见我的佛耳,这成何体统啊?……”
小寒等人看见安儿拉着鸠过来,立即眼观鼻鼻观心,佯装不见――默契地让秀横乍舌。
安儿对霜降道:“霜降,上车去。”霜降立即洗了手上车去。
安儿没有鸠高,所以鸠为了保护他那只苦命的耳朵,只能妥协,侧着身去就安儿。鸠挥挥袖子道:“小寒,再铺块地!今晚你们安主子有意尝试野外露营,小王我舍命陪君子……”
安儿秀眉一挑:“你今晚还想睡觉?!”拉着鸠的耳朵就往树林走。
鸠哀号:“安儿,哎呦呦,轻点儿……嘿嘿,安儿,我知道你怕黑,想让我陪你方便直说嘛……”
“废话那么多,看样子你精力还挺旺盛的嘛?”
“没有没有……”
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秀横吐了一口气问:“不知道究竟是谁当家啊?”
谷雨笑道:“你问的是什么地方啊?比方说蝴蝶山庄,当家的就是流主子;二十四警世楼,当家的就是我们……”
秀横笑了一笑,问道:“随遇宫呢?”
白露目不旁视:“随遇而安――你道是谁?!”
安儿和鸠已经来到树林,安儿于是松了手,鸠便抱着安儿飞上一颗粗树枝上。
“你怎么总是针对烨凉t呢?”安儿叹了口气,无奈地问。
鸠有些愤愤然:“因为我吃醋!不行吗?你们又为什么总是护着他呢?!”
“靠!”安儿怒:“我们也吃醋!不行吗?!”
鸠底气不足:“安儿,我都两年没看上什么人了!你看我从很小就惦记他了,我的名册排第三的就是他……”=_=
“你想怎么置他?”安儿横了鸠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
鸠皱着眉:“我还没想好呢。”偷眼打量安儿,然后又嬉皮笑脸地问:“你说送给南臻帝做礼物好不好?”
安儿勃然大怒:“你欠揍了是不是?!人家好好地哪招惹你了?!你使这麽损的招?!”
看吧看吧?就知道你不同意!然后,哈哈,退而求其,你就不会反对我把他带回家了!呵呵呵……(某人傻笑中……)
鸠眼神闪烁地回答:“你也知道十三年前,他害得我背井离乡,落魄街头……”
安儿“噌”地踢了鸠一脚:“放屁!”
鸠捂着肚子惨兮兮地道:“安儿,你练武了你还记得吗?再像以前一样没轻没重地打人,很容易出人命的……”
“你这种祸害!”安儿情绪激昂地控诉道:“死一个少一个!”
鸠笑笑地凑过去,搂住安儿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安儿啊,烨凉t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安儿白了他一眼,敲着他的脑门,拎着他的耳朵,冷笑道:“对!就是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有现在的你!害你?!我呸!那个是你么?!烨凉t就算害了人,害得也是帝安兴吧?!如果他真没有害过帝安兴,你这会还不知在哪儿呢?!人家流水还能继续做人家潇洒快活的小王爷!”
戳到痛,鸠甚为不服气地一昂头,随即又蔫了下来:“那……可是我,我占用了帝安兴的身体,总不好不替人家做点事吧?……”
安儿怒极反笑:“所以你就帮人家收集美人?!”
鸠可怜兮兮地嘟着嘴:“那是我滴小小爱好嘛!”旋即眼中一亮:“安儿,要不然,把烨凉t给你当小老婆吧?气死帝星明那个祸害!……”=_=??你不是祸害??
这,安儿一脚将鸠踹下树去,愤慨地道:“你个无良无耻的!小爷我想要,还不会自己挑,用得着你做假好人?!”
鸠重新爬上树,灰头土脸地再凑过去,恍然大悟:“原来安儿你准备红杏出墙?!”大委屈状,痛心疾首:“安儿,这不是真的吧?……”
安儿怒:“我绝对不红杏出墙,我如果看中了谁,一定三媒六证八抬大轿把人娶回家!”
鸠掩面悲呼:“那我呢?……”
安儿笑着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留下你做我的小妾,给我的正妻端茶倒水――省得请丫环小厮还要浪费银子!”
鸠恼羞成怒,扭着安儿的脸恨的咬牙切齿:“你真是个小恶魔!”
安儿咯咯笑起来,推开他,嗔怒道:“哎呦,这是谁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来着?!”千娇百媚地靠过去,不忘狠狠地“不小心”地踩上鸠的脚趾头:“,安儿我才疏学浅,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您老有空给解释解释吗?”
鸠连忙抱起安儿――再不抱起来,脚趾头就要被踩扁了。
鸠笑道:“安儿,我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把你冷落到要红杏出墙啊!”亲一口,眼放绿光:“咱们今天尝试一种新鲜的体位如何?”
安儿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又羞又恼:“你前世不是精尽而亡的就是被憋死的!”
鸠呵呵笑起来,任他占口头便宜,自己手里可不闲着,心里也知道自己理亏――可是,好色又不是我的错!对了,话又说回来了:我究竟是哪天染上好色这毛病的?……>_<(你问谁?!)
安儿喘息着,声音气势便都下了去,语气中也带有一丝温柔:“,喜欢你就直说,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法子的!骗了欺了强了的,心里先就有了排斥!你要真想要……哎呀,你轻点!……”
鸠知道自己太过急躁了――没办法,一天是放到了仨,可是没一个真正喂到嘴里的――这不是让恶狼更饿吗?此刻连连吻着安慰着,动作也轻缓起来。
安儿叹息着,声音已随体力的流失而越来越低:“说起来,要是没有烨凉t,你怎么能重活一世?没有他,你又怎么会遇见我?没有他,你又能遇见流水?……”
鸠笑了笑,外袍把两人全包了进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个不是吃素的老婆!再加上流水和惊蛰两个有心欺瞒。我心里烦,也就欺负了他一下而已。呃……”
“嗯……”安儿呻吟起来,随着鸠的动作扭动起来。
“^^我吧,我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好不好?……”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了……”
“^^那我也保证下再也不说这句话了……”
“==这句话你也说过好多遍了……”
“^。^那那……安儿,我已经惹了他了,总不能不负责任吧?……”
“><这招你也使过了……”
“^^我……”
“闭嘴!该我了!转身!趴下!”
第十一章 山中遇刺
日,秀横带凉t骑马,流水也骑上了自己的枣红马,至于马车,让给了另外某两个人,脚受了伤的惊蛰依然留在马车里照看。
一路上,马踏无人之境,走的倒也挺快。
小寒感慨道:“照这种赶路速度,咱们何须提前两个月启程?”
流水淡淡地道:“不耽搁的话,二十来天也就能到南臻皇城。”
小寒笑着道:“其实也不用那么赶,这样沿路看看风景,吃吃野味,也不错嘛!对了,主上,那么多年没有回家,你高不高兴?!”
流水神色一凛,随即冷冰冰地道:“没什么感觉了。”
喜忧参半吧?秀横看了他一眼:七年不曾踏入故土,想必是一种很奇异的感受吧?鸠狠起来,的确够狠的!只是曾经的南臻小王爷,给当初亲手把自己卖掉的父亲拜寿,那又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霜降私下里拿什么东西弹了小寒一下,小寒立即噤声,老老实实地跟在流水后面。
流水冷冷的,面无表情。
凉t其实很想告诉秀横他会骑马,只是秀横那么阳光那么热情地要教他,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秀横一手抱着他,另一手持缰,坐的稳稳当当的,把他也护持的妥妥帖帖,凉t更加无话可说――只是,尤其地不自在。
一天一夜的休整,凉t恢复了点精神,轻声地问秀横:“我以前在镇子里也没有见过你,你刚到没多久……他就来了――你是他先派过去的人,是吗?”
秀横灿烂一笑,贴着凉t的后颈,吐气无声:“我是特地到那里等他――倒不是为了你!”
凉t一惊。
秀横笑笑地道:“想逃走吧?除了那个叫安儿的,这里大约,只有我能帮你!”
马车上赶车的白露眼放寒光,杀气逼人地对秀横道:“秀横!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要逾了矩!到时候大家脸上难堪!凉先生,虽然你还没有什么名分,也不要太不守本分了!”
本分?!凉t浑身僵硬,急剧地喘息数,勒停马跳了下来,闷声不响地跟着队伍走起来。
秀横冷冷一笑:“清者自清!先生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凉t摇摇头,大步跟上车马。
流水瞥了凉t一眼,霜降便开口道:“凉先生,马车上应该还有地方,您到马车上休息吧!”
凉t依然摇头,闷声快速地走着。
白露咬咬唇,停下马车,拉住凉t道:“你这种文弱书生的速度,纯心想托我们后腿是不是?上车!”
凉t用力地挣扎着,说什么也不肯上车。
霜降下了马,分开两人的争执,淡淡地开口:“凉先生不愿意上车,就继续骑马吧!我会在下面替你拉好缰绳的!”看见凉t那惨白悲愤的神色,霜降笑了笑,道:“我的坐骑,很温和的……”
谷雨和小寒也过来劝解:“凉先生不要生气,白露哥哥就是不太会说话……”
白露怒道:“难道还是我说错了不成?!”
秀横冷笑:“你当然不会有错!有错的就是我们这种不够慎重的人……”
流水冷冷地开口:“吵什么吵?!”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流水冷冷地道:“凉先生不肯上车,就骑霜降的马吧!白露,秀横,回宫后自请二十皮鞭!有意见吗?”
“遵命!”白露跳上车辕,继续赶车。
秀横愣了愣,看见小寒和谷雨狂对他打眼色,连忙也低头认错:“遵令!”我到不到随遇宫还指不定呢!
重新上路后,流水冷冷地对凉t道:“凉先生,我知道你到现在还心有不甘,所以不肯跟王爷同马车之内!不过我想你也是聪明人,什么时候能使性子什么时候不能,你也是可以掂量清的!王爷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不然只要把你交出去,还怕报不了仇?!帝星明的遭遇,我相信你连知道都不愿意知道!”
在流水身后的小寒眉飞色舞:看见没看见没?这才是正室作派!
凉t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秀横想了想,还是那个安儿可爱一点。
又行了半日,流水淡淡地道:“过了这座山,就是南臻国界了。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吧!”
还余半日,应该来得及,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马车里,鸠还在毫无形象地呼呼大睡,安儿比他更没形象地摊开大睡,惊蛰嘴里嚼着东西,暗自笑了一下:还好,安儿来了……
鸠猛地睁开眼睛,指着惊蛰的鼻子怒道:“竟然在吃饭的时候不叫醒我!你活腻味了你?!”
惊蛰一愣,鸠已经暴喝出声:“全队列戒备!”外面的阵形已经摆好,将马车团团围住。
秀横愣了愣,才移到流水和凉t两人中间。
鸠慵懒地从马车里爬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物,朗声问道:“不是各位何方朋友?是准备打劫呢?还是准备行刺啊?或者――来交朋友?”哎哟,安儿你个小没良心的,做也不知道轻一点……
山路上静了片刻,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大笑起来:“昶旭王爷果然名不虚传!只不知王爷是如何发现我等的?”
“噌噌噌”三个黑衣人带头出现,后面影影葱葱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下手。
鸠站在车辕上,自在地哈哈一笑:“小意思!小王刚刚睡觉时,被周公提醒了一句!”
右边的黑衣人不屑冷哼,显然不信。
鸠大感兴趣地默默下巴:“各位仁兄为何要蒙着脸呢?莫非――是知道小王的好色之名,而故意遮挡了众位的容月貌?!”鸠捧心一脸哀戚:“小王太受伤了……”
其中右边的黑衣人勃然大怒,被中间的黑衣人拦住,中间的黑衣人礼貌地道:“昶旭王爷,听闻随遇宫中九转天龙丹可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效!小人的主上病重,不知道王爷可否行个方便?借几瓶?小人的主上痊愈后定感王爷之恩德……”
鸠脑门上青筋直跳:“借几瓶?!靠!你当你是孙猴子,老子还不当太上老君呢!谁说天龙丹可治百病了?你们道听途说,到时候治死了你家主上,又把烂账记我头上,我凭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
中间的黑衣人声音阴沉下去:“如此说来,王爷是不借了?”
鸠干脆利落地一甩头:“全被我养金鱼用掉了,十年之后下一批出炉!现在要么,请恕小王无能为力!”
右边的黑衣人刚欲开口,又被中间的黑衣人拦住,这时左边的黑衣人开口道:“此事是我等冒昧了!只是救人如救火,小人们也是无可奈何!昶旭王爷为人慷慨乐善,自不会见死不救!”
鸠不耐烦地挥挥手:“我都说了没药了你听不懂吗?!”
左边的黑衣人笑道:“昶旭王爷宫中能人无数,听闻昶旭王爷的‘三山五岳’八大行宫中岳南飞岳八门主,号称‘白日无常’,可以医白骨活死人……”
鸠两眼一瞪:“那你们去找他啊!来找我做什么?!那八大行宫只不过罩我罢了,哪个门主是我能调遣的?!这江湖人尽皆知的事,你们不知道吗?――莫非,你们不是江湖中人?!”
右边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大叫:“我们要是能找到岳南飞,还来找你么?!”
左边的黑衣人冷声问道:“昶旭王爷当真不肯帮忙?!”
鸠冷笑:“小王我,不像你们喜欢强人所难!他不愿意帮你们自然有他的道理!小王我宁死也不逼自己的兄弟!”听得秀横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左边的黑衣人冷冷一笑:“如此,我等只好得罪了!”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无数黑衣人,着实地吓了安儿等人一跳。
右边的黑衣人拔刀冲来:“抓了你当信物,看岳南飞还出不出来!”
鸠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爷爷正好拿你们练功!小雪,挑大的!惊蛰,看家!霜降,护人!”
小雪的白影飘过之,黑衣人如落叶般跌落,眨眼之间,小雪已经来到右边那个黑衣主领面前。
本来准备往前冲的中间那个黑衣人大惊失色,放弃前冲,加入他们的战圈。
战势拉开之初,一切上风似乎都在鸠这边,但是安儿、凉t、秀横都只能困守马车,随着小寒白露被引得越来越远,流水惊蛰和霜降渐渐不能完全应付多如马蜂般的黑衣刺客,局面渐渐开始失控。
鸠看见谷雨时,怒道:“你来这边做什么?……”
谷雨眼中慌乱一闪,猛然毫不犹豫地仗剑直向鸠刺来――
第十二章 南岳如飞
秀横和凉t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鸠却躲也不躲地继续对敌,凉t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小心……”虽说是惊叫,其实声音也很小,听见的除了秀横便只有流水而已。
谷雨的剑直直地滑过鸠的侧颈,刺死一只毒蝎子:“王爷,不好!”
树上,黑衣人的连弓弩已经架起,毒蛇毒蝎子毒蜘蛛等等毒物密密麻麻地铺天盖地地压来。
安儿那边已经有几个人,忍不住惊骇地尖叫起来,显然快撑不住了。
正在和小雪缠斗的其中一个黑衣人首领冷哼道:“你们还是乖乖就擒吧!不然真伤了人,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另一个黑衣人首领道:“弩弓队,瞄准马车!”
鸠被人如此赤裸裸地威胁,不禁勃然大怒:“秀横,你个挨千刀的!连累我全家!还不出手!”
秀横朗声一笑,跃身而起,身长玉立持萧在手,顿喝一声,剧毒之物便立即乱了起来。
安儿感叹:“好帅啊!”
箭弩刷刷直冲秀横而去,秀横边翻腾挪移,不时地踢开箭弩,一边优雅地吹起萧,指挥着别人家的毒物。弩弓队被自己毒物攻击,失了准头,对流水等人再也造不成威胁。
安儿双手合十,崇拜不已:“哇!好酷啊!”
鸠怒气冲冲回到马车上,看见敌人伤了一大半,愤怒地指着秀横道:“你个臭小子,就会耍帅!有什么了不起啊!现在才出手!要是谁伤了,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凉t抿抿嘴,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局已定,秀横放下玉萧,优雅一笑,说出来的话却着实不对味:“哎哎哎,我记得那个谁说的来着?主角都是到最后才上场的!英雄都是到关键时刻才现身的!”……>_<……可不就是你说的么?!
安儿已经满眼的红心:“好哲啊!”
鸠转眼看看安儿,又转身瞪着秀横,颇为愤怒:“朋友妻不可欺!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勾引我老婆!”
小雪已经撕下黑衣人首领的面罩,也退了回来。
安儿白了鸠一眼,看他好像看不争气的白痴一样,却热情地招呼秀横:“秀横,你真的叫秀横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你怎么认识的?”又自怨自艾起来:“为什么这个笨蛋总是能认识了不起的人物呢?!”
了不起?!鸠大受打击,指着秀横愤怒地道:“安儿!你面前这个了不起的白痴,就是你相公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众人满头黑线:笨蛋教白痴?……
安儿好奇地眨眨眼睛:“哦?那,怎么以前没见过?!”
鸠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已经跟我绝交五年了!他现在惹了麻烦跑不掉了,才又想起我来!安儿,你绝对绝对不能对这种人有任何好感!”
安儿一脸迷惑:“为什么不能?!你们之间的恩怨好像不关我的事哦!”
鸠跳脚,愤恨地瞪着秀横,眼中满满地威胁意味。
秀横干笑着摸摸鼻子,对安儿道:“小弟便是南岳门门主!秀横这个名字还是三哥给起的呢!不过世人总喜欢称呼小弟岳南飞。其实小弟更喜欢秀横这个名字的。”鸠的脸缓和了一下。
安儿惊讶地问道:“原来你就是当世第一神医岳南飞啊!”
秀横谦虚地施礼:“世人缪赞了!”偷眼打量鸠黑的不能再黑的臭脸,秀横连忙溜须拍马:“其实秀横的医术,还是大哥教的呢!”
鸠立即得意起来,满脸写着:夸我吧夸我吧……
“哦?!”安儿惊诧地看了看鸠,显然不信:“可是,上头疼的时候,为什么吃的是巴豆呢?――这种常识都能弄错的人,真的……”可以教出神医?!安儿同情地看着秀横,一副“我非常了解你为什么和他绝交”的表情。
鸠那个怒,怒不可遏:“可是明明是我……”
黑衣人头领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先生就是岳南飞岳八门主?!”
秀横白了他们一眼,不屑地道:“东淙的庆世子,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般的强盗?!请人都不会请!你们还活着干嘛?死了算了!”
安儿赞叹道:“好拽啊!”
鸠指着秀横大怒:“不要学我说话!”
秀横嘿嘿笑道:“三哥,小弟是您老人家的俗家弟子嘛(??,你几时变和尚了?),自然对您老人家的一言一行都谨记心中,一不小心就模仿了去!”然后冲安儿抛了个媚眼。
鸠本来还听得很高兴,突然看见秀横跟安儿的互动,差点气死,顺手抄起霜降的宝剑当砍刀来用:“小狗子,我非宰了你不可!呼――”一刀就砍过去了。
秀横连连向后飘,边退边叫:“三哥三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安儿拍着窗棱教训道:“,你也太不礼貌了吧?!这兄弟相见,你就是这么打招呼的吗?!看看人家秀横多有风度!你的气质都跑哪里去了!”
被你气死了!什么狗屁风度气质?!人都被你气死了,还要那些东西?!
秀横偷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装作惊讶地问:“三哥,你怎么打起摆子来了?!来来来,让小弟帮你摸摸脉……”说着就上前去拉鸠的手。
鸠本着脸瞪他:我瞪死你!我瞪死你!我瞪死你……
那边的黑衣人首领实在忍不住又开口:“岳神医!请您救救我家世子……”
鸠张口大骂:“就你们这种败类,死了省的浪费粮食!救什么救?!没杀你们就算给他面子了!”
另一个黑衣人首领怒:“你见死不救就算了,咋能那么缺德呢?!”
鸠更怒:“为什么秀横说就行,我说就缺德?!”
那黑衣人老师地回答道:“废话,我们求他又不求你!”
被雷击中!
片刻,鸠静静的毫无动静,流水等人很不放心,连安儿都开始有点担心了的时候,鸠突然一甩袖子:“小雪,白露,赶路!”…………>_<…………真生气了?
秀横连忙跟着:“三哥,开个玩笑,不必那么小气!”
趴在地上动不了的黑衣人首领大急:“南岳门主!南岳门主,请留步……”
众人充耳不闻,任那人威逼利诱,悠闲自在地赶自己的路去了。
秀横非跟鸠挤在驾驶座上,白露只得骑马,谷雨便只好进马车里陪安儿和凉t。
鸠冷冷地瞥了秀横一眼:“我们不是绝交了吗?”
秀横呵呵地笑起来:“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鸠冷笑。
秀横无法继续嬉皮笑脸,叹道:“三哥,你当时那种作为……呵,我们几兄弟不是为了保存实力么?!本来么?我们刚刚建立起来一点势力,你就变成那个样子……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偏偏那个时候,你没了理智,恣意妄为,我们谁劝你你都不听!我们就一点点商业底子,你就要跟南臻国作对!――是要跟一个国家作对啊!……呵,我们不是要分你的家!我们……”
鸠冷哼:“所以你们在我最难受的时候,统统弃我而去?!”
秀横摇头失笑:“鸠,凭良心说句话,我们就算分了家,又有哪没帮你了?!”
鸠嗤之以鼻,心里自然明亮的很,只是嘴里死活不肯认错:“八大行宫的保护费,小王忘了出了吗?要出多少?改日小王送去!”
秀横给了他一拳,笑骂道:“没良心的东西!”
安儿打开车门,硬是钻进两人中间:“秀横,教我医术好不好?我想学医!”
鸠黑了脸:“我教你!”秀横只好笑――这车座上就那么大点地,可没地方躲!
安儿不理他,继续问道:“秀横,八大行宫是哪八大行宫啊?其他的都还有谁?你们跟很熟吗?为什么后来跟他绝交了?……”
鸠闷闷不乐地看着安儿,吐了口气,钻进车厢。
秀横笑了笑,道:“八大行宫啊,也是三哥起的名字呢!我侥幸占了第八位,便是南岳如飞!”
第十三章 自以为是
鸠超级郁闷地爬进车厢,进了车厢,他突然间不郁闷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因为他的出现而明显郁闷起来的人!没办法,鸠在这方面是非常恶劣的。
鸠不怀好意地笑着,缓缓地靠近凉t。
凉t全身僵硬地坐着,随着鸠缓慢的接近全身愈绷愈紧――只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鸠太专心地接近目标,而忽略了车厢里的第三者(=?=)。谷雨“噌”地出现在鸠和凉t两点直线的中间:“爷,您还没吃午饭呢!喏,这是加热过的香包饭……”
鸠接过来,怒瞪着谷雨,狂打眼色:走开走开走开……
谷雨认真地盯着鸠,十分“纯真”地“茫然”着:“爷,您的眼睛怎么了?!”
“哼!”靠山太硬!鸠恶狠狠地咬着饭团,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皱眉:“惊蛰呢?”
谷雨指指外面,很认真地回答:“在外面护卫。”
鸠生气地道:“他脚受伤了,还跑外面干什么?踩马镫很舒服吗?!去把他叫进来!”
谷雨为难地偏头看了看凉t,缩了缩脖子,无奈地出去换惊蛰。
鸠灿然一笑,把饭团一丢,凉t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鸠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坐下,一把揽过凉t:“吃了么?”鸠揽得是个“哥俩好”的架势,但是由于鸠本人是个特殊爱好者的缘故,这个架势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是那么回事。
凉t轻轻地点点头。――怎么办?!怎么办?!
鸠笑的得意非常,暧昧地说道:“那就好,吃饱了有力气才能做些其他事!嘻――嘻――嘻――嘻……”龇着牙笑得格外的怪异开心。
凉t的呼吸急促起来,全身绷得更紧,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鸠搂住他,嘿嘿一笑,便欺了上去。
凉t有一种悲愤地想落泪的冲动,只是此时的他,显然更加不准备反抗――前晚的记忆,想必还残留着难以抹煞的羞愤和恐惧。
本能拒绝的身体,强迫妥协的理智,这样的凉t看起来有一种欲拒还迎的诱惑。鸠心里感慨,居然真的有些爱不释手了……@^@……
凉t紧张的厉害,强忍着甩鸠耳光的冲动,侧靠在车窗旁,被鸠撩拨得实在忍不住了,咬着牙轻声问:“王爷,我想请问您一件事好吗?”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忍耐要服从要忍……
鸠确认把凉t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都弄散乱了,才很不以为然地笑笑:“问吧!”恶质地、缓慢地拉开凉t的腰带,顺着凉t的腰身柔柔地摩挲着。――我叫你忍我叫你忍!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凉t尽量放松自己,急促的呼吸几口,做好再被惩罚的准备:“王爷打算,怎么置我呢?”
鸠突然想起了什么,非常扫兴地爬起来:“你不是顶聪明的一个人么?怎么总是犯这种低级错误?!惹恼我就那么让你舒服吗?还是你就喜欢自找苦吃?!”说着狠狠地扭了凉t的脸一把:“一张脸惨白的跟漂白粉似的!看了就让人倒胃口!动一动你,就全身打摆子!你不是有什么病吧?!”
凉t心中气急,冲口而出:“你才有病呢!”
“看看,又现原形了吧!”鸠兴奋起来,似乎颇为不满,又似乎颇为满意。
凉t却又冷了下来,瘫软着身体,恭恭敬敬地道:“凉t不懂规矩,还请王爷多多见谅。凉t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唯王爷之命是从!”
鸠突然恼了,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一个二个都看我好欺负是吧?!明里暗里地给我气受!他们也就罢了,你才刚来,也给我来这套?!”
凉t敛下眼帘,低声道:“凉t不敢……”z
鸠大怒:“不敢是吧?!听我的是吧?!好,现在就把衣服给我脱光了,站在车顶上凉快去!”
凉t的脸色青白难看,咬着下唇不言不语,喉咙里翻上的难以压制的心酸,冲的鼻子微微发堵。
鸠越想越气,推着他道:“你不是唯命是从吗?现在又装什么蒜?!去呀去呀!……”
惊蛰刚好上来,看见这架势,连忙低了头敛了眉,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一时连手都不知摆哪里好。
鸠眉毛一挑,喝道:“过来!”手里不忘狠狠地拧了凉t两把,解了气才放手。
惊蛰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思忖着凉t就在鸠手底下,这应该是叫自己的吧?于是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鸠黑着脸忍着怒气问:“你的脚伤好了吗?!”y
惊蛰想了想,点头道:“好了!”心里着实纳闷――真给安主子气着了?!
鸠闻言火冒三丈,一把推倒惊蛰,愣生生地将他的脚抬了起来,很有想把他倒提起来的架势。
惊蛰脸一红,忍不住惊呼:“爷……”b
鸠脱了他的鞋袜,恶狠狠地掰着他的脚趾头:“你这就叫好了?!”
惊蛰连忙道歉:“对不起,爷,我……”好像,嗯,还有点痛――那是不是就不算好了?
鸠心里堵得慌,怎么想都生气,气急败坏地问:“谁让你去骑马的?!啊?!”
惊蛰本来还想辩解,看见鸠,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爷,你怎么哭了?!”
鸠猛地擦了擦眼睛,咬牙切齿地道:“谁说我哭了?!我哪里哭了?你们就那么喜欢气我?!气我好玩吗?”
真让安儿给气着了!g
惊蛰挣扎着起来,搀着鸠的胳膊,语无伦地解释道:“我本来也没有去的,只是今晌午你醒来,对我凶,我以为我又做错什么事了,我也想不到是什么地方错了,想来想去也就可能没让你和安主子单独待着,所以我,所以我……”
鸠怒道:“明明昨天剩下那么多野味,你干嘛抱个干馒头啃?!我本来就有起床气,被外面那些黑衣人惊醒,本来就正在气头上,睁开眼睛看着你可怜兮兮地掰干馒头!我能不发火吗?!”一个二个狼心狗肺的,我还不都是关心你们嘛?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惊蛰愣了愣,眼神闪烁不已――就为这?……这也算事?!
鸠怒:“你那是什么表情?!”
惊蛰腼腆一笑:“那……我现在不打搅你和凉先生么?”
鸠转身看凉t,看见他两条袖子湿漉漉的,脸上还有泪痕未干,不禁嚷嚷起来:“你又哭什么?!”
凉t拜了一拜:“我没哭!对不起,讨王爷嫌了……”
鸠放开惊蛰,吩咐道:“一边坐着去!”惊蛰老老实实地靠另一边窗坐了。
鸠抓起凉t的脸左右瞧瞧,确定那的确是泪痕,鸠从新郁闷起来:“我不过逗逗你罢了,你哭什么?!”
凉t摇头,极力否定:“我没有哭……”
鸠怒:“你敢在我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没哭……”凉t流着泪说。
鸠气的跳脚:“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您老人家歇着吧!我不逗你了行吧?我出去透透气行吧?!”
真真是,气死我也!
鸠翻身跳上流水的马,从背后抱紧流水,把头窝进流水的后颈,郁闷地叹了口气。
惊蛰斜着眼睛瞅见鸠出去了,便抬起头来,冷着脸对凉t道:“不是我趁着没人要欺负你!我只是提醒你!王爷为人虽然喜新厌旧了点,但是他对安主子和流主子是真心的!你也不要妄图争到什么!你也知道自己的年岁的,王爷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过不了多久也就会放了你了,所以你也不要总是逆着王爷……”
凉t本来就觉得自己委屈,看着鸠对每个人都好,唯独对他又是欺负又是羞辱,此时听见惊蛰的话,忍不住出言讽刺:“我逆着他了吗?我又愿意在这里跟你们掺合什么争什么了吗?你们让我顺从他,我没有顺从吗?可是我今天顺着他了,也没见他高兴到哪里去啊!”
惊蛰不屑地道:“你哭成那个样子也叫顺从?!”
凉t狠狠地擦了脸,冷笑道:“我就顺着他,才被他逼成这个样子的!你们一个个自以为多了解他,背着他一个接一个地对我说教!可是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哪点喜欢你们的方式了?!”
惊蛰有一瞬间的怔仲,随即寒着脸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凉t讽刺地看着他:“我也就是倒霉吧?不然怎么就那么好死不死地在这个时候撞到他手里?昶旭王爷喜欢你们的吧?可是你们全都那么自以为是地给他安排,自以为是体贴他顺从他爱护他,却不知道他根本就烦心在你们这种自以为是上!所以他才自己找乐子的吧?!”
惊蛰愣了愣,皱起眉头。
凉t继续冷笑:“我也不过就是因为曾经和你们铖王殿下齐名,才被他选来刺激你们的罢了!想来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那么失败!没刺激到你们,反倒让你们把他给刺激了!提醒我?为我好?哼,我还不就是夹在你们中间的出气筒!有性子他不喜欢,没性子他更不喜欢――还不就是因为他喜欢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么?!……”
鸠闷闷不乐的坐了一会,打眼瞅了瞅小寒吩咐道:“小寒,进去看着!惊蛰和烨凉t两人八字不和,你去看着他们别闹起来了……”
小寒听教听话地过去了。
流水淡淡地笑道:“你不是一向不信这个的么?”
鸠笑笑:“不能不信,不能全信。”顿了片刻,鸠有些犹豫地问:“铖铖,要不,把名字改回来吧?马上就要进关了?”
流水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淡淡地道:“有什么意义呢?我回来,也不过是看他们最后一罢了。名字什么的,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的人还不就是这一个么?”
鸠有些局促不安:“我不会再限制你的,你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真的!”
厌倦了吗?流水突然眼圈发红――连你也厌倦我的时候,我哪里还有去?
第十四章 流水无情
秀横眯了眯眼睛,看前方同乘一匹马的鸠和流水。
安儿失笑:“看什么呢?小心长针眼!”
秀横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安儿:“安儿是随遇而安的安儿,那么流水呢?是否是流水无情的流水?!”
安儿抿了抿嘴,有一霎那失神,不答反问:“在你们兄弟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秀横居然认真地想了想,才掰着手指细数:“是个聪明、自私、大胆、小气、厉害、记仇、悲天悯人重情重义同时又,冷酷冷漠不择手段……大约就这些吧!就是这样的人!”笑眯眯地回过头,秀横问道:“安儿,在你们眼中呢?在你们眼中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儿满头黑线:“你刚刚,确定是在形容一个人吗?!”
秀横非常肯定地点头,不可思议地扬了扬声调:“当然!当然是一个人!”
安儿轻蹙秀眉,困惑不已:“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他以前很好的,又聪明又能干,乐于助人,活泼好动,还漂亮到不行,可爱的无法忍受……想到那时候,真是捡到宝哎!……”
看见安儿陷入回忆里,秀横笑了笑,道:“听说后来他连累你被弦彦小侯爷掳走了?!”
安儿涩然一笑:“那个时候太漂亮,炫人眼目的那种漂亮,我们每天都帮他抹灰……呵,我们反正都是一群小叫化子嘛,再脏也不会被人注意的……那天,实在受不了,下河洗了个痛快,还不准我们再把他弄脏,我们哪里会听他的,就每人抓两把灰追着他要抹……也活该倒霉吧!偏偏被私游的弦彦小侯爷给看到了……”安儿疲倦地靠在后座上,苦笑道:“当时的沥冶城太守也不是个东西!我们以为把送走就没事了,谁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下杀手……我们那么多伙伴,都是小乞丐,小孩子……我也不过是弦彦小侯爷要过去泄愤的……”忍不住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安儿突然一抹脸笑道:“不说了,我回车厢里呆一会!不然看见了非记恨你不可……”
秀衡却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感叹:“原来你跟我一样!我以前也是小乞丐!――虽然是世袭我老爹那个大乞丐的……”
安儿扑哧笑出声来,看着前面某人支起的长耳朵,连忙拍掉秀衡的手,调笑道:“我们啊,从小就立志要做丐帮帮主的!”
“哦?真的吗?”秀衡夸张地叫起来。
没听见没听见!鸠蹭着流水的脖子,左张右望,搂了搂流水的身子――还好还好,比两年前好了许多了……
秀衡继续跟安儿唠嗑:“其实我早就想见见安主子你了!”
安儿好奇地问:“我很有名吗?!”
秀衡点头:“当然了!两年前的三哥,那是红盔的螃蟹――横行无忌!虽然说不上不好,可也说不上好!可是自从安主子当家了之后,三哥的好评疯长啊!”
安儿歪着脑袋笑:“我现在相信你是的徒弟了――这张嘴,跟他一样油腔滑调的!”
秀衡哈哈笑着:“真的真的,我不骗你的!不过我想见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哦?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啊!”秀衡笑得促狭,偷眼打量鸠,然后低声道:“听说两年前你刚到随遇宫的时候,跟三哥吵架,结果人人都拦你――两个月后,你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三哥打,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拦着!”
安儿柳眉倒竖:“这是内宅的谁泄露出去的?!找死啊!”
秀衡笑得开心呢,连连摆手:“那群兔崽子,护主的很!要不是怕你对三哥不利,跑到八大行宫去搬救兵,肯定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了!不知道安哥哥是怎么做到的!那么护主地一群恶狼,竟然没拦你?”
安儿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两个月,挨个整!”
秀衡傻眼了――好有耐心好有魄力!
安儿一昂头:“我跟的私事也敢插手,不找死么?!”
鸠突然叫人停了下来,小心地问流水:“要不,咱们明天再进关?!”
流水点点头。
今天晚上,虽然人都齐了,却明显比昨日沉闷了许多。
鸠亲自动手烤了四根香喷喷的玉米,讨好地分给安儿、流水和惊蛰,最后一根拿在手里憋了半天,心疼地给了凉t。――为什么要酱紫?明明我想自己吃的嘛……
谷雨非常有眼色地把自己刚翻好的腊肠递给了两手空空的鸠,白露于是便把手里的山鸡撕了半只递给谷雨,秀横笑眯眯地顺竿爬树,凑上前去递给白露一块大饼。
白露冷冰冰地道:“不敢当,八少爷自己吃吧!”小寒偷偷地问霜降:“少爷?这称呼不是……”
秀横笑眯眯地问:“你还在生我气啊?”霜降塞了半块馒头进小寒嘴里。
白露冷冰冰地目不斜视:“白露不敢!白日里明明是白露会错了意,误会了八少爷,怎么敢再生八少爷的气?!八少爷胸襟开阔,自是不屑于小人计较的!”
“你也是护主心切嘛!”秀横干笑两声,看白露并没有什么和解的意思,不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气!鸠,你带出来的人就不能大度一点?!
小寒咽下馒头,惊奇地道:“八门主,你的这个小动作跟我们爷好像啊!”
秀横闻言,蓦地生起气来,瞪着幸灾乐祸的鸠道:“都是你!从小就喜欢扭我的鼻子!害我现在养成这个摸鼻子的坏习惯!”
鸠笑的畅快啊,摇头晃脑故作困惑地道:“这倒是奇了!这喜欢摸鼻子的人是我,你跑了之后我没有鼻子好摸,只好摸自己的,你怎么?!啊呀,原来你的鼻子想要被摸的习惯改不掉,你才被迫摸得?!”
秀横七窍生烟,对着新朋友安儿控诉起来:“安儿啊,你不知道,我们被鸠陷害的多惨!他小时候告诉我说,左手写字的人比右手写字的人聪明――结果害得我现在两手字都见不得人!”
安儿乐了:“你这算什么?我还记得小时候告诉大家,只要每晚在脸上涂满泥巴,就会越变越漂亮,变得跟他一样漂亮――结果我们呆的那个破落宅院每晚都有十一个漆黑漆黑的鬼脸!”
流水想起鸠小时候给自己研磨的事――墨多了加水水多了加墨,水墨三千里~~忍不住也笑了笑,却终究没有开口。
鸠大摇大摆地睨视他们:“你们不懂这些啦!其实我真没骗你们,只不过嘛,你们的理解有点偏差而已……"亲爱的,你确定你没有故意误导?>_<
小雪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鸠。众人皆是一愣。
秀横笑道:“小雪,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被三哥陷害的糗事?说来大家为你评理!”
小雪完全没有反应,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鸠,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鸠双手交叠在胸前,做拒绝状:“爷我早有声明的啊!我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哦!”
众绝倒。
小雪艰难地开口:“暗部密信紧急传送……”
鸠看了看她:“不能说吗?不能说就把密函拿来我看呗!”
小雪又僵硬了半天。
鸠安儿俱大奇:“什么事居然可以让你这么受打击?!”
小雪缓慢地拿出密函:“不是不能禀报,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不吓倒爷……”
鸠看了密函,立即变成一块硬梆梆的石头,安儿偎着他看的,看完小嘴圆张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剩下的人不知所措,同时看向小雪,小雪点点头:“你们可以看的……”
霜降迅速地从石头手中拿过密函――又打击一个!
小寒拿着小纸条慢吞吞地看着,慢吞吞地念着:“帝、星、明、病,确、诊、喜、脉,已五月有余――啥意思?!”再抬头时,看见一堆僵化了的石头,小寒茫然地搔了搔头,又看了一遍字条,再抬头――困惑不解――低头研究――的
秀横最先反应过来,摩拳擦掌:“这难道就是,就是……”
话音未落,突然听见小寒恍然大悟的叫道:“哦,帝星明少爷怀孕了呀!”然后四求证:“是吧是吧?!是这个意思吧?!”
跳起来的秀横很不幸地栽倒在人群里。
看大家集体藐视的眼神,明晃晃地“你是白痴”的眼神,小寒重新不自信起来:“莫非?不是这个意思?!”低头重新研究。
秀横兴高采烈地拉着鸠:“没想到真能遇到你提及过的双性人哎!还是大名人哎!,三哥,好三哥,让我研究研究吧――啊不,让我帮助你更好地照顾他们吧!”
鸠僵硬地看着秀横,依旧不反应。
凉t一直怔怔地发呆,突然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第十五章 家事难理
谷雨白露反应过来后大惊失色:“凉先生!你怎么了?!”谷雨惊叫:“秀横,啊不,八门主,快来看看凉先生,他昏过去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秀衡终于按着凉t地人中把凉t弄醒了,凉t一醒来,立即抢过字条直勾勾地盯着――不像在看,倒像在瞪,似乎瞪就可以把这个消息给瞪没了。
安儿轻轻地道:“打掉吧!……”
秀横一愣,想了想,帝星明怀孕五个月了,可是三个月前鸠才把他带回随遇宫的――可是五个月的男人堕胎,这不是……要人命吗?!
秀横皱眉,不满地道:“就算不是三哥的孩子也不能打啊!这太危险了!……”
鸠傻傻的半张着嘴巴,愣愣地端坐着,始终没有反应过来。
惊蛰垂着头不发表任何意见;小寒被霜降抱在怀里捂着嘴,也不能发表什么意见;小雪看了众人的反应,默不作声地跳上树枝,继续守护去了;白露似乎并不关心事件的发展,一副一切以鸠马首是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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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只好开口:“爷,您想怎么理?”
安儿还在跟秀衡争辩:“你见过男人生孩子吗?!虽然说这是正常的,但是我们谁也没办法证实不是吗?我们所见过的都是把怀孕的男人当成怪物烧死!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夸大事实的性格!到时候一尸两命,你怎么跟交待?!”
秀衡苦着脸:“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安儿很冷静,冷静的不可思议,他此时还能心平气和地跟秀衡讲理:“你是大夫,而且是全大陆最闻名的神医!这种情况下你不是最应该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吗?”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秀衡皱着眉,苦思。――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正确的判断?连正常的想法都混乱了,更何况最正确的判断?
安儿接着道:“最正确的判断是一回事,别人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愿意接受的底线和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那还是一回事!秀衡,你说是吗?”的
秀衡一头冷汗,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根本不该自己发表意见!也轮不到自己发表任何意见!
秀衡抬起头,看见安儿平静地点点头。秀衡暗暗地吐了口气:还好有安儿提醒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无论哪一种选择,将来的弊端必定都算在此时的决策者身上――尤其,当你是一个外人的时候!那可不是简单的怨恨的问题,甚至有可能演变成为一种难以化解的仇恨!
帝星明可不是什么好惹的鸟,鸠更是个小人到家的恶霸!别说当年帝星明被当成礼物送到南臻西莘时,他都有本事在最后关头拖西莘帝当垫背,而鸠单单因为分家问题就可以五年拒八大行宫与门外――这两个人,哪个的想法不是想法?!这兄弟俩相似的地方也许不多,但是共同点却绝对有一个:我死你也甭想好活!
秀衡擦了擦冷汗――别人的家事,果然不是外人有资格过问的!
安儿招下来小雪问:“让密部暗影把帝星明自己的意见带回来!”
小雪皱皱眉,本来不想回答,看见鸠一时半会不可能恢复正常状态,于是勉强回答道:“过两日,随遇宫中后殿的三管家,应该会亲自赶到。这毕竟是一件大事,管家自己做不了主,又不能插手过问水天殿,他们自然会派人前来请示,只不过三管家的速度没有暗影快罢了!到时候自然可以知道详细情况。”
秀衡终于对小雪完成了一级鉴定:小雪不服从安儿!
安儿看了看流水,流水勉强一笑,探手轻拥鸠入怀,柔声道:“,你要是担心,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霜降和小雪看着我……”难掩的悲哀在柔声细语中显得分外忧伤。
鸠仿佛出生没多久的婴孩,傻傻愣愣的,完全不明白别人在干什么。
霜降突然开口了,声音扭曲变调:“爷,您没事吧?!”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话音未落,白露小雪等人惊惶失措地扑上来,白露更是学着秀衡救凉t的动作拼命地掐鸠的人中,人堆里的鸠终于不得不开口说话了:“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好好的!让我想一想!走开,压死我了!”二十四使==果然不是一般的护主心切……
秀衡完成对小雪的二级鉴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果然是不存在的――问题在于,这个人的泰山是谁!(眸汗:请表与岳父联系到一起……><)
听到鸠开口,大部分人的脸色缓和过来了。
安儿今显得意外的平静,他淡淡地道:“,你自己决定吧!这种事情我们都不能完全理解,更别说接受了!你本身就比我们知道的多,这事,也只有你能拿主意了。我去睡了。你们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鸠对安儿那不是一般的宠纵,这两年不但教他武功,更让他着手管理事务,不然哪能有这般镇定自如的能力。安儿不能决断的事情几乎是不存在的,管不了也不过是不好管不能管不便管罢了。力所不及的事情强要出头,不过是逞能罢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时候明哲保身大家都清楚的很。
半夜,没有福分睡车厢的鸠,躺在草垛上翻来覆去,努力了很久依然无法入睡,只好低低哀嚎一声坐了起来,挥挥手,小雪五个人立即来到跟前。
鸠一愣:“你们也没睡?”
众人低着头默认。
鸠叹了口气,摇摇脑袋:“每我睡不着都连累你们呢!”
白露白了他一眼:“王爷说的什么话?!”
鸠笑笑,又愣了一会,顺手拿下左臂臂环交给霜降:“霜降,你待会儿和秀衡一起回宫里!回去之后一切看星明的意思,他想要你就尽力帮他把孩子生下来,他要是不想要,你就帮他把孩子拿掉!宫里这些年也聚集了不少珍贵药材,你看着给他补。小郡主也许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你多派几个人保护他,最好,你就跟在他身边,时刻不离。”
霜降点头,开口请求道:“手下想多带一个人回去。”
鸠看了看小寒笑道:“想带你就带吧!我会从南部另外调人的。”
霜降谢过,然后道:“那么我去叫醒八门主,瞬间让惊蛰收拾一下!”
鸠一愣:“让惊蛰收拾什么?”
霜降故作困惑地道:“我要带他一起回去,自然要他收拾……”
鸠颇为恼怒:“霜降,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他七年不曾回过故土,这好不容易和铖铖一起回来,你却要在这个时候带他回去?!这几米远的距离你让他过家门而不入?!明天就踏入南臻边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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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冷静地道:“所以手下才要带他回去!”
“你?!”鸠气急。
霜降淡淡地道:“王爷想过没有?!白露负责安主子的安全,小雪负责您的!谷雨小寒不过是摆设,来了人可以抵挡一阵,遇到真正的高手时可以保住自己就不错了,根本就保护不了别人!流主子和惊蛰可都不是泛泛之辈!两年的休养生息足以让他们发挥出九成实力!王爷您的实力如何,安主子的实力如何,这些您心里有数!再怎么说,南臻铖王殿下和他的暗影无痕都曾经出卖伤害过你,你给他们机会,是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不是给他们伤害你的机会――总之,安全方面你愿意冒险,我们可不愿意!”
第十六章 刁奴欺主
谷雨和小寒本来和其他人一起赞同的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异口同声:“我不是摆设!”
霜降敷衍地摸摸小寒的头:“好好,你们不是摆设!”
白露开口道:“我们跟南臻的过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算流主子和惊蛰没有贰心,但是南臻那些另有想法的人呢?想要杀了天下一王占有随遇宫的人数不胜数,想要破坏现今的平衡局面称霸天下的人更是防不胜防!王爷,我们的外围势力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庞大!”
小雪简简单单冷冷冰冰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滩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鸠苦恼地抱着头:“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真是讨厌,我不过就是想带家里人出来转转,咋那么多事来?!”
白露冷笑:“当年王爷若不是执意复仇,弄得天下无人不识,现在当可安享富贵风流!”
“行了!”鸠负气地道:“你们自己决定吧!”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鸠转身对霜降道:“霜降,你不要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欺负惊蛰!”
霜降笑道:“当然。”
谷雨递过来一杯饮料:“王爷,这是安神汤,我刚弄好的,你喝了好好休息吧。”
小寒凑过来,好心好意地道:“要不,点昏睡穴吧?”

车外的人失眠,车内的人自然也没睡着。

霜降推开车门时,五个人同时睁开眼睛看过来。

霜降笑的很温和,温和的不合常理:“八门主,前两日下人们怠慢了,还请八门主多多见谅。”
秀衡灿然一笑:“不会不会。三哥把你们当成宝,我用了觉得手软,才装成仆从的。”秀衡偷偷擦汗:压力好大啊!不就撒了个小小的谎,小小地连累了你们一小下吗?……
安儿问道:“有什么事么?”
霜降施礼答道:“爷让我和惊蛰连夜带八门主赶回随遇宫!”转脸就变了一种笑法:“惊蛰,帮八门主收拾东西吧!”
惊蛰脸色变了再变:“我去问一下王爷!”
霜降本身就站在门口,牢牢地挡着去路,似笑非笑地道:“那恐怕不行――刚刚小寒很不小心地点了王爷的昏睡穴!”霜降不笑时,是个方方正正的帅哥,可是笑起来,却显得既阴险又残酷。
“你!”惊蛰胸膛剧烈起伏,半天说不出话来,转身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来。
安儿看不下去开口:“霜降你回去不许欺负他!”
霜降老老实实地点头:“当然!卉菱毓(东淙小郡主)和帝星明,我还对付不过来呢!”
安儿怒道:“说的什么话啊你!”
霜降笑了笑,解释道:“手下的意思是应付他们的事情还力不能及呢!”
安儿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秀衡眼珠乱转,左右打量着众人,心里颇为郁闷:哎呀哎呀,这下惨了,好像陷入某个泥潭了……
霜降抬头突然看向凉t,然后笑着开口道:“真是对不起烨太傅,商量的时候忘了烨太傅也已经是我们王爷的人了!”
凉t脸色一变,惨白一片:“可以,也带我回去么?我想,看看……”
霜降瞥了一眼秀衡和惊蛰,笑道:“恐怕手下无能为力了!八门主滑溜如鳅,惊蛰人心难测――手下已经很吃力了!”
安儿怒道:“闭嘴!”
秀衡嘿嘿干笑道:“厚厚,我原来属泥鳅的……”
霜降再向安儿认罪。
流水木然看着远方,突然长叹一声:“烨太傅不用着急,宫里的管家很快就追来了,到时候带你回宫便是!”
霜降刚抬头,安儿看见勃然大怒,拿起壁柜里的一个盘子狠狠地拍在霜降的脑袋上,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也再敢胡言乱语,我让你变成大舌头!”
霜降低着头淡淡地道:“霜降明白!”索性不抬头了,霜降慢吞吞地把一个暗红色小盒子推到流水面前。
安儿欲抢,霜降手中稍一用力,盒子无声无息地压进酸柳木内。霜降也不开口,就那么用手按着盒子,任安儿掰抓踩拉就是不动不响。
流水拦着安儿,勉强一笑:“我又不是没吃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儿怒气冲冲地问:“这是什么?!”
霜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中安儿的穴道,然后打开盒子:“主上,请!”
秀衡惊叫:“制魂丹!”秀衡一手按住流水,一手指着霜降的鼻子:“你太狠了吧?!”
霜降冷冷地逼视秀衡,一字一顿地道:“还望八门主以大局为重!”然后看着流水淡淡一笑:“铖王爷比一般人伟大,为了南臻的宏图霸业是可以牺牲自己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流水掂起制魂丹扔进自己嘴里,不以为然地笑道:“其实没什么的,如果鸠不发动,我会跟平常一样的。”
秀衡看见安儿那双冒火的眼,连忙抓住流水的脉搏:“不要紧,我能治!”
霜降眼中寒光一闪,下一刻,右手已经扣住秀衡的脖子,不知轻重地把秀衡拖出马车:“两位主子,手下告辞了!惊蛰!快一点!”
秀衡被霜降胡乱地放在马前,快马加鞭跑的秀衡差点把肠子吐出来,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怒道:“兔子急了也咬人!霜降,你未免欺人太甚!”
霜降冷笑:“欺人太甚?!谁有你们八大行宫会欺人太甚?!”
秀衡摸着头痛的脑袋:“你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你……”
霜降冷哼一声,猛然加速,秀衡这连话都说不清了。惊蛰匆匆忙忙地追上来。霜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要耽误时间!”
惊蛰也不说话,紧紧地跟着他。
不得秀衡蹙眉:“你就喜欢私下里欺负人么?”
霜降冷笑:“欺负你又怎么样?!南岳行宫算什么?!”
秀衡怒道:“我才不帮你救帝星明呢!他要出事了你就等着鸠找你算总账吧!”
霜降微微一笑:“他死了才正好!省得我麻烦!”
秀衡勃然大怒:“我一定要让他们好好地,将来一大一小两个恶魔报复你!”
霜降不屑地道:“你有那个本事再说大话吧!”
秀衡险些气死,心中大呼――我要征服随遇宫!
另一边,流水点了安儿的昏睡穴,让他不至于半夜大闹,安抚了凉t两句,流水披着外衣下车。
白露和谷雨两人正在拨着篝火,显然是轮到他们守夜。
白露看见流水出来,推了推谷雨,谷雨起来道:“我去车里照顾。”
流水坐到白露对面:“烨凉t的事情,理的怎么样了?”
白露淡淡一笑,道:“差不多了吧!”有点鄙夷:“其实烨凉t挺无能的。家是世家,国是强国,没有科举、中了状元,不能为官、成了太傅――他的一生都是别人安排好了的!就连娶的妻子,也是帝星明安排的北烁珑辞楼里的杀手!”
流水木然地道:“跟我一样呢,很失败的人生啊!”
第十七章 南臻境内
鸠一早起来,脸臭臭的。
其他人也都挺沉闷,只有谷雨和小寒两人在努力调节气氛,不过很显然收效不大。最后鸠烦了,把两人赶进马车去陪凉t。
安儿的眼睛自始至终恶狠狠地瞪着鸠,腮帮子鼓着,一副择人而嗜的小兽架势。(青蛙架势??)
鸠叹口气,问:“是不是,昨晚见到霜降的另一面目了?!”
安儿闻言大怒:“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你你……”
鸠再叹了一口气:“安儿,我也不想的!”
安儿冷哼一声,一脚踢在鸠的马屁股上:“去看看他!”
正因为太喜欢,所以太在乎。
不是因为喜欢你,就不会那么在意你的背叛,不那么在意你的背叛,也就不会那么患得患失,也就不会那么不自信,也就不会那么不相信你……
铖铖,我不是不想相信你,我只是害怕――我不知道再发生那种事情,我会变成什么样子!铖铖,我不是要伤害你――我只是,不想被你伤害!
不想一件事情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杜绝它发生的可能……
所以,铖铖,我不愿给你任何机会……
鸠很快就赶上了走在最前面的流水,闷声不响的跟了一会,才期期艾艾地蹭到跟前。
“铖铖,我……你还好吧?”鸠轻声问,非常之难为情。
流水侧脸,浅浅一笑,明媚动人:“没事,我很好。”顿了顿,笑道:“今日进了关,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探身,轻柔的拿绢帕擦擦鸠的脸:“,你的形象可是很重要的。嗯,去看看安儿吧,他昨晚被霜降吓到了,似乎心情不太好。”
“你们倒是都知道对方心情不好!”鸠低声咕哝了一句,干干地笑道:“铖铖,我不限制你!到了南臻,一切由着你做主。”拉起马缰,鸠策马回头。
流水微柔地笑了笑,心底有个地方在莫名颤抖,胀痛的胸腔里澎湃着一句无法吐出的话语――如果,你肯再信我一,哪怕只有一……
揽玉关,因四面起伏的揽玉山命名。
一队人马整齐而又快速地从前方赶来,大约三五百人的样子,看衣着看素质,就知道是揽玉关的正规军。
鸠一行人,神色不动,一如既往地优哉游哉地漫步前行。
那是!昶旭王爷的名人名言摆着呢:以静制动嘛!
“请问,”带头的将领行至跟前,礼貌地一抱拳:“请问各位是来自随遇宫的客人吗?”
鸠漫不经心地问:“你谁啊?”那口气里满满的“我又不认识你你套什么近乎”的意味。
“在下揽玉关副将图戈!”那将领不卑不亢地道:“请问阁下是否是随遇宫主?”
鸠斜瞟了安儿一眼:“随遇宫主嘛……”安儿暗中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鸠忍痛改口:“我就是鸠!怎么?南臻不欢迎我们?!”
鸠心情不好,说话很冲很傲慢,再加上人又太过年轻,长得太过邪媚,给人的第一印象,还真是……不好!
图戈公事公办地道:“揽玉关月前就接到命令,来接昶旭王爷和铖小王爷!”然后策马,挥挥手,让出一条宽道,图戈道:“请!我等随身护驾!”
鸠撇撇嘴,正欲调侃两句,旁边的安儿却突然两眼放光,大喝一声:“南臻,小爷我回来报仇了!”说着策马狂奔,扬起一溜烟尘,冲进揽玉关内。
鸠气的呕血:“安儿!!”
白露早已知机地紧随而去。
图戈那个护驾的“驾”字,还正在喊,刚刚好吃了两溜马后……灰。
图戈狠狠地咳了两声:“咳咳咳……”尴尬地道:“铖小王爷,这么性急……”
流水脸色一黯,低下头默然不语。鸠来到流水身边,和流水两人并排走在最前方,冷哼道:“图副将军弄错了!你们铖小王爷在这里呢!”
图戈更尴尬了,连忙施礼:“小王爷恕罪!小人官低位卑,不曾见过殿下!”
流水淡淡地道:“不必客气!我早就不是南臻的小王爷了!将军无需多礼!”
鸠看着很是心疼,欲言又止,心道:我既说了让你做主,你想怎么样那便怎么样吧……
图戈有些后悔没带那个能说会道的师爷来,心里有些冒火:俺堂堂边关骑军副统领,竟然干这种大材小用的事情……所以,才没做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关。
鸠想了想,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到?!”
“啊?!”图戈愣了一下,困惑地道:“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
鸠忍不住冷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会这么准确地迎接我们?!”
图戈拧了拧眉,压下怒火,冷冷地道:“下官当然不知道!只是武大将军在关外等候了近十天,也等不到王爷尊驾,所以才排了班,让我们这些副将轮流带亲兵在关外等候!下官只是‘幸运’,第四轮班刚好遇到王爷罢了!”幸运两个字,别提咬得多么咬牙切齿了。
鸠冷哼,嗤之以鼻:“倒是个名正言顺练兵的理由。”
流水见图戈险些翻脸,劝道:“――”
鸠吐了口气,立即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待到关内,安儿白露完全不见踪影,据守卫称:似乎――直接冲过了揽玉关……=_=##
鸠和流水自然也不能停,谢绝了揽玉关武大将军一干将领的挽留,客套了一下,就急匆匆地追了过去。
小寒在马车里跟谷雨感慨道:“要是咱从出发就这种速度,现在咱们早在南臻的鋈都里吃香的喝辣的了!”
连续赶过了两个小县,终于在夜半时分累垮了。
鸠十字摊开,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哼哼:“安儿不可能这么快吧?我们不过耽搁了一会会嘛!”
谷雨上前,把水袋递过来,笑道:“爷您不用担心的。安主子身边不还有白露呢吗?”
鸠半死不活地哼唧:“说的也是!”哼唧了两声,猛然坐起,颇为不忿:“白露也不知道拦着安儿点,竟跟着胡闹!就不会等等我们啊!”
小寒笑道:“就是因为白露不会那么做,你才把他分给安主子的吧?”
鸠哼了一声,抱起风尘仆仆的流水,吩咐道:“到前面村子里借宿吧!铖铖,俄了没?”
“还好!”流水笑笑地回道:“车里有干粮。”
二十四使之中。
论武功,清明居首,其分别是大寒、小雪、白露、霜降;
论谋略,秋分明谋、雨水远谋、霜降机谋、清明谋、白露智谋;
总体而言,白露在二十四使之中,还是非常出众的。脾气呢,虽然耿直了一点,生活上却是极会维护人照顾人的,平时没什么心机,不耍什么心眼,真等遇到事情了,又有急才――这样的好手,不配给安儿,还配给谁?!
昶旭王爷网罗来的美人儿中,吃素的,可不多。
凉t突然趴在车窗口,大吐特吐起来。
鸠吓了一跳,放下流水,赶过去拍着凉t的背:“怎么了?……”难道――~也有了?@@
流水也过来:“怎么脸白的像张纸似的?!小寒,过来看看。”
凉t好半天缓过气来,小声地说了一句:“颠死我了……”
第十八章 龙之逆鳞

冷月千秋。
流水看着茅草屋外清冷的月光,突然间哑然失笑。
鸠凑到他跟前,仔细地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好奇地问:“有什么开心的事?”
流水笑了笑,倚在鸠身上道:“也没什么,只是第一住茅草屋,感觉很新奇。而且,突然发现在茅草屋里看月光,原来另有一番情致。”
鸠探头看了看,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同,笑道:“可能我看过太多,所以没什么感觉了。”
静了一会,流水轻声问:“凉t睡下了?”
鸠点头:“小寒的医术虽然只有半桶水,治个小病还是可以的。再说凉t他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这些天精神紧张,疲惫过度,还有今天赶路赶得太急了。”说着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受不了自己不知道说啊!非要硬撑出毛病,来折腾别人。”
流水怔仲了一下,低声道:“也许,他只是不敢说。――毕竟你初时,那样对他……”
鸠打了个呵欠,不以为然地笑笑:“不过好玩罢了。”
流水心里被噎了一下,不再说话。
――不过,好玩罢了!
这句话,委实太伤人。
不多久,展翅楼里来了消息,报了安儿和白露的平安,鸠等人这才知道安儿走的不是主道。
不过想想也是,跟安儿有仇的,只剩一些地方小吏罢了。大的,凡是在京的,只要鸠有底的,早就派人收拾了。相比于鸠,安儿太善,可是鸠,又岂容他被人欺负?!
安儿到随遇宫中两年,两年后才出来报仇雪恨――说出来,外人自是奇怪的很,可是明眼的局中人谁不清楚?!谁不知道鸠软硬不吃,料理干净了才舍得放安儿出来?!
纵容你惹事生非,宠的你无法无天,安儿,可如你般得一人爱惜若斯,此生何撼?!夫复何求?!
“事情,就是这样子……”客栈上房里,三管家一口气说完,开始狂灌茶水。
其实大意也就是那样!不过是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派个人来说,比写在纸上更清楚。
卉菱毓和帝星明都是绵里藏针的性格,平日里鸠在时,各给三分薄面,泾渭分明谁也别想管得了谁。水天殿东南西北四宫殿里,三殿里是少年,如今鸠带走了当家的安儿流水,自然齐齐地以帝星明马首是瞻。卉菱毓怎么说也是鸠明媒正娶的夫人,虽然当年确是耍了手段的,这两年来被鸠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吊着,眼看着安儿流水,一个个都爬到自己头顶上被鸠捧着呵护,卉菱毓不可能坦然说自己不在乎的。而如今,又来了个帝星明,才三个月,就俨然在水天殿当家的架势――她卉菱毓再忍下去,这人就不必做了!
所以,事情很明显地,卉菱毓私下里使了两回绊子,北殿的几个小哥吃了点亏,帝星明表面上不声不响的,却在下一出事时,突然冒出来挡住自己的小厮,被卉菱毓的奶娘泼了一头一脸的冷水。
事情到了这一步,本该告一段落的。毕竟结果出来了不是吗?帝星明既得了人心,又占了理。随遇宫的大人管家,自然是站在帝星明一边的。可是――
受了寒的帝星明,竟然被确诊出喜脉来!!!!
妖孽!
鸠拿手比划了比划:“他的肚子,是不是起来了?!”
三管家点头,推了推空掉的茶壶,后面自然有小寒去泡新茶。
三管家叹气道:“要不是他的肚子大了,大夫们根本就不敢确诊!爷您忘了?星明少爷刚来那阵子,不是胃口不好,经常不舒服吗?那个时候宫里就有大夫诊出来了,只是自己都不敢相信,所以才没说。现在……唉,听着他肚子里的心跳声,谁还敢说那是个瘤子啊?!”
鸠勃然大怒:“你敢趴在他肚子上听音?!”
三管家连连摆手:“才不是我听的!我老人家的耳朵也不行啊!那是大夫们争吵不休,最后迫不得已才用这个法子的!”三管家暗暗擦着冷汗:我的天,王爷平时的确是非常尊老爱幼的,不过嘛,不过嘛,有的时候,那是绝对例外的……
鸠的脸色很不好看,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攻占。
凉t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为难他了么?”
三管家抬头:“这位是……”
鸠瞪了他一眼:“新来的小爷!”凉t的脸刷地变白。
果然是!三管家大大的感慨了一把,点个头算是施过礼,回道:“我们怎么敢为难星明少爷?!只是北殿的少爷夫人们,畏之若虎,还有一些不懂事的下人,不知道收敛眼神……”
所谓人言可畏,现在的帝星明恐怕自己也在惊慌失措之中,再被人讽刺两句,怎么受得了?鸠大大的头疼了一把:“后宫里很多人么?(众:你问谁?)没事乱嚼什么舌根?!不懂事的下人?!不懂事,你们也敢派去照顾他?!你们几个人,干什么吃饭的?!这个时候都不会照顾人,要你们有什么用?!!”
三管家吓了一跳:“可是,用熟的人,都不愿意去……”是人精,谁不躲着?!
鸠怒道:“你们这管家也太窝囊了吧?!回去把那些不愿意去的人都给我赶出去,让他们到厂里干活去!佛大,供不起还留着干嘛?!”
流水劝道:“,你也不要那么生气!毕竟这事有点特殊,大家心里怪异,那是正常的。三管家。”
三管家连忙道:“在。”
流水道:“缺了星明的,回头都补上,那些不懂事的,赶紧换掉,该惩戒的,就都惩戒了吧。”
三管家连忙点头:“是是!”
流水拉凉t上前:“三管家,这是凉t,明儿个是要跟你一起回去的,你好生照应着。”
三管家连忙鞠了个躬:“是是!这是本分。”
鸠在一旁冷冷地笑,蓦地来了一句:“凉t,今晚留在我房里!”
流水和凉t同时僵住。
鸠看了看,搂住流水,笑道:“铖铖,快到京城了,你要保存体力。”
流水勉强一笑,柔声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你理完事情,也早点睡吧。”
鸠握了握流水的手,刚要松手突然又狠狠地抱住,压倒在一旁的案几上凶狠的亲吻。
三管家和小寒等人,立即背过身去――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只有凉t傻傻地看着两人失控地纠缠。
流水的双腿突然绷紧,脸猛然间红了起来――因为压在他腿上的某件东西,起了点反应……
鸠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变化,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吻,却没有继续,反而站了起来,邪邪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还是水儿的味道好!”突然一把将流水推了出去。
流水沿案几摔倒在地上,小寒和谷雨连忙去扶。
鸠笑了笑,很冷酷,话语平淡:“水儿,不要对任何人好!我会生气。”
流水的心颤了一下――他忘了,安儿不在;他忘了,答应让凉t跟管家回宫的事,鸠还不知情;他忘了,鸠不喜欢他做决定……
流水在小寒的搀扶下拜退而去。
鸠怀里一阵空虚――那个人,无论如何地揉搓压榨占有,即便完全控制他的每一分每一毫,依然有一种在胸腔之外、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越近南臻越强烈!铖铖,我很想让你自由一点,很想让你随意做主,可是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铖铖,我讨厌你不属于我的感觉你知道吗?!既然这样,那么我,也绝不允许你属于任何人!不要对我好,也不要对任何人好!老老实实地做我的水儿……
“你们,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吧!”鸠两眼空洞地瞪着流水离去的方向,“谷雨,让店家多送些热水上来,我和烨太傅,要沐浴!”
凉t惊惧地退后,鸠眼中寒光一凛,猛地抓住他,按着他的后颈,色色一笑:“先帮我解决一下!待会少吃点苦!”
第十九章 倾城人物
“放开我!”凉t由衷地感到恐惧,拼命地挣扎起来――这一,这个人,是真的要……
鸠的手仿佛铁钳一般紧紧地钳制着凉t,软语相求:“凉t,帮我一下……”
凉t更剧烈地厮打起来:“不!”他也是男人,比鸠大了将近一倍的男人,他自然清楚鸠要他帮的是什么忙!
鸠用力地一拉,凉t便扑倒在了鸠腿边,胯部被木椅磕青了一块,双膝被震麻了。
鸠赔笑道:“我不是有意地……”左手按住凉t的肩膀,右手紧紧地握住凉t的后脑。
“放开我放开我……”凉t急得几乎哭出来,能动的手拼命推着。
鸠柔声哄着:“我知道以前把你吓到了,可那不是闹着玩得嘛……”
闹着玩的?!凉t突然停顿下来,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猛然冲上来,抱着鸠的左手腕恨恨地一口咬上去。
“哎呀!放开放开!”鸠松了右手,匆忙地捏住凉t的下颌骨,冷汗沥沥:“嘶――松口松口……”好尖的牙呦!!
凉t双手死死地抱着鸠的左臂,瞪圆了眼睛,死死地咬着,大有一副拼命的狠劲。
疼死额哩!鸠一狠心,轻脱脱地卸了凉t的下巴,抬起逃过大难的左手,跳起来,奔向不远的水盆,龇牙咧嘴地擦洗起来:“烨凉t,你想死啊!”乖乖,要不是力气小,八成得咬下一口肉来!!
好整齐的牙印,要是不带血,要是不长在他鸠身上,鸠说不定还会笑眯眯地夸他两句!但是――
谷雨指挥着店家小二抬进热水的时候,没有看见人,只看见内间的床帐旌旗摇摆,偶尔也能听见里面不时传出来的闷哼声。
谷雨撇撇嘴――不占有了,爷怎么放心把他送到星明少爷身边?!
凉t趴在被褥中间,身上脸上都蒙了一层薄汗,阴暗的暖帐中如同象牙般的皮肤,更显清香诱惑。他已经很不清醒了,双手紧紧地抱着枕头,肩头战栗着,不时地摆动几下。
鸠伏上来,拨开他的唇齿,柔声道:“别咬嘴唇,要是疼就咬软枕……”
凉t的泪水忍不住就落下来,他哽咽着道:“别碰我……”
鸠笑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轻轻巧巧地分开凉t的腿,低声道:“你里面可是涂好药了的。现在要是不让我做,待会你求我可就难堪了……”
“不要不要……”凉t摇着头的时候,鸠已经进去了。
“啊!痛痛!出去出去……”凉t忍不住又挣扎起来。
鸠整个身体压制住凉t:“别乱动!痛啊?很痛么?我明明准备工作都做足了……”
“你这混蛋……”凉t把头埋进软枕里,蓦地号啕大哭。
鸠吓了一跳,连忙安慰起来,嘴上手上一起行动。――号啕大哭?!哇靠,太扯了吧!乖宝宝标准受气包的年上小受烨凉t同学,你竟会这么哭得么?!(眸汗:你不废话么?都看见了还问!)
许久,凉t不那么痛了,抽噎着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我又没惹你!”言下之意:你的火又不是我挑起来地!
鸠一手固定着凉t的腰,一手拨弄凉t汗湿的头发,下面稳稳地抽插着,低笑道:“我对他心里有火,下手就不知道轻重,可我不舍得伤他……”
所以,来伤我么?!凉t瞬间懵了一下,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后面也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收缩起来――倒是,白白便宜了鸠。
鸠舒服地哼了一声,趴在凉t身上轻舔他的耳垂,下面集聚着力量,准备……
凉t突然扭过上身,发疯般又掐又咬又抓,瞬间在鸠脸上脖子上胸膛上留下无数血痕。
鸠大怒,抓住他的手,劈头给了他一巴掌:“你疯了?!”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凉t泪流满面,不顾痛楚地猛烈挣扎着:“你到底要怎样?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恨你我讨厌你,我要回家……”
鸠勃然大怒:“放过你?!我对你哪不好了?!你以为我对谁像对你似的给足时间让你适应?!回家?!你还有什么地方去不成?!”气的又甩他两巴掌,鸠已经口不择言了:“你以为你还有家不成?……”
凉t猛地僵硬住,震惊而愤恨地瞪着鸠:“你把他们怎么了?!”
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眼神躲闪开:“把谁怎么样了?”
“你把我家里人怎么了?!”凉t一边挣扎,一边“恳切”地盯着鸠。
鸠松开他下床去了,啐了一口:“真扫兴!跟你在一起每都上不去下不来!”
凉t扑过去,什么都顾不得了,抱着鸠的腿愤然问道:“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你把他们怎么了?……”
鸠想踹开他,又怕踢伤了,越想越生气,怒道:“你以为是我抢了你?!是你老婆把你卖给我的!我哪对不起你了?!你老娘你儿子还是我救下的呢!你是我买来的,我还得藏着掖着,唯恐你知道你家那点破事!也不知道这做人失败的是你还是我?!”
凉t这是彻底懵了,无意识地问着:“你说什么?”
鸠顺手一抄,把地上的凉t抄在怀里,抱着他跨进大浴桶里。
“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鸠边洗边问。
凉t下意识地点点头。
鸠想了想,开口道:“烨凉t,你很失败!”
凉t迷糊地点点头。
鸠叹了口气道:“三山五岳,执掌江湖的八大行宫――知道吗?”
凉t点头,知道。
“三山,便是雁荡山、庐山和黄山。随遇宫是我私人为安儿建的。而在八大行宫中我排行老三,所以徽黄宫的迎客宫主便是我。五个月前,有人传书到徽黄宫,信上请求我去西莘救星明,如果我救出星明,那人愿意把当年陷害帝安兴的北烁太傅――送给我!”鸠眼皮也不眨地平静说道。
“所以你才会去西莘,所以你才会去救星明?……”凉t茫茫然然地低喃着。
鸠笑笑:“我是知道他在西莘日子不好过,却没料到他混得那么惨!不然……”早便去救他了……
第一见到那个人时,他已成为阶下之囚,手脚枷锁,一袭红衣,狂傲的炽烈的仿佛被困人间囹圄的蛟龙,即便那时,即便那样,也冷冷地对别人不屑一顾。
而后呢?在南臻两年,南臻水涝旱灾不断,兵灾人祸民不聊生;接着被送到西莘,两年后,西莘旧帝失踪新帝继位,将相不合,空有一群可争天下的良驹!
灾星!
害的北烁被三国共伐,害的南臻民不聊生,害的西莘内乱不止――祸国殃民!除了这个挑起天下争端的倾城人物,还有谁当得起灾星二字?!
如今,又成了妖孽――他说不准,还在拍案大笑呢!
鸠心中哀叹。
这万丈红尘之中,还有谁,能将人做的这般精彩?!
对帝星明,鸠是又敬又怕――从第一面,不,也许是从第一眼开始,便已被震撼了。

凉t捂着脸,整个人往水里沉去,鸠连忙把他捞起来,怒道:“你干什么?”
凉t双眼空洞:“你救了星明,所以我,被卖给了你?……”
鸠嘟着嘴:“当然了,你们古代,通讯又不发达,画像的那么离谱,四国贴了那么多年的通缉令都没有抓到你,怎么那么巧我到个小镇上坐坐,就碰见你了?!再说了,我凭什么一眼就认出你来?!我见过你么?!秀衡没告诉过你,他是特地在那里等我的么?我可是特地拐到那个小镇地……”
凉t笑了,泪水从眼角汩汩地往下流着。
鸠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没事的没事的,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啊……”

第二十章 留书出走

“主上,睡不着么?”小寒探头探脑地瞅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
流水笑笑,有些强抑的凄冷:“可能,有些激动吧?快进京了呢?”
小寒叹息:“主上,你骗谁呀?”
流水勉强笑着,开玩笑道:“就骗你啊!”
小寒呵呵地笑着,揶揄道:“主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别的我也许不清楚,但是摆在眼前地,我还是看的明白的。星明少爷怀孕,那是多大的事啊?!可是王爷就派了霜降回去!星明少爷现在肯定忒希望王爷在身边,连我都知道的事,王爷他能不清楚吗?可是王爷不还是陪着您来南臻了么?!还有安主子的事情!王爷难道没想过安主子有可能走其他路吗?干嘛就沿着主道狂追啊?!还不是不想耽搁您拜寿的时辰么!主上,你说爷那么在乎你,你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流水苦笑:“有些事,你不懂……”他相信他们,唯独不相信我……
“啪啪!”很不客气地敲门声。
“半夜三更,谁呀?!”小寒嘟嘟囔囔地打开门,惊的险些跳起来:“爷,您的脸咋了?!被猫抓了?”
流水匆匆忙忙地迎上去,一脸心疼:“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鸠闷闷地倒在流水身上,由着流水把他拖回床上。
小寒眨眨眼:“凉先生呢?”
鸠哼哼道:“打包快递回宫了。小寒你出去,我跟流水单独待一会。”
“噢!”小寒乖乖地退了出去,不忘把门关紧,然后捂着嘴贼笑一下溜走了。
流水小心地在伤口上擦着碧晶膏,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凶狠地看着他。
流水撇开眼,平淡地问:“说吧,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鸠的眼神,确切地说不是凶狠,而是一种恨不得生吞了眼前人的饥渴。鸠闭了眼,搂住流水,靠墙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动作。流水也理他,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许久,鸠幽幽长叹一声,终于启齿:“铖铖,对不起。”
流水委屈地想哭,脸上的难过稍纵即逝,悄悄地吸一口气,流水尽量平静地道:“你没错,是我太心急了。”反搂住鸠的肩,流水把脸放在他胸膛上:“对不起,我总是忘了顾及你……”
鸠有些心痛,反复地抚摸着流水的长发:“别这样!我们和好吧?我们谁也不想伤到谁的!我发誓,我这一说的是真的!这来南臻,万事都由你做主!好不好?现在就我们两个,我们快快活活地来南臻,痛痛快快地玩,开开心心地走!好不好?然后,我们把以前不高兴的事情统统都忘掉,把以前快乐的事情统统都想起来――铖铖,你说好不好?!”
鸠的胸前润湿一片,流水的脸埋着,许久许久,流水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声音,他轻声说道:“好!”
幸福,何其简单?
“啊――”奇怪的尖叫声,一大早惊醒了客栈里无数好梦正酣的住客。
小寒的尖叫,不奇怪;谷雨的尖叫,也不会奇怪――不过,不过,这是万年寒冰的尖叫声,这就,太太奇怪了!
“小雪,怎么了?!”谷雨擦擦脸,惊奇地问:“什么事会把你吓倒?星明少爷怀孕的事情,你都没有尖叫,现在怎么……”
小寒睡眼惺忪地过来:“出什么大事了?”
小雪气急败坏地把宣纸扔在她们两人面前:“爷留书出走了!!”
小寒拿起留书,慢吞吞地念着:“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慢慢唱。”抬起头,大惑不解:“这跟爷留书出走有什么关系?”==(众:我不认识你!)
谷雨拼命地抓头:“惨了惨了惨了……”
小雪大怒:“联系南臻所有的商行,密切注意南臻境内的风吹草动!”鸠,你厉害!流水,你厉害!我堂堂随遇宫中第三高手,竟被你们不声不响地给甩掉了!我……
据说后来,小雪回到随遇宫后,更加勤奋地练功,让清明狠狠担心了一把,清明四打听,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惹到她了,看小雪的架势,分明要赶超他……==
谷雨哭丧着脸:“完了完了完了……先弄丢安主子,现在又弄丢王爷和流主子,完了完了完了……”
古道西风瘦马。
“小二……”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
坐他旁边的人轻踢了他一下,悄声说:“笨,你是小老头,说话要老气横秋地才像。”
小老头笑笑,皱纹绽放:“小二哥,炒几个特色菜端上来,先拿些米酒上来。”
他旁边的人又翻了个白眼:“小老头,你没注意自己就两颗牙了么?说话要漏风……”
小老头忍不住咧嘴而笑,果然豁牙:“你不也是小老头,这么神气活现的,又哪里比我更像了?!”
那人不服:“我选的黑胡子!”
白胡子老头大笑出声,黑胡子老头佯怒道:“笑什么笑?!不许笑了!笑那么大声!还有人看着呢!你就不会收敛点?!”
白胡子老头瞅了瞅旁边,陈旧的棚子下除了自己这一桌,再没有其他客人,靠在案席上的掌柜昏昏欲睡,半点被惊醒的迹象也无。
小二懒洋洋地端来两海碗米酒放在桌子上,打了个呵欠:“嗯,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两位客官继续,两位客官请便!”
白胡子老头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黑胡子老头吹了吹自己的假胡子,叹了口气:“唉,江湖上讨生活的,果然对什么都见怪不怪。铖铖,你带什么银制品了没?咱们要不要验验啊?”
流水笑笑,挑了挑他画白了依然绝顶秀气的眉毛,使了个眼色,问道:“,你看小二哥磨刀霍霍的,准备做什么菜来招呼我们呢?”
鸠嘟着嘴道:“人肉包子!”
白胡子下满眼满脸幸福的笑意。
霜降的马技很好,一路直冲进后宫北殿,如入无人之境。
帝星明正在院子里,躺在榻上晒太阳,晒得全身懒洋洋,听见吵闹,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扬起蝉翼广袖,挡了光,才悠悠闲闲地睁开眼睛,眯了眯来人,哂笑道:“呦,今天来了个拆房子的!”
霜降方才跳下马,不温不火地道:“属下担心星明少爷,来的急了些,让少爷受惊了。”
帝星明目不旁视,优雅一笑,从容不迫地侧过身,单手支颐:“大人赶路赶得很急啊?”
“奉命行事。”霜降冷冷淡淡地回答。
其他院子里的人,慢慢地围了过来。
“噢?”帝星明恍然大悟,斜了斜凤眼:“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切现在都随你置?”
“是的!”霜降依然头也不抬。
“那么,你准备怎么置我――这个妖孽?!”帝星明笑吟吟地看着他。
霜降抬起头来,看了帝星明好一会儿,缓缓地开口:“王爷陪流主子给南臻帝拜寿,不日便会赶回!在此之前,随遇宫一切,由属下打点!而属下,万事听星明少爷吩咐。”
帝星明怔了怔,眉眼轻抬:“嗯?”
霜降突然笑起来:“也就是说,星明少爷,现在您当家。”
第二十一章 一杯毒酒
“还不会?”鸠有些丧气了,难以置信地问。
流水很小心地摇摇头。
“算了算了算了!”鸠擦了一把汗,手上的面粉全弄到脸上去了:“晚上随便叫点东西上来吃吧!唉,本也不指望你能学会。”
流水弯了弯眼睛:“,你的脸好漂亮啊……”
“不许笑!”鸠佯怒道:“我去叫小二端水上来。”
流水看了看面盆:“那这个……”
“留你玩吧!”鸠随口说着,向外走去。
流水兴高采烈地揉起面团,搓压揉拉,捏成一个又一个小动物。
鸠回来,唉声叹气地坐在一边:“铖铖,你好笨呐!你是我见过的人中,第一个可以把面条做成馒头的!还指望你给你老爹做碗长寿面?我看算了吧!”
流水并不是十分在意:“我才学了三天而已。”
鸠一脸不可思议:“那么你认为你应该多久能学会?”
流水想了想,道:“我学武,可是练了七年基础……”“那么……”鸠有气无力地接。
“至少让我打两三年基础嘛!”流水把头歪到鸠肩上,蹭了蹭他的脖子,手上继续捏着兔耳朵。
鸠虚弱地投降:“好好,你继续练习基础吧!”
“看!”流水递过来一个捏地有模有样的小兔子。
鸠故意攮了攮鼻子,拉长声音:“呦,好大一颗猪头啊!”
“啊!,真的么?我还以为捏地很像你呢!”
“铖铖!!!!”
“呵呵,恼羞成怒啊?谁让你贬低我……”
“铖铖,我饿了……”
“蒸着吃?……”
“就这么吃吧!”
“生的!”
“我的铖铖,生的也好吃!”
“啊!你……”
其实流水的手挺巧,一斤面捏了三十来个小动物,每个都小巧玲珑、像模像样的。
“蒸着吃吧?”流水晃了晃手:“我做的哦!”的
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做面条不比这简单?”
流水抿抿嘴,看着鸠,讨好地笑笑:“明天再学吧?”
鸠无奈地亲了一口:“算了吧你!”
“叩叩!”外面小二高声道:“公子爷,您要的东西买来了。”
流水眨眨眼睛:“买了什么?”
鸠神秘一笑,出声:“进来吧!”
小二兴冲冲地推门进来,把几个纸包放在鸠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挨个指着道:“这包是黄豆,这包是绿豆,这包是黑豆,这包是红豆,这包是青豆,这包是豌豆……这个,小的看还剩下半两银子,就做主买了俩土豆。爷给的银子,现在还剩下三钱……”
流水不明所以地看着,鸠听的满脸黑线:“行了行了,那个土豆和剩下的银子就赏你了。”
小二欣喜地鞠躬,连连道:“谢谢爷,谢谢爷……”
鸠又掏出十两碎银子:“去到附近最好的酒楼里,定一桌上等的酒席过来。”
小二接过银子兴冲冲地走了,临走还带走了赏的土豆。
流水翻着纸包,疑惑地问:“你买那么多……豆,做什么用?”
鸠拿起黑豆的那一包,解开来,挑了两个细小均匀的出来,然后伸手拿过一只小面猪,轻按两下,递到流水面前,猖狂地大笑三声:“画龙点睛!哈!哈!哈……”
看着眼前有了两只黑眼珠的小面猪,流水眼一亮,夺过去,爱不释手地玩起来。
鸠那个得意,搂住流水连亲几口:“怎样?怎样?……”
流水眼中异彩涟涟,抬起头,看见鸠亟待表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凑过去轻吻他的嘴唇。
缠绵悱恻。
鸠突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道:“也许不该把那俩土豆送给小二,咱明天弄十斤,啊不,一百斤面!捏一匹马,嵌俩土豆眼珠……”
流水忍俊不禁,嗔道:“还没听说黄眼珠的马!”勾着鸠的脖子,流水突然惊醒过来:“噢!你一早就知道我学不会!你一早就知道我肯定会捏面人!”
鸠还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怎么样怎么样?知铖铖者,鸠是也!”
“切!”流水不再理他,兴致勃勃地给面人对起眼睛来。一时之间,红绿黄黑各色眼睛轮番上场,装上了之后觉得不满意,就挖出来换一种,两人甚得情趣,如此闹腾,直至晚饭送来。
如此过了两三天,鸠流水终于想起来该进京了。=_=
“他就是一杯毒酒!散发着妖异诱惑力的美丽的毒酒!”青铠劲装,端坐石桌一旁,阴冷地盯着桌上的琉璃盏,一字一顿地道:“除了占有,只有毁灭才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对面的男子哑然失笑:“终于忍不住了?战笠烨,你不是很有耐心的吗?”
战笠烨冷笑:“耐心?对他若没有耐心,我还想当西莘帝?!”
那男子微笑道:“任谁都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倒放心扶持你。”
战笠烨不屑地道:“任谁都知道你是个笑面虎,连自己儿子侄子都可以拿去卖的人,他倒还有心来给你拜寿!”
那男子――南臻帝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又微笑起来,只是口气异常地冷淡:“想合作就不要那么冲!不然,我也可以卖了你的!”拂袖而起,冷冷地笑:“你有什么好狂妄的?不过就是你的刑大将军,想从随遇宫中抢回帝星明嘛?!你以为他如今便只能向你委曲求全吗?!”
战笠烨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南臻帝冷笑:“别忘了是谁让帝星明从他手上离去的!如果有更好的合作伙伴,他何必选你?!”
战笠烨大怒:“你不要太过分了!”
南臻帝笑了笑:“其实何必呢?我们闹得越僵,鸠就越占便宜!他一个人卡在我们四国中间的位子上,让我们全都动弹不得!我们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灭了这个碍眼的钉子吗?这那么好的机会,我们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就妄动干戈呢?!你说是不是?――西莘帝?”
还不是你挑起来的?!战笠烨心中恼恨,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错,点头:“好!我会任由刑岭攻打随遇宫!西莘和东淙方面,也会压制他的商号产业!希望你旗开得胜,一举擒获他!”
南臻帝笑笑:“抓到他,自然是你的!可是刀枪无眼,若是死了,你也要节哀顺便!”
战笠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到底还是太年轻!南臻帝冷笑:说的不错!他就是一杯毒酒!可毒天下的毒酒!除了占有,只有毁灭!当然,除了毁灭,只剩占有……
第二十二章 措手不及

这日,终于得望南臻皇城了――还真是难得。=_=
鸠和流水两人都古怪地看着对方,笑得一脸怪异――既尴尬又紧张。
鸠吸了吸鼻子,大无畏地抬起左脚。
流水死死地拉住他,低声道:“,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鸠欣喜地放下他本来就不想抬起的左脚。
流水皱了皱眉头:“我总觉得,我们进去,就出不来了……”
鸠脸一僵,一把眼刀甩向城门,颇为不屑,回过头笑着安慰流水:“胡思乱想什么呢你?!”鸠大摇大摆地摆了个力量型的架势:“你老爹吞不下我,吃不了你――走!”

因为都有些心事,所以话越说越少,只是靠的越来越近。
进了城,两人仿佛已经找不到话说了,闷声不响地来到客栈里。
这家客栈,是一早决定来时,霜降派人预订好的,后面的一个单独的小小院落。
“呦,两位爷玩够了?回来了?!”小雪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友善。一旁的谷雨委委屈屈,小寒却一如既往兴高采烈的,本想奔过来迎接的,不过看看小雪的态度,想起她们三人差点被人生吞活剥了的情景,只能忍住,一本正经地站着。
鸠挥挥手:“不过一二十天而已。”心虚地笑笑:“那个,我们去探查一下敌情嘛!”
“但不知道两位爷探察出什么了没?”小雪冷冰冰地问着,并没有因为流水不开口,便把流水的份拉下。
鸠干笑两声,陪笑道:“那个,小雪啊,你看我们今天风尘仆仆地赶来,也很累了不是?要不,明天再讨论?……”
小雪的确很生气,却更心疼,狠狠地剜了两人两眼,话里透着杀气:“两位爷请早点休息!!”
鸠搂着流水,一溜烟跑走了。――还好还好,这三个既不是口水型也不是狂暴型的!=2=
小雪猛然转身,咬牙切齿:“永眠楼的生意还有在南臻京都的吗?姑奶奶我最近缺少练习对象!!”大步走出去。
谷雨看着开开合合不断颤抖的门,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小寒,小雪她――竟然会这么说话?!”
小寒安慰地拍拍谷雨,故作沉地叹息着:“谷雨你跟她接触的少,不知道她抓起狂来,根本六亲不认的!说起来,随遇宫中最冷漠最不喜欢理人的两个使者着急的样子,惊蛰还算比较有规律可循地,但是小雪嘛――从万籁俱寂到毁天灭地,那是什么情况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地……”=_=
翌日,小寒和谷雨陪流水上街。
鸠拿着密报的手不断地抖着,脸色更是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牙齿缝里挤出音来:“小雪,这些都是真的么?!”
小雪冷冰冰地道:“当然是真的!三遍核实,九楼共鉴!怎么可能会出错?!”话里话外充满了幸灾乐祸。
平时的密报,有时一张小纸条就可以搞定,这竟然多达数十页,上面密密麻麻地紧急函报,其他不说,单是红线勾勒出的部分,就足以让鸠头疼欲裂。
“这!这怎么可能呢?!”鸠坐不住了,绕着桌子来来回回地踱步:“东淙那边不说,可是西莘那边的盐粮交易,都控制在我们手上啊!他们竟然会封锁和我们的贸易――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朱丽叶不是那么笨的人!怎么会突然翻脸呢?”
小雪撇撇嘴,冷哼道:“想必爷的朱丽叶,已经找到更好的供货商,所以忍不住要对爷出手了。”
鸠怒:“平时跟我称兄道弟的,一副道貌岸然的小样!想不到僻地里暗算我!我是控制了西莘大部分民生产业的流通,可是我也比一般的商号诚实稳定可靠的多吧!**!强盗就是强盗!喂饱了也是狼子野心!”
小雪不冷不热地接道:“早就说了,偏爷不信!东淙南臻,虽然多奸诈小人,到底力量不足,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而且唯利是图者众,易于控制。可是西莘怎么比?他们的强盗本性就在那摆着呢!说什么因为粮食不足才强抢别国,说什么被商人盘剥才不得已想占领城市――也就爷相信这么破烂的理由吧!”
鸠愤怒过后,冷静下来:“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人员伤亡倒不多!就三百多人,其中有两百死亡,一百重伤!还有五万两私盐全被抢了去!”小雪淡淡地道,“这些当然都是小损失!只是咱们建在丝绸之路上的十一间驿馆,全被人洗劫侵占了――这个损失,就不可计数了。”
鸠心疼得要死,连连捶桌子:“身外之物就算了!只是,损失那么多人?!战笠烨,你个狼心狗肺的!”
小雪看鸠难过的样子,有些不忍:“爷不必太难过。清明一早发现不太对,就已经把咱们自己的人隐藏起来了,那两百多死亡的人中,大部分是南臻的客商。”
鸠咬牙切齿:“战笠烨什么反应?什么人做的查出来没有?”
小雪嘴角挂起一个讥嘲的冷笑:“一个叫敏超的狼盗团伙!不过据查到的蛛丝马迹,清明推断这个敏超应该是战笠烨的心腹爱将!至于战笠烨,他目前不在西莘,听说也来了南臻,给南臻帝拜寿。”
鸠又惊又喜:“这么说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给南臻帝拜寿?”
小雪冷冷地道:“也许,是为了方便推卸责任呗!”
鸠想了想,突然冷笑起来:“好!他们不仁,也不怪我不义!小雪!立即发信给清明和立秋!关闭丝绸之路和河西走廊所有的生意,绝了这两条通道!我倒要看看,五万两私盐,是不是就养活得了他们!”
“是!”
鸠翻了两页,头疼极了:“这东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出了那么多流氓地痞?!怎么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商铺突然愿意薄利多销了?!损失啊!银子啊!”
小雪替鸠斟了杯茶水,淡淡地道:“爷难道不怀疑?”
鸠有气无力地哼唧:“怀疑什么?”
小雪冷冷一笑:“幕后有人主使!专门针对我们随遇宫地!”
鸠仔仔细细地翻遍所有的密报,揉揉太阳穴,无奈地道:“看样子是的。”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我明明只想做个富贵闲人,为什么他们一个二个全当我是政治敌人啊?!”
小雪淡淡地道:“谁让爷这个富贵闲人,可以左右天下局势呢?”
鸠唉声叹气,把事情逐个批了,一边不满地嘟囔着:“小雪,我真的很怀疑,这几张纸只是你在跟我开玩笑!不然咋可能我溜了十天半月,事情一下就冒出来这么多?”
小雪挑挑眉:“那属下拿去烧了吧。”
鸠连忙陪笑:“别别别!开个玩笑!”摸了摸鼻子,问道:“秀衡的事情查到了吗?”
小雪点点头:“霜降根本不放心他,早早地彻查清楚了!”
鸠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据说,南岳门主做出一种奇怪的药,然后有人求购,南岳门主欣然出售,买药的人把那种药下在了东淙庆世子身上!”小雪言简意赅,面不改色地道。
鸠大张着嘴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小雪已经说完了,不禁抓狂道:“小雪,我没有让你讲重点!!”

第二十三章 蝴蝶山庄

流水有些累了,便带着小寒和谷雨进了旁边一家小而干净的饭馆,在二楼风景好的地方选了个僻静的位子,笑笑地聊着。
小寒接过菜单,夸张一笑:“呦,怎么现在到都时兴菜单了?”
谷雨凑过去看了看,讶异地道:“怎么这边的物价这么低啊?比咱们那里便宜好些呢!”
小二多有眼色的人,立即憨笑着上前解释:“这不是最近朝廷听说东淙北烁,都下调物价,咱们这边怕委屈了自己的人民,所以特地发下银两,降低商税!咱们京城,当然最先表率了!”
流水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小寒和谷雨相视而笑,多点了些特色酒菜。
嚷嚷着,频地给流水布菜,丝毫没有主从之分。流水却仿佛有了心事,每每出神怔愣。

对面的酒楼里,有人放下竹帘。
“十一弟身边的这两个女子,沁儿猜猜是什么人?”高踞主座上轻绸的男子,渡了口酒给怀中美人,不甚在意地问。
美人笑道:“总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太子,莫不是,看中他们了?”说着,不依地闹腾起来。

男子下座的青年文士,无动于衷地分析道:“太子七年不曾见过铖殿下,如何确定那人便是?!”
太子笑道:“不如,我们上前相认,如何?”
文士微笑:“如此甚好。”z
“南臻不像北烁,南臻的菜色与口感,更细腻柔和,着重细品。”流水笑着倒了杯清酒:“而酒,也是如此,入口温柔,却绵远长。”
“啪啪!说的好!”楼下缓缓走出一个雍容华贵的人,身后跟着一个文士和一个美人,再后面,则是两人一组的护卫了。
流水垂着眼饮完酒,才冲那人抱拳一笑:“一己私评。让这位公子笑话了。”不卑不亢的江湖礼仪,行的得体到位,生生地把那人盛气凌人的气势给比了下去。
南臻太子笑着来到近前,然后突然惊呼出声:“十一弟?!……”
流水不动声色地挑眉:“嗯?公子说什么?”y
南臻太子皱了皱眉,索性敞开来道:“公子长得甚像家弟!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小寒嘟了嘟嘴,不满地道:“上来就打听别人的底细!不是什么礼貌的人呢!”
南臻太子眼神一冷,瞪了小寒一眼。他身后的美人掩口娇笑:“好没规矩的下人!”
流水站了起来,笑道:“舍妹向来心直口快,若有得罪,还请公子海涵!”
舍妹?!南臻太子嘴角抽搐――十一弟,你这是演哪出?!b
流水接着道:“在下流水!这是舍妹小寒,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小雨。”
南臻太子这是彻底傻了,他身后美人惊呼:“什么?!你是蝴蝶山庄庄主流水?!”
小雪刚出去,又进来,脸色微微有些变色,把新到的批件递到鸠手中。
鸠反而笑了,简简单单地那种笑,而那些平素挂在脸上长在骨子里的顽劣淘气,统统消失不见了。
“这,是大手笔呢!”鸠翻着纸张,叹息着摇头,甚为同情:“不过可惜了!其他三国,并没有像西莘一样采取过分的暴力行为!嗯,那么好吧!我也不可以太狠不是?!小雪,通知下去!明面上的生意,全部关了吧!让他们都退回到二十四楼里,也该练练自己的手艺了,顺便也帮帮几家厂里的事物!暗地里的么,你们看着办!反正咱们至少得养活自己不是?还有啊,西莘的账,给我好好地算!”一拍手,哑然失笑:“我怎么忘了咱院子里还藏着只静等机会复仇的狮子?!论兵道诡道,谁能跟他相较短长?!”鸠裂开嘴,笑容下一片煞气:“让兄弟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去吧!只要不损了自己,随便他们怎么翻腾!江湖啊江湖,也沉寂了太久了!不沸腾,哪里还叫什么江湖?!”
小雪欣然领命:“是!”g
鸠笑笑地看着小雪出去。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有钱,却不知道自己的钱,并不全是来自明面上的垄断。暗地里的生意么,暗杀情报走私,还有生产制造改造,甚或是,那些特地为了江湖人而设置的镖局武馆铁铺药铺……哪一样不赚钱?想封杀吗?很想吧?!我非常想看看呢!看看你们谁先,得罪江湖,得罪天下……
“但不知庄主,为何会来南臻呢?”没得到邀请,南臻太子便自来熟地坐到流水对面,问道。
小寒冲他做了个鬼脸:“多管闲事!”
谷雨叹了口气,白了小寒一眼:“小寒,不要给蝴蝶山庄丢脸!”
小寒吐吐舌头,老实地吃起饭来。
流水问太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然后顺便扫了一眼太子的手下。
太子笑道:“在下钺锌!叨扰庄主了!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统统端上来。”
流水微不可察地蹙蹙眉头,哑然失笑:“钺公子,我们的桌子,似乎……”
敬钺锌恍然大悟:“那咱们到雅间去!”
小寒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钺公子,我哥的意思是,我们自己点的菜就占满了一桌,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吃完了,还请公子另外选地坐!”
敬钺锌讶异地道:“我与庄主一见如故,实在非常想跟庄主多多叙叙!”心中早已怒火燎原了――我堂堂南臻太子,竟然被人这么不给面子驱赶……
流水无奈地揉了揉小寒的脑袋,抱歉地看着敬钺锌:“公子随便坐,舍妹还太小。”
敬钺锌连连道谢,顺便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流水不动如山地稳稳地吃口菜,回道:“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公子既然听说过蝴蝶山庄,想必也知道蝴蝶山庄主要经营绣品和饰物。”
敬钺锌点点头应道:“这个自然!蝴蝶山庄的绣品和各种饰物,向来得宫……宫廷和贵族夫人的青睐!精巧的手艺,实在是让人赞叹不已。”
流水笑了笑,以示谦逊,接着道:“我本来是和舍妹出来游玩的,顺便视察一下沿途中的店铺,不久前听闻各地突然物价大减,不由地好奇,所以顺路来到最近的南臻京都。其一,就是打听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其二,自然是想看看其中有什么赚头。”
“原来如此!”敬钺锌笑得很敷衍,明显不相信。
流水转着手中酒杯,淡淡地笑着:“这其三嘛……”
敬钺锌没想到还有其三,睁大了眼睛等待着。
流水优雅一笑:“自然是因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遇,可以见识见识那传闻天下的昶旭王!”
第二十四章 寿筵之上

流水突然冲进来,扑到鸠身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急促地喘息着。
后面的小寒和谷雨也气喘吁吁地跟进来。
鸠呆愣了片刻,傻笑起来:“投怀送抱!哈哈,投怀送抱!”
“,我们走吧!”流水不理会鸠的脱线,有些慌张地道:“我们回随遇宫,好不好?我不想见了!我谁也不想见了!我们回去……”
流水想哭的声音,让鸠慌张起来。
鸠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不就是近乡情怯吗?别担心!没事的!还有两天就是你老爹的寿辰了!只剩两天了!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难道还半途而废?铖铖……”
流水颤声道:“我好害怕!我突然好害怕!,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想见我呢!……”
鸠抱着流水回房,边走边安慰道:“怎么会呢?有我在呢!放心,没事的……”

隔日,太子府上宴请流水,流水已身体不适为由推脱。
“啪!”黑子落下,帝星明慵懒地伸伸懒腰:“认输吧!”
霜降死死地盯着棋盘,仔仔细细地看了数遍:“我不可能会赢――是么?”
帝星明笑,风华无双:“我实在想不出,你什么地方还存在缓机?”
霜降突然笑了笑,温温吞吞地收拾棋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帝星明抚掌大笑:“如果是对付敏超和刑岭,我倒是有兴趣!”
霜降的眼寒了寒,淡淡地睨他一眼:“以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不报仇的!”
帝星明笑:“自然,也不可能不送给我一个顺水人情的!”
霜降冷冷地扫视着四周:“以各地对王爷的投其所好,和王爷来者不拒的个性,这水天殿中,自然也少不了奸细!”
帝星明打着哈哈:“以随遇宫的声名显赫,和各地对王爷的关注,这随遇宫的所在,自然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霜降看着帝星明冷笑:“以星明少爷征服人的手段,西莘军中,自然也有不少对少爷念念不忘的!”
帝星明不以为意地摸摸肚子,叹:“想要对付王爷的人众多,偏偏正好,我成了一个借口!”
霜降微微笑道:“如此,若随遇宫遭袭,还请星明少爷多多操劳!”
帝星明看着他,突然道:“我肚子好像不舒服!”
霜降脸色不变:“来人,快请南岳门主!星明少爷,请回房休息!”
帝星明极其自然地转身离去,摆明了说谎。
可怜的秀衡,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人叫起来。
“有消息了么?”霜降对着暗,问道。
“是的!”暗的暗卫递上密函。
霜降展信而观:关卖开买,大肆收购!
清湖暗夜,无星无月。
远近的树木干阑,均匀密布地吊着各色喜庆的灯笼。
各种服饰下的宫女太监,川流不息地来往忙碌着。
近,长长的席座,左边是内宫的贵妃皇子公主,右边是辅政的群臣,即便低声的交谈,因为人多,依然是宴会的气氛热络了许多。
陆续而来的臣子使臣,说着客套有礼千篇一律的贺词,送上各种各样特别的物事,然后礼司拿着单子,唱着礼单上详列的礼物。
南臻帝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在一片嘈杂中,感到异样的静谧,不禁意地抬头,望向遥遥的远方,突然间,有些寂寞。
鸠,你为什么还不出现?今天,已经是我的生辰了!你不是,说了要来的么?可是,你来,又想做什么呢?把我的小儿子还给我,还是……
每个人都在等,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期待。
南臻帝心中喟叹:今天,好像是我的寿辰吧?为什么每个人,都在等你?鸠,昶旭鸠,有你在的地方,别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主角!哪怕你不在的地方,只要你愿意,别人都难以逾越!鸠,很容易招忌的,你不懂么?!昶、旭、、鸠――
蓦地,四轰响,一排排彩色的亮点直冲夜空,然后停滞霎那,一个接一个的炸响,化作漫天五彩缤纷的雨,仿佛撕裂夜幕后,呈现的一片一片的星空。
南臻帝扬着头,眼圈微微湿了湿。
点亮星空的刹那芳华,分明地闪烁着:祝南臻帝寿与天齐。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来的,只是烟过后,鸠和流水便已经站在猩红地毯之上了。
鸠和流水,今日穿的是一色的对襟红衣,仿佛一对步入喜堂的新人。
战笠烨看着场中张扬得意的鸠,一时移不开眼。
鸠笑着推了推流水,流水衣袖下握着的手紧了紧,然后侧脸嫣然一笑,飒然迈步向前。
“草民流水,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流水没有跪,只是抱拳低头鞠躬作揖。
鸠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南臻帝显然也惊了惊,座下群臣,悄声议论开来。
“铖儿!”南臻帝叹息着道:“铖儿你,回来了!”
流水并不领情,侧身而笑:“来人,礼物呈上来!”
立即有人将四个一米左右的大字抬了上来。
流水介绍道:“陛下!这是草民的贺礼!分别用黄金、血玉、紫晶、老参组成的四个字――如意吉祥!还望陛下喜欢!”
“朕喜欢!”南臻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流水:“铖儿……”
流水笑道:“但不知陛下今日富极贵极的寿筵,是否有草民的一席之地!若是不曾安排,草民就不叨扰了!”
看流水似乎马上便转身就走的决绝,南臻帝急忙道:“有的!来人,赐座!”
赐座,一早便安排在德妃身旁的。
流水抬抬眼,看了看容颜不曾半分褪色的德贵妃,淡淡地客气了一句:“贵妃安好!”便远远地坐下了。
贵妃安好,如同草民陛下,四个字,狠狠地刺穿了德妃的身心。
鸠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流水入席,低了低眼,若有所思。
“昶旭王!”南臻帝淡淡地提醒着正中而立的鸠。
鸠踏前一步,笑,灿烂无比,张开口,在座之人一片屏息。
鸠竟然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在座之人心底一片唏嘘,静等着他开口。
战笠烨一阵好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进。
鸠笑着鞠躬:“公公!”然后转身,对德妃鞠了个同样的躬:“婆婆!”

噗――
第二十五章 蝴蝶主人

宴席上大部分人被呛住了,还有少部分人没有反应过来。
南臻帝看了看流水,流水无动于衷,显然习以为常。
战笠烨猛烈地咳了两声,不可思议地道:“鸠,你怎么……”

鸠眨了眨眼,自在地笑道:“嗨,朱丽叶,你也在啊!”
战笠烨怒发冲冠:“我姓战!”
鸠打着哈哈,转向南臻帝:“陛下,我没什么东西好送的!”伸出手,举起一卷轴:“我送陛下――养生之道!”
南臻帝心中冷笑,表面上和蔼的很:“不用客气,随便坐吧!”
什么随便?鸠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流水身旁。
于是继续觥筹交错,于是继续歌舞升平。
雾里看,水中望月。
一切的一切,无论声音还是景象,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迷雾。
南臻帝笑了笑,举杯,和战笠烨喝了一杯,然后和鸠喝了一杯。
南臻太子本欲起身来找流水说个明白,却被手下的文士拦住。
奇异的氛围,朦胧的,难以觉察地,也是瞬间地,包围了整个宴席。
南臻帝平静地坐了一会,然后淡淡地说自己累了,缓缓地离开了。
下面一下子便热闹起来了,鸠在众人冲上来之前一抱拳:“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了!”拉起流水,也不跟人客套,直接跑了。
“怎么?”鸠小心地看着流水:“不开心?”
流水微笑:“你看见了么?”
“看见什么?”鸠小心地问。
流水笑道:“你看南臻帝,和他的爱妃,和七年前,有什么不同吗?”
鸠想了想,疑惑地道:“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吧?!”
流水眼中瞬时涌上雾气,声音沉郁下去:“对!没有什么不同!”流水靠着鸠,微微颤抖:“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重要!其实,有我没我,对别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鸠懂了,搂着流水叹息:“不要胡思乱想!我虽不知道别人,但是我没有了你,会发疯地!”
流水笑了笑,笑得像哭:“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鸠刚想点头说好,廊道尽头就有一队太监迎了过来。
“陛下为两位王爷在宫里安排了憩所,两位王爷随我来!”领头的太监尖着嗓子道。
鸠本想一口回绝,略一犹豫,于是点头。流水眼底蓄满失望。
宫侍们倒也相当有礼。
夜间送来热水,便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宝贝,洗澡!”鸠嘴咧到天边去了,笑得不怀好意。
流水的脸瞬间红了个大火烧山。
鸠的脾气其实很好捉摸。
鸠生气的时候,愤怒的时候,恼火的时候,会冷冰冰地叫他铖王、小王爷;着急的时候,不安的时候,赌气的时候,就会配合着各色表情叫他水儿;哄人的时候,担心的时候,惶恐的时候,就会叫他铖铖;只有,“不怀好意”的时候,才会叫他宝贝……
流水往后退了退:“我要自己洗……”
鸠期期艾艾地蹭过来,“幽怨”的盯着他:“铖铖……”
流水着急地推他:“不要闹,这是在别人的地方……”
“所以才刺激啊!”鸠全身上下没有一老实的。
“笃笃!”
鸠大怒:“不知道我们在洗澡吗?哪个缺心眼的居然这个时候敲门?!”
外面的太监很尴尬地道:“陛下请昶旭王爷……”
鸠愤然:“不去!说我睡下了!”
外面沉寂了片刻,就在鸠以为已经把人打发、开始重新骚扰流水时,那太监该死的声音竟然又响了起来:“陛下吩咐,如果王爷不去,陛下便亲来……”
鸠抓狂,搂着流水狠亲了几口:“你先睡,我一会回来!”拿起衣服,一脚踹开门:“带路!”
“是!王爷随我来……”
流水默默地立好屏风,插了门,脱了衣服,静静沐浴。
没有鸠打岔,沐浴不过刻钟而已。流水复又平静地拭身,着衣,然后淡淡地开口:“想看,就进来吧!”
静默。
一道石门应声而动,缓缓开启,德妃面带哀戚地走了出来。
流水作揖:“娘娘还是注意些名节比较好,莫被人捉了把柄,失了恩宠,便得不偿失了!流水这里并无特别的可招君王青睐的饰物,还请娘娘早回!”
德妃颤声道:“铖儿……”颤巍巍地上前,却被流水轻盈地避过。
流水淡淡地道:“娘娘认错人了吧!还请娘娘自重!”
德妃啜泣,继续上前:“铖儿,你怪我?……”
流水失笑:“娘娘不要跟草民在这里鸡同鸭讲了!”
德妃含着泪水:“我也没有办法!鸠他逼得你父皇很凶!那时候,那些贱民随时都会暴动,还有三国的虎视眈眈,你父皇也是迫不得已……”
流水浅笑:“娘娘留着这些话安慰自己吧!流水一介草莽匹夫,听不懂娘娘的高论……”
德妃恸哭,执意地前进:“铖儿,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你没办法原谅我和你父皇!母妃只是想好好看看你。”
流水叹息:“若是让草民的相公知道房里曾经出现过女人,草民很难解释的!还请娘娘自重!草民要休息了!娘娘请回吧!”
德妃伤心地哀求:“铖儿,让我看看你,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流水谦和地笑了笑,然后当着德妃和她身后婢女的面,重又褪下睡衣:“既然娘娘定然要看,那么请吧!”裸身坦然站在德妃面前,流水的手指轻轻抚过身前,浅笑着,温文尔雅地介绍道:“这左胸乳,本来是嵌了珍珠的,不过前几年不小心感染了,发了起来,酸痒了些,我受不住,便整个除了去!”
德妃骇然,愣愣地看着,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只是普通的疼痛,谁又怎么会下手……
流水拎起右胸的金环,笑问:“娘娘看,好看么?其实这一套金环,本是一十一个。”手缓缓地往下滑:“这里这里,还有双肘双膝,本来都装饰了的,不过终归不方便,相公他,便摘下来一些还可以摘得下来的!”
德妃后退两步。
流水背转过身,露出背后大片的满满的刺青:“娘娘可认得这些刺绣?整体看来是一只巨大的彩蝶,其实中间的图样,却是流传于世的!娘娘您头上的彩凤簪,那样式,也刺在我背上呢!”流水回头,嫣然一笑:“娘娘大约知道,我便是蝴蝶山庄的庄主吧?我刚从了相公的时候,相公说我背部光滑平整,恰适合做秀!所以,便找人做了蝴蝶骨架,刻在我背上。相公当时说,我从此便是蝴蝶山庄的庄主了,以后蝴蝶山庄出去的各色饰物绣品,挑了精品刺上来!”
德妃震惊地掩着口。
流水踏前一步,笑道:“娘娘看仔细了么?好看么?水儿每每从琉璃镜中看到,心中甚是得意!这般心思,相公也只在水儿身上而已!娘娘以为,水儿这蝴蝶主人,做的如何?”
德妃连退数步,惊骇非常。
流水有意无意地瞥了瞥德妃头上的发簪,继续笑道:“娘娘看得可还满意?流水虽是如此赤身裸体地展示惯了的,却终究只是个伺候男人的,不知道娘娘的要求,是否有什么不同?……”
“轰!”密室的石门轰然关上,德妃显然惊吓过度,什么也没说地退了回去。
流水不屑地冷哼,随手拾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冷冷然地上床休息去了。
原谅?!谈什么原谅?!z
当年若非你哥哥贪财好色,又如何会卖了赈灾的粮食给鸠?!若非如此,鸠又如何可以逼得堂堂南臻国走投无路?!你当年替你哥哥求情时是怎么做的?!
这些年,你可曾为了我的事有一丝一毫的忧心?!我今日看到了,我今日才明白!
我不怪你们,我累了,你们也放过我可好?y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鸠把下巴放在流水肩膀上蹭了蹭,柔声道。
会那么简单吗?流水低声应了,沉默地盯着墙壁。
第二十七章 血村遗孤
霜降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问前面的人:“小郡主有事?”
卉菱毓犹豫着问:“帝星明,身体还好么?”b
霜降冷淡地道:“小郡主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闲事,不该管的还是少管为妙!”
卉菱毓咬咬牙,小巧玲珑的脸上有一丝怨毒:“那孩子,不是王爷的!”
霜降沉下脸,整个人更冷了:“小郡主!您是否觉得,自己的活动范围太大了?!”
“你!――”卉菱毓脸色大变,声音有些颤抖。g
霜降拂袖而去,临走前冷冷地道:“老实地呆在东殿,没事少出来给我找麻烦!”
到了前厅时,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清明笑呵呵地摇着他的白羽毛扇子迎上来,拍拍霜降的肩膀:“小子,怎么来的这么迟啊?!”
霜降笑了笑,和清明一起坐在主位上,才道:“去了后山一趟。让各位等急了。”
三管家起身禀报道:“霜降大人,我把凉t少爷带回来了。”
霜降地看了一眼三管家身后的凉t,垂下眼,大拇指若无其事地摩擦着扶手,问:“凉t,爷动过你了么?”
凉t的脸红的发紫,窘迫难堪:“我……”
三管家连忙道:“动过了!爷还凶了流主子,上半夜完事,下半夜才跑回流主子房里地。”
霜降瞟了三管家一眼,沉声道:“我问你了么?!”
三管家擦擦冷汗,谄媚地道:“凉t少爷他不是怕羞么?您这么当众问他……”
霜降冷眼扫了扫凉t,不温不火地道:“给星明少爷隔壁住的洌公子,重新安排个住。烨凉t,你以后就住在帝星明隔壁!三管家,你去安排,安排好了就去休息吧。”
“是!”三管家陪笑着拉走了凉t。
清明笑着道:“霜降,不要对老人家这么不客气嘛!”
霜降当作没听见:“商量正事吧!爷让我们自由发挥,清明你觉得怎么安排比较好!”
清明立即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霜降,这种事情不要来找我!你知道我不在行!我只负责动手!”
“清――明――”霜降含笑看着他:“现在这里能做决断地,可只有我们两个!你那么聪明,还留着干什么?!何况,这的事,你的分属,损失最惨重吧?!”
清明苦兮兮地摸着他的羽扇,求饶道:“霜降,你也知道我啦!那么费脑子的事我怎么能做得来!好不好不?你全权指挥全权做主,我就做你的马前小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霜降冷着眼笑:“你羽扇纶巾?……”
清明打哈哈:“那是在战场上的啦!被手下们盲目崇拜的时候,我羽扇纶巾我挥斥方遒,我虚荣心一泛滥,立马就有好主意!不过嘛,也就机动性强嘛!你让我坐在这里冥思苦想,指望我布局,那根本不现实嘛!”
霜降撇嘴:“真是侮辱诸葛孔明的智慧!”
清明正色道:“我是绝对不会侮辱我偶像的!我只是……当然了,我怎么能跟我崇拜的对象站在同一高度呢?!所以我在某些方面不如他,那是很现实地!再说了,爷当年给咱们讲故事时,那诸葛孔明还不会武呢!我的武功可是相当不错的!……”
霜降皱了皱眉头,起身:“你慢慢吹,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哎,怎么刚见到我就走啊?!”清明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看霜降走远了,才招招手问道:“大管家,宫里没啥大事吧?”
大管家凑近些,摇摇头:“没啥大事。”
清明笑得非常开心,摇着扇子道:“你还骗我?!没什么大事,霜降为什么此时在宫里而不是在南臻?!还有,宫里怎么突然换了一批小厮出去?!嗯?!”
大管家有些为难:“其实,也没啥大事……”
清明愤然:“有什么事连我都瞒?!”
大管家支支吾吾地道:“其实也就是一点小事……”
清明佯怒:“三管家刚从外面回来吧?!那个烨凉t,不是爷自己去接的么?怎么是三管家从外面带回来地?!嗯?这可是刚巧被我碰见了,你还敢抵赖!”
大管家眼神闪烁地道:“其实……那个……霜降和惊蛰都回来了……”
“噢?”清明奇道:“惊蛰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大管家苦笑:“在药房晒药呢。”
清明摸着下巴:“霜降故意的吧?不过惊蛰也是,让他去他就去了?”
大管家再苦笑:“霜降问惊蛰愿意去守水牢还是愿意去晒药,惊蛰只好选择去晒药。”
清明的猫眼向外瞄了瞄,偷声问:“霜降没怎么帝星明吧?”
大管家的眼神再躲闪起来:“情况,比较特殊……”
清明真怒了:“你到底说是不说?!”
大管家欲哭无泪:“南岳门主在帝星明身边守着呢……”
清明抬腿就走,嘴里咕哝着:“上折腾死了敬弦彦,有爷替他背黑锅,这又找来了岳南飞当垫背!啧啧,爷也真放心!……”
凉t被带到后园时,帝星明和秀衡正在下棋。
好像帝星明非常喜欢下棋,经常可以看见他跟人下棋。秀衡显然已经不行了,脸都发紫了,还佯装不动声色!没什么看头,帝星明还从来没有输过,何况是秀衡这个半桶水?!
三管家低声交待着:“记住,不管你有没有,你都要承认自己是王爷的人!否则……嗨,我不多说了,总之你不想死的话,就记着我的话好了。去吧,过去吧!”
帝星明感觉到一些异样,抬起眼时,就看见凉t水光粼粼的两只眼睛。帝星明诧异极了,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半张着樱唇,和凉t对视起来。
秀衡摸摸鼻子――我这个时候,是不是离开比较好?!咦,好像不行!我要是离开了,不是人为地制造二人世界吗?不好不好……
“两位,看够了没有?!”霜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冷淡地问。
“太傅……”帝星明没有理会他,喃喃地开口。
凉t也忍不住,轻声啜泣了一下:“星明……”
谁能想到,此时此地,竟然以这种身份相见?!――都是曾经的,天之骄子啊……
霜降淡然笑了笑:“两位慢聊!星明少爷注意点身体!秀衡门主,请随我来!我为您准备了八头母猪,您慢慢研究!”
秀衡抓狂:“为什么要是猪?!不可以是其他的东西么?!……”
霜降浅笑道:“本来是要找母猴地,不过这里,山石土地,难觅此等事物!至于其他,狗是狼狗,养来看家的,恐怕秀衡门主不好把握!还有些兔子鸡鸭之类的,跟人体结构相距甚远,霜降便做主排除了!”
秀衡边咬牙便跟着他走:“我不一定成功的!”
霜降不以为然:“悉随听便!”笑了一笑:“要结果的,是我们王爷,不是我!”
清明躲在树上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问躲在旁边的二管家:“大肚子?”
“嗯。”年轻冷漠的二管家简单明了地答。
“男人?”
“嗯!”
“瘤子?”
“不。”
清明颤抖地抓住树枝,用快哭出来地表情问:“不会是怀孕了吧?……”

“是!”
清明很想一头从树上栽下去,不过恰在此时看见惊蛰端着药碗走向帝星明,清明低声咕哝:“惊蛰居然还要做这种事?!霜降该不会想在药里下毒,然后冤枉惊蛰!啊,一箭双雕啊!”
二管家摇摇头:“惊蛰不负责煎药送药。”
“那他来做什么?!”
惊蛰把碗放下,对凉t视而不见,看着帝星明道:“星明少爷,我们合作好么?”
帝星明失笑,很感兴趣地问:“合作?我们?!为什么突然想跟我合作?!”
惊蛰眼神一黯:“我不想像敬弦彦那样死的不明不白地。”
帝星明适时追问:“敬弦彦不是被鸠骑马踩死的么?!”
惊蛰看了看凉t,低下头,飞快地道:“不是!王爷去东淙找安主子时,被霜降绑在马后活活拖死地!”
帝星明一惊,凉t已经脱口而出:“王爷怎么说?”
惊蛰抿抿唇:“王爷没动过他,本来留着他也只是给安主子出气的!所以王爷什么也没说!”
帝星明若有所思:“霜降,有这个权利么?……”
惊蛰淡淡地道:“流主子刚来的时候,霜降送了他一十一枚金环,王爷偷藏起来十枚;东淙小郡主的新婚之夜,霜降送给了她一碗红药水……”
帝星明眼冷下来,嘲弄地笑道:“鸠倒是多情,原来你们二十四使,跟他是这种关系!”
惊蛰摇头:“不是!王爷绝对不会动的人,就是霜降。”然后快速地退后:“星明少爷考虑一下,我先离开了!”
清明摇着扇子来到园,在帝星明对面坐下。
帝星明愕然了一下,然后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客人一个接一个的。”
清明笑道:“手下只是担心公子被霜降欺负,所以过来看一下。”
帝星明笑,儒雅风流:“我若被他欺负了,你又能如何?”
清明挠挠头,尴尬地道:“好像不太好解决哦!”
帝星明冷笑:“那还说什么?!”
清明干干地笑着:“好了好了,知道你烦了!”站起来:“两位慢慢聊。”
走到廊前,清明又摇了摇他的羽扇:“星明少爷,你觉得我们王爷若是想娶,娶不娶得起公主。”
帝星明冷淡地道:“他是王爷,自然最配公主!”
清明又笑了笑:“那星明少爷有没有想过,我们王爷当年为什么娶得是东淙小郡主,而不是东淙的小公主?!”
帝星明冷笑:“那时我在哪里?!怎么可能知道!”
清明回头,似笑非笑,一双猫眼闪闪发光:“卉菱毓,东淙世袭卉郡王独女!”
等了片刻,帝星明讽刺地笑道:“我不觉得哪里给了我提示!”
清明笑意盎然:“噢?还想不到么?那么,再加上敬弦彦他爹南臻的临侯爷呢?呵,西莘曾经的左翼王!”看着帝星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清明低沉着嗓音:“还有您,帝星明,曾经的北烁太子!”
清明抚掌大笑,朗声道:“德武三十三年,北帝幼子帝安兴邦交与南,迹灭与西地,百里枯绝,唯东淙一村,卉王惧其事,苛令村徙,镜冰落崖者数,北地南臻交而谋之,未徙者多为禁奴,未几,西莘左翼王奇袭伐之,溃,洗之。如此月余,该村脉动者,不数人!”(自编古文!= =)
帝星明震惊不已。
清明叹息:“十三年前,帝安兴埋身绝谷,怎料到,那谷虽在西莘境内,方圆百里却无西莘人居住!东淙的一个小村,却偏偏不尴不尬地立着!卉郡王兵械相逼,迁徙者多半死伤!唉,可怜即便如此,也没能逃出升天,竟被北烁南臻联盟的军队遇上!卉郡王自己跑的倒快,留下民众成为别国俘虏!”清明打眼看了看帝星明,笑:“星明少爷,当年带兵的,就是您和临侯吧?!”
帝星明蹙眉,问:“你就是,那个村子的后人?!”
清明笑道:“不!我不是!霜降才是!”
简单解释
这个,鉴于大家对流水的同情,和对鸠的不满,甚至于,像已经出离愤怒了,
某眸觉得有必要在这里解释一下吧。先回答一下问题,然后叙述一下故事背景,最后介绍一下人物设定,看糊涂的人越来越多了呢……呵呵^^……
首先,请看《大陆双璧》那一章!
流水右胸的确有一个金环,但是他的左胸好好地!
然后,请看《血村遗孤》那一章!
金环的确有一十一个,不过鸠藏了十个,就用了一个!
唉,本来以为大家会看出来地,而且本来是打算大家看不出来的话,以后抽空插一段滴……
很明显的嘛,流水在撒谎!他是故意刺激德妃的,看不出来?!你如果知道有个人在偷看你,你是先把他揪出来弄走,还是先洗澡?!
不过当然了,鸠的确在身体上虐待过他,不过没那么狠!我汗,可怜的,BT残忍都出来了……

至于刺青,我本人不觉得那是一种虐待啊,一般人喜欢了,也会在自己身上刺啊。
八过,哈哈哈蛤,可以写字写到让人出离愤怒,某眸还是自我肯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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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来亲亲摸摸,知己啊……
了了,让我感动一下……
最游小雪,表担心,帝星明喜欢的,肯定会是鸠……
关于夜行说,有虐就不可能有爱,如果爱就不可能舍得虐。
这个基本上我是同意滴啦,不过也要看具体情况对不对?五年时间,鸠就在流水身上装了一枚金环!这种方式地复仇,也叫残酷?!
接着回答雨过天晴
要知道,鸠不是只喜欢流水那么简单,他同时也恨他。
嗯错了。鸠不是喜欢流水,鸠是爱他。
鸠的性格有很恶劣的一面,这是很明显地,所以注定他将来要吃些苦头,改变那一点。
为什么鸠那么多情人?!
请看《倾城人物》那一章,让凉t发狂的那一句话。
然后
呵,对霜降很反感呢。
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一个理由。
以霜降的经历,他没有杀流水和帝星明,已经很给鸠面子了。
还有,随遇宫的天下,是鸠和二十四使一同打下来地,对鸠来说,二十四使是他患难与共的兄弟,也是在他最困难时没有抛却他的伙伴。而对二十四使来说,流水算什么人,帝星明算什么人?!不可能是主人!如果不是鸠喜欢他们,他们什么也不是,可是即便鸠喜欢他们,他们也剩下出身特别罢了。霜降最多算是鸠的手下,可是帝星明呢?是霜降灭族灭家的仇人。

需要回答的,就这么多问题吧?其他亲,谢谢支持,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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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滴:
十三年前,帝安兴七岁,帝星明十七岁,烨凉t二十岁。
西莘风头最劲,北烁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帝星明是野心的代表者,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帝星明采用烨凉t的建议,把帝安兴送到南臻为质,然后暗中除掉,嫁祸西莘。(皇家无亲情,不能说帝星明狠,只能说他很有野心。)
在四国交界的地方,帝安兴的使者团被灭,鸠就是那个时候,借尸还魂。
然后鸠在南臻边境城市被安儿等人救。在一起不足一年,鸠还没有力量没有钱财没有想到什么发达的办法时,被南臻的弦彦小侯爷看到了,安儿等人把鸠送跑了,自己却遭了秧。敬弦彦勃然大怒,把稍微有些姿色的人都卖到了妓院,其他的统统杀了。
鸠集合了很多大小乞丐,以开山为主,卖石头盖房子,稍微有钱时,鸠回去找安儿等人没找到,心急之下去了南臻京都,去找敬弦彦。
到了南臻京城,鸠遇见了泼皮性格的南臻帝(某眸汗颜,解释一下:这个世界,人的平均寿命是两百,一百岁以前都是年轻人形态),南臻帝“拐卖”鸠不成,被鸠“拐卖”,如此相识。
再然后,鸠躲避南臻帝时,遇见大他一岁的流水,两个小屁孩一见钟情。时年,鸠九岁,流水十岁(狂汗,好像有点不妥,流水好像太早熟了)。
有两件事是鸠记恨流水的。
其一,流水答应帮鸠去问敬弦彦关于安儿等人地下落,却只是敷衍地打听了一下――在流水的眼中,一个皇子,为了一个宠侍而得罪权臣,那是非常昏庸的。
其二,流水答应了不把他的身份泄漏出去,却在四国交战之时,把他出卖出去。

鸠十一岁,流水十二岁时,鸠被推到历史前台。
北烁自然不承认他,暗杀无数,东淙西莘被北烁打压数年,对他这个北烁皇子的身份自然是诸多欺凌,南臻帝为联合三国,把他送出去是常有的事。
鸠十二岁,南臻帝安排他诈死脱逃。
帝星明二十二岁,战败被送来,鸠初见到帝星明。
鸠十三岁,收留霜降清明等人,开山铺路修桥,粮油面麻布匹纸张,砖瓦陶瓷……鸠搜刮了南臻东淙境内无数因战争而走投无路的人,在战后,大肆发展各项民生企业,一年而起。
此时的鸠很没有安全感,自组一军,配备各种先进武器。
而战乱中幸存的人,和苦难乞丐出身的那些手下,总是购买储存大量粮食,让鸠哭笑不得。
鸠十四岁,南臻大旱,其他国家或多或少也有旱情。
流水的舅舅负责发放赈灾粮食和款项,鸠派人贿赂,购买下赈灾粮草。
鸠囤积居奇,无论南臻帝如何闹腾,就是不松口,非要流水不可。
后,流水被南臻皇族除名,秘密送给鸠,而帝星明被西莘人带走。
鸠在流水背上刺蝴蝶山庄刺绣,霜降送来一十一枚金环。
同年,惊蛰来到鸠身边。
鸠十五岁,微微查到安儿等人下落,敬弦彦秘密派人将安儿几人送走。
帝星明二十五岁,风华无双,成为西莘宫廷玩物,不甘,挑拨西莘内乱。
鸠十六岁,帝星明二十六岁。
西莘帝被西莘太子失手错杀,战笠烨邀得鸠做靠山,一举推垮西莘帝和西莘太子,成为西莘新帝。
鸠二见帝星明,惧之。
帝星明被战笠烨送给刑岭。
帝星明每每勾引刑岭手下,刑岭易怒,残暴之名渐起。
鸠十七岁,因其坐大,遭到四国商会责难,恰逢霜降设计使惊蛰身份暴露,暴怒阶段的鸠干脆吞并了四国商会,阻碍者,杀。以前的鸠是邪,现在的鸠是邪恶。
鸠十八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暗害敬弦彦的父亲,帮助南臻帝夺回兵权,使敬弦彦失去靠山。鸠买回弦彦小侯爷后,怀柔不断,假意迷恋,用了各种手段,终于套出安儿等人下落,马不停蹄地跑去救人。东淙帝得到消息,暗自布置,试图收复鸠。
鸠一不做二不休,求娶卉郡王的独女,然后答应东淙帝诸多条件,救回安儿。此时,除安儿外,当年其他的伙伴都已不在。
鸠十九岁,被安儿扳回正途,由邪恶回归邪,与流水惊蛰和好。
鸠二十岁,帝星明三十岁,鸠收到密信一封。
鸠软硬兼施,战笠烨调走刑岭,鸠趁机带走帝星明。
鸠三见帝星明,依然胆战心惊。
帝星明早已习惯,自甘堕落地勾引随遇宫众人,鸠勃然大怒,随遇宫举宫愤慨,皆称其――祸害!
后,和好
现在,鸠二十岁,流水二十一岁,安儿十九岁,帝星明三十岁,烨凉t三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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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介绍一下个人设定:
安儿:
当你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时,你最需要地是什么?!是爱情是友情?!错,是亲情!
雏鸟情结嘛!所以一般来说,主角睁开眼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那地位通常是无可取代地。无论什么样地开端,不想与第一个见到的人为敌,是潜意识的,最起码某眸是这么觉得的。
鸠第一个见到地……汗,是死人。
鸠第一个见到的活人,是安儿,所以对他来说,安儿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安儿首先是他的亲人,其是他的朋友,然后才是他的情人。
某眸认为,两个人相,最先是男女朋友,进一步是情人,再进一步爱人,再再进一步才是亲人。就像你的爸爸妈妈,你说他们不是亲人是什么?
安儿就在这样一种地位。所以只有他可以批评鸠,可以打鸠可以骂鸠,可以XX鸠,甚至于可以抛弃鸠……鸠多嚣张多跋扈,多认为自己有理,也只能可怜兮兮眼巴巴地看着。
而安儿本身,是个纯真孩子般的好人。大家可以看到安儿对每个人的态度。他的确非常纵容鸠,毕竟鸠才是他的亲人和爱人。可是他也会看顾着其他人。
流水:
关于np文的一大通病,咳咳,^^某眸随便说说,一家之词,姑妄听之。
情感的平均分配制。好像不少的np文,都是爱,全都大小相等的爱,每个配角都占有主角心里相等的地位。八过,不太真实吧?^o^某眸觉得,总是有区别滴吧……
鸠的最爱,是流水。可是鸠,并不只是爱他而已。
大家觉得,流水被鸠报复了五年,怎么可能还爱着鸠――这很奇怪吗?
要知道初恋本身就是最美好地,何况流水落到鸠手中时才多大?十五岁啊!被父母亲人舍弃的他,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他曾经背叛过的爱人,他那个时候唯一可以抓住的就是鸠爱他!对于一瞬间失去一切的流水来说,他非常希望鸠可以原谅他,可以重新站在他身边。所以,某眸认为,只要鸠的报复在流水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流水都不可能会恨他。
鸠刚得到流水的时候,就是恨他,鸠根本不觉得自己还爱他,鸠就是为了报仇的!你说那是爱恨交织?切,人在一时,只受一种感情主导。他那个时候就是恨流水,报复有什么不对?
流水的出身和鸠一样,一个南臻一个北烁,同为小王爷,也都同样被舍弃。
对流水来说,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娶鸠,对他来说娶妻生子,那是最正常地,把鸠安排清客的位子上,便已是极限――对此,鸠不在乎。不过,既然报复了,反过来,鸠自然也会这么对他。
鸠爱情的忠贞,就是这么不见的。(要是忠贞了,还np?!!!)
至于大家比较关心的流水被虐待的问题,挨打那是肯定有的,做爱时粗不粗暴那是人家情人之间的事是不是?^^至于被下人欺负?两翼楼里严严实实,进去一个惊蛰,已经让鸠发疯了。然后是关禁闭,这个嘛…………
帝星明:
有一种人,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而且无论遭遇如何,那种骄傲都只会内敛,而不会消失。
骄傲是什么?是一种对自己能力的极度自信;野心是什么?是对自己能力的最终定位;狠辣是什么?是对自己目标明确的坚持――这些,再加上真正超乎常人的能力和智慧,就是枭雄本色。
但是帝星明是个枭雄。鸠一共爱上两个人(安儿不算),一个是流水,另一个是帝星明,其他的人,鸠最多是喜欢。
鸠是个人物吧?鸠敢指着南臻帝的鼻子骂他缺心眼,敢给西莘帝起外号,鸠是个人物吧?可是鸠只敢背地里叫帝星明祸害,还不敢承认。所以鸠也只不过是个人物而已。

鸠以前为什么不救他?因为鸠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帝星明,而且潜意识里害怕他。对那个时候的他来说,爱情是一对一的,可是后来,随波逐流了,再见到帝星明,才想要占有。就是这么回事。喜欢是一回事,知道自己喜欢是另一回事。
鸠为什么从来不担心帝星明吃亏?因为帝星明的性格比他还毒,根本就不可能吃亏。
鸠喜欢他,是因为他放得开,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另外的,大约还有一些少年的英雄崇拜。也只有从帝星明这里,鸠才能尝到痛快,不用像对流水一样心思多多。
帝星明太出色了,出色到连荡夫都可以演绎的完美无瑕,鸠早就决定不忠贞的心自然也难以拒绝。
不过帝星明非常倒霉,是那种被上天戏弄得很惨地倒霉。所以说,不吃亏的人,是不存在的。
只不过帝星明性子太强,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吃过亏。
凉t:弱受
弱、脆。
气质美人,要得就是他满身的清爽,书生的气息。
一个字,干净。
鸠最喜欢他这一点,也最讨厌他这一点。
凭什么他这个造成一切灾难的人可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别人,被连累的人却都污秽难堪?
惊蛰:弱受
别扭、多事。
他跟鸠不是情人关系,鸠把他放在二十四使中,就是不想再动他。
可是这个人,不安生,他担心流水,担心流水和鸠再不合。所以霜降防着他――因为他忠于流水而不是鸠!可是霜降防着他,他便更紧张了。如此恶性循环。
鸠喜欢他的别扭,讨厌他的多事。
霜降:
隐忍、阴险、温柔。
霜降非常能忍,他跟鸠五年,随遇宫三分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他却从没有说过自己的出身,直到他活活拖死敬弦彦,鸠才知道他的来历。霜降也很阴险,大家可以看得出,他欺负人欺负的不动声色,害人害的从容不迫。(这个人超酷,我超喜欢^^)
鸠对他最头疼,却对他最放心。
鸠:
这个人没什么可介绍的!大家看就知道了。
(一个连弱受都能XX的小攻,,你好失败啊……>_<……)
第二十八章 谋虎之皮
鸠看着鱼贯而入的捧着端着各色梳洗用具的太监宫女们,脸色一沉:“我们有手有脚,也知道怎么穿衣洗漱,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出去把门带好!”
为首的大太监扑通一声跪倒:“王爷息怒啊!不要赶小的们走啊!小的们伺候不周,会掉脑袋地!”
流水腰间的软剑“唰”地抽了出来,指着那太监,冷冷地道:“如果你们不滚,现在就要掉脑袋!”太监宫女们立即灰溜溜地倒退出去了。
鸠赤着脚下床,来到流水身边拦腰抱住:“发什么火呢?一大清早的黑着脸,都不漂亮了。”
流水收起剑,低垂着眼眉:“不漂亮,你就不喜欢了?”
“呵呵!”鸠哭笑不得:“说的什么话啊你!”
流水拿起架子上的衣物,搭在臂弯里,然后给鸠脱睡衣,鸠接过衣服:“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收拾自己的吧!待会跟你老爹打声招呼,咱们就走!”
流水怔了一下,问:“可不可以,就这么走?!”
“不太好吧?”鸠小心地看了看流水的脸色,连忙投降:“好好,马上就走!我说了听你的,你觉得怎么好,我就怎么做!OK?”
流水勉强笑了笑,道:“星明快要生了,咱们得快点赶回去!”
鸠惊了,随即傻笑起来:“对对对……”我要有孩子了!哈哈哈蛤……
窜了几圈,确定跟踪的人都被甩掉之后,鸠带着流水终于冷宫的一个阴冷宫殿里停了下来。
流水拿着鸠递过来的宫装,声音有些不稳:“,为什么我们要扮成宫女?!”这就是你的自有办法?!
鸠迅速地换衣服:“当然要易容改装了!难道我们两个还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你以为你老爹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快快……”
流水磨磨蹭蹭:“扮成侍卫不是更像一点?或者太监也行啊!”
鸠杏眼一瞪:“像我们那么美的侍卫会默默无闻吗?像我们那么帅的太监可能存在吗?”鸠已经换好装了,拿着胭脂盒边擦边义愤填膺地道:“我们太出色了,这样很引人注目!但是我们要溜走,就要低调!只有装扮成宫女,我们才可以名正言顺用几公斤白粉盖住我们的真实面貌!**!这什么味啊?!谷雨也太不会办事了!不知道有毒气体很容易中毒吗?!”
流水终于别别扭扭地换好衣服,鸠大喜,自告奋勇地给流水上妆。
“可是,出宫是要有指定宫牌的。”流水还是不放心。
鸠喜滋滋地打扮着流水,毫不在意地道:“我有!都准备好了!”
战笠烨在南臻帝的下首坐着,时不时地皱皱眉头。
南臻帝不紧不慢地盥洗过后,命令开席。
战笠烨皱着眉头道:“鸠还没有到!”
南臻帝淡淡地道:“不用等了!他们已经走了。”
战笠烨啪地站了起来:“什么?!”
南臻帝冷冷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西莘陛下,您是否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呃,那个仪表?!”
战笠烨有些气闷:“他们几时走的?你不是说要留他们几日的么?”
我现在也得有空啊?!南臻帝心里嘀咕,嘴里讲的是另外的话:“他们不声不响地溜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们南臻可不像你们西莘,高手云集!我们的人连他们的动静都不知道!”
战笠烨看了看南臻帝:“你放走了他我们还有什么好合作的?”
南臻帝冷哼:“现在只有采用第二个办法了!”
战笠烨有些犹豫。
南臻帝不动声色地道:“我已经派出暗室十二高手带人追杀他们了!西莘帝,派兵吧!”
战笠烨呼吸一口:“如此,笠烨就此告辞了!”急匆匆地走了。
南臻帝默默地吃了一会饭,突然挑了挑左边眉毛,悄声问身边的太监总管:“他们走了吗?”
太监总管悄声回答:“走了!”
南臻帝的娃娃脸气的阵青阵白,怒瞪了太监总管一眼,气呼呼地喝了半盆蛋汤,呼吸一口气,沉声道:“去!派人阻止,不要让战笠烨和鸠汇合!三日后,传出寡人被刺重伤的消息,顺便封锁各大城市和边关!”
总管连忙去安排――再当替罪羔羊,就被南臻帝生吞活剥了。
鸠对南臻皇宫真的很熟悉,熟悉到流水甚至以为他才是南臻曾经的小王爷。
鸠却没有丝毫自觉,边走边跟流水低声嘀咕:“铖铖,咱们不回客栈,也不回分部了,好不好?咱们继续我们的黑白老头生涯!嗯?怎样怎样?”
流水收回心思,微微笑道:“虽然挺想,不过恐怕行不通。自从你说要来,多少双眼睛盯着随遇宫呢?我们何时入城、入城时的身份、入城后住在何、和哪些人打过交道……这些,南臻暗卫说不定当时就禀报给南臻帝了。想要故技重施,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其实不止,拜寿之前,四国的小动作是不断,但是都很小心行事。引蛇出洞的道理,大家都懂,四国不知道派了高手在这里守株待兔呢――来的容易走的难。只要随遇宫有一点失势的苗头,四国中随便打个喷嚏,这边对付鸠的行动立即就会展开。
鸠想了想,点点头:“不如,去分部住几天,安排些幌子出去,等风头过了再回去?”
流水笑笑:“说不定就是半年几个月地,你真能等?!你不担心星明?”
鸠咂咂嘴:“其实我比较担心安儿,不知道他疯到哪里去了。”得罪鸠,其实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
可是随遇宫的强大与实力,却实在是惹人垂涎。
四国都想把鸠收归己用,把随遇宫纳入版图――这种既得到踏脚石又得到一大助力的便宜,谁不想占?没有称霸天下野心的人都想拿来自保,何况是有野心地?!
可惜,随遇宫是一块软硬不吃的硬骨头,任你怎么啃,它就是纹丝不动!
这些年,四国私下较劲,使了多少手段?谁占到便宜了?表面上看来,都占了便宜,可实际上呢?!随遇宫这边用绝密指南针郑重其事地做东淙小郡主的聘礼;十几天后西莘帝和鸠把酒言欢,送了数百匹良驹,也把绝密指南针给换走了;紧接着南臻十六个绝色美少年、北烁几万两黄金,同样也得到了!究竟谁占了便宜?便宜全让随遇宫给独吞了!四国得到的,只是绝密不再是绝密!如此而已!
软的不行,来硬地!说的多容易啊!
西莘旧帝还没有打呢,只不过威胁了一下,鸠立即拿冶炼钢铁的秘密诱惑其他三国,要不是后来战笠烨寻求鸠的帮助,导致西莘内乱,解决了鸠的心腹大患,北烁南臻东淙三国,很有可能联合起来把西莘给灭了――那个诱惑,你根本没有办法拒绝!那种东西,大家都害怕被敌国得到!
随遇宫利用的,就是这个心理!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得不到,就毁掉它!谁也都得不到!四国合力,先把随遇宫这根钉子拔了!
就像现在!
第二十九章 被动赚钱

“要知道,赚钱,分为主动赚钱和被动赚钱两种方式。主动赚钱,就是所谓的行商,每个人都知道你是商人,每个人都知道你是在以你的方式赚他们的钱,就像收破烂和做刺客,不过是分类不同而已。但是被动赚钱嘛!没有人知道你是在赚他们的钱,无论是他们主动把钱送给你,还是你伸手到他们口袋里拿钱,他们都不觉得你这是一种商业赚钱行为。”
“比方说,做皇帝!”
“咳咳,那是一个很特殊的行业啦,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做的!要知道你老公我虽然号称天下一王,可是毕竟不是皇帝啊!更何况税收本身并不是百姓们乐意的!”
“嗯,被动赚钱,是人家自己乐意的?”
“对!”
“骗谁呀!有谁会主动把钱送给你!还兴高采烈的?那人八成脑袋有毛病!”
“铖铖,你要相信,很多人,尤其是有钱人,他们都有这毛病!”
“哼哼!说吧!你是怎么行骗的?!”
“铖铖啊,你老公我公正廉明,商业声誉向来比商会还好!你怎么能怀疑我坑蒙拐骗?!”
“少贫了!说吧说吧!”
“来,在这里亲一下,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嘁!”
“亲一下都不愿意亲!老公我好可怜啊!啪嗒……”
“啊!你的三尺口红全不见了!死样!不是全弄我脸上了吧?!……”
“哈哈哈……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辩证唯物关系!亲爱的,我亲了你一下,意味着你也亲了我一下!所以,来让我就告诉你被动赚钱地惊天大秘密吧!”
……
说话间,已是三天前的事了。
流水躺在护国寺方丈的秘密寝宫里,看着身边心满意足地搂着他酣睡的鸠,神情有些复杂――这个人,太出色,出色到,让人抓不稳看不清系不牢!他真的曾经,笨笨的、可爱的、糊里糊涂的,生活在那个幼年的自己身边过么?
唉,想不到大象无形的寺庙道观,甚至于神殿,都只不过是,他赚钱的一个工具罢了!
人怎么可以这么聪明?!
战乱之后,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的宗教信仰,本来是各国为了安抚民众的一种手段――可是,究竟是各国利用了宗教,还是鸠利用了各国?!这还真是,两说!
被动赚钱?流水浅浅地笑了起来,缓缓地轻轻地凑近鸠的脸颊,温柔地亲了一口。

鸠坐在床边,穿上毛茸茸的大棉拖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扁扁嘴,回头看看睡的正香的流水,有点――嗯,那个,欲求不满……>_<……
摸摸,再摸摸,鸠迅疾无比地踢开鞋子,重新挂上帐子,扑上去,扒掉睡衣――碍事!
流水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鸠恶狼般的样子,大惊失色,连忙倒退:“――”
鸠伸出一只手,半边嘴咧到天边去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急不可待地再扑上去。
流水彻底醒了过来,自然知道鸠想要什么,心中哀号一声:今天又别想下床了……
其实鸠本意是想举起一只手,是想说早晨的欲望不可以压制,对身体不好,早晨的活动大大地有利于身体健康云云,不过一时过于激动,压缩成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流水的身体,本身弹性就很好,而这么多年相互契合的熟悉,也早已不需要润滑,鸠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掰开他的双腿,拦腰环抱着他,然后,埋身进入。
流水高仰着头,流云般的秀发披散开来,他的双手则抓住鸠的肩膀,似乎在用力地推开他,又似乎在紧紧地抓着他。
鸠最受不了流水这个样子,这个圣洁的献祭姿态,忍不住又抱紧了些,剧烈地运动起来……
人都是矛盾的。
鸠便是一个很普通很矛盾的人。
鸠追求美好,对着圣洁高贵美丽的事物,鸠向来欢喜地紧,然而,当一个这样的人,已祭品和牺牲的姿态出现时,鸠几乎会失去一切抵抗力……
谷雨和小雪送了热水进来。
鸠打了个呵欠,点头夸奖道:“好聪明,知道我们需要沐浴!”
谷雨赧然垂下头,小雪仰天翻了个白眼――那么激烈的咯吱声,不是人为地,除非是床板自己成了精!
鸠挥挥手:“去取膳食。”谷雨和小雪后退而去。――不用说,小寒肯定又睡过了!鸠从纷乱的被褥中抱出修长健美的人儿,柔声道:“铖铖,洗澡了……”
流水朦朦胧胧地推了他一下,口齿不清地咕哝着:“不要了……嗯,不要了……”鸠拉长了脸,边给流水擦洗边苦恼:可是我好饿……“我就是那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鸠刚想吊吊嗓子,发泄一下。
住持大师立即紧张地屁滚尿流,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我的小少爷呦!这只是后院,不隔音地!”鸠郁闷地摸摸鼻子,不快地道:“知道了!泊叔啊,那个交流大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住持大师唉声叹气地道:“本来明日,我就可以带着队伍出发到东淙讲法,可是南臻帝突然被人行刺了!而且重伤昏迷!现在各都封锁,皇城里更是大肆搜查!老衲,也只好诵经礼佛,为陛下祈福!”
鸠第一反应就是南臻帝装的,第二才是郁闷:“那现在不是更走不掉了么?哎呀哎呀!”鸠长啸一声:“我儿子就要出世了,我却要被困在这里!早知道不来了!啊啊啊――”
住持大师差点涕泪交加:“我的小祖宗啊,你能不能小声一点?!你要知道八年后的这里,可不是咱们以前那个骗钱的破烂小庙了!这里可不都是咱们自己人哪!要让人听见了,我一把老骨头没什么,要是伤了你可怎么好?!”
鸠脸臭臭的:“泊叔,您老平时就这么对自己的徒子徒孙,和外面那些烧香拜佛的‘施主’?!”
住持大师立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字正腔圆,住持大师宝相威严,温吞柔和地道:“施主,佛门清静地,请施主不要惊扰了我佛……”
“切!”鸠笑得前仰后合,挂在住持大师脖子上大笑:“泊叔,你太太太,太可爱了……”
住持大师老脸一红:“臭小子!……”
唉,要不是自己老骨头老肉地,除了拖后腿什么忙也帮不上,早就随眼前的少年天才打天下去了!何至于整天端坐着带人唱经?!不过,倒真的清净祥和了许多,大约便是鸠曾说地,从精神到灵魂的洗涤吧?……
住持大师宠爱地看着笑得乱没形象的鸠,鼻子一酸:当年要不是这孩子,得死多少人啊……
――闭嘴!谁说他们没有用?!谁说没有力气没有本事便没有用了?!我收留你们不是因为你们有用!我收留你们是想让你们有用!不要看不起任何人!他们是年岁大了,但又怎么样?!你们不会老啊?!哼!我可以把你们变得有用,就可以让他们也有用武之地!
――嘿嘿,我说到做到!放心!你们谁识字啊?
――哇,我好感动啊!老人果然是,尊贵威严智慧的代名词啊!我还想炫一下呢!真是太自不量力了!各位叔叔阿姨,各位伯伯婶婶,各位爷爷老爷爷们,各位婆婆老婆婆们,你们只要把你们的经验之谈讲给人们,其他时间,各位就故作高地唱经吧!懂不懂无所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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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鉴于不少人问了这个问题,看样子有必要郑重声明一下:
帝星明怀孕五个月了,而鸠三个月前才救回他,所以这个孩子很显然不是鸠的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是这样滴,呵呵,鉴于鸠的身体和帝星明是亲兄弟,所以,某眸有点担心近亲生子的弱智问题,所以,咳咳,能不能,不让帝星明生鸠的小孩啊……
有一个小孩逗着玩就行了吧?呵呵,为防群殴,闪……
番外之帝国

我叫帝国,帝皇的帝,国家的国。听说是爹爹一定要用这个姓,爸爸一定要用这个名。= =
我,嗯,有五个爹爹,一个爸爸和一个叔叔,哦对了,还有一个弟弟。
我的爸爸叫鸠,对,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昶旭小王爷。但是其实我不觉得他有什么鼎鼎大名的地方,弟弟也是这么觉得。弟弟说,他最鼎鼎大名的,就是他贪财好色了。
我的爹爹啊,是个超级大美人,倾国倾城的那种哦!爸爸每偷看爹爹换衣服,都狂流口水;每偷看爹爹洗澡,都狂喷鼻血。所以爹爹向来不乐意跟爸爸一起洗澡。
另外,我还有两个大爹爹,可爱的安儿爹爹,笑起来特美的流水爹爹,还有两个小爹爹,最好说话的惊蛰爹爹,总是很委屈的凉t爹爹。
然后就是霜降叔叔。霜降叔叔不太喜欢我叫他爹爹,但是似乎不讨厌弟弟叫他爹爹――也许是弟弟太缠人了吧?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弟弟最终有六个爹爹和一个爸爸。
最近我很烦恼,因为我好像已经到了爸爸说的那个什么青春期了。
所以,嗯,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春心萌动了。-#-
我喜欢的那个人,很温柔很沉静,也很,寂寞。
其实他也不是很温柔啦,论温柔,谁能跟流水爹爹比啊!而且,流水爹爹那么爱笑,看着就亲切。尤其尤其,靠在爸爸怀里的时候,笑得那个,嗯,幸福甜蜜啊!唉,爸爸也最喜欢搂着流水爹爹四逛达,他左肩朝下的那片胸膛,简直就是流水爹爹的专用宝地。
前几天,看见弟弟拿着个杠铃拼命地练左臂,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他跟谁打架了呢。结果弟弟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他爱上流水爹爹了,所以决定跟爸爸公平竞争,当然要先练好可以让流水爹爹安心依靠左胸!这个,呵呵,弟弟好厉害哦!= =
呃,跑题了。
他的头发不是很长,大约是因为发质不好,而且还有些自来卷的原因。
他的头发,颜色也很奇怪。乍一看上去,是褐色的,但是仔细研究,你会发现,那些发丝刚生出来时是黑色的,长长之后中心就开始发红,很的那种红色,然后开始卷起来。
很奇怪的发质不是么?不过很漂亮。尤其尤其,在他左耳长长的玛瑙玉石耳坠的陪衬下。然后,看他的脸和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突然有点热,而且一抽一抽的!会不会中暑了?要流鼻血了!惊蛰爹爹,或者凉t爹爹,快来帮帮我……
中途碰见弟弟,弟弟鼻青眼肿的,好像又一被他的情敌打败了!= =
我想他的方法大约不可靠!敌人太强悍了,就只能采用迂回战术!这是爸爸教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
呜,我好像,不用先考虑敌人的问题,现在更重要的问题好像是:我喜欢的那人,根本无视我……>_<……
怎么办?!
虚心求教去。
我去问安儿爹爹。
安儿爹爹大喜:小子,看上哪个了?!爹爹我去下聘!
我支吾不肯说,只问怎么可以让人家喜欢上我。
安儿爹爹皱眉苦思,然后支了如下许多招:勾引他、诱惑他、前月下约他、生米煮成熟饭……靠,实在不行,把他绑来,先XXOO再OOXX,然后递恐吓信……
当我没来过……>_<……
我去问惊蛰爹爹。
惊蛰爹爹眨眨眼:他不喜欢你么?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你那么出色,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去问他……

我落荒而逃……>_<……
我去问凉t爹爹。
凉t爹爹想啊想啊,想了好久,才愧疚地道:爹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办,要不,我帮你去问问星明或者鸠,他们也许知道……
= =
我自己去问好了……>_<……
然后我来到爹爹面前。
爹爹雍容华贵地伸伸懒腰,凤眼半翻:你抛个媚眼,人不就过来了?!不行?!身为我帝星明的儿子,你竟然需要去追人?!简直岂有此理!什么人物这么大牌?!你应该让人追得!懂不懂?!应该是别人给你现殷勤!哪里有你去现殷勤的地方?!站直了!不要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 =
我自己研究是不是比较好……>_<……
本来不好意思跟那么圣洁的流水爹爹提的。
流水爹爹也很高兴的样子:他是谁家的小孩啊?要不接过来跟你一起住,从小培养感情?!不用?啊?!他不是小孩?!哦哦,让我想想。用你的温柔如水去包容他去爱护他,让他发现你是最好的!然后把他周围的人全都换成丑八怪,千万不要让他像你爸爸那样三心二意的……
= =
人家不是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嘛……>_<……
我又偷偷地看他。
他好帅啊,在月光下,一袭玄衣,身长玉立,清冷寂寞。明明简单的只有一条玛瑙玉石坠修饰,却给人一种环佩琳琅作响的感觉。
好酷哦……
不知道怎么被弟弟知道了。
弟弟握着他的小小馒头拳:你这懦夫!你应该首先向你的情敌宣战!然后发动最猛烈的烽火攻势!让他知道你比他情人还爱他……
= =
道不同不相为谋……>_<……
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求教爸爸。
爸爸先张狂地大笑三声,然后拉着他详叙他当年的奋斗历程,如何如何历尽千辛万险,最终抱得美人归……
= =
爸爸,撒谎是不对的……>_<……
弟弟十分不满意我冷落他,发动他天下无敌的磨人功夫。
最后忍无可忍的我,只好表示听到了。
弟弟很满意地走了,临走嘱托我:你一定要先表白哦!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的心思?!你忙活什么都是白搭!去吧去吧!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最终,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方方面面……都确定万无一失后。
我来到霜降叔叔乘凉的月下小亭。
霜降叔叔一如既往地歇在这里,看到我,微微疑惑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笑,算作打了招呼。
我紧张地走过去,问他应该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他歪头想了想,左耳的玛瑙玉石滑落下来:怎样能让他幸福,就怎样做。
好简单的答案,好难的征程!
他修长的右腿搭在左腿上,整个人靠在竹椅内,暗褐色微卷束发的脑袋,安详地靠在亭柱上:你至少,该问问他喜欢什么吧?看他想要些什么。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口水?),脱口而出:霜降叔叔,你喜欢什么?!
他诧异地看着我,我不知所措,左右四顾,声音低若蚊蚁:我喜欢你……
下一刻,我被爸爸扔了出去。
等我从草丛里爬出来时,小亭里已经多了好多人,确切地说,好像人都来全了!
爸爸正在暴走,霜降叔叔莫名其妙,爹爹和安儿爹爹笑得前仰后合好没形象,流水爹爹掩着嘴笑得好不温柔,惊蛰爹爹正护着上跳下窜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凉t爹爹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嗯,一家子都到齐了!
怪不得让我表白呢!可恶的弟弟,竟然陷害我!带着全家偷看。好丢人啊……
霜降叔叔青筋直跳,终于忍无可忍:你们到底在搞什么?!突然冒出来……
唉,原来霜降叔叔喜欢清静,不是寂寞……
爸爸抱着霜降叔叔:我冷落你了吗?我冷落你了吗?……
然后爸爸恨不得变出六只手,一手一个把他的老婆全都抓走,可惜爸爸不是妖怪,两只手也抓不住六个老婆。最后爸爸终于聪明的发现弟弟和我,只有两个人,干脆一手一只扔出家门。
后记:平静了十年的武林,再一迎来了舆论的高潮。据说年仅十二岁的随遇宫少宫主,带着他魔王般的弟弟杀入江湖。一时腥风血雨,各门各派各家各院,所有的年少美男靓女的,莫不无限期盼无限恐慌……
第三十章 饥荒年代
鸠把空碗递给小寒,小寒兴高采烈地给鸠添饭。
可是其他人却很显然不这么想。
谷雨有些担心地问:“爷,这是您今天第五碗饭了!”
鸠麻木地看了她一眼:“可是我好饿啊……”说着,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小寒好奇地问:“爷,您怎么打着饱嗝说饿啊?”
鸠摸着肚子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
小雪的脸色开始难看了,夺过小寒手里的碗:“小寒,替爷把脉!”
小寒把了半晌,疑惑地挠挠头:“除了有点虚火,挺正常地呀!”
住持大师不乐意了:“你们这是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吃几碗饭有啥地?!何况这寺庙里,竟是清汤寡水的,小少爷多吃两碗饭很正常啊!”说着住持大师很“威武”地拍了拍鸠的身子骨:“这才说明小少爷健康地很!拿来拿来!有你们这样不给主子饭吃的吗?啊!拿来拿来……”
鸠被住持大师拍的连打了几个饱嗝,接过饭碗,看看白米饭,再看看桌上的素斋,好像也并不是真的想吃,但是心里就是饿得慌。鸠塞了一口饭在嘴里,狠嚼了半天也没能咽下去,鸠扑到在桌子上“大哭”:“呜呜,我惨了,我要饿死了,呜呜,饿死我了……”
除了流水和小雪,其他人都慌了手脚。
小寒慌里慌张地道:“爷,我给您添饭……”
谷雨手足无措地道:“爷,您饿您吃啊……”
住持大师痛心疾首地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竟然把你们爷饿成这个样子……”
流水叹了一口气,扶起鸠:“,你怎么了?”
鸠嘟嘴:“我饿!”
流水看了看他手中的饭碗:“那你为什么不吃了?”
鸠扁嘴:“我吃不下了!”
黑线一绺一绺滴!!……>_<……
住持大师担心地看着素斋:“是不是这些菜不合口味啊?……”
流水耐心地问:“你为什么吃不下了?”
鸠欲哭无泪:“我饱了!”
扑通扑通扑通……=_=……
住持大师从桌子底下爬起来,忧心忡忡地摸摸鸠的额头,嘴里念叨着:“坏啥也别坏脑子啊!小少爷就脑子好使呢……”
鸠大怒:“泊叔!你啥意思?!”
小雪受不了了,磨着牙一字一顿地问:“爷,您到底是饿还是饱啊?!”
鸠万分委屈:“我饿!可是我也饱了!”
小寒莫名其妙地摸着鸠的脉搏,百思不得其解:“该不是中啥密法了吧?!”
众人一阵紧张。
住持大师问:“小少爷,你究竟是种什么感觉啊?怎么可能又饿又饱啊?!”
鸠愤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就是你这里的饭菜有问题!我明明心里饿得发慌,可是肚子却撑得吃不下了!你说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住持大师恍然大悟,指着肚子问道:“这里其实,已经吃到撑了?”鸠点点头,住持大师又指指心口问道:“可是这里,还饿得受不了?……”鸠再点点头。
这一,其他人都做恍然大悟状,然后集体把暧昧的目光飘向流水――连小寒都不例外。
流水脸红了红,很是尴尬,想辩解又无从开口,心里不免微微发苦。
鸠快被那种感觉逼疯了,恶狠狠地盯着盘子,所以没注意到这边的互动。片刻后,鸠突然也恍然大悟了:“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几天素食把我的肠子掏空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鸠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原来是我潜意识里想吃肉!我要吃肉――”

可怜的宝相霞燃的威严郑重的南臻――国寺……>_<……
南臻帝可怜兮兮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福总管!”
福总管探出头来:“老奴在!”
南臻帝可怜兮兮地问:“没有人来看我吗?”
福总管想了想,如数家珍:“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皇后、德妃、淑妃……”
南臻帝勃然大怒,拎起一只鞋子砸了过去:“你知道我指的谁!”
“那个人,嗯,还没有消息……”
南臻帝叹了口气:“寡人好寂寞啊!真是高不胜寒呐……”
“呦,好酸!这谁呀?”
南臻帝喜形于色,随即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坐了起来,正色道:“何宵小?竟敢擅闯寡人寝宫?!”
鸠嗤之以鼻,站在梁上道:“既然不欢迎我,那我走好了!”作势要走。
南臻帝大惊失色,赤脚跳下床:“别走啊别走啊!,我错了还不行么?”
鸠怏怏地从梁上跳下来:“你怎么了?哪受伤了?”
南臻帝可怜兮兮地凑过来:“可能是心吧!,你怎么能就住一晚就走了?”
鸠悻悻地看着他:“你不冷?”
南臻帝点点头:“嗯,有点冷――,你怎么知道的?”
鸠一把把南臻帝推倒在床上。
南臻帝惊喜地叫了一声。
鸠翻了个大白眼:“也不看看现在几月份了!穿着个裤衩就下来!这是大理石地板好不好?”
南臻帝害羞地道:“,你好体贴!”
鸠疲倦地往南臻帝旁边一躺,好气又好笑地道:“你那点道行,还想勾引我?”
被鸠拆穿,南臻帝干脆整个爬到鸠身上,激动地道:“,我终于得到你了!哈哈……”
鸠翻身把他压在下面,邪邪一笑:“先别得意!谁得到谁还很难说!”
南臻帝奋力地挣扎,再反压鸠,气喘如牛地道:“我攻了……”
鸠勃然变色,一手扣住南臻帝的脉搏,反压:“这个问题如果不好好解决,你休想爬上我的床!”
南臻帝双手叉腰,据理力争:“这是我的床!”
“靠!”鸠松开他,跳下床不屑地道:“你的床,我下去还不行吗?”
南臻帝连忙拉住鸠,面红耳赤。
鸠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宫里出了点事,我得早点回宫去,你别拦我了。”
南臻帝紧张地拉着他的袖子:“不关我的事!”
鸠再翻了个白眼:“不关你的事才怪!阿福,端点肉类上来,驸马我饿了!”
福总管探出头来:“生的还是熟的?”
鸠暴怒,拿起南臻帝剩下的那只鞋子砸了过去:“废话!”
“噢!”
南臻帝裹着被子下床,陪着鸠坐在地上,小心地瞅了一眼:“,你是不是?”低着头,对着手指:“今晚留下啊?!”
鸠摇摇头,南臻帝顿时泪水横流:“明明是我先发现你的……”
鸠头疼极了,连忙转移话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臻帝哭诉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上不愿意娶东淙帝的妹妹,硬是娶了那个什么小郡主,而且送的聘礼转眼间就不值钱了!东淙帝当然记恨你了!还有那个什么朱丽叶!他打你的主意好久了你不是知道的吗?难得这因为帝星明……”南臻帝抓着鸠狠摇:“帝星明是个狐狸精!帝星明是个狐狸精……”
鸠怒:“闭嘴!讲朱丽叶怎么了!”
南臻帝哼哼唧唧地道:“因为那个狐狸精……”
鸠大怒:“你再敢叫他狐狸精,我永远都不来找你了……”
南臻帝吓了一跳,立马精明了:“朱丽叶这不但可以调动自己本部的兵马,还可以调动右翼王刑岭的部族,所以他就想把你变成囊中之物!还有你老爹啦,坐着看好戏,顺便添添柴,不就是等你回心转意,重投北烁的怀抱嘛……”
鸠咬牙切齿:“所以你就想趁火打劫,说不定我就让你爬上我的床了?!嗯?”
南臻帝讪笑了一会,低声咕哝:“明明是我先看上地……”
“陛下,肉来了……”
……
#!¥%―*#%#%¥#&#8226;%£!#*%#¥&#8226;!~!&#8226;#……
咳咳,总结为:狼吞虎咽!
南臻帝愣愣地看着鸠:“,你在外边挨饿了?……”
鸠哭丧着脸:“我的肚子都塞不下了,可是我还好饿啊!难道不是因为我想吃肉?……”
南臻帝兴奋地摩拳擦掌:“那是欲求不满!来,!咱们上床吧!――咦?!福总管,鸠人呢?!”
福总管探了探头,若有所思:“可能,大约,也许,逃走了……”
南臻帝一声尖叫。
流水挑了挑灯芯,重新拿起书。
鸠进来,关上门,面无表情地把书拿过去,好半晌,鸠又递了回来:“拿反了。”

流水脸红了红,放下书:“你回来了。”
鸠看着流水,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是罪过啊!天哪,要是告诉你:你老爹他勾引我!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吧?唉!老家伙,我有你儿子了,怎么可能要你?!……
流水看见鸠盯着他不言语,于是起身替鸠宽衣解带。
鸠讷讷地说:“铖铖,我可能,欲求不满……”(晕死!竟然直说出来……)
流水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下,神情复杂地看着鸠,最后叹道:“,你在我这里,是不可能满足得了的!这几天,你比平时要的多得多。”
鸠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也觉得奇怪呢!可是我为什么总是饿呢?如果也不是因为欲求不满,那是怎么回事?”
流水垂下眼睫,有些沉郁:“,你的确是因为欲求不满!不过不是对我!,你想星明了。”
第三十一章 鸠法号
出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只要这个城市还需要日常生活用品的交换,鸠就有一千种办法出城。
问题的关键在于,敌人,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发现他们,都是危险的。
一说起来,鸠就叹气――在个人安全问题的安排上,他向来是没有发言权的――其主要原因在于,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好了好了别吵了!”鸠被几个人吵得头疼,再也装不成哑巴了――你说怎么那么讨厌啊?既然我没有发言权,为什么我还必须要干坐在这里听你们吵?!
暗系的人整齐而快速地闭上了嘴巴,其他人也相继停了下来。
小寒一个人叽叽喳喳了半晌,停下来,看见大家都在看他,不由疑惑地问:“我的主意很好?……”
鸠白了她一眼:“我说别吵了。”
小寒愣了愣,然后一字一顿地问:“‘我说别吵了’――这个主意很好?……”
咣当!!……
巨汗――这个人是怎么成为二十四使的?
忍住嘴角抽搐,鸠正色道:“我来总结一下。现在矛盾的地方在这里:如果我带很多人一起走,势必会引来注意,这样一来,被发现的几率就提高了;可是如果我带很少人,一旦被发现了,势必会陷入危险之中。是不是这样子?”
其他人点点头。
鸠继续道:“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被发现的几率和危险程度之间,确定最安全的一种方案!对吗?”
其他人再点点头。
鸠蹙眉分析道:“提高被发现几率降低危险程度,和降低被发现几率提高冒险程度,这两种方案之间,你们能找到平衡吗?”
小雪道:“就是为此,我们已经讨论了许久,始终不能统一意见。”
鸠柔和一笑,道:“这是自然。每个人的侥幸心理都不同,让你们达成一致,恐怕会很牵强。好了,这件事由我来决定吧。”
小雪道:“不好。”
暗一道:“不好。”
谷雨道:“不好。”
暗二道:“不好。”
非常干脆利落的否决了鸠的决定权。
鸠气的鼻子都歪了:“我还没说呢,你们就说不好?!”
谷雨低眉顺眼:“爷您喜欢冒险,这点大家都知道。”
小寒火上浇油地来了一句:“就是,连我都知道。”
鸠怒:“这一,我就给你们一个,绝对不冒险的办法!”
住持大师这时刚好赶了回来,擦擦汗,喝口茶:“好了,都安排好了。”
鸠看了看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是我不和你们商量,自作主张,只是你们对我的意见一概否决,所以……”
话音未落,住持大师把茶盏重重地顿在桌子上,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小少爷聪明无敌,又是你们的主人,你们怎么可以否决他的意见?!啊?我倒不知道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个规矩?!你们……”
鸠急忙拉着他:“好了好了!泊叔您别生气了!您老喝茶吧!他们也是为了我好!”
住持大师冷哼一声,胡子一翘一翘地继续喝茶。
小雪等人并不在意,看着鸠的眼光没有丝毫改变,因为鸠法则第一条:无理要求,否决之!
鸠心里愤愤地想:当初真的不该说的那么笼统,应该是无理剥削无理苛捐杂税否决之!
小雪作为代表,淡淡地道:“爷,您说,我们听着!”
鸠哈哈一笑,有些得意:“还记得释迦牟尼吗?现在,释迦牟尼要出关了!”看着众人没反应,鸠无趣地摸摸鼻子:“是这样地,因为有佛门圣人要出关了,所以各国寺院,都会派出门下精英前去讨教一二。而我们呢,就夹杂在护国寺的精英队伍里!泊叔可以统一派出寺院里咱们自己的高手,同时还可以延请几家镖局沿途护送……”
连小雪都震惊了:“好大的手笔!”
住持大师这时开口了:“小少爷,我觉得,释迦牟尼毕竟太伟大了,所以应该缥缈才对,让他出场,未免就把他的神格给抹煞了,所以我这用的是人物是――达摩!”
鸠赞同地点点头:“也好。”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如何?”
~~~~~~决定以后设置分隔线,否则大家看不出来场景变换~~~~~~~
霜降进来时,帝星明和凉t正在分别作画。
帝星明的画,烨凉t的字,向来是各国津津乐道的。
霜降有些突兀地站在两人面前,淡淡地道:“星明少爷请休息吧!已经二更了。”
帝星明头也不抬地道:“等我完工。”二更天就让我休息?!
霜降侧脸去看凉t,突然间杀气澎湃着喷涌而出,对着文弱的凉t毫不客气地狂飙而去。
凉t的笔掉在地上,帝星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休息。”
霜降笑了笑,一瞬间风平浪静,挥挥手,自然有能干机灵的仆童侍女上来收拾。
帝星明被几个人小心地搀扶着,边走边问:“鸠什么时候回来?”
霜降跟在后面,回道:“大约还有十几天的路程。”
帝星明剑眉一挑:“噢?”
霜降淡淡地道:“因为佛门最具潜质的弟子达摩,闭关时间已到,所以各国禅院,都派了门下精锐前去,探讨佛理。”
帝星明忍不住笑了:“鸠,也是这所谓的‘门下精锐’?!”
霜降淡淡地道:“自然是的!”
帝星明有一霎那好奇:“国寺,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吗?鸠又是顶了谁的法号?”
霜降淡淡一笑:“王爷自己有自己的法号,何许冒名顶替?”
“噢?”帝星明回头:“鸠曾经出过家?”
霜降不看他:“王爷法号,悟空。”
第三十二章 一顾倾城
清明看见内院的人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有些奇怪,想要进去看看,却被二管家拦住。
“管家大人!”清明不解地问:“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二管家目不旁视:“西莘军已经通过峡谷。”
清明点头:“对,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怎么了?”
二管家面无表情地道:“后宫里的人在收拾细软。”
清明愣了愣,急忙接了一句:“收拾细软做什么?”清明非常清楚:二管家是个怪人,超级怪人,如果别人不配合,他绝对没有兴趣“自言自语”的怪人!他的两句话中间,如果没有别人帮衬的话,那是……咳咳,总之就是说:他是绝对不会一性说两句话的!
二管家道:“准备避难。”
清明嘴角抽搐:“这些人……”双手背负,清明一身儒雅地前进:“我去看看!”避难?!!
帝星明并没有像水天殿其他人一样,而是悠闲地靠在凉亭上,坐看凉t弹琴。
秀衡在一旁摩拳擦掌,跳上跳下地劝说着,可惜被当成了透明人。
清明进来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了片刻,一手背后一手摇着自己的羽扇,闲庭信步地走来:“三位好雅兴!”
凉t的手动了动,琴弦断了。
帝星明没好气地白了清明一眼:“你们这些带着煞气的人,最好不要走进我的院子!”
秀衡急冲冲地跑过来:“你是二十四使对吗?你快劝劝帝星明!他不愿意走!”
清明清冷一笑,似若无意地问:“走?――逃走?!”
秀衡连连点头:“对呀对呀!西莘的大军不是已经穿越峡谷杀过来了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清明浅浅一笑,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讥嘲:“论身份地位,这随遇宫中,也只有身为王爷义弟的岳南飞岳八门主,最可当大局了吧?!秀衡门主,现在不是应该组织我们奋起反抗敌人的入侵吗?怎么竟要带头逃走?!”
秀衡焦躁地抓耳挠腮:“抵抗个屁!你也太自不量力了!随遇宫总共才多少人?!人家可是一国大军!每人一脚也踩死你们了!”然后又转向帝星明:“星明!星明少爷!拜托您现在一身两命,赶紧跟我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清明很是惊奇地问:“既然秀衡门主如此害怕,连试都不敢试,为何不独自先走?!”
秀衡跳脚:“还不是那个什么霜降!命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帝星明?!那个该死的密道,竟然不给我用!非说什么帝星明走我才能跟着走!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吧……”
清明冷笑:“秀衡门主人在这里,都想着弃我们而去!假如不在这里,想必更不会来援!”清明笑得有些阴冷:“难怪当年一遇到点困难,就毫不犹豫地跟我们爷决裂呢!……”
秀衡很是不服:“我们这叫有自知之明!”
清明挑眉冷笑:“来人,送秀衡门主上观望台!让秀衡门主见识一下什么叫自知之明!”
“你敢!”秀衡吓得脸都白了,颤抖着去摸自己的笛子:“我不要去我才不要去……”
清明身边刷地出现两条黑影,点了秀衡的穴道,拖着秀衡走了。
清明颇为愤慨,唾弃地吐口吐沫:“爷是什么眼光!这就是他看中的兄弟?!我呸!”
帝星明把玩着手中的断弦,似笑非笑地道:“原来是我误会了!照此看来,狂妄不服尊卑,而且可以自作主张的,并不是只有霜降一个人!”
清明摇着羽扇,降下火气,又笑得一脸清爽:“但不知,星明少爷为何不肯躲避?要知道,一旦城破,这里必然会被波及。星明少爷若有任何损伤,可都是我们无法交待的。”
帝星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对敌战术和行军部署,都是我制定的,结果一个月就让人家打到家门口了――我不是应该负主要责任吗?”
清明笑道:“这个不能怪你,主要是我们不舍得损了人,所以有些必须惨烈对敌的,我们都放弃了。其实星明少爷的战略还是很到位地。”
帝星明想了想,对凉t道:“凉t,你先跟他们避一避去吧!我和使者讨论一下军情。”
凉t摇摇头,帝星明苦恼地抚额:“凉t,听话好吗?”
二管家影子一闪,便神鬼不知地出现在凉t身后,手刀一抬,敲晕凉t,抱起来就向外走。
清明急忙拦住他:“我来后院,主要想看看惊蛰在不在的,他……”
二管家头也不回地闪过:“霜降嫌他麻烦,关牢里了。”
清明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倒是个解决一切问题的好办法!”拿眼瞟向帝星明,帝星明正优雅地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清明笑道:“星明少爷哪里去?要我找人送您吗?”
帝星明无所谓地耸耸肩:“当然好!送我去城楼!”
清明一趔趄:“你说什么?!”死死地盯着帝星明的肚子:“你刚才说什么?!”
帝星明嫣然一笑:“我说我要上城楼!”
霜降端坐在城楼之上,安然地看着下面蜂拥而至的西莘大军,浅浅笑了笑。
刑岭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何可以如此自信!自己七万大军已经开到随遇宫护城河前方了――他还有什么可依凭的?!随遇宫能有一两万人就不错了,其中还有一半的内眷仆从!
刑岭冷冷地,不再去管城墙之上的人,抬手下令道:“准备填土,准备攻城器械!”
眼神一凛,刑岭眯着眼睛看向霜降――让我看看,你除了骚扰偷袭以外,可还有其他本事!
内城墙上。
帝星明怒:“我说我要上城楼!”
清明装傻,打着哈哈:“这不是城楼吗?”
帝星明怒极反笑,自己慢慢地走着――战鼓还没有响,想必还没有打起来。
清明急了:“星明少爷,真的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那地方不是你去的!”
帝星明冷冷拂袖:“我不是一个会弃兵卒于不顾的将领!”
可是你现在不是将领!清明满头大汗地阻在帝星明面前,劝道:“星明少爷,你怀着六个月的孩子,站在城楼上,你就不怕吓着他?”
帝星明嗤之以鼻:“那么容易被吓倒,怎么配做我帝星明的孩子?!”
清明强硬地道:“少爷,别说敌人随时会杀上城墙,就是敌人不杀上来,你要是万一被个什么流矢啊暗器啊的伤到,我们怎么向王爷交待?!”
帝星明绕着走:“你们想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跟我有什么关系?!”
清明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不行!你别逼我!我点了你的穴道也不会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帝星明微笑:“你确定?!”
清明断言:“我非常确定!”
帝星明微微歪头,莞尔一笑:“你要知道,你可以控制我的穴道,却没有办法控制我的力量!比方说,你点了我的穴道,我照样可以憋气不呼吸!还有啊,你还要知道,六个月大的孩子,很容易流产的!呼吸不畅,非常容易窒息而死。”
清明傻了:“你不会……”
帝星明冷笑:“谁说我不会?!什么是我做不出来的?!”看着清明还没反应过来,帝星明大叫一声:“非礼啊!――”
清明眼皮一跳,手一松,帝星明笃笃地跑开了。
说来,刑岭毕竟是个做大事的人,可以成为这一代的右翼王,又怎么可能不了得?以前的确被帝星明撩拨得冲动易怒、暴躁嗜杀,可是现在帝星明走了,虽然心中妒火旺盛,反而清醒了许多。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驾驭帝星明,虽是可惜了,也没到丧失理智丧失立场的地步。
这进攻随遇宫,可以说是蓄谋已久的。
四国共同抑制随遇宫,可是随遇宫竟然彻底断了西莘的盐粮命脉!杀鸡警猴不是这么杀的!西莘饥荒一起,立即全化作红眼恶狼,此时战力最盛,不攻随遇宫何时再攻?!
一个月!仅仅一个月不到就杀到随遇宫前!猖狂?!你不过是个会做生意,不过是个有钱的铜臭商人,你凭什么那么猖狂?你凭什么站到我们头顶上耀武扬威?!我西莘大军一到,还不是踏平了你?!人可以得意,但是不能忘形!鸠,昶旭鸠!听说你也是个美人!既然如此,你带走帝星明的错,就用自己和随遇宫的一切,来偿还好了!
刑岭正阴狠地想着,看见城墙上突然出现的红色身影,蓦地目瞪口呆。
帝星明就那么施施然地站着,已是一派无人可抵的风华。风动袖展,飞扬的神采在一笑一颦间动人心魄,如剑般凌厉的冲天气势,不知不觉间席卷了整个城楼整个战场,仿佛依然是,十年前那个红衣翻飞、不败的神话……
敌对的两边都沸腾起来。
护城河外的刑岭,双眼瞬间血红,拔剑狂呼:“进攻!”
城楼上端坐的霜降,冷冷地睨着紧随而至的清明:“你怎么让他跑来了?!”
护城河外的刑岭副将,冒死进言:“护城河还未填堵完……”
城楼上,冷汗淋漓刚追上来的清明:“我也不想!他威胁我说,我要点他的穴道,他就屏息!”
刑岭挥刀斩断了副将的头颅,咆哮着向前冲:“进攻!”
霜降惋惜地看着清明:“你傻了?!点他睡穴,他还怎么屏息?!”
刑岭的大军踏着未完成的填坑,混乱地冲向随遇宫。
清明扼腕:“我怎么被他吓傻了?!”
霜降起身,来扶帝星明:“既然想看,就看个热闹吧!坐下看,不要累着了。”然后吩咐清明:“你就负责保护他吧!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第三十三章 再顾倾国
在距离随遇宫外城墙二十米远的地方,逐渐地升起三根绷紧的绞索,随着升起的幅度,似乎越绷越紧。似乎是绊马索,不过升的好像有些太高了。
西莘军的气势随着冲锋而不断高涨起来,每个人都高举着自己的兵器,高喊着向前冲,大有一刀斩断那三根铁索的架势。
帝星明对着城外的人笑了笑,朗声问道:“刑岭,你可在军中?”
刑岭险些怒死,大喝道:“你这贱人,还不乖乖下来受死?!”
“唰!”很清脆,同样也很干脆的响翎箭如一条看不见轨迹的黑影,瞬间没入刑岭右侧旗兵的咽喉。
霜降把玩着手中的硬弩,叹息着道:“竟然射偏了!”猛地清啸一声:“刑岭,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侮辱我们王妃?!”
清明拿眼瞄了瞄射程,偷偷地问霜降的暗卫:“他什么时候弄来一张可射千米之外的弓?!”
那边刑岭还懵着,帝星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刑岭,我找敏超有点事。你能不能让他出来?!”
刑岭勃然大怒:“谁认得那个狗东西?!”
帝星明轻笑,目转琉璃,扬声道:“刑岭,你误会了,我不是个祸害,我是个妖怪!我怀了敏超的孩子!”
一瞬间,西莘军傻了大半,没傻的是因为没听见。
霜降的脸色都不对了,拳头握的噼啪作响:“帝星明!你竟敢让王爷难堪!”
清明吓坏了,连忙站在两人中间:“别冲动!大家都别冲动!……”
那边,刑岭终于咆哮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帝星明大笑,然后大声道:“我说我是个能生孩子的妖怪,我在你眼皮底下怀了敏超的孩子!”仰天大笑,竟有一种畅快淋漓的自在感。
刑岭冲得更加勇猛了。
霜降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不温不火地道:“我不喜欢杀生,虽然,我喜欢鲜血。”然后回头,冷冷地逼视着发泄完毕在后面优哉游哉喝果汁的帝星明:“但是今天,这随遇宫外所有的人,都要死!帝星明!好好看清楚你的罪孽!”
清明本来坐在帝星明身边,目不转睛地看护着帝星明的,听到霜降的话,才抬起头来,摇摇羽扇站在霜降身侧:“霜降,你准备好了吗?!”
霜降淡淡地道:“已经准备好了。”
清明前前后后仔细地打量过后,疑惑地道:“没见你升炮台啊?”
霜降浅浅低笑,有一种阴冷的森寒:“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和物品。”
清明向城下一望,顿时大惊失色:“霜降!你要动用那东西!”
霜降拂袖,目光凶狠:“有何不可?!”
清明倒退到帝星明身边,拉着他焦急地道:“快跟我回后院去!”
帝星明一昂下巴,似笑非笑:“我要看!”
清明看了看霜降,显然有些受惊:“霜降,你不能这么做!那东西,我们还没试验过……”
“那就拿这七万军队来试验!”霜降冷冷地回。
清明又转过来劝帝星明:“你现在的状况受不得惊的!看七万人变成肉泥,可不会有什么好的反应!”
帝星明嗤之以鼻:“血漫千里的场面,我又不是没见过。”
清明恨声对霜降道:“霜降!我没想到你那么残忍!”
霜降冷笑:“恰恰相反!瞬间毁灭这七万人,才能警醒世人!让各国都知道随遇宫不是他们能攻的!不然还不知道会来多少杂碎!”
清明胸膛剧烈起伏,转回帝星明手脚并用地比划:“你知道待会是什么场面吗?!就是这样!你看见那三根绞索了吗?那可都是压缩的铸铁细丝,几十条几十条细细绞起来地!每根几万米长,端头都镶嵌在两侧的山体里,有几万吨的山石加速!”顺手抄起旁边的硬弩:“星明少爷!你也知道射过驽箭后的铁弦是什么样子地!要是在它的轨道上,生铁都能削断,那才多大一点力度!”清明指着城墙下的绞索:“星明少爷,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事吗?那三根绞索会会这么交错着,嚓嚓嚓,把人劈三段!那可不是好玩的!”
帝星明愣愣地看着城墙下不断拉紧的绞索,陷入沉思。
清明说的,倒不算假话。
随遇宫建在众山环绕中的一个低洼盆地里,这里三面依山,只有西南方的城门外,有一条狭长的峡谷,直通这里。
随遇宫所依的三面高山,都经过开凿的。比方说后方的山底,早已被掏空了,直通东北方的其他山脉。而随遇宫两侧的高山,山顶也差不多被削平了,建造了一些观景台之类的亭子。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两侧的山体,竟然从也被打出了通道。
那不过儿臂粗细的绞索,都藏在山体通道之中,搭扣的部分平时都被松散着埋藏在地表,一旦启用,两边的搭扣都将升起,而山体之中的控制中枢,则在人为的操作下,开始上发条(对,就是以前那种机械表的上劲^^)。然后在主帅一声令下,操作人员同时卸掉对面铁索的支撑体――一切,就完成了。
鸠当时设计完,起了个名字――生死扣。
可以将两百米并排放置的钢板,瞬间切开的――生死扣。
帝星明他们所看到的那种类似绊马索的绞索,其实,不过是生死扣的连接搭扣部分,并不是生死扣的主体。
清明看见帝星明不理会他,只是入神的看着城墙下的生死扣,于是又转向劝说霜降:“霜降!你要想清楚啊!王爷说过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使用生死扣地!”
霜降冷笑:“七万大军兵临城下,还不叫生死关头?!”
清明心急火燎:“咱们用大炮吓走他们不就得了?!”
霜降道:“浪费炮弹。”
清明的嘴角,在这么一会会的功夫,已经成功地长起了一颗白白胖胖的火泡。清明已经丧失信心,有气无力地看着下面的西莘军,仿佛看一群死尸:“霜降,你可要想清楚啊!咱随遇宫前,要是被这七万具死尸污染了,那可是很恶心地!一般人怎么能忍受生活在这种环境下?至少以爷的脾气,绝对受不了!”
霜降有一刹那的迟疑。
清明精神大振,摇起羽扇,慢悠悠地劝说道:“到时侯,说不定爷就把这里丢给你一人守着,然后爷说不定永远也不回来了!”
霜降蹙眉,看着已经冲近数百米的西莘军。
清明看着这情景,特愤怒:一个个赶来送死啊?!
鸠这尤为低调,十几天居然什么祸都没闯!半路上,调了包,就直接驾着飞行翼在高山峻岭中奔驰,好容易进入自己的地盘,看见“苗条”的峡谷中,到都是西莘蚂蚁,鸠再控制不住火气,勃然大怒:“NND,居然欺负到你爷爷头上了!小雪、暗一护驾,爷我想打人!”
帝星明等人,蓦然看着三条流星般的身影,从峡谷的那头穿越而来,其速度之惊人,真是闻所未闻!
中间一条竹绿色身影挥舞着双手快刀,踩着人头而过时,频频地倒劈借力。人如珠玉,身似蛟龙,巨大的两翼好似高歌的翅膀,带着那条影子,在密集如海的人群上空,踏浪而过,掠起惊天动地的红潮,仿佛逆天使者狂笑入世,踏平人间所有的――自以为是……
竹绿色身影两侧,还有一黑一白紧贴护卫,拨挡开西莘军中不断射过来的暗器冷箭。
帝星明莞尔笑了笑,优雅地转身,躺回到为自己准备的软榻上,嘴里低声笑骂着“这脓包”,心却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许多。
刑岭终于发现自己的队形乱套了,蓦地调转马身,正对上扑面而来的鸠,对劈三刀,鸠便被随后赶来的小雪和暗一拉着两翼带走了――战场之上,敌军之中,岂可久滞?!
刑岭扫见自己成片倒下的士兵,大怒,转头狂追,可惜,疲马如何可以赶上风速?拔箭狂射,不片刻,自己也在对方的射程之内,看着随遇宫墙体中射来的黑铁劲弩,不得不奋力自保。
鸠三人,如箭般疾冲到宫墙上,借着惯性,又向上冲了百米,城楼上的绳索适时落到手边,反手卷了卷,猛地用力,更加急速地冲上城楼。
鸠利落地翻身落地,自以为帅的不行,半抬着下巴,连翅膀都忘了摘,就转过身对着城外,先大笑三声,身后早有人知机地替他解了累赘。鸠看着下面刑岭等人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又得意地裂开嘴,活动活动手腕,心道刑岭力道不小,当时那么大的冲力竟然没把他给劈飞!
鸠扬扬手:“来,拿扩音器来,爷要对下面的小人物们训话!”
霜降自然体贴地让人搬来那大家伙,清明在后面拍拍自己的小心肝:还好我们爷准时赶到,不然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就被分尸了。
鸠拿起大喇叭开始“训话”:“喂!我说……”
西莘军中离得最近的人,险些被那巨大洪亮到不可思议的声音,给震出内伤,一时之间,全体士兵竟然都愣住了,愕然看着楼上那个拿着奇怪家伙的人。
这是经过特制的扩音器,在这个狭长的山道中,效果更是不是一般地好!鸠很是得意了一下,继续道:“我说你们没事找什么麻烦?!刑岭那个莽夫,还可以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啊?!那个什么敏超,和这个没脑子的刑岭,抢了我们随遇宫的粮道和盐道,害的我们这边没办法运送粮盐过去,害的你们好好地安稳日子过不得!你们倒好!反而给人家当枪使!”
刑岭的名声一向不太好,冲动易怒,而且这一,九成九的人都知道他是为了帝星明而挑起事端,此时听到那个震耳欲聋的声音,指责刑岭和敏超断了盐粮道,断了西莘百姓的命脉,这些本来就心有芥蒂的人们自然更是不满。
刑岭在下面大骂:“明明是随遇宫关闭了盐粮道!”可惜,他用内力发出来的声音,完全地被鸠的声音给淹没了。
鸠接着说道:“不过当然了!俺家星明,那的确当得起倾国倾城的!就算西莘举国来犯,我也可以理解!不过刑岭啊,不是我说你笨!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窝被人端了吧?敏超呢,就是狼盗,你们没粮食,他们自然也没了,所以你们出来抢,他们窝里抢!”
西莘军顿时乱了起来――这右翼王,出动的都是精干壮士,部落里留下来的,可都是妻子儿女牛羊财物。
鸠看着得意:刑岭,就你这德性,还想打我老婆的主意?!看你怎么玩完的吧!
鸠挥挥手:“没空跟你们嗦了!随遇宫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愿意走也得走,不愿意走也得走!”回头道:“兄弟们,准备‘礼’炮,送客啦――”
随遇宫众人立即跟着起哄:“噢――噢――噢――”
“鸠!”帝星明发现那个得意洋洋的小人,至今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忍不住上前一步。
鸠惊的跳了起来,吓得魂都没了:“额得天哪!你怎么在这儿?!”
第三十四章 佳人难得
帝星明发现自己的思维很奇怪。像刚才,鸠威风八面的时候,帝星明想到的是“脓包”,可是此刻,鸠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帝星明脑海中居然自然而然地蹦出“拽拽的”――那个叫做安儿的孩子,时常挂在嘴边的词。
帝星明抿了抿嘴,璀璨的眸子注视着这个愿意替他偿还一切罪孽的男人:“你,看不见我么?”内心一闪而过的凄凉,有点淡淡的悲哀和自嘲:明明,早就听说过他的无情……(扁嘴:是多情!众撇嘴:切!)
鸠有些手足无措:“不是……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有点吃惊……”说着话,鸠突然又惊的跳了起来,扑向管风口,气急败坏地咆哮:“不许放炮!不许放炮!不许放炮!听见了没有?!不许放炮!” 然后又迅速地窜到帝星明身边,虚虚着环搂着帝星明,鸠提心吊胆地柔声责怪道:“不好好地呆在后院里休息,你跑这里来干什么?!这么危险的地方!”说着话,鸠突然傻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帝星明的肚子,又闪电般缩回,抬起头对着帝星明傻笑个不停。
帝星明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随遇宫其他人明白。
清明狂打眼色给小雪:“糟了,爷又傻了!快,快送到后面去!别影响随遇宫的形象!”
鸠的确有点傻了,他现在搂着帝星明一个劲的傻笑,看得帝星明一阵莫名其妙。有人半推半扶地带着鸠向下面走,帝星明不乐意了:“喂!傻子!”
鸠被惊醒,慌里慌张地问:“嗯?哪里不舒服?!”一副很想仔细摸摸,又不敢用力的样子。
帝星明凤眼一挑:“我不想回后院!”
鸠紧张地看了看烽火台,看看外面蜂拥的骑兵,柔声劝道:“为什么不想回后院?!后院多好啊!我们可是照最高标准修葺的亭台楼阁!要有要草有草,要鱼有鱼要鸟有鸟……”
“那些我都不喜欢!”帝星明眼底藏着沉的戏谑,红袖一展,修长的手指随性一指,整个人蓦地神采飞扬:“我就喜欢这千里硝烟,万里烽火!”
正在指挥手下人发动机弩火箭的霜降,冷然回头,漆黑沉的眼眸寒光一闪。
鸠低声下气地拿下巴蹭帝星明的脖子,轻手轻脚地抚摸着帝星明的肚子,陪笑道:“那也要保证安全不是?!不然不成了傻冒了?!”话说的温柔,手下却开始用劲了,半抱着帝星明向下走。
帝星明武功早失,这些年来不知被人用了多少药物,体力更是不行,怎么能跟鸠硬来?!帝星明眼珠转了转,撇撇嘴佯装委屈地道:“后院的人都跑光了,我一个人无聊!”
鸠的步子迈的很稳很扎实很小心,边走边道:“我陪你啊!”多么幸福的二人世界!
帝星明挣扎着乱动起来:“不要强迫我!我说了我不喜欢!我就要在这里观战!”
看他挣扎,鸠只好停在阶梯上,无奈地道:“你这样子怎么能留在城墙上?!赶明儿我让人给你做一套合身的盔甲,总好过这么无防备地暴露人前吧?!”
帝星明看看自己的衣服,突然魅惑一笑,冷笑道:“你还敢说!看你找人做的什么破烂衣服?!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 =
其实对于把没穿铠甲的帝星明放在城楼上这件事,鸠还是很恼霜降的,所以他不假思索地道:“对!霜降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说话间,西莘军已经攻到城下。
鸠估摸着除非硬来,否则肯定没办法把帝星明带回后面,想了想,于是道:“小雪,你带几个人把扩音器搬到右侧山顶的摘星阁上。星明,我们去那里!那里比这看的更清楚。”
帝星明眯眼瞅了瞅,右侧如刀削平的山顶,好像却是有个什么东西,于是点点头。
鸠大喜:“我抱着你上去吧?要不,让他们抬着软榻送你上去?”
帝星明凤眼一瞪:“莫非我自己不会走?!”
鸠很委屈,张开手臂小心地护持着:“我不是怕你累着么?……”瞄了瞄帝星明的肚子,鸠又笑眯眯的,又恢复一团傻样。
清明咬着扇子在后面闷了很久,直到鸠走了,清明才再冒出头来,一脸郁闷地问:“这到底是谁征服了谁?霜降,小雪,我说,你们确定咱们爷真的征服了帝星明,而不是被帝星明征服了吗?!”
小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匆匆地带人抬着东西,跟上鸠的身影。
霜降下意识地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垂下眼睫,声音有些喑哑:“爷说,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辩证唯物关系……”指尖在打颤,霜降心里被一团热辣的气流堵塞住,很不是滋味。
霜降没有继续说下去,清明却已经懂了!其实随遇宫核心的人都知道――某人,越说的冠冕堂皇,高玄奥,越是因为他没立场!
清明两眼发直,脚步虚浮,颤悠悠地,茫茫然地踩着阶梯向下走。
呼吸几,霜降恢复过来,看着二管家,展颜一笑:“还不快跟着捡便宜去?!”
二管家大奇,愕然看了看霜降,震惊地追着清明而去。
霜降抬起头,看着斜阳满天的烟霞,突然觉得寂寞。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在削平的山顶上,侧看这场战争,对于精通军事韬略的帝星明来说,是很新奇的另一种感受。
鸠没有看到帝星明更加明亮的双眼,他只顾紧张地盯着帝星明的身体,左挪右转不得安生。――他很担心他的儿子,他很担心帝星明一时激动不小心碰到了肚子。
帝星明好笑地看着他:“又不是你儿子,你担心个什么劲?!”说完突然后悔,笑了笑,却又觉得自己无趣的很――有什么好后悔地?有什么担心说出来地?!管他是谁的?!至少是我的,我可以确定不就行了?!
鸠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环抱着帝星明,两只手搭在他肚子上面轻轻地摩挲:“我不是有意地!但是出去了,就要把事情办完!不要怪我,我以后一直陪着你好不好?嘿嘿……”
两人的思路显然不在一条线路上。
帝星明靠在鸠怀里,看下面的战场厮杀,突然有一种人世沧桑的豁然。
帝星明停顿了半晌,轻轻地笑:“鸠,你当我是妖怪吗?”
鸠的鼻子,抵着帝星明的后脑勺轻轻地左右摩擦,然后趴在帝星明肩上,用自己的耳朵不断地摩擦(调戏?)帝星明的耳朵。鸠笑,温柔和煦:“星明,你觉得自己是妖怪么?”
帝星明看着远方,侧了脸,借避开鸠骚扰时惨然一笑,回过头来,是冷冷地自嘲:“我今年三十岁。第一个十年,我以为自己是神的宠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二个十年,我以为自己是北烁的英雄,富国强兵开疆拓土;第三个十年,我就已经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东西了,除了被人折磨羞辱打骂侮辱,我似乎什么用都没有了……兴许我真的是妖怪也说不准……”
“星明!”鸠叹息着打断他,心里很是后悔。也许,不该这种时候刺激他!可是如果不在现在,难道任他沉郁于心?!鸠搂紧了些:“傻瓜,你几时也会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手挽手,十指纠缠。鸠叹息般轻语:“星明,你若是人,我便珍你这个人;你若是物,我便惜你这个物;你若是妖魔鬼怪,我同样爱你这个妖魔鬼怪――星明,我爱的是你,懂么?!”
帝星明轻昵了一声。
鸠柔声道:“不要因为别人的贬低就蔑视自己。要知道,不为人妒是庸才!正是因为你太出色,所以他们才想尽办法打击你!……”
帝星明忍不住嗤笑:“我若是真的被影响了,就趁了别人的意,自己被自己打倒了!是不是?!哎呦我的昶旭小王爷,这几句话,你当初哄我回来时就说过了……”
鸠老脸一红,狠咳几声,干笑着打哈哈:“小的才疏学浅,就会那么几句,兜来转去的骗人,还望公子爷多多包涵……”
帝星明笑了两声,又有些茫然。
鸠又开始了他的耳鬓厮磨,笑眯眯地道:“星明,不要跟那些无知之人一般见识!”然后放开帝星明,面对面地看着他,正色道:“星明!我怎么可能会当你是妖怪?!这世间千年难逢的完人,就是你了!我可以拥有你,那是多大的荣幸啊!”
“完人?!”帝星明怔愣着重复。
“对!完人!”鸠又得意洋洋起来:“世人常说,人无完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是完整的!都只是一半!什么叫完人?就是你这样子!既聪明又智慧,能够做到男人能做到的一切,又能做到女人能做到的一切!”
帝星明呆立片刻,看见鸠的样子,心胸豁然开朗,曾经的凝炼自信骄傲张扬蓦地死灰复燃,燃起冲天火焰。帝星明眼中清朗摄人的一片光芒,世间仿佛突然之间云开雾散――妖怪又如何?!完人又如何?!我帝星明依然是帝星明!这世间法则,这世间言论,这世间人们的自以为是,又与我何干?!
朗月乾坤,不过如此。
第三十五章 错在何
“轰隆轰隆轰隆……”
帝星明蓦地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地上焦黑的数条轨道,震惊地问:“那是什么?!”
鸠笑道:“那就是大炮了。不过就是没办法改掉这个大动静的毛病。”有些担心地扶着帝星明,鸠道:“咱们回去吧!还是太吵了,对你的身体会不好!等孩子满月时,再叫人放来听。好不好?”
帝星明四下里看了看,震惊地问:“这所谓的峡谷,莫不是你用大炮轰出来地?!”
鸠扶着他躺在榻上,挥挥手,立即有人过来抬起。鸠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睡吧!很晚了!这种场面,实在不适合胎教。”
帝星明躺在榻上,直勾勾地盯着鸠,缓缓地开始昏昏欲睡――今日,真的太疲倦了。
渐渐地,看着夜幕低垂,看着星子挂起,然后慢慢地合上眼睛,睡去。
鸠送帝星明回房后,在他床边呆到半夜,轻手轻脚地摸摸他的肚子,亲亲他的脸颊,然后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出来才发现自己也累极了。鸠不知道想些什么,又傻笑起来。
小雪忍得住,三管家可忍不住了:“爷!霜降好几天没有睡过了,刚才被清明打晕了放在峥嵘堂里休息;西莘军死伤惨重已经撤退了,但是清明没有打扫战场,却推了几门火炮出去追击;十天前,霜降去取紫芝草,惊蛰不在药房,结果耽搁了时间,霜降于是把惊蛰关地牢里去了;烨凉t现在还在后山的防空洞里――爷,您看,你是先去看谁?!”
鸠揉揉太阳穴:“惊蛰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小雪,你去看看霜降,轻点他的睡穴,然后在峥嵘堂里薰上安息香,叫他的暗卫好好守着,让他多睡一会。三管家,带我去看惊蛰。”
鸠到时,惊蛰正仰头睡得香甜。鸠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三管家笑道:“其实惊蛰很乖地。霜降那时恼了,关他时发了狠话。所以被关起来后,惊蛰每顿饭都吃的饱饱的,然后白天蹲马步,天一黑就老老实实睡觉。”
鸠抱起惊蛰:“您老回去歇着吧。我回头好好问问惊蛰。”
鸠其实已经很困了。
这些天风餐露宿,夜半惊觉,等闲事耳,何况今天一场拚杀,损了不少精神体力。
但是鸠还不想睡,他想在明天白天时陪帝星明,所以今天晚上必须叫醒惊蛰。
惊蛰被放到两翼楼的床上时,眼睛动了动,很明显有些清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皱了皱眉,依旧雷打不动地闭目睡着。
鸠捏着他的鼻子,片刻后,惊蛰张开嘴呼吸。鸠挫败的龇牙咧嘴,覆上去狼吻。
惊蛰显然思考了好一会,或者说是惊呆了好半晌,蓦地瞪圆眼睛,然后愣了一会,突然脸红,垂眼:“王爷!”
鸠斜挑着眼,哼哼:“知道错了?!”
惊蛰不说话。
鸠捏捏他的鼻子,又问:“知道错在哪了?!”
惊蛰还是不说话。
鸠也不着急,抱着他往浴池走去。摸摸水,温度还挺适中,鸠点点头,表示满意,大管家还是很能干地。脱了衣服下水时,惊蛰忍不住了,眼光乱闪。
鸠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给两人洗澡,占了便宜之后精神大振,更加卖力。
惊蛰咬着唇,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洗完之后,鸠拉着惊蛰靠到浴池边上,再问:“还没想到错在哪里?!”
惊蛰垂着头,他很委屈――为什么鸠认定是自己的错?!
鸠笑了一笑,潇洒风流,抚摸着惊蛰精干的肌理,同时用右腿缓缓地分开惊蛰的双腿。
惊蛰很恐慌,惊惧地看着鸠的笑脸――以前的经历,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鸠那时,情绪很不稳定,时好时坏,惊蛰一直不是很适应,何况这两年被雨水带到外面做事,许久不曾……
鸠不急不缓地动着,右腿不断地摩擦着惊蛰大腿内侧,右手在他背部脊柱上不断游移,左手很熟练的照顾着惊蛰的右胸。鸠就那么微微笑着,时不时地添添自己的唇,手脚轻轻缓缓、恰到好地表现着欲拒还迎,就是不进行下一步动作。
惊蛰开始微微地发抖,求饶而又宠溺地注视着鸠的眼睛,除了被咬住的唇,全身都酥了。
鸠笑,轻声问:“知道哪错了?!”
惊蛰鼻子一酸,顿时热泪盈眶:“我没错!是你让霜降欺负我!”
气氛营造的很好。鸠笑笑,伸头舔了舔惊蛰的鼻子,左手向下,右手从后面揽住惊蛰,用脚将他的腿踢得更开,然后道:“惊蛰,好好想想,你究竟错在哪儿?!”
惊蛰仰着头,双手平伸抓住浴池的边沿,哽咽着道:“我想不出!”
鸠轻笑出声:“那就慢慢想!”左手沿着惊蛰的腹股沟缓缓的柔柔地向下的同时,鸠倾过去,细细地吻他。
惊蛰抖得更厉害了。其实惊蛰并不比鸠矮,只是分开腿站立的姿势,使他完完全全地落入鸠的掌控之中。他仰着头,微启唇齿,瞪着惊奇的大眼睛,任鸠为所欲为。==(眸眸:唉,明明不笨,怎么一碰到鸠就大脑短路……>_<……)
鸠的左手沿惊蛰的重点部位环绕一周,又沿着另一侧腹股沟缓缓地柔柔地向上爬伸。鸠的右手从新游移在惊蛰的脊柱上,清清浅浅地向下滑。
惊蛰很希望鸠快一点,他的气息都快没了。
对付过于坚毅的灵魂,只有用更加柔和的手段。
鸠便是这么做的。惊蛰一直被照顾地,只有背部的脊柱,右面的胸膛,和右腿的内侧。此时的惊蛰,脊柱的两侧有些痒痒的期待,而左胸和左腿内侧的空虚,更加使受力点敏感而酥麻。
鸠很恶劣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惊蛰现在想要什么。左手终于爬伸到惊蛰左胸的同时,鸠的右手和右膝同时到达惊蛰的菊穴。
惊蛰下面蓦地收缩了一下,分身抬起头来,一直被忽略的左腿,忍不住凑到鸠的身体上摩擦。
两年未曾碰过的地方,紧窒而又,紧张。在鸠入一指试探时,惊蛰终于忍不住收回脑袋,愕然看了鸠片刻,用双手紧紧地抱住鸠,把头埋在鸠胸前,惊蛰带着哭腔:“……”
(H写的太辛苦!吭哧了两天才吭哧出那么一点!眸眸有种投笔从戎的冲动……==以下黑屏!)
……
清理完毕,鸠抱着惊蛰回房休息。
“今天太累了。”鸠困的两眼流泪,趴在惊蛰身上呢喃:“不然怎么可能一就放过你?!”
惊蛰心里犯着一丝甜蜜和欣喜。今晚的鸠,比之两年前,温柔的不可思议!而且,以后也许就可以重新留在两翼楼了,不用天南海北的跑任务,至少可以,留在鸠身边吧?
惊蛰并不是很确定,他偷偷地打量着鸠。
鸠这时又抬起头来,问:“想清楚错在哪里了么?!”
惊蛰抿抿唇:“我不该不在药房老实守着。”既然你认定我错,辩解又有何用?!
鸠摇头,眼睛都困成双眼皮了。(:我本来就是双眼皮!)鸠叹息:“错了!再想!”
惊蛰咬咬牙:“我不该去找帝星明!”
鸠挑了挑半边眉毛:“嗯?然后呢?!”
惊蛰低眉顺眼:“我不该让帝星明对付霜降。”
鸠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刮了刮惊蛰的鼻梁:“你个小笨蛋!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跟他们两个斗?!”
惊蛰委屈地道:“我不想跟别人斗的!可是我害怕!我一看见霜降的眼睛,就想起他用马拖死弦彦小侯爷的情景!我……”
鸠看着可爱,凑近吻吻,然后道:“霜降跟四国有仇,他对人总是冷冷漠漠地,尤其看四国的当权者不顺眼,再者呢,也还有我的原因。不过他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地。临行前,我让他不要欺负你,所以他才会把你安排到偏僻冷清的地方,不然让你整天看他脸色,你肯定更受不了!他的眼睛,就是那样子地,黑黑沉沉地,带着寒气时瞥谁一眼谁都打寒颤!你不要担心他对付你,那是不可能地!要是真想动你,几年前就动了!那时候我情绪不稳定,正混乱地时候呢,随遇宫当家的,其实是他。那时他都没动你,现在更不可能!”
惊蛰低着头,小声地道:“对不起。”
鸠甩甩头,提起精神继续道:“还有你啊!那么看不起凉t,欺负过他不少,你以为星明会帮你么?!真是不知怎么说你好!以后离星明和霜降,越远越好,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你!懂了么?你就错在这!”
惊蛰小小声地应了一声。
鸠困的厉害,模模糊糊地点头:“嗯,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免得自找苦吃……”
第三十六章 心底坟墓
清晨,鸟语香的后院,丝毫不曾被战火影响。
帝星明起的很早,因为通常睡得很早,所以也总是很早就睡满了。
梳洗完毕,亲侍禀报,说是霜降来访。
帝星明微笑,到了客厅,慢吞吞地喝着银耳甜粥。
两个人清清浅浅地谈,不温不火。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霜降十指交错,叠放在腿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杏树上叫得正欢的鸟儿,口气没有苛责没有波折也没有起伏。
“可是你还是罚了他!”帝星明心情很好,多吃了几个酸汤水饺。
霜降回过头,黑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平静地道:“那是因为你需要。”
“噢?”帝星明浅笑:“我也想过你会猜到。”
霜降淡淡地道:“你用惊蛰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也用惊蛰给你一个安心!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对付你。我没兴趣!你那么聪明的人,也没有必要在意我是否讨厌你!”
帝星明擦了嘴,洗了手,轻轻地笑:“的确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鸠!说吧!你想跟我说鸠的什么事?!还有他人呢?”
霜降地看着他:“他累了,在休息,还没有醒。”
帝星明似笑非笑:“好温柔的语气!看你也很喜欢他,怎么不求他收了你?!他不是向来来者不拒吗?!”帝星明觉得自己很悲哀――这是什么态度?!自己在搞些什么?!
霜降再看向窗外:“他喜欢谁,想要谁,收纳谁,付出或者不付出的占有谁――有什么不对吗?!他现在有这个能力不是吗?!他想要干什么,想要如何的随心所欲,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们这些所谓的天子传人,所谓的皇族至尊,不是定义了这个世界为所欲为的标准了么?!怎么我们爷,不够这个标准吗?!你认为哪里不够强,还需要改进?!或者,在你们看来,必须将这一方天地,踏在脚下,他才有这个资格?!”霜降眯眼,讥讽冷嘲。
帝星明蓦地哑然,随即挑衅一笑:“也许――那也要等他拿下天下!”
霜降浅浅地嘲笑:“不用激他,他没兴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的宗旨。”
“那么他,几时会对付我?”帝星明大感兴趣地问。
霜降侧着脸,看一旁巨大的青陶瓷瓶:“帝安兴,七岁之前,没有得到过宫廷的注重,父兄姐弟,寡情如水,丧母后,惯见人情冷暖,突然得到权倾朝野的长兄青睐,同寝同读!”霜降抬起上眼皮,看着帝星明:“星明少爷,你说这个时候,帝安兴被那个‘慈爱’的兄长,派出做质子,半路还温柔地给他一刀――星明少爷,您觉得帝安兴是不是挺惨?!”
帝星明不说话――这件事,何止他,连烨凉t都无话可说。
霜降温柔地笑了笑,然后不急不缓地摇头道:“可是我却觉得这没什么!而且我们爷也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所以这件事,只是因为帝安兴太年少,太不懂世故,太愚蠢。”霜降的身体微微前探,声音低沉:“星明少爷,假如你我无冤无仇,我看上了你,结果你跑了,我一怒之下杀了你全家――不知星明少爷,会有何感想?又会有何作为?”
帝星明沉沉一笑,一片肃杀:“自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当年鸠承认自己骑马踢死弦彦小侯爷时对南臻帝说的话。
霜降点头:“星明少爷,您也曾被手下和亲族背叛过,所以您最可以理解我们爷的感受吧?!”
帝星明笑:“他比我幸运的多。”
“呵?!”霜降失笑:“比你幸运?!星明少爷,您一出生就拥有一切,尊贵的地位无双的智慧,您害的天下民不聊生,被国家亲族出卖之际,依然有无数属下可用,这许多年来,南臻西莘只要有您的消息,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无数救您的死士!星明少爷,您可知道鸠他的经历?!”
帝星明知道――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帝星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霜降压下悲怆,冷冷淡淡地道:“他八岁离开安主子之后,就开始谋生活,一个八岁的小乞丐,你知道他吃过多少苦才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八大行宫的那些人,大部分是王爷那时遇到的,我和清明,却是后来才被王爷救的。你看见的秀衡,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们,连名字都没有,还是我们爷给起的!星明少爷想必也清楚我们王爷的本事,没有我们爷,那些人别说发迹,就是活着都难!我们爷当年少不经事,错信了南臻铖小王爷,把创下的家当全都给了那群所谓的兄弟!他们还时不时地借铖小王爷的名义作些事!待到我们爷被铖小王爷出卖后走投无路,那群人竟一个都不肯伸手!争先恐后地跟我们爷划清关系,唯恐被连累!我们当时颇为气愤,可是爷就坐在总堂里,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地,两眼发直地出神!五天五夜,然后一笑了之!”
帝星明不知道那种感受!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却还是有朋友亲信的。
霜降勉强笑笑:“当时王爷说,他不怪任何人,这件事只能怪他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没眼光,那只能因为他做人太失败!然后他很平静地微笑着问我们:‘你们不走么?你们不走就留下吧!只是我已经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再也不需要朋友兄弟了!你们要留下来,只能做我的手下我的奴隶!我等,等你们背叛我的那一刻!如果我死了,你们还没来得及背叛我,那我就信任你们。’……”当时的那群少年,看着都心疼得在哭――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帝星明默然注视着霜降,眼神中仿佛在询问――他现在,信人了么?!
霜降笑着道:“星明少爷,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对我们来说,王爷做什么都是对的!您知道吗?他还没有学会信任,他还不信任何人!他原谅你们,是因为他放下仇恨,因为仇恨会让人不快乐!王爷不快乐了许多年,他在找回自己的幸福!他宠你们,爱你们,纵容你们,但是也同样在等待你们的背叛!他不怕死,不在乎生命,亦无所谓留恋。说起来讽刺,这诺大的随遇宫,数万口人,莫不是一个个亲信提携上来的,可是王爷看它,不过是一个覆盖千里的坟墓。等待背叛,等待死亡!我们做什么,他都纵容,因为死在我们手里,至少比死在别人手里强!而我们这些――他无法信任却拼命想要去信任的人――如果也背叛他,他觉得,还不如死了好些。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星明少爷,自己也清楚的,对吗?!”霜降心下想了想,说的有些严重,却也是前几年的现实。
沉默。
许久之后,霜降起身:“我来,主要是因为我犯了错,王爷随时会逐我出宫。我今天想告诉你的是:王爷他昨夜,宠幸了惊蛰。”转身,侧脸:“请星明少爷不要介意!毕竟对我们爷来说,你和惊蛰,理该不会,同时背叛。”离去。(眸眸:= =拐了九曲十八弯,不过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帝星明抬头――!鸠!
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侧头看了看旁边亮晶晶的眼睛,笑道:“什么时候醒的?”
惊蛰微红着脸:“刚醒。”
鸠卷过去搂住占便宜,然后笑问:“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惊蛰感到有些奇怪:“爷说得算。为什么问我?!”
鸠翻了个白眼:“现在爷问你,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惊蛰道:“我没有想法啊。”
鸠把惊蛰抱在怀里,努力地心平气和:“就是我问你,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心里是想着愿意还是想着不愿意。”
惊蛰脸红红地道:“我是想愿意的。”偷偷看了看鸠的脸色,急忙道:“不过爷的决定,才是我应该想的。”
鸠笑着捏他:“要是我始乱终弃,抛弃你,也是对的?”
惊蛰心里有些难过,不是很明白地问:“当然是对的。爷的决定,当然是对的!要我还是不要我,我怎么可以干预?!”
你从小受的是什么教育?!鸠瞪大眼睛瞪他。
惊蛰不知道自己哪里又错了,低着头闷声道:“爷,我会服从命令地……”
鸠挫败地道:“我是想要你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惊蛰小声地道:“绝对没有任何意见!”
= =
第九十九个回合,失败。
南臻的暗影,是从小被灌输了绝对服从绝对忠诚意识的杀手,他们一生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的主人,除此之外,他们不需要有其他任何作为和主见。
鸠边走边想:这也许才是无法把惊蛰从铖铖那里争取过来的主要原因吧?惊蛰对自己的感情跟对铖铖的,肯定不同!
不过很可惜,鸠不敢直接去问惊蛰!他不能保证惊蛰会不会万分诚恳地告诉他:爷说相同就相同,爷说不同就不同!
想到这,鸠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步子迈的更大了。
第三十七章 大错小错
鸠乐呵呵地跑到帝星明院子里,看见正晒太阳的美人儿,溜了过去。
“那么早就醒了?!”鸠笑眯眯地问。
帝星明白了他一眼:“什么时辰了还早?!”
鸠瞄了一眼不远的钟楼:“呵,快中午了居然!”
帝星明笑,有些危险:“昨晚在谁那风流快活呢?!”
鸠傻笑了一笑,轻轻抚摸着帝星明的肚子,岔开话题道:“安儿捎信来,说是发现鬼仙的踪迹,准备找来替你接生。”
帝星明面色古怪,神情复杂地看着鸠:“鸠,这孩子不是你的。”
鸠瞪眼,怒:“怎么不是我的?!我哪里看起来不像个爹?!”
帝星明心底呻吟了一声,微笑着道:“鸠,你没动过我,你我之间没有行过房,你记得吗?”
鸠皱眉,狐疑:“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跟你行房?!就算再想也要等孩子生下来你坐完月子!”
帝星明摸摸鸠的头,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可怜的孩子,连这都不懂……
鸠又不笨,刚开始不明白,这片刻间也想清楚帝星明的意思了。鸠转转眼珠,想想自己若没有前世那十七年的经历,到还真不知道生孩子是怎么回事呢。这一世十三年,向来是自己教别人,别人几时教过自己?!少时跟在铖铖身边那两年,教太学的老太师,肯定没教过任何生理知识!
鸠心中窃笑,然后决定装傻!哈哈哈,同情我吧同情我吧!心疼我吧心疼我吧!唬弄我吧唬弄我吧!……(眸眸:= =什么人这是?!)
帝星明思考一会,很艰难地问:“鸠,你知不知道小孩子是怎么出现的?!”
鸠一本正经地道:“知道啊!从他母亲肚子里生出来地!”(默!这是谁在糊弄谁?!)
帝星明默然――难道这随遇宫中,没有一个人懂?!还是没有一个懂的人教过他?!
鸠笑眯眯地道:“你是我老婆!所以你生的孩子就是我儿子!有什么不对?!”
帝星明心疼地摸摸鸠的脑袋:“鸠,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是要父母两方行房时才可能出现的!我们没有过,所以这孩子不可能是你地!这孩子七个月了,他是七个月前跟我行房的那个男人的孩子!”
鸠心底磨牙:就是那个敏超是吧?!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哼哼,反正是坏人一个,我不介意替天行道!!……
帝星明看鸠脸都黑了,有些心凉。
鸠翻眼瞪他:“你当我是傻瓜啊?!”
帝星明脸沉下来,笑容冰冷起来。
鸠哼哼着,把耳朵贴在帝星明肚子上,忍不住傻兮兮地笑起来:“这道理我会不知道?!我不但知道小孩必须要行房,还知道必须留下种子!好歹我聪明无敌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昶旭小王爷,也博古通今,学富五车……”
帝星明忍不住面容扭曲,恨恨地敲在鸠的额头上:“居然耍我!”这一,真的没看错人……
鸠眼泪汪汪,委屈地道:“呜,明明是你想太多……”
“不准顶嘴!”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所以我不顶嘴!”
帝星明笑笑,侧过头去:“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不想要,我可以理解的……”
鸠急了:“谁说我不想要?!我想要我当然要!我怎么会不想要?!……”
帝星明魅惑地笑着,修长的手臂勾揽着鸠,呵气如兰:“你不用委屈自己!是个男人,对这种事情都心有芥蒂!何况这个孩子又不是我想要的!……”
鸠瞠目:“你不想要?!你竟然不想要?!”
看吧!帝星明继续邪恶地散发着鬼魅般的诱惑:“鸠,你以为我是那么自虐的人么?!难道我会想要一个标注着我屈辱过去的孩子?!鸠,我们生一个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孩不好么?!”
鸠吓得跳了起来:“千万不要!……”
帝星明看他倒不像是装的,挑着黛眉,邪笑着:“噢?为什么不要?!”
鸠眼神闪烁了一下,凑过去笑笑地道:“星明,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啊……嗯……这孩子都七个月了,拿掉太危险了,就算我们都不喜欢他,对他无所谓,但是不能让你有危险啊……”
帝星明笑:“男人生孩子的危险更大!”
鸠咬唇咬牙,苦思,好半晌,受不了了,拉着帝星明的胳膊耍起赖来:“为什么不想要他啊?孩子多无辜啊!都七个月了!都成型了!星明星明,求求你了!星明,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孩,这个孩子就当成我们的孩子不好么?!星明,你看安儿千里迢迢地给你去请鬼仙……”
帝星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狗乞怜般地摇尾巴。
中午用过午膳之后,三总管来报,说是霜降醒了。
鸠嘱咐了帝星明几句,让人制作几个木制的九宫拼图,拿来给帝星明解闷。
霜降很自觉,在刑堂里跪着。
两侧站着三个管家和清明小雪等人。
鸠走上主座坐下,敛了笑颜,正色道:“说话吧。”
霜降黑玉般的眸子稍稍上抬,地看了一眼鸠,垂下头去,缓缓地道:“第一,属下犯了妄戒。没有固守在峡谷入口,也没有用山石巨木堵死峡谷,而是敞开大门放敌人入谷。”
随遇宫建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这里本是个山峦连绵不断的四国交界地,随遇宫三面的环山,更是高耸入云,不可攀折。唯一的入口,便是那两面如刀削般的长条形山脉中间的峡谷,绵延数十里地。峡谷并不是很宽,最宽也不过二十来米,最窄不过七八米的样子。更何况当年选址初建时,便已经特地修建过的峡谷入口。那入口部分有两扇可推入山体内的巨型铁门,原本便是做为随遇宫的第一防线。特地砌成的山石巨墙,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狭隘距离,完全当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饰词。
山峦叠阵、峡谷入口、峡谷、操练场、护城河、随遇宫外广场,然后才是随遇宫的主体。
鸠淡淡地道:“山下的各种阵,想必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吧?!看样子是个熟门熟路的人,竟然可以摸到随遇宫的峡谷入口。大管家,这后宫该整理的就整理。那些各国送来的美人,不安分的都报给我!我留下他们,不过是给各国一个面子,不是让他们光明正大当奸细的!”
大管家连忙应是。
清明看看霜降,插嘴说情:“爷,被西莘军打到门口,也不能算是霜降的错!西莘刑岭就是个莽夫,哪里死人多就往哪个阵硬闯!生生拼掉了三万人,才冲进来峡谷的!”
鸠冷睇他一眼道:“你不用说情!冲进峡谷前是冲进峡谷前,之后是之后!不过以后布阵的时候,不要犯这种错误了!划清楚势力范围,每个地方都布整齐阵势,不要再重点照顾通往随遇宫的道路了!这件事,你和雨水两人负责。”
“是!”清明瞟瞟霜降,有些不忍。
鸠道:“霜降,你继续。”
霜降神色不动:“第二,属下动了嗜杀之心。想要动用生死扣,灭绝西莘七万大军。”
鸠揉揉太阳穴,有些疲倦:“我也不给你开脱什么!大家也心知肚明!什么杀鸡警猴,什么保存实力,都是假话!你就是想杀他们!”
清明忍不住又插嘴:“当年西莘军击溃南臻北烁联军,血洗奴兵营!霜降看见他们,难免会想起旧恨,所以一时失控动了杀念也情有可原啊!而且最后不是也没有动用生死扣嘛!”
鸠瞥了他一眼:“要是我没回来呢?!”
“也不一定会动啊……”清明低着头,小声争辩了一句。
霜降也不辩驳,继续道:“第三,属下做了小人行径。故意将没有穿铠甲的星明少爷,放在危险的城墙上!”
鸠挥挥手:“还有么?!”
“找错关了惊蛰、无故冷遇卉菱毓、强制安排帝星明的作息、胁迫烨凉t、绑了秀衡公子去观望楼、恶意造谣欺骗后宫……”霜降缓缓地慢慢地叙述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鸠吓了一跳,清明也吓了一跳,其他人也被惊的一愣一愣地。
鸠气不得怒不得:“你倒是真会做事!啊?……”
“哗啦啦!”跪倒一片。
大管家求情道:“卉王妃情绪不定,我们也怕她伤了星明少爷!所以霜降才做那个坏人,把卉王妃禁足的!”
二管家求情道:“星明少爷过于随性,不用凉t少爷强逼他,他从不注意休息,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三管家求情道:“霜降虽然态度不好,不过到底没有错待过惊蛰!”
清明急不可待地道:“王爷!所谓的恶意造谣不过是散发西莘军攻城的消息,看看后宫各人的态度!这些年进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人,鱼龙混杂,霜降也不过利用这个时机清查一下!何况,绑了秀衡公子去观望台的人是我!王爷……”
鸠怒:“谁都不许替他求情!”
第三十八章 血色窒息
霜降捧着执法鞭,淡淡地陈述:“大错共计九条,小错二十三条,当先责杖刑七十五,鞭刑三百!”
清明吓坏了:“你想死啊?!”
鸠气的脸色青白,牙咬得嘎嘣作响,瞪了霜降半天,拍案而起:“好!执法堂的人都死哪去了?!给我拉出去打!”
“爷!”清明抱住鸠的腿:“五十棍就可以打死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了,霜降他积劳成疾,怎么能受得了?!清明愿意……”
二管家探手“啪”点了清明的哑穴。
霜降已经被吊在院子里了。鸠怒气冲冲地问:“你想清楚了?真的要打?!”
霜降迷茫地笑笑,心思飘远,口气淡淡地仿佛一缕轻烟:“不打不足以服众!”
鸠低头算了一下,然后黑着脸对执法堂的堂主道:“一天最多十五刑杖!执完杖刑之后再执鞭刑,一天最多二十鞭!打完还没死再报给我!”然后转身:“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有事我也不留下!鸠走的像逃跑似的。
执法堂主拦着,为难地道:“王爷这不合规矩!”哪有刑罚分开那么多天执刑的?!
鸠两眼一瞪:“我的话就是规矩!”又回头哼了霜降一声,匆匆走了。
大管家欲哭无泪:“天哪,还没轮到我禀报呢……”
三管家跟着大管家边走边嚷嚷:“老大,随遇宫的重建费用,你几时批给我。”
看看大家都散了,二管家冷冷地对执法堂堂主道:“执法讲究的是公正严明,堂主该打重时千万不要手软,该严厉时千万不要谦卑!霜降这犯了王爷禁忌,当罚!王爷的家属内院,由不得别人指手画脚,更由不得下人来颐使气指!所以霜降这理当重罚!堂主大人请仔细掂量着办吧!”拖着清明,也走了。
执法弟子已经下手了,打了两棍,很重。
堂主转过身来,喊了停,默默地打量霜降。
弟子听不懂那些人明里暗里的威胁,他却完全听得懂的。
打轻了不行,打重了要命,都不好办。堂主看看霜降,不知道他们这演的哪一出。看爷的意思,分明想罚不想打,霜降却不知为什么非挑这条路?估摸着可能是给后宫里的什么人一个交待吧?可是七十五刑杖,摆明了是废人的!当初制定规矩的时候,明明白白地声明过:罪罚五十刑杖以上的,逐出随遇宫!霜降大约是不想干了吧?霜降怎么可能不想干了?!
执法堂主在两弟子耳边嘱托几句,由着他们打了。
刑罚这种东西,本来就有许多技巧。比方说打得人皮开肉绽内腑无伤,比方说打得人表皮微红五脏俱损,平常事耳。如今这状况,一个“打完还没死”,一个“公正严明”,早就指好了范围。
鸠下午陪着帝星明,说说笑话,献献殷勤,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晚膳后陪帝星明散了回步,心神不宁地走了。
帝星明多聪明的人,心里自然有数的很,才没兴趣留他,听着曲儿睡自己地去了。
随遇宫里的人们,有条不紊的生活着。
凉t从书库里借到不少好书,一页一页读给帝星明听。
鸠看着很不舒服,正算计着怎么把凉t给赶走时,清明冲了进来,痛哭流涕地求情。
霜降伤的不轻,确切地说,是很重。
连续二十天的大刑,即便执法堂含水量再高,也分量十足了。
每日新伤累旧伤,一层层叠加上去,就是疼也足以疼死人了。
何况霜降之前督战,积劳成疾,又久郁于心,抵抗力不足,现在昏昏沉沉,高烧不退,人都迷糊了。
霜降趴在刑堂禁室的囚笼里,不知是昏着还是睡着。鸠揭开被子看了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鸠越看越气,也不知道是在气霜降还是在气自己。
“都上了什么药?”鸠轻声问。
“琼玉露!其他药不敢上!”清明小声回答。
“你出去!”鸠瞪了一眼执法堂堂主:“你也出去!”
待到其他人都出去了,鸠钻进囚笼里,小心地抱起霜降,掏了个小瓶,倒了几粒九转天龙丹喂给霜降。
霜降嘴角微勾,居然笑道:“爷您来了?”
鸠大怒,要不是顾忌他身受重伤,真想狠狠地把他扔在地上,怒骂道:“好玩么?!”
“感觉不错。”霜降微微笑着,自有一番沉的神韵。
鸠怄气的很。本来赌气不来看他,等他自己求饶,没想到弄成这个样子。
霜降动了动,疼得直冒冷气,鸠向上扶了扶,让他趴的舒服些。
“头发……”霜降看着鸠迷惑的眼睛,微笑着道:“头发根有些扎到伤口了,你帮我整整。”
鸠忿忿然:“你倒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双手却开始小心翼翼地把霜降散落在脖子上肩膀上的头发收拢起来。鸠把碍事的被子踢到一边:“伤口捂着不好,透透气。冷吗?”
霜降轻轻地摇摇头:“不冷。本来就是因为发了烧,出汗以后他们怕我着凉才拿来的。”霜降说着,挪了挪,把侧脸贴在鸠的大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今日的霜降,仿佛释然了许多,一直以来,周身缭绕不散的阴沉煞气甚至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都消失无踪。此时的霜降竟仿佛经历过大喜大悲之后,幡然彻悟的方外之人,安然恬静。
鸠轻声问:“为什么,要离开我?!”
霜降笑笑:“你不懂的事,就永远不要懂好了!”其实大家都懂。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给不了,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都决定让它不了了之,又何必找什么麻烦?
鸠第一发现,原来霜降的笑容,一点也不阴险残酷,竟然还可以如此沉静!那种沉淀了很久,带着点淡淡怅然的浓郁的温柔。
鸠咬咬牙:“二十四使里,论能力和手段,也有几个人能将这件事理好的,只是他们没有你冷静坚定,凌厉迅捷。所以我才派了你回来!我知道让你面对星明委屈了你,我本来以为你至少不会真的伤害他……”
霜降笑:“我伤到他了么?!”
鸠抿唇,然后吐气:“好,我们不说这件事!我知道你让清明守着他了。这后宫里的事情,原本便琐难办,就算我自己,也不见得就能面面俱到地对他们每一个人。让你回来做的这些事,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得罪人不说,还阻力多,也没什么人帮你。我本不怪你手段强硬,至不济训斥一顿,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打你!……”
霜降不以为然:“我自然知道。”
鸠忍不住面呈怒色:“我就算真的委屈了你,把你当钉子使了,也没想过鸟尽弓藏,怎么着你!你至于吗?一甩手,自己把所有的事都挑明了,什么事都担在自己身上,明明请了最重的责,在那么多事情下面顶着,竟像是最轻的!就算我再想饶你,这七十五刑杖,怎么能减到五十以下?!……”当时气的,恨不得真打死你了好。
霜降笑笑,很温柔地道:“爷,您又何必呢?我都摆明了不想留在随遇宫了,你还硬抓着不放。没什么意思!”
鸠青筋直跳,眼中冒火:“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做的那么绝!”
霜降把胳膊放在下巴下面垫着,从从容容地笑着:“爷,我小的时候……”想了想,霜降慢慢挪动身体,凑近些,换个舒服的位子,平静地道:“就是我们村,被灭族的时候。那日,南臻北烁的联兵,照例赶了我们干活。我当时在一个比较低的地势挖灶坑,西莘的骑兵就冲了进来,然后在整个奴兵营大肆杀戮。我阿爹往我身上一扑,把我整个掩在灶坑里。那时是寒日,特别特别的冷,坑灶下面的土又冷又硬。后来,随着村里的人被杀的越来越多,坑灶里的血慢慢地注上来,把我整个人都淹没了。我当时觉得好温暖,尤其想到那是我们村里人的血,我就感到很安全,比外面安全……”
鸠闭了眼,他还记得从狼群里救出霜降时,霜降说:狼身上的血,居然也是暖的……
霜降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待那片悲恸消逝后,霜降才继续道:“可是,当温暖的血液变冷凝固时,我就不能继续留恋它了,继续呆下去会死地,会被血色窒息而死。”霜降略略抬起头,微笑着看鸠:“鸠,我就是这样一池血液,以前,也许可以温暖你,但是现在,说不定会堵得你喘不过来气地……”
鸠差一点就把霜降整个抱起来了,幸而在看见他背部的伤痕累累时忍住了。
霜降温柔地笑道:“以前,我可以默默地站在你身后,维护你心里那最后一点点信心,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你的背后,应该留给你的爱人――安儿、流水惊蛰或者帝星明他们,而不是我。我的存在,已经影响你的自由,束缚你的幸福,甚至干扰你的家庭。鸠,我不想这样的!我们这样的人,伤痕累累的人,如果可以得到幸福,怎么能不珍惜呢?……”
鸠烦躁地问:“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可是那已经是事实了!”霜降爱怜地看着他:“鸠,放下过去,才能看到现在……”
“你?!”鸠不知该惊该喜:“你放下了?……”
霜降笑,点点头。
第三十九章 从容放弃
放下,其实并不难。
关键的是心境,心思灵魂不再紧绷、刹那间遗失过去的那种通透心境。
在那一刻,想得通便永远想通了,想不通,恐怕也终生无法想通了。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霜降笑笑,有些痴芒:“一直以为,自己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心底那股怨恨在支撑,再到后来,即便有了心,也总是非常清楚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无论是仇恨还是爱恋,存在着,给我安心的感觉活着的理由,但是似乎除了影响我的心境以外,并不能影响我的行为。我总能非常冷静地去判断,去理每一件事情。”我本以为,情感就是如此,不过只能影响心境罢了。
鸠不知不觉地凑近了些,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委屈的很。
霜降摇头失笑:“不过现在看来,以前好像把自己强制在一个冰冷的水域,一味地告诉自己该如何不该如何,不过是让自己活的更累更没有感情……”
鸠摸了摸酸酸的鼻子,强笑道:“能放下就是好事。”
霜降地看了看他,叹息:“想来,我们村子不过两三千口人,我这些年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不下于数十万……”
鸠再摸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那不关你的事,都是因为我你才……”
霜降佯装看不见他红红的眼圈,笑笑:“因为战争而死,这种所谓的仇恨,究竟找谁来算呢?当年俘虏奴役或者杀害我们村子的军队,大多已经在当年三国交战时战死了;那些带兵的主将,该死的都死了,甚至他们的后人,也都被连累;而挑起战争的帝星明,活的比死者更惨……”
鸠用力地捏捏鼻梁,问:“你不恨他了?”
霜降笑:“本来是好恨地。可是为什么他偏偏是你爱的人呢?……”
那日园对弈,帝星明笑得暧昧,锋军如电,直指中军之后的壁垒。
霜降坦然,并不否认自己的感情。
起局落子,帝星明含笑问:有我在,你哪来的机会?
布局完毕,帝星明无聊撤手:认输吧。
没有机会?!!
那时是不服的!
可惜事实终究是事实,永远不会因为人的主观而改变。
城墙之上,鸠落翼,笑的是逐名将军,望的是锦绣江山,回头,爱的是倾城美人!
霜降心中笑笑:鸠,我看到的,永远是你的背影你的侧面!
鸠这时怎么捏鼻子都是酸的,眼睛怎么眨都是热的:“霜降,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霜降叹息:“鸠,你挡在我的前面,让我看不到我的未来;我站在你的背后,让你放不开你的过去。”
仇恨,是一把双刃剑,需要时它给你提供动力和支撑,不需要时它是你的枷锁和负累――一如爱情。
霜降缓缓地撑着身体,沿着鸠的胸膛向上,抚摸着鸠的眼睛:“鸠,你知道地,我喜欢你,也许是爱你!所以我只看得见你,维护你的一切,已经是我的本能!我的恨,我的爱,我的过去,我的未来,我的一切,都已经固定了,固定到我从来不需要思考,我只需要凭着本能去做!可是,当帝星明出现后,当我恨的人成为我爱的人所爱的人之后,这种冲突,让我的本能开始质疑!我只能选择,要么不爱你,要么不恨他……”鸠,我爱不了你,所以我决定不爱你!帝星明,你已不需要被恨,所以我决定不恨你!
我决定放弃,离开你们。
死结,就这么打开了。
在刑杖中受洗礼,整个人,整个人的一切,仿佛都被打碎了,然后重组。
然后重生的生命,突然发现,不被束缚,原来可以这么轻松。
然后突然间,好像也能看清楚过去,好像,也能想明白,也懂得感叹也懂得感悟。
鸠终于还是忍不住哭鼻子了:“我就是在想,我想他已经很惨了,我想你都理解我,都明白我的,我想你一定会原谅他的……”其实,也仗着被爱被宠,所以自私所以任性,明知道委屈了别人也照做不误,总觉得既然爱我就要纵容我……
霜降笑,宠溺纵容:“我没关系了。鸠,我们的位置,错开一点点,你就不再是我的全部,我现在会想念小寒,会意气用事,会有自己――那么你呢?不要总是带着耿耿于怀的心境,去对流水说你爱他,说你想要相信他――想和做到,是两回事。”
鸠点头,扁着嘴哽噎:“道理说给我听我又不是不懂,为什么一定要走?!”
霜降散了心神,有些疲惫:“我想离开,出去走走,四看看,散散心,放松放松。”
鸠啪嗒啪嗒的落眼泪,委屈可怜的不得了,嘴里却说着:“也好也好!”霜降,看我看我,我这么可怜的样子,你怎么舍得丢下我?……
凌晨时,清明和二管家在树上,看着鸠哭得稀里哗啦的跑出刑堂。
清明挑挑绿眉毛,扼腕:“王爷真是笨哪!留个人都留不住!……”
二管家瞪他。
清明拍手笑:“看吧看吧!我就说了霜降不是以退为进,你还不相信!霜降的确阴险,临走也会摆帝星明一道,让王爷心里惦念着流水,但是霜降绝对不会对自己的感情耍心思!你能有我了解霜降?!哼哼!啊,哈、哈、哈、哈,王爷这下要找不着北了!我也得快快离开!王爷背后突然空虚,肯定超级不习惯,会不安吧?哈、哈、哈、哈,我这个时候可不能被他逮到当替身!得让他多多想想霜降的好!喉喉喉……”
清明从树上往下跳,跳到一半突然停下了,清明倒吊着,超级不爽地对着抓住自己一只脚的始作俑者斥责道:“你干吗?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打点好你的小弟,顺便留张请假条!难不成你想我做霜降第二啊?!”
二管家连忙松手,影子一闪不见了。
清明叽哇乱叫了半天,最终没逃过倒插葱落地的命运。= =
这几日,鸠心情不好。
鸠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
秀衡非常殷勤地照顾着帝星明,鸠很不爽,觉得秀衡怎么对自己的每个老婆都有兴趣;
凉t和帝星明总是形影不离,鸠更不爽,算计着怎么瞒着帝星明彻底搞定凉t;
鸠看瓶不爽,看管家不爽,看大炮不爽,看水榭不爽,看小鸟不爽,看菜刀不爽……
帝星明看了看和凉t的对局,自己对自己很满意,于是悠闲地端起果盘,白了鸠一眼:“你上跳下窜地找什么呢?!”
鸠痴呆一下,回头瞅瞅:“我的尾巴不见了……”
第四十章 开膛事件
“哈……”帝星明的瓜盘差点没拿稳。
鸠蹭蹭,蹭到帝星明身边坐好,看看凉t,好像挺冷漠地,不过鸠实在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去逗他,有气无力地给帝星明讲故事:“话说从前有一个傻瓜,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傻瓜。这一天,家里要分财产了,身为傻瓜的他自然不可能有继承权。于是,傻瓜阵营开始全体不承认傻瓜是傻瓜。”
“太拗口了!”帝星明慢条斯理地吃着蜜瓜,教训道。
“噢――”鸠依然有气无力地道:“所以,长老就举行了一个裁决大会,让两位继承人证明自己不是傻瓜。谁证明了自己不是傻瓜谁就有继承权。”
“噢?!”帝星明感兴趣起来:“如何证明?!”
鸠扁扁嘴,挺不屑地道:“就是背诵八股文。”
帝星明神色一凛,显然心有所动。
鸠自己改编的故事,自然知道是针对什么的,他又得意起来:“给两人三天时间,看谁记住的文章多,谁就不是傻瓜!话说真正的傻瓜由于心无旁骛,结果最终比另一个继承人多背出一个字来!”
帝星明噗嗤笑出声来,点着鸠的鼻子:“你呀!就算要编故事,也不用弄那么个‘扣人心弦’的巧合出来!一听就是假的!”
鸠笑,像小孩要糖吃的那种笑:“故事嘛,大家都知道是个故事,一般的故事要得就是这个‘扣人心弦’!所以啊才有专家看门道,散家看笑料(默!记不清的东西,不要胡乱拿来荼毒爱看故事的小学生!!= =)一说啊!有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唱)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帝星明闭了闭眼,额上的青筋很听话地没跳起来,保持着优雅高贵的帝星明拿了一牙香瓜,喂给鸠的左颧骨,很平静地道:“尾巴!”
鸠傻了傻,完全没意识到帝星明是故意地,还以为他递香瓜给自己,于是雀跃一下,笑眯眯地道:“噢噢,这个毛病总也改不掉!呵呵,总是跑题!嗯,这香瓜味道不错。(= =)故事讲到哪儿了?!哦,真傻瓜比假傻瓜多背出了几个字。这个时候,长老惊堂木一拍,郑重其事地告诉大家:假傻瓜是真傻瓜!结果一出来,真傻瓜就开始欢呼雀跃(眸:刚才谁雀跃了来着?!= =)起来,假傻瓜自然不服!于是,假傻瓜就对真傻瓜说:快看,你的尾巴(yi ba)掉了!真傻瓜便回头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着,真傻瓜于是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道:我的尾巴没掉!……”
“哈哈哈……”帝星明乐坏了,拉着鸠的胳膊做支撑,大笑起来。
凉t也忍不住低下头,悄悄地笑了笑。
鸠觉得很有成就感,看见凉t笑也没有揭穿,待到帝星明缓过气来,凉t也重新抬起头来时,鸠接着道:“真傻瓜说完之后,自然惹起哄堂大笑,所以真傻瓜吓坏了,胆怯地溜到他老婆身后,小声地说:老婆,大家都笑话我,我的尾巴不见了……”
“哈哈哈哈……”帝星明忍不住,双手环上鸠的脖子,再大笑起来。
“你看,他们不是很开心吗?!”霜降淡淡地笑了笑。
刚赶回来,听说了事情原委的雨水,擦了擦冷汗:“霜降,至少要等你的伤好些啊!”
“已经好差不多了。”霜降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正逗帝星明开心的鸠,淡淡地道。
雨水道:“四立很快就到了,你不见见他们,交待一下?!”四立:立春立夏立秋立冬。
霜降笑道:“雨水,这边就都交给你了。”虽说二十四使,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可是身为二十四使的我们,好像还不知道江湖是什么样子地。去看看……
霜降拎起小小的包袱:“我不喜欢看王爷哭,就不跟他辞行了。”
雨水暴汗――等我告诉王爷时,肯定不是他哭,而是我哭!我敢打赌王爷不把我打哭绝不罢休!呜呜,我招谁惹谁了这是?!为虾米巴巴地跑来当出气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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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安儿非常没有形象地提着靴子,拎着裙子,追上来气喘吁吁地道。
仙风道骨的须子抖了抖,大约二百上下的人涵养很好地微微笑:“这位小哥,好像找我?!”
安儿兴冲冲地道:“你是鬼仙吧?!”
仙气飘飘的胡须很不安地颤了一下:“好像是吧!”
安儿愣了愣,被人敷衍的很是恼怒:“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是吧?!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啊?!”看了看白露为难无奈的表情,安儿轻咳一声,很客气地问:“先生,小的无理了,还望先生海涵。”然后示意白露说话。
白露看了看那人长长的白色眉毛,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先生,我家主人有要事相求!”
鬼仙很不上心地嗯了一声:“何人何事?!”
“随遇宫宫主!男子待产!”白露简单明了,眼皮也不跳一下地道。
鬼仙摸了摸自己的药酒葫芦,转向安儿:“你是什么人?!”
安儿眨眨眼,很天真地道:“我就是随遇宫宫主啊!”
“噗――”鬼仙很庆幸自己今天没钱打好酒:“你是随遇宫宫主?!你是随遇宫宫主那么昶旭鸠是什么啊?!”
安儿“无辜”地道:“是我夫人娜……”
鬼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安儿和他互瞪。
白露打破僵局:“鬼仙大人,这葫芦还是我们爷送您地!王爷本也不想叨扰您的清静,只是遇到医学上无法解决的难题,也许鬼仙大人略知一二……”
鬼仙一翻白眼:“我不管你是小白几号,你也不用带着张面具在我面前用激将法!菜!你们这些被他带大的小屁孩,说话变来变去,也脱不了那个调调地,我好像白痴么?!”
白露的礼貌很不幸地僵在眼角。
安儿大喜:“鬼仙,听您的口气,您以前也认识我们家?”
鬼仙叹气:“好像是的。”
我靠!安儿险些又怒起来――什么东西都加个好像!
鬼仙想了想,疑惑地问:“听说你们好像把天下第一神医骗到随遇宫去了吧?!还有什么事需要来找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糊涂?!”
白露冷哼:“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才敢自称什么天下第一!时间都被他经营名声去了,医术仁德谁知道他还剩几分?!”
鬼仙撇撇嘴,竖了竖大拇指:“拽!你们随遇宫的人,出来都那么拽,还用得着求人么?!听说你们随遇宫里的大夫好像也是一等一的厉害,何必找我这个糟老头子?!”
安儿惊奇:“可是生孩子这种事,大夫帮不了忙!”
鬼仙差点厥过去,很不可思议地问:“难道我不是大夫?!我长得很像接生婆?!”
安儿摇摇头:“您长得倒不像!”
鬼仙怒,指着安儿的鼻子颤抖地道:“我何止长得不像!我也不是接生婆!你找错人了!”
白露鞠躬:“先生,主要是男人生孩子,很有困难。王爷担心到时侯会要剖腹产,所以才来惊扰先生。先生也知道这个剖腹产不好做!而且,我们爷的水平……恐怕会坏了先生的名头……”
鬼仙很是恐惧地问:“你是说,如果我不去,那小子就自己动手?!!”
白露点头:“爷有这个打算。”
鬼仙愣了半晌,不信任地挑眉毛:“你们说你们是随遇宫的人,你们就是随遇宫的人了?!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安儿针锋相对:“你说你是鬼仙,你就是鬼仙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白露无奈地看看安儿――这人这点性格,恐怕是改不了了……
鬼仙想了想,道:“我记得鸠小时候的愿望,咱们都写在纸上,然后拿出来比对!”
“好!”
安儿和鬼仙互瞪半晌,各拿纸笔偷偷溜到一边鬼鬼祟祟地写起来。
两张纸递到白露手里时,白露很无奈地举着:我要做天下第一的美人成群的富贵风流好色心大萝卜!

_<!!
马车晃荡啊晃荡。
安儿兴奋地摸着鬼仙的长眉毛:“您的眉毛好漂亮啊!……”
鬼仙感慨:“想当年啊,那臭小子说我没有仙风道骨,硬是要帮我整容!夜里偷偷拿着剪刀,把我两边的眉毛剪短了些,不多久,又偷偷地剪……后来两边的眉毛果然就长得比较长了……”
安儿叹息:“为什么总是能认识像您这么了不起的人物呢?!”
鬼仙想了想,笑道:“我当年啊,本以为他很有学医的天分的。第一见他是在个破庙里歇脚的时候,他身边有几个受伤高烧的少年。我当时看了,觉得那些少年很能撑得过去。结果他啊,去打了好些酒,给那些少年擦身……”唉唉唉,所以上当受骗了!
安儿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鬼仙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于是道:“记不清了。我就记得,当时他给那几个少年起名字,然后又骗了我教秀衡那混球医术!他这个人很笨,看人只看表面!那时他的几个兄弟,都是贼聪明贼机灵的!结果呢?唉,越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越不跟你共患难!他跟秀衡绝交之后,我很伤心地,就四云游去了。”
安儿恍然大悟:“原来你才是秀衡的师父啊?!”
鬼仙冷哼:“我哪有那个本事做他师父?!哼!也就是我和鸠交流医术时被他偷师,装没看见而已!哼哼……”
安儿对秀衡的事情显然不感兴趣,他笑着问:“那你和都交流了些什么?!他那种把巴豆当退烧药吃掉的人,能教您什么东西?!”
鬼仙抖了一下,绿了脸:“他教我开膛破肚……”
“嗯?!……”安儿伸长脖子。
鬼仙显然早想找人哭诉:“第一,他拿把刀在猪肚子上划了好些刀,只划了几道很浅的印子!然后他气急败坏地用力……刀把猪肠子切成了几段,把猪心扎了个对穿……”= =
^^安儿笑:“这人,做事都没什么尺度!”
“第二,切口划得太长,猪肠子流的满地都是,他手忙脚乱地,把内脏往猪肚子里塞,不小心摘掉了猪肝猪肺……”= =
^^
“第三,忘了拿针,(可怜的)猪流血阵亡!”= =
^^呵呵。
“第四,由于太激动,手一抖,绣针掉到猪肚子里了,等他翻江倒海地从猪肚子里翻出绣针,那头猪早就翻白眼了!由此他还得出一个结论:绣针不能拿来做手术!”><
猴猴……^o^
“第五,他把猪肚子开开,又缝上了之后,忘了止血就把猪仔子给松开了,结果猪仔子痛得发了狂,到乱撞,最后英勇而又悲惨地撞死在石屋前……”>_<
…………
安儿给鬼仙递了一杯茶水,心里下着决定:星明,我绝对绝对绝对……一万万个绝对地不让鸠动你的肚子……
第四十一章 错开一点
早晨醒来,看见惊蛰闪亮的眼,鸠十分的不满意――好歹我才是那个做攻的!
惊蛰赧然笑着:“你醒了。”
鸠心中一动,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直愣愣地盯着惊蛰发怔。
惊蛰刚开始没注意,片刻不见鸠有丝毫动静,心里开始发慌,眼光烁闪,有逃跑的冲动――只是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刺激到鸠。
鸠哑然失笑,把惊蛰搂在怀里抱了抱,柔声安慰道:“没事。”
没事。
只是果然的,感觉不太一样。
以前霜降在与不在,虽然嘴里心里不曾承认过,但是总会感到身后有人支撑,觉得自己背后有二十四使、有庞大的随遇宫,总会安心――就算不是完全的安心,至少也有可以依靠的感觉!
可是现在,突然有一种赤裸裸、独身于世的感觉!
鸠重新闭了眼,心中惶恐不安的感觉随着苏醒缓慢地扩散着,又被同时清醒过来的理智压制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初蓦地失去一切时,不是发誓再也不信任何人,再也不依靠任何人了么?!怎么会?!竟然会被霜降影响到这种程度!!从来没有发现,懵懂了这么久,竟然一直把自己当成随遇宫整体的一分子!随遇宫、二十四使、霜降,你们在我的生命里,究竟担当一种什么样的角色?!
霜降如果不说那些话,如果只是自我放逐的到其他地方去散心,那么,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吧?!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别扭的感受呢?!仅只因为霜降说:我要离开你!……
鸠猛地睁开眼睛,并且瞪得很大――这再吓了惊蛰一跳。
鸠下意识地搂紧惊蛰轻晃着安抚,脑子里却想着完全不同的人完全不同的事情。
对!就是因为那句话!就是霜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突然意识到早已忽略很久的事情!让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个个体!
随遇宫、二十四使、霜降,原来就是我这个个体的碉堡啊!
鸠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惊蛰,龇着牙笑了笑――这个笑太古怪,惊蛰很难不被吓到!
身边无论何时都有人,或者说,自己无论何时都呆在人群里!所以渐渐安心渐渐习惯,渐渐地忘了自己一个人时的不安!这些年,自己软弱时、慌乱时、发疯时、任性时……都有霜降在身后,妥妥帖帖地维护着偏袒着收拾着!然后呢?!当年那么刻骨的怨恨仇视,那么锋利的棱角,伤了别人,却没有伤到被精心保护着的自己!再回头,才发现过往曾经的那些愤世嫉俗,早不知散到哪里去了……
不安?!鸠亲了亲惊蛰,柔柔地笑着――那些不安与拒绝信任,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今生再也无法信人,可是,却又是如何在这人的床上睡得如此安稳?!若非突然想起霜降离开了,是否依然意识不到自己的改变?!依然意识不到一切都不同了?!
记忆里储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全他妈的过期货!
“惊蛰!无痕!”鸠笑起来,好笑不已地笑着。
惊蛰很不安地扭动了一下,然后僵硬地问:“爷……”
鸠一手扣住惊蛰的后脑,一手拦腰抱起,狠狠地吻着。惊蛰愣了愣,回抱着鸠的腰,虽然不明所以,依然老实的回应着。鸠撬开他的牙齿,舌头长驱直入,搅着惊蛰的舌头疯狂翻滚起来――惊蛰瞪着惊奇的大眼睛,再一傻了!他没办法回应――因为从未被这样吻过!
鸠大喘气,然后笑得恣意:“小子,我信你!让我们好好相爱吧!”
“啊?!”惊蛰觉得今天的鸠很不同,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同为什么不同。
鸠仰天大笑:“什么伤痕累累,全他妈见鬼去吧!老子要得是以后的幸福!”
霜降,说的对――错开一点点,我们就可以看见真相!错开一点点,我们才能看见现在!
鸠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雨水和四立面前时,众人齐齐为他今日的反常而倒吸一口冷气!――莫非爷,真的已经达到他曾经所要努力的境界:越是生气,笑得越甜!
“东淙终于坐不住了?!”鸠慵懒地打着呵欠,问道。
雨水胆战心惊地站出来,道:“西莘南臻,接连退出同盟,而我们又退避暗,东淙那边已经内讧了。”
鸠点头:“八大行宫,也该有点反应了吧?!”
雨水硬着头皮道:“秀衡的确是投石问路的一颗棋!八大行宫看随遇宫接待了秀衡,所以接二连三造访徽黄宫,投了名帖想要见您!”
鸠笑笑:“你们看着办吧!当年的事的确是我太任性太自私,他们跟我绝交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好计较的!只是现在,如果他们想要依附各国对咱们做什么,”鸠笑得很冰冷很决断:“刑岭的十万左翼军就是他们的下场!”
“是!”
听到战笠烨妥协求助的消息,鸠冷冷一笑;听到安儿找到鬼仙的消息,鸠兴奋地高呼万岁。
鸠心情很畅快地来找帝星明现殷勤。
帝星明雍容华贵地笑:“鸠,你今天心情不错。”
鸠咧着嘴笑道:“我来向你表白!”
帝星明白了他一眼,看看旁边不自在的凉t,蹙了蹙眉,温柔地道:“凉t,你先去休息吧,我和鸠有点事情要谈。”
凉t看了看帝星明,帝星明点点头,凉t慢吞吞地收拾好棋盘,静静地走了。
鸠揽着帝星明的腰,趴在他肚子上听了听,不满意地道:“星明,你对他未免太温柔了吧?!我会吃醋哦!”
帝星明靠在软榻上扇着扇子,优雅地道:“他这人,水晶心肝儿,脆的很,我从小就当宝贝呵护着的。留着看也舒心,又干净又清爽。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人还开明,只要是个理啊,他都能体谅都能领会……”
鸠的脸黑了,嘴里嘀咕:“难怪明明讨厌,却不拒绝我呢……”
帝星明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鸠连忙改换话题:“我回来到现在,凉t都还没有跟我说过话呢。”
帝星明淡然优雅地撇撇眉毛,不以为然地问道:“你得手了没?!”
鸠想了想,蹙眉,不是很确定:“应该得手了吧?!”
帝星明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你是白痴啊?!得没得手自己都不清楚!”
鸠挠挠头,有点委屈:“我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中途出了点状况,然后我有点着急地要了他,他当时挺伤心地,不过我没有什么心思哄他……”
帝星明手一顿,推开鸠的脑袋,冷笑道:“昶旭小王爷,您不喜欢可以直说,不必这么勉强!”
鸠很屈:“星明我……”
帝星明的脚踩在地上,冷冷地睨视着鸠:“王爷何必呢?!当这是您商铺里的过时物品大甩卖啊?!还买一送一?!”带着讽刺地讥笑:“不满意何必强迫自己买呢?!王爷这等身份,还会贪图这点便宜?!”
鸠的胸膛剧烈起伏,有些激动:“你胡乱生气做什么?!我当时听说你有事,急着送他回来陪你!我……”
帝星明冷笑,不屑:“找什么借口?!”你若当真关心,为什么自己不回来?!
鸠一拳打在石桌上,整条胳膊青筋直跳:“帝星明!!我鸠,自认嚣张自认任性,也从来不否认我的霸道蛮横!可是我从小到大,就强迫过两个人!两个我爱的人!一个是铖铖,一个是他的暗影无痕!那时候我发疯我没有理智!可我也承认即便重新来过,我照样会强迫他们!因为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鸠剧烈地喘息了一下,压抑着咆哮道:“我至今没有动你,是因为我尊重你,更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只是单纯的想对你好!想保护你!想让你开心!想让你幸福!我对你没有占有欲!甚至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趴在你身边聊聊天,被你拍拍头,看见你笑一笑,我都能开心半天!……本来你愿意,我会让你和烨凉t双宿双栖!可是你不愿意!你说你喜欢把他当瓶当诗画一样摆着看!你说你根本不想占有他,你只是想把他放在自己的人身边!什么时候想看要用了,随时都能拿出来瞧瞧!……我靠!要不是为了你,我会那个心思,去算计那么一个脆的像块玻璃似的人?!就算我那时候脑袋再不清醒,也不至于这么低级吧?!……”
第四十二章 难以抗拒
帝星明有点反应不过来。
自打被鸠接回来,鸠还从未跟他发过火,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很少。
起初那会,帝星明香肩半露四下冲人抛媚眼地乱勾人时,整个随遇宫鸡飞狗跳人人义愤填膺,鸠也只不过慌里慌张地从两翼楼里赶来,急急地抱着被子卷了他回房,临了最多笑着挠挠头来一句“你休息吧?”
帝星明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不舒服,眼圈热了热,别过脸去。――死鸠!该死的鸠!
鸠吃了一惊,伸着两臂虚支着:“星明,你别生气啊!我不是要凶你!只是……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还有个小的呢!”哪里还剩半分气恼,甚至气势,都半分也无。
帝星明看着他,低声道:“你从来没有对我发过火……”
鸠连忙陪笑:“我这也不是对你发火!我害怕你生气气坏了身子!你不知道啊!我这个人一没理了就喜欢大吼大叫地……”= =这让人怎么形容呢?!狗腿和谄媚,哪个词更适合现在的昶旭小王爷呢?!
帝星明再别过脸去,声音依然低低地:“你何必呢?!”
鸠又是急又是慌:“我真的不是冲你发火!好好好,你觉得我凶了,凶回来好不?!你怎么解气怎么来!别站在地上,地上寒气重,先穿上鞋子好不?!……”
帝星明笑了一下,回头看他:“帝!安!兴!”
鸠闭了嘴,神情中的调皮顽劣都敛了去,唇角时时挂着的色迷迷也不知所踪。
帝星明笑,倾国倾城:“能不能,干脆一点?!”
鸠把帝星明抱回榻上,懊恼地使劲抓抓头:“星明,我真的,不会对你不好!”
帝星明咯咯地笑,修长整洁的手指顺着鸠的脸颊描摹着他的轮廓,喟叹般感慨:“你看,你很成功呢!我总是不小心忘了自己是谁、你是谁!我甚至已经开始依赖你了!有时候我会对自己说:面前的这个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一个叫昶旭鸠的陌生人,他对我好是真的……”扇睫羽泪,欺国绝色。
“你从来没有信过我么?!”鸠搂着帝星明,小心地护着,闷了半晌,猛地咬牙:“其实我……”拼命地扭着小拇指,鸠的双手乱的跟麻一样。
帝星明知道是一件大事,更看出鸠的心很乱,可是帝星明怎容他犹豫不决?!再坏的事情,是他帝星明的事情,跟他帝星明有关,他都会堂堂正正地握在自己手里,坦坦然然去理!又怎么看得,被人这么小小心心地隐瞒?!
帝星明惨惨淡淡地凄然一笑,凑近鸠,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他的鼻翼,然后开始宽衣解带,口里带着浓浓的疲倦和失魂落魄:“安兴,你想怎样都可以……”
倾国怨怜――这一刻,让鸠烽火戏诸侯杀忠臣取七窍玲珑心卧薪尝胆玩物丧志一骑红尘妃子笑……等等等等等等,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冲锋陷阵去。(= =某眸默:得了,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好色兼没原则!再美化自己,你也不高级……)
鸠咬牙切齿地温柔地拉上帝星明的衣物:“我不是……”咬咬牙,再揪揪手指,愤然:“我不是帝安兴!”看了一眼帝星明,鸠立马手忙脚乱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件事挺奇怪地……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我害怕吓到你……我本来想,等你生下孩子之后再跟你说的,……我怕你胡思乱想……我我我……”
帝星明冷笑,刚才那颠倒众生的柔媚妖娆劲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少找那么多借口!我刚来那时,谁知道我有孩子?!!多奇怪的事情你经历了还有我不能接受得?!哼!你不是帝安兴?!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帝安兴,你居然告诉我你不是?!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对凉t的!你真的敢说你不是因为你自己好色?!你把对别人的火发到他身上,也敢对我说你高尚的不得了!!够了吧!你既然可以那么对他,又何必跟我玩阴的?!这几个月了,我还不够配合你么?!……”
鸠郁闷死了,一边低声下气地安抚:“星明你别激动!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激动……”
帝星明不知道为什么越看他越想生气,越看他越忍不住怒气,终于撕裂那层优雅高贵沉凝稳重的外壳,激动地抓住鸠的耳朵怒吼:“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能不能干脆一点?!我不想陪你演戏了!!……”
鸠急切地道:“我真的没想怎么样!……”
帝星明急了,一脚踢开鸠:“别碰我!!”
鸠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我不碰我不碰!别生气别激动!……”
帝星明越看鸠的脸越愤怒,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眼发红,面容扭曲,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样子,恶狠狠地瞪着鸠,越瞪越凶狠。
鸠还没郁闷死,差点被吓死了,冲着外面狂挥手:“来人哪快来人哪!医生医生!阿不,大夫!快让大夫来救命!”
小雪和暗一刷地冒了出来,瞪着帝星明,一副马上就要动手的吃人模样。
鸠气急败坏地对他们吼:“还不去请大夫!”转过脸又着急又讨好地哄着:“别激动啊!别生气了!星明,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想怎么样!身子要紧……”
帝星明清醒过来,看着小雪的眼神不高兴,他一不高兴,抓着鸠耳朵的手就更用力!鸠只顾胆战心惊地抚摸帝星明的肚子,轻拍他的后背,想安抚好他,压根没注意自己的耳朵成了什么样子。可把小雪等人给心疼死了。
帝星明看着好笑,小雪瞪他,他就用力扯!示威地看看周围:谁瞪我我就拉你们爷耳朵!(= =)
小雪等人最终垂头丧气地瞪其他地方去了。
鸠突然发现帝星明安静下来了,偷偷抬头,看见帝星明凤眼微闪。
鸠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轻举妄动地直接结果就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某只耳朵很热?!咦?!好痛啊!……>_<……
帝星明放开他,清清淡淡地道:“你走!让我静一静!”
鸠连忙点头:“好好!待会让大夫检查检查!”
帝星明抬眼挑了他一眼。
鸠立马道:“我走了!”转身干净利落地走了。
鸠溜出去,远远地藏起来,看着。――怎么突然就暴怒起来了?!!
郁闷!
想了想刚才的情景,鸠一行鼻血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刚赶过来的惊蛰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给鸠擦着:“爷,这是怎么了?!”
鸠毫不心虚:“没什么啊!流鼻血而已!”想想帝星明衣衫半褪、酥胸玉臂,鸠歪歪头,鼻血流的更凶了。
鸠没什么感觉,看在惊蛰眼里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皱巴巴乱糟糟的衣服,鼻青眼肿有些痴呆的表情,红红的比另一只耳朵大了一半的红耳朵,还挂着一管怎么擦也止不住的鼻血……
惊蛰很生气,看着身后慢慢走来的凉t,他更生气,怒瞪了凉t一眼:“你陪爷,我去找帝星明讲理……”
鸠一惊,拉住他抱在怀里,柔声哄着:“别去!惊蛰,生气不是这样子地!这叫迁怒!”
凉t心中讥诮一笑:你也知道迁怒?!
鸠亲亲惊蛰的鼻翼,突然想起刚才帝星明亲了他,心里美了一下,差点有恍了神:“惊蛰,你先回两翼楼去休息。我跟凉t谈点事情。”
惊蛰看看鸠,闷了闷,小心地道:“爷,我每天在两翼楼也没什么事……”
鸠笑:“我让人找点事给你做!嗯,铖铖也该回来了吧?那么久了!外面就那么好玩?!……”连忙眨眨眼睛,干笑起来:“你注意点蝴蝶山庄那边的情况好了!嗯还有,以后别叫我爷了,叫我、鸠或者或者鸠,怎么喜欢怎么叫!嗯?”
惊蛰脸红红地点头。
第四十三章 夜黑风高
鸠在思考,踱了几圈步,才想起凉t:“坐!”然后继续踱步。
凉t木然地坐下,此时的他,不怕鸠,他也在思考。
某些事情,的确,很有思考的价值。
半晌,鸠停下来,问:“凉t,你知不知道星明为什么生气?!”
凉t整个人清清冷冷,缓缓抬眼看了看他,片刻后,掩下眼帘,以比鸠更困惑的语气自言自语:“星明他,怎么会那样子发火呢?!……”
鸠往后倒退两步,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上前两步,仔细地瞅瞅凉t苦思的面庞,鸠皱皱鼻子,翻翻眼睛,然后再问:“他先勾引我,然后突然发脾气!――你知道是为什么不?!”
凉t清爽的双眼很是困惑,迷茫地看着鸠摇摇头。
鸠扁嘴,抱胸仰头,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莫非?!莫非那人,事事成功,唯勾引我居然失败,所以愤而怒,怒而暴怒,暴怒而恼怒,恼怒而恼羞成怒……”
= =
月朗星稀。
帝星明也没有睡着,躺在温红暖帐中,漆夜星子般明亮过头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睁着。
许久,在不知名的空间里沉寂的思绪,仿佛突然间被惊醒。
帝星明蹙眉起身,披衣下床,一声喟叹,凝烛沉思。
鸠,昶旭鸠!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能造就你这样的人?!
你的嚣张任性、霸道蛮横,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我丝毫都看不到?!还是――在我面前的你,由始至终,都不是真正的你?!
帝星明笑了笑,很平常很炫目的笑,只是修长的手指几乎按进掌心。
都是,假的呵……
你是帝安兴又怎样?!你不是帝安兴又如何?!你以为我在乎这个?!
能让我波澜不惊的心境如此起伏的,能让我为之动容失态的,这世间,怕是只有你一人而已!
可是――
什么叫对我没有欲望?!什么叫对我没有非分之想?!
鸠,你这混蛋!
帝星明推开窗子,懒懒地斜倚着。
沉静沉寂的朦胧月色,温柔而安静地描摹出人间万物的昏晕的表象,外加一层夜的神秘。
帝星明,就是这万物万景中的一个,带着明灭不定神秘幽意味长的笑脸。
鸠,你不知道么?!我喜欢,自己做主的……
两翼楼下,小雪拦住暗一。
对峙!

明暗两部,最大的区别在于:明部二十四使,一切以鸠为第一位;暗部六十四暗影,一切以鸠的命令为第一位。
一般来说,他们很少有冲突,但并不是说就没有冲突。
比方说现在。
小雪低声道:“王爷已经睡下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明天再禀报!”
暗一也低声道:“王爷吩咐,星明少爷任何不利于身体的行为,都要立即上报!”
小雪的脸立即罩了一层冰霜,问:“他又做什么了?!”
暗一眼神闪了闪:“他没睡觉!”
= =怒!小雪咬牙切齿,差点暴走――这算个什么事情?!也要半夜三更地,把睡梦正酣的爷吵起来?!
暗一刚欲越过小雪进去,小雪再拦住他:“也许他是白天睡多了呢?!他睡饱了没事干,你就陪他折腾爷啊?!”
暗一摇头:“他白天,的确睡了一个下午觉,但是比平常睡得还少!小雪,你别拦我了,你别忘了霜降是为什么被赶走的!”
小雪磨牙。
暗一进屋叫醒鸠。
明暗两部若有冲突,如下理:非关致命性或者严重伤害鸠身体和心灵的,以暗部优先。
――这是当年鸠自己定下来的。= =
鸠懵懂了许久,两眼恍惚地看着暗一。
暗一额头掉落一粒斗大的汗珠――鸠有起床气,这个大家都知道!
怀里的惊蛰轻轻摇摇鸠,低声道:“那个,是帝星明的事!”
鸠“唰”地坐了起来,动作利落干脆,完全没有刚睡醒的一切征兆,裹着睡衣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直奔帝星明的房间。――因为他根本还没有醒!
暗一斜斜眼,摸摸下巴――爷肯定没听清我说的什么!!
惊蛰随便披了件衣服,拿着鸠的衬衣外袍追了出去。
小雪咬牙切齿――这个白痴,都不懂得吃醋的吗?!
他若懂得,你们岂会容他?!
鸠匆匆地赶着,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目的地非常明确。
走了半晌,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地方了,鸠突然停了下来。
惊蛰追上,给他披上衣服:“爷……呃,,怎么了?!”
鸠抬起自己的一只脚,掰到面前仔细瞅了瞅,侧脸对惊蛰道:“脚脏了!”
=_=没穿鞋!
惊蛰愣了愣道:“我忘了拿鞋子!”
鸠放下自己的脚,如法炮制地掰起惊蛰的一只脚。
惊蛰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也忘了穿鞋!
因为鸠的突然停留,巡夜的侍卫和值班的暗卫缓缓地聚集,被这不断增大的压力逼迫的无可奈何的刺客们猛然窜出,试图在被包围之前一举拿下鸠。
一白一黑两条影子后发先至,从鸠身后扑出,如刀锋劈至,一招逼退近袭者,只一霎那功夫,周围的侍卫便已经包笼过来。
鸠心中冷笑:幸亏我练武,除了练轻功,就专著在耳聪目明上!哼哼,小爷我一发现不对,立马找个理由停下来,等小雪和暗一他们跟上来!小样,就你们那水平,还想俘虏我?!
刺客们一击不中,迅速退后,形成一个保护圈,围住中间的一个人。那人猛地拉下蒙面的黑布,夹杂着怒气地喝道:“鸠!”
鸠翻翻白眼,冷笑:“怎么?西莘帝陛下终于忍不住,要动用安插在我随遇宫中的暗子了?!”
战笠烨脸色发白:“鸠,你不要太过份了!你要报复可以!难道十万大军还不够你泄愤的吗?!你还要断我西莘一国的活路!”
鸠嗤之以鼻:“你自己借我的手除去对手,还敢找我理论?!”看自己衣衫不整地和人对阵,实在少了几分威势,鸠“啪啪”用力地拍着自己袒露的胸膛,义正词严地道:“我之所以袒胸露腹地见你,就是因为我堂堂正正问心无愧!我不怕你诬蔑!我胸怀坦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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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笠烨哭笑不得,看着鸠光洁的胸膛,在月光下呈现出的颓废迷蒙的美人形象,战笠烨又忍不住心猿意马!
国事为先!战笠烨心中大骂自己,铁青着脸色忍气吞声地道:“鸠,你不能做的那么绝!我们西莘很多必需品告罄,甚至已经快要断盐了!……”
“靠!你们的家事跟我何干?!”一提到家事,鸠蓦地想起自己为什么半夜三更地爬起来、为什么赤着脚跑到后宫来了――星明!!对!是因为星明!对了,星明怎么了来着?!鸠焦急起来,没耐性跟战笠烨磨下去,不耐烦地挥挥手,准备从旁边绕过去:“本王有天大的急事,没空跟你瞎胡闹!不奉陪了!”
战笠烨怒叱:“你有什么天大的事会比我们西莘一国人的生命更重要?!”
鸠很想说他忘了,但是那样显得他太没有威信太没有气派,所以他威风凛凛地对着暗一一甩袖:“暗一,告诉他!”西莘的事情,你急我不急!我当然要先理好我自己家的当务之急!
暗一全身在发抖,他低着头,艰难地吞了吞唾沫:“星明少爷,失眠……”
第四十四章 多管齐下
鸠仰望了一下天空,摸摸鼻子,装聋作哑地继续向前走。
小雪和暗一默默地低着头跟在后面,甚觉没面子。
惊蛰回去拿鞋子。
雨水和大管家汗颜地看着对方,表演着一往情。
三管家和四立对眼:谁说天黑就看不见黑线?!你看这人人头上都顶了一堆……
战笠烨怒不可遏的咆哮,= =被彻底地忽视了。

帝星明慵懒地坐在阁楼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不远嘈杂而明亮的地方。
鸠抬头,恰看见那人优雅的身体曲线,连忙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帝星明垂眼,看看下面,再转向火把聚集的地方。
鸠没趣地摸摸鼻子,又噔噔噔地往楼上跑。
帝星明叹了口气,转身便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脖子上搁置着什么生冷的东西。
帝星明耸耸肩,不急不缓地招呼:“夜露重,公子当心着凉。”
隐在黑暗中的来犯者轻轻一笑:“劳烦星明公子挂心了!清冽这厢有礼!”

看随遇宫的所在,可以很容易看出鸠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那简直就是一个包裹了太多层粽叶的超级大粽子中间的一粒蜜枣的枣核里的“仁”!
可是看随遇宫的内部结构,却可以看出鸠是个心思复杂的多彩人物。
但谁又知道,两翼楼和水天殿的天壤之别?!
两翼楼,那是蚊虫难入!哪怕一缕清香,鸠说不让它进,他也休想靠近半步!
但是水天殿就复杂的多!
水天殿分东西南北中五殿,只不过一般人都以为只有东西南北四殿。
东殿是女眷所在。向来其他势力送来的美女使婢,鸠都往这里一塞。偶尔有弟子来求娶,便嫁出去了事。鸠对女子没什么兴趣,这是天下皆知的,即便如此,仍有很多人不死心,认定他必然有朝一日需要子孙后代来继承这庞大的随遇宫,也必定会有那么一两个女子会被选中!所以,尽管人人都知道他喜欢的不是女子,依然乐此不彼地送来美女。鸠太绅士,他对男人讲究的是彼此真枪实弹,对女人,唯一能做的便是避而远之。霜降和小雪自有计量,便把这些美女妖姬统统放在卉菱毓小郡主的眼皮底下,由着她们斗。
西殿说穿了就是个劳动改造所!鸠把十二岁以下的少男少女,都放在那里。那些少年,在那里读书学武,当然,想学到什么太高的东西,并不可能。这些少年因为年岁小,所以大多懵懂,合适的引导便足以,到了适当的时机便送出去。除了绝色的美人,各国势力最喜欢送的,便是这个年岁的少年。一是便于鸠调教,二来,出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太多干戈。鸠从没看上过任何这般年岁的少年!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恋童癖!――当然,流水是个例外!唯一的例外!
南殿又被水天殿的人称之为弃之殿。进了南殿的人,通常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离开,要么留下。无论离开还是留下,都不要指望再留在随遇宫中。离开的人,随遇宫客客气气的送他们走,盘缠干粮备足,哪来的往哪个国家的范围内一丢,从此再没有任何关系;留下的,就等着随遇宫各地办事的人来挑选,随遇宫从不拒绝有才的人,只不过怎么用嘛,那只有二十四使说的算。可以进这里的人,大抵都是旧主不在了或者被旧主遗忘了的人,鸠可以安心地给他们自由,而不是送他们去死。
北殿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各国送来的绝色伶人戏子、背景过于复杂的人、心思沉擅长算计阴谋的人、武功或者精于医毒的人……这些一时很不好置的人,大多便是放在这里了。这也是鸠最常来的地方――美人多!不吃看着也养眼!帝星明当初是自己要住在这里的,原因不可考――孰料到这里放的,全是鸠用来欣赏却不拿来充饥的人物!>_<
至于中殿,那是很神秘的地方,至今,外人还不知道!
帝星明虽然住的比其他人好、吃的比其他人好、用的比其他人好――但是他毕竟还是住在这个复杂无比的北殿里!他也不是个心思单纯的人,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所以帝星明问:“鸠没有派人保护我么?!你这么容易潜到我身边?!”
清冽笑道:“他自然有的!而且似乎还派了很多!可惜!星明公子夜间似乎不喜灯火!”言下之意,我是趁乱,摸黑摸过来的!
帝星明撇撇嘴:“竟派些没有用的人给我!”
清冽不理他,探手摸上他的肚子,笑问:“听说,这是西莘狼盗的孩子?!”
帝星明觉得倦了,干脆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清冽怀里,叹了口气:“唉!要是昶旭王爷的小孩,他也许会给我配些好的人手吧!”
清冽怔愣的时刻,鸠已经兴高采烈的冲上来了。
尴尬而,僵硬!笑容凝在脸上,鸠咧开的嘴越张越小,越张越小……
小雪冷冷地剜了暗一一眼,暗一转身剜了这里的暗侍一眼。
那领头的暗侍连忙道:“凉t少爷有时也会歇在这里,手下等刚刚被分了心神,星明少爷向来不喜欢黑夜灯火,洌公子又易容成凉t少爷的样子,所以……”
暗一怒叱:“凉t少爷也有暗侍!你们的脑子长哪去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小雪冷哼,注意力转回鸠身上,蓦地大惊失色,回头:“去看惊蛰和凉t!”
暗一摆手间已经有人去了。――好一个多管齐下!的
帝星明看见鸠关心则乱的样子,突然心情很好,单脚后跳,“不小心”踩到清冽的脚背上,同时“怯怯”地单脚独立,全部重量都落在踩住清冽的那只脚上,“惊慌失措”地左右转头:“哎呀坏了!我好不容易爬一墙,竟然被逮个正着!哎呀哎呀!清冽,怎么办?!咱们速速私奔去吧!”
清冽的脸都绿了。
第四十五章 玉碎瓦全
鸠冷冷地看了看清冽,恻身,命令道:“去拿本王的断云弓来!”双手背负不断地打着手势。鸠正视着帝星明,话却是对清冽说的:“清冽,你觉得本王这随遇宫的防御如何?!”
清冽终于将脚从帝星明的吨位下移了出来,闻言微微一笑:“密不透风!”
鸠也笑,浅浅的丝毫不带笑意的骄傲的笑――与平时那种得意完全不搭边的骄傲!平常的那种得意总是带着点讨赏地希望得到夸奖和赞同的期待,而此时的骄傲,却是完全不放任何人在眼里的冷酷的不屑。鸠道:“清冽来随遇宫三年了吧?那么清冽以为,三年中都无法与外界传递成功过一消息,何以这,可以轻而易举地渗入这么多人?!”
清冽脸色一变,沉吟片刻:“是因为被刑岭十万狼军攻击后,还无法恢复元气吧?!”
帝星明饶有兴味地听着,只是脚下仍然时不时地“无意中”踩到清冽的脚。――鸠的笑容,他很熟悉,他曾经对着镜子,看了十几年!
鸠叹息着轻轻摇头,惋惜地看着清冽:“洌公子以清俊多才著称,做了那么多年的间谍,消息竟然如此不灵通!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覆灭刑岭大军之时,随遇宫仅亡一人,还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的误伤!”
清冽脸色难看起来:“那么,王爷您说――是为什么呢?!”
鸠冷笑,睥睨苍生:“那是本王给你们西莘的最后一个机会!”断云弓已到,鸠缓缓上箭开弦,直指帝星明的心口:“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把这个机会给搞砸了!”鸠转而柔声对帝星明道:“星明,你先去碧落黄泉探路好吗?放心,我会替你报仇――无论,你需要多少西莘人为你陪葬!”
清冽心神俱震!鸠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松手,弦动箭发――
清冽下意识地冲过去拨箭――帝星明死,西莘就要陪葬!如何可以让他有事?!
下一刻,清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出窗外,从阁楼上摔了下去,帝星明已经在鸠怀里看热闹了。
清冽挣扎着爬起来,周围包围的侍卫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清冽的右手完全无法动作,大臂上还插着鸠射出的钢箭,四肢关节皆已中镖,肋骨和腿骨似乎都摔裂了,全身上下,冒火的疼。
鸠站在窗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道:“本王自认不是什么残忍嗜杀之徒,却也不会任人欺凌!本王向来遵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和平主义信条!却更加信奉‘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清冽,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记住了!本王最讨厌被人威胁!被人威胁的时候,本王脑子是不转地!本王对威胁只有一种理方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哼!若本王的人丝毫差池,你西莘,便到地狱里去建国吧!哼!”然后“啪”地关上了窗户。
历史,是否在重演!?
清冽终于力尽,再一摔倒在地上,眼中被血色迷惑,似乎朦朦胧胧地看到――
十几年前,似乎也有这样一个人,西莘草原上,红衣猎猎,谈笑间铁弦声响,千里之外亲手射杀了被敌人俘虏的自己青梅竹马的太子妃,然后血洗了敢拂虎须的西莘某个部落……
那时那人也笑,笑得血雨腥风:霏儿,你先去,我会替你报仇的……
好冷啊!清冽蜷缩起来――这一对,亲兄弟……
屋内,红烛明灯。
帝星明很满意,点点头,摸摸鸠的耳朵,笑道:“还好还好,不是那么丢我的人!”
鸠皱着眉头看他,显然还心有余悸。
在这一点上,鸠其实是很失败地。虽然他威风的时候的确可以很威风,但是他很不喜欢那种盛气凌人的威风,他始终,还是更喜欢温柔撒娇天真嬉戏这样的人文关系多一点。虽然,他总是在不得不冷酷的时候,冷冷地不屑地说:我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实际上,他只是知道,可以被动地接受,却始终不会主动参与。每一每一,他都可以和上位者言谈甚欢地不经意提及,什么什么数量级上的牺牲数字,那么的毫不动容!然而从心底,他并不愿意真正面临鲜血淋淋的杀戮场面,不愿去体现实行那赤裸裸的阶级关系――他始终,也最多能接受这些机械的数字。
什么算计阴谋对立掠阵,上位者津津乐道的这些,根本就不是鸠喜欢的――他喜欢的,很简单:富贵闲人!
鸠的鼻子酸酸的,心还在狂跳着――他根本不是帝星明,他始终不可能做到那样的事情!他只不过,利用帝星明当年的余威,利用清冽对西莘的重视……
帝星明明明长了一双好看至极的丹凤眼,却每每笑眯眯地笑成一双狐狸眼:“鸠啊,我好像记得你最具杀伤力的武器,是袖珍机弩?!你拿来向我现过宝的那东西呢?”
鸠抬抬手,紧贴着小臂手腕的地方就是。
那么,为什么大张声势地让人去拿弓?!
鸠没好气地瞪他:“你真当我是你啊!”
当真还是不舍得么?帝星明挑挑眉:“我就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只有这样,弱点才永远不能成为弱点!”
鸠闷声不响地坐在帝星明旁边――只有这样,敌人才不会拿你最重要的人来威胁你!只有这样,敌人的注意力才完全放在你身上!只有这样,敌人才不会时时刻刻打你身边人的主意!只有这样,敌人才会迫不得已地跟你正大光明地对决……
鸠忍不住,从背后拥住帝星明,闷闷地道:“我知道――所以我才那么做!你不怪我吧?!”
帝星明笑:“为什么要怪你?!别说你算准了我的反应速度,算准了清冽的反应,就是毫无顾忌地这么做――我也无可厚非!本来我就认为:这个决定是最明智地!”
太可怕了!鸠把下巴搁在帝星明的颈窝里,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搂得紧了些――以前看电视里,那么多对付抓了人质的绑匪的招,我怎么会不在随遇宫里配备几个?!哼哼,我的飞虎队,也是有滴!专门对付这种事情地!刚才若清冽没有冲上来,我根本不会放箭,他早就被暗藏着准备好的狙击手射中太阳穴了――只是那样,我实在没有把握清冽会不会临死反噬,用内功伤到你……
帝星明推推他:“我要睡了!”
鸠小心地扶着他躺下,挥袖扇灭灯火,认真地看着帝星明闭上眼睛,慢慢地陷入酣睡。
黑暗中一片静寂,鸠的脸色渐渐复杂起来,盯着帝星明的眼睛渐渐狂乱起来:为什么会那么惊惧?!为什么会那么恐慌?!刚刚,那种拒绝失去的疯狂感受……为什么呢?!不是因为崇拜你敬畏你尊重你,所以才想要好好保护你,所以才不愿那么骄傲高贵的你被世俗与丑恶所伤害的吗?!难道,不仅仅是如此?!我从来以为,你是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就应该那么高高在上的!可是假若当真如此简单,你那么高傲的人,一定不会拒绝那样灿烂的死去――可是我,我为什么不愿意呢?!我不是,要尊重你,尊重你的一切选择的吗?!……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鸠缓缓地,缓缓地探身,心里狂呼着“我不愿意”地接近帝星明,蜻蜓点水地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鸠猛地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帝星明!帝星明!帝星明!……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不愿意失去你?!
铖铖,铖铖,你在哪里?!铖铖,为什么不回来啊?!
第四十六章 眼见为实
“……”
“可不是么!听说那昶旭王爷从天而降,两张遮天蔽日的大翅膀一扇,就扇飞了数千士兵!”
“整个落日山脉都抖了三抖!不骗你!我的一个樵夫兄弟,当时就在落日山脉的某座山上打柴,亲身感受到的!”
“真的?!”
“当然真的!你没听说吗?那个昶旭王爷粗喉阔嘴,声若洪钟,说起话来震耳欲聋,西莘十万大军的马嘶将吼,在他面前就像一群微不足道的蚊子!”
……
霜降面无表情,听着下面的嘈杂议论,手指干燥有力,稳稳地夹着一块糖醋鱼,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也细细地品味着――人们造谣的本事。
身后的几个人,气息时不时的不稳,偶尔,还会吃饭吃到喉管里,喝酒喝到鼻子里。当听到有个扬言见过昶旭王爷本人的人,信誓旦旦地说昶旭王爷身高五丈腿如象粗时,身后那几个险些扑到桌子底下去。
霜降放下筷子,看着窗外,窗外正在演绎着弱肉强食的街头版――鸠一定这么形容。
霜降想着鸠的措辞,忍不住温柔地笑了一下。
身后那几个暗影对视着打了个哆嗦,然后其中一人拿了把“行侠剑”出去演“路见不平”的侠士。
霜降看了看,起身丢下几两银子在桌子上,离开了酒店。
说实在的,霜降很失望,非常失望!原来江湖就是几个粗野的大汉赤膊粗口,也许还有为了一碗劣酒打群架!当然三八一下名人名事那是太常见的事情了!霜降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尤其尤其某个长得很对不起观众的大汉、自以为是地自我介绍着“洒家乃是江湖人称xxxxx”的时候!
可是江湖就是这样子地!江湖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三盏两杯豪气干云、意气相投真情实性……是就是,非就非,一切一目了然,看你不顺眼就是不顺眼,看你对胃口就是对胃口!这才是江湖!江湖其实,不经营阴谋,不经营虚伪,不经营沽名钓誉――经营这些的人,其实,正在退出江湖!
很没意思的一群人。
走了几日,霜降大约明了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了。――他看得是日常生活!最底层的江湖构筑者!江湖中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着大事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武艺卓绝的高手的。什么翩翩佳少年,如玉君子,绝色美人,那些不过是为江湖人津津乐道的存在,他们其实,并不是江湖最普遍的存在!
偶尔在茶座客栈,听听闲人杂谈。看看那些自诩年少气盛的游侠们,慷慨高歌地议论着江湖大事,听他们吹什么都可以吹得天乱坠,好像个个英雄盖世。
其实,也很有意思。
霜降想,大约当初没有遇到鸠,自己过的便是这种日子吧?混个三五成群的小门小户,结交些兄弟,然后拿着根棒槌扬言要灭某王某帝。
嗯!霜降点点头。――的确很有意思!(= =)
不过也不一定,自己真的能合群吗?!好像很难。
暗的几个暗影又莫名其妙起来,四打量了半晌,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平事!――奇怪!霜降笑什么?!
其实人都是井底之蛙。霜降边看风景边想着。即便井底之蛙跳出来,所能看清的,也不过触目所及之罢了。可是触目所及之,又能有多大?!何况,人世间,本就是个不断变化的地方。所以,人的眼界,永远很窄,永远有放宽的余地。
霜降挑中一棵千年古树,跳上去选了根粗壮平整的枝干躺上去休息,眯眼审视暗影的藏身之。
其实霜降不太喜欢管闲事,一般的江湖纠纷他是看也不看的。偶尔遇见什么不平事,如果不出人命,他也懒得插手。他向来以为,那仇恨,理该是人家自己亲自去报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复仇方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成长的过程,霜降并不想过问别人的人生。何况随遇宫,本就是个给人翻身机会的地方!只要想变强,总是会自己找到办法的。
那一,看见一个少年被几个兵丁打得内出血,那时霜降被触动了一下,愣愣地看了许久,突然甩手把几个兵丁射成了马蜂窝。之后,凡是被霜降多看了两眼的不平事,后面的暗影便会主动去收拾。
挺没意思的。霜降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哪几个!那么喜欢自作主张,喜欢猜人心思,肯定是清明特地挑选出来的、鸠指名机灵的、那几个暗影了。
到了蝴蝶山庄,给了流水解药,就带小寒走吧。好像,也就没什么心事了,或者,是时候该向小寒提亲了。不知道小寒要不要什么礼物呢。记得,鸠曾说,女孩子比较喜欢礼物呢……算了,睡醒再想吧,或者,干脆向那几个暗影打听一下好了。
最近什么都不太愿意去想呢,也不太喜欢动。
懒了些呢,或者,是许多吧。
原来离开鸠,自己什么事情都懒得去做。
此时的流水,正在蝴蝶山庄的后山上,费力地摆脱一个男子的纠缠。
“宣公子!我希望你清楚:我是流水,不是敬钺铖!”流水很冷的把袖子从对方手里拔出来。
“铖铖!别这样!”那男子眼中都是痛苦:“我知道是我们宣家对不起你!我也听了姑母说的你的情况!真的很对不起!”
流水淡淡地笑,温柔而疏离:“宣公子!德妃娘娘跟你怎么说我不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你们的敬钺铖已经死了!我不认识你们!我是流水,是蝴蝶山庄庄主!请你以后不要来了!蝴蝶山庄不欢迎外人!”
“铖铖,我知道你是被逼得!”宣急切地再拉住流水:“我会救你的!我会帮你哥哥继位!他不是你那个软弱父皇,他会踏平随遇宫救你出来地!”
流水淡淡地怅然地笑:“宣公子!我不是被逼地!我和我的夫君很幸福,麻烦你们放过我好吗?!还有,不要打随遇宫的主意!否则,我告诉鸠,你所拥护的人一定没有机会登基!”越说越冷,说完流水脸上已经有了杀气,转身拂袖而去。
好不容易,和鸠和好了,你们为什么要来破坏?!哥哥?!我有哥哥么?!父皇寿筵上特地避开我的哥哥?!还不如太子呢!我还有剩余价值,值得让你们利用吗?!这又是谁的主意?!需要我做什么……
宣脸色一变,在流水背后连射数枚毒镖。流水闻声变色,猛地转身拔剑,或击或避。
宣冲上去,流水的剑冷冰冰地指着他,面上一片释然的悲哀――果然呢!
宣怒道:“铖铖!我不想伤你地!为什么你执迷不悟?!我们联手毁了随遇宫,鸠还能把你怎么样?!”
流水笑――是啊,到时侯,你们要名的有名了,图利的获利了,我便再成为烫手山芋了!
流水不会跟他说这些!今天来这里已经证明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这些人,永远只考虑自己,永远认为自己对!永远不会听别人的道理!跟他们说什么,都是废话!
宣徒手抓牢流水的剑,满面怒容,也是一片哀戚:“我知道你受了许多苦!我们不是为了救你吗?!”猛然伸出另一只手,哗啦撕裂流水的衣服:“你看他是怎么对你的!”宣听德妃说过流水身上的伤势,想以此来打动流水的决心。
流水的腿上中了一镖,对着面前的人又下不了杀手!一时恍惚竟然被撕了前襟,连忙慌张地去掩。宣夺过剑扔远,和流水两人拉扯着。
霜降爬上后山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种场景。
第四十七章 分道扬镳
宣想得到流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无论是以前的敬钺铖还是现在的流水。
本来挣扎中的流水突然停下,瞳孔骤然收缩,惊骇地瞪大眼睛,看着宣的背后。
宣本来看到流水前方空门大开,大喜过望,蓦地感到一股寒气从背后袭来,宣猛然一愣,放开流水转身。
霜降表面上并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如往常一样,对流水鞠了个躬,用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口吻恭敬地问道:“主上,需要帮忙吗?”
流水震惊过后是自嘲一笑,优雅地起身,拢紧前襟,侧转过身:“无妨!”丝毫不受腿伤的影响,流水离开的照旧潇洒大方。
宣怒不可遏,怒斥道:“你是什么人?!”
霜降淡淡地恭敬地笑道:“小人是流主子的心腹――不然流主子也不会让小的为两位把风!”
宣见霜降的态度,同时想到流水不可能不防备鸠的人,所以半信半疑地信了,不屑地看着霜降冷哼道:“一个下人!也不长眼看看是你该出来的时候么?!”宣鄙夷地道:“贱民就是贱民!连点规矩都不懂!”
霜降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宣那双碰过流水的手,对宣的态度倒没放在心上。

流水的腿上有伤,走的并不快,霜降很快就跟上了。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霜降并没有扶流水的意思,流水也没有理伤口的意思,眼看着越过这片池塘,就要到蝴蝶山庄了,霜降突然开口,问道:“主上,小寒和谷雨呢?!”
流水淡淡地道:“被我分别支开了!”
霜降停顿一下,又问道:“主上您的暗影和影侍呢?!”
流水面不改色,不急不缓地回答:“被我甩掉了!”
霜降突然笑,杀气澎湃,右手握拳,捏碎了手中的白玉瓷瓶,霜降一字一顿地问:“那么主上,是特意避开所有人,去见那位公子的了?!”
流水站住,猛地转身,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鸠他说他给我绝对的自由!难道我连单独见一个过去的亲人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吗?!”
霜降一怔。
流水冷冷地嘲讽地看着他:“还是说,鸠他的话,你不同意,便做不得数?!”
霜降暗暗咬牙,垂下眼:“属下逾矩了!”
流水冷笑:“原来你也知道!”拂袖而去。
霜降没有跟着,转身面对宽广盛的荷塘,平伸右手,手中破碎的瓷瓶和瓶中粉碎的粉末,随风飘洒,断断续续地落入荷塘之中――流水,你自己去找鸠要解药吧!
是夜,宣在客栈里放出信鸽后,有些气闷,在房间里休息。
有人敲门。
宣不耐烦地问:“谁呀!”打开门竟然没看见人,宣大怒,狠狠地甩上门,回过头,霜降正坐在窗台上。
霜降面无表情,淡淡地道:“开错门了!”敲得是窗。
宣虽然很明显地从霜降身上感到一股寒气,可是经历了白天的事情,只当这是个好欺负的下人,并不放在心上:“铖铖派你来的吗?!”
霜降突然一笑,关上窗,杀气悚然:“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称呼我们庄主?!”
宣一惊,怒道:“你这个贱民,敢这么对我说话?!”
霜降缓缓地向宣走过去,仿佛一团浓郁的不含丝毫光线的黑云,无限地扩散着无限地吞噬着:“除了两只手,你还有哪里碰过他?!”声音蓦地高扬,霜降原本,便是地狱的夺命使者:“你居然,胆敢碰我们王爷的人!”
“你要干什么?!”宣胆战心惊,色厉内荏地大声喝道,手中的毒镖已经先下手为强地甩向霜降――面对面地偷袭,自然是不可能伤到霜降的。
霜降也不跟他嗦了,直接缩地成寸瞬移到宣身后点中宣的穴道,然后开口:“天干地支!”
身后的几个暗影干笑哲走出来,为首的那个嘻笑着道:“嘿嘿,大人,我们是属于天干地支,但是我们不叫天干地支!”
“嗯!”霜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注意力从新回到宣身上:“你们在训练营学过解剖没有?!我教你们!”说着从内衣袋中掏出一袋挂着各种各样刀具的挂袋。
宣的脸色吓得惨白,被点了哑穴又发不出声音。
霜降温和地冲他一笑:“你的手下不会赶来救你地――他们在地狱里等着伺候你!”修长干燥的手中稳稳地捏着细小的倒刺连连的剔骨刀,霜降边掂起宣的胳膊边向暗影介绍道:“首先皮肤……”
※※※z※※y※※z※※z※※※
日,谷雨和小寒见到霜降。
小寒兴奋地扑过去,如往常一样挂在霜降的一条胳膊上。
谷雨脸色难看了一下,低下头:“霜降,昨天……”
“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了!”霜降眼中一冷,随即吐纳了一下道:“也许,没有人有错吧!”想了想又道:“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王爷!”
谷雨点点头,小寒不明白地问:“什么事?!”
霜降无奈地冲天空翻了个白眼,带着小寒继续往主厅走――谷雨被支走之后,立即警觉,看见同样被支走的小寒,心中也了然大半,事后自然会向暗部调查。可是小寒,丝毫没有发觉……

“主上,最近各地闭关,没有什么事需要理!”霜降对流水还是同样的疏离而恭敬:“属下想带小寒到各地视察!”
流水淡然道:“随你!”
小寒愕然一下,看流水脸色不太好,上前问道:“主上,您是不是没睡好啊?!”
流水勉强笑了笑:“没事!”
霜降刚欲开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主上身体如若不适,不如回随遇宫吧。鬼仙已经被安主子带回去了。”
流水疲倦地点头:“也好。”
下山是很快地,蝴蝶山庄,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军事重地。
下了山,在酒楼里休息一会,叫了些点心上来吃。
酒楼从来都是热闹的交汇地。
“听说了没听说了没?!旺祥客栈的天字房里发生食人魔事件!”
“别瞎传!什么食人魔!根本不是!那人被割下来的肉都在他旁边堆着呢?!”
“什么事什么事?!……”
“应该是仇杀吧?!……”
“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就听说那个客人的双臂双手一条膝盖还有他的下巴,都被剥皮抽筋了!……”
“不是!听说只剥皮割肉,那人的血管经脉还挂在白森森的骨头上……”
“听说那个客人早晨醒来看见自己的样子,当场就吓疯了……”
……
流水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看霜降,蓦地起身:“谷雨我们走!”
小寒刚要站起来,霜降拦住他:“该分道扬镳了!我们又不同路!”
小寒扁扁嘴:“霜降,这样不好吧!流主子身体不舒服,我们至少应该先送他回去!我们怎么能自己去玩啊?!”
霜降笑笑:“你也知道,我们是去玩?!”
小寒骄傲地道:“当然了!这我还能看不出来?!”
霜降叹息:“流主子不需要我们的!再说还有暗影呢!不用担心地!”
小寒拉着他撒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啊~一定是了!”
霜降轻弹她的额头:“瞒着你的事情多了去了!走吧!”
第四十八章 了断心思
(对一下时间,这是《玉碎瓦全》那一章的第二天)
战笠烨几想拍桌子都忍住了,几想摔茶杯也没摔成,就在快被气的内出血时,鸠懒洋洋地出来了。
鸠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挪过去坐好,端起一杯茶水,感慨地叹了口气,道:“唉,昨晚被人吵得没睡好,竟然现在才起来,真是太让贵客见笑了!”
战笠烨整条臂膀上青筋暴露,强忍着道:“鸠,你不用那么狠吧?!”
鸠微笑:“本来是不必的!”鸠施施然地道:“可是昨夜有人吓到了内人,我只好多陪陪他!”
战笠烨低喝道:“你还要怎样?!真的要跟我翻脸?!”
鸠冷笑:“我要怎样?!战笠烨!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你还不知道我要怎样?!”
战笠烨涨红了脸道:“你可以那么容易地放过南臻,也不找北烁东淙的麻烦,为什么偏偏要逼西莘?!”
“杀鸡警猴!”鸠毫不给面子地看着他。
战笠烨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是你兄弟!”
鸠嗤之以鼻:“兄弟?!有你这种兄弟?!我鸠还真要不起!”
战笠烨怒火中烧:“你都可以不计较八大行宫的事情,为什么都对我这么苛刻?!”
鸠讽刺地笑道:“不计较?!你又知道?!”
战笠烨一愣:“你什么意思?!”
鸠笑了笑,看着战笠烨的眼睛有些悲伤和自嘲,道:“战笠烨,原来我从不知道:你只是想跟我做那种朋友!”
战笠烨瞬间慌了手脚:“我不是那个意思……”
鸠低下头默默地喝茶,整个人肃穆孤寂起来:“我本来,也没想过强求的……”
战笠烨险些气死,再忍不住,上前抓住鸠的肩膀狂摇起来:“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呢?!我只是怪你逼我逼得太紧!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就算教训,你好歹给个期限!我死等活等,你一点反应也不给我!是个人都会急吧?!我不把你当朋友,就不会在南臻帝的生辰宴后追着你跑!我不把你当朋友,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和我的亲卫了……”
鸠的手轻轻地放在战笠烨的铁掌上,一个小擒拿手蓦地使出,甩开战笠烨,冷笑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战笠烨怒火攻心:“我好歹是个皇帝!你以为我就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吗?!……”看鸠明显不屑的神情,战笠烨气急:“行!我承认我打你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承认我借刀杀人,把刑岭的祸事转嫁给你!我也承认我贪得无厌,我贪图你随遇宫的势力和财富!行了!你说你想怎么置我吧!这是我个人的决策,跟西莘人民无关!你想怎么对我我没有意见!但是不要把西莘送上绝路!”
鸠撇嘴:“呦!把西莘送上绝路的原来是我啊!”
战笠烨“砰”地一声坐回红漆木椅内,直接拿起茶壶往嘴里灌水。
真要和随遇宫闹僵了,西莘也不是无路可走。
丝绸之路和河西走廊,是随遇宫开辟出来的两条贸易之路。这两条道路上的生意也主要跟随遇宫有关。
西莘出兵强占这两条道路,虽然没有实际意义,但是可以保护本国和他国正当商人进出交易。在没有随遇宫以前,西莘也不是没和其他国家做过生意。只是那时候,西莘人总是吃亏,被其他国家商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再加上西莘兵强马壮,很不服气自己被人家算计,所以,经常做着做着生意,就开始强抢。其他国家的商人自然不乐意跟他们交易,肯冒险跟他们做交易的人,往往更加盘剥的利害,西莘人攀山涉水到其他国家也往往被人敌视,本身又不会做生意,不被人卖了就不错了。
所以西莘和其他国家的矛盾才不断升级。
所以西莘才沦为强盗之国,每年费大量人力物力渡过难关。
明明很强的国家,却因盐粮等物过的凄凄惨惨。
这些年,有了随遇宫,日子好过了许多,西莘也渐渐依赖起随遇宫来,那世代累计起来的强盗本质又泛了起来。西莘的部族首领,早就盯上随遇宫这块肥肉,想把随遇宫据为己有的心思,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有的。
狗急了跳墙。
鸠想了想,也不能把他们逼得太急了,教训给够分量就行了,这可是一群狼!逼急了他们大不了吃自己!反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怎样,受苦的都是百姓,那些高高在上的首领头人还是滋润的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好日子过多了,谁也不想过苦日子!就是一群狼,我也能把他们全喂成狗!
鸠敲了敲桌子,不冷不热地问:“你想跟我和好?!”
战笠烨闷闷地点点头。
鸠笑了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个好皇帝。”不然也不会放下面子,来随遇宫。
战笠烨脸色有些灰败。
鸠把玩着茶杯:“要是以前那个,肯定想也不想,直接跟我们绝交,然后说不定还兴兵百万来灭了随遇宫!”看看战笠烨的脸色,鸠心情很好:“当然了,随遇宫再强,也不能跟一个国家作对――至于我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没打过自然还是不冒险的好。”
战笠烨偷眼看看鸠,凑近些低声道:“鸠,你有气出气就是了,别对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噢?”鸠似笑非笑地问:“原来你来是让我出气的,不是为了西莘的百姓?!”
战笠烨怒:“那当然是主要的!这些事是有主之分地!”
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所以战笠烨,不要在以任何理由纠缠我!”战笠烨一愣,鸠继续道:“我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换句话说,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这个‘主’之分的‘位’,我是永远也不会乐意呆上去地!”也不是永远吧,曾经,是很乐意坐上去的!铖铖……
战笠烨脸色一黯,侧脸去看门外。
鸠又笑了笑,道:“战笠烨,相较而言,国家民族,名声威望对你来说更重要……”
“不是……”战笠烨转过头来反驳。
鸠打断他:“不然你改名朱丽叶,来我的后宫我一定乐意……”
战笠烨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两眼冒火:“你、说、让、我、来你的后宫?!”
鸠一脸无辜:“怎么这有区别吗?!”想让我做你的后宫?!门都没有!老子再也不相信不把握在手里的东西了!
火焰熄灭,战笠烨眼神再闪烁开:“嗯……”
“嗯什么你嗯?!”鸠一敲桌子:“还嫌耽搁的时间不够多?!快点解决西莘的问题我好去陪陪星明!”
战笠烨立即正色起来,看鸠时突然一阵失落和无奈,听到帝星明的名字,突然想起昨夜鸠的做为,不免又有些微的失望和庆幸――跟帝星明相同的血缘,对爱人都可以做出同样可怕的事情……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好么?!

※※※※※※
第四十九章 安儿归来
帝星明挑了半天的葡萄,一瞥眼,看见鸠大摇大摆地进来,调笑道:“怎么着?!西莘和南臻一样的好解决?!”
鸠的脸僵了一下:“你……”知道些什么?!
帝星明拿起旁边的帕子擦擦手,眼皮都不抬地道:“下一个轮到谁了?!东淙还是北烁?!让我猜猜!”帝星明慵懒地靠在亭柱上,似笑非笑地道:“应该是东淙吧?!”
鸠骇然:“你你你……”真知道还是诓我?!
帝星明佯装不在意地拍拍手,继续无知无觉地揣测:“或者,应该说是位于东淙的八大行宫!昶旭小王爷,是不是?!”
鸠笑不出了,直愣愣地瞪着帝星明。
帝星明笑了笑,雍容华贵:“怎么?!觉得我很危险?!”
鸠颓丧地坐在一边,郁闷不已,狠狠地抓抓头,看看帝星明,苦恼起来:“我以为我够不动声色的了!怎么那么明显的吗?!哎呀惨了!既然你可以猜中,那别人岂不也可以猜中?!哎呀惨了!我还自以为天衣无缝呢!哎呀惨了……”
帝星明怒――竟然拿我跟那群蠢材比!――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跟他计较。
鸠抓了半天头,偷眼看看帝星明,凑近些问:“星明啊,这里似乎不太安全,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帝星明笑:“为什么一定要换地方呢?!不安全,你把它变得安全不就行了?!”
这个……难道帝星明也会传说中的赌气?!!
三管家一路小跑:“王爷王爷,哎呦,那个安主子回来了,让您去欢迎他呢!”
难不成我还会不欢迎他?!鸠好笑地看看帝星明:“你跟我一起还是在这里休息?!”
帝星明不想去。
鸠笑道:“那你歇着,我过会带他们来看你?”
“不必了!”帝星明淡淡地道:“他们风尘仆仆的,不宜劳顿。”
“那我去了啊!”摸摸鼻子,鸠笑笑地走了。
帝星明看着自己的手,默默地发呆――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我还不够危险吗?
到了两翼楼,鸠兴冲冲地扑过去抱住安儿:“安儿――”
安儿捏捏鸠的腮帮子,捏捏鸠鼻子,然后大摇大摆地拎起鸠的一只耳朵,问:“想我了没有?”
“想!”鸠立即正色回答:“想死了!”
安儿皱皱眉,另一只手探了探鸠的呼吸,疑惑地问一旁的人:“这怎么死人也会喘气的么?!你们看他是不是还没有死透?!要不要帮忙……”
鸠尴尬地张大嘴巴,下一刻扑上去搂着安儿的头吻上去,狠狠地堵住安儿的嘴。
鬼仙歪歪头,很是不解。
白露低着头忍笑问道:“鬼仙师傅,您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鬼仙怒,因为被小瞧了愤慨不已,指着那两人大声道:“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做爱!”
扑通!
鸠从地上爬起来,怒道:“白痴老头!不知道就不要胡说!”
安儿踹了白露一脚:“臭小子竟然敢整我!啊?”
白露向后挪了挪,无辜摇头:“属下没有!明明是鬼仙师傅说的!”
安儿佯怒,又踹了他两脚:“不知道他是白痴么?!”看白露暗中得意的样子,安儿坏笑一笑,拉住鸠道:“啊,你看,鬼仙他老人家到底也算是你的忘年交,可是你二十岁后宫就一票人了,鬼仙他两百岁了,还不知道情爱为何物――你是不是应该帮帮人家?!”
白露越听越不妙,鸠边听边点头。
安儿的嘴高高翘起:“我这一路走来啊,发现鬼仙和咱家白露颇有‘不是冤家不聚头’的缘分哪!……”
鸠很配合地点头。
白露撇撇嘴,要不是因为鸠在场,白露八成就跳起来反驳了――那个人是你吧!
安儿开心的声音都变调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撮合撮合?!”
鸠继续点头,同时把暧昧的眼光转向鬼仙。
鬼仙大窘,左右不是,突然大喝一声:“讨厌!”居然脸红着逃跑了!!=?=
白露无聊的翻翻卫生球:“无聊!”施施然地对雨水道:“另外分配人照顾安主子,我去休息了!”大大方方地下去了。
安儿不满:“你看你看!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鸠摸摸安儿红红翘翘的鼻子,笑问:“他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安儿整个挂在鸠身上。有些累了,随遇宫太偏僻了。
鸠干脆抱起他向浴室走去,边走边问:“他管着你了?!”声音放轻放柔。
安儿半阖上眼睛:“嗯!还挺能管的!――虽然都是为了我好……”
鸠轻轻笑着,抱着迷糊起来的安儿洗澡去了。
帝星明靠在床上,盯着幽幽的烛火――或者,幽幽地盯着烛火。
凉t进来关好门窗,坐在床边的小凳上――那个小凳,平时是鸠坐的。
凉t轻声道:“鸠说他今晚不过来了,让我看着你睡觉。”
帝星明轻叹一笑,右手食指中指压着两眼眉骨,轻轻地揉按着。
凉t看着他,轻声道:“你不用挡着――我知道你不好受。”
帝星明放下手,看向凉t,看见凉t黑玉般的双眼,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更加黑亮,突然很不舒服:“凉t,我以前喜欢你呆在我旁边,因为我很喜欢你的清爽气质,把你放在身边,会让我觉得轻松舒服――可是为什么,我现在看着你却觉得不舒服呢?!”
凉t浅浅地笑,道:“星明,你这么聪明,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帝星明哑然失笑,突然问道:“凉t,你不恨我么?!”
凉t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带着对命运的妥协,幽幽地问:“恨你什么?!为什么要恨你?!恨你有什么用么?!……”
帝星明一字一顿地道:“你今天会在这里,是因为我让你在这里!”
凉t笑:“我知道――难道我看起来很笨?!”
帝星明忍不住笑了:“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笨――但事实上你的确很笨!”
凉t点头:“也许是吧!我一生只做过两个决定:一个是辅佐你――可你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另一个就是抛下家庭,跟鸠走――他其实,也不需要我!要负责任,要想事情,要做决定……好像这些真的不适合我!我也不想去做什么,我的心好累……我现在不想想那么多!什么爱恨,什么对错,什么事业,什么人才蠢材……好无聊啊!”凉t倦怠地笑笑:“星明,你们总说我有气质,我真的不懂――我很有被人迁怒的气质么?!”
帝星明愕然,随即莞尔:“就是啊,我气的又不是你!”随即搂住凉t,帝星明闭上眼睛叹道:“怎么能再疏离你?!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第五十章 公不公平

“我陪你过去!”鸠左看右看,最终选了支青玉的簪子给安儿带上。
安儿支颐笑道:“你还是过去卉菱毓那边吧。”
“迟早的事情。”鸠不以为然。
安儿失笑:“有些事,当着你的面不好说。”
鸠愕然:“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的?!”
安儿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准备怎么置星明和凉t。”
鸠挠挠头:“等铖铖回来再说吧。”
安儿踹了他一脚:“你简直就是头猪!你不清楚流水他为什么不想回来么?!”
鸠愕然:“他不想回来?!”整个人又开始不对劲起来。
安儿怒,抓着鸠的一只耳朵狠踹几脚:“你又想到哪去了?!”
鸠用力地抱住安儿,有些着急:“他不愿意回来?!到如今,他还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么?!”心一颤,鸠眼中猩红一片,有一种痛苦的凶狠……
安儿怒极反笑,逮着鸠的腰畔狠揪一把,鸠痛得惊叫一声,清醒了些。
安儿咬牙切齿地道:“放开我!你要把我给揉碎不成?!”
鸠连忙松开,看见安儿好容易穿好的衣服被揉成一团,心疼地问:“弄痛了么?!”
安儿白了他一眼:“废话!下发疯也看清楚一点!我不是流水!”
鸠低下头,有些颓丧:“他,他……”
安儿气恼的不行:“你听话也听清一点行不行?!我说他不想回来,又没说他不愿意回来!你紧张什么呢你?!……”
鸠烦躁地道:“可是他好久都没回来了!”
安儿险些气厥过去:“有没有两个月?!”
鸠立即道:“就是!这都两个月了!”
安儿气急败坏地逮着他狠踹几脚。
鸠低头看看衣摆的缎面――虽然没有脚印,也明显不能穿出去了。
鸠叹了口气,坐下,拉了安儿坐他腿上,道:“安儿,他从来没有离开我那么久过!明明可以回来的,他为什么不回来呢?!……”眼神晃晃,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安儿轻轻地拍拍鸠的脸:“,你明明挺通透的一个人,为什么偏要在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呢?!”
鸠想想霜降曾经的话,再看看安儿:“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想通了的!我明明也知道自己有些事太过了!可是一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总是这样,做过之后立马后悔!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的本能!你看,这一,明明是我说要给他绝对的自由的,然后放他走的,我又没去找他,却总是疑神疑鬼,觉得他逃跑了……”鸠眼圈突然一红,鼻子酸酸涩涩的,他不知道哪里痛,只觉得很痛苦,用力地捂住脸:“其实他若真的要走,我干吗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我有好多老婆呢,我有那么多人喜欢呢,我又不是没他不行……”
安儿翻翻眼――你就是没他不行!
鸠松开手,抱着安儿,脸贴着脸,道:“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想,我要跟你两个人,好好地过一辈子!他不喜欢我,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可是,可是……”
安儿叹息:“可是他喜欢你,他要你!而你根本没你自己想的那么洒脱!”
鸠居然脸红了红:“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其实我……”
安儿白了他一眼:“这个世界公平的标准跟你原来的世界不同!”
鸠点点头:“我早知道了!我吧,就是有点好色,”看安儿摆明的不耻,鸠立即道:“当然这个是人都好色!谁不喜欢美人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乱乱的,自己也控制不好……”
安儿拍手笑道:“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你听好了!”
鸠奇道:“你知道?!”
安儿不屑地道:“你身边九成以上的人都知道!”
鸠疑惑地道:“那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呢?!”
安儿翻翻眼:“比方说小雪这一类,她不喜欢我,她觉得我是个凭空出世的人,在你发达的时候跑来占有你,占有你的家产,而且还不对你感恩戴德……”
鸠皱皱眉――怎么她会这么想呢?!我老婆对我感什么恩戴什么德?!
安儿继续道:“再比方说霜降那一类,大约你以前吓到过他们,他们觉得你么,老婆是多多益善,最好就像帝皇一样,养一大群后宫,而且后宫还是不得干政的那一类!”说到这里,安儿又咬牙切齿起来:“其他人我不气,我就气那个霜降!顶可恶顶可恶地!明明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却居然是最支持你心的那个!别说你收集美人了,就是你强抢什么良家民男,他都会很乐意地给你善后!天下怎么有这种人呢?!你现在这么坏,有九成九是被他带坏地!……”
鸠干笑一下,想到霜降离开,又觉得背后空荡荡的,有些孤寂。鸠笑不下去,僵硬地扯扯嘴唇。
安儿想了想,眯眼笑道:“还有就是小寒那一类,压根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盲目地迷信你做什么都对!除了你的二十四使,其他人自然是不敢管你!所以呢,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大家都默认你心!说不定,你心到某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超级情人,那大家都放心了。”
鸠问:“那我为什么心呢?!”(>_<你在问谁?!!)
安儿恨恨地瞪他。
鸠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刚刚说你知道地……”
安儿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虽然白露跟我想法类似。”
“是什么快说啊!”鸠急躁地问。
安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着急?!”
“我当然着急!”鸠本着脸――这不废话!
安儿苦笑道:“我本以为会是凉t,没想到会是帝星明!”
“什么跟什么?!”鸠躁道。
安儿抚摸着鸠的脸:“你爱流水的,可是你不想爱他,你害怕,所以你潜意识里想把你的感情收回来!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收放自如的呢?!所以,你才会无意识地招惹其他人,你想把你的感情放在其他人身上……笨蛋!你以为随便什么人,只要不讨厌,你就可以爱上了么?!你真以为,你爱上别人,就会不爱他了么?!感情真的,只有一份,有了新的,旧的就可以不在乎了么?!……”
鸠摇头,抓头:“我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爱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这样想,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他?!……”
安儿叹道:“你当真没有么?!鸠,你对我有几分爱情?你都会觉得对我不公平,可你几时想过,对他不公平?!”
第五十一章 分斤称两
鸠拖着腮,坐在地毯上,茫茫然地看着远方。
惊蛰拿着食盒进来,在地毯上铺好餐桌布,把饭菜一一摆好,碰了碰鸠:“,吃饭吧!”
鸠一泄气,整个人倚在惊蛰身上,突然冒出来一句:“怎么办呢?!”
惊蛰一边撑着鸠,一边给他布菜,随口问道:“什么怎么办呢?!”
鸠嚼着米粒,食之无味,叹气道:“无痕,我突然我发现我对你们很不公平,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对你们公平些,而且很有可能,即便我知道怎样做对你们比较公平,我也做不到……”
惊蛰两眼圈圈:“这个绕口令不好学……”
鸠气恼地敲了惊蛰一下,然后端着碗叹息:“唉……”
惊蛰笑笑:“王爷以前都不想地,怎么今天突然考虑这么沉的东西?!”
鸠敲他脑门一下,佯怒道:“原来你听明白了!竟然耍我!胆子不小啊!”
惊蛰给鸠夹了一筷子香菇:“,你是比较喜欢香菇,还是比较喜欢黄鱼?”
鸠想了想:“差不多吧,没有比较过。”
惊蛰笑笑:“所以有时候,你会多吃一点香菇,而另外一些时候,会多吃一点黄鱼――可是你没有注意过,所以就不必烦恼,不必计算吃多少香菇合适,吃多少黄鱼合适!”
鸠震了震,搂住惊蛰:“对不起!”鸠哽噎了一下:“别这样形容自己!”
惊蛰擦擦鸠的眼睛:“总之我不觉得委屈!”垂着头,很小声地道:“不过我替别人委屈……”
鸠笑了一下,不怎么有笑意,又开始想心事。
惊蛰摇摇他:“先吃饭吧!不然就菜都凉了!”
鸠应了一声,吃了几口,又问:“无痕,你说,我若不喜欢你,却还霸着你,这是不是很过分?”
惊蛰的脸刷地惨白,鸠吓一跳,慌忙放下碗筷,把惊蛰楼在怀里轻拍着,柔声道:“怎么了?!怎么了?!……”
惊蛰轻微地颤抖着,轻声问:“你讨厌我?!”
鸠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别胡思乱想!”
惊蛰咬咬唇,小心地问:“是不是,我碍事了?”
鸠摸着他的头顶轻轻揉着:“别说傻话!我不是嫌弃你,不是赶你走!我只是突然觉得……”
那为什么以前不觉得?!惊蛰抿抿嘴,咕哝着:“你说你不喜欢我……”咕哝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半腹诽,发牢骚不想让人听见;另一种就是想说又不太好当面说,所以故意说出声来,让人听见又听不太清。惊蛰选的是后者。
鸠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和你之间,假若没有爱情,却还强占着你,对你是不是很困扰,是不是很委屈你……”
惊蛰嘟着嘴,小声地道:“我本来不觉得委屈,可是你说你不喜欢我,想让我走,我觉得委屈……”
鸠搂紧些,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好福气。
惊蛰探头探脑地问:“,你为什么想这些?爱情是什么东西?你确定你知道?!你确定你能把每一种感情都分得很清楚?!”
鸠皱皱眉,想了想:“我觉得我分得很清楚!”
惊蛰问:“那你对安主子几分爱情几分友情几分亲情几分人情几分交情?你对……流主子,几分爱情几分痴情几分私情几分情伤几分情怀几分欲望……”
鸠瞠目结舌:“你从哪弄来那么多种类?!”
惊蛰低着头小声道:“小时候被强迫记忆了很多字词句,刚才一下全联想起来了……”
鸠忍俊不禁,含着惊蛰红透的耳朵,口齿不清地道:“也是!怎么能把感情当成蔬菜一样量斤称两?!”松开惊蛰,鸠笑着道:“我不该那么想的!事实上,我不想让你走,你也不想离开我,我们在一起觉得幸福,你不会觉得委屈,我们彼此维护彼此爱惜……可是分开,我们都会痛苦会难受!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呢?!难道仅因为我分斤称量过爱情的重量?!我又真的能分清对你有几分情义几分情爱吗?!……”
看着惊蛰点头,鸠长叹一声:“我真的很自私!委屈你们了……”
惊蛰扭道:“说了我没觉得委屈!”
安儿等了好一会,帝星明才睡醒,请他进去。
安儿今天穿的是正装,发型头饰也整整齐齐,甚至挂上了盘龙玉佩,以一种一丝不苟的庄重态度出现在帝星明面前。
帝星明不是第一见安儿,看他这种打扮愣了一愣,随即嘴角含笑,意味长。
安儿令人摆好果点,便把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当然,不包括凉t。
帝星明慢悠悠地喝着他的八宝粥,绝顶骄傲冷艳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儿。
安儿淡笑:“星明昨夜没有睡好?!”
帝星明放下白瓷碗,拿起餐巾擦擦嘴,笑道:“平常都是鸠守着我睡的,昨夜他去陪安主子了,所以星明昨夜一时不是太适应。”
安儿端庄地坐着,微笑道:“原来星明要到昨夜才发现自己的心思!”
帝星明怔了怔,挑眉:“安主子的意思,是来‘教导’我?!”
安儿笑笑:“星明莫要误会!我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只是难得鸠跟星明两情相悦,安儿我来,只是希望星明不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心结,而错过这个缘分……”安儿心中大骂:靠!鸠,你害的我好惨!老子居然要穿的正儿八经地给你料理风流事!我怒!……
帝星明凤眼微眯:“噢?!心结?!什么心结?!”
安儿微笑道:“星明是个骄傲的人,这我们都知道。如果鸠有其他人,星明心里想必是容不下的,除非鸠孑然一身,否则,以星明的性格,想来宁愿断了这份心思,也不愿意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
帝星明似笑非笑地微微抿唇,微微点头:“安主子猜我的心思,倒是猜得挺准!只是,这些事情,好像根本由不得星明来做主吧?星明想不想断,并不重要。”
安儿坐的实在不舒服,又不能乱动,否则气势下去了,还不一败千里?!安儿借着叹息,松动松动神经:“星明,你喜欢鸠吗?!”
帝星明笑,风情万种:“我,好像爱上他了……”
惊讶么?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以为,我还会不敢承认?!
第五十二章 如何简单
安儿怔愣了一下,连忙借叹息掩饰过去,问道:“星明,你容不得我们么?!”
帝星明笑:“安主子似乎问反了。”
安儿火了,口气冷下来:“帝星明,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鸠,你们我一个也容不下!当然如果不是鸠,也轮不到我来说话!鸠他待你始终与众不同!我敬你敢爱敢恨、英雄无畏!我跟你谈天,是因为我想要大家好好相!你竟这么敷衍我!……”
帝星明叹息:“安主子,您太过激动了!”
安儿愣了一下,颇为无奈地看着帝星明:“我们好好说话不好么?!何必跟我打官腔?!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么?!”明明是你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皮笑肉不笑的让人火大!
帝星明莞尔笑道:“安主子该知道:即便我爱上他,如果他不强迫我,我会不会跟他在一起还两说!”
安儿又愣了一下,完全跟着别人的思路走:“你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么?!难得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呢?!……”
帝星明摇头失笑:“安主子,昶旭小王爷喜欢美人,这可是天下人尽皆知地!他对我的所谓喜欢,也不是他爱好的一种表现罢了!就像喜欢小动物的人,也会喜欢小老虎一样……”
安儿受不了了,拉拉衣领――太紧了束得他不舒服,安儿黑着脸道:“我说你们一个二个就那么喜欢疑神疑鬼?!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三个还是这样!帝星明,鸠他是不是爱上你了你别说你看不出来……”
帝星明淡淡地道:“我的确看不出来!”
安儿被堵的一噎,严肃地道:“跟在他身边的人,只要不是瞎子,就都可以看出他对流水的占有欲!可是对你,他爱戴崇敬,不敢有分毫亵渎!你几时见过他离了流水半步?!可是为了你,他还不是急匆匆地先赶回来?!我本也不想来的,鸠的私事我也不想过多插足!他爱怎样怎样,只要他乐意,我才不会拦着他快活!可是他爱上了你!他现在发觉了,混乱起来,我看着不忍心!……”
帝星明摇头失笑:“安儿,别太激动了!我只是试试你的反应!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帝星明懒散地向后靠去,凉t连忙拿垫子给他垫上。
“你你你……”你设计我!安儿脸憋得通红,也没有“你”出来,干脆用力揉揉后脑――那里有块地方头发扎得太紧了。
帝星明叹息道:“我只是觉得很屈!你难道就一点没有过?!其实话说回来,你该知道我们这般经历的人,都不好床上那种事情的,那种事情能少便少,我自认没本事满足他……”
安儿的眼神开始不一样了,看帝星明的眼光亲近了很多,甚至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帝星明笑笑:“何况我又凭什么不容你们?!讲先来后到,讲身份地位,讲恩爱情谊……我有哪一点比得你们?!”帝星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只是觉得,自己居然有一天要跟人家争风吃醋,学人家后宫争宠……”
安儿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的确,有点,不那么好接受……”
帝星明笑,雍容华贵:“若真让我过那种日子,我倒宁愿一死!至于对鸠,我不觉得我爱他到了不顾尊严的地步!虽然,他的确对我很好,好的让我无法不眷恋,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安儿坐的自在些,点头道:“如果没原则,帝星明也不是帝星明了。”
帝星明友好地冲他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我本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爱人!北烁南臻西莘,也不是没人对我,也不是没人对我体贴入微……做俘虏这些年,也有很多人对我示好,摆出一副恩人善人的嘴脸讨好我!实在是一群无趣的东西!我看着他们讨厌,也不乐意死在他们手上,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包括那些他们自以为是的可笑感情――挑的他们自己鸡飞狗跳……安儿你说,我那么多年都没喜欢过什么人,怎么会喜欢上鸠的呢?!……”“
安儿听得汗颜,听到帝星明问他,连忙道:“自然是因为鸠跟那些无耻之人截然不同!鸠若是那么肤浅,现在就不会自己一个人苦恼了!还不就是因为他不会强迫你,我才来的么?!”
帝星明托着腮,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也不是很确定!我现在的感受很奇妙,我会嫉妒他陪着你们,会想要他陪着我,会因为他而改变心情……”
哎呀哎呀,帝星明不凌厉、迷茫的样子好美味啊!安儿用力眨眨眼:还好鸠那色狼不在!
帝星明叹息一声:“其实对鸠,我从来不会去妄想什么!他跟我之间,其实毫无旧情,就算有,也不过是些旧恨……”
安儿坐近些:“你们没有什么旧恨地,他根本就不是帝安兴,他就是鸠……”
帝星明眼睛一亮,掩下眼帘不动声色地问:“他不是?……怎么会呢?……”
安儿笑道:“当年啊,帝安兴的确死了,鸠那个时候刚好借他的尸还魂!他爬啊爬啊,猛然抓住我的脚,当时吓了我一跳呢!”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安儿不好意思地笑笑,兴致来了,讲起来滔滔不绝:“你不知道吧?真实的他,跟你一般大呢!原本的那个他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很有可能同时生,好有缘的是不是?!……”
帝星明眉眼不自主地一跳,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他原本哪里人?!”
安儿恍然大悟:“对了,我又忘记了!他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是指你们活着的时间是相同多的!”安儿又兴致勃勃地说起来:“他对你啊,从小就有儒慕之情,崇拜的不得了!他小时候雄心勃勃,自己制定了个‘追求预定榜’,你可是高居榜首的呢!……”
帝星明青筋直跳:“小时候?!……”追求预定榜?!
安儿笑道:“就是就是!啊,不过他小时候也不能算小了!那时候你都有太子妃了……”安儿突然住嘴:忘记帝星明的太子妃是他自己亲手杀的了!
帝星明看着安儿微笑道:“你们可谓是,青梅竹马、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了!这种感情,这种幸福,你舍得让它因为鸠的心,而破碎?!”
安儿眼中蓦地一黯,长叹过后,又恢复活力,笑道:“他的青梅竹马是流水,他的相濡以沫是霜降,他的举案齐眉,还不知道是谁个呢!我们都有机会!这世俗偏见,你自不屑听之;这争风吃醋,你更不屑与之――星明,你算来,最有机会哦!如何说来,鸠与你,毕竟是两厢情愿的!”
帝星明一愣,看向安儿的眼神平添一抹思――可以在青楼那种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可以在那么多年中活在弦彦小侯爷的刀口下,这人,又如何简单得了?!
安儿顽皮一笑。
帝星明相视欣然――不屑为之!呵!呵呵!不屑为之的人,是你吧!所以,你的眉梢眼角,才没有愁思,尽是一片轻快活泼?是么?要得不多,才容易满足,才容易幸福……是,这样的么?!
第五十三章 收网计划
秀衡站在院子里,愣愣地盯着屋内。
雨水带人端着食物进来,路过时,雨水停了下来,笑着问道:“秀衡公子怎么不进去啊?”
秀衡低下头,一脸委屈:“我师父来了,他不喜欢我,不喜欢看见我……”抬起头看屋内,秀衡双目盈泪:“师父他一直都不喜欢我……”
雨水笑笑,安慰道:“那公子更应该跟他老人家多多亲近才是。”
秀衡难过地吸吸鼻子,摇头道:“没用的!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他甚至与不愿意认我做徒弟!这么多年,我到找他,他都避而不见,他跟我一点联系都没有,他只跟三哥联系……”秀衡狠狠地擦擦眼泪,倔强地转身:“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不会打搅他的……”
雨水依然笑着道:“秀衡公子误会了!其实鬼仙他老人家跟我们随遇宫也没有半点联系的!我们王爷也许久不曾见过他老人家了!这也是机缘巧合,让安主子给找着了。”
秀衡眼中一亮,随即暗淡下来,失魂落魄地向外走:“我不打扰他们了!师父看我不开心,大家也不舒服,我回我院子去了。”
雨水并未拦他,只道:“公子走好。”
进到屋内,鸠安儿正紧张地守着帝星明做全身检查。
鬼仙做完工作,在水盆里洗着手,准备吃饭。
鸠很是郁闷地叹口气,皱着眉看鬼仙,大惑不解地道:“你们古代,不是有那个什么什么,那什么什么弦线搭脉地么?!怎么没一个人会啊?!”
帝星明莞尔,和安儿相视而笑。
鬼仙大摇大摆地道:“怎么着?!你不服气?!”
鸠冷哼,噘着嘴扶帝星明下床。
帝星明道:“皇宫里倒是有的。我本来也以为,那是很高的医者才有本事做到的。直到后来大家都不避忌我的时候,我才知道,那种东西,不过是好看罢了。太医们的本事,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治不死你,也医不好你。标准的治标不治本!当然,有些情况下,刀架脖子的时候,倒是除外的。”
鸠接口道:“你这样形容的,倒是跟我们那时代的医生很像。”
安儿奇道:“没真本事的,怎么能进得了宫?!”
帝星明笑道:“要知道,太医大多是医学世家子弟,也有太医院的子孙接替的。而皇宫,本是勾心斗角的终极场所。那些个太医,若后台不够强硬,要明哲保身,自然是必需圆滑事故,各方势力都不得罪。”
鸠同情地道:“混口饭吃真不容易!”
身旁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连雨水都没有忍住。
“你小子明显的幸灾乐祸呢,还说地这么悲天悯人!”鬼仙敲着他的头教训。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客厅,惊蛰和凉t已经在等着了。
鸠自然很殷勤地伺候各个老婆。
吃完饭,鬼仙继续问帝星明问题。
鸠抽了个空去理公务,翻翻手中的谍报,问:“雨水,秀衡有什么动静?!”
雨水毕恭毕敬地道:“他刚刚还在跟我打听鬼仙老人家的事情。”
鸠想了想,又问道:“秀衡在这里这么久了,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雨水摇摇头:“那倒没有!想必他也知道,即便他做,也只会引起我们怀疑。”
鸠轻敲桌面,若有所思:“什么都没做过么?!”
雨水解释道:“霜降当初跟他一起回来的!霜降本就不放心他,所以着人重点监视他。咱们自己的大夫又不比秀衡弱,他的每一个药方,咱们的大夫都有仔细研究过,给星明少爷用的药方食材,也都是咱们自己大夫研究后的结果!就像药草,霜降也是交给惊蛰全权理!还有膳房,那是完全掌握在大管家手里的!所以手下想,轮不到秀衡做什么!何况,他有什么理由弄出动静惊动我们呢?!”
鸠笑笑:“我当年,跟他们相交,本来也是看人地。因为急于发迹,所以交际的人都是精明能干之类。后来做了兄弟,我多少对他们还是有些了解地!就像秀衡,表面上总是天真灿漫、心思单纯,呵,其实他才是最会骗人的那个!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捅你一刀!因为他那张骗人的脸,还有那双总是好奇清澈的眼睛,即便在捅你的时候,依然会那样清凉无辜!无论做了什么,他看着你的时候,都绝没有半丝愧疚!他永远把自己摆在一个隐蔽无辜的位子……”
雨水担心地看着鸠。
鸠拂拂额头,笑道:“我本来一直以为自己要得太多,一直觉得是自己太自私。当年,我不顾他人意愿的,盲目想要报复一个国家,这种举动让他们害怕,所以他们离弃我,我当时觉得失望甚至绝望,但是后来想通了,我也不怪他们,没有理由怪他们!我要送死,他们只是不愿意陪我送死而已!有什么错呢?!他们只不过,不是能跟我同生共死的人,有什么错呢?!所以我不支持你们报复!可是……”鸠的笑阴冷起来:“可是两年前安儿回来后,我才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呵呵……两年了!我们布置了两年!本来也就到了收网的时候,他们居然再一联合别国皇室算计我!呵呵……”
雨水道:“王爷放心,他们的任何举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鸠眼中寒光一闪:“吩咐下去!开始收网!”
雨水犹豫了一下:“可是,星明少爷似乎知道些什么……”
鸠怒瞪他:“他是我内人,知道也是应该的!你们小心些就是了!怎么能在我面前质疑他?!啊?!你怀疑他的为人?!还是你怀疑我的眼光?!”
后者是鸠的硬伤,雨水自然不敢掳其虎须,倒退着出去,口中连连应着:“是!手下这就去办!”
鸠爽了,竟然可以大摇大摆地称帝星明是自己的内人!做完事,在院子里“脖子扭扭屁股扭扭”,锻炼锻炼身体,鸠整个人轻松了之后,才向帝星明所在的北殿走去。
远远的,便看见凉t一个人在水榭中发呆。
鸠停顿了一下,突然有些心虚,本想悄悄绕过去地,摸摸下巴考虑了一秒钟,还是决定上前。
“嗨!凉t,你在干吗呢?!”鸠摆了个好看的笑脸,“大大方方”地过去搭住凉t的肩膀,用自己认为最和蔼可亲最正常的口气,问道。
凉t并没有对鸠的动作表示丝毫的抗拒,他看了看鸠,回答道:“我在等你!”清脆悦耳,落地有声。
第五十四章 因谁不好
鸠和凉t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的不是棋盘,而是瓜果。――只是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思注意。
凉t明亮澄净的双眼,瞬也不瞬地直盯着鸠。
鸠突然一阵心浮气躁,拍案而起:“不要妄想了!我不会放了你的!”
凉t的眼神暗淡下来,整个人显得萧瑟悲凉:“为什么呢?!”空气中,似乎弥散着一种叫悲哀的香气。就像叶落败的秋季,有一种,凄清的美感。
鸠看着他,上前一步,大掌一挥,扣住凉t的下巴:“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淡淡的悲哀、淡淡的拒绝、淡淡的无奈、淡淡的妥协、淡淡的挣扎……”鸠突然把他抱在怀里,眼中有一丝嘲讽,语气中带着邪气:“做什么都好像在欲拒还迎!做什么都好像在自我牺牲!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嘴脸!自以为自己多么清高干净,看人时好像在怜悯别人――其实就是你这种人:杀人不见血!再没有比你这种人更卑劣的!清高的皮囊里面,藏着见不得的……”
鸠越说越过分,凉t终于忍不住变色,奋力给了他一掌,挣扎着恨恨地道:“不要侮辱我!!”蓦地,大颗大颗的泪珠便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凉t捂着脸:“你既不是帝安兴,我又有哪里对不起过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我?!……”
鸠搂着凉t,突然一阵迷茫――我在做什么?!……我在,伤人?!!……我最厌恶伤害别人的人,为什么我,为什么我也在伤人?!……
凉t认真地擦了擦眼睛,才抬起头来:“昶旭小王爷,你究竟当我是什么?!宠物么?!”凉t突然自嘲地笑笑:“所以,高兴了拿来逗逗,不高兴就肆意凌辱……”
鸠摸摸凉t干净光滑的脸颊,突然有些困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这种气质,清洁爽透,明明是我会疼惜的类型……我为什么,有时候,会想要伤害你呢?!我想打破什么?!”鸠放开凉t,后退数步,眼神中尽是混乱的纠结:“脆弱的水晶雕塑,华美而没有生气……”鸠笑,有些诡异:“但是打破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不是么?连那种表象上的浮华,都没有了……”鸠神思恍惚,踉跄着抓住凉t:“凉t,我对你不好么?!你为什么想走呢?!我真的很不好么?!……”
凉t看着失魂落魄的鸠,突然觉得心中仿佛被针尖刺了一下――原来眼前的这个人,也会脆弱,也会迷茫……原来他并不是,一直恶劣一直狡猾的……原来是人,都拥有这些情感……
鸠眼圈微红,他放开凉t,后退数步,靠在柱子上,喃喃低语:“原来是因为我不好么?!你们都要离开我――原来是因为:我不好!”鸠闭上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霜降曾说过:想通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当你遭遇那种心境时,你的心、神、魂、灵,统统被触动,你过往曾经中所坚持的所执迷的东西,会被一种叫做“觉悟”的东西,击得粉碎……

此时此刻,鸠和凉t两人,分别被不同的感触触动心灵……
凉t别过脸,轻声道:“你没有不好!是我不能习惯这种生活!不能习惯这种身份!那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是星明告诉你,是星明说:想要得到我,就要击碎我的清高,看到我最的无助……你那么做,并没有什么错……我连星明都不怪,怎么会怪你呢?……”
鸠睁开眼睛,专注地望着远的一点。混乱的情感激烈的叫嚣翻腾之后,凝结成一股不可抗力的情感洗涤。
凉t悄悄地离开,他不想打搅鸠,也不想被鸠打搅,他要好好想想。
坐了许久,鸠缓过神来,神情严肃地把小雪、雨水、四立和暗部几人都招到密室。
鸠很严肃地问:“你们说,我是不是个很不好的人?!”
小雪翻翻白眼,雨水的脸僵硬起来,立春立夏忍不住笑出声来,立秋重重的叹了口无奈的气,暗部几人垂头丧气,最后立冬道:“爷,您一本正经地把我们招来,就是为了玩啊?!我们可是还有很多活的!”
鸠怒,想了想没发火,叹气道:“我知道自己经常做些很乌龙的事!但是这一我是很认真的!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很坏!”
雨水道:“爷,您不必考虑那么多的!在我们所看到的富贵强权者中,您的表现让我们觉得简直是圣人在世!……”
鸠大怒:“竟然讽刺我!我很认真的!”
雨水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爷您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说的是实话!不信您问他们!”
小雪问:“是不是谁造谣了?!王爷,别人不知道您也许会胡说八道,我们这些了解你的人,还能不知道你好不好?!”
立夏佯装无限悲哀地道:“王爷您竟不相信我等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生死与共……”
“够了够了够了!”鸠打断他们,挥挥手:“你们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小雪等人陆续下去,立夏临走之时很认真地在鸠耳边郑重其事地道:“爷,您真的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怕鸠不信,特地竖了竖大拇指。
鸠冲天翻了个白眼――竟然想问他们!
立秋趴在立夏的肩膀上探出头来,嬉皮笑脸地道:“王爷啊,是不是又是为了好色的事情啊?!”立秋一本正经地道:“王爷,要知道您好色,那于国于民都是天大的好事!你看啊,穷人家的孩子养不活送给您,您还能帮他们照顾呢!”
鸠的脸扭曲起来――怎么感觉是黄世仁对杨白劳说:快快快,把你家喜儿送给我,你养不活我替你养……>_<
第五十五章 心有意动
趁着鸠不在,和安儿等人的掩护,鬼仙和几个随遇宫很有资历的稳婆(+!+)一起对帝星明做了个比较完整的全身检查。――很完整的那种!不是只隔着衣物摸摸捏捏,而是很彻底的……咳咳,那种,咳咳,尽量不能让鸠知道的,咳咳,那种……>_<……
会后,几人相对喝茶,为不同原因同时擦了擦冷汗。
“真是好茶啊!”鬼仙感慨着放下同样漂亮的茶杯,道:“据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推断,星明公子么,应该是可以生的……”
帝星明脸一抖,安儿瞪眼:“这不废话么?!他不能生怎么会大肚子?!”
鬼仙连连摆手:“那个不是这个意思!”
帝星明莞尔:“‘那个’和‘这个’原本便不是一个意思!”
安儿暗爽起来――发现另一个人和自己有相同恶劣的嗜好,本就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鬼仙喝喝茶,镇定下来之后,才怒气冲冲地道:“我是说他可以生出来,不一定要像鸠说的那样非得开刀拿出来不可!”
“噢?!”几个人同时大喜。
安儿差一点就手舞足蹈了,拉着帝星明的手兴奋地道:“那就不用挨一刀了?!真好真好……”安儿突然一阵毛骨悚然,显然想起鸠曾经的“开刀演示”。
帝星明浅浅低笑:“安儿,我还没有谢过你吧?!你这么辛苦帮我找来鬼仙老人家!”
安儿兴高采烈地道:“那就谢吧!要不,将来为鸠生个小孩,就当你谢我了?!”安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帝星明――鸠那人,可是个绝对的单性恋者……=!=
帝星明的小指动了动,显然有些心动,轻叹一声,低低言语:“我从来,不想做他的爱人,我这种人,最多可以跟他做情人……”
安儿立即道:“私生子比一般小孩聪明啊!”劝说的不遗余力。
帝星明眼皮下垂。
惊蛰等人几乎不呼吸了,紧紧盯着帝星明――一副饥渴样。>_<
安儿继续道:“要不这样,看这生小孩是不是辛苦,你再决定?!”
旁边一个稳婆插嘴:“第一胎通常会辛苦一点!”
看帝星明还在犹豫,安儿谄媚地笑:“星明啊,你反正已经决定做鸠的情人了,鸠又那么喜欢小孩!星明啊,一个孩子毕竟太孤单了不是?!你总不希望他将来被人欺负了吧?可是要再有一个小孩就不同了……”
帝星明自然懂安儿的意思。现在的这个孩子,毕竟不是鸠的!鸠或许不介意,随遇宫里的人,毕竟还是有人介怀的。短时间内保得住,谁知道长远之后呢?!
帝星明,也不是没有恐慌过――为自己能生孩子的事情!但是这里的人,在鸠的带动下,大部分都可以理解接受。至少在这里,不是怪胎,不是妖孽……当然,谁怕做妖孽来着?!不过是想平静生活罢了!谁乐意总被一群多事之徒烦扰?……
可是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反复无常!虽然,没有在自己面前显露过……
帝星明笑了笑,回答安儿:“鸠那人,我大约是信得过的。只是你说的也对,这随遇宫那么多人,各人什么心思,也由不得我的!虽然说,有他的孩子,会安全一些超然一些,但是,也要两个人都愿意不是么?!说实话我很意动,但是我不是那种为了个人地位功利财势,就会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横空出世的人!我想鸠也不会!所以,在我还没看清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想要鸠的孩子时,我是绝对不会为他生小孩的……”
安儿已经很高兴了!虽然帝星明没同意,但是他至少承认自己“意动”了!于是安儿连忙道:“那是那是!我们都知道星明的一切都是自己靠双手打下来的,当然不屑与投机取巧!……”
帝星明笑笑,看安儿的眼神有了微微的变化。
鸠疯狂地批示着各项报告,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两手并用,把各个任务的各个进程批示,“刷刷刷”地洒向各,而眼睛,正在阅读着眼前摊开的几分建议。
“天哪!”大管家端着食盘,感动的一塌糊涂:“王爷还在发奋图强啊!”
立夏张大嘴巴,愣了好久,才问一旁的雨水:“原来,王爷工作起来,是这样子的?……”
雨水皱着眉,看看一旁的小雪:“咱们是不是该提醒王爷一下?王爷好像该吃饭了……”
只见鸠左手翻着报告,双眼紧盯着内容,右手突然向旁边一抓,刚好抓了一只大管家放下的热包子,然后快速地塞进嘴里――
大管家连忙又放下一只别的馅的――
雨水和立夏目瞪口呆地瞪着对方,看管家和小雪等人都见怪不怪,不禁同时闭嘴咽了口口水。
小雪放了杯温热的牛奶,鸠刚好伸手拿了过去,咕噜咕噜喝下去。
立春等人满头大汗地进来,愕然看向立夏手中又多出来的一堆批示。
雨水连忙分给四立,让他们下去布置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忍不住道:“王爷,行了!您已经把所有堆积的工作都做完了!”
大管家叹口气:“王爷难得用心工作一会的!现在让他停下了,以后要想顺顺当当地拿到方案,那是催也催不来的!”
原来还可遇不可求!雨水闭嘴,守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安儿手下人来请,大管家回了他们,说鸠正在理紧急事物。
鸠批完报告,拿起一旁的空白纸张,挥笔狂书,写完一张扔一张,反正,自有人收拾!
许久之后,雨水看着手中一打纸张,简直有种痛哭流涕的冲动,大声地道:“王爷,您已经把明年的工作都做完了!休息一下吧……”鸠丝毫不理会,或者,压根没有听见。>_<
小雪这时从外边回来,不急不缓地道:“王爷,流主子回来了,您……”
鸠把钢笔一扔,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本王很是劳累,急需休息,现决定闭关一年!各位一年之内不要打搅本王!”兴高采烈地冲了出来:“铖铖,你终于回来了……”
雨水愕然看看桌上鸠写了一半的纸张,再抬头看看管家和小雪,大脑不是很会反映地低语:“嗯?这个,闭关一年?!”小雪撇撇嘴,点头。
大管家笑得和蔼可亲:“就是一年之内,休想王爷工作!”
呃!
第五十六章 复杂家庭
鸠走的不快,当然更不慢,他走上前,右手探出,拦腰搂住流水,左手和流水的右手紧紧交握,十指交叠,脸颊贴上去,轻轻地蹭,时不时地,用耳朵撩拨流水的耳朵。
“瘦了。”不像询问,更像一声感慨,鸠叹息着。
流水笑,眉毛弯弯地:“你还不一样?!我风尘仆仆,脸脏倒也罢了,你看你的脸,居然也灰不溜秋的!”微微转头,正面注视鸠,流水愕然:“你又‘加班’了?怎么眼里都是血丝?……”
“就是!他们逼得我好辛苦!我都好些天没睡了!”鸠逮到机会就撒娇。
流水忍不住心疼,主动蹭了蹭鸠的脸。
鸠是高兴了,小雪这边几个人的脸都黑了:王爷,明明是您算到流主子快到了、星明少爷快生了,想专心陪美人,才疯狂工作以堵我们的口的!何况,何况――王爷,那个“好些天”您是怎么算的?!骗人啊骗人啊,我们要拆穿你……
鸠突然摸了摸肚子,有点尴尬:“呃,我要出恭……”
立夏“小小声地”问一旁的雨水:“这流主子刚回宫,怎么王爷就要出宫啊?!王爷出宫去干吗啊?!”周围,“很不小心”听见的众人忍俊不禁起来。
鸠怒,瞪了立夏一眼:“你们不去干活,跟着我做什么?!”
立秋用鼻子笑,不出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看热闹!
鸠摸摸鼻子,正色道:“本王要如厕!你们要跟着我不介意……”
众人化做鸟兽逃散。
流水握着鸠的手,一脸温柔笑意:“刚好一起去!”
耳鬓厮磨。
不远,高楼庭阁上赏景赏人的众人,如是评价。
谷雨没怎么收拾,便来到这里,悄悄跟安儿耳述一番。
安儿含着口果汁,望望那边相携远去的一对璧人,心中微叹――来告诉我有什么用啊!我怎么知道该怎么理啊!人家又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呜……
谷雨目光炯炯地看着安儿,一副无比信任的样子等着安儿拿主意。
安儿想了想,道:“交给霜降理!”
谷雨愣了愣,小心地问:“霜降不是在外地巡查吗?!”实际情况是,霜降让她看着办,她不知道怎么办才来问安儿,可是如今,安儿又让她找霜降……
安儿才反应过来,左看右看,拽着惊蛰的袖子,诡异地笑道:“那,就让惊蛰来做主吧!”
惊蛰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愕然道:“惊蛰不会!”
安儿佯怒:“你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说不会?!我看你是不想办事吧?!”(=!=你在说别人么?)
惊蛰露出一个自以为很老实的笑容,解释道:“安主子,惊蛰只会做事,不会做主!”
帝星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安儿瞪了惊蛰半天,惊蛰垂头丧气地加了一句:“真的……”
帝星明在旁边悄悄地拉拉凉t的袖子,低声问:“你就被这个人欺负?!”
凉t看惊蛰的样子,忍不住莞尔,点点头又摇摇头,重新开始想心事。
安儿已经没力气跟惊蛰计较什么了,挥挥手道:“你家流主子的事……”
惊蛰脸色微变,本能地开口问道:“什么事?!”问完,眼神立即开始躲闪。
安儿白了他一眼,道:“你和谷雨两个人在底下商量,商量好后,知会我一声。先不要让小雪那些人知道了!去吧!”
楼台上只剩三人时,帝星明放下把玩了半晌的望远镜,叹道:“一直以来,总听说两翼楼中两位主子如何如何,如今看来,果不是虚言!安主子,当的这随遇宫一宫之主;流主子,也自当得起鸠的万千宠爱!……”
安儿笑道:“星明,怎么突然又那么生疏起来?!叫我安儿不好么?!大家都是一家人……”
帝星明笑笑,又看向鸠和流水消失的地方:“安儿,你看方才那园中的景象,有何感受?!”
安儿叹:“我知道你的想法――他们,倒真像天衣无缝的一对,插不进丝毫外人。”
帝星明也叹:“本来我以为,鸠心好色,贪恋天下美人;可方才一见,才发现,他的心,根本早已失去!我只不明白:鸠为何要把这许多人硬插在他们中间呢?!”
安儿失笑:“我原本,便知道瞒不了你!其实真相,就像所有的人都知道的那样――昶旭小王爷因爱生恨,挟私报复!鸠他么,只是想证明,他不是非流水不可。”
帝星明微笑:“他们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和好了吧?!这种事,还有什么必要!”
安儿笑道:“你不知道有一种不由人自主的,叫做‘习惯’的东西么?!”
帝星明叹:“原来,我们到底也不可能成为鸠的心上之人!爱人的位子,一开始便没有了!想来,无论我怎么选,也最多不过是他的情人。终究不过是,赏玩之物罢了!”
帝星明脸色未变,只是目光冷了许多。
安儿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叹息着道:“星明,别人也许是,你却是例外的!”
帝星明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有何不同?!”帝星明的腰杆依然挺的笔直,眉眼间,风流依旧。
安儿看他倔强的不动声色的样子,苦涩地笑道:“星明,你可知爱人的敏感,通常是很准的?!流水他拖到现在才回来,不过是因为他感觉到了鸠对你的感情!他不想回来,不想面对着为你忙乱的鸠,也是,不想分了此时鸠对你的心思……”
“噢?”帝星明若有所思,浅笑:“安儿都是自己猜度的吧?!”
安儿呵呵笑道:“星明,不要玩这种猜猜猜的游戏,这很没意思!要不是如此,鸠和流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何况星明,你本就只想要个对你关怀备至的情人不是么?!”
帝星明微笑,不语。
安儿叹息,也望着远方不语。
许久,帝星明突然问:“你说,假若没有流水,会怎样?!”
安儿笑:“那么,也没有鸠。”
帝星明点头:“我也这么想。”帝星明凤眼微眯:“安主子,您的地位超然,难道就没想过除掉流水,然后彻底拥有鸠么?!除了流水,安主子您,可是对鸠影响最大地!”
安儿白了他一眼:“你怕我因为吃醋,对付你?!”
帝星明笑:“哪里的话!安主子您真会联想!”
安儿再白他一眼:“除掉流水?啧啧,亏你居然想得出来!我若是那种人,鸠还能留得我?!且不说这些,毁了流水就等于毁了鸠,这道理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我难道不明白?!何况,对于伤害过流水的人,鸠连自己都不放过,会放过别人?!”
帝星明再看安儿,目光软化了许多。
安儿心中暗暗哀嚎一声――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这人怎么那么多不信任啊?!
帝星明笑道:“如此说来,南臻恐怕有人要倒霉了?”
安儿可不像鸠那么沉稳,吓得差点跳起来:“虽然一家人,没什么好瞒你的,但是但是……这件事你知道也帮不上忙吧?……”安儿觉得自己满头大汗:“谷雨刚才说话太大声了么?……”
帝星明微笑:“猜测而已!”
看帝星明那种云淡风清的样子,安儿只觉自己内心翻上一股惊涛骇浪。
帝星明继续笑:“毕竟流水他也只和南臻有点关系不是么?!能牵扯的,还不就是南臻人么?!”帝星明一副纯真表现“你看,真的很好猜吧”的样子。
安儿在考虑――自己果然太低估面前这人了!
这人原来真胆小啊?怎么这么不禁吓?!帝星明继续温和地笑:“那个叫谷雨的,不是跟着流水回来的么?没禀明鸠,却来找你,想来是为难流水的事情了!”
安儿还在心中反省:鸠崇拜的偶像,怎么能小看呢?!
帝星明笑不出了:“安儿你怎么了?!”
安儿咧着嘴笑:“星明你太厉害了!”尾声中带着颤音。
帝星明微笑道:“西莘、东淙、南臻,相继倒霉,哎呀呀,这么看来,又是北烁捡便宜!北烁怎么能总是捡便宜呢?……”帝星明笑得别提有多开心的样子,只是笑得很冷,冷的杀气憧憧。
安儿笑道:“我们随遇宫向来是护短的!鸠他么,从来不介意自己人捡便宜!但是如果这个外人想捡他的便宜么……呵呵呵……哈哈哈……”安儿怪笑一会,握住帝星明的手:“所以星明,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鸠是很护短地――尤其手脚干净的……喉喉喉……”
帝星明凤眼发亮――哦?!呵,那就好玩了……
安儿脸上笑着,心中暴怒:该死的霜降,你拍拍屁股走人了,留我面对这么复杂的环境!想得到美!要受苦大家一起受!你家王爷,还有你家王爷的宝贝、你家王爷的狐狸、你家王爷的笨蛋、你家王爷的书呆子……小爷我不适合理这么复杂的大家庭!霜降啊,呜呜,你快回来吧,我知道你最能干了,一定如鱼得水的……
第五十七章 青梅竹马
鸠抱着流水滑入浴池,色色低笑:“我们来洗鸳鸯浴!”
流水笑着,由他。
浴室的水池,是很普通的整块白玉砌成的。
浴池里的水,是从随遇宫两侧山脉上的温泉引下来的活水。
事实上,说是温泉,实在是不恰当!当年开山发现的时候,鸠很是目瞪口呆了一阵――那温泉,也温得过分了!“温”到沸腾的地步!鸠着人从山下送来一颗生鸡蛋,然后亲自试验了一下!那鸡蛋不到几个瞬息便熟透了!――泡这样的温泉?!泡过后大约就剩渣了!
当时几乎所有的人包括鸠都有放弃此等温泉的想法――毕竟,没人想成为煮熟的鸭子!
幸而当时秋分说:“无妨!”然后弄来了什么什么寒冰铁石,沿途铺陈了渠道,将温泉水顺着那石道引下山来,温度居然还蛮合适。
鸠不懂温泉为何如此高温,也不懂寒冰铁石是什么东西,当然不会冒冒然地跳下去泡澡!选些最终要用的水,仔细地研究过它的化学成分,经大夫集体表决,确定了对人体无害,反而有生肌养颜活血解乏等等诸多好,那之后,鸠自然不会客气了!
后来,当鸠发现浴池中练功事半功倍,便也给二十四使另造了几个浴池,同样地温泉同样的寒铁管道。再然后,江湖中便出了这数十个绝顶高手中的绝顶高手,一个个眼高于顶,看别人的眼光就好像看豆腐做的――这个,也算人之常情,毕竟这世上百多十岁的有数高手,也不见得能伤他们分毫,他们就算骨子里再谦逊也会冒出一点傲气。到后来管着鸠的这些人,若真下了心思,鸠还真拒绝不得。提起此事鸠就生气,心里磨牙忿忿然地哀叹“此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已经事半功倍了,人家偏偏就能事半几十倍――能比么?!
鸠和流水两人是和衣下水的――反正是活水,不断流动的。
腿有些不妥,流水心悸了一下,连忙伏在鸠的胸前,遮挡住有些惊惶的表情――忘记了!竟然一时忘记了!用的是最好的生肌霜!可是,还是有痕迹的吧?!
鸠搂着流水坐在浴池中的玉阶上,笑着问:“想我了吧?!你的心跳的好快!不用那么激动……”边说着,边拉开流水的腰带,一层一层地脱着。
每脱一层,鸠都会停下来,细细地吻流水一会,然后伸出触及下一层,流水的心便颤栗一下,小腿肚渐渐绷紧,指尖不自觉地勾起来。
只剩下小衣,鸠又和流水交颈缠绵了一会,然后细细地抚摸流水受伤的那条腿――
许久,鸠不言语,面色僵冷,流水悲伤地注视着他的脸,鸠也在看着他,脸色很不好。流水缓缓地滑出他的怀抱,双腿弯着,向池底滑着,有下跪的趋势――
鸠一直寒着脸看着,在流水膝盖即将着地的那一刻,猛然伸手拉住他,重新扯入自己的怀抱!
流水低垂着头,柔软如瀑布般的黑发此时湿淋淋地垂在耳边,挡住侧脸。
“你在害怕什么?!”鸠的声音很轻,也很压抑,“我是在生气!又不是气你!我只是生气有人竟然伤害你!又不是责怪你什么!这个伤口,总不会是你自己弄上的吧?!”
流水抬头看看鸠,温柔地笑了一下,忧郁的理性。
鸠其实是在笑,只是笑得很僵硬,很勉强――任性惯了的人,习惯的本就是随心所欲,鸠虽然也有世时不得不用的另一张圆滑面孔,到底也不是用来对付情人的。
所以此时,鸠的笑容,“挤”得很辛苦。
流水伏在鸠胸前,无意识地转着鸠衣服上的盘扣,低眉顺眼。
鸠其实,心疼的滴血,恼火的冒烟。
……
想刚得到流水的那会,自己恨得发狂,拿根鞭子抽得满屋狼籍,也没有哪一鞭真落到眼前人身上的!嘴里骂的再难听,就算绑着锁着,强迫他跪着……却始终不舍得伤到他。那时鸠还不懂得,心灵的伤害比肉体的伤害更难以愈合,那时鸠一直气自己,气自己不够狠。后来捉摸了许久,终于学会了刺青,在自己腿上刺了条青龙,还算满意,于是捆了流水压在他身上刺绣,时不时揪起他的长发,看他咬着毛巾疼得蹙眉轻颤的样子,鸠就觉得很爽,爽的心疼,然后冲下楼去,一边大骂自己没出息,一边逮着院子里的沙袋狂打,拳拳出血……
十几岁的少年,二十来岁的灵魂,都是正歹毒凶狠的时候,要多烂有多烂的性子,要多坏有多坏的嘴!话有多伤人就多伤人的说!然后转脸就拿桌子出气!却赌着一口气,看怎样才能让自己占半分上风。爱,什么东西是爱?!恨,什么东西是恨?!正年少气盛,争强好胜的当口,脑袋里凶腾腾的火焰,就为争那半口气而活!
――你不是高贵么?你不是视人命如草芥么?你不是不在乎一个娈童的生死么?――好!很好!好得很!你以为你是什么?!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吗?!你也不过就是南臻国送给我玩弄的娈童罢了!少爷我高兴了,把你当宠物耍耍!不高兴了,你***就是我泄愤泄欲的娼妓!你不是习惯姬妾成群地么?!好得很,等少爷我腻味了,自然会放你去尝尝别的男人的滋味……
出口伤人!鸠从来都不知道伤流水最重的竟然是言语!
流水可是真真正正的十来岁少年!还不懂生的含义,本能里是死亡的恐惧!在性格养成年代里,流水学会了下跪学会了求饶学会了悲伤学会了哭泣……偏偏鸠是个反复无常的真小人!读书写字、练功学琴,样样不拘他,甚至有了温泉之后还带着他一起练内功。可是想出门想见人,那是妄想!
流水有一整套的枷锁,却是很少戴的。最常用的,就是手镣脚镣,也是鸠事忙不能留在两翼楼时才戴的。流水从来不说“疼”,因为那没用,鸠会咬牙切齿地说“疼就对了”!流水只会说“紧”,低着头,柔顺悲伤,鸠便会自己给他解了,然后再让人重新打造大号的,鸠害怕影响了他的身体发育――虽然鸠从来都不承认。就像鸠不爽了,想打他又下不了重手时,鸠会问“你有空么?”有空就倒霉了,跪吧!小孩子罚跪那是常有的事!流水也不敢求饶,笔笔直直地跪在墙脚,鸠自己就开始从不爽升级为愤怒,然后踹桌子踢板凳,怒气冲冲地把他一个人锁屋里,鸠便出去公干了――那些年,鸠的效率可是高的离谱的。二十四使常常地顶着肿眼泡黑眼圈听鸠咆哮“老子我神清气爽,大家开始干活吧”……>_<……
其实罚跪,究竟有什么用呢?!两翼楼内几个常呆的房间地板,从大理石到水泥地,再到木地板再到长毛地毯,说实在的,也就是被流水跪出来的!
鸠的事情太多太杂,根本无法专心武学,流水的武功其实早就超过他了,而那些枷锁镣铐也早就大的不能锁人了,两翼楼里,除了打扫收拾的小厮和做为心腹的霜降秋分清明三人,根本没有常侍暗卫之流――所以说,流水若非心底惧了鸠,说不定早便逃走了。可是事分双面,若非鸠莫名其妙的私藏欲,以霜降秋分的心性,看见流水的修为恐怕早就把他给废了。
鸠有时,其实挺糊涂地,他当时只担心影响流水的发育成长,所以忽略了很多其他事情。
要不是惊蛰东窗事发,鸠还会耐着心思等流水长大。
流水以为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却以那么折辱他的形式出现……
……
因了在浴池里,流水的近乎赤裸和鸠的整装待发,倒显得鸠不合宜。
流水眼圈红了红,停了把玩鸠盘扣的手,一颗一颗开始脱起鸠的衣服。
不知是哪一个的手,顺势关了池壁的进水阀门,两个人齐齐地倒在水池……
第五十八章 少主之选
鸠低头看看怀里安睡的流水,想了想,还是冲暗做了个手势!
流水没有抬头,却十分准确地一把握住鸠那只做手势的手,轻声道:“已经够了。”
鸠顿了一下,然后道:“我不信以你的性子,会对那个伤你的人做出什么来!”
流水笑了笑:“霜降做的,还不够么?”
沉默,片刻后,鸠轻松明快地道:“铖铖,我们不想烦心事了!铖铖,睡吧,睡醒了找鬼仙老头儿来给你把把脉!”
流水蹭蹭他:“你也睡。”
“嗯。”
一觉醒来,流水被安儿拉走了,鸠被丢去理卉菱毓的事情。
鸠郁闷!
安儿怎么那么喜欢扎堆呢?――鸠颇为郁闷!
你扎堆就扎堆,怎么总喜欢把我的人聚一堆?――鸠很是郁闷!
那也就算了,你干吗总喜欢把我排出在堆外呢?――鸠非常郁闷!
……?@?……@?@…………=?=………>?<…………有秘密!――鸠超级郁闷!
鸠正走着,秀衡突然从一旁的圃中跳了出来,高举着“状纸”高喊:“大人,草民冤枉啊!”
鸠停下来,一脸戏谑:“噢?秀衡,你哪里受委屈了?”
秀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我闷!”
鸠笑眯眯地道:“噢?闷?!怎么这么多天的探险,终于结束了?!”
秀衡闻言一振,随即扑上来抱住鸠,忿忿然地道:“还说哩!三哥,你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也不让人去那也不让人去!当我是囚犯哪?!”
鸠呵呵笑着,不动声色地拉开秀衡,叹道:“每个人都有隐私,他们的地盘连我都不让进,何况别人呢?”
秀衡又贴过来,有意无意地蹭着鸠的身体,闻言怒道:“他们也太大胆了吧?竟然连你都不让进!三哥,你养的什么手下?!”
鸠不再白费力气拉开他了,微笑着道:“可不是么,我养的是手下,又不是一群白眼狼,难道你还指望我把他们拴起来关起来圈养着?!”
秀衡笑笑,搂着鸠的脖子道:“三哥,我发觉你这个随遇宫,比你的徽黄宫大好多啊,而且还漂亮,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不如,我留下给你做小吧?!”
鸠笑,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勾勒出一个浅浅的若有若无可刚可柔的弧度:“噢?呵,你来迟了呢!到凉t止,近阶段我并不打算再收房!”说着,鸠坚定有力同时又温柔轻巧地推开秀衡。
秀衡看着鸠远去,若有所思:这个人,端的傲得很!十年前,自以为是不屑一顾的骄傲;十年后,淡看苍生随心所欲的清傲――鸠啊鸠,你怎么可以永远这么出色?!狷狂不羁,你以为,这世间真的能容你么?!你说过,人与人是平等的,那么你,凭什么站在比我们高的位子上?!凭什么独领风骚?!鸠,毁了你,我们大家才可以平分这个世间!……
鸠刚刚迈步进入东殿,就看见东殿里各色的女子齐齐地立在各个角落。
鸠摸摸鼻子,很是心虚了一把,别开眼直直地往主殿里走去。那些女子,均黯然失色,有些走开了,有些仍执著地站着。
鸠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把她们尽早嫁出去!
唉唉,可是明明嫁了好多年,怎么越嫁越多?!
“小郡主!”鸠大大方方地坐在上座上,礼貌地颔首:“不知小郡主近来可好?!”
卉菱毓淡淡地道:“好!怎么可能不好?!”
鸠干咳了一声,笑道:“小郡主长本王三岁,今年也二十有四了吧?!”
卉菱毓眼中突然迸发一抹痛恨,随即点头,淡淡地道:“劳王爷记挂了!”
鸠微笑着道:“不知小郡主,可有打算?!”
卉菱毓指尖发白,死死地揪住腕上的青玉镯:“王爷说笑了!妾身能有何打算?!还不是一切但凭王爷置么?”
其实鸠倒很佩服卉菱毓地,此时此刻,她还能这般镇定从容地保持着她大家闺秀的作派作风,不能不说是一种本事。鸠心中喟叹,轻轻地拨着茶杯中的茶叶,忍不住莞尔笑道:“这么久了,小郡主该知道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卉菱毓冷眼注目,干脆利落地道:“妾身不知道!王爷从来没有给过妾身机会,让王爷和妾身彼此了解!”
鸠哑然,叹气:“小郡主至少该知道本王不喜欢女人!”
卉菱毓蓦地站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坐下,闭了闭眼,仿佛刚才的失态不过是一种错觉。
鸠心里对凉t和帝星明分别告罪一翻,开口道:“不瞒小郡主!本王从来没有打算为了传宗接代之类的事情,而利用女人!本王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道德伦理、人之常情对本王没有那么大的约束力!本王今日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随遇宫、徽黄宫、昶旭王府这类的财产权势遗交给谁!本王百年之后,大不了散尽万贯家财,和爱人情人遍游天下,说什么也不会让这等身外之物锁了本王的自由!至于随遇宫是否需要它的少宫主,是否需要一个领头的人,那些问题太长远了,本王不喜欢杞人忧天去考虑那许多后事!年前得了烨太傅,恰好他有一子,本王本属意留了他们父子好生看顾,那孩子自然也就算是本王的儿子,如果他争气,本王自会按照随遇宫少宫主的方式教导他!现如今,星明临产,如此算来,这孩子更有资格……”
卉菱毓终于忍不住,有些压抑后的竭斯底里:“那妖怪的孩子你也敢要?!何况跟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鸠脸色一冷,杀气稍纵即逝,冷冷地道:“小郡主不要口出妄言!星明天人之姿,岂容你秽口亵渎?!”
卉菱毓抿抿唇,望着眼前这个无情冷血的男人:“男人生孩子,你也不怕遭了天劫……”
鸠冷笑:“男人会生孩子怎么了?!你是个女人,说不定还不会生孩子呢!”言语中满满地威胁之意:“不知道男人会生孩子就是妖怪,那么女人如果不会生孩子又该如何称呼?!小郡主,赐教一二!”
卉菱毓拂了拂剧烈起伏的胸口,满眼绝望悲凄:“就算他伟大他了不起,所以才做得这女子才能做得事!但是,鸠,那孩子跟你完全没有关系……”
鸠冷笑,不屑地道:“怎么就没有关系了?!其他各国常常送来各色美女,那北烁王族,还不是常常地把他们的儿子子孙送来让本王指教?!别说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他们跟你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不就是贪图这随遇宫的一切?!你是想生个本王的孩子来占有,他们是想凭借不知道有没有的血缘关系来推荐自家的孩子!哼!怎么本王的长兄的长子,反而跟本王没有关系了?!”
卉菱毓身体颤抖,指着鸠说不出话来。
鸠淡淡地道:“其实么,从其他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本王还不确定是不是跟本王有关,但是星明的这个孩子,很显然跟星明是骨肉血连地!本王连怀疑都不用怀疑,就可以立他!”
卉菱毓站了起来,冷冷的眼中死灰一片:“如此说来,你愿意用随便哪一个男宠的孩子来继承你的随遇宫,都不愿意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烨凉t还是帝星明?
鸠也站起来,拍拍衣摆上的褶皱,铿锵有力地回答:“不错!本王不会要自己的孩子的!索性告诉你吧!星明的这个孩子,本王管他是男是女,都会立他为少主!所以小郡主,莫要在这里坚持了,玩拉锯战对本王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女子青春易逝,小郡主还是莫要蹉跎了的好!”
卉菱毓点头:“好!我嫁人!”
第五十九章 两岁娃娃
流水很和善地微笑着,帝星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站起来迎接。
流水已经走上前去,坐在帝星明软榻旁边的小凳上,微笑:“你好!”
帝星明决定不站起来了,也微笑:“你好!”
惊蛰不太敢看流水,有些局促有些想逃跑;凉t温言软语地让下人端些瓜果点心来。
安儿站在一旁,看得兀自得意――美人啊美人啊!终于把你们两个摆一块了!嘻嘻嘻,果然是春秋月,各赛胜场啊!可惜啊可惜啊,太心虚,总是避免这两个的见面!hohoho……
流水微一挑眉,侧眼瞟上安儿;帝星明揉了揉眉心,状似无声轻叹。
凉t笑问:“但不知安主子口中的春秋月,分别指的是谁?!”
安儿愕然,捂住嘴,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流水拉着安儿一起坐下,闻言叹息:“安儿,下莫要太过得意忘形,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安儿嘿嘿干笑两声,转身扯开话题:“喂,白露,你家王爷怎么还没有来啊?!”
白露看了看外面,外面自然有暗影过来附耳,不片刻,白露回话道:“禀安主子,王爷有事耽搁了!恐怕一时半刻过不来。”
流水问道:“奇了!他不是把明年的事情都做完了么?!”
白露笑笑:“公事是很容易完成的――不过私事,是随时都会出现的。”
鬼仙老头儿吃的满面红光地进来,接话道:“萝卜啊萝卜,为何是心萝卜?!”
安儿连忙道:“过来过来啦,这里有两个等你把脉的!”
鬼仙眼一瞪:“怎么?!又是谁有了?!”
众人啼笑皆非,安儿打趣道:“鬼仙老头儿,你果真升级到专业……”
鬼仙忽地撒了安儿一脸的灰,同时幸灾乐祸地道:“快洗快洗,否则就要长疮了……”
安儿大怒,扔了两张小几,跑去洗脸去了。
惊蛰私下里拉了拉凉t的袖子,低声道:“王爷好像是为了个小孩子……”
凉t蓦地变色,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秀衡已经在随遇宫许久了,能搜集到的东西差不多都搜集到了。
只不知,鸠摆在台面上的东西,究竟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秀衡心中笑笑,不要紧,慢慢来呗!
打起精神,秀衡神采奕奕地往鸠的后宫聚会地走去。
半路看见凉t,秀衡心情很好地打了个招呼,凉t连忙抓住他问:“鸠在哪里?!”
秀衡愕然:“不知道!”奇事?!凉t竟然会找鸠?!!
凉t愣住,喃喃地问:“鸠在哪里?!”
秀衡黑了脸:“我真的不太清楚!要不,我们去问问别人?!”
“问别人?!”凉t回头看看,跑了好久的路了,再回去――再回去也不是很认路……
秀衡拉着凉t,连连点头道:“对呀!这随遇宫到都是禁地,你还是别一个人乱跑了,我们找个认识路的人带路……”
“带路?!”凉t想了想,推开秀衡:“不麻烦你了!”然后对着空气道:“来人!”凉t身前蓦地冒出两个一色的黑衣人,垂手静待凉t吩咐。凉t很为难了一下,道:“带我去找鸠!”
其中一个黑衣人对凉t鞠躬道:“冒犯了!”然后一手携起凉t,几个腾挪便消失在空气中。另一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秀衡很是惊呆了一会,然后喃喃自语:“天!连凉t都可以对着空气下命令……”究竟是每个人身边都有暗影保护,还是这空气中负责监察随时侯命的暗影太多了?……

鸠心情很好,夸着暗四:“自允,做的很好!”捏捏小孩的脸,碰碰小孩的鼻子,看见那孩子一愣一愣地去拍他的手,鸠高兴极了。
自允道:“手下下去了!凉先生,也许很快就找来了,爷还是快一点玩!”说完笑着离开了。
其实随遇宫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就像暗四并不是名叫暗四,暗四执行任务时他才是暗四,不执行任务回家休息时,他就叫自允――自允。当然,其他人也如是。自己起的名,自己冠的姓。鸠虽然不怎么乐意,但是随遇宫姓的人就是最多!
鸠不喜欢一个个点名吩咐了他们做事,就把所有的人都分了数字,比如暗xx,比如影xx,比如暗影xx,比如影侍xx,比如卫xx……数量多却不冗杂,每个级别专司本职,每个数字专司其位。发展到今日,倒也稳定稳妥的很。从来不会在哪个地方缺了人,在哪个方面找不够人手,自然,更没有在什么职位养了不做事的闲人,也不会让什么人忙得不开交。一切,都是一目了然的――虽然对外人来说,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那小孩长得唇红齿白,约摸两岁的样子,瞪着亮晶晶黑黝黝的眼睛,紧紧盯着鸠那只作恶的手,看它要过来,便凶狠地伸出手拍一下,没拍中倒把自己闪了个趔趄,掉进了恶魔的怀抱!
鸠逗得得趣,欢欢喜喜地拿一根手指拨弄小孩儿的脸蛋,小孩于是用双手去拍打,很是凶狠的样子,时不时露出小奶牙,冲罪魁祸首龇牙咧嘴地凶狠一翻。
鸠开心极了:“这小孩倒不怕生呢!等星明的孩子生下来,正好两人做伴!”
那小孩看着鸠,狠狠地看了一会,咯咯笑起来,众人还不知道他乐什么呢,他一把抓住鸠的一把头发,用力地往自己身前拉,另一手逮着鸠的脸用力地往外推。
鸠喜欢小孩,很喜欢,尤其这种两三岁的奶娃娃,打人打不疼,闹人又不凶,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鸠纵着他,捏捏他的鼻子:“看你这么凶恶,一点也不像你爹呢!你爹可不敢拉我的头发,更不敢推我的脸……嘿嘿嘿……”
鸠正淫笑着呢,外面突然传来响动。
“啪啪啪!”凉t用力地拍着暖色木门,声音前所未有的暴力:“鸠!把孩子还给我!鸠!……”
鸠错讹地摸摸下巴:“噢?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护犊?!”捏捏小孩儿的小脸:“瞧你宝贝地!你爹还从来不敢这么大声跟我说话呢!……”
其实小孩么,不怕被逗,他们逮着个脚指头都能玩上半天,但是小孩比较怕吵,你说话太大声了,他们不明所以,就开始号啕大哭,企图压过你的声音。
所以此时,鸠手头的两岁娃娃,抽抽鼻子,突然放声啼哭起来。
凉t在外面猛然听见自己的孩子哭得这么伤心,险些没有厥过去,胆战心惊地求鸠:“鸠,我求求你!那只是个小孩子,你有事冲我来好了……”长长的睫毛忍不住颤抖起来,凉t沿着木门滑落在地上,一声一声地念着:“鸠,鸠,鸠……”
鸠纳闷地蹙了蹙眉――我很像坏人么?!(难道不像么?!)
鸠起身,把婴儿车推往身后――吓那么狠做什么?!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儿子?!(>_<不就是你么?!)
小雪和暗一接过小孩子,递了个橡皮奶嘴给小孩玩。
鸠开门,看着地上突然惊吓起来的凉t,叹了口气,晃晃门,鸠咧着嘴笑道:“这门,是向外开的!在外面想开门,我建议你拉比较好!”
第六十章 当局者迷
鸠甩着一根狗尾巴草:“你儿子啊,很强悍的!”
凉t瞪了他一眼:“我儿子在哭!”
鸠摸摸鼻子笑笑:“刚才打人时凶的很,现在哭也可以哭得这么嘹亮惊人!虎子也!……呵呵,可能该换尿布湿了吧!”
凉t毫不避嫌地拉开儿子的裤裆,看了看,摸了摸,疑惑地道:“没有啊!”
鸠目瞪口呆,闪了闪眼神,偷偷乐了会,咳了一声:“两岁了么,好像该教他自己把巴巴了……”
凉t瞪了他一眼,背对着他怀抱着小孩,低着头温言软语:“琪儿,你怎么了?!”
暗一晃荡好奶瓶,递给鸠,鸠笑眯眯地上前现殷勤:“热牛奶哦!小孩子不就两件事么?不是拉了就是饿了!”
凉t又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奶瓶:“哎呦……”本能地随手扔了出去――太烫了!
鸠好整以暇地接住,优哉游哉地道:“小心烫……”鸠突然喜笑颜开,转脸对小雪和暗一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武功高强的人叫做‘高手’了!”晃晃奶瓶:“看!不惧高温的手!”
暗一低头,小雪昂头――无视之!z
凉t有些局促,他虽然不太清楚那奶瓶是怎么做的,这些天陪着帝星明,自然知道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可是凉t的手,毕竟只握过笔翻过书,连锄头都没有动过,手上最多只有点星的薄茧,自然拿不得那么滚烫的奶瓶!可是――
凉t微微赧然地偷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开口。y
鸠挥挥手,示意灯泡们回避,自己凑近凉t,拨弄拨弄他怀里的小孩:“小琪儿,你好幸福哦!来来,爹爹抱着,爸爸来喂!……”
凉t只顾看着孩子,不知不觉地被鸠环着坐到一起。
小雪和暗一出去把门关好,立在门口当门神。b
许久,小雪蹦出一句:“今天凉先生瞪了王爷好几眼!”
暗一抿抿唇,依旧的纹丝不动:“肯定,没有你瞪他的多!”
小雪有些纳闷:“王爷到底喜欢烨凉t哪点?!在我看来,他根本一无是嘛!”
暗一动动眼珠,半晌才道:“是!就是喜欢!”虽然没笑,语气中却夹杂一丝笑意。
小雪看看他,疑惑地道:“你什么意思?!”g
暗一回道:“王爷的本质里,就喜欢那个型的!何况凉t也很好啊!又不会惹麻烦。”
小雪嗤之以鼻:“什么叫本质里喜欢的?!我就只知道王爷爱流主子,宠安主子!”
“还有纵星明少爷!”暗一顿了顿,微微笑道:“不过――小雪觉得,王爷身边的人中,谁能被他欺负?!”
小雪理所当然地回答:“惊蛰!”
暗一垂了垂眼:“那么小雪觉得,欺负惊蛰,是否很有成就感?!”
小雪恨恨地道:“是挫败感吧!那时他被王爷赶出来,你又不是没欺负过!什么成就感?!到最后还不是你求情让他跟我搭档?!”那时,指的自然是三年前。
暗一掩不住笑意:“可是烨凉t那人,多少不同吧?……”
小雪本了脸,立着一动不动――欺负起来,很有成就感?????!!!!!!!
鬼仙放下搭脉的手,疑惑地看看流水:“你的脉象,有些奇怪!”
安儿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流水笑笑:“没有什么!很正常地!服过制魂丹,就是这种脉象。”
鬼仙一愣,微怒:“那江湖中传说的歹毒,是鸠制的?!是鸠给你吃的?!”
流水抬头看看白露,白露迅速地从怀中翻出一个白玉盒子:“解药!”
安儿和白露对视一眼,均觉愕然――鸠为何还没有给他解药?!
流水打开盒子,掂起药丸服了,接过茶水啜了几口,才道:“鸠大约以为霜降已经给过我解药了!我也没有问过他要!”伸手翻腕,流水对鬼仙微笑:“先生再诊诊看!”
白露插口道:“不妥!制魂丹服过解药后三日夜,脉象正常无比!此时无论何毒何病,都会被压制到极限,绝对不会影响人身分毫!”
鬼仙放开手,点头:“确实脉象正常。”蹙眉,有些伤心的样子。
流水安慰道:“先生不必介怀!鸠制此丹,只是为防止我离开,并无他意!江湖中传言,难免失实!说什么服药之人会被施药控制身体灵魂,都是假话!只要我不离开鸠百日,就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制魂丹和制魂丹的解药中和后,还可以消除大多数的小病小毒,也没什么不好。”
鬼仙看看流水,不再说话。一时间,大厅里,各人心思,沉默起来。
帝星明一直在旁边支颐细听,此时打破僵局,问道:“那么你们分开多久了?!”
流水笑笑:“两月微余!”
帝星明狭长的凤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流水――原来鸠的百日已是极限,而你,比他更甚!
当局者――迷――么?
眼见就要到星明临产了,星明的整个院子里慌乱忙碌不堪。
安儿帮不上忙,便找秀衡玩去了;流水安安静静地在两翼楼帮鸠理些小事。

这日鸠做了蒸蛋,一口一口地喂给帝星明,帝星明也缓慢细细地吃着。
饭后,鸠问:“还要吃其他的东西么?”
帝星明摇头,古怪地看着鸠:“我初来那时,你说我身体不好,所以日日用煮烂的米粥、熬透的骨髓汤给我补……”
鸠点头:“那些才是最补根本的!”
其实那时药膳最多,帝星明不懂,只道是用来入味的食料,私下里却为常常喝汤郁卒不已。
帝星明点头道:“那时汤多粥烂,算是因为我胃口不好身体不好。再后来,到知道我有孕在身,这院子里外新换的人和着大夫们,每日给我准备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吃,吃的我日日干呕……”
鸠连忙道:“那是怀孕的正常妊娠反应!其实那些东西都是天地精华,你可能不太识的。不过,那些什么姜桂猪肚、龟肉莲子芡实枸杞百合、蜜枣羊肉、旗参、虫草甲鱼……那些可都是好东西……”难不成我还会给你不好的东西吃?!呵呵呵,不过就是,有些东西,可能是补女子胎血地罢了……
帝星明叹息:“我自然知道你不会给我不好的东西吃!我只是奇怪:我又没有老的掉牙瘪嘴,你怎么总拿这些不用咀嚼的东西给我当饭吃?!”
鸠摸摸头,嘿嘿笑道:“怕累着你!”
帝星明看他,一时哑然。
清风午后,印着明晰的眉,清亮的眼,那个人暖暖的笑着,如同一卷柔和舒畅的绸缎――帝星明摸了摸鸠的眼睛,侧过头去,心中喟叹:输,便输吧!拿这些无谓的坚持,换一个尝试的机会,也,值得吧?
辗转,唇角上扬,帝星明轻笑:“鸠,北殿复杂,你还是给我换个地方住吧。”
鸠先大喜,后犹豫:“可是你住惯了这里,我怕你到了生地方一时半刻适应不了,到时万一……”
帝星明嗤笑:“莫非你还怕我认床?!”
鸠笑笑:“星明,只要我愿意,哪里我都可以护的好好的!”
不就是不想你那么麻烦吗?!帝星明翻了个白眼,正色道:“鸠,不要错看了我!我是喜欢站在高掌握一切!因为只有那样,我才可以完全地掌握自己!只有那样,我才不是北烁的太子、不是父皇的棋子、不是母后的筹码、不是大臣们有利的选择对象――只有那样,我才是我自己!他们尊重的才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出生我的后台!只有那样,人们才不会说‘北烁的太子是帝星明’,而是说‘帝星明是北烁的太子’!鸠,我不指望你懂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因为要站在高而掌握一切,我是因为要掌握一切才站在高!――所以鸠,我不是一个爱慕虚荣、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要、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力……魅力之类的无谓事物,而高兴地看着你为我团团转的人!我不是那样一个人!你明白么?!”
鸠全身俱震,情不自禁地握住帝星明的手。
帝星明笑道:“有些事么,玩玩就好!我岂会真的这般没有尺度?!耗这些无谓的人力物力,莫名地包装这么个小院子――又真的能够讨好得了我?!”
鸠点头,喉咙一阵热气,他微微歪头笑道:“好!我们搬家!”
第六十一章 电光火石

鸠在干燥干净的鹅卵石小路上竞走着。
来来回回,一步一个脚印的竞走着!
――或者用另外一个词来形容更恰当:暴走!
秀衡愕然,挠挠头,回头问安儿:“三哥这是干什么呢?!”
安儿心急火燎地左张右望,猛然回神,抓住秀衡劈头一句:“怎么了?!”

秀衡指了指鸠,看安儿两眼发直的样子,料他也看不见,秀衡干笑道:“没事没事!”
安儿哦了一声放开他,顿了一下,猛然又抓住秀衡的手:“怎么样了?!”
秀衡哭笑不得:“不太清楚!”

没有动静!

里面的人都快急死了!
鬼仙满头大汗:“你倒是出声啊!帝星明!不要忍着!你把气憋在肚子里,孩子会闷死地!”
帝星明浑身是水,瞪了鬼仙一眼,还是不吭声。
旁边一个接生婆受不了了:“少爷!主子!你倒是叫啊!……”
其他人也劝:“喊出声来啊……”
帝星明咬牙切齿:“我要是还有内力,就把他给逼出来!”怎么那么磨人呢?!
鬼仙怒:“你当这是毒药啊!这是你孩子!”
鸠蓦地停下来:“我要进去!”
安儿拦着他:“这个时候受不得风!再说他不想让你看见!”
鸠拍着门喊道:“星明星明,你怎么样了?!我要进去!……”
里间的帝星明勃然大怒:“说了不让你进来你敢进来!我已经够紧张了你还捣什么乱!”
鸠擦擦汗,喃喃自语:“我也紧张得要死啊!可是你都不叫地!生小孩的人不都是大喊大叫的么?!我都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安儿挽着鸠的一条胳膊坐在门坎上:“没事的没事的……”
外院里流水安静地坐着,时不时地握一下手中利剑,侧头看看惊蛰,垂下眼,转身去问暗二:“各殿里没有什么异动吧?!”
暗二摇头:“看起来很风平浪静!只东殿的卉菱毓小郡主,招了她自己选中的未来夫婿去坐了坐!我们的人都紧张地盯着呢!”
流水摸了摸颈项上的挂饰,一字一顿地道:“如有异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暗二转身退下――流主子也不是不狠!端看是对谁的事情上了!
白露和小雪,立在内外院中间的高墙上,来来回回地巡视着。

这里是中殿,随遇宫最神秘最隐蔽的场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鸠是按照“家”的标准来修建的。
“哇哇……”

周围突然一片寂静!
这叫声自然不是帝星明的!
这叫声明显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孩的!
内外院的人心同时一紧,不由自主地同时向内瞟去。
鸠心一松,兴奋地大叫一声,就要往屋内跑去。
秀衡突然大叫一声:“王爷小心!”
周围绷紧的神经本来一喜,听见叫声立时大惊,几乎所有人下意识地向鸠看去――
外院的流水手指冰凉,冲过去推开一门之隔――
鸠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院门方向的流水――
流水看见秀衡把万千绿茫茫的毒针甩向鸠――
鸠看见流水后心不远一柄疾箭――
几乎同时的,两人扑向对方――
鸠抱住流水,同时一脚踹开惊蛰――
然后,鸠和流水同时转了半个圈――
“噗!”随遇宫独家密制的合金钢箭,刺入鸠左胸第二根肋骨下方!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所有的人都注意到那片洒向鸠的毒针时,不远一柄劲道十足的毒箭已经冲流水而去!
白露小雪去挡毒针了,流水身边的暗影也下意识地跟着流水向内院转移!
只有惊蛰是永远也不会站在流水前面的,只有惊蛰及时发现了!
所以仓促间,惊蛰去挡箭,却被鸠踢开了!
其他的暗影影侍终究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王爷中箭!
流水全身发颤地搂着鸠。
鸠却笑着对秀衡道:“秀衡,你们配合的真好!”黑色的血汩汩地流淌着。
秀衡也笑:“挑的就是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松神,却又最紧张的一刻!”
鸠笑道:“是呀!他们本来就够紧张的了!你却又大喊一声攻击我,他们自然不自觉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秀衡笑得很天真:“三哥啊三哥,这就是我喊王爷而不喊三哥的原因!你随遇宫里的人,到底还是更关心你的!还有哦,下可千万别把敌人摆在眼前看着,很危险地!哦,也别耍酷了!什么时候还要他们躲在暗,很浪费时间地!瞧瞧,除了惊蛰,根本无人来得及救!”
鸠笑得邪恶:“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么?!”
秀衡拍手笑道:“我自然能的!随遇宫的大夫主医,小弟,却是主毒的!”
鸠瞪着流水,蓦地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箭头,眼一晃倒在流水身上。
白露紧紧地挡在发狂的安儿身前:“安主子,激动解决不了问题!”
安儿看见晕过去的鸠,眼前一黑,晃了晃,站定:“小雪,带人送王爷到屋里去!暗一,去给鬼仙擦手擦脸,再劳烦他老人家一会!惊蛰谷雨,好好护着你家王爷和流主子!暗二,去检查刚才射箭的方向!暗三去把宫里所有的大夫都请来!暗四,去两翼楼找雨水商量对策!暗五,把秀衡先关起来!”
“是!”

“白露!”安儿眼前发黑,有些眩晕,撑着白露的身体:“带我去星明那里!”
“是!”白露扶着安儿向屋内走去。
安儿一遍一遍地道:“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雨水带着人冲进东殿的时候,卉菱毓正在梳洗打扮,画的是浓妆,从未画过的绝色丽状!
看见雨水铁青色的脸,和地上网里拖着的三个男人,卉菱毓大笑。
立夏怒:“卉菱毓!我们王爷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卉菱毓冷笑:“待我不薄?!他当年该娶的是小公主!可是他却娶了我!我连我的未婚夫都抛弃了!我不介意他喜欢男人!我不介意他冷落我!我安安心心地老老实实地给他当王妃!我两年来,连娘家都没回过!他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做!……我辛辛苦苦守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什么?!他让我守活寡!他还要把我嫁别人!哈哈哈……他当年娶我,也不过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出气!我究竟做错过什么?!我堂堂东淙尊贵的小郡主,就让他这么糟蹋……”
雨水冷冷地看着他,踢了地上的人一脚:“萱荇公子,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
卉菱毓看着萱荇:“萱荇公子,我很抱歉,我已经不会爱人了!我只是利用你!你的箭术很好呢!呵呵呵……北殿里果然卧虎藏龙啊!秀衡果然没有骗我……”
萱荇冷笑:“我是北烁皇帝送来的!那皇帝还有百多年好活!难道我就要困死在这里?!东殿的女人还可以嫁人,我们北殿这些人呢?!小郡主,我早知道无论刺伤王爷还是流主子,我都没有命好活!我只是想尝试一下爱情!难得你选我!虽然你不爱我,我却已经知道爱人爱到为她去死的感觉!”说完一头撞在地上,脑门崩裂。
卉菱毓似乎并不在乎那人的死亡,笑着看剩下的两个人:“呵呵!你看,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鸠那般变态呢!你们随遇宫防的再滴水不露,不还是有人爱美人?!”
卉菱毓身后的两名美婢走上前,一人扶中人,然后突然掏出匕首,刺中男人的心窝。
一个说:“既然活不了,就陪我去死吧!”自尽。
另一个说:“你虽不知情,到底还是相中我才出的这等祸事!来生我若自主,必定还你这份恩情!”也自尽。
雨水冷眼瞟向卉菱毓:“其他人可以死!你不可以!”
卉菱毓突然大叫:“奶娘奶娘!”
一个中年妇人蓦地窜了出来,立夏几下扇开,卉菱毓已经死在梳妆台上,口吐黑血,和口红相同的颜色。
立夏一拳砸碎她的梳妆台,回头踢了网中死人几下:“这两个畜牲!亏得我们那么信任他们,才让他们看守东殿!竟然为了两个女人害了王爷!”
雨水止住他:“也怪不得他们!他们不过被爱情蒙了眼,才被人骗了!看他们从始至终的那份悲伤,想来不知道放了个什么人过去!来人,就说门七门八失职重罪,已畏罪自杀!”
立夏心急火燎:“现在怎么办呢?!”
雨水道:“王爷不会有事!”
第六十二章 千年金环

“别动!别乱动!”鬼仙气急败坏地按着乱挣扎的鸠。
鸠除了流水,根本谁也看不见,他侧躺着,两手紧握住流水的手,微微笑起来:“铖铖,我是你的!我一直都是你的!我也只能是你的你明白吗?!我不是你国家的!我知道你没错!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很痛!铖铖,我真的可以为你去死!可是我不能忍受你把扔给别人!我可以为你死,不代表我愿意为了你的国家去死……”
鬼仙气急败坏,到一旁随手抓了把剪刀,把自己“仙气飘飘”的胡子给剪了,重新洗好手,让人按住鸠的肩膀,在伤口周围找着力。
鸠冷汗直流,却一直用力抓着流水,语无伦地道:“你的国家关我屁事!……”
流水僵直地坐在他身边,紧咬嘴唇,眼睛里都是雾气,却散而不凝。接过小雪手中的小碗,把碗中的麻沸散喂到鸠口里。
鬼仙拿长柄扣嘴的剪刀,把鸠胸前冒出来的箭头给生生剪断了,然后又去洗手。
鸠痛得神志不清了,却始终不肯昏过去,抓住流水的手在那咬牙切齿:“是!忠君为国么!是个人都知道那是正确的!我很了解!我很理解!国家事大,个人事小么!我当然知道你没做错!我知道……可怎么就发生在我身上呢?!……”
流水一边给他擦汗一边揉着他的软麻穴。
鸠似哭似笑:“我无国无家么!你的国家,如果需要我,我自然会为了讨你欢心,帮它的……可是我就是不服气!我凭什么为它去死!铖铖,我只想是你的……”
流水哽咽了一下,侧过脸去,哀伤地看着鬼仙。
鬼仙道:“撑不到药力发作了!我现在就拔箭!按紧他!”说着,一手撑在一开始找到的着力,另一手握住箭杆。
鸠蓦地两眼通红:“铖铖!我们一起下地狱吧!我们两个人……”
流水摇头,微笑着看着鸠,唇角勾出一个很冷漠的弧度:“不!”
鸠突地瞪大眼睛,鬼仙趁机猛然拔出箭杆。
鬼仙叫道:“别让他昏过去!止血!伤到血管了!”
流水紧握住鸠的手,缓慢而冷漠地道:“!我怎么会下地狱呢?!你看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可是你,你杀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
鸠脑袋里一片模糊:“你又不?!”
流水继续道:“!地狱里很冷吧!只有你一个人呢!”流水的声音迟缓低沉优雅:“没有我,没有星明,没有星明刚刚为你生下的孩子,没有安儿,没有惊蛰,没有凉t,没有凉t的小孩……你看,连一直站在你背后的霜降都不陪你呢……”然后摸摸鸠惊惶的脸,流水道:“你看,小雪暗一,他们都站在我的身后呢……”
“不!――”鸠咆哮一声,胸前刚止住血的伤口重新迸裂开来。
小雪气的直跺脚:“让你叫他清醒着,又没有让你气死他!……”
流水也慌了手脚:“老先生!这不对!鸠体内肯定有大血管破裂了!你们这样敷住伤口,会不会造成内出血啊?!”
鬼仙问道:“你们有没有保命的元丹?!给鸠吃一颗!我要开刀,把那条血管给他接上!”
流水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瓶,整瓶的九转天龙丹倒进鸠嘴里。
帝星明从柔软舒适、干燥清新的被子中醒过来,看见一旁的安儿和凉t。
安儿挤出个笑脸来:“要不要吃东西?!”
帝星明看了看新换的房间,明亮干净,侧脸看了看周围,道:“出了什么事?!”
安儿呵呵地笑:“哪里有什么事?!不就是你不肯出声,把自己弄昏过去了么?!多睡会!”
帝星明看着他的眼睛:“不要敷衍我!”
安儿忍不住哭出声来,抱着帝星明:“鸠中箭了!”
帝星明叹气道:“不要那么紧张!把事情说给我听!”
安儿吸着鼻子,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帝星明蹙眉:“你们防着秀衡那么久,怎么会着了他的道?!”
安儿啜泣:“还不就是前一阵子四国合作对付鸠的事情麽!谁想到秀衡竟然获得那么多人的联络暗号!北殿里形形色色的人,有不少都被他组织起来了!都怪鸠啦!什么样的人都敢收!有些以为自己出不去的人,还有些死士,总之被秀衡鼓动的人还不少!最最讨厌的是!鸠那个自大狂,以为关了人家就没事了!不知道人家用暗号商议着害他……”
帝星明紧紧眉眼:“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安儿连连摇头:“不是的!鸠他很随性地!根本没有确定什么时间!谁也想不到……”
帝星明想了想,比划比划自己胸前:“左胸第二根肋骨朝下……这个位子……”
安儿又哭又笑:“鸠天生右心!嗯不!是帝安兴天生右心!”
帝星明了然:“所以,他当然才活下来!”帝星明的手下杀人,又怎么会有疏忽?!没有割喉管,自然是扎心脏的!只是,扎错了边……
安儿又哭起来:“可是那箭上有毒!……”
帝星明笑着安慰安儿道:“他当年可以活下来,这自然也是可以地!”
安儿点头:“当然!当然!……”
帝星明继续笑道:“他那人,就是从天上掉下来折腾人的!哪那么容易挂掉?!……”
安儿点头:“就是就是……”

鸠身上已经缠好了绷带,换到另一间屋。
屋内点着安神香,流水细细地给昏迷过去的鸠擦冷汗,鬼仙劳累不堪,已经被抬下休息去了。
流水轻声问一旁守着的数个大夫:“你们,能配出解药吗?!”
带头的大夫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小五他们已经下去对比各种毒物,小六他们也在调和药性,看能不能中和!”
流水点头:“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顿了顿,流水转头对小雪白露和雨水等人道:“你们手边有多少制魂丹和制魂丹的解药?!都收集一下,我要用!下去吧!”流水闭上眼睛
黑血、血瞳、仿佛茉莉和紫磷石的混合香气、微微的心悸刺痛、手指时不时的僵硬……这里面应该有,千年金环蛇的毒液!千年金环蛇的毒液,只有同一条蛇的蛇胆做药引才可以……
千年金环蛇,迄今为止,只闻听有一条,乃是,南臻德妃的,宠物……
第六十三章 不忍直视

鸠说,咱们的家,是按照最高标准修建的,我亲自做的设计图呢。
鸠说,你看多好,要有要草有草,要鱼有鱼要鸟有鸟。
鸠说,虽然亚热带阔叶林生长起来郁郁葱葱感觉甚好,但是秋落叶入冬枯枝,总是徒惹人伤春悲秋,满目萧瑟不好不好。
鸠说,当然了当然了,我并不是说只种松树,我们也种些常绿乔木。
鸠说,瞧,怎么样?艺术哦!四季都有开呵!
鸠说……

……
流水一步一步,坚韧果决地走过去。
帝星明斜倚着窗台,默默地看着他走来。
“星明哥哥,观景?!”流水微笑着问。
帝星明无动于衷地注视他良久,然后点头:“落叶新绿,开不败!好景!”
流水于是转身,赏景。
白玉曲桥下,欣长柔媚的绿水湖中,色彩斑斓的水鸟成双入对,在水面上相亲相爱,悠闲自得,风韵迷人。时而跃入水中,引颈击水,追逐嘻戏,时而又爬上岸来,抖落身上的水珠,用桔红色的嘴精心地梳理着华丽的羽毛。

帝星明看的新奇,问道:“此鸟何名?!”
流水看了看,突然悲从中来,勉强笑道:“此物,乃鸳鸯!”
帝星明若有所思:“鸳鸯?!”
流水笑了笑,神思飘远,缓缓地道:“鸠曾给我讲过有关此鸟的一个故事。星明,愿意一听否?!”
帝星明微笑:“洗耳待之,愿闻其详!”
“古时宋国有大夫名韩 ,其妻美,宋康王夺之。韩怨,王囚之。遂自杀。妻乃阴腐其衣。王与之登台,自投台下,左右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愿以尸还韩氏,而合葬。王怒,令埋之二冢相对,经宿,忽有梓木生二冢之上,根交于下,枝连其上,有鸟如鸳鸯,雌雄各一,恒栖其树,朝暮悲鸣,音声感人。”流水顿了顿,继续道:“小的时候,鸠调戏我,总是爱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很……”帝星明笑了笑,说不上来的感觉,于是摇头叹息:“星明艳羡!”
流水闭了闭眼,声音喑哑中难掩一丝悲怆:“可是事实真相,往往悲哀的让人无法直视!谁能知道,这‘止则相耦,飞则成双’的鸳鸯,每每相偎相簇的,却不是同两只?!谁会料到,这世人艳羡了数千年的标志情物,竟是最容易变心最容易离开旧偶和新欢结伴成游的呢?!人们眼中的鸳鸯,都是相似的,便以为每一对鸳鸯都是不离不弃地,可是事实却是,它们随便跟任何一只异性都可以结伴相偶……”
帝星明愕然,随即冷然,打断流水的话道:“畜牲就是畜牲!你道它们会知道什么廉耻不成?!鸟鱼虫,不过都是赏玩之物,你又何苦这么认真?!”
流水回头看向帝星明,含笑的眼中雾气弥散,他笑道:“被打破的,那不是一种认知,是人们最美好的愿望啊……”
帝星明冷笑道:“前些日子,你未回来之时,我曾去过两翼楼!两翼楼第四层,水色无香居的厅之中,软沙青竹,画布栩骑,可谓是琳琅满目,唯壁如粉洗,一清二白,独挂一副鸠自己的涂鸦――星明只记得――所书的‘难得糊涂’四字!虽不堪入目,却可入心!流水你枉为两翼楼主,却不知道鸠留在两翼楼的心在哪里么?!”
流水垂眉垂眼。
帝星明别开眼去,冷冷淡淡地道:“你们若从无波折,那便永远‘只羡鸳鸯不羡仙’!鸠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所谓的事实真相!其实多可笑,明明是人们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只敢在畜牲身上表达!其实从古至今,那畜牲的习性从未变过,变得只是,人的心!鸠他爱不爱你,是要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的!不是用几只畜牲的习性来证明的!”
良久,流水微微作揖:“流水受教了!”
帝星明眉眼含笑,玉手支颐,看着流水,缓缓地道:“流主子可以说您的来意了!”
顿了顿,流水认真地道:“我要去南臻取药引!暗一小雪惊蛰谷雨,都是没有自己主见的人,白露不擅理公务,雨水我是要带走地!所以,我想请你坐镇……”
“不行!”帝星明想也不想地拒绝:“三日后,我便要去北烁!在鸠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之前废了那个老东西!否则,他会说随遇宫的一切是他派了他儿子建的!到时候出兵攻占或者讨伐,都是理所当然睁大光明的很!安兴的,我的,还有鸠的!我不能总让他占便宜捡好!”
流水抿抿唇:“那倒也是当务之急!父伐子,没有了鸠的随遇宫,根本就自乱阵脚!只是星明,你的身体尚虚,还是多休息一阵子!消息没有这么快散发出去!”
帝星明摇头:“只要你去找解药!消息就散布出去了!”
流水下意识地握拳,怅然:“那么,星明需要多少人手?要北烁那边做何帮衬?!”
帝星明凤眼微眯,笑道:“你不信我,我也是了解的!毕竟你是鸠一点一点养大的,有他几分多疑,并不为过!此北烁之行,我只要几个暗卫护我周全便好!对付北烁朝堂,我有的是办法!”
流水赧然:“如此,有劳星明了!”
帝星明道:“安儿也很聪明,有凉t和小雪暗一助他,理该可以搭理随遇宫吧?”
流水叹息:“你不明白!安儿他只擅于保护自己少受伤害!如今鸠重伤,他没了主心骨,乱得很!”顿了顿,道:“凉t,很抱歉我不信他!小雪暗一,从来只会保护鸠,其他皆属要!现今,让他们离开鸠半步都难!可惜,霜降清明都不在……”
帝星明食指微曲:“留着这油烟不进的铁桶,乱它片刻又如何?!”

非常突然的,院子里涌入一批黑衣箭手,箭箭直指流水。
“你不能走!”安儿铁剑金甲,来到队前:“流水!这随遇宫中,谁都可以走!独你不行!”
流水缓缓地转过身来,背负双手,冷静沉着地道:“错了!这随遇宫中,你留得下任何人,也留不下我!”
第六十四章 各人各事
帝星明脱着下巴,一点制止或者出声打断的意思也没有,笑眯眯地看戏,看得还开心极了。
凉t从后面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帝星明扫扫眼。
――看呗!难不成你以为他们两个打架,能轮到我们插手?!
――可是你也不用,看得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
流水柔声问:“安儿,你为什么拦我?!”
安儿只练了两年武,刚刚学会拿剑的标准姿势:“我不能让你走!鸠他现在昏迷不醒!我怎么能让你走?!”安儿不小心瞥见帝星明的样子,瞬间恼怒起来,握握剑又忍了下来,心里给自己加油:我行的!
流水笑笑,顺手扔了一块令牌给箭队的队长:“二十四警世楼之两翼楼的令牌!安儿,我是,随遇宫第二十四使!”仰天,流水蓦地哑然失笑:“安儿,你怎么拦我?!”
安儿根本不懂,回头瞪箭队队长:“什么意思?!”
队长恭声答道:“二十四警世楼,只听命与昶旭小王爷!”
流水看着安儿,一字一顿地道:“鸠醒着,也不会拦我!他曾经说过‘留命不留人’!安儿,你可以杀了我,除此之外,你什么也做不到!”
安儿怒:“你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鸠?!亏我以为你……就算不死心塌地!也不该这个时候弃他而去!”
流水叹息:“我不能坐看他等死!安儿,你能么?!”
安儿勃然大怒:“他好好地怎么会死?!”
流水哑然,看了他片刻,越众而去。
安儿抬起右手,举了半天,也没有落下,直到流水走远帝星明忍不住笑出声来时,安儿才无可奈何兼垂头丧气地放下手来――箭队,很尽忠职守地把箭集体射中院中那颗挺拔的松树。
帝星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安儿恼羞成怒:“射什么?!刚才不射,现在射树,你们有病啊?!”
箭队队长很认真地回答:“一切按标准命令行事!”
安儿瞪他,瞪了一会,哇哇大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呜!你们都欺负我……”
白露垂头叹了口气,挥挥手让箭队下去,扶了安儿进帝星明的屋子里。
到底么,还是委屈的。
只不过,以前在鸠面前,觉得值了,觉得没必要计较,也就伪装过去了。
此时么……
流水按规矩去要了刑堂堂主和狱使的签印,才下到地牢。
秀衡看见他时,露出一个天真的笑脸。
流水也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流水侧头对狱卒道:“把他脱干净了!”
秀衡一怔,随即笑起来:“怎么这么快就想出轨了?!难怪三哥防你跟防贼似的!”
流水不动声色地坐到问讯的桌子上,莞尔笑道:“鸠若死了,你以为谁能活?!”抬眼,流水笑道:“是你,还是我?!”
秀衡嘻嘻笑道:“想来么,你会殉葬,我会陪葬!”
流水淡然道:“触目凝霜冰封血,白羽过清人迹,赤地千里不秋收――有这三个人在,会陪葬的,还不知要多大的陵墓才能容下呢!”
秀衡不以为然,笑道:“可是,我也听说――霜降被赶走了,清明跟人跑了,那个秋分么,好像被人废了!”秀衡抱着被人扒光了的身体,吁吁地吹气:“我说铖小王爷,要看我可不可以换个地方看?!这地牢有点冷!”
流水在秀衡的衣物里找了半天,最后把他的那个哨的荷包给拆开了。
秀衡脸色一变,眼中浮现一丝阴冷的杀气:“铖小王爷,把人的定情礼物毁坏了,可是会遭报应的!”
流水瞥了他一眼,冷笑:“岳八门主交游广泛,也会在意的么?!”
秀衡冷嗤一声,昂起脖子不予理会。
流水淡淡地笑:“岳八门主若当真如此爱护这个荷包,又何必把蛇鳞缝在两面?!”
秀衡一愣,抬头看他,突然大笑:“原来你也……哈哈哈……”
流水讽刺地看着他:“秀衡!给你一句警告:害人者,人恒害之!”缩地成寸瞬间来到秀衡面前,流水连点秀衡身上数大穴,然后轻声道:“你会死的很惨!对付你的人,不是最狠的,而是最毒的!”
流水拿着两片蛇鳞,怔怔地站在两翼楼水色无香居中,痴痴地看着那唯一一副字。
流水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拿起蛇鳞轻轻地划破一个口子,僵硬感立即消失了。流水又看了片刻,服下一粒制魂丹,然后细细地擦拭蛇鳞上的血迹,再发了会呆,服下制魂丹的解药后,向外走去。

走就走吧!流水哑然失笑,自己这是在等谁?!
策马转身。
安儿追出来:“你就这么走?!”
流水没有回头,淡淡地道:“我会早去早回!驾!”
安儿怒:“都不看鸠一眼地……”
帝星明在后面叹气:“看了就走不了了!”
安儿一怔,噘着嘴回头:“有你们这样的吗?!我真是看错你们了!鸠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为什么你们现在都能丢下他去做自己的事?”
帝星明冷笑:“难道像你这样急得团团转不知所措,便对了?!”
安儿鼻子一酸:“对呀!我本来就没有用嘛!”
教育失败!帝星明叹息:“安儿,的确他最重要,可是,只要还没有到什么也做不了的地步!你不是很相信流水的么?不是你让鸠跟他和好,重新信任他的么?为什么现在却最先怀疑他?!”他怕你担心,所以你看不见他痛得落泪的样子!
安儿拉住帝星明的手:“可是你呢?!你为什么也要现在走?!……”
帝星明微笑:“鸠,几时剥夺了我的自由?!”

小寒摆脱了跟着他们好几天的书生,买好烧饼回到家里。
“哇!好红啊!”小寒惊呆地左看看右看看。
霜降很努力地温柔地笑:“你回来了?!”
小寒捏捏他的脸,很是困惑地道:“霜降,你这个表情好古怪啊!”
霜降不笑了,淡淡地道:“去了那么久,好好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噢!”小寒看霜降正常了,于是不再追问。
洗好手,吃饭。
小寒边吃边问:“霜降,怎么咱家变得红彤彤的?!”
霜降看了小寒一眼,低着头,轻声道:“小寒,咱们成亲吧!”
“啪嗒!”小寒左手的烧饼掉地上,右手的筷子掉左上,下巴掉在大腿上。
霜降依然慢条斯理地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过了一会道:“你满二十了!”
小寒冲冲冲进屋子里,把自己锁在自己房里。
霜降愕然,不明所以,想了想,觉得大约是传说中的新媳妇害羞,于是不再理会,继续用餐。
饭后,霜降收拾了碗筷,去敲小寒的门。
敲了敲,没动静。霜降道:“小寒!是我!开门!”
又敲了敲,还是没动静,霜降脸色一变,“砰地”把门踹开,看见小寒正在梳妆台上好好地坐着,霜降叹了口气:“你在啊?!我不是有意要揣你的门!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新房布置在哪一间?!”
没动静!
小寒直勾勾地瞪着霜降。
霜降有一丝疑惑,走上前去,看见小寒手里正抓着一张字条。
霜降看看小寒,小寒的手又紧几分,霜降看看字条再看看小寒,小寒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霜降伸出干燥有力的手,稳定坚决地掰开小寒的掌心,仔仔细细地看着字条。
良久,霜降把字条铺开,指着上面道:“写错了!应该是娶!”
小寒低头,字条上赫然写着“王爷,你要再不来抢亲,霜降就要嫁给我了!”
看见霜降不以为然,很想继续讨论新房的样子,小寒一梗脖子,义正言辞:“王爷说――男女平等!所以娶等于嫁,嫁等于娶!”
霜降笑了笑,点头:“好!关于新房……”
小寒跳了起来:“霜降!你干吗要娶我?!”
霜降愕然,道:“小寒你怎么了?!我们有婚约的!”
小寒的眼睛眨啊眨啊眨,看霜降又要开口,急忙说道:“我爹是让你好好照顾我,又没说非让你娶我!”
霜降皱皱眉:“可是师父临终时,把你交给我了!小寒,你……”
小寒急急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明明那么想嫁给王爷的,却不得不嫁给我,就是因为那句话……”
霜降叹息:“是娶……”
小寒躁躁地道:“他是我爹,都能把我交给别人,你难道就不能转交……”
霜降脸色不好看起来:“我不是那种人!小寒,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你有心上人了?!”突然想起那个不小心被自己眼神救过的书生。
小寒摇头:“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我不是不想嫁给你,不过也没有想嫁给你的意思!”小寒被自己绕糊涂了一下,随即双手叉腰,道:“明明是你不想嫁给我,却委屈自己嫁给我……”
霜降想了想,还是自己决定新房的事情吧,跟眼前这人说不清。
刚转身,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暗影:“两位大人!王爷不好!”说着呈上密函。
霜降脸色骤变,慌慌惶惶地去读密函。
小寒小小地吐了口气――王爷,还好你抢亲及时,不然霜降就真的要嫁给我了……
第六十五章 自作自受
鸠突然睁开血红色的眼睛,挣扎着爬起来,仔仔细细地把周围的人瞄了一遍,然后嘶哑着声音问:“铖铖呢?!”
安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委屈的不行:“都要死了,还拧什么拧?!”
鬼仙和几个随遇宫的大夫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鸠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咆哮道:“流水呢?!”
暗一拔剑:“王爷!留命不留人!我去把他的头提回来!”
鸠急剧地喘息了片刻,怒瞪了暗一一眼,顿了顿,突然老实起来,开始回答鬼仙的问题:“没什么大碍吧?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偶尔会晕乎一下,还是,手脚似乎有些僵硬,可能是躺太久了……”鸠突然又开始瞪人:“我躺多久了?!……”
鬼仙开始思索,随遇宫的大夫长神情凝重地给鸠把脉。
帝星明隔着珠帘坐在外厅里休息,他产后不久,身体还虚弱,不适合跟一大堆人挤。
凉t低低眉,专心地摇晃着摇篮里一大一小两个娃娃。
帝星明瞥了一眼神色萎靡不振的惊蛰,叹息:“惊蛰,你家王爷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
惊蛰正神游着,闻言惊了一惊,垂头丧气:“嗯,有点喜怒无常……”
帝星明眼地注视了惊蛰片刻,移开,无声轻笑。
安儿坐在床边解释道:“流水说不放心南臻和东淙那边,所以去安排一下,防止他们趁乱来袭!”
鸠沉默下来,死死瞪着床顶。
安儿看他赌气的样子,有些急了:“,你别担心!流水说他早去早回。你那个什么计划不是在收网吗?流水只是去看一下。”
鬼仙和一干大夫离了主卧,叫上惊蛰,一同回了药房。
帝星明支着下巴,看得有趣,想了想,再想想,已经对当下的情况有所了解,回头看那个刚醒就闹别扭的人,突然不知道自己的立场何在了!
“鸠,我有点事跟你商量!”该说的,还是要说。
鸠强打起精神,侧头看向帝星明,努力平静地说道:“有什么说就是了。”
帝星明点点头,想了想,才道:“两件小事。第一件么,就是我决定去一趟北烁,把那边的事情理一下,明天就走,你叫你的人莫要阻了我就行。”
鸠黑玉般的双眼蓦地闪过一丝绝望,只是一刹那便迅速地消失不见,他点头:“好!你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了!记得多注意些自己的身体!别太过操劳了。”
帝星明笑了笑,道:“第二件事……呵,不是很想说给你听呢!要不这样吧,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鸠有些疑惑:“什么事?!关于什么呢?……”
帝星明笑着摇头:“一个秘密!呵,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它还是不是个秘密了!”帝星明笑得有些邪气:“没办法呢,虽然明知道它对你也许很重要,但是我就是不怎么想告诉你呢!等我回来吧!我想,我肯定比流水先回来……呵,好好养伤,千万不要等我回来时,你还承受不了那个秘密――万一气死了急死了怒死了,可不关我的事啊……”说着,帝星明长笑而去。
鸠有些急有些恼,却逼不得那人,只好看看暗一,吩咐了人手暗中保护他。

鬼仙和大夫们讨论了一会,气氛越发沉重起来。
“惊蛰,你过来!”鬼仙招招手。
惊蛰有些惶恐地走过去,脸色微微发白:“老先生,各位先生,王爷……”
大夫长叹了口气:“惊蛰大人,王爷他,好像真的中毒了!”
惊蛰大惊失色,失声道:“什么?!什么毒?!”
鬼仙摸摸下巴,蓦地想起胡子没了,于是轻咳一声道:“王爷是百毒不侵的,这你知道吧?!”
惊蛰点头,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是……”但是只是百毒……
鬼仙继续道:“前日里,我听流水说,你们曾经在卜小镇里,遇到过七巧鲜和金秋时节?”
惊蛰继续答道:“是!”
鬼仙叹气:“看来流水所料不差。那两种毒中王者,最出色的特点,就在于包含了绝大多数的普通毒物!鸠到底还是太自大了,那么大摇大摆地吃下去,不是很容易让人推测出他克的是哪类药物吗?!要知道这世上相生相克的药物何其之多啊……”
惊蛰内心很强烈的不安:“……流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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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看了看地形,扬起马鞭:“雨水,你和立春立夏,带秀衡向东淙方向去;我和立秋立冬,先往南臻去一趟!”
秀衡在后面耷拉着脑袋,很不以为然。
流水瞥了一眼秀衡,扬眉道:“雨水,听说你和八大行宫的五门主险华,交情甚好?”
雨水老脸一红,鞠躬作揖:“流主子放心,为了王爷,雨水自当竭尽所能!”
秀衡的耳朵立即支了起来,脸上不动声色,眼神却闪动的更快了。
流水继续叹道:“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只是,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好想了。”
雨水讷讷地抱拳,急急地招了自己的下属,逃也似的走了。
流水看着他们远去,眼中寒光一片――秀衡,拿到解药我不为难你,若是拿不到,我会要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小寒“噗”地从疾驰的马背上掉下来,大叫一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霜降勒住马,飞身过来,抱起小寒继续赶路。
小寒突然迅疾无比地点中霜降的软麻穴,霜降愕然,醒悟后顿时恼怒起来。
小寒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你不要这么看我啊!要吃人的样子!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这样拼命地赶路,都赶死三匹马了!这样赶不到随遇宫你就累死了……”
轻轻地点了霜降的睡穴,小寒吐了口气,才敢抬头,看见霜降瞪大血红的眼睛,小寒吓得差点栽倒,再不客气,重新用力点了霜降的睡穴,小寒道:“来人哪!准备马车!”
虽然说是要休息,但是休息也要赶路,否则――小寒怕怕地想――说不定真的会被扒皮抽筋呢……
第六十六章 微澜初起
南臻的护国寺最近香火更见鼎盛。
德妃娘娘向来是菩萨心肠,更因着前些年幼子暴毙之痛,常常地来寺中祈个福颂个经什么的,于是也便成了护国寺的熟客了。
这日里后山赏枫,无意间遇到住持大师,都是礼佛的真心人,自是好好地讨论了一番佛法。
眼看着斜阳西下,住持大师就要晚课了,于是告别德妃娘娘,连声恕罪。
德妃娘娘甚是满足:“哪里哪里!妾身也该回宫了,这就不叨扰了!”
住持大师地看了德妃一眼,略带叹息地道:“富贵本是如常事!娘娘眼前,似有机遇,小心把握!”起身,拂尘,念珠。
德妃眼睛亮了亮,福了福:“还望大师明点!”
住持大师淡笑不语,良久,笑道:“一念之间,得到或失去的,都不过是俗家俗物――娘娘,告辞!”
德妃夜间回了宫,便招了四皇子密议。
四皇子不在意地笑了笑,很不羁的样子:“母妃现在才关心么?铖儿他,早就联系上太子了!”
德妃很是震惊:“他找太子做什么?!”随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四皇子:“你才是他亲哥哥!他为什么不来找你而要去找太子?!”
四皇子撇撇嘴笑笑:“可不是么!谁知道为什么呢?!母妃,您聪明博学,说不定能猜出一二,还望母妃多多指点!”
德妃很不高兴地道:“你放在太子那边的人,到底探得了什么消息?!”
四皇子玩世不恭地笑笑:“也没什么吧!他们只是聊聊!聊了好些天也没人聊到主题上!谁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
德妃默思片刻,道:“随遇宫有什么动静么?!”
四皇子悠悠地摇头:“风平浪静的很哪!倒是……”
“什么?!”
“倒是北烁那边,各地兵马调动频,各将领催粮草的要冬衣的,很是琐,有些问题!”
德妃气急败坏:“我们现在有什么心思管那边的事情?!眼看你父皇有心退位了,你还一点都不着急?!”
四皇子眯着眼睛笑笑:“不然母妃,去父皇那边探探口风吧!”
日,德妃到臻帝宫中时,正碰上一个修长玉立的青色身影拜退而出。
――不是流水是谁?!
流水只是地看了德妃一眼,抱拳施江湖礼:“德妃娘娘!”招呼完毕,眼也不抬地离去。
德妃心性再强,也是个女人,为人母的女人!孩子不在眼前时,尚可以狠下心来,物尽其用,但是无论她如何对自己的孩子,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如此冷淡地漠视自己。
说到底,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臻帝正襟危坐,有些倦怠:“爱妃,过来坐吧!”
德妃掩了面轻泣――那伤痛哪怕只有一分,在人前,也要表现出十分来――德妃哽噎着道:“我知道这孩子恨我!可是臣妾当年又何曾舍得他呢?!可是那昶旭王本就是冲他来得,臣妾怎能为了他陷南臻于不利呢?!要不是昶旭王逼人太甚,我们母子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臻帝叹息:“爱妃不必太过伤怀!说到底,我们毕竟是他的亲人!有事他还不是站咱们这边……”眼神一闪,连忙把话题叉过去:“铖儿总会知道爱妃的心的!”
德妃自然听出臻帝说漏了嘴,连忙追问:“陛下,铖儿他近来过的可好?!那昶旭王有没有为难他?……”
臻帝摇头叹息:“铖儿的性子,过于要强,怎么会告诉朕呢?!”
流水正疾步走着,蓦地听到身旁树林中有些响动,于是不动声色地加快速度。
“铖铖……”
流水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没有转身也没有多余动作:“阁下有何指教?!”
疏影中的男子笑了笑,有些退缩。
流水冷笑:“在下尚有要事,不陪阁下玩藏头露尾的游戏了……”抬步欲走。
“铖铖!”那男子急声道:“铖铖!跟千年金环蛇有关!”
流水再停步,冷冷地道:“流水贱命一条,不劳阁下操心!”
“什么?!”那人一掠而出,握住流水的手:“中毒的是你?!”
流水甩开他的手,冷淡地道:“八大行宫原本就是要用那毒来对付我的不是么?!”流水笑笑,不以为意地道:“可惜呢!昶旭王爷新欢旧爱从来不缺,又怎么会把我看的多重要?!流水向来命薄,自也不敢奢求什么?!”
那人狠狠地抓住流水的手,看着流水手指的一道伤痕,忍不住眼角通红,压抑着低吼:“铖铖,他这么待你?!……”
流水浅然一笑:“王爷待流水很好!如今王爷新宠帝星明,却没有把流水赏出去或者送人,而是派了流水做事,实在是大恩……”
那人抖了抖,避开流水的眼:“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流水温柔一笑:“阁下不挡路,流水便感激不尽了!”
那人指尖发抖,看了流水片刻,转身一掌切在树上:“不是我!不是我!……”
流水的手向来修长干燥,如今被那人握的一手汗渍,着实不舒服,顺袖擦了擦,留待回去之后再洗。那人瞅见了,龇目俱裂,后退几步,又隐于树影之下。
流水不耐地道:“告辞了!”
“铖铖!”那人低声喝道:“千年金环,已经被母妃卖掉了!换了八大行宫几个配方和靠近东淙的几块土地!千年金环,已经不在这里了……”
流水袖中的手悄悄攥紧,平静地道:“多谢相告!只是流水身无长物,想必是买不起的!告辞!”
“铖铖!不是我!”那人低喃:“真的不是我!不是为了我……”
流水淡笑,讽刺异常:“那是自然!他们为的是四皇子的地位权势!出卖一个,扶植一个!如此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拂袖而去。
那人靠树而卧:“是为了‘四皇子’,而不是我……”
不数日,南臻的四皇子出家落发,便取代了北烁频的军队调动,而一跃成为各方各地的饭后谈资!
霜降一路飞檐走壁,挂着一块特制金牌,畅通无阻地冲进鸠休养的房间。

说来也巧,鸠近来昏迷的多清醒地少,这时候刚醒,正在那大发脾气。
安儿早被气走了,惊蛰躲在暗随鸠怎么骂就是不出来,凉t在外间看孩子也不怎么理他。
鸠正委屈着呢,霜降冲了进来。
霜降怒:“怎么没人伺候?!”
凉t回头,漠然看了看鸠,漠然看了看霜降,再回过头来,继续照顾小孩子。
鸠立马抱着霜降,委屈地控诉:“他们都不理我!”
霜降更怒:“小雪,暗一,给我滚出来!”
小雪和暗一在房梁上面无表情地屈指弹剑,示意他们尽忠职守着呢。
霜降缓了缓脸色:“伤哪了?!”
鸠指着自己的左胸:“这这这……”
霜降揭开衣服检查了一下,发觉理的很好,于是放松了神经:“没什么了吧?……”
鸠一听,立即委屈的要死,逮着霜降的左肩就是一口,然后咬着不放,口齿不清地回答:“铖铖跑了……”
霜降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任他抱着咬着,继续问道:“他走了几天了?!”
鸠想了想:“三四天了!嗯,说不定五六天了!从我受伤那天就跑了!”
霜降点头:“我去把他抓回来!”
鸠高兴起来,点头:“好!”
霜降笑着道:“你好好养好伤,等他回来好有力气折腾!”
鸠连连点头:“好!”看看霜降的脸色,于是道:“你刚回来,也休息休息吧!休息好了再去――我不急!”
凉t惊蛰小雪暗一,同时偷偷地翻个卫生球给上空。
霜降扶着他躺好,替他捋顺了头发,盖好被子:“我知道!”
鸠眼皮又开始下垂,看着霜降要走,突然惊骇了一下,急忙抓住他的手,嘱咐道:“我要活的!”
霜降点头:“好!”
鸠看着霜降离开,不知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太安全,上下眼皮直打架。
第六十七章 八大行宫

“行了!我没兴致了!进来吧!”
雨水推开白色石门,垂手低头,对一室的暧昧视若无睹,只是脸色惨青青的。
“险华!”秀衡从床上跳起来,挂在险华的脖子上,冲雨水炫耀的冷哼:“险华,你好本事啊!竟然背着我勾引了个老男人!”
险华长得极俊俏,一双冷冽的瑰色眼睛总是笑意盈盈,只是整个人有一种肃杀之气,也因此,他虽然很有一番个性魅力,却也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个薄情冷漠的人。的f7e6c855ce6e82
险华慵懒地拨拨零乱的长发,脖子上的绿色珠子溜了一圈,也跑回胸前。险华瞥了雨水一眼,嗤笑:“他自己贴上来的!――跟你一样!”
雨水的脸色有些发白,低着头也不言不语,更像个仆人。
秀衡盘腿坐好,笑眯眯地道:“险华,你倒是来者不拒啊?!”
险华冷笑,一把拉过雨水压倒在凌乱的大床上,嚼着笑上下打量雨水,回答秀衡:“噢?你想管我么?!”慢慢地拉开雨水的腰带,险华笑得轻蔑:“这个男人虽然不像你那么娇嫩可口,不过耐玩!随我怎么调弄都行!――你行么?!”
雨水别开脸,一动不动地任险华撕开他的衣服。
秀衡不服气地道:“谁说我不行?!”
险华冷眼瞟了他一眼,不屑一顾:“我最讨厌在床上吱哇乱叫的人!你的叫床声就够扫我的兴了!”正在摆弄雨水的右手屈指成鹰爪状,险华笑得阴冷:“秀衡!不服气就留下来好好看看!看你们有什么不同!”鹰爪狠狠地扣住雨水的左肋。
雨水痛得打颤,一头冷汗,摸摸身旁的褥子抓在手里紧紧攥着。
……
秀衡看见险华的粗暴残虐,全身有些发冷,讪讪地笑着:“险华,你经常这么做么?……”
险华笑笑,丢下伤痕累累血汗交织的雨水,径自起身,扫了一眼秀衡:“其实我比较喜欢这种形式!不过是不想伤到你……呵,你其实还是挺美味,弄死了就不好玩了!像这种皮糙肉厚的,不用担心玩死,弄起来才有意思!”说罢,施施然地走了。
秀衡咬咬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雨水挣扎着爬起来,去穿衣服。
秀衡突然怒火中烧:“喂!你很贱哎!”
雨水淡淡地看他一眼,显然不想搭理――其实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开过口,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过。
秀衡嘲笑:“险华根本不喜欢你!他只是不想伤我!哼……”
雨水依然不语,只是脸色更难看了。
秀衡得意起来,笑道:“你别妄想从他这里拿到解药了!他可是八大行宫的主脑人物!哼!好不容易动了三哥,你以为我们还会给你们翻身的机会?!……”
雨水面色平静,低眉顺眼,心中已有了计量。
秀衡气的跳脚:“你听到我说什么了没?!你究竟是站哪边的我们还没确定呢!险华他才不会信任你……”
雨水脸色一僵,不动了,整个人明显的痛苦起来。
险华放下密函:“大哥,这就是所谓的‘收网计划’了!”
一旁的老四愤然地摔了茶杯:“鸠他好毒!竟然让东淙和南臻疑心我们!”
老大道:“东淙和南臻也不全是草包!他们也不会完全相信鸠散播的谣言!”
险华笑了笑,道:“这可说不准!鸠虽然势大,但是众所周知,他主要经商盈利!而我们不同!我们经营江湖势力!所谓侠以武犯禁,什么朝廷都对武林反胃!而且随遇宫不在四国中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地内!我们就不同,我们分布在东淙和南臻境内!这两条加起来,我们才是东淙和南臻的心头大患!”
老四再怒起来:“我们帮过他们多少!他们怎么能仅凭几句谣言就防备我们?!”
老大道:“也不能怪他们怀疑!当年鸠在南臻宫中,开山取石、建墙立屋的是我们!只要他们稍稍调查一下,就会知道我们当时是用炸药来开山的!那种移山填海的东西,是现在各个国家都虎视眈眈势在必得的!”
老二接口道:“可是炸药的配方我们并没有啊!当时的分量,都是鸠自己配好了送来的!我们连动都不敢乱动!又怎么可能知道配方?!”
老四咬牙切齿:“原来他从那时就开始防备我们了!”
险华笑笑:“这至少说明,他还不是笨的不可救药!”
老四怒:“老五!你到底站哪边的?!”
“呵呵呵……”险华挥挥手:“就事论事!反正我当年也背弃了他不是么?!大家一条船上,还是早点想办法吧!”
老二叹气:“我就觉得奇怪,怎么最近庆世子总是变着法地问,我们八大行宫是否配有火炮呢。”

险华笑:“好么好么!这随遇宫还在那躺着呢,东淙南臻就开始算计我们了……”
老大顿了顿,问:“各位看,该怎么办?”
险华一拍桌子:“这还不好办?!反正鸠就要死了!我们拿着解药上徽黄宫,看二十四使换不换了!到时候吞并了整个随遇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秀衡拉了拉险华:“那要是二十四使不换呢?!”
险华笑道:“要是霜降秋分清明当家,他们自然是什么都换的!”
秀衡眼中寒光一闪:“把假的解药给他们!鸠死了!我们八大行宫不也可以学他那样,超然于四国之上!”

老大叹道:“关键是,鸠确实有火炮财势用来据四国!我们若不能得到随遇宫,一切还很难办!”

秀衡搂着险华的胳膊,眯眼笑道:“这大家可以放心!我们手上有二十四使的人!险华会让他听话办事的!只要拿到最强的火炮技术,还有随遇宫遍布天下的钱庄控制权,还不是咱们说的算!”
老大诧异:“险华,你的那人可靠吗?!”
险华笑得酣畅淋漓:“就这一点难办!――他一点也不可靠!”
霜降洗好澡换好衣服,才慢条斯理地来到小客厅。
“霜降!”白露一喜然后一忧:“你不会真的去抓流主子回来吧?!”
霜降淡淡瞥了他一眼:“王爷要得东西,月亮我也给他摘下来!”
白露干咳了两声:“霜降,王爷已经几三番的变卦了!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要强行抓流主子回来!朝令夕改!我们也去了几封急函催人回来!只是,流主子这似乎也铁了心要把事情办完!”
霜降眼皮都不抬地问:“你们几时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王爷这边为他倒下了,他那边就跑地无影无踪!他去办什么事?!随遇宫有什么事轮到他去办?!”
白露叹息:“还不就是八大行宫的事情吗?!你也知道这是八大行宫策划的!而且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是流主子!他们本意就是让流主子中毒,然后用解药要挟王爷!可惜好巧不巧地伤了王爷!流主子这是真的恼了……”
霜降不急不缓地道:“八大行宫,的确是分布在南臻东淙两地!可是据我所知,他们现在正在跟东淙合作,主要核心也集中在东淙!流主子去南臻王都做什么?!”
白露一怔,眼神开始闪烁:“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霜降冷笑:“哼!不清楚?!惊蛰!你还不出来吗?!行啊!我反正是不知者无罪!把流主子打残了再带回来,王爷也不会说我什么!”
惊蛰又急又恼,闪进屋内:“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霜降冷笑:“王爷只要活的!”
惊蛰的手按住剑柄,霜降眼中根本就是蔑视。
白露连忙拦住这一触即发的两个:“惊蛰你别冲动!霜降,你也不能不分是非黑白!”
霜降不以为然:“什么是非黑白?!在我眼里王爷就是一切的标准!”
惊蛰含怒道:“流主子也是为了王爷!……”
霜降淡淡然地道:“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王爷!否则我也不会留下来等你们解释了!”
白露松了口气,心道你那是看见了王爷无恙,这回冷静了知道有古怪……
惊蛰有些黯然,低声道:“王爷中了千年金环的毒!那千年金环,理该是南臻德妃地,不知怎么落到八大行宫手里……流主子先去南臻,现在赶往东淙,就是为了那蛇……”
霜降略一沉吟:“那毒,很难解吗?!”
惊蛰脸色难看:“那千年金环,又细又小,可是身上的血液、唾液甚至蛇鳞都有奇毒,而且还是三种截然不同的剧毒!只有唯一的蛇胆可做解药……”
霜降巍然不动,煞气已经慢慢升上来了:“还有呢?!流水走了多久了?!”
惊蛰咬咬牙,道:“流主子走了十六天了!王爷他,什么都不知道……”
霜降眼色暗沉,仿佛风暴旋转的中心:“王爷他昏迷的很严重?!会怎样?!”鸠说三四天?!也就是说他就清醒过三四天?!
惊蛰似哭似笑:“王爷被劲箭射穿腰腹,所以那毒是直接灌入王爷肺腑的……”
“会怎样?!”霜降仿佛一把择人而嗜的出鞘的黑剑:“说!会怎样?!”
惊蛰掩了面:“暂时不要紧的!流主子留下了一片蛇鳞!蛇鳞煮出来的水用来煎药,可以,暂时以毒攻毒……”惊蛰转过身去:“可是这种方法,虽然可以让人清醒的时候增加,虽然会减少僵硬的发作,却也是饮鸩止渴……毕竟有两毒齐发的时刻……”
霜降很是粗鲁地拉过惊蛰:“会怎样?!还有多久?!”
惊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会很严重!我不知道会怎样!反正总共也不过是七七四十九天嘛!你等着,很快就能看到了!……”
霜降怒:“王爷出事就是十六天前!流水就走了十六天!这说明什么?!流主子一眼就认出那毒?!可能吗?!流水又不曾学过医!惊蛰!流水是不是也中毒了?!”
惊蛰又点头又摇头,带着哭腔:“不知道……我不知道……”
霜降勃然大怒:“惊蛰惊蛰!你真是既对得起你主子,又对得起我们王爷!!!……”
白露在旁边劝着:“你们都不要太激动!流主子认得那解药的!……”
霜降提着白露的领子:“这就是你们全都维护流水的原因?!”
白露苦笑:“我们都不认得那解药的样子!自然只能依靠流主子!那蛇毕竟是他母家的传家之宝!他对某些东西了若指掌也是应该!何况不是还有雨水和四立跟着吗?!更何况东淙还有秋分呢!霜降,你冷静点!别冲动霜降!这事只有我们两个和医院几个人知道!我们不敢告诉安主子!你也知道安主子的脾气,什么都摆在脸上!当然更不敢告诉王爷……”
第六十八章 秋日狩猎
向来贵族少不了的,就是各种礼典神祭。
秋狩便是其中之一,是祭战神,也是继承祖先的马上之功。
今年的北烁,有些麻烦,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麻烦――财政危机!
北烁向来军悍国富,养个百万雄师向来不在话下。甚至今年初夏之际,北烁皇帝陛下还想起了原太子直属下的炽烈军,近年来头一拨齐了炽烈军的军饷。到东西两路大将军申领冬衣费用时,北烁还是拿得出来地。待至二皇子和三皇子管束不严,手底下两军内乱了一番之后,这才发现军队里的刀枪剑戟已经好几年不曾换过了,于是纷纷上书请求拨银炼铁,北烁的国库,这才捉肘见襟起来。
屋漏偏逢连阴雨!那边的东西两路大军的冬衣军饷还没拿到,负责的财政官员携款潜逃;这边的北烁朝廷财政上又发现了严重的贪污亏空事件!一笔一笔的银子记录在案,偏偏国库里空虚无比!
老皇帝气的连杀了数个涉案官员,也没有让国库里的银子多出半分半毫。这日,天气晴朗,老皇帝在心腹的劝慰下,决定带后宫大臣们,去秋狩散心。
禁卫军统领踏前一步在皇帝的步辇旁回禀着:“前方百米之就是垂染河!末将已经打点清楚!前方封禁,无闲杂人等!今日午时大队可在那里休整!”
皇帝挥挥手:“好!”迷蒙中,仿佛看见前方溪流旁一条火红色的身影,不禁哑然失笑,摇头叹息自己老眼昏了。
少时,副统领来报:“请陛下下榻休息!”
皇帝有一丝诧异,在太监总管的搀扶下,下了步辇,正对上前方一双笑意盈盈的凤眼!
――无闲杂人等?!
皇帝蓦地转头,正看见自己的禁卫军统领尴尬地立在一旁、被人刀剑相迫着。
皇帝精明的眼睛眯了眯,笑着道:“皇儿终于回来了!”
帝星明大笑,慵懒地靠在自己的青竹软榻上,骨质明朗的右手把玩着森寒的短刀:“哎呀呀,父皇!难得您终于给儿臣的亲兵吃饱喝暖了,儿臣自然要趁朗日晴空之际,带他们出来散散心了!”
皇帝不动声色地扫了扫身后的嫔妃大臣们,笑着打哈哈:“如此甚巧!”
帝星明凤眼轻挑:“巧?!怎么会巧?!儿臣可是特地在等父皇呢!”
皇帝估量了一下,加上各皇子的亲兵在内,自己还是有胜算,于是道:“那么皇儿为何不直接回宫呢?!何必在这里摆阵?!”
三皇子也笑道:“是啊大皇兄!回了宫,咱们也好庆贺庆贺!”
帝星明从软榻上爬起来,坐正了,挑眉冷笑:“回宫?!回宫干什么?!这里才是算账的好地方!回宫还不是浪费时间?!”
二皇子冷笑:“算账?!算什么账?!大皇兄在外面过的风流快活,怎么账却是向自家人讨得?!”
帝星明放声大笑,笑毕抚腰:“是呀是呀!我呢,从来都是有一笔算一笔的!外面的嘛,差不多算完了,所以这才回家来看看……”
皇帝的瞳孔骤地收缩:“我们欠了皇儿的么?!”
帝星明微笑,转身看看长阔十数里的垂染河,感慨道:“听说母后她,不小心落水而亡了,所以父皇您才令立了游家皇妃做皇后――是么?!”
皇帝眯眼笑道:“是的!”
帝星明笑,嘴角弯了一个阴冷的弧度:“来人哪!”
皇帝身后的东西南三大将军突然越众而出,来到帝星明跟前,跪拜:“主人!”神态甚是恭谨,远超过他们平常对待皇帝时的态度。
北副将突地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砍掉北大将军的头颅,然后大大方方地提着北大将军的头颅来到帝星明面前跪下:“属下无能!刚刚升迁至大将军!”
帝星明笑:“那是!没了北大将军,你自然顺位升迁了!”北副将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皇帝险些没有气死。
帝星明凤眼上挑,神采风流:“听说皇帝今年给你们冬衣的军饷了?!”
东大将军笑:“是!”
“拿到了?”
“是!”
帝星明笑眯眯地道:“可我听说,那拨银的财政官,不是携款潜逃了吗?!”
东大将军笑得温文尔雅:“是!所以我们把他军法置了!”
皇帝这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老上将军已经忍不住怒喝:“帝星明!你好大的胆子!”
帝星明咯咯低笑,笑道:“林老上将军!您年事已高,老糊涂了么?!晚辈听说您已经一脚踏进棺材了,不如晚辈做做好事,帮您把另一只脚也放进去!”
老上将军勃然怒起,却半步不能上前,几柄刀剑挡住了路:“你!”
帝星明大笑,禁卫军中有条不紊地分出几个人抬了副漆黑棺木,硬生生地把老上将军塞了进去,钉上棺材!
几个后宫嫔妃早吓得跑来拉着皇帝的衣袖,又哭又叫。
皇帝本欲阻止,转头才发现自己手下的禁卫军都冷漠地无动于衷,大臣中甚至有几个还嚼着笑。北烁皇帝突然一阵毛骨悚然,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手底有多少可用之人。
帝星明叹了口气,仿佛觉得甚没意思的摇摇头:“父皇啊!当年我走了,您就开始肃清我的势力!啧啧,儿臣可不是您那种人――唯亲是用!唯心腹提拔!儿臣不是呢!儿臣治军,是让他们凭军功升迁的!所以啊,您当年肃清的,都是您自己的人,都是我不要的无能之辈!啧啧,五年时间,倒重新把儿臣的人给提上来了!呵呵,呵哈哈……好有趣不是!”
皇帝脸色铁青,顿了顿,笑道:“皇儿,这北烁帝国,迟早都是你地!将来的朝堂上的,自然都是你的人!你看父皇这么多年,也没有另立太子,还不就是等你吗?!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皇帝身边的几个妃子皇子同时一振,脸色难看起来。
帝星明不屑地撇嘴,道:“星明这里备了条游船,皇后娘娘和二皇子六皇子,请!”
“我不去!我不去……”现任的皇后惊慌失措地去拉丈夫儿子:“他要淹死我们!皇上……”
帝星明身后的三千炽烈亲兵蓦地同时拔刀。
整齐的刀剑交击声响中,皇帝抽了自己的手,把皇后推开。
二皇子疯狂地道:“我才不信!来人哪,跟我拼了!”也不管手下亲兵是不是有人应,兀自冲了过去。
刹那间光影闪动,片刻间恢复宁静,一切快的仿佛本来就如此。
帝星明长叹:“想不到,二皇子居然悍勇至此,居然敢冲我的炽烈军而来!”然后微笑,帝星明右手负后,再道:“来人!送皇后娘娘和六皇子上船!”
“不要啊不要……”
无论是否有人抗议,是否有人不甘,那船还是按照帝星明的意思装好了人,被推下了河。
帝星明再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你们谁知道是什么?!”
当然没人知道。
炽烈军。
当年帝星明率十万东征军一直打到东淙腹地,占了东淙小半的国土,直到东淙迫不得已,放下他们最虚伪最好的面子,向南臻求救,才阻了帝星明铁骑的步伐。
其实真正阻了帝星明征战步伐的,是北烁皇帝的猜忌,和后方军粮的拖延。
这炽烈军,帝星明的亲兵,就是从铁血东征军中挑选出来的子弟兵!每一个都是男儿中的男儿,精英中的精英!这些年,没有了帝星明,炽烈军一直是北烁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虽然北烁皇帝不养他们,其他各方势力送的银粮也足够养活他们!
至于禁卫军――若不够精英,又如何能进入皇帝的禁卫军中?!
这片刻之间,炽烈军和禁卫军联手灭了二皇子八百亲卫的状况下,还有谁敢多说一个字?!
帝星明在笑。
帝星明从来不是笨蛋!他从小就开始培养自己的死士,自己的权势!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军队里的人才!
这不,笨的,全留在炽烈军了,聪明点机灵点的,就全放在禁卫军任他们自由发挥!还有真正的将帅之才,自然是放在各方军中,让他们逐渐掌权!
禁卫军是什么特点?!一动而十动,十动而百动!所以禁卫军中虽然不全是帝星明的人,但是只能照帝星明的意思来!
军队呢?!帅印决定一切!呵,掌握军权就够了!
北烁皇帝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明白他给了禁卫军那么好的待遇,他给了各个大将军那么多的赏赐,为什么在他和帝星明对面时,那些人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帝星明那一边!
就像很多年以前,他在后宫里享受美酒佳肴、美人绝色时,也不会知道被他克扣了军粮的帝星明在干什么!他只是想给帝星明一个教训,只是显示一下他掌控一切的地位,所以他也不知道,帝星明究竟有没有得到教训!他更不知道,他的一个决定,饿死了多少自己的士兵……
他有没有想过,他克扣军粮的时候,他的远征军在干什么?!
没有人会记得锦上添,没有人会忘记雪中送炭!
他坐在黄金龙椅上,赏赐出去的是美玉豪宅,他的大将军们,想起的是拔刀割草根做救命粮的红衣战神……
皇后凄厉呼喊逐渐停止,终于不再挣扎,渐渐地沉没在宽阔的垂染河中。
被钉紧的棺材,渐渐没有了从里面而来的敲打声,想必该睡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没有吃午饭的人们渐渐腿脚酥软起来。
死的人终于安静地死去了,活的人,沉浸在越来越浓重的恐惧之中,不可自拔。
安静,死寂般的安静漫延开来。
帝星明有些累了,慵懒闲适地躺回青竹软榻,漫不经心地问:“听说,各位是来狩猎的?!”
被吓呆的人没法回答,东大将军笑道:“是的!皇上说要来散心呢!”
皇帝突然醒悟过来,瞪向身边新纳的宠妃和一向信任的总管。
总管笑了笑,老脸成了朵菊:“老奴本也不愿做什么不本分的事情!那年突然见到自家孙子也入宫……”总管苦笑了一下:“皇上,您老了,还是早些退位吧!太子承诺过,他掌天下之时,必废除这残人虐人的吃人祖制……”
那妃子也笑,福了一福道:“皇上!臣妾是太子的死士!也曾经是烨凉t烨太傅的妻子!当然,这些都是不重要的!臣妾最想让您知道的,是臣妾的母亲,臣妾的母亲,也是宫里头出去的宫女……”
皇帝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宗族里蓦地走出一礼官,指着皇帝的鼻子喝骂道:“你败坏伦常,侮辱祖宗规矩,简直不知廉耻……”
帝星明好笑地看着那边指着皇帝大骂的官员,看戏看的心情不错。
那妃子走过来,侧蹲施礼:“主人!”
帝星明笑骂道:“得了得了!你得意就得意吧!没什么好掩饰的!”
那妃子撩撩发,得意地抬头,很有几分率性。
帝星明道:“有没有兴趣做女帝?!”
那妃子一愣,显然很是惊讶:“啊?!我?!我行么?!……”
帝星明懒懒地笑着:“我说你行!你就行!”
那妃子眼珠乱转,暗暗抿唇。
帝星明笑:“我在鸠那里看了不少他写的书,关于郡县整治的也不少,虽然不是很懂,不过他的想法不错,到时侯我可以多问问他,留待给你们参考!”
那妃子和几个大将军同时呆愣。
那妃子急急地道:“主人,你不会真要留在随遇宫吧?!那不是权宜之计么?!”
帝星明理所当然地道:“有何不可?!我喜欢,不就行了么?!”
“可可……”几个人嗫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帝星明道:“晓喻,你可以提倡男女平等,将来把女子的地位提上去就靠你了!嗯,你们几个,多注意点边境,别让他国趁机占了便宜!”帝星明凤眼发亮:“我挺想试验试验的!没有了贵族的民众自我统治!嘿,独立于皇权外的国议会――有意思!”
帝星明心里盘算着,把鸠在书里提及过的管理制度,还有先进武器,统统地搬来北烁!高兴了,就在自家里搞搞试验田试验民主选举;不高兴了,就把其他三国给连锅端了……
帝星明摇头笑笑――想想而已,还得看鸠乐不乐意,也不知鸠怎么样了――帝星明赤脚站在榻上,拿过许久不曾拿的宝弓,搭箭瞄准皇帝的紫金冠:“儿郎们,狩猎开始了!”
第六十九章 恍然大悟
白露挑挑捡捡,间或偷眼打量一旁发呆的霜降两眼。
小雪忍不住了:“霜降!我们总要给王爷看到点什么!这两边的消息都压着,王爷肯定会起疑!”
霜降看看卷宗,皱起眉。
白露也搭话附和:“是呀!王爷又不笨!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还敏锐的很!他要是真怀疑了,我们就什么都瞒不了了!”
霜降想了想,道:“把卷宗分为三类!左边是跟流主子有关的一切消息,右边是跟北烁和帝星明有关的一切消息,中间是其他类的消息!什么都不瞒,也什么都不说!我们就在一旁守着王爷!”
鸠揉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不自然的肿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嗜睡的后遗症!
鸠眼角斜了斜,四下里已经扫了一遍――挂历日历全都不在!――看来,果然是睡得太多了吗?!
阳光透过敞开的落地大窗照射进来,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坐到办公桌前,握笔看着面前的三堆。
霜降奉好茶,介绍道:“这是流主子有关的,这是星明少爷有关的,这是其他类的!”
鸠闪闪眼,咬咬笔头。霜降不急不缓地把笔从鸠嘴里拔出来,继续道:“王爷,这是给您备的零食,您要咬就咬零食好了!”
鸠嘿嘿笑着,摸摸鼻子,把手伸向中间那堆文件,边翻着边眼珠乱转着,少时,受不了了,把文件往前使劲一推――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要我理?!
身后的霜降小雪不以为然,显然早已料到。
鸠瞅瞅左边的,又看看右边的,犹豫不决――要不是想知道你们的消息,我说过一年不理事的还能跑这里蹲着?!
可是?!鸠瞅瞅左边的――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鸠心里又酸又涩又麻又辣:难道真要我确定你确实弃我而去?!……不要了!……
鸠一把抓过右边的,咬牙切齿地想着:反正这个,就算真的离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小雪忍不住咬了咬唇――很罕见的失态动作。
霜降无动于衷。
鸠蓦地转身,两眼发红,胸膛剧烈起伏,颤抖地捏着手里的文件:“这些都是真的?!”
小雪的眼也有些红,霜降无动于衷地垂着眼帘。
鸠扑上去,抓着霜降的胳膊用力地摇着:“这都是真的吗?!”
霜降淡淡地看着他,淡淡地反问:“王爷您崇拜的人,怎么会是弱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利用我?!……
鸠推开霜降,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小寒和谷雨匆匆进来,小寒摇着霜降:“你怎么让王爷一个人跑了?!你怎么不追啊?!……”
小雪看了看霜降:“笨蛋!”疾步跟上鸠。
“让我安静一下!”霜降闭上眼睛,坐在鸠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你们去看他!”任何人,都可以!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安慰他照顾他……只是,这是跟帝星明有关的……
小寒这才注意到霜降手指冰冷,脸色沉郁,只好放开他:“你休息一下吧!”
怎么会这样呢?!
鸠木然地走进凉t的房间,凉t正坐在摇篮旁边,看着熟睡的小孩出神。
鸠也看了看小孩――那小孩他很喜欢!可是……
“啊!”凉t痛得闷哼出声,拼命地想拽回快被鸠捏碎的手腕:“你干什么?!……”
鸠寒着脸拖凉t回房,把门踢上。听到动静的影侍连忙把摇篮带走,把里里外外的门都关好。
凉t又惊又怒:“鸠!――”
鸠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你就要被强暴了,你害怕吗?!”
凉t脸红的发紫,雾气升腾在眼圈中:“不――”
鸠曲解他的意思:“不害怕!那就好!……”
凉t的挣扎中带着妥协的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拒绝:“鸠,别这样……”
鸠怒了:“别这样?!嗯?!那我要怎样?!你们全都骗我!你们全都算计我!你凭什么也敢拒绝我?!你不过是帝星明送给我的美人罢了!我差点赔上整个随遇宫换来的美人!我还碰不得?!我碰不得帝星明还碰不得你么?!……”
凉t双手紧紧扣住鸠的肩膀,身体颤抖却不挣扎,任鸠发狂地撕裂他的衣服,亲吻啃噬。
一颗一颗泪珠滑下,凉t细长黝黑的睫毛痛苦地颤栗着,表现着无奈的顺从和,无声的抗拒。
鸠看了火起,哪里还去想那么许多!
“啊――”凉t终于忍不住了,拼命地拍打着鸠:“你这混蛋――”
……
“痛么?!”鸠拨开凉t刚洗过的头发,柔声问道。
凉t低垂着眼,靠在鸠怀里,也不言语。
鸠摸摸鼻子,他很清楚自己又做错了事――可是事实上他也不想啊!呃,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其实很想……>_<……被帝星明玩的团团转,可是连个正式的吻都没有落到过!但是,帝星明又不算骗过他,帝星明从始至终都清楚明白地告诉他:烨凉t才是这用来交易的美人!这个美人可是很贵地!西莘十万士兵和随遇宫的置身事外!鸠从来不是君子――有什么理由,知道自己被人耍了,还守在原地做君子?!
凉t心里也很古怪――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帝星明卖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帝星明卖了几!他当然也猜测到鸠为什么突然发火!他只是心里很不舒服!他很不舒服自己是因为这样被鸠占有!这一是真的,彻彻底底地被占有呢!被充满被拥抱……
鸠在看凉t长长的扇形睫毛。凉t是个气质美人,所以只有整体来看,才会颇得意味。只是这两扇羽睫,长得分外惹人。鸠愤愤地想:也是个美人么!哼哼!行吧行吧!你们都走吧!老子有的是情人有的是爱人有的是美人……>_<……
凉t摸着鸠的腰,一点一点地扭着,一点一点地掐着,仿佛有无尽的耐心去进行一件不可能完成的艺术。――其实不是很痛!就是不太舒服!
鸠是个天生的好情人!他可以狰狞可以粗暴,会发狠会骂人,却总是会顾忌对方的承受底线。
凉t慢慢慢慢用力地掐扭着。――鸠!……
鸠的脸扭曲着,强忍着痛道:“凉t!你也不能怪我!我刚才那是真的真的恼羞成怒了!所以才有一点粗暴的!而且,你不也很舒服么?……”鸠最为人不齿的一点就是:明知道是坏事也做,明知道是坏话也说,做完说完了,再赔礼道歉……
凉t不说话,慢慢地用劲。
鸠搂紧凉t诉苦:“你不知道!帝星明那家伙当初被他老爹暗算,卖给了其他三国,他手底下的明子都牺牲掉了,但是暗子死士还在呢!这几年他吃了很多苦,不过也渐渐地重新占了北烁权位,他便打算回国报仇了的!可是我么,我不是帝安兴么?他当时不知道我什么想法!他担心回北烁夺权后,我和西莘两边都不放过他,趁机攻打北烁!其实主要担心的,可能还是我那支传闻中无敌的军队!所以――你知道吧!他就让人骗了我到西莘把他带回来!然后一边把你送给我,一边自己还勾引我……”鸠越想越气,越说越快:“他怎么能这样呢?!虽然我不介意为了他灭掉西莘刑岭那十万强盗军,但是但是……但是你知不知道,他本来是想我和刑岭同归于尽的!要不是随遇宫配备先进、地理位置优良、我厉害,说不定真跟刑岭两败俱伤了……”
鸠怒,更委屈的很。
凉t抬起扇睫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狠狠地扭掐起来――这更用力了!
鸠瞄了瞄那一块,心中叹息:想必是青了!
鸠猜得不错!
其实在帝星明扫平北烁的消息传出后,各方面的人也都恍然大悟了。
帝星明隐忍了那么久,手下人渐渐站稳了脚跟夺得了权势的情况下,为什么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地盘,却到了天下最神秘的随遇宫去?!――帝星明有把握挡得住西莘,没把握应付随遇宫!
天下一王,昶旭小王爷鸠,自有一军,可据天下兵!
――世人人尽皆知的事情帝星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帝星明不知道随遇宫是什么打算,他只知道假若鸠当真是曾经的帝安兴,那么根本没有理由放过他!北烁的那一摊浑水,就更浑了!
鸠那个气啊!
他撇嘴:“我不就太强了点吗?!”鸠觉得自己挺不争气地!明知道是只狐狸,还是不小心放了真心进去!怎么一个这样两个还这样?!那人能爱么?!明知道利害的啊……
凉t的眼圈红起来,扭着鸠的腰畔,发狠地揪起来――真是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鸠终于意识到怀里的人是在生气!生闷气!
鸠纳闷,皱眉想了想,于是狼爪又伸向清洗过的禁区,揉了揉:“没伤着啊……”奇怪了?!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
凉t全身发抖,能红的地方全红了。
鸠往上抱抱,柔声道:“凉t,帝星明他是坏人,你现在知道了吧?以后咱们都不想他,好不好?!”凉t很好,惊蛰很好,安儿更好!哼哼,我才不想你们!
凉t埋着头,一口咬在鸠肩上。
鸠轻轻摇摇:“虽然我也是坏人,但是我绝对不会出卖人……”
凉t松了口,半晌,终于抬头看他:“对我,好一点……”
第七十章 君子如玉
“流主子传信给我,明日辰时左右可到徽黄宫!”雨水木无表情地道。
险华晃着长腿,悠闲自在地出神着。
“然后呢?!”老四沉不住气,问雨水。
雨水丝毫不理会。
老二含着怒气道:“老五,叫你的人说话!”
险华这才回过神来,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一脚踹在雨水腰上:“继续!”
雨水半跪在地上,流着冷汗捂着腰眼:“流主子说要调动徽黄宫的力量,然后联系上东淙这边的几个楼主,三日后便可与八大行宫交涉……”
险华点点头:“还有么?!”
雨水忍痛摇摇头。
险华挥挥手:“来人,把他带下去!”立时有两个青衣侍从把雨水架走了。
老大笑道:“险华,你也对人家好一点!怪不得你说他一点都不可靠!这样打骂,就算可靠也被你打得不可靠了!”
险华笑了笑:“大家怎么想呢?!东淙这边需要我们拿出些诚意来呢!”
老二道:“按照我们得到的消息和东淙那边出入关的监察,他似乎没有说谎!流水应该快到了!”
秀衡挽着他的胳膊道:“我们就等他来交涉嘛!到时侯我们再提我们的条件!”
老大点头表示赞同,道:“那几个楼主都不好对付!”
老四道:“我们得把自己宫里稳固一下!万一他们软的不行来硬地,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其他几个人都很赞同。
险华笑:“我总算明白你们有那么好的底子、却居然一年不如一年的原因了!”
其他几人明显沉下脸来。
险华兀自说道:“原因嘛,就在这里了!你们根本不思进取!只会被动的等待!”邪气横生的媚眼睨了睨其他人,险华笑道:“我的意见么!就是趁明天流水刚到徽黄宫还没有联络其他楼主的情况下,一举把徽黄宫打下来!”
其他几人同时一阵,显然颇为心动!
险华眯眼笑道:“大家都知道那个流水是什么人!他好像是第一出随遇宫办事吧?!徽黄宫的人未必服他!我们不趁他没站稳脚根的时候,来个釜底抽薪!万一他逐一收拢了鸠的势力,并不打算救鸠――那我们岂不枉为他人做嫁衣裳!”
秀衡脸色变了变,喃喃自语:“难道他去南臻,并不是为了去找解药,而是联络后台的!”
险华笑道:“南臻德妃,可是他的母亲!怎么突然大方地把传家宝物卖给我们?!”险华的声音放低放缓:“你们觉得,是我们得到随遇宫对她有利,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得到对她有利?!”
老二一拍桌子:“我说刺探的消息,怎么没见流水直接找德妃要解药呢?!”
老四也道:“就是!他到南臻联络的分明是南臻帝!”
老六老七:“怪不得南臻在东淙的军队频调动呢!”
险华依然微笑着:“所以我说――让我们把握主动!占据了徽黄宫,挑几件拿得出手的礼物给庆世子,安安东淙这边的心!然后么,就看流水跟不跟咱们合作了!”
老大眼一亮:“流水跟随遇宫的楼主还没有协商好,想要对抗我们只能借助南臻军队!可是只要他一借助南臻军,随遇宫那些人更不服他!……”
险华眯着眼笑道:“所以我可要把握时机啊!”
秀衡也兴奋起来:“帝星明好像也快要出手了!我们一定要快!”
可不是么!要快!
辰时末,有人打开西岳宫的地底水牢。
立秋立冬给雨水除了铁锁镣铐。
雨水咳了一声,脸色苍白地问:“都顺利吗?!”
立秋道:“都按流主子的计划进行着呢!八大行宫的精英已经去围攻徽黄宫了!他们自己也相互猜忌着,谁也不想让别人的势力占了头筹!估计现在也快到地方了!你……你还好吧?”
雨水轻笑一下:“真是代价巨大啊!咳咳……”
立冬愤然:“可也不能总这样下去!……”
雨水点头,苦涩一笑:“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他整死的!或许,换个方式会好一点……”
立秋道:“我们的人都准备就绪了!开始洗劫八大行宫么?!”
雨水点头,捂着嘴咳嗽:“全面封锁!一个宫一个宫的洗劫!不要让活口跑出去报信!实在不行,就全灭!重点在蓬莱宫、西岳宫和南岳宫三宫之中!解药的样子兄弟们都记住了吗?”
立秋道:“只要相似相像,无论形状颜色,一律搜集起来,让流主子分辨!”
雨水冷然一笑:“那好!开始行动!”
徽黄宫以前并不在东淙境内。
八大行宫那会子分了家,都卷了东西钱财跑了,就给鸠留下一座破房子――那会的房子,自然是在南臻境内的。
八大行宫的人,大多知道鸠是进了南臻宫里又跑出来的,怕被鸠连累,顺路跑到东淙重新建功立业的比比皆是。
鸠当年什么也不剩下,就剩那一座破房子了。后来发迹了,鸠建了随遇宫后,就把那破房子给推到了,地皮留着。鸠找了根烧黑的木炭,沿着房子的大致范围,随便画了个大大的不规则的圈,在圈中间立了块石碑,石碑上打了个大大的叉。――之后就那么放着了。
然后也在东淙境内建了座气势恢宏的徽黄宫――摆着!
秀衡叹气:“这徽黄宫,跟随遇宫比起来,简直就是茅草屋!”
险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长剑:“可是八大行宫最好的宫殿,比起徽黄宫来,还不一样像茅厕!”
秀衡扑哧笑出声来,老大老二干咳两声,其他人都怒瞪着险华。
素色华绫,黑发如墨。
流水只身而出,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从容:“不知各位,所为何来?!”
叮咚作响,泉鸣清夜。
流水的眉眼口鼻,每一点都精致无比,仿佛细细的刀工细细描摹出来的倾世之作。
流水身形的比例,协调匀称,整个人,不张不狂不怯不弱,立于世间、遗于世间。
锦衣如画,美人如玉。
浅笑、淡定、儒雅、镇静、清明、从容……
勾唇、启齿、挑眉、投足、拂衣、发墨……
那活生生站在人前的男子开口,打破琉璃画展的寂静,证明这确属人间的劫数。
北有神倾国,南有君绝世。
险华拍手,长笑:“君子如玉!我到此时此地,方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惭愧惭愧!”
八大行宫被惊醒的众人,纷纷移开眼。
秀衡有些失魂落魄:“我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呢!……”没有轻愁,没有压抑,没有退避。
险华道:“我们听说三哥中毒了,特来探望!”
流水抿唇:“很显然,你们的三哥不可能在此!”
险华笑道:“噢?!三哥他不是一向与你形影不离的么?!怎么会你在此他不在呢?!”
流水的眼缓缓地扫过八大行宫一干人等,然后轻叹:“为何要下毒害他?!”
险华笑道:“不要血口喷人!我们还怀疑是你下毒害他呢!”
老大道:“就是!他为了你什么都做得出!你被他禁锢那么多年,想必早想逃出他的控制了!”
八大行宫一众的迎合声,间或还有对流水诋毁亵渎的。
险华一皱眉,大喝道:“不要被他拖延了时间!我们冲进去……”
“冲啊――”
“冲进去……”
“美人――”
……
流水叹息,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满眼的悲天悯人,然后后退,关宫门。
第七十一章 相互占领
秀衡惊骇地看着险华:“险华!你――你怎么杀自己人?!”
险华笑起来:“呵呵,被发现了呢!”
秀衡看看四下里只剩死人,不禁一阵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险华挑了挑眉,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一把抓过秀衡,按进怀里揉了揉,笑道:“笨蛋!你也知道大哥二哥那边有不少高手!我们两宫加起来,还不是被他们压着?!这种乱局中,还不趁机断他的左膀右臂?!难道你想我以后还被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秀衡心底打了个寒颤:“可是,可是……可是随遇宫很强地!我们要吃下它很困难地!你现在就……”
险华笑道:“怕什么?!只要鸠死了,四国肯定不会放过随遇宫的!咱们能捡便宜尽量捡,捡不到便宜就跑!”
秀衡抱住险华:“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险华笑笑地眯起眼睛看他:“放心!对了!话又说回来了!鸠是不是死定了?!”
秀衡亲了亲他,笑得一派天真:“本来我也以为他死定了,吓了我一跳呢!射中心脏居然还能说话!不过幸好只是中毒!哼哼,中了毒当然不敢随便动我了!不过嘛,要不是碰巧落到你那个相好手里,我现在根本出不来呢!”嘟着嘴,满身的酸味。
险华不以为然:“只是中毒不死,不知道随遇宫的那些大夫能保他到几时?不要来个玉石俱焚,就坏了……”
秀衡冷哼道:“不要紧!反正解药捏在咱们手里,他怎样也得顾忌顾忌!”
险华笑了:“藏好了,那可是保命的东西!”
“嘻嘻!”秀衡得意地昂头:“放心!我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他们偷不到地!”
险华甩了甩长剑,目光移向斑驳血染的回廊上:“那么走吧!”
夜几近子时,徽黄宫中尸横,逐渐地寂静下来,想必,已经彻底攻占了吧!
三天呐!三天激烈的巷战和机关!
密室。
流水手一抖,金盘掉落在地上,乒乓作响:“没有,全不是……”声音没有颤抖,只是隐含一丝不易觉察的绝望:“继续!继续……还有几个宫?!”
立春答道:“还剩五个!”
流水一手扶住冰冷的墙壁,微笑着道:“继续!”鸠,我愿意,为你成魔!
※※※z※※y※※z※※z※※※
大厅。
险华懒洋洋地往朱漆木椅中一坐,吊儿郎当地摊开:“兄弟们有什么好收获吗?!”
老大老二很是郁闷:“搜到的东西,都是普通东西,值钱倒是值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险华挑了眼笑:“大哥二哥别丧气嘛!那些摆在台面上,一目了然的东西,很显然是常用的东西!那些值不值钱,都不放在咱们眼里!可是兄弟们辛苦啊!让他们任意抢就是了!谁抢到是谁的!就当赏他们的!咱们嘛!自然要细细地……”险华搓了搓手指:“认真检查密室机关之类的!要命的东西,肯定都是藏着掖着的……”
几个人立即站了起来,仿佛刚才累得手脚发软的是别人!
老大连连点头:“对!大家快些搜!好东西自然放在密室里!”几个人匆匆地又跑了出去。
险华咧着嘴,笑得高莫测。
秀衡拉拉他,焦急地道:“你怎么提醒他们啊?!咱们自己偷偷地找就好了!赶紧走啊!还坐着不动!”
险华打了个呵欠:“我累了!”腿一伸,搭在桌子上,枕着手臂补起眠来。
秀衡又气又急:“你刚刚还说别让他们占了先锋,现在哪还有闲心思休息……”
险华软绵绵地被他拖着走,唉声叹气地道:“这都三天了!从准备到现在,四十个时辰了!我睡了十个时辰都不到啊!你们都不累得么?!我们应该养精蓄锐!万一他们反攻了,好有力气啊……”
那边厢房里突然传来兵器声响,以及嘈杂的争吵声。这边的人都顿了顿,片刻后反应过来:那边是发现了什么珍宝!于是一呼啦,全都涌了过去。
秀衡两眼放光地拖着险华:“快走快走!”
险华笑了笑,把一半的身体重量压在秀衡身上。
到了才发现是老二和老七的人,在争一只玉如意。
老二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青灰色衣饰的人急急地开口:“这是我的!门主,他抢我的……”
另一个墨绿色衣服的人恨恨地道:“明明是我们先看到的!小治,你来证明!”
青灰衣:“什么叫你先看到的?!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墨绿衣:“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
那边正吵得不可开交,险华一拍手:“哎呀!好东西!成色真不错!……”立马吵得更凶了。
老二老七都有心向自己的人,为难着看着对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险华笑眯眯地道:“大哥,你是老大么!这行动分配都由您全权指挥!还是您来解决一下吧!不然这自家人动起手来,多伤和气!”
老大听了心中一阵高兴,于是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干咳了两声道:“那个叫小治的,你过来,把经过详细地讲述一遍。”
小治战战兢兢地上前,畏畏缩缩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秀衡愕然拉了拉险华的袍袖:“好像是你宫里的!”
险华连忙掩脸,装作不认识――可是小治穿的是西岳宫的宝蓝色服饰,一眼就能看出来!
其他几个人瞅瞅险华,只好暂时忽视他,听那个小治诉说。
“我我我……我看见那个……那个供桌……供桌上,那个观音手里……拖着个……观音手里拖着个白色的……”小治贼眉鼠眼地观察各人的面色,口齿不清地咕哝着:“好像玉如意……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不懂……就,就拉着焕二哥(老七手下)问……焕二哥说是……是……我就高兴……我一高兴……我很高兴地叫了一声……”
墨绿衣的焕二哥不耐烦地道:“他不小心叫出声了!黎大胡子就跑过去抢在怀里……”
险华低声啐道:“真是丢我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抢到手里再说啊!弄得人尽皆知,结果没有你的份……”声音虽小,却吐字清晰,在场稍有功力的都听到了。
眼看又开始吵起来了,险华一拂袖:“我先去睡会!等我轮值了,再叫我!”转身走到门口,才忿忿然来了一句:“气气气气气――气死我也!到嘴边的宝贝让个笨蛋给弄丢了……”
里面的人哭笑不得,顿了顿,又吵了起来。
等到八大行宫终于协商好了各项事宜,分兵占据各个方位,抢夺搜刮差不多了的时候,近十天也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这期间,大吵如争占个可能有密室的地理位置,小吵如争夺个很显眼的宝物,各宫摩擦不断,矛盾不断升级,八大行宫各人脸上都不好看起来。
夜间又要开会,险华不乐意了:“老大,这事情差不多都有个结果了!先让兄弟们休息休息行吗?!兄弟们也都累坏了!咱们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午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总比现在头脑不清地商量好的多!”
老二也道:“一直马不停蹄的,也该休息一下了!大家都把自己宫里的人管束好,明天再商议也好!”
老大看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道:“那就这样!大家把该整理的整理好,明天商讨也轻松一点。”
险华眯眼笑着,搀着秀衡就向外走。
老二跟他们擦肩而过,走过去时在险华耳边轻声道:“险华,你一直很冷静呢!”
险华顿了顿,扬眉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样子。
秀衡有些不安的扭动着:“险华,我总觉得……”
险华捏捏他的脸颊,笑道:“大家都抢东西抢红了眼,这不还有我清醒着么?!担心什么?!有什么我会注意的!”
秀衡神情不安地道:“真的很不对!我在随遇宫见过那种威力很强大的火炮!一声巨响就能炸飞好多人!可是,我们攻进徽黄宫时根本就没见到……”
险华顿了顿,笑道:“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也许是因为鸠住在随遇宫,不住在徽黄宫呢?那种威力大的东西,怎么可能哪里都摆着?!嗯?!别想了!我们把它攻下来了不是吗?!走!难得有空了!晚上好好疼你呃……”
“可是……”
“别可是了!烦死了!这几天都是这事!闲一会也不行啊?!”险华生起气,暴躁异常。
秀衡妥协了:“好好!我们明天再说就是了!我知道你累了!是不是又头疼了?!让我看看……”
险华握着秀衡的腰回了房,邪笑道:“你明知道我的情绪不能波动太大,还刺激我!看我怎么罚你……”
“别啊……”
……
流水从假寐中惊醒:“找到了吗?!”
四立都低着头不语。z
流水垂下眼,心也开始沉了下来――怎么会没有呢?!
立春道:“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都搜了两遍了!兄弟们知道事关重大,都仔细着呢!”
流水叹息,道:“不要担心!既然不在八大行宫里,那么想必是带在身上了!准备实施第二方案!”十天!又过了十天!还有几个十天可以浪费?!
经过洗劫的正厅里,人陆陆续续地进来。y
险华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墙上的浮雕,浮雕中有一个人物背短弓持离别钩,很有气势。险华看的喜欢,摸了摸,竟然把短弓拿了下来。
其他人看见了,眼中俱是精光闪闪,纷纷起身。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混乱嘈杂起来。b
众人目光转向门口,一个血淋淋的人拼命冲了进来:“门主,我们……”
“扑!”话音未落,一只细箭没喉而入。g
众人齐齐震惊,老大扶起那血人,一时不能言语。
老二大喝一声:“险华!你干什么?!”
险华情款款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短弓,感叹:“宝弓!”
秀衡颤抖着叫:“险华……”
老大满眼怒火仇恨:“为什么杀我的人?!”
老六突然惊叫了一声:“大哥!他是你留在你宫里护卫的总护法吧?!……”
众人蓦地喧哗起来,显然都意识到自己宫里可能有麻烦了。
险华笑道:“我为什么杀他?!呵呵呵呵……这个问题好有内涵哪!不过大哥,你的身边,高手还真不少!我一路铺满杀手,居然还有人能跑到这里来报信!了不得了不得!呵呵,呵哈哈哈……”
“险华!”老二叫道:“你疯了么?!”
险华张开怀抱,笑得邪气横生:“险华?呵呵,这个名字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呢!呵呵呵……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随遇宫二十四使之秋分,这厢有礼了!”
第七十二章 莫惹狂人

秋分?!
厅中所有人的眼球忍不住同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随遇宫二十四使中,心机最、武功最弱、杀人最多、现身最少……的秋分?!
――――――――――――――――
西莘旧帝末年,鸠垄断大陆冶铁业,卖出去的兵器把把精良、锋利无比。
西莘旧帝以万匹良驹赠给鸠,欲换冶铁之密,鸠一笑拒之。
当时,鸠还未建成随遇宫,手下的人也不是锤炼过后的精中之精,西莘使者很容易就大价钱混进了鸠的工厂之中。
鸠大怒,吞了西莘万匹良驹消火(鸠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贪心的商人),废了西莘使者的手脚耳目口鼻,扔回西莘草原以示警告。
那被收买的人,却是秋分置的。据说当时,在宽阔的工厂里,淬了火烤了七七四十九日,才让那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来被鸠知道了,调了他离开刑堂,专门理温和事务。
西莘旧帝勃然大怒,扬言要灭了鸠。鸠于是定了详计挑拨西莘各个部族,派了秋分做使者。
孰料,秋分中途突然抛开自己的卫队,仗剑千里,血漫虬龙戈壁,只要是活物一律不放过,却把鸠吩咐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完全不记得――虬龙戈壁的黑洱族,据说连一只地老鼠都没逃出升天。
鸠和霜降清明三人,策马奔驰近月,才把食生肉喝鲜血双目血红失了神智的秋分带回来。
也因此,错过了最佳时机,让西莘旧帝和原太子死于帝星明的算计之中。西莘动荡始起,贼性暴涨,当权者试图将国内的斗争转移到国外――鸠无疑成为最倒霉的那个靶子。

后来更不得已,鸠差点牺牲色相,才跟西莘最活络的战笠烨谈好合作――战笠烨其实属意鸠很久,只不过鸠当时还不知道罢了――赠送了数万刀剑给当时还不甚冒头的战笠烨部族,至最后答应平价出售食盐粮油给西莘,开辟丝绸之路和河西走廊,其实,都是被逼的!鸠并没有多少赚头,至少当年没有什么赚头是肯定的!
――所以说,鸠借题发挥地整治西莘新帝,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至于秋分,鸠如是评价――这是个狂人!没事少惹他!
然后拂衣而去。
后来听说,秋分不知被谁下毒废了武功,被鸠收入后宫,从此鲜少露面。
―――――――――――――――――――
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
却不知,如何会成为险华――亦或者是,险华怎么成了秋分?!
就在一怔愣之间,险华――哦不,是秋分――已经闪身后退避入密室,大厅门口突然落下一道石门,堪堪把敞亮厅堂变成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囚笼。
四烟雾骤起,大厅里虽然都是高手,却到底无人能达到完全内呼吸的档。不片刻,人便手软脚软起来。
这的计划,从布局到动手,都是流水和秋分交流后最终决定的。
然而此两人,实际上到此时此刻,才是首见面。
流水的头脑一阵一阵的发蒙,他握紧手中的蛇鳞,刺入手心,以保持清醒和冷静。
秋分含笑握着手中的长剑,袖中的青筋绷出,四立一错步,分在秋分身周四个方位站立,严阵以待,很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我知道你想杀我!”流水揉着太阳穴,淡淡地道:“但是,我也不想鸠受伤中毒!”流水看了看秋分,叹息:“至少,也要等找到解药吧?!”
秋分眼底有暗红血色,杀气有增无减,因为极力的忍耐,而肌肉僵硬。
流水微笑:“其实我不介意去黄泉路上,去陪鸠!到那时,恩消怨散,你道我,还能容忍他去做别人的精神支柱?!他从来都容不得我离他半步,我又何尝没有雪藏他的心?!哼!地狱黄泉里,该是我们两人私事!他本来就是我的!生前我对不起他,不跟他计较也就算了!死后,我绝对不会再与任何人分享他!哪怕是你们二十四使!我保证你即使死了,也连他的影子都追不到!”
秋分眼中一片火色,杀气暴涨,只是神智明显恢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不会让他死!”
流水闭了闭眼,缓解充血的眼球些许压力:“我也不会让他死!其他的,我不会与你计较!但,你若忘了初衷,想挡我的路,也别怪我不客气!”
立春从右后侧按住秋分的肩膀:“秋哥!你不能伤害流主子!王爷受不得这种刺激!”
秋分猛地转身,背对流水:“我知道!”
流水垂眼算了算,时间还算充裕。
秋分大跨步地向徽黄宫正厅走过去,四立同时松了口气――这个人,暴力血腥、从不讲理、残忍嗜杀,疯狂起来从来都是不顾自己地拼命,也独独,就“鸠”两个字能唤回他的理智。
再一回到厅堂时,险华已经变成了秋分。
秋分笑笑地看着一地的熟人,感慨地笑道:“人哪!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过于愚蠢!想你们八大行宫,也多少豪杰,结果呢?!只不过被我撺掇几句,只不过因为人多口杂,只不过因为想占便宜,只不过人群一起哄,只不过因为被欲望迷了双眼……呵呵呵,哈哈哈……真的很无趣呢!抢便宜抢红了眼,没了理智,结果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呵哈哈……”
老二含恨瞪着他:“我早觉得你不对劲……”
秋分冷笑:“觉得又怎样?!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你哪里比别人慢过半步?!狗抢骨头,根本顾不得骨头上有没有肉!就是你们这样的……”全都被即将到来的利益冲昏了头脑!
老大红着眼,咆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秋分拍手笑道:“怎么样?!被人出卖的滋味不错吧?!哈哈哈……不记得了么?!当初鸠就警告过你们,他说过我很危险的――所以我才叫险华啊!……”突然从一头狼变成了一只羊,喃喃自语:“可我在他面前,明明很温顺的……”
流水径自去问秀衡:“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秀衡一直呆呆地看着秋分,听到流水的声音回过神来,猛地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怨恨:“别妄想了!让鸠去死!……”
“啪!”秋分一巴掌打歪秀衡的脸,笑眯眯地讽刺地看着他:“你看!在床上交给我多好!非让我动粗!”
秀衡惊怒交加:“你一直在骗我?!……”
秋分嗤之以鼻:“你还不是一直在利用我?!”突然又暴躁起来:“雨水雨水……”
站在门口的立夏偷偷斜了斜眼,在门外躲着的雨水往墙后缩了缩,瞪了立夏一眼:不许看我!不许找我!他想打人的时候不要找我!……>_<……
流水的声音空旷宁静:“你真的不肯交出来吗?!”
秀衡愤恨地瞪着秋分:“不可能!”交出来就死定了!秀衡恨恨地想着,问道:“险华,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秋分摇头笑道:“我害你们?!我哪里有害你们?!……”
八大行宫的人险些齐齐气死。
流水没有时间理会他们的私人恩怨,让人再把秀衡脱光搜查。
秋分把玩着手中长剑,皱着眉回想:“我本来,是看不得你们那么对鸠!你们怎么能那么对鸠呢?!没有鸠,你们早饿死街头了!你们怎么能那么说鸠呢?!他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然后被抛弃了!你们不安慰他也罢了,为什么要落井下石?!”顺手抓过一个人,两眼通红地问:“你说为什么你说!你们这些人既下贱又该死,鸠他根本就不该救你们!……”发了狠,几下把那人扎的都是窟窿――可是没有一下扎到要害的。
流水完全当那疯子不存在,细细地摸索着秀衡的每一片衣裳。
秋分长出一口气:“我当年,只是不想家产都被你们卷走了!我跟你们抢钱财分家产,其实是用来救济鸠的――呵呵,鸠毕竟不是神,哪里能那么容易地无中生有……”秋分笑,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鸠他根本不想跟你们反目的,哪怕做不成兄弟,他也不想跟你们做仇人――毕竟你们是第一批跟他白手起家,跟他创业的人……”
老大的脸扭曲起来:“是你!全是你!……”
秋分笑,笑得很得意,也很歹毒:“不错!当然是我!我早就想杀你们了!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留着干什么?!我留着西岳宫,我留着以前的名字,就是为了对付你们!可是鸠他不想!鸠他说没意思,他说无聊,他说算了――他都说算了,我还能怎么样?!……”秋分踩在几个门主的身上来回的晃悠着,闲闲地笑:“可是呢!可是呢!你们终于还是被我抓住把柄了!哈哈哈哈……”
――――――――――――――――――――――――――
鸠当年找弦彦小侯爷;
鸠当年进南臻皇宫;
鸠当年说他爱上了一个人;
鸠当年说他要留在那人身边;
鸠后来说,他被抛弃了……
八大行宫的人,很符合鸠当初挑人的标准:能吃苦、好学上进、有商业头脑、圆滑而懂得变通!
鸠当年无权无势,想从弦彦小侯爷手中救人,是何种的困难!他首先要有钱!有了财势,才能想办法去办其他!当年的鸠,是那么想的!所以那批人,只是他用来发家的!至于人品,鸠从来没有细查。
所以鸠不会知道,他有一天会被他们“圆滑而懂的变通”这个特点所出卖!
否则安儿又如何会辗转从南臻到东淙?!
若非南臻帝和当年的险华所庇护,鸠早也落到弦彦小侯爷手里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
鸠不恨,怎么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恨?!
不为了他们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弃他,不为了他们把他出卖给敬弦彦,不为了他们贪图随遇宫的财势一又一跟东淙南臻贵族勾结……单只为了他们让安儿吃那么多苦!鸠就无法遏制地恨!

老七大叫一声:“都是大哥二哥的主意!我没有参与过!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秋分笑,可开心了:“当然当然!可是呢……”秋分凶狠地一剑滑下:“你这进攻徽黄宫,又怎么说?!”用剑挑开老七的上衣,一片肉一片肉地割下来,秋分笑着道:“我最讨厌推卸责任的无耻之徒……”然后在老七的惨叫声中,欢天喜地地进行着酷刑。
四立和雨水,是早就见惯不怪了,对于流水,居然可以如此平静的坦然之,四立心里还是挺佩服的!
流水是顾不上了,没有找到解药,他哪里还能顾上其他?!他指着其他人:“搜!不在秀衡身上,搜其他人!”鸠,没关系的,反正你死了,还有我陪着你呢!其实死也没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更好?!

秋分蓦地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秀衡:“什么?!不在你身上?!”
秀衡闷哼:“险华,你答应不杀我,一生一世不伤害我,我就告诉你……”低着头,委屈地扁嘴:“险华,你明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秋分冷笑:“对我是真心的?!哼哼,你对庆世子也是真心的吧?!你对弦彦小侯爷难道不是真心的?!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南臻太子东淙左相……哈哈哈,你的真心还真廉价!”
秀衡恨道:“你既然不肯放过我!就永远也别想找到解药!”
雨水终于从外面进来了:“那么不用搜了!我想,我可能知道在哪里了!”
第七十三章 豁然开朗
秋分回转身,笑得绝对邪恶:“怎么?!终于肯出来了吗?!”
雨水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退,实在躲不掉,只好弯腰:“少爷!”
秋分没有拿剑的左手屈指成爪,迅疾地袭向雨水――
“吭!砰!”秋分被逼退数步,顿时恼羞成怒:“你敢打我?!”
四立一拥而上,抱住秋分:“秋哥你冷静点……”各坠一条躯干,看来很有默契也很熟练。
刚才出掌切中秋分左手腕,然后对掌劈开秋分的,自然是流水!
流水冷冷地看着他:“你怎么随便打人?!”然后问雨水:“你没事吧?!”
雨水连忙摇头:“我没事!”心道我现在没事,以后会更惨的!
流水问:“你说你知道解药在哪里?!”
雨水咬咬牙,闪着眼神道:“那个……少爷身上也有一个……很像您形容过的东西……”
秀衡的脸色瞬间惨败如死灰。
流水立即转身,问:“秋分,你身上,有秀衡送你的东西吗?!”
秋分青筋爆出:“滚!放开我!你们想死了是不是?!”
流水忍不住恨恨地道:“你要再不说,要死的就是鸠了!”
秋分静下来,昂昂头:“脖子上的挂饰,腰间玉佩――都是他以前送的!还有其他东西,我没戴在身上!就是脖子上的这绿色珠子,可以凝神降温,所以我带着……”
流水迅速拨开他的领子,看见他胸前的绿珠子时,喜形于色,拽到手里仔细摸了摸,细细地闻了闻,然后放到清水里,看见清水立即变成青绿色,流水大喜:“不错!就是这个!”
秋分的脸也绿了:“你竟然敢随便碰除了鸠以外的男人?!……”
立夏闷声道:“秋哥!那个男人是你!”
秋分更是暴怒异常:“你竟然敢背着鸠随便碰我?!……”>_<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立春叫道:“雨水,快带流主子回宫!王爷等着呢!”
雨水慌忙带着手下护送流水往外走。
秋分咆哮:“雨水,你给我回来!你敢走!……”秋分武功本来就不好,只是爆发力太强,一般情况下没人挡得了,但是此时被四立死死抱住手脚,什么都施展不开!
流水两人坐上马车时,还能听见秋分暴跳如雷的声音:“四立!你们练武是为了对付我的吗?!想死了是不是?!……”
找到解药,流水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此时笑笑地看着雨水:“我虽然早知道他精神不稳定,冲动易怒,却没想到他会随意伤人――这些天委屈你了!……”
雨水脸红了红,苦笑:“他对我还算好得了!只是一些拳脚罢了!对别人,可是真刀真枪地……”
流水叹了口气:“你就这么任他伤害?!”
雨水笑道:“我以前是能躲就躲!不过,也不能总这样下去……”张了张口,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流水,已经昏睡过去。
秋分望着厅堂外,沉声道:“放开我!”
四立胆战心惊地放开他,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挪着,准备随时开溜。
秋分轻敲着手中的长剑,思考着关于流水的事情:总共也不过就二十来天!从前往南臻那一刻起,联络护国寺方丈、南臻太子和南臻帝,没有一件事显得仓促,任何事都显得从从容容,发生的再自然不过!对付德妃时的旁敲侧击、以退为进、多管齐下……确认千年金环被德妃出售后,立即离开南臻!向南臻帝借兵,压制东淙,同时引诱八大行宫,再利用八大行宫不是一个整体鱼龙混杂的特点,让我想方设法整整拖住他们十天!自己却去把八大行宫连锅端了!……
秋分拼命砸着面前的桌子:“最可恶最可恶的是,他那天竟然敢用美人计!……”
四立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心里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秋分在说什么:奇怪了?!谁用过美人计?!
秋分猛地回头,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还不快滚!跟着他把他送回随遇宫去!”双目赤红:“再碰到谁喊他美人,把那人眼珠子给我挖出来!该死的!鸠你不喜欢被人看到他,怎么不把他给毁容了?!……”
四立仓惶而出。
秋分恼恨:我还是随遇宫智谋最高的人呢?!狗屁!还不是乖乖地给人家当棋子使?!让你当权了还得了?!我靠,居然有一天,别人运筹帷幄,我这个武功最差的人在外面挑拨离间……
秋分越想越气,一回头刚巧看见秀衡惊惧的眼。
“秀衡!”秋分阴险地摸摸秀衡的脸:“怎么不说话了?!吓着了么?!呵呵呵……”我太了解你了!胆小怕事、一慌张一害怕就手足无措!明明怕死的要命,却也贪心的要死……
秀衡吓坏了:“不不!险华……”
秋分大笑:“想法子拖住你们,还要千方百计地想法子套你的消息,我真是太辛苦了!哈哈哈……现在正好犒劳犒劳自己!放心!我虽然不像清明那个变态,连杀人都讲究什么艺术,还要什么杀人不见血!我对不需要杀的人更感兴趣!呵呵……”
――对付你的人,不是最狠的,而是最毒的!
秀衡瞳孔一阵收缩,蓦地吓昏过去。

随遇宫,外城门。
城门上下。
城门上,站着霜降。
城门下,停着帝星明。
帝星明第一觉得这么无力:“我要鸠亲自告诉我!”
霜降的手在袖子下颤,他心底有个声音在狂乱地叫嚣: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诱惑的涟漪不断地扩大:杀了他!杀了他吧!趁现在,杀了他……快啊……王爷还不知道……王爷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你!趁现在……现在……杀了他你就再也不用看见血色了……浓重的让人窒息的血啊……杀了他……块杀了他……为你所有的亲人报仇……没什么好担心地!王爷不会怪你……不会怪你!一定不会怪你!……帝星明他是为了吞并随遇宫才来的啊!……只要王爷没见到他……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霜降大人!王爷醒了!”
霜降猛地背转过身,眼中沉重的黑色一寸一寸地褪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平静地诉说:“你走吧!王爷不会见你!你骗他一就够了!何必再来第二!”
帝星明苦笑,一字一顿清晰地回答:“接我进随遇宫的,是鸠;允了我出宫去办自己事情的,也是鸠――现在我也要听见鸠亲自告诉我,告诉我他不想我回来!”
霜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鸠醒来揉揉眼睛,转头看安儿,虚弱地笑道:“安儿,你不是最讨厌化装了么?!……”
安儿怒瞪他:“我高兴我乐意!你管的着?!”
鸠叹了口气,揉揉安儿的眼睛:“原来到了最后,我的身边,还是只有你……”
安儿抓着他的手,慌乱地斥责:“你想什么呢你?!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不许胡说八道……”
鸠柔和地笑道:“你刚哭过没多久吧?!眼睛画了还不是一样肿?!”
安儿忍不住又想哭,撇撇嘴:“我没有!”
鸠笑道:“我很像傻瓜吗?!每醒来,我都有一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安儿扑到他身上,痛哭:“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鸠搂着他,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眼神迷离:“我能感觉到的!瞒我也没用的!我眼中的景物,时不时就会蒙上一层红光,我的手脚有时很奇怪的僵硬……甚至跟你们说话时,突然断掉一截,我根本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转过去……”
安儿大哭:“没事的没事的!鸠你一定不会有事……”
鸠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严肃地问:“铖铖是给我找解药去了吧?!”
外面传来声响,安儿也愣了愣:“我不知道――他只说有事!要不是你每一睡就好几天,我担心的要命,追着鬼仙问,我也不知道你中毒了……”
鸠笑了笑:“我那么伟大的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死在小小的毒药上?!”抬抬下巴,鸠对着门外道:“惊蛰!你不用躲我了!出来吧!”
又进来一个肿眼泡的。
鸠失笑道:“我就想么!你干吗总是躲着我!铖铖走时怎么没人拦着!还有霜降居然没有去抓铖铖,而是找个理由留在我身边!”停顿了一下,鸠笑着笑着,突然捂着脸哭:“铖铖……”
惊蛰勉强笑道:“王爷,你既然相信流主子,还哭什么……”
鸠擦擦脸,笑道:“就是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早都不应该再猜忌,早都不应该再怀疑,明明是我,亲手断了你所有的退路;明明除了我,你根本无可去……早该想到的,为什么首先要选择怀疑呢?!……但愿上天不要惩罚我,让我临死也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还不如继续钻牛角尖呢!好不容易豁然开朗了,竟然有种人之将死的感觉!鸠恨恨地想:铖铖!我根本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啊!留在我身边就好了!让我天天看着你就好了……
第七十四章 三角圆阵
霜降端着水盆进来,拧了热毛巾给鸠擦脸。
安儿看的醋意横飞,酸酸地撇嘴:“明明就离不开么!还想娶妻生子?!哼哼哼哼……”
鸠苦笑――我都要死的人了,还招惹……!!!@?@……什么?!!娶妻生子?!!!!
鸠很自然地抱住霜降的腰,把脸埋进去。
半晌不说话,霜降开口道:“王爷,小心憋着!”
鸠讪讪地笑了几声,然后闷闷地道:“霜降,不要着急……我反正时间不多了,能不能,嗯,能不能等一等啊?嗯,那个,等我挂了以后再娶妻生子啊?……”鸠头一,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
霜降扶起他,淡淡地笑道:“王爷不会有事!”
鸠摸摸鼻子,讪讪地笑:“呵呵,嘿,被惯坏了……”眨眨眼,酸――连霜降都要走了……
安儿正幸灾乐祸呢,哪那么容易放过霜降,不高兴地道:“你没看见你家王爷都憔悴成这个样子了吗?!答应他会死啊?!就当哄哄他开心也好啊!平常挺知情识趣的,怎么这会暴露本性了?!哦,原来……”
安儿越说鸠的脸色越难看,霜降怎么能继续容忍下去。
霜降打断安儿,自然而然地回答:“王爷的要求,我自然答应!”
鸠立时精神大振,伸手:“更衣!好久没动弹了!出去走走!”
霜降脸色变了变:“王爷……”到底还是觉察了吗?!苦笑,霜降挑了一件黑底金边的斜边外袍――怎么可能,瞒得了?!
安儿兀自打着小算盘:好了好了,只要鸠不死,你就甭想成亲!哼,鸠怎么可能会死?!对!鸠才不会有事!哼哼……
霜降犹豫了很久,午饭之后,看鸠休息的差不多了,才咬咬牙,上前:“王爷,帝星明回来了!”
鸠僵了一下,然后笑笑地安慰身边担心的众人:“应该是毒副作用!绝对不是我被刺激了!”
凉t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鸠恼羞成怒:“烨凉t!你去哪里?!”
凉t回头,皱眉不解,轻声道:“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毒副作用’说明的书!”
鸠看他实在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于是讪讪地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可以直接问我啊!”
凉t挺镇静地回答他:“你上说,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你太多问题,以免你回答不出来有损威严!――所以我想找书看,没有那么麻烦!”=_=
鸠吸吸鼻子:“嗯!那个好!不过不知道医院的那些大夫们有没有誊录过……”人家说的冠冕堂皇、自然得体,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人家走!
磨蹭磨蹭磨蹭,鸠问:“有没有铖铖的消息?!”
霜降把有关流水的文件全部整理出来,放到鸠面前:“两日前的消息:雨水带四立第二搜索八大行宫;八大行宫的主脑都被困在徽黄宫里,秋分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
鸠摸了摸文件,斜了斜眼:“我是问铖铖的消息!”
霜降微笑道:“这一切都是流主子安排的!”
鸠骇然欲绝:“你说什么?!”跳起来:“我去接他!怎么能让秋分看见他的本事……”
霜降拦住他:“无事!四立在,秋分不会胡来!”何况,你还生死未卜!
是呃!是么?!
鸠顿了顿,垂头丧气地神游了一会:“那个……帝星明说什么?!……”
霜降不语,鸠不敢看他,侧开眼凄凄惨惨地道:“反正都要死了,在临死前把能解决的都解决,把能办的事都办掉,把该见的人都见见……”一溜烟冲了出去。
霜降默然。
以前喜欢,眼见那个高贵华丽的灵魂凄艳惨绝,所以仗着曾经的一点恩惠和跟前人的宠纵,敢做那一面屏风――可如今,明知道被欺骗被利用,又哪来的立场,去挡忠心耿耿的随从无法抹煞的仇恨?!
帝星明一直紧紧地盯着城楼指挥台,看见鸠出现时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收缩。
鸠叹息,只看一眼帝星明,便知道他来了不只一天。
鸠笑笑:“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也,丝毫没有开城门的意思。
没有人,是永远大方宽容的。
有一种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一如鸠曾经对帝星明。
有一种欺骗,是无法被包容的――一如帝星明曾经对鸠。
鸠嘴里发苦,眼眶发红,自嘲地笑了笑。
帝星明眼神黯了黯,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
说什么呢?!
可以解释吗?!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
难道说,没有利用鸠没有利用随遇宫吗?!
又有哪一件事,不是精心设计出来的呢?!
传闻中的,哪一个不是自己的目的,或手段?!
――除了,除了,那个意外而来的孩子!
帝星明垂了垂眼,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喑哑和艰涩:“鸠,我不是故意的……”
鸠苦笑:“对,你是有意的……”以前,觉得这种对话忒有意思,现在自然而然地从嘴里溜出来,却感到兴味索然,怅然若失。
霜降出现在鸠身侧,冷冷冰冰地俯视着城门外的帝星明。
霜降身上没有杀气。
他从来不像秋分那样杀气随乱窜,也不像清明那样即便杀人也不露半分杀气。
霜降的杀气,凝炼浓郁,有如实质,必要时,一眼瞥出,也如刀锋刻骨。
他的身上,此时没有杀气――只因,站在他身旁的,是鸠。
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奇怪诡异的圆阵!
――每个人都是阵心,每个人都是阵眼。
鸠仰头叹气,没有回头,摆了摆手:“我没什么好怪你的……”我心甘情愿的!鸠泄了气,有些倦怠,轻声叹息:“你走吧!”
帝星明猛地一冷,抬头去看那个人的背影,心沉谷底。
霜降冷冷的,抿紧唇,袖中的手蓦地攥紧。
――你走吧!
不是没料到过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自己竟那么难以接受。
帝星明粲然一笑,魅惑众生。
都是假的啊!
――不是为了你的身体,不是为了你的容貌,也不是因为身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想对你好!真的真的!你别冲动!我真的,只是想对你好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你乐不乐意接受,感激或者厌恶,都是你的事……
鸠啊,我只是,瞒着你,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怎么会有人,真的愿意无条件付出?!
怎么会有人,真的不在意付出的回报?!
说什么,只是想对你好?!
说什么,什么都不在乎?!
……
都是,假的呵……
――你走吧!
这里,本就不属于你该来的地方!那么,是否一切可以回归正途?!
霜降的手,握的很紧,手里握着的,是精良的暴雨梨针发射器。
为什么,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的存在,都会伤害我最重要的人?!
曾经,渲染战争的我最重要的亲人的血,还无法礼祭你战神的威名吗?!
而如今,你又来欺骗伤害鸠?!又来,破坏随遇宫的安宁?!
帝星明,害死我们全村还不够,一定要让我也消失吗?!
帝星明,杀了鸠一还不够,一定要让他死在你的局中吗?!
我只剩下鸠了,我绝不允许,你再一伤害他!
说什么曾经过往?!
发生过的事情,沉凝在灵魂中的印记,是那么容易抹杀的吗?!
我们,只是向往幸福,所以选择放下,选择忘却……
帝星明,你呢?还是坚持做你执掌乾坤棋弄众生的玩家?!
可是这世间,也许本没有有资格做你对手的下棋人!
……
所以你,注定孤独!
鸠停驻在风里,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西沉,突然觉得空旷远,指缝间,好像都能感受到时间的细沙静静地流淌。
帝星明最后看了鸠一眼,霞光漫溢的双眼渐渐转变,取而代之的,是曾经凶猛炽烈的,可以燃烧一切的火焰。
霜降的杀气大胜,显然已经动了杀机,义无反顾的绝不妥协的决然,随着帝星明眼中的那片火色,一同升起。
鸠听到马匹掉转的声音,幽然一叹:“星明,你想要什么,通知我便好,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不需要伤害自己,或者付出什么……我还是……”一声怅然叹息:“我真的,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帝星明蓦地勒马回头,眼中瞬间流光溢彩,比先前更甚,整个人如腾飞的火焰,绚丽的不可方物。――笑容,一点一点爬上唇角眉梢。
霜降低了头垂了眼,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第七十四章 三角圆阵
霜降端着水盆进来,拧了热毛巾给鸠擦脸。
安儿看的醋意横飞,酸酸地撇嘴:“明明就离不开么!还想娶妻生子?!哼哼哼哼……”
鸠苦笑――我都要死的人了,还招惹……!!!@?@……什么?!!娶妻生子?!!!!
鸠很自然地抱住霜降的腰,把脸埋进去。
半晌不说话,霜降开口道:“王爷,小心憋着!”
鸠讪讪地笑了几声,然后闷闷地道:“霜降,不要着急……我反正时间不多了,能不能,嗯,能不能等一等啊?嗯,那个,等我挂了以后再娶妻生子啊?……”鸠头一,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
霜降扶起他,淡淡地笑道:“王爷不会有事!”
鸠摸摸鼻子,讪讪地笑:“呵呵,嘿,被惯坏了……”眨眨眼,酸――连霜降都要走了……
安儿正幸灾乐祸呢,哪那么容易放过霜降,不高兴地道:“你没看见你家王爷都憔悴成这个样子了吗?!答应他会死啊?!就当哄哄他开心也好啊!平常挺知情识趣的,怎么这会暴露本性了?!哦,原来……”
安儿越说鸠的脸色越难看,霜降怎么能继续容忍下去。
霜降打断安儿,自然而然地回答:“王爷的要求,我自然答应!”
鸠立时精神大振,伸手:“更衣!好久没动弹了!出去走走!”
霜降脸色变了变:“王爷……”到底还是觉察了吗?!苦笑,霜降挑了一件黑底金边的斜边外袍――怎么可能,瞒得了?!
安儿兀自打着小算盘:好了好了,只要鸠不死,你就甭想成亲!哼,鸠怎么可能会死?!对!鸠才不会有事!哼哼……
霜降犹豫了很久,午饭之后,看鸠休息的差不多了,才咬咬牙,上前:“王爷,帝星明回来了!”
鸠僵了一下,然后笑笑地安慰身边担心的众人:“应该是毒副作用!绝对不是我被刺激了!”
凉t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鸠恼羞成怒:“烨凉t!你去哪里?!”
凉t回头,皱眉不解,轻声道:“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毒副作用’说明的书!”
鸠看他实在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于是讪讪地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可以直接问我啊!”
凉t挺镇静地回答他:“你上说,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你太多问题,以免你回答不出来有损威严!――所以我想找书看,没有那么麻烦!”=_=
鸠吸吸鼻子:“嗯!那个好!不过不知道医院的那些大夫们有没有誊录过……”人家说的冠冕堂皇、自然得体,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人家走!
磨蹭磨蹭磨蹭,鸠问:“有没有铖铖的消息?!”
霜降把有关流水的文件全部整理出来,放到鸠面前:“两日前的消息:雨水带四立第二搜索八大行宫;八大行宫的主脑都被困在徽黄宫里,秋分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
鸠摸了摸文件,斜了斜眼:“我是问铖铖的消息!”
霜降微笑道:“这一切都是流主子安排的!”
鸠骇然欲绝:“你说什么?!”跳起来:“我去接他!怎么能让秋分看见他的本事……”
霜降拦住他:“无事!四立在,秋分不会胡来!”何况,你还生死未卜!
是呃!是么?!
鸠顿了顿,垂头丧气地神游了一会:“那个……帝星明说什么?!……”
霜降不语,鸠不敢看他,侧开眼凄凄惨惨地道:“反正都要死了,在临死前把能解决的都解决,把能办的事都办掉,把该见的人都见见……”一溜烟冲了出去。
霜降默然。
以前喜欢,眼见那个高贵华丽的灵魂凄艳惨绝,所以仗着曾经的一点恩惠和跟前人的宠纵,敢做那一面屏风――可如今,明知道被欺骗被利用,又哪来的立场,去挡忠心耿耿的随从无法抹煞的仇恨?!
帝星明一直紧紧地盯着城楼指挥台,看见鸠出现时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收缩。
鸠叹息,只看一眼帝星明,便知道他来了不只一天。
鸠笑笑:“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也,丝毫没有开城门的意思。
没有人,是永远大方宽容的。
有一种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一如鸠曾经对帝星明。
有一种欺骗,是无法被包容的――一如帝星明曾经对鸠。
鸠嘴里发苦,眼眶发红,自嘲地笑了笑。
帝星明眼神黯了黯,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
说什么呢?!
可以解释吗?!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
难道说,没有利用鸠没有利用随遇宫吗?!
又有哪一件事,不是精心设计出来的呢?!
传闻中的,哪一个不是自己的目的,或手段?!
――除了,除了,那个意外而来的孩子!
帝星明垂了垂眼,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喑哑和艰涩:“鸠,我不是故意的……”
鸠苦笑:“对,你是有意的……”以前,觉得这种对话忒有意思,现在自然而然地从嘴里溜出来,却感到兴味索然,怅然若失。
霜降出现在鸠身侧,冷冷冰冰地俯视着城门外的帝星明。
霜降身上没有杀气。
他从来不像秋分那样杀气随乱窜,也不像清明那样即便杀人也不露半分杀气。
霜降的杀气,凝炼浓郁,有如实质,必要时,一眼瞥出,也如刀锋刻骨。
他的身上,此时没有杀气――只因,站在他身旁的,是鸠。
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奇怪诡异的圆阵!
――每个人都是阵心,每个人都是阵眼。
鸠仰头叹气,没有回头,摆了摆手:“我没什么好怪你的……”我心甘情愿的!鸠泄了气,有些倦怠,轻声叹息:“你走吧!”
帝星明猛地一冷,抬头去看那个人的背影,心沉谷底。
霜降冷冷的,抿紧唇,袖中的手蓦地攥紧。
――你走吧!
不是没料到过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自己竟那么难以接受。
帝星明粲然一笑,魅惑众生。
都是假的啊!
――不是为了你的身体,不是为了你的容貌,也不是因为身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想对你好!真的真的!你别冲动!我真的,只是想对你好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你乐不乐意接受,感激或者厌恶,都是你的事……
鸠啊,我只是,瞒着你,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怎么会有人,真的愿意无条件付出?!
怎么会有人,真的不在意付出的回报?!
说什么,只是想对你好?!
说什么,什么都不在乎?!
……
都是,假的呵……
――你走吧!
这里,本就不属于你该来的地方!那么,是否一切可以回归正途?!
霜降的手,握的很紧,手里握着的,是精良的暴雨梨针发射器。
为什么,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的存在,都会伤害我最重要的人?!
曾经,渲染战争的我最重要的亲人的血,还无法礼祭你战神的威名吗?!
而如今,你又来欺骗伤害鸠?!又来,破坏随遇宫的安宁?!
帝星明,害死我们全村还不够,一定要让我也消失吗?!
帝星明,杀了鸠一还不够,一定要让他死在你的局中吗?!
我只剩下鸠了,我绝不允许,你再一伤害他!
说什么曾经过往?!
发生过的事情,沉凝在灵魂中的印记,是那么容易抹杀的吗?!
我们,只是向往幸福,所以选择放下,选择忘却……
帝星明,你呢?还是坚持做你执掌乾坤棋弄众生的玩家?!
可是这世间,也许本没有有资格做你对手的下棋人!
……
所以你,注定孤独!
鸠停驻在风里,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西沉,突然觉得空旷远,指缝间,好像都能感受到时间的细沙静静地流淌。
帝星明最后看了鸠一眼,霞光漫溢的双眼渐渐转变,取而代之的,是曾经凶猛炽烈的,可以燃烧一切的火焰。
霜降的杀气大胜,显然已经动了杀机,义无反顾的绝不妥协的决然,随着帝星明眼中的那片火色,一同升起。
鸠听到马匹掉转的声音,幽然一叹:“星明,你想要什么,通知我便好,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不需要伤害自己,或者付出什么……我还是……”一声怅然叹息:“我真的,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帝星明蓦地勒马回头,眼中瞬间流光溢彩,比先前更甚,整个人如腾飞的火焰,绚丽的不可方物。――笑容,一点一点爬上唇角眉梢。
霜降低了头垂了眼,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第七十五章 祸从口出

“鸠!”帝星明凤眼一挑,道:“鸠!可是我那时还不认识你!我那时还自身难保!鸠!我那时是骗你,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微微别开脸,漂亮的凤眼泪光闪动:“很久了,那种生活……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呃!鸠愣愣地看着城墙下的帝星明,哑然。
可恶!霜降抿抿唇――摆明了看中王爷吃软不吃硬!
帝星明黯然失色:“我从出生,就要开始学会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我的敌人是我的兄弟我的亲人……我最大的敌人,就是我的父皇……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气势弱三分,声音沉两阶,眼睛脆弱一点悲伤一点,脸色倔强一点隐忍一点,身体挺直一点绷紧一点……帝星明轻轻地失神的、很有技术含量的把失色的下嘴唇咬进口中,然后又快速松开:“不能不争不能不抢,不能不算计……我那时,还在忍受失败的后果,所以我……”
鸠一把捏住鼻子――没天理啊!明明知道他有百分之九十九是诱惑自己,还是不自觉的心软不自觉的难受不自觉的心疼不自觉的……被诱惑!!
霜降换了个姿势,手从袖中抽出,按在剑柄上――可恶可恨可耻……(咳咳,那个,霜降啊,你家王爷对你还不是经常用这招?!装可怜装蒜谁有你家王爷装的像啊!怎么换别人身上就可耻了?!>_<)
鸠偷眼睨了睨霜降的反应,然后滴溜溜地把眼珠子转回来,又瞄上了帝星明的嘴唇:狐狸!狐狸精!……

帝星明自然是知道鸠反应的,心中微叹:算了!那人虽然好色贪心,却到底不是个色令智昏之徒,凡事都精明着呢,清醒得很呢!唉,想要些什么,不能不付出点真心的……
帝星明扬眉,直视鸠,正色道:“鸠!你也知道我的经历!你也知道我一子错满盘皆输的下场!那时的我,还是局中的我!你带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信任呵护的人――这你原本便知道的!骗你是在认识你之前,瞒你是在了解你之前!鸠,我本是一个永远都不知道温暖为何物的人,一面永远站在风头浪尖的旗!原本,我们即便不是敌人,也会是对手!可是……”帝星明叹,无奈感慨:“现在的我,认识你之后的我,了解你之后的我,再也不愿回到阴谋诡计的生活中去的我,不想跟你为敌,不想与你为难……鸠啊,你改变了我,却为何不要我?!……”
鸠脑门一阵火热,差点脱口而出“我要你”,随即僵了僵:“我……”
帝星明看着鸠的眼睛:“鸠,外面的一切,我都扔了,我跟曾经彻底断绝了关系――因为我想,回来!――你真的,要把我扔在门外?!……”
霜降从后面扶住鸠,面无表情地道:“开城门!”怒!
鸠双手紧紧抓着霜降的前襟,羞愧万分(?!彗星撞地球啦!!)地瞅了瞅霜降:“呃,霜降,你原谅他了?!……”
霜降柔柔地笑了笑:“只要他不伤害你,我跟他不会有交集!你都原谅他了,我还能在中间挡着吗?!”
鸠心底叹息,头一承认自己真的是好运气。
帝星明“噌噌噌”地爬上来,忽略霜降,“幽怨”地看着鸠:“鸠……”
鸠立了立眼,撇嘴道:“别装了!你想回来就回来吧!不要再算计我!”抬眼看天:“我能受得了不代表随遇宫也能受得了!脏兮兮的,还不快去洗洗……”真是太没用了!鸠边唾弃自己,边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往后宫走去。
帝星明松了口气――难得呢,我居然……
霜降叫住小雪,把一个装棉球的小瓶递给她交待道:“王爷大约流鼻血了,你去看看……”小雪郁闷地接过去,匆匆追上鸠。
帝星明眯眼笑,狐狸眼儿转啊转。霜降不屑地丿他一眼,错身而过。
帝星明轻声道:“对不起……”
霜降顿了顿,然后平静地漫步走开。
帝星明下意识地抬起袖子遮了脸:切!真是太损面子了!没想到第一跟人家道歉竟碰到个哑巴!!……>_<……

鸠活动活动,觉得还好,于是坐下来发会呆,抬脚向医院走去。
大夫们都不意外,显然也知道他早晚会猜到。
鬼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招呼鸠过去,指着一溜药瓶道:“大致上,我们都试验过那个中和了!毒素倒是好解,关键是我们无论是那种药物解毒,血液都会快速坏死!”
鸠摸着下巴边思考边自言自语:“根据我的症状来看,这种毒药应该是神经性毒素,不像单纯的肌毒素,更不像心肌毒素,不然我早挂了……”皱眉,看着一个个药皿:“不过这个反应,还真没听说过呢!”
鬼仙抬了抬下巴才发现自己的胡子没了,于是笑道:“听说七七四十九日后,你会变成化石!”
鸠想了想,问:“这几天的毒性强,还是前些日子强?!”
鬼仙示意了一下,才道:“他们每天给你灌了很多那什么万能解毒剂的维生素c,这两天你体内的毒素似乎弱了些,不过分布更均匀了!”
鸠若有所思:“那就说明人体是具有排出这种毒素的能力的,只不过时间不够……”鸠眼中一亮:“老头儿!你们现在研究的方向好像有些错误!你们要是不能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内研究出解药,到了那天所有的蛋白质就会发生大异变……”
鬼仙啐道:“要是七七四十九日内研究不出解药,流水那娃儿也拿不到解药,你就变化石了!你都变成化石了,我们再研究出解药也救不了你了!”
“噢!也对哦!变化石之后也不需要解药了!”鸠按了按有些心悸的胸口,有些不安。
鬼仙笑他:“怎样?!怕死了吧?!”
鸠皱眉:“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安的很!”突然又展颜笑道:“各位把这七七四十九天先借给我吧!我呢,说不定就剩这七七四十九天了,所以我及时行乐去了!跟亲朋好友举行最后的欢宴去了!各位,为我多操劳了……”笑嘻嘻地溜走了。
鬼仙眉毛一抖一抖地:臭小子!留下我们为你劳心劳力地,自己去享受……
大大夫叹道:“王爷还是这么乐观哪!”

鸠走着走着,碰见刚洗过澡收拾干净的帝星明。
帝星明笑,装乖巧:“,你去哪里吃饭啊,我陪你……”低头,继续装。
鸠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装冷漠:“你不去看看你的孩子吗?!”
“噢对!”帝星明连忙道:“我也好想他呢……”装温顺。
我看你早忘到天边去了!鸠不动声色,装老大:“那就到凉t那边去吃饭吧!”
鸠微微晃了晃胳膊示意,帝星明连忙上前挎上去,眯眼笑,装可爱。
“行了!”鸠先败下阵来:“别装了!累死了!”
帝星明继续假笑,装委屈:“我没装!人家真的是诚心认错嘛……”
一个字――恶!
两个字――恶劣!
三个字――超级恶劣!(= =!!宝宝,你气糊涂了?都不识数了?!)

_<

安儿和惊蛰凉t都在。
帝星明嫌弃地看看自己的小孩:给你生命是应该的,难不成还要我伺候小孩?!
鸠僵硬地斜斜眼,打量打量一旁的“弱者”。
感受到视线,帝星明立马满面堆笑地走上去拨拨自己小孩的鼻子:“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还没长大啊?!那么小!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怎么生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啊?!……”
汗死!
帝星明!你儿子还没满月!!
鸠安儿等人震惊地看着帝星明佯装温柔的样子,无语。
旁边一个婴儿车的小孩爬了出来,指着帝星明咿咿呀呀了半晌,终于说了有生来第一句完整的话,而且还是双字的!!!!他摇摇晃晃地瞪着帝星明说:“槐音……”然后双手叉腰做凶恶状。
一道惊雷平地起啊!
鸠安儿惊蛰全都瞪大眼珠口型圆张。
凉t吓得完全没有反应了。
帝星明咯咯地笑起来,侧脸“温柔”地看着凉t,“柔声”道:“凉t,你儿子学会说话了?!呵呵呵,我才离开几天,他就会说话了?!真厉害啊!还是两个字呢!”
一个字形容――毛骨悚然!
鸠安儿同时拉着惊蛰倒退一步。
帝星明又回过头来,凤眼眯成狭长的狐狸眼,“温柔无比”地对小孩道:“‘坏人’是吧?!好聪明的孩子啊!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坏人’呢!真~是~太~有~眼~光~了~~~”

――――后来的北烁大帝,曾无数的悔不当初啊!哪想到人家婴儿刚学会说话,都是逗得全家都乐,偏生自己祸从口出?!三岁就被那笑成狐狸眼儿的那人扔到北烁当皇位继承人“培养教育”啊!……我惨痛的永远不能忘怀的惨痛啊……
第七十六章 两个巴掌
几乎是本能的,鸠探手伸出,搂紧视线里朦胧不清的人影。
安儿鄙夷地撇嘴,帝星明挥挥手,回去睡觉去了。
痴痴呆呆片刻,鸠才从似醒未醒中彻底缓过神来,视线才聚焦看清楚面前的人。
霜降私下里弹指击中惊蛰,同时对安儿和凉t做了个“请”的手势。
先亲两口,鸠搂紧些,才想起什么似的眨巴眨巴眼睛,口齿不清地问:“铖铖……”
流水笑笑:“嗯。”
鸠这才反应过来,狠眨了两下眼睛,大喜:“铖铖!你回来了!”咬咬牙磨两下,确认这的确是真的,于是搂得更紧。
流水笑:“嗯。”
鸠精神大振,顺势翻身,把流水带到在床上,还没来得及高兴,鸠一抿唇,火大地道:“谁让你去的?!你去干吗?!谁去不行非得你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流水眼色暗了暗:“担心我跑了?!”头部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一跳一跳地突突地疼,流水含恨瞪了鸠一眼:“不放心,你怎么不追啊?!”
鸠本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家在一起那么多年,一个眼神一个叹息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就是怕他走了!他需要解释吗?!但是看见流水的眼神,鸠一下懵了。
流水不理会鸠的反应,冷冰冰地看着鸠,突然主动上前咬住鸠的唇恨恨地啃着。
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乐,流水突然撤离,然后狠狠地甩了他左脸一个耳光。
鸠傻了,不及发火,流水又上前仔仔细细地吮吸他被打的那半边脸。
鸠刚开始纳闷思考这是咋地了,流水突然又给了他右脸一巴掌。
鸠这是真火了――好多年没挨过打了,居然上来就给我两耳光――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
流水攀着鸠的脖子,又开始细细地吮吸他右脸――或者,鸠很怀疑流水想亲的是那巴掌印!
末了,鸠逮着流水狠瞪,怒气冲冲:“怎么停了?!我看你还想照我脑门来一巴掌呢!”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打过你!我看你是欠教训了!居然敢打我?!真当我是柿子捏的?!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非……
流水冷哼一声,推开鸠:“自己睡吧!”
鸠一愣,顾不得计较其他,先拉住流水:“你哪去?!不行!我一个人睡不着!好不容易回来的,居然让我一个人睡?!!你……”
流水用力甩开他,神色果决,眼中却有什么萋萋地晃着:“鸠!我很累!明天吧!就今天不行!你一个人睡不着,找谁不行!我今晚想安静的一个人待着!”转身开门,小雪暗一两把雪亮的剑挡在眼前。
流水不动,小雪暗一不动。
鸠发了狠,砸了枕头踹了床,然后恨恨地咬牙切齿:“让他走!让他走!他爱上哪去哪去!去问哪个主子愿意陪我!没人陪我就给我送两个美人过来!……”
流水神色黯然,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去――鸠!若有来生,希望我们再不要相遇!鸠,为了我,不值得!就像,为了你,我同样不值!
看见流水走远了,鸠再也没有力气叫唤了,垂头丧气极了――没事找什么事?!就不能好好地相吗?!
安儿惊蛰和霜降都没有走,听到动静匆匆地过来了。
“哎呦!”安儿看那两个巴掌印,幸灾乐祸极了:“哎呦,,这是咋地了?!”
霜降脸色铁青,小雪差点疯了,还好暗一及时端过来一盆热水递给霜降。
小雪在里面洒了些露,推着霜降到鸠床边。
霜降湿了手巾,小心地去擦,刚碰到鸠的脸,鸠一下跳起来了:“你干吗?!”
惊蛰小心地问:“爷,疼么?……”
鸠这才想起被流水打了两巴掌,这么一会会就肿了,水一碰就疼。鸠重新坐好:“霜降,慢点啊!疼……”继续垂头丧气。
安儿怕惊蛰被迁怒,使了个眼色让人把惊蛰给带走了,然后踢开鞋跳上鸠的床,巴着鸠问:“说来听听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闹僵了?!”瞅着鸠的那两巴掌印,安儿就乐的不行。
鸠闷闷地哼哧:“我哪知道怎么了?!我就……说了一句……我就是担心他嘛……一点不识好人心,突然就给了我两巴掌!”嗯,还有三个吻。
安儿幸灾乐祸地偷笑:“那还有呢?!”
鸠郁闷地要死:“他说让我自个睡!他说他今天不想理我!”怒,抓着安儿和霜降问:“你们说我咋了?!好不容易回来了,逮我打一顿,然后扔掉不管了!嗯?!有这样的吗?!……”
霜降心里一动,问:“他,没说其他的吗?!”
鸠又委屈又生气:“没有!才没有!他说今晚就不陪我!他说今晚他一定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哼!!我就不一个人睡!惊蛰哪去了?!还有星明和凉t呢?!我哼!我今晚要尝试8p!”
霜降眸色一沉,眼往下搭。
安儿兴冲冲地道:“好耶好耶!嗯?!8p?!”
鸠气冲冲地道:“不够我再去挑两个美人过来!”
安儿掰掰手指头,疑惑:“那也才七个嘛!难道我算错了?!再数一遍……”
霜降轻轻地抿抿唇,开口道:“王爷!流主子,恐怕要坏了……”
鸠怒:“他本来就坏!”一顿,鸠回过神来,抓着霜降:“你说什么?!”
霜降的眼神游移着:“流主子,可能要毁了……”
鸠两眼立即就红了,抓着霜降狠摇:“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霜降沉声道:“流主子,似乎也中了跟您一样的毒!可是听说解药只有一颗!而且流主子回来时的样子,有些……他是特地洗过澡化了妆穿了他最喜欢的衣服,之后,才来你床前给你喂药的……”
哄!鸠瞬间就懵了,他压根反应不了,最后的念头是:铖铖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来着?!……
霜降和小雪在两旁护着,安儿一脸焦急地在后面跟着,鸠根本大脑不运转,他只是下意识地下床走路奔跑――一切全凭本能!
可是鸠没穿鞋也没穿袜子,完全是拼命地往前冲,霜降看不下去了,一把携起他几下飞掠到流水的房前――鸠早把他最厉害最得意的轻功忘干净了。
鸠几乎是一着地就冲进房内。
两人的房间明明相隔不远,鸠却有千山万水的感觉,好像急死又急活过来般。
流水安静地躺在床上。
床上铺的是龙凤喜被。
桌上点的是双喜红烛。
流水穿的是烟青绸缎。
第七十七章 没有缝隙

……
“阿福?!”当初那少年清亮惊艳的眼:“你在干什么?!”
“……”阿福和自己灰头土脸地窝在墙脚。
那时候在想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了?!怎么只记得他惊诧的神情和清亮的眼?!……
……
“不好看!”那少年顶着自己特地替他做的造型,爱不释手地撇嘴。
“怎么我做什么你都说不好看?!明明很好看的么!”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来着?!是撇嘴还是愤然,或者,有没有翻白眼呢?!……
“因为只有我说不好,你才会给我更好的啊!”那少年很理所当然地搂着自己,理所当然地说,说的毫不愧疚说的义正言辞的。
“天哪!我已经挖空心思了!不可能更好了……”完全不记得,当初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最厉害了!我知道的!每都有更好的东西拿来!”那少年闪着狡黠的双眼亲了自己一下:“,你瞧!你是我未来的王妃哎!我最喜欢的人呢!我把最好的都给你!所以你也要把最好的东西给我知道吗?!我一点也不想要更好的,我只想要最好的……”
“贪心鬼……”
……
“铖铖,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只要你说,我就信!
“……”为什么沉默呢?!为什么低头呢?!为什么要挡着那双我最喜欢的眼睛呢?!
“铖铖!原来真的是你呵!”那时那个自己,那样悲痛欲绝的眼神,那样惨然欲死的感受,为什么现在的自己,都感受不到了呢?!那样那样的痛,原来早已成为一幕无声的哑剧,沉淀在记忆的残片里,被时间腐蚀――不敢触碰,不敢回头,所以一直不知道,痛早就不在了……
铖铖,让我看你的眼!……
我现在,只记得你的眼睛……
不要挡着,我想看……
……
鸠闭上眼睛,两眼的眼角各挂着一道湿痕:铖铖,挡着我也看的见――它们早就长到我心里去了!可是,它们在我心里睁着,你却在我面前闭着双眼――这样,才痛啊……
安儿站在门口,突然不敢进去,他就站在门口,愣生生地看着。
霜降也没有进去,转身问小雪:“请大夫了吗?!”
小雪点头,有些凄惶惶地神不守舍:“去了……”
暗一吞声道:“能来的,差不多都到了!只是……”不敢过来。
霜降明白。――这个时候,可以让鸠痛,不能让他更痛。
帝星明也过来了,凉t睡下了――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帝星明只看了里面一眼,敛了敛神,然后抬眼看霜降,霜降刚好也移眼看他。
帝星明突然温婉一笑――他知道!对!他一开始就知道!虽然随遇宫里除了鸠,对他推心置腹的人很少,但是他太聪明!一点一毫,微弱的看起来毫不联系的线索,他稍稍推敲过后,便知道大概!
这件事太明显!随遇宫里,知道的人也很多!
鸠当时拔箭之后,就开始昏迷,没人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没人知道他什么感觉!可是流水从一开始就知道症状,知道毒性,知道解药!其他的,都好解释――可是他怎么知道症状?!
――帝星明说,第二件事……呵,不是很想说给你听呢!要不这样吧,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帝星明说,一个秘密!呵,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它还是不是个秘密了!

――帝星明笑得邪气,没办法呢,虽然明知道它对你也许很重要,但是我就是不怎么想告诉你呢!等我回来吧!我想,我肯定比流水先回来……呵,好好养伤,千万不要等我回来时,你还承受不了那个秘密――万一气死了急死了怒死了,可不关我的事啊……
帝星明绝色的凤眼微微眯起,心中一声喟叹――鸠,你当我要告诉你什么事呢?!你以为是我自己的事情么?!那哪里需要我回来告诉你啊!只要我动手,就天下大白了!能称为秘密的么?!我知道不会有人在你解毒之前告诉你!我也知道,我心底,大约是故意忘记这件事的、忘记告诉你……

鸠摸摸流水的额头、眉骨、鼻翼、唇畔,然后握了流水的手细细地抚摸着。

“铖铖,你瞧呢!你又把手弄伤了!”鸠笑着把流水的手贴在自己红肿的脸上,泪水顺着湿痕汩汩地流淌着,半晌鸠猛然意识到了,放开流水的手,连忙拿起旁边的手巾小心地擦拭干净:“我忘了泪水是咸的呢!碰到伤口是不是疼了?!……”
安儿扁着嘴,想哭,他转过身来,退出去,无声地拉着霜降的衣襟摇晃着――他没有办法,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只能向旁人求助。
霜降无言地看着安儿,安儿哀伤地看着他,拉着他的衣襟用力地摇着:我一直是这么没用的!可你一直很能干的!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求求你,求求你!想想办法……
小雪昂着头,眼睛里有些酸,她想,自己有时候不该随便对人下结论的,更不该毫无根据地去讨厌什么人的,每个人都有值得感动的地方的――就像冷血的她,今天就被安儿这么一个无声的动作给感动了……
鸠小心地摸着流水胸口的一道浅浅的口子――就是这个小小的口子!
怎么会呢?!当时明明都挡住了的?!怎么会让贯穿的毒箭碰伤了他呢?!怎么偏偏,就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呢?!怎么会?!怎么就会发生了这种事呢?!
鸠猛地把流水揽入怀中,用力搂紧――不行不行!铖铖!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绝对不可以!绝对不……
鸠突然愣住了!他稍稍地分开一点,低头看自己和流水紧挨在一起的胸膛,惊愣,蓦地颤抖起来――因为抱的太紧!因为抱的太紧!因为抱的太紧!……
因为抱的太紧,紧到没有缝隙,所以毒箭,才有机会伤到他的铖铖……
第七十八章 五种剧毒
鬼仙刚睡了许多天以来第一个好觉,半夜又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的afda33225e2af
其实鬼仙挺不高兴的。随遇宫里又不是没有大夫,大夫的水平又不是不高超,这些年鸠他们也都是看自己的大夫,怎么自己来了,还得奔波劳碌?!!
唉,没办法!第一个是帝星明,那人物,鬼仙自己也想瞧瞧那人怎么能特别到那种程度;第二个是鸠,这孩子,不让鬼仙帮忙,鬼仙还不干呢;现在这个,算了,这个才是鸠的心肝宝贝,鸠情愿自己死了也不舍得他受伤害的心尖子――不挖你鬼仙,挖谁?!!
鬼仙优哉游哉地打着呵欠,在楼底下就问:“你们看的什么结果?!……”
大夫长很是尴尬:“不可能有结果――服食过制魂丹之后,脉象都是假的……”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脉象,诊了也没用。
鬼仙看看楼上昏黄的罩灯光芒,翻翻白眼:“那叫我起来还不是一样?!我比你们还不熟悉制魂丹的药性药理,你们觉得我能看出个什么来?!”
大夫们没说话,鬼仙也知道他们的意思。
随遇宫的大夫,就像随遇宫出去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拽得很!就是那种你比我厉害一千倍我也不服你――的那种拽!被鸠培养出来的极度自信和极度无所谓!用随遇宫自己人的话来形容,表现基本如下:一、你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二、只要我知道我就能做到!三、你能做到的我做不到又怎么样?!我能做到的你说不定还做不到呢!!我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绝对能做好另外某一点!我承认你这点强,但我不承认你人比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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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随遇宫的大夫们,虽然尊重鬼仙,却绝不是因为他们自认比不过鬼仙!一是尊老爱幼,基本品德;二是鬼仙经验丰富见识广泛,确实如此――可是私地下,自从鬼仙来到随遇宫的那一天起,各个大夫,都卯足了劲地用功着呢!
至于今晚,很多人直接去了药堂里,来这里的几个大夫,都是资历很的老人,搭上鬼仙,也不过求得就是那一点对鸠的影响力。
流水的事,已成定局,三日内看不出任何异像,诊不出任何不稳的脉象。三日后,在制魂丹的长久压制下的蛇液和蛇鳞之毒、爆发之际,才是关键!
但是现在,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鬼仙撇撇嘴:“你们想让我把鸠弄走?!”
大夫长神情尴尬地道:“我们想,采点血……”
鬼仙冷哼:“但是,鸠如果看见你们,肯定会立即追问你们结果?!”
大夫长垂头丧气:“可是,我们现在不可能确定结果啊……”
鬼仙摸摸下巴,挑起一边白眉毛:“你们既不舍得骗他,怕他事后打击太大,又不舍得现在就打击他……”

“对!就是这样!”大夫长倒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一点也不脸红:“我们也怕知道结果!”
鬼仙百万分不乐意地翻着白眼,挪――进流水的房间。
鸠缓缓地缓缓地将失神的双眼移向这个闯入者――
凝神――
狂喜――
鸠扑过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抓住鬼仙:“鬼……仙……”声音打颤,泪水狂流。
鬼仙郁闷,强打精神道:“鸠,你先冷静一下,仔细听我说……”
“好好好……”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鬼仙就那么把大夫长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鸠!
鸠低头沉思片刻,地看了流水两眼,转身就出去了:“惊蛰!你跟我来!鬼仙,大夫,流水先拜托你们了!”根本没看门外究竟有什么人,就扬长而去。
惊蛰从暗走出来,看了看里面的流水,握紧拳头,默默地追着鸠也走了。
――那人叫得是惊蛰,不是无痕!
――那人叫得是他的手下,不是他的情人!
安儿跟着大夫们鱼贯而入,小雪和暗一等人跟着保护鸠去了。
帝星明回头,看着霜降,突然笑:“刚才大家,不是看着鸠,就是看着流水――为什么你,紧盯着我呢?!”二进门外,也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霜降冷冷地道:“你不知道吗?!”
帝星明凤目流转,反问:“我该知道吗?!”
霜降冷笑:“噢?!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帝星明笑,倾国倾城:“我又不是神!更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霜降不屑,错过他,看远方鸠离去的方向,本不欲回答,却下意识地低喃:“我本以为……没有了流水……你也许可以留下他……”
他却连看你都没有看一眼。
帝星明脸色一变,整个人蓦地冷气狂飙:“你好卑鄙!”
霜降冷笑,嗤之以鼻:“卑鄙?!为了我们王爷,我再卑鄙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何况我做了什么了吗?!在王爷和流水之间,你以为我会选谁?!你们谁的选择不是跟我一样?!!”
帝星明凤眼圆瞪:“你……”
霜降不屑地打断他:“我跟你们唯一不同的地方不过就是:你们都在爱屋及乌,都在希望流水也会没事,而我只不过在做‘他会出事’之后的打算罢了!”若非他是鸠在乎的人,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帝星明眼皮直跳,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惊到了:“所以你本来的确是准备在城门口杀了我的――在鸠还没有见到我的时候,你杀了我,死无对证,无论我想说什么都再也说不了了!可是,你临时改变主意,引鸠去见我――不是因为你凡事都遵从他的意见,只是因为……”
霜降不否认:“对!你若做不了王爷的那根救命稻草,他若出事,你就等着陪葬吧!”别说解药只有一颗,就是有两颗,我也要确定王爷确实无事了,才会让流水服下另一颗!
帝星明全身一冷,蓦地苦笑――很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庭院大树下,鸠盘腿坐好:“来,惊蛰,过来坐!”
然后,鸠很冷静很冷静很冷静――地对小雪暗一道:“你们都离远一点,我不希望你们听见!”
小雪暗一同情地看看惊蛰,飞身到两旁树顶高枝上。
惊蛰侧转着头,避开鸠的眼,默默地立在鸠身旁。
鸠揽他入怀,柔声问道:“你也知道对吗?!”
惊蛰点头。
鸠惨笑:“原来你躲我,不是因为铖铖走了,是因为他也中毒了……”
是的。惊蛰闭上眼睛,同样的绝望。
鸠把惊蛰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抚摸他的面颊,许久,柔声道:“无痕,三日后,他们才能动手治疗!我不知道结果如何……”
惊蛰把脸埋进鸠胸前,带着哭腔地哽咽:“会好的……”
鸠笑,温柔如水:“当然……”铖铖,不愿意陪我下地狱么?!对呵,地狱配不上你呢!不过不要紧,我愿意追你到九霄碧落――我可不止做过坏事呦!我也积过很多德的!只要能追到你,就算挟恩以报又如何?!铖铖啊……
沉默良久,鸠抚摸惊蛰的脸颊,摸去泪痕:“无痕,你说,我们葬在什么地方合适?!……”
“带上我么?”惊蛰笑,朦朦胧胧。
“当然!”鸠神思恍惚地笑:安儿的生存能力很强,他已经不相信爱情,滞留在我亲情的漩涡里,把随遇宫留给他,也许他有机会找到真正属于他的爱情呢;星明和凉t,彼此,都没有那么的感情,送他们走好了;其他,霜降清明自然会理好的……
“那么哪里都合适。”惊蛰靠在鸠怀里,闭上眼睛。
三日后。
鬼仙震怒:“制魂丹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谁研究出来的鬼东西?!”
小寒战战兢兢地上前:“那个,是我爹留下的药方……”
鬼仙冷笑着看鸠:“鸠,你现在有一个绝对不会失去他的方法,你要不要试?!”
鸠眼中一亮:“什么方法?!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
鬼仙笑得讽刺讥嘲:“那么好办了!你继续照这种速度,每三天给流水喂一制魂丹!”
房中人齐齐惊愣。
鬼仙冷笑:“这样他永远不会死!――不过也永远不会醒!”说罢,怒极,拂袖而去。

鸠搂着浑身滚烫的流水,惊慌失措:“制魂丹怎么了?!你们不是告诉我它无毒的吗?!……”还能更糟吗?!还能更糟吗?!……这跟一具不会腐坏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大夫长难过地看着鸠:“王爷,毒性有变……”
鸠用颤抖的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问:“什么变?!怎么会变?!……”
大夫长叹息:“流主子体内,似乎有五种毒素混杂着……”
“怎么会有五种毒素?!……”鸠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办法的对吗?!……”
大夫长难过极了:“只剩十六天!我们会尽力而为……”本来已经研究一段时间,现在却突然有变化,把原来的研究成果完全**!最主要是不知怎么会有五种毒素,还不知道是哪五种,连一点方向都没有……
霜降低眉:流水的宣表哥曾经用毒镖打中过他的小腿,是否因为制魂丹的缘故,所以没有及时吃解药?!然后加上两种蛇毒,可是即便算上被剧毒激化变异的制魂丹,也不过是四种毒素……怎么会有五种?!……
霜降猛然抬头:“王爷!那天,您中箭那天,流主子恐怕,也中了秀衡的毒针……”不知道,毒针有没有逼出来?!
鸠一阵眩晕,抱着流水欲哭无泪:“铖铖……铖铖……这好讽刺的是不是?!早知道,早知道不帮你挡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惨了……我在掺和什么?!结果两样毒,你都中了……”可是所有人都只顾我了,没人顾得上你……
鸠看看周围,突然张口就向流水脖子上咬去――
众人大骇,手忙脚乱地拦住他。
霜降劝道:“王爷您别急啊!这五种毒素我都知道,想必来的及……”
鸠冷冷地推开众人,一个人抱着流水,淡淡地道:“你们不用着急!无所谓,生死不是很重要的!我能想得明白的……”
有人松口气,有人更着急。
鸠继续冷淡地道:“我已经想过了!我先给铖铖推宫过血……”
“不行!”霜降和大夫长同时变色。
鸠不以为然,冷冷淡淡平平静静地道:“我的毒不是解了么?!正好我的血,也可以当解药用……”
霜降脸色难看至极:“王爷!您要想清楚!流主子中的毒跟您已经不一样了!成功了也不一定能救他,但是失败了,您就自身难保了……”
鸠冷哼:“我本来就打算跟铖铖同生死的!失败了就我俩一起死!”
霜降面容扭曲起来:“王爷当真不顾他人吗?!”
鸠摇头:“别当我是神!我顾不上了!”
霜降握拳:“他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愿意让随遇宫乃至天下给他陪葬?!……”
鸠笑笑:“不!他没那么重要!他就值我一个而已!其实这样也好,说不定我若先死了,还不值他一个呢……”
霜降心中愤怒,冷冷地道:“王爷,手下不会阻止您!您的决定手下永远服从!手下跟秋分不同!秋分会把他触目所及的一切,都送到地下陪您!手下不会!手下只会把您所喜欢的‘一切’都送到地下陪您!”
鸠怔愣,旋即勃然大怒:“你威胁我?!”
霜降愤然:“手下不敢!”
里面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突然闯进一呼啦人,伴随着一个幼儿号啕大哭的声音。
鬼仙冲在最前面,眼巴巴地望着鸠:“嘿,那个,鸠,能不能让我再采点这娃儿的血……”
鸠抱着流水向床里缩了缩,敌意很浓地瞪着他:“干什么?!”
凉t紧跟着从后面的人群中冒出头来,怀里还抱着他儿子:“鸠对不起……琪儿不是故意的……”
鸠震怒:“都给我离远点!”
众人齐齐退后几步。
鸠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问:“说!咋了?!”
鬼仙嘿嘿笑了两声:“那个,你那个特华丽的老婆生闷气,你这个忒无辜的老婆抱着儿子出来躲灾,不知怎么就转到药房去了,那小孩……嘿嘿嘿……”
鸠不齿:“你不要笑得这么猥亵了!有话快说有屁出去放!不要污染了铖铖的房间……”
鬼仙险些气死,颤抖地指着鸠的鼻子大骂:“没良心的混蛋!要不是你家铖铖有救了,我回来对你笑个屁……”
“啥?!”鸠喜极而呆,脸上又惊又喜又呆又傻的半笑不笑的样子,比鬼仙猥亵多了…>_<…
凉t不是特别明白,还在试图跟鸠解释:“琪儿只是好奇,抓了一个瓶子看看,不小心弄到那个什么闵里……那个……”回头看看,呢喃道:“那个硫酸,掉血里,也没什么大变化,不要紧的吧?!……”
鸠面色一冷,整个人狰狞起来:“你们拿我开涮呢?!硫酸能治病?!你们当我傻子?!”
“醋酸……”
“醋……”
“错了醋……”
“是醋酸……”
……
跟来的一堆大夫慌慌地澄清,同时瞪了凉t一眼,嫌他不懂乱说。
凉t怯怯地向后靠,小声地维护儿子:“你们都没人用那瓶东西,不是很重要的吧?!……”
鬼仙摸着自己光光的下巴,笑眯眯地道:“错有错着!那小孩子,拿了个装醋酸的玻璃瓶砸东西,刚好砸进血液里……”
凉t很尴尬地护着孩子:“他不是故意的……”其他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他是故意的!
鸠不信:“醋虽然的确解毒,可是这是五种剧毒混杂的!”
鬼仙翻翻白眼:“可不是么!正好五种剧毒,大约恰属五行,这个醋一催化,五种毒凝结成小颗粒了,反而对血液没有作用了!只要人体缓慢地把那小颗粒新陈代谢出来就行了……”
鸠还是不信:“铖铖这些天,肯定也吃过不少饭菜,肯定也吃过醋,怎么没见好?!”
鬼仙瘪嘴:“你说呢?!你说你一直昏迷不醒,他怎么就可以神志清明地去找解药?!刚才那么大一瓶醋酸,才解了这么个小培养皿里的毒!你……切,不信算了!……”
“来人!拿醋来……”死马也要当活马医!

“好酸啊?!”流水蹙了蹙眉,黑而秀挺的睫毛闪了闪,慢慢地睁开眼睛。
鸠脑袋一点一点的,猛然惊醒,看着流水正在捂鼻子,发呆,苦思……
鸠狂喜地扑上去:“铖铖,你终于醒了?!……”兴奋地手舞足蹈,手里剩下的一瓶醋蓦地倒在了自己头上。
流水推开他:“唔!酸死了!走开!”
鸠可不管这些,灌了好几天醋,证明确实有效后,鸠可是天天伺候着流水“吃醋”啊!
流水蹙眉,认真地看看他,思考,纳闷:“你是谁啊?!这是什么地方啊?!……”
第七十九章 可怜的人
穿的?!鸠第一反应过后是自然而然的恼羞成怒:靠!我管你是不是穿的?!敢穿到铖铖身上,你就得再死一!!!――掐死他!?嗯?!不行?!会在铖铖脖子上留下痕迹的!闷死他?!……
流水捂着嘴轻轻地揉着:“牙都倒了……小顺,清儿,本宫要换房间啊!”
o_o????
OMG!!鸠第二惊的张大嘴巴,脑子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反映着流水的话。
流水蹙蹙眉,指着鸠道:“你是谁啊?!弄得这里乌烟瘴气的!真是太没规矩了!阿福就会往我这里塞不规矩的新人!小顺,清儿……”
选择性――失忆?!
鸠往前凑凑,小心翼翼地叫:“铖铖……”
流水怒:“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叫得吗?!……”
鸠眨眨满是血丝的两眼,很是不知所措。
惊蛰及时赶来救场:“小王爷!”惨了!顺口而出了!惊蛰偷偷看了看鸠。
流水生气地道:“我不认识你!你又是谁?!”
“我是无痕……”惊蛰汗颜,硬着头皮继续触鸠的逆鳞。
顿了顿,流水嗤之以鼻:“想骗我?!无痕明明比桌子高不了多少!你明显是个大人!……”
鸠指指流水,很小心地提醒:“你也是个大人了……”
流水不信,站了起来――愣了愣,翻个白眼昏厥过去。
……
“那,就是说,我们后来就一直被那个坏蛋关在这里了?!”流水的声音,从窗里传出来。
鸠万分不爽的在新院子中间蹲着,郁闷地拔着野草。――听听!说的什么话?!!
惊蛰在屋内陪着流水,一套紧身黑衣,腰间还挂了把黑鞘薄刀――为了让流水,容易接受。=_=
流水莞尔,弯弯眉笑笑,轻咳了声,继续义愤填膺地说给外面的人听:“无痕,我好可怜啊……”
我拔我拔我拔!鸠两眼血丝,这么多天没睡好也一点都不困。
惊蛰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流水。
流水歪歪头,很天真地问:“无痕,你说我那样做不对吗?!”
惊蛰很为难:“于理,是无错的,只是于情……”
流水若有所思,道:“那也就是说,我为了我的国家出卖他,其他方面来说,都是很对的!但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在感情上错了――是不是?!”c
惊蛰被逼的无法,嗫喏着点头,眼珠乱转,唯恐自己的动作被鸠看见。
流水一拍手,十分干脆利落地道:“那我不喜欢他不就好了?!”6
我掐死你!鸠“嘎嘣嘣”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怒瞪屋内。5
惊蛰哑口无言。
流水嘻嘻笑着,很天真纯良地拉着惊蛰:“对吧对吧?!我反正也不记得他,那我就一点也不喜欢他好了!这样我就没有一点错了……”
惊蛰脸色骤变,脱口而出:“小王爷您要不想死,还是不要说这种话的好……”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惊蛰想着外面院子里的人,心中惨叫:惨了惨了……365f
流水仿佛有些害怕,怯怯地往惊蛰身上偎:“无痕,原来我在这里过的很惨对吧?!连话都不能说吗?!你不是说那人喜欢我地么?!我那么小,他喜欢我什么?!他连话都不让我说……”轻轻地弱弱地哼唧:“我好可怜啊……”
鸠在院子里,满身不稳的火气,被里面那个清凉的声音挑拨的时而暴跳如雷,时而懊恼无奈,只能发泄似的逮着脚底下的草地狠狠地碾。流水摸摸肚子,委屈地噘嘴:“我好像饿了!可是我的嘴里好酸呐!牙齿这样子肯定也不能吃东西!……对了无痕,你说那个关着我们的坏蛋,会不会不给我们东西吃啊?!我那么饿,就是他故意不给我东西吃!是不是啊?!……”
惊蛰欲哭无泪:“没有没有!我去给你拿东西吃……”
流水连忙拉住他:“不要了!还是不要了!万一你去了回不来了,我怎么办呢?!饿就饿一点吧!我不要一个人!唔,我害怕那人突然狂性大发,我就惨了!无痕无痕,你要保护我……”
外面陪着鸠的霜降低低眼,嘴角勾了勾,看不出在想什么。
小寒和谷雨匆匆地亲自跑去准备饭菜。
霜降上前,柔声劝道:“爷,您留下也没什么用,不如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慢慢想办法!总归活着就是好事,其他以后在想办法!”
鸠白了霜降一眼――现在又好了?!前两天那副“我要杀你全家”的架势去哪了?!
里面流水快活的没有半丝忧郁的声音响起:“无痕无痕!我好累啊,你来帮我揉一下!要不你抱我睡一会吧!那床我不敢睡呀……”
鸠木头般僵硬地转身,涨红的脸紧绷的青筋无不显示着主人想要冲进去杀人的欲望。
霜降抿抿唇,从后面拦腰抱住鸠,低声道:“爷!你不想跟流主子重新开始吗?!您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他相!爷,现在进去,只会坏事……”
流水的声音还在响着:“无痕,那人平常要罚我,都是找什么借口啊?!你都给我说说啊,免得被打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是不是经常被欺负啊?!好可怜的是不?!……”
怒死!鸠想了想,也对。所以虽然万分不情愿,鸠还是决定回去睡一觉。
可不是么?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以后的都是小事情。
流水一觉到天明,心情愉快极了。
惊蛰却肿着两只熊猫眼,一早早地把水打好,毛巾水盆一干东西都准备好,等着流水。
流水秀眉一动,伸手想摸摸他的黑眼圈,惊蛰吓得跳了起来,倒退数步。
流水冷冷一笑,转身洗漱去了。
惊蛰觉得流水那笑有些奇怪,也不敢问,心里惴惴地不安。
早餐摆在小小的厅里,流水皱了皱鼻子,不满地道:“这是什么?!”
厅里除了流水,就惊蛰一人,回话的,自然还是惊蛰:“豆浆!据说能补脑!”
流水拉着惊蛰坐下:“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坐!”然后流水恍然大悟般悲戚戚地道:“无痕!我连累你了对吧?!是不是平常都是他坐着,让我们站在?!等他吃完了,再让我们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无痕,没想到你跟我一样可怜呢……”
特地一大起来给流水准备营养餐的某人,此时坐在一壁之隔的对称厅里,满头黑线。
“味道怪怪地!我能不能不喝啊?!”流水眉毛弯弯,笑着问。
惊蛰这才有机会解释道:“小王爷,你不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不吃的!那个,咳,昶旭王不会为难你的!”
流水笑了笑,端起青瓷小碗吃了两口,突然怔了怔,又笑着问:“无痕,这是什么东西?!味道挺不错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豆腐。”惊蛰小心翼翼地回答:“你以前也常吃的――只是你忘记了……”
“噢……”
然后,中午。
流水左看看右看看,问:“无痕,他们平常都不给咱们饭吃的么?!所以咱们一中午要喝两个汤?!……”
……>_<……
鸠在隔壁恨恨地抱着馒头当鸡腿啃。
惊蛰一头黑线:“不是的!菜还没上齐呢!”惊蛰小心地道:“这是紫菜蛋汤,这是雪鱼汤――补脑!”
流水温柔地笑了笑,有些意味不明。
惊蛰干笑一下,有些艳羡地道:“其实也不是顿顿两个汤的,……王爷不喜欢浪费,饭菜适量而足就够了!这个,是因为你身体不好,刚醒来,要补,所以……”
上来六道菜――红烧鲤鱼、水煮鱼、树皮烤鱼、糖醋鱼、皮蛋豆腐、蟹粉豆腐。
流水笑,可怜兮兮地拉惊蛰:“都是荤菜……”
惊蛰无奈:“那我去跟厨房换一下……”
流水慌里慌张地拦着:“不用了不用了!什么都无所谓的!他们会为难你的!你看,明知道我刚醒,不能吃多,也不能吃太油腻的,他们送上来这些,肯定就是在为难我们嘛……”
鸠气得要死,低声道:“我怎么忘了他刚醒?!来人,给他换,清淡一些容易消化的!不过一定要是鱼类豆类或蛋类地!”补脑!
流水喝了两口蛋汤,吃了一点皮蛋豆腐,外面突然急匆匆进来两个侍者,把一桌子荤菜全换成了素菜。
人走后,流水扁嘴哭:“我就知道!他们怎么可能给我那么好的东西吃!看!给换走了吧……”
……>_<……
真是个,可怜的人。
=_=
第八十章 夙愿得偿
鸠最近火气很旺。
比如刚刚。z
鸠摆了一个无比温柔的表情优雅地跨进流水的小院。
正在打秋千的流水看看他,翻眼,再看看他,眨眼,惊叫一声跳下秋千,钻进惊蛰怀里大叫着:“无痕保护我!糟糕了,他看见我对他翻白眼了……”
鸠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耐性和柔和统统消失不见,冲上去想要拉开他俩:“放开!……”
流水倔强地抱着惊蛰腰,把头埋进去:“我不!――”
惊蛰举起双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y
鸠怒:“再不松手,我真打你了哦!”
流水更往里面钻:“无痕,救命――”
鸠急得团团转,想发火又发不得,呼吸,再呼吸,经典雷老虎版:“我――以――德――服――人――”一手搭在惊蛰肩膀上,一手搭在流水肩膀上,微笑,鸠柔声道:“铖铖,不要害怕,我不会怎么样你的,先松手好不好?你抱错人了……”
惊蛰无声地拍拍鸠,以确保鸠那“温柔”的微笑不会继续扭曲下去。
流水很坚决地拒绝。b
鸠头一对自己的武功不好感到恶痛绝,他使了十成力也拉不开两人。
鸠终于还是怒了:“你以为你是鸵鸟啊?!把头藏起来就行了么?!哼哼,再不松手我打你屁股……”
弓着腰抱着惊蛰的流水,连忙道:“无痕,你的手呢?!快替我护着……”
鸠险些气的厥过去,瞪着惊蛰――你敢!
惊蛰惨兮兮地问:“小王爷,你要怎样才放手啊?!……”
鸠等。g
流水哼唧:“等他离开!”
“好,我走!”鸠气哼哼地走了,临走不忘威胁:“我离开!要是你还不放手,我就把你的手砍了……”
流水连忙松开,拍拍胸口:“好可怕哦……”
惊蛰最近很烦恼。
鉴于流水跟别人都不熟,也“不敢”跟别人接近,所以照料与陪伴流水的伟大任务,就落到了惊蛰的头上。――当然,这并不是惊蛰烦恼的原因。
只是,每天要忍受周围无数好奇的眼睛,如安儿,还要忍受一些火辣辣的虎视眈眈,如鸠――更重要的是,他照料的人,总是以一副“我好可怜”和“我那么小”的姿态,挑战某只老虎的忍耐极限――这就不得不让惊蛰感到万分苦恼了。
比如现在,惊蛰在布菜,隔壁的人在偷看,惊蛰就浑身不自在。
唉,鸠这几日,无时无刻地不挂着“我在吃醋”的危险信号――幸好,小王爷晚上并不要求跟惊蛰同寝,否则……>_<……或者,我们应该考虑祈祷。
流水最近比较放松。
而且,他开始挑食了。
“嗯,我知道……”流水看起来很委屈地咬着筷子,盯着一桌子菜不肯动:“那个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我知道地……他们给我们安排什么,我们就要老老实实地吃什么……”流水可怜兮兮地把脸皱成一团:“可是,呜呜,怎么老让我吃鱼啊?!我又不是猫……”
汗颜!
――可是,流水的身体状况,导致了鸠在他完全康复之前,不敢让他服食任何药物,要想治疗这个“选择性失忆(忘记)”,自然只能从膳食上来……>_<……
惊蛰满头大汗地道:“那个,我通知他们换掉好了……”虽然每天菜色不同,大厨们翻着样做,可是,鱼毕竟还是鱼啊……=_=……
这几天流水已经不那么大惊小怪地拦着惊蛰了,他只是很愧疚地闪着亮亮的眼睛看惊蛰:“我真的不想挑食的……”可是照这个菜谱,不挑食,实在太困难。
于是一会会的功夫,香柠鱼柳、百合溜鱼片、黄鱼炖豆腐、茶香鲫鱼换成了七香鱼丸、鱼香蒸蛋、鱼脑豆腐和雪菜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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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黑线――欺负我不认识是吧?!
惊蛰万分期待地看着流水,流水讪讪地笑,放下手里的鸡蛋玉米羹,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半晌,流水扑上去抱着惊蛰哭:“呜呜我惨了……无痕,我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有鱼味……呜呜,我惨了……”
_<
鸠一脚踹开隔门,冲了进来,怒不可遏:“这本身就是鱼脑豆腐,当然有鱼味了……”又抱又抱又抱……气死我了!!我马上就把惊蛰弄走!换个人陪你!哼哼!哼哼!……啊!我要疯了!换个人我还要不要活了?!你抱别人我更疯啊!!……
啪!嗒!
满室寂静,连外面的鸟儿都屏息静气。
鸠满脸的鱼脑豆腐,胸前的双襟对口正好卡着那原本装着鱼脑豆腐的盘子。鸠不可思议地看着流水,一时竟忘了生气。
嘀嗒嘀嗒!
流水盯着自己的手,“纳闷”地“自言自语”:“莫非我想做这件事情很久了――不然怎么会有种夙愿得偿的感觉?!……”爽了!
刚刚回过神来要发火的鸠,闻言火气吱溜一下消失干净了。
流水愣愣地抬头,和鸠两两相望了一阵。就在鸠以为他会一如既往地温柔一笑时,他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叫:“哎呀无痕,快来救我……”拉着惊蛰挡前面,流水怕怕地咕哝:“我惨了我惨了……”
“爷,还是,先去洗洗吧……”惊蛰汗颜,伸手欲上前,又很为难的样子。
霜降低着眉,用力地拉鸠:“爷……”
在隔壁看热闹的安儿哈哈大笑,指着鸠:“还不快去洗洗?!看你的样子……”
鸠一言不发地跟霜降走了。
流水心情很好,多吃了一碗粥。
这一切发生时,帝星明都不在。
帝星明不是一个可以被人忽视的人,所以他绝对不会出席这种注定了要被忽视的场合――因为那个人是鸠!被别人忽视,帝星明不在乎,被鸠忽视,他多少有些不甘。
何必,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再好的戏,帝星明也没兴趣看。
如果他在,有些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他不在!他不在,就注定了,有些事必然发生。
所以――
鸠在发呆。
霜降用毛巾蘸了热水,细细地给鸠擦脸,擦干净后换了水,蘸些香精再替鸠洗两遍。
鸠从来都是自己洗脸洗手洗澡的,当然我们要知道,鸠现在在发呆。
霜降的手指触碰着眼前人的面颊、颈项,然后替他脱掉弄脏了的衣服。
“王爷,夜了,要不干脆洗澡吧?!……”霜降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充满磁性。
鸠下意识地点头,任凭霜降摆弄,自己继续发呆。
其实鸠脑子里空空的,他什么也没有想,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他只是在困惑,他觉得自己该想点什么,却又无意识地犹豫着。
小雪地注视着鸠,许久,抬眼,对霜降点点头,出去了。
小寒鼓着腮帮子无声地给霜降打气,直到霜降忍不住蹙眉,她才慌里慌张地出去。
暗影都隐入暗去了。
霜降缓慢地柔和地边帮鸠脱衣服,边引着鸠下浴池。
第八十一章 执迷不悟
鸠踩在温水里,没注意到自己只剩下小衣,倒是注意到霜降胸前结实的肌肉。
鸠还没有缓过神来,愣了愣,诧异地看着霜降。
看到鸠醒觉,霜降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缓慢而有节奏的褪去自己的衣服,直至赤裸。
“霜……霜降……”鸠有点结巴,脑袋里不知怎么地就冒出那么个念头:霜降,好健美……
不拒绝,就代表默许。霜降垂垂眼,摸摸池壁上的开关,热腾腾的泉水便汩汩地升上来,淹没小腿,淹没大腿,淹没腰腹……
热气蒸腾的鸠有些晕乎。
雾蒙蒙的眼,粉色的唇,从来干净光滑的肌肤……此时的鸠看起来像个醉美人。
四国之中,凡是跟鸠接触过的人,都知道鸠是个美人!――只是没人会说出来!
说过的人,下场一般很悲惨――准确来说,凡是带着恶意说过的人,下场都很惨。
那是自然!从来被秋分瞄上的猎物,没有下场不惨的――鸠是放任,霜降和清明是推波助澜。
就像很多年以前,所有认识帝星明的人都知道帝星明的绝色无双,却从来没有谁敢把他放在美人榜上评头论足一番――是相同的道理。
帝星明出名的是骑射,更出名的是铁血军团;鸠出名的是财色,更出名的是绝情二十四使――当耀眼的让人不能直视的光彩闪烁时,谁还会去注意要的方面?!
所以帝星明和鸠都是名人,而不仅止是美人。
鸠的眉骨稍稍高跷,眼睛又黑又亮,既显得精明又显得邃,就像情与多情的矛盾组合。
他的眉骄傲细条,鼻梁高直,偏偏嘴唇圆润柔和,腮线匀称饱满,再配上绝对挑衅的下巴――仿佛这个人的性格,这个人的一切,都完整地写在脸上:骄傲自信自负挑衅张扬……
肩不够宽腰不够窄,鸠的身材,比不上流水比不上帝星明比不上霜降,甚至比之安儿都略逊三分。偏偏有一种少年与青年之间半成熟的诱惑力。
鸠不知道此时的自己,也会是别人眼中难以抗拒的火种。
霜降宽阔平坦的胸膛,压抑地起伏着,就那么情不自禁地伏上去亲吻鸠的鼻翼――
鸠终于还是彻底惊醒了,他下意识地推开霜降:“不行……”
霜降眼色一黯,撤了开来,蓦地笔直跪下:“霜降逾距,请王爷责罚!”
浴池的水,恰到霜降的颈项,随着霜降喉结的滑动,仿佛有一丝忧伤在水中漫延开来。
鸠连忙拉起他:“你干什么?!我怎么会罚你?!……” 鸠闭了闭眼,有些无奈:“霜降,我不能对不起小寒!……”
霜降低垂着双眼,默不作声,看起来不但倔强而且悲伤。
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心疼,他伸手,摸他棱角分明的脸颊――这个男人,连爱都爱的那么隐忍抑郁,带着说不上来的惨烈悲壮之感,却又一直一直那么坚定那么倔强那么理智地维护着他的爱他的恨……
“我不能……”鸠越是心痛,便越是不忍。
霜降启唇:“王爷!东淙诸事暂缓,秋分不日回宫!随遇宫也风平浪静,霜降决定跟小寒成亲,定居东淙!此前――但求王爷一夜恩赐!霜降保证以后再不归来,绝不再做纠缠!请王爷成全!”说罢又跪。
鸠一把抱紧霜降:“我不能!霜降!我不能!霜降!你既然决定了跟小寒成亲,我就不能对不起小寒!” 鸠拼命摇头:“我更不能对不起你!我那么不负责任,我不能给你留下污点……”
霜降抿抿唇,无声轻笑:“王爷,只是,不愿对不起小寒和我的婚姻么?!……”
鸠心里酸酸的:“霜降!你明白的……”我不能!我最辜负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也是你!
霜降搂住鸠的腰,一字一顿坚定不移地道:“霜降但求王爷一夜!”
鸠不能拒绝,或者,也不想拒绝――就让我们,在黎明到来之前,跳最后一支激情的舞……
我并不是一个多么执著的人,只是决定了的恨和确定了的爱,永远不会有所改变!放下,其实很容易,一如想通一个道理一样,不难。只是,鸠你可明白?!所谓放下,首先要承认它的存在!放下,只是一种心境,自我解脱的一种心境。就像我可以放下仇恨,并不代表我不再恨帝星明一般,我也可以放下对你的感情,但同样,并不代表我能不再爱你――这,该叫做执迷不悟吧?!
霜降温柔而又坚定地抚摸亲吻着鸠,竭尽所能地撩拨他。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怎样对待来自别人的感情。我只是自私地占有,任性地索取!霜降,我要怎么对你?!无论爱无论恨,或者其他,我只是不想伤害你!我一直希望,至少,前提是没有伤害你!霜降,你明白么?!――还是,你早已已经被我伤害了?!
鸠抬手,叹息着微笑,然后疯狂地回应――霜降!我是个滥情的人,我只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我也是一个早就决定了要自私的人!所以霜降,你千万要记得:我从来不敢动你,是你要招惹的我!
浴池的水,波涛翻滚起来……
丑时,清明被二管家背着回来了。
小雪不屑地撇嘴,不理。z
大管家逮着跷班的二管家,私下里教训去了。
小寒双手叉腰,指着呵欠连连的清明愤愤然:“你现在回来了?!你现在回来还有什么用?!王爷差点死掉的时候,你钻哪个窟窿里去了?!”
清明不以为然:“王爷咋可能出事?!你们就会大惊小怪,放着正事不做,全都跑回来了!要不是我劳心劳力地看着,咱们现在就被人连锅端了!”
小雪冷哼:“王爷不但差点出事,还差点殉情!”y
清明叹了口气:“听说了!行行行了!告诉你们吧!是霜降不让我回来的!而且,我安排好,这不是赶回来了么?!对了,秋哥明天应该也到了!我不打搅王爷休息,让霜降出来跟我说说事情经过,好吧?!”
小寒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为难:“那可能不太行……”
小雪不耐烦地道:“事情从头至尾我都看着呢,我来告诉你!”
清明诧异:“莫非霜降不在?!……”看见小雪小寒,清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兴奋地两眼发绿光:“那小子终于忍不住了?!敢情,你们这是给他开绿灯呢!呵呵呵哈!终于出手了啊?!也不怕憋成肾虚!这知道怕了吧?!哈哈哈……我现在相信王爷是真的差点挂了……”
清晨,鸟儿嘹亮的歌声此起彼伏地唱起。b
霜降蹙了蹙眉,睁开眼,看见鸠还睡的香甜,忍不住心中微恼――这讨厌的鸟儿,什么时候不好叫这个时候吵?!
顺手抄起帘外的吊坠珍珠,捻了两颗,便要向外面的鸟儿打去――
霜降一怔,愕然看着突然冒出来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霜降脸有些微微泛红,不自觉地便低下头去。
鸠笑眯眯地揽过霜降的肩膀:“别打!这是报喜呢不是?!”
霜降脸更红,有些不安。g
鸠笑的不怀好意:“做都做了,怎么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霜降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低垂的眼,紧抿的唇,绷紧的身体,无不预示着主人此时此刻的紧张。
鸠微微扁嘴,搂着霜降委屈地问:“莫非现在清醒了?所以后悔了?!”
“不!”霜降没有抬头,只是很坚定地蹦出一个字。
鸠笑了笑,按住霜降的后腰轻轻地揉着:“让你做,你又不肯!幸好昨夜是在水里!要不然你这第一,可就惨了!……”想到流水和惊蛰的第一,安儿和星明不愿提及的第一,鸠叹了口气:幸好这个,保住了。
霜降微微动了动,抬起上眼皮无声无息地看着鸠――我若肯,才是傻瓜!
鸠抱着霜降起身,霜降心中有些微微的失望――本以为,可以多抱片刻的。
霜降侧开身,低头恭敬地道:“爷,我帮您更衣……”
鸠翻翻白眼,拉过他揽入怀中:“不必了!咱们今天不出门!”
鸠拨开霜降泛红微卷的长发别在耳后,露出霜降线条分明的柔和面庞,鸠温柔地微笑:“霜降!我来给你梳头!”
霜降低眉顺眼,并不拒绝。 
第八十二章 绝对阴险
霜降的头发,发质很奇特。
卷而密,乍一看上去,有些焦枯,细看才能发现,那是发丝中央暗沉血红色而造成的错觉。
拉开纸玻璃的落地大窗,鸠和霜降盘腿坐在窗旁的木地板上,一前一后,在这草木茂盛和鸟儿高歌的清晨,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之中。――蓦地,情趣盎然。
鸠摸着霜降的头,先用大齿滚梳理了理,然后摸出木梳细细地梳理起来。
“霜降,你平常都不会照顾自己的么?!”鸠带着点疼惜地埋怨道:“瞧瞧你的头发,跟草一样。”
霜降笑了笑,淡淡地道:“如何照顾,也轮不到头发吧?!每日梳起来扎上不碍事便是,还能怎么样?!”想到流水那柔顺黑亮的长发,霜降难免黯然了一下――有些东西,也许的确不可以强求。
鸠坐在霜降背后,自然看不见霜降的表情,他只是耐心而又细心地呵护着手中长发。
霜降闭上眼睛,安静而祥和。
鸠笑了笑,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幸福。
“该你了!”流水看上去很天真快乐,点着棋盘提醒帝星明。
帝星明不用看棋盘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所以他很干脆地道:“我认输!”然后继续盯着流水仔细观察。
流水汗,指指棋盘:“可是……我才下了一个子……”
整个棋盘上孤零零地躺着一颗黑子。#_#
帝星明煞有其事地道:“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叫做直觉!它会在战士上战场之前给与他们或好或坏的预感――我曾无数上过战场,也曾无数体验过这种直觉,更无数利用这种奇妙的感觉,以确保在战场上游刃有余!所以每一,捻起棋子,我就能‘直觉’地判断出自己的胜算……”
流水讶然:“可是,你还没有捻起棋子呢……”
帝星明“唰”地摇开玉骨扇,道:“而这一我之所以认输嘛!并不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而是,我根本不会下五子棋!”
=_=
流水翻翻白眼――切!不会下也不早说!
帝星明贼笑着道:“但不知流主子,在下棋前,可否告知规则?!”
流水刚要说话,安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还没站稳就扔炸弹:“鸠把霜降‘强’xx了!”
默!鸠,我们为你默哀!安儿永远把你往最坏的地方说……>_<……
“啪!”帝星明合上扇子,脸色难看极了,漂亮的丹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鸠不知道吗?!还是……指尖微微发颤,帝星明很难得地失态了。
“流水!”安儿小心地摇摇发怔的流水:“你没事吧?!”
流水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你们聊……我有些头晕,先回去休息……”
安儿“好心”地问:“要不要我去通知鸠……”
流水靠着惊蛰,慢慢地走着,闻言淡淡地道:“不必了!……”
看着流水远去的背影,安儿摸摸下巴,自言自语:“看起来状况不好啊……”
帝星明用力地揉着太阳穴:鸠鸠鸠……你这死人!
安儿笑呵呵地拍着帝星明的肩膀,道:“星明,你可要加油了!就剩下你的床鸠还没上过了……”
帝星明哭笑不得,肩一抖,闪开安儿的魔掌,不屑地撇嘴:“我非他不可么?!我又不是想跟他什么什么!我只是住在这里比较安心……”
“行了行了!”安儿不以为然:“吃醋嘛,没人笑话你!说实在的!我真觉得这是件喜事!怎么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
帝星明怄气地很,又不能表现出来:“你……莫非不知道霜降跟我的关系?!”这一生,唯一一个让帝星明吃鳖的人,帝星明怎能不把他摆在头号危险人物上?!
安儿讶异:“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嗯?!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还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帝星明揉揉太阳穴,头疼极了:“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太厉害……”
安儿笑眯眯地道:“就是这样才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鸠他人的德行!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的货色!”安儿喜滋滋地道:“霜降那人,的确很厉害!阴险的很!不过依我看,就是这样才好啊!他以前隔三差五地把美人送到鸠嘴边!以后么,哈哈哈哈……我敢打赌,到他为止,鸠再也别想有其他美人了!”
看着安儿自信满满的样子,帝星明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别说我背后说人坏话!”安儿不满地道:“这些人中,表面看起来,流水最善妒!可是流水被鸠养的太好,除了吃醋根本不会害人!不过霜降就不同了!如果我们不容他,他会一个接一个地送来各色美人!我们容不下他一个,他会让我们容下无数个!哼哼,哼哼,这些年做的还少么?!不过,要是鸠收了他,以后的美人,他决不会再放进任何一个……”
帝星明危险地笑道:“然后呢?!再一个个把鸠身边其他的人除去?!”
安儿摇头:“不会!我对霜降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太在乎鸠!”安儿瞅着帝星明,心里痒痒,又打起劝帝星明为鸠生个小孩的主意来。
“来!”鸠扶着霜降到凉亭里坐。
霜降嘴角忍不住抽搐:“爷,我没那么‘娇弱’……”
鸠笑道:“乖!叫我名字!”
=_=
黑线!霜降咽了口唾沫:“不妥……”
“有什么不妥啊?!”鸠微恼,摸着才替霜降梳好的发型:“瞧!我替你梳了满头的小辫子,你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那发型,是根据霜降的发质而来的。
外围一个接一个细小整齐的麻辫,合着内里的头发,合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配着暗色调的数根头绳,显得琳琅满目,漂亮的出色,却不夸张。
霜降地看着鸠,许久,低下头,垂下眼。
鸠半蹲在霜降面前,耐心地道:“霜降!别否认了,你离不得我的!我也离不得你!霜降,我承认我很自私!可是我不能看你不幸福!我以前从来不敢回应你,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为人!既不负责任又任性自私!我不想,不想害了你!真的!我本不想一生拖累你!可是,霜降!离了我你更不幸福!……”
霜降不语,算作默认。
鸠讪讪地笑――霜降,我,舍不得你!你真的要走?走了再不回来?!
远远地,视力超级良好的秋分,一眼就看见鸠在凉亭里,兴高采烈地冲上去。
鸠正在酝酿的感情轰炸,在看见那颗导弹向自己冲来时崩溃:“站住!”
秋分及时刹车,停在鸠一厘米远,无害极了:“鸠!”
鸠的左右眼皮一起狂跳不已:“你回来了?!”
“是呀是呀!”秋分开心极了,突然注意到鸠站着霜降坐着,秋分不高兴了:“霜降!你怎么坐着?!站起来!”
霜降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这轮到鸠不高兴了:“霜降,坐着!秋分,不许为难他!他现在不舒服!”
秋分愣了愣,盯着霜降狠瞧。霜降不自在地动了动。
秋分若有所思,突然恍然大悟:“不会吧?!”狂人狂怒:“霜降!臭小子你找死啊?!竟然先我一步!鸠!我还没吃到呢,你竟然让他吃了!”秋分一手拉着鸠的袖子撒娇,一手拔出长剑瞄准霜降就砍。
鸠厉声道:“秋分!停下来!”
秋分委屈地直擦眼睛,扁嘴:“就我不好!老是说我错!我哪有错?!我哪不好?!养了一窝蛇蝎美人,就不要我!呜呜……”
鸠头疼极了。
霜降敛敛眉,浅笑:“秋哥,是得了消息才回来的吧?!”
秋分愕然:“嗯?!”
霜降笑道:“秋哥想来是得知王爷和流主子‘全’都安然无恙之后,才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地吧?!”
秋分眼神乱闪,左张右望:“什么啊什么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鸠咬牙切齿:“流水他再怎样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是不是难为他了?!……”
“我没有!”秋分理直气壮:“我没有!我是想杀他,不过不是没杀吗?!”
鸠气死:“要杀他也是我的事!不许你看他不顺眼!”
秋分忿忿然:“还说呢!你都不知道他多危险!就你的计划,虽然损伤最少,却要拖个半年,还不一定能清除干净!照我的想法――杀!虽然能赶尽杀绝,但是我们自己损伤惨重不说,我也没把握能在三个月内灭掉八大行宫!可是那个流水,你那个流水!竟然就用了二十天!二十天!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鸠叹气:“我早知道他的厉害……”
秋分扁嘴:“你知道他的厉害?!你知道他的厉害,还敢让他顶大寒的位子?!”
鸠揉揉眉心:“只是名义上的!我几时放他出去做过事?!”
秋分眼中异彩涟涟:“要不,下药毒傻他吧?!……”
鸠怒极攻心:“你给我一边去!”你就是担心他死了我心情不好,所以才拖到这个时候回来的!现在又出这么馊的主意!
秋分不以为然:“反正你要的就是那个壳,人傻不傻有什么关系?!……”
鸠一脚踹开他:“滚!你懂什么?!我要的是他!就是他!这么多年和我恩怨纠葛,和我一起长大的他!你想我死是吧?!你想我的前半生被全盘否决是吧?!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灭了你!……”
秋分委屈,委屈地要死,抱着鸠的胳膊:“鸠!你反正也要了惊蛰,也要了霜降,干脆连我也要了吧!我这些年学了很多!我技术很好,肯定可以让你痛并快乐着……”
鸠脑门上青筋直跳:“你――”
霜降及时开口,道:“秋哥!我不得不提醒你,雨水还在宫里呢!”
秋分不屑:“他不敢管我!”
鸠怒:“你――”
霜降按了按鸠的肩膀,以示安抚,继续淡淡地对秋分道:“秋哥!我还要提醒你一点。”
秋分惊奇:“什么?!”
霜降微微笑道:“秋哥你是个纯1号,而且还是S攻!可是,咱们爷,绝对不是零号!不可能让你攻!”
鸠连连点头:“我绝对不是m受啊!”
“啥?!”秋分傻了,然后疯狂地摇着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摇晕了鸠,秋分随手丢开,两眼赤红,拔出长剑直劈霜降:“霜降,你竟然骗我!你居然陷害我!我剁碎了你……”
第八十三章 搓扁捏圆
“秋哥!我骗你什么了?!”霜降边躲边问,毫不心虚。
秋分恼怒异常:“你骗我说鸠有自虐倾向……”
手中的长剑不长眼睛地狂舞,管他是廊柱还是石桌、飞鸟还是落,秋分每一剑下去都是十成十的劲道,十成十的狠辣。哗啦啦,好一片邪风乱屑舞。
鸠头疼地抚额:“我就知道!你每回来我都得重建随遇宫……”
霜降矢口否认:“秋哥!那是很久以前说的!那时候王爷心情不好,既折磨别人又折磨自己!我没有说错!”躲、闪、避――果然努力练武是正确的!
秋分怒火中烧:“你故意误导我!你说他想做弱受做不成,所以自找苦吃……”砍!砍!砍!……我砍死你!
霜降不以为然:“我没说错啊?!只是王爷受了打击后,不愿意再做弱受了……”
秋分恼羞成怒:“你故意的你故意的……”追得更急,砍得更凶。
不远的小雪头疼地道:“秋哥怎么总拿剑当斧头使?!……”说话间,轰隆隆半边亭子踏了。
鸠听着听着,大约是听明白了,不禁一脸黢黑。
霜降偷眼看见,心下一噔,腿脚一时发软,绊了碎屑倒在地上,秋分明晃晃的长剑便携着雷霆之势落了下来――
霜降别开眼,心中震骇异常,料那人的性子,今日自己说不定便要葬身此了――
“铿锵!”鸠气的手脚发抖,扔了手中被秋分砍断的半截护臂,急急地搂了霜降:“你没事吧?!”转身恨得牙痒痒,鸠抬起半截袖子:“你……你是连我都想砍了啊?!”
秋分清醒过来,两眼往上翻,专注地看天空:“啦啦啦,啦啦啦……发生什么事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鸠那个气啊,嘴唇发抖:“你……你至于吗?!……”
秋分瞪了霜降一眼,冷哼:“他陷害我!……”说完又觉得难以接受,秋分拉着鸠的胳膊:“你怎么会不是零号呢?!……”
鸠怒,踹开他:“去找雨水!你要再敢欺负他,我扒了你的皮!”
秋分瞪眼:“我会欺负他么?!我从来不欺负人!雨水说我欺负他了?!他敢说我欺负他?!我几时欺负他了?!……”
“行了行了行了!”鸠小心地抱起霜降,撇撇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铖铖差点出事,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纠缠过去,不过是让双方都痛苦而已!跟人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回事!雨水的身体你自己知道的!不要到时侯来找我哭……”
秋分抬头看天,很不以为然:“他的死活跟我有个屁关系……”
“你就嘴硬吧!”鸠嗤之以鼻,搂着霜降小心地问:“摔着了么?!”
霜降笑了笑,摇头,眼睛很亮――秋哥,你这种做爱都当成泄愤的人,我怎么能让你动鸠?!
秋分委屈,委屈地要命:“你……呜呜!死鸠!你就会对你的情人那么体贴!我不干!我也要做你的情人……”
鸠头疼地道:“秋分!我对兄弟也很好的!不过前提是:你先冷静下来……”
秋分冷哼,嫉妒!眼珠一转,秋分诡笑一下,道:“不要紧!鸠,我不能做你情人,别人可以啊!来人,把那东西抬上来……”
啥东西?!鸠和霜降同时转头。
秋分的暗影呼哧哧地抬上一口箱子,秋分狂笑三声,挑衅地瞪了一眼霜降,打开箱子:“来!鸠!这有个暗恋了你十几年的狗皮膏药,被我给带来了……”
鸠头疼地想去撞墙:“你怎么把他给弄来了?!……”
秋分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当时流水向南臻借兵压制东淙王室,答应了他的!结果事了,流水先溜回随遇宫了,这东西就缠上我了!这东西可是想做弱受好多年了……”边说边解开那人的穴道。
箱子里的娃娃脸揉揉眼睛,晃晃悠悠地醒过来,看见鸠,眼睛瞬间贼亮起来,扑过去:“鸠……”
一只脚及时伸出,把娃娃脸踹飞。
“扑通!”娃娃脸大字摊倒:“啊――死鸠!人家千里迢迢地来看你,连皇帝都不做了,你竟然用你的臭脚踢我……”此娃娃脸,当然是我们可爱的南臻帝陛下了!
鸠低头看看那只脚,然后抬头看看那脚的主人――霜降!
鸠摸摸鼻子,闪闪眼,不啃声,罪名便替下来了。
娃娃脸从墙上爬下来,哼哧哼哧地往鸠这边走:“亏我辛辛苦苦地等你长大(来攻)……”= =
鸠心里苦啊――怎么今天这两个混世魔王全来了?!
霜降看看幸灾乐祸的秋分,抿抿唇,道:“王爷,你不去看看流主子么?!还有他父皇来了,要不要通知他?!……”万能杀手锏!
嗯?!秋分瞪大眼,杀气成几何数量向上升。――秋分此人,只有杀气,没有火气!
鸠会意地点头:“对哦!我得去看看他才放心……”
“鸠――”秋分咬牙切齿,颤抖着手指指着远的娃娃脸。
鸠急匆匆地打断他:“秋分,我知道你能理好的!我走了啊!”迈出去一只脚,不放心把霜降留在暴风眼,携起,冲锋而去。
秋分咬碎了一口银牙――霜降,你狠!
可怜的娃娃脸挪到地方时,鸠早已不见了。
娃娃脸痛哭流涕:“鸠你个小没良心的……小时候多好啊!漂亮乖巧,还可怜兮兮地!躲在我怀里,任我搓扁捏圆,想怎样都行……”真怀念啊!那时候……落到我手里的那时候……
秋分的注意力被成功地转移了过来,他龇着一口白晃晃的牙齿,诡异地笑着:“搓!扁!捏!圆?!嗯?!南臻帝陛下,您以前就是那么……他的?!……”
可怜的娃娃脸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可自拔:“就是我安排他诈死脱逃前嘛!唉!那时候多乖啊!知道外面都是一群一群恶狼,就我能保护他!明明答应了长大来攻我的嘛……”
秋分的笑容扩大再扩大(注:狰狞再狰狞):“搓扁捏圆嘛!呵呵呵……亲爱的南臻帝陛下,今晚请让秋分来招待吧……”
相信,这会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夜晚。
到了院外,鸠停了下来,放开霜降。
“王爷不用为难……”霜降首先开口。
鸠打断他:“霜降!我能给你的,真的很少……”
霜降淡笑,改口:“鸠!我直至今日,依然执迷不悟,自是不会去计较这些!进去吧!流主子……他应该没有失忆……可能,也得到消息了!我想,他今晚可能不太好受,你,好好安慰他吧!”眼神一黯:“若是为难,我必不会强留……”
鸠先是惊愕,随即闭上眼,放手,任霜降离去。
流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烛火,神色一片萧瑟,早不知魂游到哪里去了。
鸠从身后揽住他,轻叹:“铖铖……”
流水一怔,回转身,紧搂着鸠,闷了片刻,喑喑低泣:“你明明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鸠苦笑,他自然听得出流水满腔的不甘和酸楚,他只是不知道开口。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正确,无论怎样说怎样做,都注定了伤人。
“我知道我是最没资格说你的……”流水泪流满面地低喃:“是我当初放的手,我放了手,结果你被别人抓住了……可是鸠,我真的恨你……我好恨你……”
鸠蹲下来,亲吻着流水的泪珠:“我发誓这是最后一个……我不会再这样了!是我错!都是我错!……”鸠的心,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片:爱是错,被爱也是错!今生我鸠,也注定了是个无论如何都欠别人情债的人……
流水似哭似笑,摸着鸠的脸:“!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我不敢!这醒来时,我就决定了,要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告诉你……可是,我本能里还是退缩,我骗你说我失忆了,才敢那么对你……可是我真的好恨你!……我把命赔给你,我把我整个人生都赔给你,还不够么?!我那么爱你,你一定要这么对我么?!……”
鸠痛苦极了:“够了!早就够了!铖铖,都是我的错……”可是,霜降,那个爱恨都惨烈地让我心疼的男人……
流水捂着脸,泣不成声:“我真傻!我真的很笨!我为什么不舍得你死?!我为什么要救你呢?!你死了,就没人会记得我了,也就不会有人救我――我们两个人,都死了是不是更好?!那样,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是否只要活着,我就永远没有资格……”
“铖铖!”鸠心痛地不能呼吸:“铖铖!你要打我也好,整我也好……你有资格!铖铖……”
“我好恨你!我也好恨自己!……”流水捧起鸠的脸:“我真的在想,是否不爱你,就不会那么痛苦?可是,为什么独独感情由不得人控制?!为什么,我偏偏,要那么爱你?!……,告诉我底线在哪里好不好?!告诉我,究竟还要忍受多久?!你究竟要有多少人,才有安全感?!……”
鸠吻上他的唇,认真坚决地道:“我发誓,霜降是最后一个!铖铖!你不需要忍!再不需要忍!恨,就打我骂我整我……不用忍……铖铖,你有资格……”
流水一口咬在鸠的颈上――鸠,我已经到底线了!我真的已经到底线了!
第八十四章 鸡腿怕谁
立春立夏试图开导雨水,不过看见雨水微笑平淡的脸,反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屋内有人在激烈地叫着,屋外的雨水只是叹了口气,淡淡地笑笑。
“雨水,你别生气啊!秋哥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立夏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听听!说的什么话?!
雨水点头:“我知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偷偷地走――不然被抓进屋内,恐怕会跟那个叫得很凄厉的人一样惨……
立春拉着雨水的袖子不肯松手:“雨水!你别急啊!我叫秋哥出来……”
雨水骇然:“我的伤刚好!”撕了袖子,匆匆地逃走了。
“听说随遇宫的血腥天使,曾经仗剑千里浴血于虬龙戈壁,毁灭了整个黑洱族!”帝星明遥眼看向远方的庭院,淡淡地道:“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呵,也是为美人冲冠一怒呢!”
清明扑哧笑出声来:“雨水也能算成美人?!”
安儿在一旁嗤之以鼻:“星明,你知道天下最会造谣的人是谁不?!”
帝星明眨眨眼,试探着问:“鸠?!”
安儿摇头:“错!鸠手下――清明是也!”
清明干笑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不战而屈人之兵,在下只是略通一二,跟行家比起来……”
安儿不理他,又问:“星明,你知道天下最会利用谣言的地方是哪里不?!”
帝星明再眨眨眼,试探着道:“随遇宫?”
安儿点头:“不错!……”
清明立即矢口否认:“我认为各国皇族都比我们随遇宫更会利用……”
安儿冷哼道:“好吧好吧!就算是这样!可是能像随遇宫这样把黑说成白,也让天下人迷信不已的地方――好像没有吧?!”
帝星明笑了笑,大致上明白了:“难道当年是你们的秋分,被困在虬龙戈壁,而不是失了神智滞留那里?!”
清明打着哈哈:“也不能完全算是啦……虽然也差不多……我们当时找到他时,他的确正在咬人呢……哈哈哈,其实呢,我们当时有一点存货,本来是让秋哥拿去震慑西莘一些不好说话的大部族,至不济也让他有逃跑的资本嘛!谁晓得他盯上了一个黑洱族的狼盗,跟踪到人家狼窝里去了……不过,幸好吧……嘿嘿,那些存货都被秋哥用来炸黑洱族的营帐了,所以我们才……”
立夏冲进来:“不好了!雨水留了字条,说要去理西莘事务,逃跑了……”
“咚!”清明彭地跳起来:“秋哥呢?!”
“正在拆房子……”立夏死死抱住清明的胳膊:“清明!你去哪里?!”
清明连推带踹:“我靠!西莘那边是我负责的!雨水跑那边不是要我的命么?!放开我放开我!你想秋哥把我剁成肉沫吧你?!我哪得罪你了?!快放开我!……”
二管家拿着包袱匆匆地冲进来,踢开立夏,背起清明就闪。
“告诉王爷,我有空再回来看他――”清明临走时不负责任地呼喝一声。
帝星明眨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溜烟是怎么回事。
安儿大笑三声:“干的好!不愧是我教出来的雨水!哈哈哈……”
白露从外面冲进来:“安主子!秋哥他往这个方向来了,你还是赶紧躲起来比较好!”
安儿撇嘴:“哼!我不怕他!”
说话间,那人形的粉碎机砍飞了大门,带着强烈的破坏气息轰隆隆地进来了,看见安儿,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长剑刷地就劈了过来。
“铿锵!”白露和闻讯赶来的霜降同时出手,险险地架住秋分那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长剑。
秋分咬牙切齿:“霜降!白露!你俩找死?!”
白露汗颜:“秋哥!你不能伤了安主子……”
霜降冷哼:“秋哥!你怎么一点常性都没有?!总这么不问青红皂白胡乱伤人!”
秋分愤恨地道:“都是他!雨水二十年前抛弃我,他现在还教雨水抛弃我!……”
安儿头顶着三柄明晃晃的宝剑,色厉内荏地道:“我这根本就没见到雨水呢……”
秋分咆哮:“要不是你挑唆,我说的话他敢不听?!……”
霜降道:“秋哥!你再这样下去,身边的人不抛弃你也被你砍死了!……”
“胡说八道!”秋分很显然不认同。
白露道:“秋哥!说真的,雨水他要不是总躲着你,说不定早被你弄死了……”
霜降紧跟着道:“秋哥!你下手之前要分清楚敌我,要知道分寸……”
秋分恼火地道:“我哪不知道分寸了?!……”
安儿噘嘴:“你把随遇宫拆了一半也叫有分寸?!房子跟你有仇啊?!……”
秋分磨牙:“好!我不拆房子,我拆了你……”
霜降和白露拦在中间,心中同时大骂雨水――好歹见一面再溜!这混世魔王的火气也能降七分……
秋分抓不到安儿,气的拿一屋子的家具出气。
霜降好言好语地劝道:“秋哥!你伤了安主子,心疼的可是鸠!”
秋分静了静,冷哼:“好!我不伤你家安主子,我拆房子……”
白露看看倒塌大半的客厅,欲哭无泪:“秋哥!你拆了随遇宫,伤心的可还是王爷……”
秋分咬牙切齿地瞪着白露:“行!我干脆杀了你,心疼的就不是那笨蛋了……”
立夏挣扎着从破碎的大门底下爬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秋哥!你不能怪雨水啊!他看见你跟南臻帝在一起,一时心酸,所以才走地啊……”
秋分一脚踢开他:“爷爷我是说谎的祖宗!就你那水平还想骗我?!雨水懂得什么叫心酸才是怪事!”
安儿不乐意地又冒出头来:“爷爷地!我靠!秋分,我今天就告诉你了吧!大夫说雨水的身体折损太巨,这几年每养护都被你打断,所以断言他绝对活不过百岁!……”
秋分愕然,停了下来。
安儿心中得意,表面上冷笑道:“秋分,你就猖狂吧,你就任性吧,你就继续打他吧!大夫说,好好地养着,雨水还能活到百岁,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他连十年都别想活过!哼哼,雨水他抛弃你?切,就你这种只动爪子不动脑子的野蛮人,才会这么以为!他要不是为了多陪你几年,能躲你吗?!……”
霜降淡淡地道:“秋哥!人活着,什么事都可以发生!可是人死了,你想要什么都不可能了!秋哥,你不信我们,总该信鸠吧?!你忘了他昨天提醒过你什么……”
秋分抓住立夏狂摇:“他去哪了他去哪了?!”
“西……西、西……莘、慎――”可怜的立夏晕头转向地道。
秋分扔掉立夏:“备马!”
“呼――”厅中的人,同时出了一口气。
立夏晕晕乎乎地问:“雨水,真的快不行了么?!……”
安儿兴冲冲地拉着看戏看的正开心的帝星明走了,霜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走了。
白露翻翻白眼,又恢复一贯的风流俊朗:“白痴!”安主子才是撒谎的祖宗!
鸠一觉起来,神清气爽,摸摸流水的前额,亲了亲,叹口气,抱住――还是抱在怀里最舒心!
流水推他,眼也不睁地道:“色狼!我还没睡醒呢!”
“嘿!”鸠傻笑了一下,不握着总觉得不真实,仿佛幸福企及了许多年,依然觉得它遥不可及时它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把人砸晕了,品味不了幸福的滋味,只能傻傻地看着。
流水拍开鸠的手,睁开有点肿的双眼,看了看,叹了口气,笑了:“,前几天你做的饭?!”
鸠连连点头:“我磨得豆浆,我煮的鱼,我煎的豆腐……”
流水翻翻白眼:“我知道你就会做鱼和豆腐!”
鸠嘟着嘴:“补脑啊!你不知道你当时说不认识我时,我那个晴天霹雳啊!……对了,我还会做包子!”
“好!今晚吃!”
“行,整个超级大个的……”
穿好衣服出了门,鸠惨叫一声:“啊――”
流水看着满目疮痍,呆呆地问:“,你们那‘轰炸机’回来了!”很肯定的问句――换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鸠心疼地龇牙咧嘴:“秋分跟随遇宫犯冲!他年年都得拆个两三回才满意……”
流水笑笑,挽着鸠往外走,看看哪个地方还完好无损:“你冤枉他了吧?!我记得,他去年就没拆!”
鸠咬牙切齿:“那是他没回来!”
安儿远远地招手:“来来来!这个地方还能用膳!”
鸠和流水一走过去,安儿连忙抱住鸠另一只胳膊,声泪俱下地控诉秋分的暴行。
帝星明看着,除了酸酸的以外,有另外一种感觉――吵吵嚷嚷地,也挺热闹!
人与人之间,可以靠的那么近,可以不带任何恶意和功利地信口开河――一家人互相温暖的感觉,想到时就可以安心,这才是家的感觉,幸福的味道么??!
凉t忍不住连连推他:“星明,该你点菜了!”
帝星明回过神来,看看菜谱,随口点了几个,看中了一种蜜汁烤鸡腿,仔细地问了问,决定要这个。
那边的惊蛰拉拉流水:“流主子,你吃鸡腿不?!……”他现在敢跟流水说话了,流水见他也不那么避讳了。
流水笑笑:“好,就要那一款吧!”
安儿正添油加醋说的上劲,耳朵一支,连忙叫住小寒:“我也要蜜汁烤鸡腿!”
鸠摸着安儿的肩:“他敢欺负你?!哼哼,小子越来越没章法了!来,我教你……”
惊蛰小声道:“我也想要!”
流水笑道:“小寒,让厨房做大份的吧!……”
安儿道:“对,大份鸡腿!”
鸠酝酿了半天,看安儿老走神,于是拉回安儿,正色道:“听我说!”伸出左臂,把长袖子狠狠地撸到顶,绷紧,努力露出他小小的细细的几块肌腱:“下这样说:‘我、是、鸡、腿、我、怕、谁’!”
@_@???????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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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祝你好运
脸丢到另一个世界的大西洋去了。
小小的偏厅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鸠的“鸡腿”上。
我是鸠、色狼、强人、美人……我怕谁?!
每个人的心理同时冒出相同而不类似的一句话!
鸠半张着嘴巴,不敢轻举妄动――他真的很希望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就可以保持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惜――
安儿摸了摸鸠的胳膊,笑眯眯地道:“鸡腿?!我绝对相信鸡腿谁也不怕!因为它已经被煮熟了!”
众人哄堂大笑。z
鸠面红耳赤:“我不是……我是……我本来想说……”鸠舌头都打结了,忍不住恼羞成怒:“都是你们!老是鸡腿鸡腿的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潜意识替换!这叫潜意识替换懂不懂?!……”
不说还好,说了大家笑得更凶了。y
流水也摸摸那只“鸡腿”,笑道:“是啊,我们懂得哪有你多?!”
帝星明似笑非笑,有意无意地瞟瞟那只“鸡腿”:“难怪敢说‘我怕谁’呢……”
鸠又羞又怒,捉了惊蛰:“无痕,你也笑话我?!……”
惊蛰也沾沾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宜,摸摸“鸡腿”,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很好奇地道:“,你以前说要锻炼出‘肌肉’才健美――‘鸡腿’的‘鸡’是不是跟‘肌肉’的‘肌’是一个字啊?!……”
鸠青筋直跳。z
惊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要锻炼出‘肌肉’呢……”原来因为是鸡腿啊!^_^
“哈哈哈……”鸠,我们为你默哀,给你留面子的人竟然如此之少……>_<……
鸠怒,鸠怒,鸠恼羞成怒……把脑袋扎到流水的怀里藏起来。
饭菜布置上主桌后,霜降看了鸠一眼,转身向小雪他们的桌子走去。
霜降只求王爷一夜!不能强求时,霜降自不会让王爷为难!霜降垂了垂眼:鸠,你能给的很少,但你又知不知道――我要的,原本便不多!
“霜降!”鸠拽住霜降,躲避其他人的眼,支支吾吾地道:“你去哪儿呢?!”
安儿敲敲桌子:“没看见备了七张椅子么?!”z
霜降抿抿唇。安儿已经从鸠身上跳下来,跑到鸠面对面的地方坐好了。鸠硬着头皮地把霜降拽到安儿刚刚坐过的位子上。惊蛰乖乖地离开鸠,坐到流水下手去。帝星明和凉t的位子都不需要动。帝星明在安儿旁边,也算在鸠对面,可怜了凉t坐在帝星明和霜降中间,毛骨悚然。
最后一道超级大份的蜜汁鸡腿终于上来了。
五双筷子同时向盘子伸去,各夹了一只鸡腿放到自己碗里――眨眼间盘里只剩下最后一只孤零零的鸡腿可怜兮兮地躺着。
霜降没有夹――那鸡腿不是他的!他没点,而且没有交代过,厨房不可能配备他在主桌上的饭菜。
鸠的筷子晃悠悠地伸过去,晃悠悠地夹起属于自己的鸡腿,晃悠悠地往自己碗里缩回――然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扔在霜降碗里。
众人或明或暗地给了鸠一个白眼,佯装不见地拿自己碗里的鸡腿出气。
鸠险些把脸埋进了碗里,扒着白饭吃的不亦乐乎――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流水不动声色地扭了鸠一把――流水从来不会在人前驳鸠的面子。
安儿自认自己的腿没有那么长,于是在桌子底下用脚抬起惊蛰的一条腿踢向鸠。
几乎同时的,帝星明也踢出一脚――至于踢中了谁?咳,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踢的明显是鸠!你瞧,他正瞪着鸠呢不是吗?!=_=
被“误踢”的霜降抬抬眼,不做声,低头安安静静地吃饭。
凉t骇得魂不附体:你看我干吗?又不是我踢的……>_<……
惊蛰瘪嘴哭:你想踢人干吗要用我的腿踢啊?!……>_<……
一顿饭吃完,鸠松口气,得意地嘴都合不拢了:“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好好噢……”
帝星明重新拾起筷子,捡起桌上的鸡骨头扔向鸠:“扁……”
安儿撸起袖子:“好!……”
鸠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被人海战术给压倒地上……
阿门!后面就不累述了!鸠,祝你好运!
(完结二)
番外之翔霁二三事
事件一:
出生事件。
话说,一个小小的婴孩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人间,好奇地眨眨眼,看着一屋子静悄悄的事物(?那时还不认识人和东西有啥米不同= =),再眨眨眼,手指放在小嘴里,酝酿一下,进入出生的第二步骤:准备开哭――
这时,只听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痛哭声从旁边先响起来!
吓!小婴孩被惊住了,看着那个代自己哭泣不止的四肢动物(鸠:哇靠!你竟然这么形容你老爸!),小小婴儿大是疑惑――不是该我哭的吗?!
然后,被哭声惊醒过来的数个四肢动物(众爹爹:小子,才出生就欠修理嗄!),一半分过去去看那嚎哭的大型巨婴(!ß这是一粒斗大的汗珠):,你怎么了?!
躺在床上汗流浃背的红衣美人(后来知道那是别人叫娘自己却要叫爹的某某人)有气无力,连眼睛都不睁地问:我儿子怎么了?!
巨婴(!ß这是一粒斗大的汗珠)扑过去恸哭:我们儿子不会哭!哇――我就说不能要嘛!你们都不相信我!智障啊!这下好了,不是智障就是白痴!哇!还是聋哑!呜――
黑线一吨一吨滴!
素衣领水般的美人,看着小小婴孩茫然的小脸(翔霁怒:用得着加这么多小字吗?!流水:你那时的确小嘛!小小滴!),带着点理性的忧郁。
床上的红衣美人闻言睁眼,怒瞪小小婴孩(下命令):哭!
小婴儿惊――恐,委屈地看看众人,再也不敢装什么矜持,嘹亮地嗓门大大咧咧地绽放!(某小孩狂汗!)
红衣美人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巨婴:谁说我儿子智障白痴呢?!啊?!你这个白痴吓得你儿子都不敢哭了,你还好意思说!
巨婴(!)眨眼,再眨眼,眨眨眼,再眨眨眼,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房间也瞬间恢复嘈杂混乱的场面。
一个叫:让我摸摸……
一个问:要水麽?!……
一个乱跳:人手不够(!)……
还有个小孩在某人的护持下,怯生生地奋力地爬着:弟弟,弟弟,弟弟蟆?!……
拿盆的拿碗的,叮铃光啷拿被子抱毯子的数不胜数……
床上的红衣美人,和巨婴(!鸠暴怒:再敢这么叫我我喀嚓你!众:哦!原来是你啊!)身边的玄衣酷哥,相对无言,唯有黑线千行……
小小婴孩除了嚎哭以外,是屋内最清闲的人,他手舞足蹈地表演着,顺便偷瞄俩美人,心中默数着:青筋跳一个啊,青筋跳一个啊,青筋,又跳了一个……(!ß这是一粒斗大的汗珠)
红衣美人和玄衣酷哥终于忍无可忍,一个动口,一个动手。
红衣美人揉着太阳穴:流水、凉t,麻烦你们把小孩抱到隔壁去!
玄衣帅哥拎起巨婴(!):不是这房里伺候的,带着这东西(霜降默思:我当时是那么说的么?!)去厨房!
红衣美人抬手指挥:惊蛰,把帝国带出去!
玄衣帅哥踢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工具:是这房里伺候的,把这些统统弄出去!然后就不要进来了!
……
小小婴儿缩了缩脑袋,以防被寒流袭击到,躺在温温暖暖的怀抱里,陷入香甜。
――所以翔霁懂事后,总爱问:老爸,听说我出生那会,哭的惊天动地稀里哗啦――的人不是我?
事件二:
鼻血事件。
小时候的翔霁,特别好斗。
两岁的帝国,巴巴地来看自己可爱的弟弟,探头探脑地笑。
翔霁刚好睡醒,看见一张欠扁的圆饼,凤爪伸出,狠狠地揪住圆饼中间突出来的疙瘩!(帝国偷偷照镜子:奇怪,我长得明明不是一张圆脸啊!)
翔霁抓得非常开心非常得意,干脆两手一起用力地揪住,想要揪下来!(帝国摸摸鼻子:你现在还在,真是幸运!)
待到凉t发现时,翔霁整个人都挂在帝国的鼻子上,咿呀乱叫。
当时据说吓死一票人!
翔霁对这个一票究竟是多少,始终没有概念,他只是记住了帝国红红的鼻子。(废话!你揪的!)
翔霁第一对“疼”有概念,是惊蛰被人骗了去学女红。(惊蛰始终不服:你们都不愿意做贤妻良母,我愿意做有什么不对?!>_<)
翔霁爬啊爬,爬到了绣架上,看着上面的黑面团,很是好奇。(惊蛰脸红,小小声:嗯,那是第一绣,不太会……)
翔霁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一不小心摸到了一枚银光闪闪的细细小针。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他不是用手指摸出来的,是他白白胖胖的小屁股摸出来滴……= =
翔霁哭得稀里哗啦:“疼……”摸摸疼疼的小屁股,小手指也疼了起来,翔霁盯着指头上红红的血丝,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回忆着当年帝国红红的鼻子。
看着赶过来的一干人等,翔霁哭得更伤心了:“疼疼虫咬我!呜呜……”
翔霁从那开始,记住了红红的疼疼虫。
一日夏季晚,三岁的翔霁半夜醒来,突然想见识一下夜晚的爹爹们。
于是挪啊挪啊,避开凶凶的姐姐们,翔霁终于挪到了隔壁爹爹的房间里。
翔霁坠着床单向爹爹的床上爬,爬着爬着突然松手,哇哇大哭起来。
帝星明半夜被吵醒,很是恼火,看见是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把你儿子抱上来,你可以滚了!”
鸠怒气冲冲地下床,把儿子抱上来,放在中间:“不许哭!吵到你爹睡觉,倒霉的那个是我!”然后回头:“星明,这么晚了,别赶我了!床这么大,够咱们睡得……”
翔霁手脚乱动,挣扎着:“疼疼虫疼疼虫,好大的疼疼虫……”
帝星明蹙眉不解,鸠噘嘴不解。
翔霁害怕地指着床单:“看!疼疼虫……”
帝星明低头一看,勃然大怒:“鸠!你又流鼻血了!还敢把鼻血喷在我床上!”
鸠陪笑,笑得万分狗腿。(鸠:我靠!臭小子,你竟然敢这么形容你老爸!)
鸠摸着儿子,转移话题:“好儿子,那不是虫子,那是血,是人身体里的,流出来才疼!”
翔霁眨巴眨巴眼睛,手指放在嘴里。
帝星明挥挥手:“睡觉!”
衣衫半露的胸膛,显然遭受过某色狼蹂躏的色情痕迹,匀称柔美,再配上那人惺忪的睡眼,昏昏欲睡的慵懒……
一大一小两管鼻血,蓦地喷薄而出!=_=
后来随遇宫的人都知道:帝星明不穿戴整齐,包裹的严严密密,绝不见儿子和老公。
――一提到此事,鸠就扼腕悲呼:臭儿子,都是你害的!我见我老婆流鼻血那是正常事,你凑什么热闹?!
事件三:
穿衣事件。
话说经历了鼻血事件之后,人人看翔霁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翔霁为此颇为沮丧――再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看美人了!(害虫一只!)

翔霁装傻冲愣,蹭美人便宜的举动,被鸠坚决地扼杀在摇篮之中。
翔霁大怒,决定以暴制暴!

那日,鸠和流水安儿等人去放风筝了,帝星明不喜欢风吹,所以留了下来。
翔霁大喜,摇晃着短手短脚,跟在帝星明不远躲着,准备见机行事。
果然不多久,帝星明倦了,准备换衣服午睡。
翔霁看的两眼星光闪闪,一不小心“扑通”摔了出去。
!!
大眼瞪小眼!
帝星明全身上下,就一个短裤,急忙上前,扶起儿子,一手捏鼻子一手捂嘴巴。
翔霁挥舞着手脚狂挣扎起来。
恰逢霜降路过,听见响动进来看看,看见帝星明的架势,心疼得脸都白了:“你在干什么?!”
帝星明笑,风情万种:“翔霁又偷看我换衣服!”
霜降指尖发颤:“你快穿上不就行了么?!”
翔霁就看到自己老爹的狐狸眼儿转啊转,心中大呼:霜降爹爹快逃!我老爹他算计你呢你看不出来么?!(眸:宝贝儿,你自己小命难保,还惦记人家?!)
帝星明笑得媚眼如斯:“霜降,你看这小孩跟他爹一个德行!我的左手啊,如果不捏着他的鼻子,他就狂喷鼻血,这个我心疼啊(翔霁:坚决不要相信!);我的右手啊,如果不堵住他的嘴,他就狂流口水,这个我恶心呐……”
霜降显然心乱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他还怎么呼吸?!”
帝星明的狐狸眼儿眨啊眨,有点委屈:“要不,你来帮我穿好衣服,我就可以放开他了!”
霜降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把帝星明包装好。
帝星明挑剔地看了看,才放开被别人宝贝的不得了的自己儿子(绕口令呢你?)。
翔霁大脑缺氧太久,满眼的圈圈,在霜降怀里,迷迷糊糊地听见帝星明笑得畅快。老爹似乎在说什么:“霜降,你本不必这么委屈自己亲自动手给我穿衣服地!我哪能担待起啊!哎呀!你看,刚刚要是你把翔霁抱走,我不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自己穿衣服了么?……”
――后来翔霁每每看见老爹笑成狐狸眼儿时,总是下意识地去看霜降爹爹的太阳穴,总觉得可以看到青筋在那里跳啊跳的景象。
事件四:
爱情事件。
翔霁经历过窒息到圈圈眼的遭遇之后,再也不敢随便把主意打到自己老爹身上。(翔霁:咳,所以,大家不要把主意打到父子年下上了!鸠:PIA飞你!)
至于其他美人。
老爸么,这人没什么品位,素质不咋滴,某人看不上!(鸠扛着刀要大义灭亲。帝星明语重心长地教育: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形容你老爸呢?!你可以这样形容任何人,独独不可以这么形容你老爸!知道为啥不?!因为你老爸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他就等于说你自己!赞同的人一片一片滴!= =)
老爹啊,咳咳,这人太恐怖了,绚丽是绚丽,璀璨是璀璨,那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滴。小子我年纪轻轻,芳龄六岁,无论如何不想年轻早逝,所以就算了吧!
翔霁回头瞄瞄,惊蛰爹爹正要和凉t爹爹比武。
话说这个惊蛰爹爹和凉t爹爹,一个纯武的,一个纯文的。听流水爹爹说,那个什么“文不屑武,武不齿文”,所以这俩人,始终不对盘。
不过明显惊蛰爹爹被老爸带坏了,你看惊蛰爹爹说的话:我只识字而已,一不会遣词二不会造句,让我跟你对对子,你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么?!
其实翔霁很不明白――怎么斗文就是欺负你,斗武却不算是欺负凉t爹爹呢?
老爹白白眼:“他们闹着玩呢!凉t也该锻炼锻炼身体了!”
流水爹爹弯弯眉:“明儿让惊蛰和凉t去查账!惊蛰这小子,也该挫挫他的锐气了。”
安儿爹爹正在奴役他的亲亲老公。
奴役这个词用在小帅哥我滴身上真是不合适!翔霁又瞅瞅不远躺在吊床上晒太阳的玄色身影,打了个寒颤。我虽然怕热,但是不代表我不怕冷!
思考了不到三分之一秒钟,翔霁准确地选定了万丛中一株兰。
翔霁扑进流水怀里,嗲声嗲气地说:“流水爹爹,我喜欢你……”
素衣领的美人儿,温柔而理性地笑着:“嗯……”

刹那间风起云涌,天地哗变,色狼之间的缠斗刚刚开始。
鸠充分地发挥着主观能动性,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小色狼认真学习游击战术,十六字箴言弄得飞舞。
――四年以后,正常时间正常觉醒的另一个小小孩童,终于明白弟弟的战斗,同时也禁不住诱惑,向另一美人表白时,鸠震怒之外愤怒,将俩小魔头逐出家门!
事件五:
江湖事件。
话说,十二岁的帝国,带着刚满十岁的翔霁,闯入江湖之时,闻听江湖中有七美人一说。
番外之雨水
《序》
大约,雨天是我的幸运日――我总是在下雨天被人捡回家。
可是,谁又能说雨天不是我的霉运日呢?!――不然,我怎会总在下雨天时奄奄一息?!
《上》
我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是奴隶。
西莘大草原上,此起彼伏地上演着弱肉强食的戏码。弱小的部族,不断地向强大的部族献出他们的牲畜、马匹、牛羊、女人和奴隶,来保证弱势的生存。
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卑微而常见的牺牲。
强大的黑洱族里,尊贵的少主人,正值挑选死士和蓄奴的时候,我们这些刚刚被送来的六七岁孩童,开化却不记事、懂事却不懂理的年纪,正好适合。
幸,或不幸,各方面都不突出也不落后的平凡的我,被少主人选中做了死士――誓死也要完成主人命令的士!
我二十岁以前,平淡无奇的就像我的人一样。
每日除了超负荷的训练和偶尔而来的任务,并无他事。
相较于没有被选中做死士或蓄奴的其他奴隶,我们的生活质量,真的高上许多。
其实西莘的死士,并不比其他三国,算来也是比较轻松安全的。西莘崇尚武力,阴谋和策略,都属于要。所以西莘的死士,便少了许多暗杀替罪的事务,多的也不过就是马场上的比试――输了,死亡;赢了,便可以继续活着。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直到那一天,那个蓄奴临死之前拉掉了我蒙面的黑巾――
所谓蓄奴,就是从小被主人看中了,带回帐子里养的奴隶――供主人玩弄取乐的漂亮的奴隶。
那个少年的蓄奴,他反抗了,他的反抗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犹豫和困惑,然后,我被人看见了脸――没有带着比试时专用的脸面具,没有带着一贯遮盖的黑巾的脸!
很少有死士可以活过百岁――不再年轻的死士,即便从未任务失败,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同样的,也很少有蓄奴,可以活过二十岁的――因为很少有主人的兴趣,会延续数十年的!
不再被需要的奴隶,就意味着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可笑的是,我二十岁那年成了少主人的蓄奴。
你一点也不出色!我的少主人坐在高高的虎皮椅上,笑着说,平淡无奇的相貌,平淡无奇的身材,平淡无奇的表情,甚至于平淡无奇的态度――呵,一杯适温的白开水!
我安静地跪在他手边,静静地等着属于我的指示。
他挑起我的下颌,微笑着。不过呢,我就是看上了你这一点!这些年总是挑刺激的漂亮蓄奴,也玩够了,现在换换口味更好!死士,你有种让一切暴戾平息的安静气质呢……
奴隶能喝到干净的凉水,就算不错了,所以那时,我并不懂得,所谓白开水的气质,是什么意思。――当然,我也并不需要懂得。
我知道,无论主人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可以反抗,我安安静静地跪着,平平静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奴隶,无论哪一种,他们的命运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只是我的心底,埋藏着那个蓄奴临死之前的眼神!――不甘、愤怒、誓死拒绝的眼神!
很亮的眼神,亮的刺痛我的灵魂。
为什么,我们生而为奴隶?!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任我的主人予取予求。
我二十三岁时,少主人成了主人,而黑洱族已经没落衰弱。
大草原上,一直如此。部族的衰败崛起,生生不息,迅速而又无情。
那日,主人终于厌倦了我。
你真的,就是一杯白开水!他说,永远煮不沸冰不冷!刚跟你在一起时,可以平息暴戾,久了,会让人憋闷地发狂!……
我低着头,一如既往,静静地跪在他脚边。
滚!你给我滚!他踢开我。
我躬身后退,毕恭毕敬。
你这混蛋!一个命令才有一个动作!他好像很烦恼地发着火。你就不能主动对我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为什么要呢?!
我听见自己心底的嗤笑声,不知道在笑什么。
当日晚,主人派了我去刺杀左翼王――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要自尽于左翼王部!
我知道他需要我死!是的,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我的死!
蓄奴和死士不同,或者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奴隶。
死士不用明智,他们只要有最简单的思考能力和对主人的誓死效忠即可;然而蓄奴不同,他们会接受各种各样的教导,以满足主人不同的心境和口味。
我是死士,亦是蓄奴。
所以最后的任务失败,我没有自尽――我逃走了!
我不仅是一个失败的蓄奴,也是一个耻辱的死士。
我至今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会逃走?!
我逃离了美丽的大草原,翻山越岭,不敢见人――我原本,便是黑暗生物,黑暗的不该见人的生物――只是为什么,你要拉掉我的黑巾?!
伤口再一挣裂时,我茫然而又困惑,倒在雨夜的森林。
《中》
再睁开眼时,我遇见了老爷。
老爷是东淙的没落贵族,为了家族的生存,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商人。
老爷比我年长三四岁的样子,为人慈祥柔和,待人很好。
那日是他和西莘交易了粮油之后,无意间拣到我的――逃跑的死士。
后来,我便跟了老爷。
是的!
无论是死士还是蓄奴,都不可能没有主人。
无论平静如死水的我,还是困惑地要逃走的我,都不可能独自存活。
我的人生,在二十三年里被禁锢成型,我注定了只能是一个寄生者――寄生在别人的梦里!就像贵族依靠平民奴隶的劳动而生存,我也,需要依靠主人的思想和精神才能生存!
所以,不是老爷需要我,是我需要老爷。
少爷出生时,我第一体会到什么叫做幸福。
老爷和夫人,连同四合小院里的亲邻仆从,全都洋溢着欢快喜悦。
老爷欣喜若狂地摇晃着我。阿雨,阿雨,我有孩子了!
是的!我笑。老爷,恭喜您!
那是我第一由衷地刻地发自自己内心的喜悦。
也恭喜你,你小子终于会笑了!老爷给了我一拳,打趣道。
少爷,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出生在泥泞羊毛中的,平凡的人。
是人!平凡的幸福的普通的人!
不是奴隶。
后来,少爷不知什么时候长牙了,长了牙却不喜欢吃东西,只喜欢掰着我的手指磨牙。
老爷看了很嫉妒,几三番地把自己的手指递过去,每都被少爷狠狠地咬破依然乐此不疲。
夫人说,大约是阿雨手上的薄茧咬起来舒服吧。
那几年,过的真的很开心。
直到少爷快要六岁了,需要延请西席的时候。
老爷不是很会做生意,为人又太过善良,开的小小的粮油行,勉强维持一家大小开支,多余的就用来救济贫户了。
少爷出生之后,老爷很想让少爷和夫人过上好日子,这想法,到少爷应该读书时更甚。
那时刻,有个生意上的朋友来拉拢老爷,说是一起走西莘跑跑生意。
西莘的生意,除了风险性高以外,的确非常有的赚,那人又说的天乱坠,老爷实在很动心。
要不是北烁那边打过来,老爷迫不得已携家逃难,也不会选那条危险的路。
那时各地烽烟战火,只是我们这等平民百姓并不能看见全局。
老爷的那个朋友,拉拢了很多如同老爷般的粮油商人,一同开赴西莘。
却不料,那朋友,原本便是西莘收买的奸细,特地为战败的西莘送去粮草的。
阿雨,带枫儿走……
不不!爹爹,娘亲……
我看不见老爷和夫人在斜阳下飞散的血雾,我听不见少爷的呼喊和狼盗的呼喝,我只是拿起了十年不曾拿起的杀人的刀,开出一条血路,抱着少爷慌不择路地逃走。
少爷说,我恨你。
少爷问,那人不是爹爹的朋友吗?他为什么要背叛爹爹?!
少爷说,阿雨你呢?!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少爷笑,你救我有什么用?!是你知道怎么活着,还是我知道怎么活着?!
少爷哭,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我讨厌你……
……
那天晚上,我便从少爷眼前消失了。
少爷不知道,狼盗里有黑洱族的人;
少爷不知道,我自身难保;
少爷不知道,我看见他以为我抛弃他时他眼中瞬间一片血红的凶残;
少爷不知道,我守着他看着他步入南臻国界;
少爷不知道,我第一落泪是在什么情况下……
不知道,也好。
《下》
回到主人身边的日子,其实并不难过,只是分外难熬。
当然,有些事情,是必然不可能逃避的――无论是作为逃跑的死士,还是主人依然有兴趣的蓄奴。
后来的战争中,北烁那个天才的将帅把西莘给打散了。
黑洱族参战的人死伤惨重,非但没有振兴本部,反而使部族更加羸弱。
主人战场上带了伤回来,郁结成祸,终难逃天劫,死在大草原上。
新的主人,便将部族迁徙到草原,虬龙戈壁。
我自然,也不再是死士或蓄奴,我成了没有任何特殊的苦奴。
也不算是没有特殊性吧?!
我现在的同伴们,都对我为什么能成为蓄奴而感到好奇。
他们的好奇方式不敢恭维――幸而,缘于我曾经死士的身份,我的武功很好。
再见到少爷,是一个很偶然的时机。
那日,我们去取水。
生来做苦役的奴隶们制服不了我,便说我要逃走,挑唆了同行了卫兵。
那些卫兵的眼,也不单纯――为何每个人都以为占了主人的蓄奴,便可以扬眉吐气?!
看不出哪点出色了……
逃跑了还被族长给找回来的……
哈,肯定是床上功夫了得……
md,你敢反抗?!……
靠!看不起老子……
nnd,伺候族长时腿张的挺开……
……
我本不堪辱,在被打断了右小腿之后,放弃反抗。
也许他们骂的对――是谁还不一样?!
我趴在沙石地上,空洞茫然地看向远方,撕裂的兽皮灌进来的冷风,似乎便可以忽略……
再然后,我看见了少爷的狭长邪佞的眼――泛着血红色的残酷冷血!
第八十六章 色不迷人

距离上鸠顶着满头的小包子去做大包子的那天,已经过去半年了。
这天,鸠歇在凉t房里。
夜半风雨正酣时,凉t勾着鸠的脖子问:“鸠,你晚上怎么都没去过星明那里?!”
鸠汗颜,面色扭曲,半晌,才道:“我实在无法想象――压倒星明这种事情……”
凉t清清浅浅地笑:“莫非,你想被他压……”
鸠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那更加没法想象!”
凉t长长的扇睫动了动,幽幽地问:“你对他各方面都呵护备至、有求必应,独独不跟他……”凉t脸红了红,瞬间想起自己不着丝缕地躺在鸠怀里,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支吾着道:“你就是不跟他……上床……你把他当什么呢?!……”
鸠愕然,垂死挣扎地嘴硬:“当大哥……”
连凉t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你去对帝国说吧……”
帝国,帝星明长子,鸠子。自从帝星明把烨宾琪小朋友扔到北烁当太子之后,凉t便只能照顾帝星明的小孩了。

晨起,鸠和凉t均早早地起床――今日,暗一终于要把小雪娶走了!
对于这件事,安儿很是卖力,成功后还大为得意,惹得小雪连连翻白眼。
轰隆隆!轰隆隆!
流水等人也过来了,流水纳闷:“我怎么听着声音那么耳熟呢?!”
惊蛰疑惑地道:“还没到放炮时间呢,怎么回事?!……”
帝星明凤眼发亮:“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火山爆发?!鸠,随遇宫是建在火山口的么?!”
鸠黑线:“我不是这么不小心的吧?!……”
霜降按住鸠的肩,面色有些不自然:“,可能是……”
不当值的自允冲了进来:“不好了!秋哥回来了……”
倒!
鸠激动的直打摆子,面色铁青地咬牙:“他怎么又回来了?!”
凉t安慰大家:“也许他是来祝贺小雪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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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拆房子的方式表示祝贺?!= =
鸠问:“雨水呢?!他俩不是好了么?!”
自允回道:“听说雨水突然间失踪了……”
鸠拎起安儿,恶狠狠地咬牙切齿:“说!你又给雨水出了什么馊主意?!”
安儿很无辜地撇嘴:“雨水那么爱秋分,现在秋分好不容易对他好了,我出再好的主意他也不会理我了――我又怎么会特特地给他出‘馊主意’?!”
自允继续道:“王爷,老大和小雪的脸色难看的要死,随时有暴走的可能性……”
天哪!一个暴走还不够,还想三个一起?!
鸠刷地抽出自允的刀,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了出去!
安儿慢条斯理地整整他的前襟:“我不过嘛,‘特特地’去给可爱的娃娃脸出了个‘馊主意’……”
巨汗!

暗一的指骨噼啪作响,平静地过分地问:“还有几间拆到我的新房?”
一个影侍冒着冷汗回答:“三……间……”
暗一微笑:“新娘子的形象不能随便破坏……”
鸠从他身边冲过去:“新郎的形象更不能破坏!”说着,刷地一刀砍向秋分。
秋分回头架住――没架住……>_<……
鸠砍砍砍,连砍数刀后停下来,哼哼地冷笑:“你再横啊!你再横啊!再敢拆我房子我咔嚓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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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抱着手里只剩下剑柄的黑剑,错愕不已地狂眨了半天眼睛,盯了半天终于确信手中的确只剩下一截剑柄!秋分好奇地瞅着鸠手中明晃晃的刀:“鸠!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削铁如泥的宝刀?!……”顿时两眼放绿光。
鸠怒:“还敢说呢你!我吩咐他们,看见你进随遇宫就把你的剑换成木剑或竹剑,反正你是白痴,只要是黑色的你就不会注意到!――可是你看看!你咋那么厉害呢?!拿把竹剑你都能拆了我半个随遇宫……”
秋分闻言勃然大怒,扔掉半截剑柄,就欲发狂,鸠冷冷地把大刀架他脖子上:“秋分,你想说什么呢?!”
秋分委屈,又不敢反抗,细声细气地哭诉:“雨水不见了……他们都不告诉我雨水去哪了?!……”
鸠冷哼:“他不见了,你就回来对我发飚?!八大行宫不都拨给你了么?!你怎么不去拆?!啊?!就看随遇宫不顺眼是吧?!……”
飚不起来的狂人,委委屈屈地扁嘴:“那是一性的!拆了你又不给我钱重盖,我又不会赚钱……”
所以你才拆随遇宫?!!
鸠觉得自己心胸实在太广阔了,居然没有因此喷血而亡!
立夏半死不活地趴在马背上,被人领了进来,进来后立夏用力地对着秋分摇手。
秋分不甩他,拉着鸠可怜兮兮地道:“我有事第一个能想到的只有你啊……”
鸠本来不屑,看见立夏的样子,顺手把他手中摇晃的信给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递给秋分:“你的信!”那笔迹怎么那么眼熟呢?!……
秋分只瞥了一眼,就扔到一边:“我现在哪有心情看情书?!……”
立夏歇了半天,终于有力气开口了:“雨水,被南臻帝,给绑走了……”
“什么――?!”秋分拾起信,越看越怒:“暗一小雪恭喜你们……”一阵烟,消失不见了。
鸠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绑架勒索信哪……”
立夏下了马,痛哭流涕:“秋哥咋这么心急呢?!南臻帝绑走雨水,就送来这封信,秋哥居然已经冲出去找人去了……”
鸠喜眉笑眼:“真是辛苦你了!正好留下来喝喜酒吧!……”

安儿有些遗憾――好戏上演了一半就嘎然而止了。
帝星明有些疑惑:“秋分这个人,看起来挺强悍的,鸠怎么就有办法收服他的呢?!”
流水微笑道:“鸠他曾说:他狂我就比他还狂,他狠我就比他还狠,他凶我就比他还凶!”
=_=
帝星明大感兴趣:“真想看看比狂人更狂人的鸠,是什么样子的……”
霜降看着鸠,耷拉耷拉眉毛,不以为意地道:“鸠至今,只狂化过一……”
汗!

暗一小雪的新婚之夜,鸠等人很悠闲。
吃过夜宵之后,帝星明一鸣惊人:“鸠,今晚我跟你睡!”
鸠被轰晕过去。
帝星明淡淡地瞟过来:“你是到我房里再洗,还是洗完澡再到我房里?!”
鸠再被轰醒过来。
凉t的眼神亮亮的,悄悄地移开;安儿兴奋地跃跃欲试,同时又无比幸灾乐祸;霜降低垂着眼,惊蛰低着头,流水淡淡地不置可否――显然都是默许的!
鸠愣愣地看着帝星明。
帝星明微微歪头,摆了一个魅惑众生的姿势,眯眼危险地笑道:“你不愿意?!”
鸠连忙小心加讨好地道:“我愿意!我万分愿意!”
其他人默不作声,眼不见耳不闻。

帝星明非常不爽地瞪着磨磨蹭蹭的鸠:“鸠!你到底什么意思?!”
鸠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星明!别勾我了!我马上就要流尽鼻血阵亡了!”
帝星明冷冷地瞪他:“过来!床上来!”
鸠磨蹭到床边上,一脸伪君子的模样:“星明!我要你,绝对不是为了上床!”
帝星明很不爽地撇嘴:“你先把鼻血擦干净!先把你那贼眉鼠眼给收起来!过来!我有话问你!”
鸠给自己打气:我是色狼我怕谁!
帝星明饶有兴致地看着鸠超迅速地掏了两个棉球堵住鼻孔,然后跳起来拉过被子把帝星明整个包起来,鸠才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帝星明看着鸠,目光有些复杂:“鸠,你真对我没有欲望?!真的只想当我做哥哥?!”
鸠抱着被子卷的帝星明,闷声哼唧。
哼唧了半天,帝星明终于听明白了,听明白的帝星明勃然大怒,一脚将鸠踢下床:“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不愿意碰我?!……”
鸠爬上来,据理力争:“你要知道近亲结婚的小孩,很容易痴傻呆笨,得遗传病!……”
隔壁偷听的人倒了一地――敢情鸠是怕有孩子!
帝星明嗤之以鼻:“你是说,我和你的小孩会痴傻呆笨?!……”
鸠抓耳挠腮,有理说不清。
帝星明眯眼看他:“你是觉得,那小孩会像你还是会像我?!你觉得他像谁会得那个痴傻呆笨的遗传病?!”
画外音:你觉得你是笨蛋还是我是白痴?!
鬼才信呢!
鸠指天立誓,信誓旦旦:“星明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绝对不能让你冒打胎的危险!我正在研究避孕套,已经有点眉目了,你再等等啊……”
帝星明咬牙切齿――以为这小子真能对自己作怀不乱呢!居然私下里早在琢磨了……该死的!霜降肯定知道!瞒着我让我主动,显得我多着急似的……
鸠重新抱住帝星明,心疼地道:“星明,对不起哦!我应该想到的!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你有欲望我帮你舒解……”=-=,你不是火上浇油么?!
帝星明怒极反笑,拉着鸠那之蠢蠢欲动的手,笑的倾国倾城:“鸠,你不跟我欢好,就是怕我再有孩子是吧?!……”
鸠的魂都没了:“怕你吃苦嘛……”男人在床上的甜言蜜语只是自发的一种本能,千万不能相信!
帝星明再笑,笑的邪佞魅惑:“这还不容易么?!”猛地翻身压倒鸠,恶狠狠地道:“你在下面不就行了?!”
隔壁几双耳朵同时支了起来。
鸠大惊失色,旋即想想也对,随即骇然地挣扎起来:“不行啊不行啊!帝安兴是你弟!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跟你一样的体质啊?!我不想生孩子啊!我怕疼啊!坚决不要近亲的小孩啊……”
帝星明打不过鸠,又被重新压倒。帝星明努力了片刻,实在是实力不行,思忖着来不得硬的来软的!
帝星明想着,便把目光放柔,一副委屈的波光粼粼的模样:“鸠,你不要找借口了!”身体扭扭,似乎是委屈地别开脸,只是不小心碰触到了鸠某些敏感的部位。帝星明继续波光潋滟地悲伤:“我就知道!你嫌弃我!”故做坚强地把眼泪眨回眼睛里:“我知道我不干净……连你都嫌弃我……”说到后来,已经带了鼻音。
鸠哪还受得了,连忙吻住帝星明的眼角:“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不要胡思乱想!……”
帝星明蛇般地扭动着,把坚强和委屈表现到极至,把“无意中”的撩拨发挥的淋漓尽致:“真的?!其实你不必同情我……”
鸠能着火的地方全着火了,忍的分外辛苦,此时哪还容的帝星明这般委屈:“同情?!我呸!老子早就着了你的魔了……”
帝星明“泫然欲泣”,嘴唇滑过鸠的耳畔:“证明给我看……”
勾魂摄魄!鸠瞬间崩溃,哪还记得其他……

日中午,帝星明懒洋洋地出了房门,更是妖娆妩媚媚眼如斯……吩咐人送饭进来,下午实在无聊,去找安儿等人聊天。
凉t诧异:“鸠还没起么?!”
安儿兴奋地问:“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把他……”
帝星明摇头:“等我的身体好了,武功恢复了再说吧!压倒他不是一件简单的工程!”
霜降抿抿唇,掩了眼帘瞟向窗外:绝对不能让你抢先!
安儿转过来问霜降:“他上跟你也是一整天不出门!我很好奇他在干什么?”
霜降淡淡地笑:“他在给我梳头!”
帝星明若有所思:“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在干什么!他上午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就一直躺那里发呆!我起来吃午饭的时候,他也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魂落魄的!一下午就在那闷头写字!”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你们瞅瞅,他写的什么东西!”
除了X就是Y!
霜降有些不放心:“我去看看!”
安儿拉起帝星明:“一起去。”

流水和惊蛰正围在鸠身边。
鸠已经画了一下午了,满纸都是X和Y的组合。
鸠还在喃喃自语。
流水看着心疼:“鸠,好象傻了似的一直画一直画,叫他也不回……”
安儿和帝星明对看一眼,一左一右拎起鸠的两耳朵,同时大喝:“鸠!”
霜降差点杀人!
鸠一懵,醒了过来,看见帝星明,一阵感慨:“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帝星明翻翻白眼:“怎么了你?!”蓦地危险地冷笑:“莫非――你后悔了?!”
鸠真的是万分后悔啊――可是他当然不敢说!
流水问:“,你这都画的什么啊?!”
鸠唉声叹气,详细地解释道:“我在计算基因!XX是女性,XY是男性……”
说完,大家都大致了解了。
安儿好奇地摆着:“也就是说XY和XY有可能生出25%的XX――女儿,5%XY――儿子,还有25%会生出YY――@_@,这是什么?!”
鸠欲哭无泪:“就是啊!近亲就近亲吧!痴傻呆笨都可以接受!但是至少得是个男孩或女孩吧!你们说,万一生出个YY的基因出来怎么办?!谁知道YY是什么东西啊……”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说YY是什么呢?!
^^总之本文YY已经彻底完结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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