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来月色 by:坑 (绝对的穿越+XP+搞笑)小貉狂推~~

文案
卷一:感遇
【拟古一首】(唐)李白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
前后更叹息,浮荣安足珍?

卷二:叹世
【西江月】 (宋)苏轼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搜索关键字:主角:保密~ 配角:作者算不算? 其它:结尾又想好了。

前篇:鬼话连篇

第一章 梦之家园

梦园坐落在一个南方小城的郊区,方圆五千平方里。园内丘陵地貌的连绵小山上,树木成林,芳草遍地,鸟语香,很有点森林公园的味道,使得这里的空气比工业为主的小城市中心要好得多。下雨的时候,山上的青松翠柏像有生命般伸长自己,迎接雷公雨娘的赐福,茂盛生长着。
梦圆正中央有一个翠绿如玉的池塘,几只肥肥的鸭子悠闲自在的漫游其中。池塘边上有一片人工种植的竹林和一个竹制的小屋,门口匾额上,书法刚劲有力地题着“竹月斋”三个大字。
屋子的主人是一个面容枯槁的独眼老人,一条腿断了,装了假肢,走起路来,钢铁制成的假肢总是碰撞到地面,发出像敲钟一样的声音。
老人在屋外用竹片围了一个不算大的院子,里面养了几只鸡。天明时分,总可以听到公鸡打鸣的叫声。之后不久,便可听到老人假腿点击地板的声音――老人开始了他一天的生活。
此风水甚好,气候宜人,梦园门外5米的地方,有一个11路公共汽车的终点站站牌。但这里除了清明节和七月半难得热闹一番外,鲜少见到人来此郊游踏青,理由是“不吉利”。中国人的潜意识里还是有那么一股子保守劲,只是大多数人不愿承认罢了。
想当初市民向市长建议开一趟公共汽车到梦园,方便没有车的人们去梦园祭祖。这是好事,市长欣然同意,可提议到了公交公司那儿就卡壳了。公交公司的老总死活不肯把站牌安在梦园门口。
在外面开车的,往往不注意安全,但却是最迷信的。你没看到每辆汽车的司机都在后视镜上挂着一个毛主席头像或庙里求来的七七八八以保平安吗?但新闻每天报道的交通事故,车主又有几个得到“保佑”的呢?
市政府和公交公司的这场争论,最后终于以“站牌后撤5米”为条件拉下了帷幕。于是11路公共汽车每只开到梦园外5米便掉了头。
说实话,如果你去,下了车后,连梦园的大门都看不见,要不是因为周围只有一条两侧种满法国梧桐的小路,可能很多人连梦园的门都找不着。
看到这里,读者大人们也许已经明白了。

没错,梦园是一个墓园。
梦园中的小山上除了青松翠柏,还有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他们和所有历史一样从另一个侧面见证着这个南方小城建国五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和此方人们的生老病死。
而那个垂暮老人是墓园里唯一的一个工作人员。说得好听些,是管理人员。其实每天工作也无非就是看看大门,有人来祭祖时帮助登记一下;等人走后,上墓山捡捡人们留下的垃圾,夏天注意一下山火的发生,平时也鲜少有事。老人像与世隔绝般住在这里,没有电视,平时也就听听收音机。
梦园僻静而幽美。人迹罕至使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透明、清澈、闲静、明丽。每当黄昏,总可以看到老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嘴角上扬的闭目躺在池塘边的躺椅上,腿上放着他用了2多年的燕舞牌收音机,身边草地上趴着他心爱的黑贝猎犬。

野水明于月,沙鸥闲似云。喜村地偏人静。
带烟霞半山斜照影,都变做满川诗兴。

这年秋,梦园迎来了一位新的住客。这位新入住梦园的死者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南方小城的原市长。
我不知道他再经过梦园门外的11路公共汽车站牌时有何感想,但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作者口水话]:元曲《野水明于月》(双调-落梅引),作者张养浩。
此曲展示一僻静山谷的幽美景致,与作者悠然自得心无俗念的心境。这野水、沙鸥、烟霞本身就是诗,作者置身于诗境中,静静地享用大自然之美。这是山野之美的写真,又是作者体验自然美的心灵之声。

第二章 归人

胡诌的女儿一身素衣,眼圈红红的,在老人的帮助下,将父亲的骨灰盒放进了墓碑下的座基里。梦园老人随即关上了大理石盖子,并用水泥封了起来。胡诌亲眼看着自己女儿走回到妻子身边,重新扶着两鬓斑白的发妻,泪如雨下。身旁捧遗像的女婿也不停的安慰着这对伤心的母女。
胡诌是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也从来不相信有灵魂这回事。直至有一天,他站在病房里,看到身边病床上闭目躺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看到一个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妻子看到床上的人后,撕心裂肺的哭叫了一阵后,昏了过去。胡诌一急,立刻想跑过去扶,可是他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妻子的身体。一伸出手去,手臂一的穿过妻子的身体。他急得大喊,却没有一个人听得到。最后他呆愣愣的看着医生和女儿慌慌张张的将自己的妻子送到了另一个病房。
然后,他知道了,自己死了。
之后的许多天,他一直陪在自己妻女身边,看着他们为自己伤心;看着自己的追悼会来了好多人,包括以前的政敌;看着自己被推进火葬场火化……
开始时,妻子一连三天都打着吊针,女儿没日没夜的陪在妻的病床前,眼中总是满含泪水。胡诌看着他们难过,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他结发的妻子,心爱的女儿,都永远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了。
不错的是自己的女婿,他一句怨言也没有的接过了料理自己丧事的重担。女婿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做家务,煮好饭菜后还要送到医院给自己女儿吃。每看到他一身疲惫的赶来医院,胡诌都感到于心不忍,但女婿每回看到自己女儿后总是能一如既往的露出幸福的微笑。
胡诌欣慰地想:自己总算没有看走眼,记得女儿第一带他回家时,自己就觉得他不错。以后自己不在,也可放心了。
胡诌瞎乱回想间,他的墓碑终于落成了。随后,女儿和妻子又烧了些纸钱给他。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太阳西下了。虽然不舍,分别的时刻最终还是来了。胡诌看着家人相互搀扶着下了山,上了他的2牌号的红旗小轿车,消失在夕阳里。
胡诌想都没想就跑过去追,但跑到梦园门口,一股强大的阻力将他生生推了回来,摔在了离门口五米远的地方。要不是因为自己是鬼,已经感觉不到疼;否则这会儿,以他这把老骨头,恐怕又得在病床上躺个三五天的。
胡诌抬起头来,看到了梦园大门上方的小兽雕像,左青龙右白虎,正怒目瞪视着他。胡诌不是蠢人,又试了一,仍然出不去,便明白了……自己和妻女是阴阳相隔,别亦难,见亦难。

第三章 百鬼夜行

夜幕降临时分,胡诌坐在自己的墓碑前――也就是“自家门前”,暗自惆怅。心中不解,为何自己死了还留在世上,难道是自己身前作孽太多,死后连阴曹地府都不收?
天黑的时候,老人带着他的黑贝猎犬回到了竹月斋。话说之间,时间来到了午夜前夕。胡诌自觉没趣,便想回墓里睡一觉。虽说不睡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这样时间会过得快些,胡诌如是想。
“唉……”
胡诌大叹一口气后,站起身来。谁知一站起来,顿时把他吓了一大跳。此时正好零点,每个墓碑前忽然都亮起了鬼火,像灯笼一样挂在“各家”门前。瞬间,满山遍野“灯红酒绿”。许许多多的鬼从墓碑里飘了出来,有的伸着懒腰,有的打着哈欠。梦园正中的池塘闪着阴碧的光,一扇古铜的红漆大门出现在水面上,随着钟摆的指针滑过十二点,大门上的狮子头把手自己跳了出来,将大门向两旁拉开了。大门一打开,有许多鬼就像上班赶时间般冲了进去。霎时间,门内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胡诌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身侧有人讲话。啊~不对,是有鬼讲话。
“咦?你就是今天新搬来的?我住在你隔壁,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胡诌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年纪大概多岁的……鬼!正满脸微笑的同他讲话,说话间,伸出手来要和胡诌握手。
胡诌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愣在那里,硬是没伸出手来回握他。那人,不对!那鬼见胡诌满脸戒备的看着自己,很理解的笑笑,指着自己的墓碑说:
“呵呵,刚来时都这样,我叫叶碧凡,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问我。”
胡诌定格了好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试探的问道:
“你……不认识我?”胡诌心想,自己身前是市长,这人总不会不知道吧?
那鬼闻言,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挠挠头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死了有十多年了,最近外面的事情我不大清楚。”
“哦……”胡诌了解的点点头,十年前他还没上任呢,他是八年前才从县一级升上来的。胡诌还想问点什么,忽然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年轻女鬼飘了过来。
“咦?老叶,去我家看电视不?前阵子我妈给我烧了一个电视机。最近GGTV放一部偶像片蛮好看的,是邪门姬演的呢~~比阳间的金喜善长得漂亮多了,人家还不用化妆,即拍即演!”
胡诌听得云里雾里。叶碧凡见他一头雾水,对女鬼说:
“我今天就不去了,我家隔壁搬来新邻居。”
这下女鬼才看到胡诌,一愣,随即很惊讶的指着胡诌说道:
“哟,这不是胡市长吗?咋了这是?”
“你说他是市长?”叶碧凡一听也吓了一跳。
“嗯,我死前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他。阳间的新闻播来播去都是开会,我想不认识他都难!”
胡诌闻言嘴角抽动了下,心想这姑娘可真够直爽的,转而微笑地问道:
“呵呵,那些都是虚的,真正办成的事没几件。你呢?怎么这么年轻就……”说到最后,胡诌怕勾起女鬼的伤心事,没说下去。
“嗨~甭提了!这年头,房价越来越高,好男人越来越少。我拼死拼活的干,老板就剩没把我五马分尸了,结果才三十二岁就整了个肝癌。所以说女人呐,一定要吃好、玩好、睡好、喝好,一但累死了,就别的女人咱的钱,住咱的房,睡咱的老公,泡咱的男朋友,还打咱的娃!”
女鬼愤愤不平地越说越生气,看得身边两个大男鬼――胡诌和叶碧凡一身冷汗。两人像心有灵犀似的,一起连哄带骗的把女鬼好不容易赶走了。
之后,叶碧凡带着胡诌把梦园逛了一圈,并告诉了他很多所谓阴间的事宜。
“看见那个门了吗?”叶碧凡指着池塘对胡诌说,胡诌点点头后,他又继续说道:
“那是去阴间的唯一入口,投胎啦,去邮局啦,去银行啦,买东西啦,都要从这里进去。”

“邮局?买东西?”胡诌很不能理解的问道。
“对呀,你要在梦园生活6年,也就是一甲子,到时才能去投胎。”叶碧凡很好心的解释道。
“为什么要在这生活6年?”6年很久啊~又没有事情做,很无聊的。
“本来阴曹地府是没有这一条规定的,可是随着阳间人口越来越多,特别是亚洲这边基本都是信佛教的多,阎王殿的工作量是逐年增大,阎王隔三差五跑去天庭向玉帝要求增派人手。增派人手要给多少工资啊?玉帝叫财神一算,脸就绿了。于是玉帝一家伙跑到西天,去观音那出差了多好年。”怪不得好多人成天骂老天是不是公休去了,原来是真的去了……
胡诌听得将信将疑,但还是好奇的问下去:
“他去找观音有什么用?”
“去请示上级呗~~回来后就下了这个规定,说是观世音说了,让死后的人们在各自墓园反省自己生前所做的事,所经之事,所作所为,是否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会吧~反省也用不着反省6年这么久吧?!”胡诌不敢置信的叫道。
“是啊,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通知上就是这么说的。你去大门前可以看到,就贴在那呢。我刚跟你说的那些还是我刚来的时候,我前世救过的一条蛇精过年时来我家串门,聊天时无意间说给我听的。”
这哪跟哪啊???
叶碧凡见胡诌不能理解,他又补充说道:
“其实都是蛇精它自己说的,我是一点都不记得,它说我好多世以前,小时候看到一群孩子拿石头砸一条怀孕的菜蛇,我碰巧阻止了。后来它修炼成仙,位列仙班。阎王不够人手的时候,他也去帮过忙。”
“哦……”胡诌又懂了似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道:
“那邮局又有什么用?”
“可以帮你托梦给子孙啊~~刚才那女鬼的电视机就是她托梦给他妈妈叫烧的。不过现在阳间的人为了赚钱是什么鬼主意都想得出来,我们没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前几年清明节,我还看见有人烧房子汽车的呢。”
叶碧凡刚说完,一辆红色的奔驰跑车飚进了阴间大门……
“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一会半会也说不完,明天晚上我带你去银行先把钱取了吧?其他的,以后你慢慢都会懂的,6年,时间长着呢~~”叶碧凡儒雅的对胡诌微笑道。
胡诌也回以一笑,两鬼继续向前走着。忽然,胡诌听到身后一声大喊:
“啊啊啊!!!那不是胡诌吗???他怎么会在这???阴魂不散啊!!!”

[作者口水话]:发女,古时有一名女子为保持自己的美貌,杀死无数Chu女,以其血沐浴,终身不老。死后依旧害人,因为只要外貌,所以以发为身,又名邪门姬。这个妖怪的资料十分难找到,但是我以前看过关于她的书,据说此人是日本佛门主持的私生女。主持为了保持清高形象,把她买去做了艺妓,但是她的相貌并不漂亮,于是遭到冷落,于15岁的时候自杀了。特别怨恨抛弃骨肉的父母,但是不会杀人,只是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的看着。
甲子年的概念:天干地支各十二个,每一年的排序由两个字组成,第一个字为“天干”,如甲子的“甲”;第二个字为“地支”,如甲子的“子”。这样组合起来刚好是6年一轮回,而甲子位列第一,久而久之,人们用一甲子表示6年的意思。

第四章 冤家

胡诌闻声回过头去……哇靠!冤家啊!!!
只见一个和胡诌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一起出现在胡诌和叶碧凡身后。男人一脸的惊讶和愤怒,少年则眼神恨恨的死盯着胡诌身边的叶碧凡。
“哼!看来两个都来者不善啊。”胡诌见这二人作势就要走过来,偏头对叶碧凡小声说道。
叶碧凡好像很习以为常似的,但听到胡诌的话还是微微点点头,也偏头对胡诌小声说:

“那个小的是冲我来的。”
说话间,这二人已经走了过来。啊,瞧我这记性,又忘了~~是这两鬼已经飘了过来。
“哼!胡诌!你还记得大学时你跟我说过什么吗?”年纪稍大的那个男鬼指着胡诌咬牙切齿的说道。
“跟你说什么都是废话,因为你就是个废人!”胡诌鄙夷的看着来人。
“你――!!”来的那个小老头要不是鬼,我相信他这会儿已经又气死一了。他缓了口气,不死心的又说道:
“你那时说得还真好,说什么:‘再过几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部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送到农村做化肥。’我那时还小小感动了一下,谁知道我走哪你就追到哪,还给我使绊子!我自从和你共事,就天天盼着这句话成为现实,现在骨灰都作化肥了,我怎么还可以看见你啊?!!”来人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自己大喘起气来。
“那还真是对不起啦,刘副省长。我还不想看见你呢~~”胡诌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来人更气了。
“你说他是省长?”叶碧凡不敢置信的问道,心想今天遇到的大人物可真多。
胡诌和刘涵山正争得起劲呢,忽闻叶碧凡出声询问,刚想答话,结果和刘涵山一起来的那个少年先开口了:
“怎么,你怕了?”一脸想冲过来打架的态势。
“哎呀,你小孩子家家就别来参和了。”刘涵山明显还没有吵够,很不满少年插嘴,“天天见着别人都想打架,你累不累啊,再说你又打不过人家。”
“你说谁呢?!谁是小鬼?!我是死的时候年纪比较小而已,所以面貌都没变。要是真算起来,我现在也快三十好几了!”少年很不服气的对刘涵山吼道:
“哼!别以为你身前是副省长就了不起了~~这是阴间!你拿旧头衔压谁呢?!”
刘涵山一听也火了,回吼道:
“谁压你了?谁压你了?!我看你是看多《鬼压床》啦,没事多看点书,少看点动画片,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鬼打架很好看吗?不是让别的鬼看笑话吗?回家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少年一听也觉得自己理亏,态度软了下来,但还是执拗的说道:
“你要是看见杀父仇人能不激动吗?何况这家伙杀了我全家!!!”
不会吧~~我的主角怎么都这么坏啊?你们叫我怎么写下去啊???每个人前科都那么多。
“这怎么回事?”胡诌一听,吓得不轻。在他治理的城市里,有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胡诌返过头,看着仍旧一脸儒雅的叶碧凡,惊愕的问道:
“敢问阁下是怎么死的?”
叶碧凡闻声,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
“我是被枪毙的。”

第五章 都是恶棍

闻言,胡诌惊得说不出话来。刘涵山见到胡诌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心情顿时大好。主动凑过去解释道:
“你还记得市公安局十三年前破获的特大反黑行动吗?那时你不是还在县级市当市委书记吗?记得不?”
胡诌想了想,回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刘涵山指了指叶碧凡说道,“就是那个市里打击了八年之久的特大黑社会组织的头!小安的父亲那时是市公安局长。”刘涵山说着,又指了指少年,继续说道:
“这家伙那时快完蛋了,狗急跳墙,抓了小安和他母亲,最后他父亲为了国家和人民……唉……难得的好人啊……全家都……”
说到这,刘涵山也难过的摇摇头。小安听到这,更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般,只想冲过去和叶碧凡拼命。
拼什么拼!你们都已经没命了~~
“哦~!你说到这我算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胡诌终于想起了十三年前市里的特大袭警枪杀案,也很气愤地指着叶碧山说道:
“你也太黑了,孩子才多大啊,你也不放过!嘿~看你这样子像个教授似的,怎么是个黑社会啊?!看来人渣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没看电视上都这么演吗?最大那个头往往看起来都像好人。”刘涵山也附和道。
“唉……那些都是成年旧事了,当时迫于无奈,事后我也很后悔……但是人生如棋,落地就不能悔了……”叶碧凡眼神哀伤的看着对面怒视着他的小安,发自肺腑的说道,确实有悔过之心。
那边算是暂时平静了,但这边还没完呢。
“就凭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人渣?你这个伪君子~~”刘涵山嘲笑的看着胡诌,“名字起得还真是好~~胡诌!人跟名字一样,讲话跟放屁似的,做的事全是错的。”
“哼!”胡诌一点也不弱,鄙夷的看回刘涵山说道,“如果有钱也是一种错,那我情愿一错再错!”
“哎,有钱是没错,可惜你拿的是国家的钱。胡诌,你摸摸良心问问自己,这些年来你拿了多少纳税人的钱?你又为老百姓做了多少实事?”刘涵山指着胡诌问道。
“这年头,为官之道就是为百姓干一百件好事也不如与领导一起干一件坏事,领导带你一起干了一件坏事那肯定有一百件好事等着你!”胡诌一脸不知悔改的说道:
“我还是没你刘涵山升得快嘛~~你刘涵山随便小手一挥挥,上级女领导就全都来了。呵,小白脸就是有这种好,没想到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能混!看来现在老白脸也挺吃香的啊~~”
“你――!!不、不要乱说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刘涵山听他抖出自己的秘密,讲话都结巴啦。
“那是,你不是随便的人,你随便起来不是人!”胡诌抓住机会反击道,“你这官做得可真够轻松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我做错事,起码我做了;你当然好意思说你没做错事,因为你压根就没做!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伪君子?你这个衣冠禽兽!隔三差五的就有女人抱着孩子来,要求验DNA!”
“胡诌!我女人是我自己的事,我没对不起国家和人民,你这个贪官!我今天就为老百姓跟你拼了!!”刘涵山闻言是彻底崩溃了,冲上来就要和胡诌干架。
天啊~~他刚才还劝小安来着。
“哼!谁怕谁啊,来啊!我刚好替全天下女同胞修理修理你这个老淫贼!!!”说完,胡诌也冲了上去。
瞬间,二鬼打作一团……
唉……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狗咬狗了。
“叶碧凡你这个混蛋!我也跟你拼了!!” 小安受到旁边二鬼打架的启示,也冲过来想打叶碧凡这个黑社会老大。
完了,看来大人对孩子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
啊啊啊!!!你们谁来阻止一下啊!这还让我怎么写?看不下去啦,走了,本章完!

第六章 方案

四人瞬间打作一团,大门口来往行人本就不少,看到这一幕居然没一个鬼过来劝架,就任凭他们打。本来也是,反正都不知道疼了,有必要劝吗?

“嘻嘻,好久没看到这么激烈的了。刚好最近电视都不好看,十几个台都演一样的连续剧。”一对本来要进大门的鬼夫妻看到大门边打作一锅粥的四人,女鬼好笑的说道。
“呵呵,不知道他们哪个是新来的。只有新来的才会这般。老婆,你赌谁赢?”女鬼的丈夫火上加油的说道。
不知不觉中,周围已经聚满了平时无聊透顶的鬼们,像看角斗士厮杀般大声呼喊,全都忘我的欣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余兴节目。
忽然一个穿着暴露,身材妖娆的美艳少妇挤进了人群。周围的男人顿时都倒吸一口凉气,而周围的女人都充满敌意的看着她。一时场面无故寂静下来。
美艳少妇好不容易冲进人群中央,整了整她肩膀上稍微下滑的吊带,喘着气大声喊道:
“天快亮啦!大家别看了,快回家!!”
这时,周围的人包括在地上扭打的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天空望去。只见东边的天空中已露出一丝曙光,光亮渐渐越来越大。地上的鬼们看到这一情景,顿时吓得不轻,没头没脑没形象的鸟飞兽散,纷纷往自己的墓碑跑去。
这里面唯一不跑的就是胡诌了,因为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
“哎呀!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跑啊!被光照到会魂飞魄散的!!”叶碧凡见胡诌一股子傻劲的站在原地,只好又回头拉起他一起往他们的墓碑跑。
“嗯?那我昨天白天也出来了,没事的。”胡诌一边被叶碧凡拉着跑,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你昨天第一天下葬,还有阳气,今天就不同了。”
叶碧凡解释着,腿上的步伐却一点也没有减慢。眼看天空第一道曙光马上就要滑过胡诌和他自己的墓碑,他抢先一步将胡诌扔进了旁边的墓,随后快速的钻进了自己的墓碑。
叶碧凡刚钻进墓碑,早晨的第一道阳光立刻照遍了祖国大地。竹月斋的大公鸡准时地叫了起来,之后照常听到了老人假肢点地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梦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除了天知、地知、我知、你知……

胡诌回到墓里,左右觉得窝气。不过经这一闹,自己本来惆怅的心情一扫而空,倒也挺感谢昨晚碰上的三人。过了一会儿,胡诌无聊至极,决定睡觉,反正又不能出去,妻女烧给他的东西都还在银行,屋子里空空如也。胡诌无奈,只好挑了一睡下。睡着之前,胡诌无不讽刺的自嘲道:
“想我一生‘白玉为堂金作马’,死后居然要睡地上?唉……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哟……”
…… ……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写了,所以时间“嗖”地一下又来到了晚上。夜黑风高才是王道!没看到这本书属于《月来月色》系列吗?

胡诌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梦园中央的池塘里,通向阴间的大门早已打开,此时的池塘也像昨晚一样热闹非常。
胡诌想起昨夜叶碧凡说的话,于是决定今天去大门里看看,顺便把妻女烧给他的纸钱取出来。还得去趟邮局,胡诌很想念家人,想给他们托个梦,就说自己一切安好。
安好?你都死了……
胡诌寻思着,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敲门。胡诌顺手就拉开了门,一看,原来是叶碧凡。
胡诌本不想再和这个黑社会老大来往,就想用外交辞令谢绝他,但又一想,这人好歹是自己邻居,往后要住对门6年呢,得罪不起。再说了,谁没犯过点事啊?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贪官!≡(n)≡
“啊,是老叶呀~我正想去找你呢,我今天想去邮局,你能不能带我去啊?”胡诌带上房门,笑容满面地对叶碧凡说道。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昨天答应过你今天带你去的。我们黑道人物,出来跑,讲的就是一个‘信’字!”叶碧凡说完,完全不理会胡诌一脸瀑布汗的表情,阴笑着举起一个大拇指。
胡诌嘴角抽动了下,心想这种玩命的人,咱还是别招惹了,于是干笑着乖乖回道:
“呵呵,那是那是,我们走吧。”
于是,胡诌和叶碧凡便向池塘中那个通往阴间的大门走去。由于胡诌是个见风驶托的高手,知小心驶得万年船,一路上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叶碧凡倒是涵养很好,也不问,也不说话。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眼看就到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口,胡诌又看见了……某人!

“你怎么又来啦?!”胡诌极为厌恶的看着来人。
“这路是你们家的?你走得我走不得?”刘涵山不甘示弱的回道,顺便看了一眼胡诌身边的叶碧凡,算是问好了。
叶碧凡收到信息,也向刘涵山微微点点头表示善意。本来嘛,在这呆久了,也怪无聊的,大家要是打打闹闹,时间反而会过得快些。
“你去哪?我们去银行。”叶碧凡对刘涵山说道。
“咦?太好了,我也去银行,等会儿我还要去趟邮局,我想叫我闺女烧辆车给我。”刘涵山回道。
“哎,我说,你这人可真够讨厌的,你哪天不去银行,偏偏要今天去?我去邮局你也要去邮局!?你都做鬼了,还要什么车呀~~就你这把年纪,开法拉利也不见得会有妞上!”胡诌气愤地看着刘涵山说道。
“嗨嗨~~看罢,落伍了吧?这年头,完美的人生就是住英国的房子,戴瑞士手表,拿美国工资,娶韩国女人,嫖俄罗斯女人,开德国轿车,喝法国红酒,雇菲律宾女佣。即使我现在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刘涵山开导般的对胡诌说道,忽又想起什么,也疯吼起来:
“什么什么?你也去邮局?!我怎么这么背啊,做什么都碰到你。”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想碰上你么?!”胡诌闻言又想上来和刘涵山打架。反正又不疼~~
叶碧凡一看二人又要打起来,赶紧打起圆场:
“哎呀,算啦算啦,大伙儿一块走,有个伴也热闹些,还可以聊聊天嘛。”
“谁要和他聊天啊!我吃饱了撑着啦!?”闻言,胡诌和刘涵山异口同声的回答道,默契非常……
说完,两人都是一愣,互瞪彼此一眼,又“哼!”的一声别扭的撇过头去,不看对方。
虽然话说得如此,但是三人还是一块走进了阴间的朱红大门……

这边说到阴曹地府,也就是阴间的人民政府了。
阎王殿里,文件成堆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不怒自威而又凶神恶煞的男人。此时的他一点看不出身为统掌凡间一切生物生死大权的阎王陛下的骄傲,皱着眉头不断的叹着气,烦恼的对站在身边的鲶鱼精秘书说道:
“玉帝真是这么批的???他真的考虑清楚啦?!”
秘书闻言,摸摸自己的鲶鱼胡须,恭敬的回道:
“玉帝说了,只有这个法子才能一性、大量的,解决你这里人手不足的局面,也可以很好的应对阳间越来越多的人口增长。”
“可这么做时间不全乱套了吗?”阎王顶着他的黑眼圈问道。看来他为此已经好多天没睡觉了。人手真的不足到这个程度吗?嚯嚯~做我文里的人物,连阎王都不好过~~
“玉帝已经和西天的佛祖们开过会,也和梦婆研究过了,这个办法是可行的。总比现在一个一个穿越来的彻底,效率也会高很多。而且穿越用的服务器经常中毒,空投穿越的人往往不能准确到达指定时代。搞得人家康熙皇帝二十四个儿媳妇全都是穿越来的!雍正帝本来好好一个人,硬是被整得晚年疑神疑鬼的,疑心病特重,杀了好多大臣。估计都是被我们阴间的计算机逼的。”
阎王闻言,也颇为赞同,点点头说道:
“这还算好的,有些人都不知道穿越到哪个时代去了,可能是计算机病毒造成的时空扭曲。唉……现在的鬼吃饱饭没事做,成天想着做黑客过过瘾!殊不知这会造成政府多大的经济损失!看来还是老方法保险,这样也不会影响历史,那些穿越的人往往带着前世的记忆,不好不好。”阎王说完,摇摇头否定掉“猪脑”计算机的“贡献”。
鲶鱼秘书闻此,恭敬的问道:
“那阎王陛下的意思……”
“就按玉帝的指示办吧。你回去拟个计划书出来,明天交给我。后天召开第57届判官代表大会时,让大家讨论一下实施方案。”阎王拿过天庭的传真,盖了个章,头也不抬地吩咐鲶鱼秘书道。说完伸手捏了捏自己鼻梁上的睛明穴。好累哟~~
“是!”鲶鱼一如开始时的恭敬,说完后潇洒的转身,像鱼一样“走”出了阎王的办公室。

第七章 何以为官

话又说回胡诌他们这边。胡诌一行三人,一路吵吵骂骂走进了通向阴间的大门。胡诌一跨进朱红色的大门,立刻被眼前这华似锦的“堕落街”吸引住了。
只见宽畅的四车道大马路上飞驰着一辆比一辆高级的跑车;道路两旁,商店的广告牌把阴间装扮得比夜上海尤胜三分。胡诌一路走一路新奇的看着,人行道两边的玻璃橱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各式各样的鬼,或三三两两,或成双成对,悠闲的逛着大街。到一副飞奔小康,和谐社会的样子。
“我靠!我在N省治理了半辈子,N省至今还达不到一个阴间的生活水平。早知道阴间这么好,还不如让那些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群众自尽得了,还省了政府每年2个多亿的财政拨款。”刘涵山一路越看越嫉妒的说道。
“妈的!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作者要是不虐死你,天理都难容!!怪不得大学同学聚会,你每都定在动物园。我现在总算知道是为什么了!”胡诌义愤填膺的指着刘涵山吼道。
“为什么呀?”叶碧凡不甚明白的问道,同样迷惑不解的还有刘涵山。
“因为他只有在那里,才能感慨到自己还是个人。”
“嘿~!我说你……”刘涵山一听胡诌变着法子骂他,也生气了。一把将站在胡诌身边叶碧凡拉到自己这边,看着叶碧凡,像寻找倾听者的姿态说道:
“你看吧,所以我说他是伪君子。没说错吧?你别看他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他拿人家退休工人的养老金去公款吃喝的时候怎么不说啦?!曾经有一,一个要承包水库工程的老板请他去吃饭,一餐饭喝去五瓶鼎酒!!”
“我对酒没什么研究,那种鼎酒一瓶多少钱啊?”叶碧凡很好笑的看看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刘涵山,又看看一旁死瞪着这边的胡诌。
“具体多少钱我也不清楚~~”众人晕倒……
“只不过!”刘涵山补充道,“它会立刻使绝大多数老百姓瞬间体会到自己是穷人~~”
叶碧凡阴笑地听完刘涵山的话,怕身边二人又陷入新一轮的“国嘴辩论”,于是便很“好心”的总结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俩都别说了。总而言之,你俩都符合《干部素质要求条例》:心中有小平,袋中有文凭,对上能摆平,对下能铲平,道德没水平,金库能填平,左手拿酒瓶,右手握药瓶,家里有醋瓶,外面有瓶!”
胡诌和刘涵山闻言,惊得哑口无言……
周围的行人看着这三人觉得很有趣,街也不逛了,都围到三人旁边听他们说话。叶碧凡一看有听众了,戏虐之心更胜,完全不理会身边两人越来越阴郁的脸色,反而越讲越大声。
叶碧凡故作思状,“悲凉”地感叹道:
“唉……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我混了一辈子都只能混黑道……这‘白道’的学问实在是太奥了……!看不出两位领导虽然都位高权重,但对群众要求还是很关心的。”
说着对胡诌摆摆手,接着说:
“凡男人求这位领导办事,领导都会热情地说:‘你怎么不提钱(前)来讲嘛!’”
然后又指指刘涵山,笑得更开心,继续say:
“凡女人求这位领导办事,领导总是推托说:‘我很忙,“日”后再说!’”
周围群众听完叶碧凡这番经典言论,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大声叫好。气得胡诌和刘涵山满脸通红却也不好发作。
过一会儿,群众笑得也差不多了,胡诌马上发挥出他为官多年的铁齿铜牙,无不痛苦地说道:
“这年头,当官也不容易……体质弱的累死,心胸窄的气死,智商低的悉死,胆量小的吓死,酒量小的喝死,性欲差的羞死。我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还没多少就一命呜呼了,大吃大喝弄得一身的‘富贵病’。最后被‘双规’时,为了不累及妻女,只好选择自我了断……唉……”说到最后,胡诌大叹一口气,目光苍凉的望向远方。
周围的群众闻言也都陷入沉思。刘涵山无比同情看着胡诌,对面前这个一辈子的政敌,第一涌出英雄相惜的感觉。
刘涵山走到胡诌身边,伸手拍拍胡诌的肩膀,感叹道:
“老胡啊……这年头,苦干实干,做给天看;东混西混,一帆风顺;任劳任怨,永难如愿;会捧会献,杰出贡献;尽职尽责,必遭指责;推托栽赃,邀功领赏!你也别想太多了,你在南城这些年,只要不涉及你个人利益的好事你还是做了很多的嘛~~起码市里的人民群众都认为你是个不错的市长,是非功过就由后人来评说吧,我们说了也不算。”
“喂!”胡诌听完刘涵山的话,忽然转过头来,满脸黑线的问道:

“莫非……你刚才那番话算是在安慰我?”虽然听起来更像是骂人……
“我我我……我吃多了不成!!!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感受!!”刘涵山闻言,激动得都结巴起来,忙推开胡诌,向后闪电般的后撤五米。
周围本来等待三人开打的群众眼看他们都和好了,极其失望的都慢慢离开了,该干嘛干嘛去了。嘿~这都什么鬼!看来昨天他们打那一架,已经使他们在整个梦园都“扬名立万”了~~
众鬼散后,叶碧凡微笑的走到两人身边,对他们说道:
“既然不吵了,就赶快去银行吧,再不走就要天亮了。”
结果他换来了两记白眼……胡诌和叶碧凡明显还没有原谅他刚才的那番恶意“劝说”。叶碧凡一看,很识相的闭嘴,依旧微笑。
于是三人继续前行。由于胡诌和刘涵山暂时都不想理叶碧凡,所以他俩自己聊起天来。
“哎~我说,刚才听你的口气,你好像也是第一来阴间啊?你以前没来过吗?”胡诌问道。
“我才死了五天,没来得及过来看看。”刘涵山到看着街上的年轻女鬼,望都不望胡诌一眼的回道。
“啊?!那岂不是我死的前两天你死?哦……我那时已经昏迷了,怪不得我不知道。”胡诌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家人怎么偏偏也把你葬在这边,真倒霉!都在一块大眼瞪小眼一辈子了,死了还要在一起呆6年。”
刘涵山一听就火大,美女也不看了,转头对胡诌吼道:
“我老家是这的!家里祖坟都在这,不葬这我葬哪?!”
虽然刘涵山态度很不好,胡诌也不气,很感兴趣的问道:
“哎~你是怎么死的?我都告诉你我是上吊的了;你也应该公平一点,说说吧~~”说完,笑得忒贼的用手肘捅了捅刘涵山的腰。
闻言,刘涵山突然满脸通红,眼神别扭的说道:
“这……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也是,哪有人成天到晚问别人怎么死的?!”
“阴间的鬼把这句话定义为见面用语,等同于阳间的‘你吃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碧凡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道。
“说嘛说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胡诌两眼都可以冒出星星来,死盯着刘涵山。原来男人也八卦……
“那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刘涵山羞答答的说道,简直像个娇羞的十八岁姑娘,搞得另外两人更感兴趣了。
“我是得了尿毒症……”刘涵山声音细得像蚊子般说完这句话,头都快埋到地下装鸵鸟了。
“哈哈哈哈!!尿毒症?!那不就是肾衰竭!?哈哈哈,你果然是死于纵欲过度。”胡诌闻言,当街狂笑起来,引来无数鬼侧目。
“这个死法真是太适合你了~~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哈哈哈哈……”你不用告诉了,你声音那么大,别人都已经听见了…… -_-
“你……你你你!!!”刘涵山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怎么偏偏说与他听了呢,自己刚才一定是吃错药了。
刘涵山气急败坏的对着还在大笑不止的胡诌吼道:
“胡老头你有资格笑我吗?!我好歹有个善终,你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要‘一死以谢天下’!”
胡诌闻言,看着气得眼珠都要掉下来的刘涵山,一手捂着笑疼的肚子,一手歪歪斜斜的指着叶碧凡说道:
“哈哈哈,这有什么,我起码是自尽,想怎么死就怎么死~~这家伙还是被枪毙的~~”
“……” >_<
“……” -_-

说话间,银行到了……

[作者口水话]:鼎酒,产地宝鸡。标价16元一瓶,属于太白系列的陈年高度白酒。其精美、奢华的包装和丰富的“内涵”,强烈地刺激着高消费人群的眼球。
双规,中国共产党在进行纪律检查方面调查的一个专业名词。即“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接受调查”的简称。 双规通常用于查腐败分子。被双规的官员通常被从家或办公室带走或在参加会议时被限制人身自由。

第八章 见闻

既然到了目的地,三人很快就默契的停下了争吵。明显啊~~有什么诱惑比钱更大?
胡诌和刘涵山像没有见过银行似的,流着口水比赛般冲了进去。叶碧凡又恢复了他一脸儒雅的表情,迈开脚步,紧随其后,很绅士的也走了进去。
之后,胡诌和刘涵山在叶碧凡的帮助下各自取到了他们家人烧给他们的“生活费”。胡诌轻车熟路的把钱点了一遍,开心得都结巴啦~~
“哎哎哎,老刘,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胡诌两眼放光的说道,“5亿啊!!我做贪官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你终于承认你是贪官啦?
“我,我也是……我比你还多些,我还有金元宝没算呢……”刘涵山双手颤抖的说道。
叶碧凡在阴间呆了十多年了,看着他们两个新来的这副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坏心眼十足的建议道:
“钱取完啦,两位想要买点什么?我乐意奉陪~”
两人一听到叶碧凡的声音,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立刻将手上的大把钞票藏在身后,满眼戒备的盯着叶碧凡。
“你们放心,如果我想要钱,我会直接来抢银行。”叶碧凡看到他们俩一副老鹰护小鸡的模样,好笑的口出恶言想吓唬他们。
两人一听才醒悟过来,面前的此人是黑社会的……
“我们想去邮局……哦,老胡?”刘涵山声音怯怯的出声说道,说完用手肘碰了胡诌一下。
“嗯?啊?哦……哦!”胡诌还沉浸在满手钞票的喜悦中,忽然感到刘涵山使劲推了他一下。故抬头看去,很快接收到刘涵山“挤眉弄眼”的暗号,立刻也出声附和道。
于是,三人没有任何“异议”的到了邮局。

“邮局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满的,排队总是最长的,态度绝对是最差的,生意是永远接不完的……不管阳间阴间,本条信息都适用!”胡诌无不耐烦的抱怨道。
这也难怪他,排了半个小时的队,还是站在队伍的尾端。
“哎呀,你就有点耐心吧。我还在你后面呢~~你以为你还是当市长那会儿,不论开会、吃饭、做演讲都是别人等你,你不用等别人~~”刘涵山很有“觉悟”的说道。
“别忘了,我是陪你们俩来的,我是白等!”叶碧凡用听不出语调的声音说道。
顿时二人都住了口,可心里却想:我又不想你跟着来!
排了两个半小时,好不容易快轮到胡诌他们了。
当胡诌前面还剩三个人时,站在胡诌前面的,那个头上插着一把刀,满头是血印子的鬼,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打了起来。
结果手机欠费……于是他转过他那个过分恐怖的头,向胡诌问道:

“哎~哥们,你知道怎么交话费吗?我刚来不久。”
“呵呵,不清楚,我也是才来的,你打186问问吧。” 胡诌讲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人家头上的那把刀……
“妈的,我刚打过了。答复:‘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详情请垂询186。’”
“……” -_-
“嗨~算了!我就是想耍耍电话公司~~我看不惯电话费这么贵。”那个鬼忽然想到什么,从另一边的口袋又掏出一个手机,“嘀嘀嘀”拨了一串号码,通了……
“喂~请问是中国移动吗?我是中国联通,我的小灵通坏了,你们能派中国铁通来修一下吗?”
“……”-△-
胡诌忽然明白这人是怎么死的了,他就是欠砍!

轮到还剩两人在前面时,胡诌和刘涵山终于看到了托梦的操作过程。
“嗨~!原来也没什么新奇的,我还以为会看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刘涵山兴趣阑珊的说道。
胡诌也无不失望的看着前面的那个老女鬼像发电报似的,对正在计算机前不停敲击键盘的小姐念着她要传达的梦的内容,而营业厅的鲤鱼精小姐则立刻用联网的电脑将多媒体信息输送到老妇儿子的梦境里。
“儿呀~虽说我现在去了,没人催着你要抱孙子,但你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老妇声泪俱下的说道,好像儿子就站在他面前似的。
胡诌正想着:唉……可怜天下父母亲哟~~的时候,老妇接着说道:
“不结婚也可以有爱有性……就像不结果实也能有春夏秋冬四季……但是,不结婚就分不到福利房!所以,你一定要结婚!!”
“……” -口-

终于轮到胡诌前面那个头上插把刀的年轻那鬼了。他好像没有什么钱,上来第一句话就问:
“价钱怎么算啊?”嘿嘿,也省得胡诌他们等下问了。
鲤鱼精小姐朝他飞了一个“媚眼”,鄙视的看着他,不耐烦地说道:
“5万一个字!还要不要发?快点!后面还有很多人呢!!我快下班了!”
闻言,插刀鬼、胡诌还有刘涵山都是倒吸一口气。叶碧凡瞬间露出期待已久的阴笑……
“你们是托梦还是抢钱啊?!一个字5万?!比移动还狠!那字是钻石做的不成!?”胡诌可是贪官~~一分钱大过簸箕~~这会儿听到这种价钱,立刻崩溃了……他前面的插刀鬼还没开口,他倒先嚷开了。
“哼!我们这可是地府电信,无论信号还是保密性,哪样不比移动好?再说了,一看你就是新来的,还不清楚阴间的物价水平吧?”鲤鱼精双手抱胸,挑衅的看着胡诌,“谁叫阳间的人都把纸钱面额印这么大啊?弄得我们这里通货膨胀。今年七月半的时候,阳间通用的一百元改成粉红色的啦。结果他们就擅作主张把冥币也改成粉红色,弄得阴间又遭了一金融风暴!你要是识相一点,下清明节就叫儿女直接烧东西给你,别再烧钱啦~没用,都是废纸!现在五百个金元宝还买不到一百张纸~~!”‘洛阳纸贵’阴间版……
胡诌闻言,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刘涵山此时正在他后面抱着一堆金元宝哭呢~~叶碧山则无比开心的欣赏着两人的表情。
“哎呀,好了好了,快帮我发吧~~”胡诌前面的那个插刀鬼催道。
“发什么?”闻言,鲤鱼精又恢复了工作状态,端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
“嗯……?美女,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是没钱了才来托梦的。你看怎样才能最少字数说明问题啊?”
“就发‘弹尽粮绝’吧,才四个字,2万。”
“好好好,就这四个字。弹尽粮绝!”

“啪啪啪啪……”敲键盘的声音。
“哔哔!”电脑音效……
“有回复。”鲤鱼小妞说道。
“说什么?”
“顶住!”
“……” -_-

…… ……
胡诌他们三人从邮局里出来后,沉默了很久的叶碧凡终于又说话了。
“你们现在知道了吧?钱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刚开始时,儿女还记得每年来上坟。等到了孙子那一辈,基本上就忘到西边天了,倒时生活就会很艰辛了。”说完,指了指对面的街角。
胡诌和刘涵山顺着叶碧山伸出的手,看到对面街坐着一对鬼夫妻。两人像卖火柴的小姑娘似的坐在街角,摆着一个算命的地摊,地摊后面放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男的是个瞎子,女的是个结巴。他们的儿子进了监狱,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给他们烧纸钱了,他们俩只能自食其力,靠帮人算命取得一点微薄的收入……”叶碧凡继续说道。
但胡诌和刘涵山根本没听他说话,早就趁叶碧凡自说自话的时候朝着那对鬼夫妻跑了过去。
“你算不算啊?我听说瞎子算命很准的。”刘涵山问胡诌。
“我不算,我是共产党员,我只相信马克思。”
“哼!伪君子。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钱。守财奴!欧也妮?葛朗台!!”
“你废话真多,要算自己算!”胡诌见他看穿自己,亦有几分不高兴。
“你不算我算。”刘涵山不再劝他,自己跑到瞎子面前,塞给他一张1万的纸币。而胡诌只好也跟着他走了过去。
瞎子摸了摸手中的大钞,还没等刘涵山开口,先自己说了起来。
“呀!你家今年有大喜啊!”是啊,一个色鬼归西了~~
“哦?什么大喜?快说说!!” -_- 你还真吃他这套……
“你小儿子今年会结婚~~!”
“唉……可惜啊,我小儿子现在上大学呢,念的还是西安电子科大,连女朋友都没有。”刘涵山闻言,失望的说。
“色鬼,你还超生!”胡诌插嘴道,“你这是破坏国家计划生育!”
“去去去,少打岔,一边呆着去!”刘涵山不厌其烦的说道,对着胡诌翻了个白眼。
“噢……既然是这样,那就另说了,知道这叫什么吗?”瞎子继续掰~
“不知道。”刘涵山还是信不疑的听着瞎子胡扯。
“这叫……知识改变命运~~!”
“……” -_- 胡诌无语了……
“他啊……”瞎子继续吹,“将一直穷困潦倒,直到四十岁……”说到此,瞎子伸出右手,不停的在刘涵山面前晃荡。

刘涵山正听到一半,急得要死。一看他把手摊开,立刻考虑都不考虑一下,瞬间又给了他一张1万的冥币。
“嗯嗯,然后呢?”刘涵山以为有转机,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然后他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哈哈哈哈……!!”胡诌闻言,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正在对面街找他们的叶碧凡立刻发现了他们。
瞎子说完,趁着刘涵山还没有反应过来,赶快收好钱,扶着他的结巴妻子站起来,推着自行车,搭上他媳妇……瞬间开溜!
瞎子骑上车,载着他老婆,由女鬼看路,骑车飞奔而去。结果还没骑多远,他结巴的老婆看见马路中间有一条修路的大沟,急得大声喊道:
“沟沟沟!!!”
瞎子正高兴今天赚翻了,遇上一傻子,忽然听见老婆的喊声,开心地回道:
“噢勒噢勒噢勒~~!”
不一会儿,“哐当”一声,二人坠入沟中……
这一幕毫无疑问的落入了胡诌和叶碧凡的眼中,两人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叶碧凡还好,胡诌已经笑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哈哈哈哈……这种连自己会掉沟里都算不出来的白痴你也相信?你算命就是要看清楚自己到底笨到什么程度吧~~哇哈哈哈……”
“……” >_<

直至三人回到家很久以后,刘涵山还没有从这件事情中解脱出来。因为每当他要忘记的时候,胡诌总会一又一的不断提起……

第九章 啊咿喔呃

有很多读者已经开始质疑,说作者答应他们的美攻美受在哪里?在这个问题上,你们还真的是冤枉她了。早在第六章时,坑就已经把任务布置给阎王了。谁想到,阴间政府的办事效率那叫一个低啊~~!
自从阎王收到那张天庭的传真后,是开会完讨论,讨论完开会;然后再讨论,接着再开会……如此往复,直到阴间每一个判官一听到这个议题就会口吐白沫,昏倒在地,打回原形,卧床三天不起的时候,阎王终于发话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多做争论了,先试着执行看看。明天……我们换个话题,继续开会!”
“扑嗵!”作者晕倒了……

就这样,转眼间,胡诌在阴间也将近生活了一个月了。胡诌来的时候还是秋,现在已经快到年关了。阳间的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在结束工作之余也忙着置办礼品,连竹月斋的老人都冒着皑皑白雪出了一梦园去购买年货。
而梦园的鬼们好像也受到了年关的影响,纷纷打扮起自家门前的墓碑和身上的穿着。阴间的“堕落街”不失时机地推出了一系列赶时髦的年货商品。如:“谁说厉鬼不如仙”的财神套装;“小鬼之春”的成仙函授课本;以及“哦呀呀”腊八粥食品等。
经过了一个月,胡诌基本上已经适应了梦园的生活。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事实莫过于那他与刘涵山从阴间回来之后,他发现这个自己平生最讨厌的人居然和他住在一个山头。只不过胡诌住的是B区,也就是山的北面;而刘涵山住的是A区,也就是山的南面。
平常闲暇时,胡诌所住的坟山上的鬼们总喜欢一起坐在山顶的凉亭里聊天。胡诌和刘涵山生前都是那种特会侃大山的人,自然很快就融入了其中,却总是吵得不欢而散。而叶碧凡则总在一旁微笑的听着,从不发表任何言论。但每回他一说话,必定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天晚上,胡诌闲来无事,便在家练毛笔字。忽然灵机一动,找出两张红纸,大笔一挥而就,书法飘逸雄浑的写了一幅对联。写完之后,左看右看都觉得不错,偷偷贼笑了一阵,等墨干了之后,卷起来,拿着出了门,朝隔壁叶碧凡家走了去。

谁知叶碧凡的门根本没锁,胡诌敲了两下仍不见有人来应门,便自己推门走了进去。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叶碧凡坐在沙发上,神情激动地盯着电视,还不停的自言自语道:
“哎呀~这边!!不是……笨!左边啦左边!!对对对,过啊~~哎哟!妈的,裁判是猪啊!!犯规啦!!!”
“小叶,看什么呢?这么起劲?”胡诌看到向来以冷脸著称的叶碧凡如此激动,也好奇的凑了过去,“嚯――!你在看阳间的电视节目?不错嘛~~有钱人!阳间的电视接收费可是比阴间节目贵一倍啊!看不出,你小子挺会享受的嘛~~”
“嗨,没办法,我喜欢看足球。今天的这场比赛关系到中国足球能不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叶碧凡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电视机,随口回道。
“你也太没有觉悟了,了这么多钱,居然只是为了看中国足球?中国足球队对中国的唯一贡献就是让越来越多人关心起篮球来~!”胡诌说完,看到叶碧凡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好抛下一句,“唉……你慢慢看吧,我上山顶玩会儿去。”
“嗯……”叶碧凡闻声,敷衍的回了一声,摆了摆手,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电视机。
胡诌自觉没劲,便独自一人上了山。刚到山顶,就看到刘涵山唾沫横飞地对着一群小青年在大谈他的色鬼经验呢。
“这女人啊……一般都不喜欢郭靖却喜欢杨康。但到了最后,又往往会被很像杨康的欧阳克弄到手~!她们的下场就是――要么变成李莫愁,要么变成马春~~还有就是……这年头,老婆像小灵通,经济实惠但限本地使用;二奶像中国电信,安全固定但带不出门;小蜜像中国移动,使用方便但话费太贵;情人像中国联通,优雅新潮但常不在服务区。”
坐在刘涵山旁边听他瞎扯的小青年,个个眼冒星星的认真听着,有的甚至还做起笔记来。真是感叹:唉……男人啊……
“你又在这儿祸害下一代啊?快把你那套专门骗女人上床的学问收起来,还嫌阳间人口不够多啊?要不是因为人口越来越多,我们用得着在这呆6年吗?还不是工作量太大,阴曹地府忙不过来吗?”胡诌拿着他写好的对联走进了凉亭,朝刘涵山说道。
“你这话就说错了~~没人生孩子,我们能投胎吗?投哪儿去呀?难不成你想改投‘畜牲道’?做鸡鸭鱼肉?”
刘涵山看到胡诌,一脸“我有理”的态度,满不在乎的回道,忽然看到胡诌手里的东西,立刻一把抢了过去。
“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我的墨宝还不错,快过年了,一点小意思,没什么,一副对联。”胡诌奸笑的看着刘涵山。
“哎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哈哈哈哈……”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刘涵山还是马上把对联卷进了袖子里。因为生前,胡诌的墨宝就已经成为别人争相抢购的对象了。
“呵呵,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准备~~”胡诌闻言,更得意了。
“胡伯伯,刘伯伯,你们在干什么呢?”
胡诌和刘涵山闻言,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八九岁少年,背着一个书包走了过来。
“哟,是小安啊~快过来,好久没看见你了~~学校放假了吧?”
“嗯,明天开始放假,我刚从学校回来。”
刘涵山看到小安,满脸慈爱的打着招呼,小安便很高兴的跑了过来。
“怎么阴间还有学校?投胎前不是要喝梦婆汤吗?到时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学了有什么用?”胡诌不解的问道。
“虽然话是如此,但好歹也要在这住6年,这帮小的如果不学些做鬼的道理,成天到晚只想着出去吓人那还了得?我们阴间的名誉谁来保证?”
这位说话的,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她就是第三章时叫叶碧凡去她家看偶像片的那个女鬼。
“咦?你怎么也来了?你不在家看电视吗?”胡诌倒是挺记得她的,毕竟她出场的时间比较早。
“嗨,没啥好看的。这个时间段不是新闻就是广告。”
“GGTV的新闻可是阴间的权威,值得一看的。”
“自去年‘麦莎事件’后,GGTV现在唯一能让人相信的,恐怕就只剩下整点报时了。新闻?鬼才看呢~!”你不就是鬼吗……
“刘伯伯,今天老师给我们布置了寒假作业,可是我不会。我觉得你可能懂,所以想请教请教你。”小安怯怯的说道。
“小安过来,胡伯伯教你。别听他的,他专门教坏小孩~~”胡诌闻言,招招手示意小安过去。

结果小安乖乖地走了过去,刘涵山一见,顿时不高兴胡诌抢他的学生,气愤地拉过小安抱在怀里,低头对他说道:
“小安乖哦,你不相信刘伯伯吗?把题目说来听听~也让你胡伯伯见识见识我的能力~~”说完,瞟了一眼胡诌,看到他“哼!”了一声,之后便一副“就凭你?”的模样,刘涵山越发争强好胜起来。
小安倒是没有看到他俩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打开书包,将作业本拿了出来,照着念:
“一共有两题。我看不懂题目,所以想问问。”
“你说吧,什么题目,念来听听。”胡诌也起劲了。
“第一题是:你对构建和谐社会的四大要素有哪些看法?请写一篇8字的议论文阐述自己的观点。”小安念完,抬头看看胡诌又看看刘涵山,一脸的困惑。
“嗯……这个题目挺新颖的,你哪里不懂呢?”刘涵山听完后,低头看着小安说道。
“我不知道‘构建和谐社会的要素’是什么?那我怎么写……”
“哦~~这简单,我告诉你~~”刘涵山高兴地回答道。心想:哈!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题~~
明显啊,人家还是小学生……
“你听好了啊,拿笔记下来。”刘涵山说着,小安立刻拿起笔,蹲在台阶上,准备开始记。“构建和谐社会的四大要素就是:一、在自然界不要跟天斗;二、在国际上不要跟美国斗;三、在中国不要跟共产党斗;四、在家里不要跟老婆斗!”
“哦……原来是这样……”小安好不容易把这个……这么那个的“答案”记完,立刻又拿起本子问道,“还有一题,是历史科目的简答题。问:造成中国人民痛苦生活的三座大山是什么?结论是什么?”
“哈!这个更简单!”胡诌闻言,也想显摆一番的回答道:
“压在中国人民肩上的三座大山就是:教育改革产业化,医疗体制商业化,房地产业商品化!结论是:教改把家里二老逼疯,医改提前给你送终,房改把百姓腰包掏空!你就这么答,我保准你得满分~~”胡诌洋洋得意的说道,说完不忘示威性的瞟了一眼刘涵山。
“咦?老叶,球看完啦?”
胡诌闻声,回头望去。这说话的是上胡诌和刘涵山在‘鬼门关’打架时出场的鬼夫妻中的男鬼。而叶碧凡黑着个脸从凉亭外走来。
“嗨!甭提了,提起来就气!”叶碧凡心情超级不好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了老胡旁边。
“早跟你说,叫你别看了。军委领导说,解放军的工资如果翻四倍可以打美国,翻三倍可以打日本,翻两倍可以打台湾,翻一倍可以回家打老婆,目前的工资回家只能被老婆打!你就等着解放军的工资翻成四倍了再回家看中国足球,说不定那时才会有点希望。”男鬼搂着他老婆,面朝叶碧凡说道。
结果小安一看到叶碧凡走过来,全身都戒备起来。冲着叶碧凡吼道:
“那有这么多位置,你干嘛偏偏坐这啊?”
“我爱坐哪坐哪,小孩子家家管这么多闲事!写你的作业吧!你今天别惹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可不好!”叶碧凡正为中国队输球的事烦着呢~有人居然没事找骂。
小安闻言,顿时就眼泪汪汪了,咬着下唇生起闷气来。胡诌一看,忙搂过他安慰道:
“乖乖不哭,别理他,这人今天吃了火药了。来,伯伯陪你写作业。”
小安闻言,立刻不哭了,开心的亲了一下胡诌的肥脸,高兴地说道:
“还是胡伯伯好,这里这么多叔叔阿姨,我还是最喜欢你啦~~”
各位,请记住这句话!= =+此为《月来月色》系列之[今生]――《胡言乱语》中的重要线索。而[前世]《鬼话连篇》中出现的人物都将以全新的面貌在下部中一一亮相。敬请期待……OK!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胡诌闻言,高兴得合不拢嘴,掏出一块太妃糖递给小安,开心地撅了撅他水呼呼的小脸,笑道:
“哎哟,我的乖孙~小嘴是越来越甜罗~~”
“小安!你难道就不喜欢我吗?你胡伯伯还没来时,你可一直都说最喜欢我的。”刘涵山闻言,颇为不高兴的说道。

“嗯……也喜欢……只不过你太好色了!”小安将胡诌给他的太妃糖放进了嘴里,舒舒服服的靠在胡诌的大肚腩上。
“嘿~”刘涵山一听就不高兴,冲着小安说道,“你年纪小,还不懂这其中的奥妙。等你长大了,你佩服我都来不及呢~~”
“小安啊,不是伯伯我说你。你也是大孩子了,讲话要有点艺术性,不能太直来直去,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的。你看刚刚你刘伯伯听到那句话就不高兴了吧?虽然你说的是实话……”胡诌抱着小安语重心长地说道。
“哦……那你举个例子。例如?”小安坐在他腿上,歪头问道。
“例如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刘涵山为了挽回自己在小辈面前的尊严,急忙插嘴说道,“刚进学校时,同学们问我,男人应当追求什么?我回答:金钱和美女。于是,大家开始鄙视我!后来大学毕业时,朋友们又问我,男人应当追求什么?我说:事业和爱情!于是,大家开始崇拜我~~”
“所以说,这就是讲话的艺术!”胡诌总结道。小安半懂不懂的点点头。
聊到这里,大家忽然听到竹月斋的大公鸡又准时地叫了起来。天快亮了……
“好了,今天就先聊到这吧,赶紧回家去罢。”胡诌说着,放下小安站了起来。
而凉亭里的其他鬼们也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于是小安就跟着刘涵山朝山的南面走了下去,而胡诌和叶碧凡则走了北边。
“哎,小叶,你知道那个住竹月斋的老人是什么人吗?我怎么从来没看到他孩子来看他啊?这未免也太不孝顺了吧?”胡诌边下楼梯边问道。
“他是退伍军人,老伴生儿子的时候死了,儿子也没留下。他老伴生产的时候,他还在越南打仗,后来眼睛也打瞎了,腿也瘸了才回来的。因为没读过书,所以没升上干部,政府又无能,没人管这档子事。乡里发大水时,把他家房子冲垮了。他没办法只好来城里乞讨。有一天走到这,陵园的老总无意中看到,觉得可怜就安排在这住着。”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过好多人,他们都不知道。我感觉你怎么什么都懂啊?”胡诌身为本市市长,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良心不安,若无其事的问着毫不相干的问题。真是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啊!!
叶碧凡闻言,脸色不是很好的回答道:
“他来的那天,刚好我下葬……”

而这边,我们的刘大色鬼回到家后,立刻兴致勃勃地拿出了胡诌送给他的那副对联,小心翼翼地展开后,看都没看,就赶在天亮前将其贴在了门口~~!房门四周立刻挤满了好奇的邻居。贴对联的任务大功告成之后,刘涵山拍拍手,站在门前,一字一句的念出了对联上龙飞凤舞的大字。
上联:忆往昔 红米饭南瓜汤老婆一个孩子一帮。
下联:看今朝 白米饭甲鱼汤孩子一个老婆一帮。
横批:与时俱进

第十章 临近

刘涵山刚一念完,周围的邻居无一例外的哈哈大笑起来,气得刘涵山立马想上前去撕那副对联,结果……天亮了~~
刘涵山就这样极度无奈的将这幅讽刺他的对联贴在门口整整一天,气得他一白天都睡不着觉。
胡诌他们整天你斗我,我斗你的打发着时光,转眼时间就来到了清明节。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有?牧童遥指杏村。

清明节后第二天晚上,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可这并不影响胡诌坐在凉亭里,摸着他的啤酒肚,挑着牙签,打着饱嗝,无比幸福的说道:
“呃……还是阳间的东西好吃,够味!只可惜昨天我家人来看我的时候,在食物旁边烧纸钱,弄得我那只‘全聚德’的烤鸭都有点烤过头了~~”
“得了吧,有得吃不错了。整天挑三拣四的。”坐在胡诌旁边的刘涵山满脸笑意的摆弄着他儿女烧给他的《公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而凉亭对面的叶碧凡此时正和那对鬼夫妻中的男鬼大谈奥运呢,而男鬼的老婆则一直在和第三章出场的女鬼讨论着子孙烧给她们的新时装。
男鬼见他老婆和别人聊得正欢,就赶紧凑到叶碧凡耳边,悄悄地说:
“怎么还轮不到我投胎呀?我都快烦死我老婆了。”
“不会吧,我觉得你俩挺好的呀。”
“好什么~”男鬼闻言,瞥了一眼叶碧凡,继续说道:
“我和我妻子已经18个月没说话了,我都没机会打断她~~”
叶碧凡这才明白过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语调不变的说道:
“那是,所有的男人生来平等,结婚的除外。”
男鬼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女鬼试衣服的老婆,仰望天空……
这时,正好一颗流星划过了夜空。男鬼立刻仰天长啸:
“既然如此,你好歹也帮我把老婆变漂亮些吧……”
谁知他刚许完愿,流星“嗖”地返回来,对他说道:
“大哥!诚心为难我是不?!”
“……” >_<
叶碧凡闻言,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特难受,只好找了个借口跑到胡诌这边来了。结果刚一过来,就看到小安从山下走了上来,这下他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只好坐下。
胡诌一眼就看到了小安,忙招呼他过来。他可是很喜欢这个孩子,聪明伶俐,讨人喜爱。特别是上小安说喜欢他不喜欢刘涵山之后,胡诌更是宠他宠上了天去。
“哎~小安,快到伯伯这儿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小安一听,立刻高兴的跑了过去。胡诌边说着边从椅子旁边拿出了一个大大的纸袋,递给小安。
“福娃?谢谢胡伯伯~~我最喜欢你啦~~”小安开心的拿起那五个宝贝,高兴得合不拢嘴。
孩子,可真好哄啊……Oh,no!胡诌,这可是你自找的,下辈子别怪我~~
“呦呦呦~~瞧你那点出息,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乐成这样啦?将来怎么抵挡得住敌人的糖衣炮弹啊?”刘涵山见小安从上来到现在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乐滋滋的窝在胡诌怀里玩着福娃,甭提心里有多吃味了。
“哎呀,你说他干什么!他还只是孩子嘛。我不是见他怪可怜的,父母也死了。家里的亲戚就算要来烧纸钱,也不会想到带这些给他,所以我就叫女儿买了一套过来。”胡诌摸摸小安的头,看着一脸嫉妒的刘涵山解释道。
刘涵山闻言,偷偷看了一眼叶碧凡,见他仍然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抬起头来,刚好看见一个身材妖治,眼神妩媚的少妇走上了山。刘涵山立刻眼睛就直了,口水流流的一直盯着人家胸前的大V字领。
知道她是谁不?就是那天胡诌她们打架时,出来劝各位回家的那位。
不一会儿,少妇飘飘洒洒的走到了凉亭里。这下凉亭里的所有男鬼都‘目不斜视’的看着来人,而女鬼们则义愤填膺的看着她。刚才和叶碧凡聊天的男鬼看得都呆掉了,自言自语的说道:
“哎哟,我的妈呀,要是我老婆长得有她一半漂亮,那我可真是做鬼也风流了。”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

男鬼看美女看得太过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家的母老虎此时已经十分邪乎的飘至他身后,不怕死的又说了句:
“我怎么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杀气正悄无声息的向我逼近……”
“对!我就是那杀气!”男鬼的老婆闻言是彻底爆发了,拽着男鬼的耳朵,死拧起来。于是男鬼瞬间开始鬼喊鬼叫,凄厉无比。
少妇瞟了一眼这夫妻俩,一手扶腰,一边看着女鬼,声音酥媚入骨的说道:
“怪不得你老公要向流星许愿把你变漂亮些,你的眼睛就象天上的明月,一只初一,一只十五。”
女鬼一听更生气了,气急败坏的朝她吼:
“你怎么知道我老公刚才许愿了?你不是刚来吗?原来你有偷听这种嗜好!”
“哼!我才没有这么无聊呢,偷听你们这种小人物讲话。只不过刚才流星飞来时,把整个山头都照亮了。不信你下山去问问,现在全梦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没想到出名这么容易~~”少妇没油没盐的说道。
结果女鬼气得不行,只想冲上来找她干架。周围的男鬼们生怕她打坏了这美丽的‘欣赏’,都纷纷自告奋勇的出来劝架。呵!当初胡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打架的时候,就没见一个出来拦的。
而现在出来劝架的所有男鬼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的刘大色鬼。他借机趁乱将女鬼拉到了胡诌他们四个坐的这边,无视其他男鬼们仇恨的眼神,故意找话的说道:
“美女,你这么漂亮,怎么年纪轻轻就……唉……真可惜啊……”
“这没什么,要怪就只能怪我遇人不熟。”少妇将刚才稍稍弄乱的头发顺到脑后,无所谓的说道,“我身前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人有段时间恩爱有加,我是非君不嫁,他是非我不娶。后来有意外我出了车祸,他还输血给我呢。”
“那后来呢?”小安看着面前这个搔首弄姿的阿姨,福娃也不玩了,不解的看着她问道。心里想:她的脸绷这么紧不累吗?(这女人拉过皮)
“唉……后来嘛,我们分手了……分手后男朋友要求我把血还给他。这可能吗?我一气,狠狠的把卫生巾丢在他脸上,愤怒的说:‘给!我会每月分期付款还你!’结果第二天,他就一刀把我给捅死了~~”
“唉……这就是现实!相爱的时候,男人把女人比作星辰、飞鸟、天使等与天空有关的事物;恩断情绝时,男人把天空据为己有,把爱过的女人放回到地面上去。”那个第三章出场的女鬼不知什么时候也飘了过来。
刘涵山正想也感慨一番的时候,凉亭那边突然有人喊道:
“你们快来看啊!鬼门关那怎么聚集了这么多的人?”

[作者口水话]:本章小诗选自唐代诗人杜牧所作的这首《清明》。是一首家喻户晓,琅琅上口的七言绝句。

第十一章 计划启动

此时正在凉亭里的各位可都是闲得要死的鬼,唯恐天下不乱~~这会儿一听到有人说这种怎么听都像是有事发生的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瞬间好比七十年代买米似的冲至讲话人周围,顺着他指出的手往下山望去。
只见山下不远的空地上,一个全身黑衣身材魁梧的男鬼和一个通体白装身材修长的……男鬼!二鬼一起压着一个全身捆着铁链的孤魂朝鬼门关走去。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又是抓孤魂野鬼的,又不是没见过。这两天抓得够多的了,你没看见黑白无常一晚上出去好几十吗?”胡诌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好不容易凭着他比较庞大的体积抢到一个不错的位置,结果又是这档子事,能不能换点别的?
“反正又没事,闲着也是闲着,看八卦呗~哎哎哎,你快看啊,小黑又趁周围光线暗吃小白豆腐了!哎哟,这对鸳鸯~”刘涵山眼睛一直瞅着山下,却不忘回着胡诌的话。典型的一心二用学得好啊~~不过您说错了,是鸳鸳,不是鸳鸯!
“你们不觉得最近地府抓鬼抓得特频吗?”叶碧凡一边寻思一边说道。
“现在不是清明节前后吗?这种无家可归的鬼特别多。”叶碧凡旁边的女鬼回道。
“那平时这种孤魂就不多啦?!医院里哪天没有死人都臭了也不见有家人来领走的?掉河里找不着的?被人谋杀弃尸的?”叶碧凡说完这句,忽然感到有人瞪他,回头一看,是那个美艳少妇。哦……差点忘了,她也是被人杀的。

“一般什么人才会变成游魂啊?就是无家可归那种?”胡诌好奇的指了指山下黑白无常抓的那个。
“就是恶棍讲的以上几种。”小安也插上了嘴,毕竟他在梦园呆的时间也可以让他成为元老级人物了。
“还有一种是葬不起公墓的。”小安继续解释道,“现在下葬费多贵啊~?一个稍微好一点的骨灰盒都要两三千,更别说墓碑墓刻还分价钱级别的。我爸是因工去世的,所以我们家的墓是我爸单位工会出钱修的,所以比较高级。要不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能和贪官还有洗黑钱的大款住在一起哟!”小安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叶碧凡。结果叶碧凡依旧如常的装聋作哑看着山下,并未理他。
“嗯?现在不是也流行树葬和塔葬吗?我看D区的那两座山上就全是这种样式的。那种会不会便宜些?”刘涵山叶好奇的问道。
“当然便宜啦,这就好像别墅与居民楼的区别!哼,真是死都要分出个贫富悬殊!”那对鬼夫妻终于停止了争吵,男鬼立刻“寻求避难”似的跑了过来。
“有本事住去F区啊,全是老红军和烈士,那墓才叫一个雄伟~~如果我们A区叫‘腐败区’;那D区就叫‘平民窟’;B区是‘富豪区’,全是他妈偷税漏税的大款;C区是‘狗腿区’,全是伺候人的;F区可是实打实的‘英雄区’,我们想都别想,人家那房子可是用命换来的~!就算他现在能占山为王,绿林为院,我也不稀罕~!太亏……”男鬼毫不顾忌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明显啊~都死了,谁还怕别人听到不成?
“哎哎哎,你们先别吵了,快看啊~鬼门那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看热闹的年轻鬼急忙打断了男鬼的讲话,指着山下,又说道,“咦?那不是管我们这一区的朱判官吗?他怎么来了?”
闻言,众鬼又一齐刷刷的看向山下。胡诌这一才真正看清了鬼门关门前围人的原因。原来,朱红色的大门口,今天一改往日的车水马龙,一对官兵模样的鱼,手持武器站在了通向阴间的大门口,一切车辆都禁止通行。红色的大门照旧敞开着,却不许人进出。一个身穿判官朝服的蜘蛛精坐在了大门旁边预先搭好的广告伞下面,广告伞下围放着三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三台电脑。蜘蛛精判官的六只手正分别同时敲击着三台电脑,动作极快,却面不改色,游刃有余。两个字:神奇!
而在他身后站着的,是上在阴间电信见着的那位鲤鱼精小妞。此时的她正一边发着传单一边帮蜘蛛打着下手。黑白无常一路嘻嘻哈哈的打情骂俏走过来后,鲤鱼看了他们一眼,便示意他们进了鬼门,自己则继续着身边的工作。
“嘿~还真是奇了~为什么他们能进我们不能进啊?”周围的群众看到黑白无常走进了鬼门,开始骚动起来,明显有造反的倾向。
“我们看看去吧。”叶碧凡说完这句话,自己率先飞出了凉亭。其他人立刻响应,紧随其后也都飞下了山,来到了鬼门附近。
“现在是非常时期,非本科人员不得入内!”鲤鱼精向群众解释。
“妈的!我就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居然还要本科文凭?!”一个闹事的鬼吼道。
结果引得周围群众哈哈大笑起来,场面一时更为混乱。可怜鲤鱼精小姐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应付气势汹汹的梦园‘老百姓’可真是难为她一个弱不经风的美少女了。
胡诌他们刚到,就听见门边上吵成了一锅粥。胡诌发扬勤奋好学,不耻下问的优良作风,问起了旁边的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
“老人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我也不知道,刚到……”老人把自己的耳朵凑到胡诌嘴边,好不容易听到了胡诌的话。结果,答了相当于没答。
这时,原本坐在位置上打电脑的蜘蛛判官站了起来,走到大门中间,由两个海龟手持盾牌挡在他面前,用矛交叉拦住越挤越过来的民众。
判官一出现在人群视野里,立刻有一些死的时间比较长的鬼认出了他。
“咦?这不是朱判官吗?他怎么来了?”一个鬼说道。
“他什么人啊?”另一个鬼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他可是负责我们梦园这一片生杀大权的判官。他那本生死簿上可是记得我们南城8多万人民的出生年月和死亡日期呀~地府判官叫你今天报道,你就绝对活不过明天~在我们南城,指的就是他!”
“生死簿不是由阎王管吗?出生死亡不是应该由他说了算吗?《西游记》里不都是这么演?”
“哎哟,我说小哥,你当这是唱戏呢~~那都是不现实的,真实情况是,阎王?谁呀?!在地府他就相当于国家主席!哦,你见过国务院审理一个农村个案吗?芝麻绿豆大点子事还要阎王来理,他忙得过来吗?!判官就是钩命的,直属于阎王政府,也就是公务员了。有很多的~基本上也就是一个城市配一个吧~~形式上参照阳间的人民政府。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跟紧中央,死都不慌!’”
“好像很多人都不认识他啊?他不常来吗?”胡诌他们明显听到了刚才的一番对话,刘涵山立刻插上了嘴。
“您就不知道了,”那个鬼继续说道,“判官一般都坐在地府大院里工作,有些人只有投胎的时候方能见着一回。我们这些死于2年前大地震的,有幸见着他一回,那地震死的人太多,一下忙不过来,朱判官是负责这座城市的,自然要出来组织工作啦。”
“哦……”胡诌、刘涵山、叶碧凡还有小安异口同声的答道,“哦”完了以后都觉得不对头,纷纷扭过头去不看自己讨厌的人。
这时,那个蜘蛛精判官终于发话了。
“魂好像到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他看看鲤鱼小姐,又看了看挡在他前面的海龟士兵,见到他们都ok的点头示意后,开始了演讲: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好!”掌声掌声~~“今天,我万分荣幸的来到贵宝地……”是鬼宝地吧?这个判官官架子十足啊――真他妈罗嗦!我喝了一杯茶,洗了一个澡外加吃了一顿饭回来后,他才刚刚讲到正题。真是感叹,这些鬼已经无聊到何等地步了?连这种人的话也听得这么津津有味……
“我这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传达地府最新的指导思想~~!”蜘蛛唾沫横飞的一扬手,朗声说道:
“政府体恤阴魂,觉得6年的反省期确实是太长了,也不利于魂魄的流通,万一突然来个什么意外,很容易造成灵魂积压的现象。”
此话一出,底下的鬼们都极度同意,你一言我一语,窃窃私语讲起话来。一时间声音就像特大号的苍蝇飞来飞去,嗡嗡嗡叫个不停。判官见状,伸出手来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各位,各位,静一静……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等群众好不容易再安静下来后,朱判官才又重新开始讲起来。
“但是,我们地府最近几年,人手是越来越紧张了。你们也知道,这都是阳间人口每年持续增长造成的。我们地府隶属于‘佛部’,专管亚洲的生灵,全球8%的人口增长都集中在我们这块了,我们能不忙吗?”
“那意思就是除了‘佛部’还有其它部罗?”小安居然插嘴……他想死吧?
结果判官听到有人提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介绍起来。
“天下三分!由三个部门一起执掌凡间生灵的生死之事。主信佛教的国家和地区,生死由‘佛部’定,基本上锁定亚洲!而这块土地上的飞禽走兽也就都归我们管了;类似的,欧洲、美洲、大洋洲,隶属于‘天主部’,也就是信上帝的,他们掌管天下基督教徒的生死存亡。随便说一句,现在这个部门可是棘手可热,想调进去的判官比比皆是呀~~”
“为什么?”胡诌不解。
“这还用问,因为欧洲人口都负增长了,在那干活和在这干都拿一样工资,那儿多轻松。只用管管畜牲的投胎事宜。”叶碧凡歪头小声解释道。
结果判官还是听到了叶碧凡的话,很赞同的说道:
“这位仁兄很聪明嘛,就是这么回事!”
“那还有一个部呢?”叶碧凡又问。
“还有一个部门叫‘伊斯兰部’,主管中东和非洲的生灵。那儿的生灵出生和死亡比率基本持平,所以那儿的判官们不忙也不闲。”判官继续解释道。
“为什么?我记得那儿的人出生率也挺高的?”一个鬼问。
“嗨,那儿不是成天打仗吗?死得也比较多!”判官回道,“所以说啊,全世界最忙的,就是我们亚洲的‘佛部’判官了,你们要理解我们的工作啊……这地府启动大型投胎计划,阎王还向东海龙王借调了多个工作人员,好配合我们完成工作呢。”
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阴间这么多~鱼了……
底下的群众听到判官如此语重心长地讲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那是那是,我们理解,我们理解。”
“大人要注意身体啊~~”
“我们支持你!加油~!”
判官一听,那是立马热泪盈眶啊……悄悄抹了一把鳄鱼泪,感激涕零的说道:
“乡亲们啊~~听到你们的话……我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我今天来的目的……”这句话我好像都听到第三遍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讲到主题啊啊啊!!
“地府这启动了一个大型的工程项目――‘今魂古调’工程!地府给我们每个判官都规定了指标,完不成没有年终奖金的~~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的工作,完成好这任务!”

第十二章 动员

此言一出,提问的人络绎不绝,主要还是兴奋的人比较多。明显啊~在这多无聊啊~他们早想投胎了~这不,已经问开了。
“什么叫‘今魂古调’工程?”一个鬼问。
“我们帮你完成指标,我们有没有什么回扣啊?”我靠!这都什么人啊?
“怎么个调法呀?去哪个朝代啊?”问题真是一箩筐啊……
“哎,我比较喜欢秦朝或汉朝。不是有句话:‘秦汉――历世之经典,华夏之魂魄!’去那好~”
“我倒比较喜欢春秋战国!动荡而精彩,惨烈而辉煌~”
底下的鬼们各自讨论起来,偌大个鬼门关门口热闹得跟菜市场差不多。
“大家静一静!先静一静!……”
蜘蛛判官在门前扯着嗓子使劲喊道。但由于实在是太吵了,大伙好不容易才听到,方才慢慢安静下来。蜘蛛判官这才说道:
“呃……关于这个问题啊,我知道大家都很感兴趣,也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你们先看看我们工作人员发给你们的传单。哎哎哎,不要抢呀~人人都有,人人都有啊!我们会慢慢一个一个发到你们手上的。看完了之后,还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问。我点到你,你飘起来一点,让大家都看得到你,你再问,我会一一回答。”
胡诌他们在人群里听着,忽然刘涵山从后面拉了拉胡诌的衣袖。胡诌回头,看到刘涵山左手拿着一张传单在读,右手还拿着一大打,示意叫他拿一张,再传给别人。胡诌也依葫芦画瓢拿了一张,剩下的传给了叶碧凡,便自己看了起来。结果看了一会儿,将纸拉远一些,再看!还是不行……回头对刘涵山说道:
“老刘,我没带眼镜。”
“瞧,我说什么来着,叫你少吃点油腻东西。你看我~眼睛到现在还是贼亮的咧!咱俩可是同学,我都不用老镜。”刘涵山得意的说道。
“哎呀,现在说这个还有啥用。上面写什么了?”
闻言,叶碧凡插了句嘴:“甭看了,看了跟没看差不多。”
“嗯?什么意思?老刘,你念来听听。”胡诌听完叶碧凡的话,不明白,又回头对刘涵山说道。于是,刘涵山将传单上面的字逐个念了出来。
“《今魂古调计划书》启划人:坑。哎?这人是谁啊?没听讲过啊?”
“要是听讲过,至于写得这么差吗?”叶碧凡冷冷的回道。说完,将传单揉成一团,向后一弹,扔入人群中,谁被砸着谁倒霉~~ = =b
胡诌听得正认真呢,听到叶碧凡打岔,颇为不耐烦,出声对刘涵山说道:“哎呀,管她谁呢,继续念!”
“哦,继续念了啊……”刘涵山又听话的念了起来,“天庭为了减轻地府官员们越来越重的工作,决定从即日起正式启动‘今魂古调’工程。此工程不仅能很好的解决判官职工的工作负担,也解决了这些年来灵魂积压的问题,真可谓是一举两得!此乃利国利民之好事也~~亡灵之大幸哉!公元26年13月32日。”刘涵山好不容易念完后,一脸困惑的说道:
“嘿~这是什么呀?整个一歌功颂德的垃圾!该讲的都没讲,不懂的还是不懂!”
“所以我叫你别看了。”叶碧凡冷笑的看了一眼这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胡诌也没听明白,以为是刘涵山读得不够清楚,干脆自己拿过刘涵山手上的纸,拉得更远一点,眯着眼睛艰难的看了一遍后,那张纸的下场跟前面叶碧凡手上那张差不多。正好这时,蜘蛛判官又发话了:
“大家都看完了吧?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可以提。”
结果此言一出,底下齐刷刷地全都举起了手。判官一看,傻了……只好很尴尬的说:
“呃……这样吧,一个一个来,先这位青年人吧。”说着,指着底下一个鬼说道,“对,就是你,手举得最高那位。”
那鬼飘起来一点距离,好让大伙都看到他。然后才开始提问:
“这张纸写的什么呀?根本看不懂!‘今魂古调’究竟是个什么计划啊,弄半天都弄不明白。大人你给解释一下吧。”
他一说话,下面附和声此起彼伏,大家都说看不懂。判官一看问题严重,又摆摆手叫大家安静,方才介绍起来。
“呃……关于这个计划,是这样的啊~!按规矩,我们南城人民,也就是在座的各位,死了以后都要在梦园生活6年。用观世音的话来说,就是反省期……”

判官说到这,看看群众,见大家都了解的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但光是这样还是不能解决越来越严重的投胎问题。因为现在有些不法分子为了谋求暴利,私自克隆灵魂,混到你们当中投胎,一年下来,我们年终一查帐,才知道多了很多新生婴儿,这也是为什么阳间人口越来越多的原因。虽然我们也在积极的打击这种邪恶势力,但生下来的人我们也没有办法讲让他死就让他死,那得造成多少不幸的家庭啊……”
“人多就多了呗,关我们什么事啊?”一个鬼听到这里,不理解的出声插嘴道。
判官立刻解答:“你们是不知道,不法之徒制造出来的灵魂往往存在人格上的缺陷。这样的人生下来,很容易造成社会的动乱。例如喜欢办邪教的;劫飞机幢大楼的;踩猫、对熊泼硫酸的等等……而且人越来越多就不利于生态平衡。我们阴间工作者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维护正义,保护地球嘛~”判官讲到这,突然愣了一下,“哎,好象扯远了,我刚才讲到哪了?你们不要老打岔嘛~~最近睡眠不足,记性不是很好……”
“反省期……”终于发完传单的鲤鱼精小姐悄悄提醒判官。
“哦~对,我们回到正题啊。刚才我们说到6年的反省期,很多群众跟我们反映说,‘自己一个普通老百姓,平平庸庸过了一辈子,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你叫我反省什么呀?6年都在这,又不能出去,多无聊啊!’我们也理解,多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所以才会有今这个工程。工程具体怎么操作我就不解释了啊,那些是我们的工作。现在就是告诉你们,你们可以马上投胎,不用再在这里度日如年了!”
话音刚落,大小鬼们无不欢心雀跃,大声欢呼起来。握手的,拥抱的,亲吻的,比北京申办奥运成功还高兴,都准备回家拿啤酒庆祝了。这里面只有一个年近古稀的老鬼,一个正值季的少女,还有叶碧凡没有表现得太高兴的样子。
“但是,你们必须投胎到古代!”判官见场面大乱,只能用仙气将这句话传到过分热闹的人群里。
闻声,下面的好些人又是一愣,自己讨论起来。
A鬼:“为什么要投到古代啊?”
B鬼:“你没看见其启划书上写‘今魂古调’吗?”
C鬼干脆飞起来问判官:“不是说阳间人口过剩吗?”
判官回道:“阳间人口过剩那是现在,以前没有这种情况吧?你看秦始皇修一个长城死了好几十万人呢。既然有这么多人会死,就一定会有这么多人出生吧?所以就提供了一个机会给你们。”
这下有人不高兴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鬼立刻生气的吼道:
“什么?太过分了!原来叫我们去投胎就是注定好让我们去死的!我才不干呢!凭什么?我身前又没做过什么坏事!”
判官笑笑,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大家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每个人的出生是不能自己决定的,但自己的命运还是要靠自己去把握的。我们只是创造了一个投胎的条件给你们,至于你们自己将来的生活,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去努力。你拼搏了,说不定你就不在死的那几十万人里头;相反的,要是有些人过得昏昏谔谔,说不定就先死了。反正你们喝了梦婆汤之后,大家就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判官微笑的讲完上面这番话,看到下面很多人放心的舒了口气。
“我无所谓,反正以我这样的人才,到哪都能贪!”胡诌对周围三人说道,眼睛都快变成方孔铜钱了。真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你没听刚才判官说投胎前要喝梦婆汤的吗?到时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贪啊……”刘涵山先汗一把,“我倒是觉得,我即使走遍天涯海角都照样受女同胞欢迎。”
“得了吧,我还去哪都是老大呢~”叶碧凡对旁边这两人是特没语言。
“哼!你要是贼老大,我就是捕头!专逮你这坏蛋!”小安愤愤地看着叶碧凡。
“这不公平!”那个年过古稀的老人终于朗声说话了。
闻声,所有的鬼都停下议论,回望着他。只见他弯腰钩背,步履蹒跚的撑着一根拐杖走了过来。好不容易抬起他满负沧桑的脸,却看不出他的表情了。老人气定神闲的说道:
“这样不公平。我住在F区,解放前参加过很多战役,7年代初我就死了。我在梦园已经呆了36年了。你原来说要呆够6年的,我都呆了一半还多了,你说不算就不算了,那我原来的积分怎么办?那些新来的,才来没几天就可以投胎了。你说我能没想法吗?”
此话一出,所有住在‘英雄区’的老红军和烈士们都是怨声载道。结果引起了D区群众的强烈反击。
“你们知足吧!你们在阳间建功立业了不算,在阴间房子也都是住最大的,买东西也不要你们的钱。我们这些平民窟的,平时子女烧的纸钱就没别的区多,还住在几百人一座的塔楼里,有些还住在树底下。”
“住树底下有什么不好?空气多好啊,绿色又环保~”F区的鬼说道。
闻言,D区的一个女鬼站出来说话:“你是不当家不知油盐柴米贵!你知道树葬的松树种得有多密吗?刚开始还是小树,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后来松树越长越大,根都连在一起,树枝也伸到别人家的地盘里去了。这造成了多少民事纠纷啊!你们F区独门独户的,一个山头就十户,哪能体会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生活疾苦?!我们是巴不得快点投胎呢~在阳间,自己的幸福还可以自己争取!在这,一切都得听别人安排。”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D区鬼们的强烈支持,纷纷拍手叫好。由于D区人多势众,其他区的鬼也都不敢作声。这时,判官又说话了:
“这个积分不是白算的。我们会根据你身前的所作所为和你这些年来在梦园反省的情况,对每个人未来命运作好安排。总而言之,如果你是好人,你下辈子的命肯定不会差到哪去;但如果你是坏人,那相对的,你下辈子接受的报应也会比较多。这就是人们经常说到的:因果轮回!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做过好事没人知道,也不必怀疑是否有人知道你做过坏事。因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蜘蛛的这番话真是讲到所有人的心坎里去了。因为他话音刚落,就得到了今晚有史以来最为响亮的掌声。而胡诌、刘涵山甚至叶碧凡却从未感到如此的寒冷……哈!怕了吧~~?
“我们去哪个朝代啊?”又一个提问的。
“哪死人多就去哪。”判官回。
“我们梦园建国第二年就有啦,这些年算下来,少说墓碑也得有好几十万吧?要是一全投胎,忙得过来吗?”另一个问。
“呵呵,谢谢你替我们着想。我们借了龙王的手下,应该忙得过来。”敬业的蜘蛛。
“那阳间一也不能生这么多孩子啊?这不乱套了吗?”第N个问题。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安排投胎的顺序是以你们死亡的时间和你们死亡时的年龄综合在一起考虑的。投胎时一千个人为一组,每隔一分钟进行一组。请注意,这里指的一分钟,放到阳间是一个月!以古代生孩子的效率计算,全中国一个月生一千个孩子还是很正常的。梦园一共有三十六万四千零八十九人。也就是说,最后一个投胎的和第一个投胎的人也相差不到1岁!”耐心的判官讲解道。
T鬼:“我们具体是去哪朝哪代啊?”
判官:“不好意思,此为政府机密,无可奉告!”
G鬼:“都得去吗?我还没想好呢……”
判官:“都得去,生死是由我们说了算的,由不得你们!”明显听得出,他的脾气正在滋长……
判官终于失去了耐心,敛去笑脸,威严的说道:
“还有什么疑问吗?”说完,眼神威胁的看着众鬼。意思呢~就是叫你闭嘴!结果偏偏有人比较蠢。硬是冲出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鬼,对着蜘蛛吼道:
“我不去!我不能去!!我和他说好了,我要在这里等他的!我已经等了16年了,我很快就可以等到他了!!”
判官一看来人,妈的!不识抬举!立刻阴下脸,对身后两只鱿鱼说道:
“拖进去!改投‘畜牲道’!!”
“是!”两鱿鱼躬身一应,瞬间窜到女子身边,在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架起她飞进了鬼门关。
判官看到场地清理干净了,才自言自语的说道:
“白痴!又一个殉情的猪!要真来早就到了,至于要你等这么久吗?16年了还没来,我看他孩子都比你大了~~”说完,望望底下惊恐的群众,问道: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了,就过来登记吧。”
这一幕看在大家眼里,无疑就是一部‘杀鸡儆猴’,谁还敢说半个‘不’字?判官话音刚落,群鬼们马上跑到鲤鱼小姐坐着的桌子前,乖乖排队等着登记。
这时,判官接过身边海龟递来的一个文件夹,打开来,又说道:
“最后播报一个通知……”
群众都被他吓得魂都掉了,闻言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而且还出奇的安静。于是蜘蛛非常满意的照着本子读道:
“请以下几位,在投胎之前,到阴间路17号地府办公大楼,阎王陛下将亲自召见你们。”判官停了停,生怕很多人不明白,又补充说道:
“依阴间的惯例,阎王将会见每座城市陵园里,最好或最凄惨的五人与最坏的五人,并亲自为这十人安排生平。下面我就开始念了,请念到名字的人,站到我这里来。大家注意听,我只念一遍!最好或最凄惨的五人,排名不分先后:李白凡、杨采文、殷怀柔、陈飞阳、林梦安~!”
判官念到这里,方才讲话的那个老红军、宣布‘今魂古调’时没有太高兴的季少女、那个被男友杀死的美艳少妇、在凉亭里向流星许愿的男鬼以及小安,都各自从人群里飘了出来,飞到了判官身边。于是,判官又接着念道:
“身前作恶最多的五个人,同样排名不分先后:张海蓝、吴问香、叶碧凡、刘涵山、胡诌~!!”

第十三章 门前等候

闻言,胡诌和刘涵山一阵哆嗦,僵硬的转过头去,结果看到叶碧凡也是一脸苍白。胡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全身颤抖不已,手心冰凉却出着冷汗。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刘,会不会很惨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不也是第一吗?”刘涵山情况比胡诌好不了多少,像个做错事,被老师罚站在门口的学生,不停的咬着自己的指甲。
判官读完通知,抬头望去,看到才飞上来两个人,于是很不高兴的喊道:
“还有三个呢?快点上来,不要耽误大家时间啊!阎王很忙的,除了你们,他还要召见很多其他城市赶去投胎的群众。快点!”
结果胡诌和刘涵山两人从来没有如此谦让起来。
“还是你先上吧,我跟在你后面……”胡诌讨好的对刘涵山说。
“哎,凭什么呀?我不要走前面!多丢人!我们是最差五人组,又不是刚才上去的最好五人组,人家可是趾高气扬上去的。我们一上去,指不定会被别人吐口水呢!”
“你以为你是秦脍啊?还吐口水!我们还没坏到那种地步,否则阎王直接下令叫我们改投‘畜牲’道了。”叶碧凡终于恢复了常态,口气听不出语调的说道,“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说完,率先飞了过去。
这下,胡诌和刘涵山也受到了他的影响,纷纷冷静下来。刘涵山豪气的说道:
“怕什么,咱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头可断,血可流!共产党本色!哥们,走~~”说完,拽着胡诌也赶了过去。
判官见人都到齐了,跟他们说自己要留下来维持秩序,派了一个蝙蝠带他们去见阎王。于是,这十个人就浩浩荡荡的跟在蝙蝠后面来到了阴间路17号政府办公厅。走到阎王办公室门口时,蝙蝠对他们说:
“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秘书办公室找鲶鱼,它是阎王的第一秘书,等下由他带你们进去。”
大家都答应了。然后蝙蝠就自己转身离开了,留下他们十个在阎王雄伟华丽的办公室门口等鲶鱼秘书的到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鲶鱼还没有来。于是,这十个鬼就开始原形毕露了。刚来的时候个个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大声说话,跟在蝙蝠后来乖乖走过来,好像将要接受国家主席接见似的。现在呢?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编辫子的,有聊天的。
“哎,老胡,你有没有注意啊?这栋楼的门牌号码很不吉利啊?”刘涵山没话找话说。
“看到了,17号。‘要气死’嘛~没什么,凡人不吉利了,他这不就热闹了吗?”胡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心里还是觉得七上八下。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呵呵,你现在才知道错?晚啦!!
这时,小安从‘五好组’走了过来,刘涵山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穿过自己的身体,直径走到胡诌旁边坐下,安慰胡诌道:
“胡伯伯,你不会有事的,我觉得你是好人,地府一定是弄错了。”
刘涵山一听就不高兴了,冲着小安吼道:
“嘿~你懂什么?他坏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他是伪君子!比较会装而已。不像我,敢作敢当,真小人是也~”
小安闻言,也不高兴,正想反驳,胡诌摸了摸他的头,先说道:
“罢了罢了,你刘伯伯说得没错,我不是什么好人。小安啊,将来投胎了可别学我们这样,要做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良心的人!”
小安听完胡诌的话,感动的握住胡诌的手说:
“胡伯伯,我记住了。你在梦园时这么照顾我,虽然等会儿我喝了梦婆汤以后,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的心会记住这份恩情的!你放心,将来要是有缘再见,我也会照顾你的!”
胡诌闻言,苦笑的抱了抱小安,鼓励了几句。刘涵山在旁边听得那个吃味啊~
“哼!什么呀~不就给了你几个破福娃吗?至于如此吗?他没来之前我不也一样挺照顾你的。”

“哎呀,算啦算啦。他一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小安,快回去吧。”胡诌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这时,办公室里忽然传出这样的声音:
“混蛋!说好我在上面的!!”
“有本事,打得过我再说!”
之后,是“乒呤乓啷”很多东西摔倒的声音。再然后……
“呀……不要……嗯……小阎……你轻点……”
“哼!看你还敢不敢趁我忙的时候去勾引沉香!还把人家妈关起来!看我今天怎么修理你!嗯……嗯……啊!”
“啊――!!我不行了……快住手……我错了还不成吗……啊……啊……啊!”
…… ……
门里面可想而知了,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同道中人。只是你们猜得出‘下面那个’是谁吗?
而门外面的十个人呢?理所当然的听到了里面的‘激战’,大家当场就石化了好几个。你看,刘涵山的嘴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叶碧凡也是一脸尴尬的猛咳嗽。那个老红军明显是受惊过度,向流星许愿的男鬼――陈飞阳正在抢救他呢。小安则是一脸天真地问道:
“胡伯伯,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怎么有人一直在叫?”
此话一出,胡诌顿时觉得坐入针毡,忙用手遮住小安的耳朵,慌慌张张的说道:
“小安乖,这是儿童不宜,我们不听。”
“哦,暴力场景是吧?13禁!我很乖,不听!”于是小安很乖的坐在胡诌面前看着胡诌。
这里面行为最奇怪的,就是那个判官宣布可以投胎后,一直不苟言笑的季少女――杨采文!她听到这段H后,一反常态的露出了可以称之为“奸诈”的笑容。以迅雷不宜掩耳的速度冲到办公室门前,将一边耳朵贴在门上,流着口水,眼冒星星的自言自语道:
“哈哈,哈哈哈,原来阎王真的是GAY啊~~耶!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说地府除了梦婆就没看见几个女的,早觉得不对头了。不知道另一个是谁咧?我知足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可以听到阎王make love~我真乃‘死得其所’!”说完,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美艳少妇看到杨采文如此不可理喻的行为,抛出一句:
“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
“……”众人都无语……

[作者口水话]:各位猜得出‘下面那个’是谁吗?嘿嘿~下一章揭晓~!此乃有奖问答。奖励就是透露朝代:“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这句话是[桓温]讲的。要是读者知道他是哪个朝代的,你们就知道梦园三十六万老小去的是哪朝哪代了~ ^o^

第十四章 审判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淫乱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与此同时,阎王的鲶鱼秘书终于从走廊的尽头走来大家面前。叶碧凡高莫测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回以同样高的阴笑。咳嗽了一声,摸了摸他的鲶鱼胡须,说道:
“咳咳,各位久等了,我这就领你们进去见阎王。”说完,提起他汉朝的官服下摆,走到门前,看了一眼还在自顾自专心贴在门上听里面声音的杨采文,无语……敲了敲房门,直到阎王从里面传出慵懒的声音:“进来吧……”他才推开了门。
贴在门上的杨采文听得太认真,没料到鲶鱼会突然开门,结果她第一个“咕噜咕噜”滚进了阎王殿,躺在了阎王办公桌前的大理石地板上。
“……”所有人立即都摆出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态度。

谁知从她躺在地板上的角度,偶然看到阎王殿的屏风后面站着一个正在整理衣服的人。她好奇地一直盯着看,结果那人好像也感觉有人在看他,回过头来,正好对上杨采文的双眼。虽然只是一瞬间,杨采文还是确切的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杨采文兴奋得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想看个真切。谁知等她爬起来再看时,屏风后早就没了人影……
这时,鲶鱼带着剩下的九人也走进了阎王殿。大家这才发现,地上已经清理得很干净了,一点看不出这里刚才发生过‘打斗’的样子。于是,阎王的接见开始了。
大家乖乖的走到杨采文旁边一字排开,等着阎王发话。阎王心情很好的样子,整了整头冠,接过身边鲶鱼递给他的文件夹,打开来看了一会儿,才说道:
“你们的生平我看过了,真的是很丰富啊!有些人过得还真是‘滋润’啊!!”说着,严厉的敲了敲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摇摇欲坠。威严的面孔,紧锁的眉头,吓得下面十人大气都不敢喘。忽然又温和的说道:
“不过该奖励的还是要奖励的。”说完,笑着翻过一页文档,对着底下的人说道:
“李白凡是哪位啊?”
老红军柱着拐杖上前一步,闭着眼睛不说话。估计刚才在门外被吓得不轻。但阎王工作起来还是很正经的,他看了一眼来人后,又低头看着文档,自己说道:
“李白凡,原南城军区司令官,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在多战役中身陷险境,无论何时都坚持以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为最优先考虑。嗯……为国为民!好人!”阎王说到这,抬起头来看着老人,问他:
“你对新的生命有什么要求吗?可以提。”
老人闻言,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睁开了他略显浑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虽为祖国立下过赫赫战功,但‘一将功臣万骨枯’。我生平杀人无数,虽非我所愿,但做了就是做了……事实面前不如狡辩……‘一切皆为虚幻。’我没有要求……”老人真心诚意的说完这番话,重新闭上了他沧桑的双眼。
阎王也很感动,叫了一声:“来人”,门外马上出现两只海龟。阎王对老人说:
“你所做的事,上天自有公断,总体来说是正义的,你不必自责。我们为你安排了一个很好的身世:出身贵族,长大以后仍是将军,这就请您老人家上路吧。”说完,示意门口的海龟过来。然后老人就随着那两个海龟走出了房门。
事情还没完呢!我们继续~
阎王又念道:“杨采文。杨采文!?谁?上前一步。”
谁知阎王足足叫了三声,仍然没见人应,只好自己伸头看去。只见杨采文那个傻丫头还站在刚才爬起来的那个位子,使劲伸头向屏风后面看呢。阎王看她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她身边的少妇实在没法子了,只好用手肘猛撞了她一下。
“啊?啊?”她才反应过来……
阎王很不高兴她一直朝屏风后面看,咳嗽了两声,想引起她的注意。结果杨采文……嘿!还真的朝阎王看了过去。结果这一看……她立马把刚才屏风后面那个男人忘得一干二净,流着鼻血死盯着阎王。
“杨采文?就是你?”
“是~~就是我!”几乎是阎王出声的一瞬间,杨采文立刻冲到阎王桌子前,两眼冒心的回答道,与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阎王很受不了她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很不适应的转了一个角度,说道:
“杨采文,17岁。放学回家路上看见两幼童落水,见义勇为跳河救人,结果人救上来了,自己被淹死了……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再这样看我了?”
杨采文抹了把口水,说道:“谁叫你长得这么秀色可餐呢~~”
“你别再看了,我觉得被你看特别扭。”
“有什么不同?我用眼睛看,别人也是用眼睛看。”杨采文继续用眼睛强Jian着阎王。
阎王实在受不了了,吞吞吐吐的说道:“不要扯开话题,回答我,我这里记录的是否属实?”因为阎王实在想不出面前这个傻大姐怎么会是见义勇为的十佳青年。当然,这个封号是杨采文死了以后,学校才搬给她的。
“嗯,属实!我骗谁我也不会骗你这样的大帅哥~~”
“谢谢夸奖。”阎王闻言,又高兴了一点,“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啊?说出来给读者们听听,也教育教育小朋友。”
“我当时放学经过河边,看见……哎哟,我的妈呀~一个十岁的美少年带着一个九岁的可爱罗莉正太在河边玩耍。我正在意淫他俩再过个八九年一定是很优秀的年下攻加兄弟禁忌恋的时候,他们两人就掉河里了。我当时一急,就跟着也跳下去了……”
杨采文说完后,众人都是一脸的……那叫一个无语啊……这里面表情最扭曲的就是阎王了。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还算勉强的继续着他的工作。于是,他又说道:

“我们看到你的档案后,觉得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种舍己救人的思想觉悟是很难得的……”说到这,阎王歪头小声对鲶鱼说:“最近材料科搜集的情报准确率是越来越低了啊……你呆会儿过去一趟……”鲶鱼点头之后,他才又返过头来,继续对杨采文说道:
“虽然理由可能有些出入,但事实上,你还是救了人的。所以天庭决定给你也安排一个不错的去:让你生得闭月羞一点,沉鱼落雁一点~~女人不都喜欢这样吗?”
阎王自顾自说着,忽然抬起头来,看到了杨采文越听越难看的脸色。阎王不解,只好又补充说道:
“不满意?等你长大以后,会做阏氏的!”(阏氏,读:胭脂,王妃的意思)
闻言,杨采文的脸黑得更难看了,而且还有朝阎王扑过来的趋势。阎王看着有些害怕,赶紧又说道:
“你丈夫长得很帅的!而且邻国的王子也喜欢你,还有很多大英雄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阎王的话还没有讲完,杨采文已经一副想杀人的模样绕过鲶鱼,冲到阎王面前,一手抓起他的衣领,一阵猛摇;另一只手使劲揪着自己的耳朵,拉到阎王面前,大喊大叫起来:
“你这个昏君!!你看清楚,我是女的!而且我特地没有打耳洞!!我下辈子不是应该当男人吗???你们这里明明是有这个传说的!你知道我每看见漂亮耳环的时候忍得多辛苦吗??你必须给我改过来!!我要做男人!!!”
阎王被她抓得衣衫不整,帽子也歪了,一边掰着她死抓住自己衣领的手,一边用眼神朝鲶鱼求救。鲶鱼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救驾。三人一阵混乱,鲶鱼好不容易才把神情激动,痛哭流涕的杨采文抱开。阎王慌慌张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生怕别人看见他胸前的吻痕,气愤非常地说道:
“岂有此理!!你知道投胎到古代,我们地府安排的男女比率是多少吗?2:1!!因为男人要去打仗,死得比较多,所以只好这么安排!我们淘金似的从梦园36万人口里挑选人品最好的人回去做女人,好教育出优秀的后代!这是多大的荣誉啊?!你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闻言,杨采文满脸泪痕的“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抓住阎王的衣角,一边哭一边说:
“呜呜……你刚才也听到了……呜呜……我人品不怎么样的……求求你!让我当男人吧……哇哇哇……”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伏在阎王的腿上哭得死去活来。
阎王那个眉头皱得是……都快变成一坨啦~自从孙悟空上来闯过一地府,擅自修改了生死簿后。现在地府为了保护生死簿的准确性和公平性,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事先定好了,也送往天庭审核过了,今天这个见面会只是走过场而已。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也没有权利帮杨采文改命。阎王被她哭得心里很乱,只好朝门外大喊道:
“来人啊!马上把她带去投胎!!”
“是!”阎王话音一落,门外立刻又出现两只海龟。二话不说,驾起杨采文拖出门去。走到一半了,还看到杨采文不停反抗,嘴里不住大喊:
“我不去!阎王陛下,我要做男人!!你们阴间讲话不算数!我没有打耳洞!!我应该投胎做男人的!!!”
阎王闻言,头疼不已,激动地站在身来,对着海龟吼道:
“记得亲眼看她喝下梦婆汤!!叫梦婆多给她喝点!!!”
“放开我!我不会喝的!!即使你们逼我,我的心也会记住我的理想!!我要让所有爱上我的男人都在一起!!3P万岁!!NP永恒!!!”
杨采文就这样一路嚎叫,被拖出了阎王殿。由两只海龟钳制着,梦婆亲自灌下了一碗梦婆汤。之后药效发作,杨采文眼神呆滞的被海龟扔下了“人道”,投胎去了……

第十五章 继续开庭

阎王经这一闹,累得差不多摊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用手按揉着太阳穴。这时,底下站着的人群中传出一段小声的对话:
“你觉不觉得,这投胎有点像强买强卖啊?”
“什么叫像?就是!”
阎王理所当然地听到了这段对话,“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立刻看到了说话的人――新出场的另两个坏人:张海蓝和吴问香。他们和胡诌、叶碧凡、刘涵山同属于‘最坏五人组’。
阎王听到这番话,肯定不高兴。所以,他立马瞪了底下二人一眼,将桌上的文件翻到张海蓝和吴问香资料那两页念了起来:
“吴问香!名字起得还真好!身前犯下性骚扰、猥亵妇女儿童、强Jian等等禽兽不如的行径……”阎王读到此,厌恶的看了吴问香一眼,把手交叉起来放在桌上,得意地说道:

“本来呢……我们讨论是让你该投‘畜牲道’的。可惜啊,被我否决了~~”
说完,看了看吴问香的表情。结果看到他完全不知悔改的样子。反倒是刘涵山义愤填膺的冲了过去,指着吴问香就骂起来:
“你这种人简直就是我们男人中的败类!!想泡妞,你得凭本事!靠蛮力算什么英雄好汉!”
结果吴问香瞥了他一眼,百无聊赖的回道:
“反正最后目的达到不就成了~”
“你!你这种人就应该被枪毙!!”刘涵山脸红脖子粗的骂道。
结果叶碧凡插上了嘴:“不要降低我们被枪毙人的素质,这种人被枪毙简直就是对我们这些儒雅之士的侮辱!”
“好啦好啦,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再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了。”阎王已经很受不了混乱的场面了,敲着桌面出声打断道,“吴问香,看来你是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我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你这样的人该投‘畜牲道’是万万不能达到‘受劫’的目的,所以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很属于你的身世――和尚!你将一辈子都不能近女色。但如果你努力修道,终究还是会很有成就的。只有这样,你方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因果报应’!你跟梦园其他人不一样,你去的是唐朝。”阎王说完,全然不顾吴问香越听越颤抖的双腿“扑嗵”一下跪在地上,长身而立,对门外早就恭候多时的海龟喊了一声,吴问香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于是,佛教历史上出现了一个叫“玄奘”的得道高僧……

站在旁边的张海蓝看到这种场景,也早就吓得筛糠了。这时,阎王又拿着‘剧本’读了起来:
“张海蓝,殴打老婆致死,被监禁劳改16年,坐牢第五年心脏病突发,遂死。嗯……也很严重!”
阎王刚一说完,张海蓝立刻跪在了地板上痛哭流涕,哽咽的说道:
“阎王陛下,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呜呜呜……”说完,用头猛磕个不停。
一旁的叶碧凡、胡诌还有刘涵山看到此景都是一脸的鄙视。
叶碧凡说:“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好怕的。窝囊!”
刘涵山说:“呆会儿我们可不能像他这样,多影响我们党的形象啊?!”
胡诌说:“得了吧,就你?还党的形象?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不是也有很多女人吗?”
那边是哭得死去活来,胡诌他们这边居然还讨论得说声有色。阎王那个脸啊……气得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指着胡诌他们吼道:
“你们三个给我安静点!呆会儿有你们怕的时候!”说完,对着跪在地上的张海蓝说道:
“你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念及你只是伤害了一人,也就是你的妻子,所以对你的罚会比刚才吴问香的罚稍微轻一些……”
“谢谢阎王陛下,谢谢谢谢!”阎王还没有说完,张海蓝就自己磕起头来。
阎王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因为现在阳间的家庭暴力是越来越严重,所以你的下场必须给世人作出一个警示……”
张海蓝闻言,脸都青了。阎王拿起文件读到:
“大体上,你下辈子的命是这样的:因为我们需要很多男人,所以你肯定也是男的了。只有优秀的人才能投胎做女人,关于这一点,我刚才也说了。你还将遇上你的妻子,继续完成你俩这辈子未完孽缘。”
“完啦?”张海蓝不可思议的听完,感觉好像没有那么惨的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完啦。”阎王神情自若的说道,“哦,补充一点,这回你老婆也会投胎做男人。没办法,我们这里男人不够。你下辈子将会是你老婆的男宠。她什么都很好,就是没事喜欢玩玩鞭子,还喜欢揣摩一些奇怪的闺房秘术。”阎王说完,一扬手,海龟就将一脸惨白的张海蓝拖了出去。
“唉……”阎王很累的重新坐回椅子上,对下面剩下的六人说道:
“心情太沉重,我还是换些好人先打发了吧。”
说完,他找出殷怀柔和陈飞阳的档案,将这两个‘最惨’的人打发去投了胎。殷怀柔就是那个被男友杀死的美艳少妇;而陈飞阳是那个在凉亭里向流星许愿的男鬼。

他一辈子大好人一个,却总是碌碌无为。因为正直,受人排挤。回到家还要受到老婆的奚落,一生都活在无奈中。最后死在了任上,属于因公殉职。可能是同样身为男人的缘故,阎王很能理解他的样子,给他也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出身。至于是什么出身,哈哈,我先不说!
接下来,就只剩下小安、叶碧凡、胡诌还有刘涵山了。
小安一个孩子,刚才目睹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审判,这会儿眼看就要轮到自己了,吓得赶紧躲到了胡诌的背后。胡诌一看他跑过来,谁后面也不躲,偏躲自己后面,也就很有责任感的将其搂着。阎王看到了,和蔼地说道:
“小朋友,你不要怕。我给你安排的出身很好的。你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我们不会不管不问的。过来过来,不要躲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多可爱啊~~给你做王爷吧。”说完,示意海龟带他出去。结果小安从胡诌身后探出个小圆脑袋,对阎王说:
“我可以跟胡伯伯他们一起走吗?”然后大眼睛天真地看着阎王。
“嗯……好吧。”阎王哪里抵挡得住如此可爱的问题,也就答应了。
“好,现在只剩下三个恶棍了。”快大功告成了,阎王大舒了一口气,继续道:“刘涵山……”
刘涵山一听到报自己的名字,摆出一副共产党英勇就义的样子,大义凛然的上前一步,背着手站在大厅中央。
“嘿,我说你还挺横!”阎王看见他这模样,很想让他这不知悔改的东西改投‘畜牲道’。但却只是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句:
“你的问题属于生活作风问题,不归我管,我这里只管犯原则性错误的人。对你的罚由月老来做。半个小时之前,我已经将你们十人的红线移交月老阁了。”
“嘿~你怎么没事啊?太不公平了。前面那个吴问香可是做和尚了!你说,你是不是贿赂阎王了?”胡诌激动的指着大松一口气的刘涵山骂道。心想:早知道能贿赂,我还怕什么?!
“什么呀?!”刘涵山一听胡诌拿自己和自己最鄙视的吴问香比,心里是超级不高兴的,“说什么呢!?他能跟我比吗?!我的女人可都是自愿上我床的!!还贿赂……胡诌你可真是‘死要钱’!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忘提钱呐?我看你是整个儿掉钱眼里去了!!”
“得啦!都别吵了!”阎王吼道,“胡诌,对于你的罚,我这可是有天庭的明确指示的:你的一生都将穷困潦倒,每回发工资必遇上小偷;每回运东西定遭强盗;而且还逢赌必输、逢争必败!因为你这辈子已经把你下辈子的钱都用光了,所以这就是下场!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贪?!”阎王一口气说完胡诌长长一串生平,呼了口气,抬起头,开心的望着胡诌。
“哇!!!我不活了!!”胡诌闻言,彻底崩溃。他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没钱~刘涵山非常高兴的蹲在他旁边‘安慰’着满头黑线的他,而小安也一直在旁边真心实意的劝慰着他。
“还剩最后一个,叶、碧、凡!”阎王说完,抬头时刚好对上叶碧凡过分冷静的双眼,“呵呵,你还真够沉着冷静的。”
“承蒙夸奖!”叶碧凡“唰”地一下打开手中的扇子,慢慢摇起来,一副儒将风范。
“你别太得意。”阎王看着叶碧凡,阴笑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当‘头’……我就还让你当。不过这回,你当的是白道的‘头’,也让你尝尝被黑道骚扰的滋味。”
阎王话音刚落,叶碧凡从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堪称满意的微笑。这边角落里的胡诌、小安和刘涵山理所当然的也听到了阎王的话。几乎是一瞬,胡诌头上的阴云一扫而空~!刚开始,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声音阴郁的对刘涵山说道:
“老刘……我有没有听错……?”
“没有……我也听到了……”闻言,刘涵山也是两眼可以射出激光来。
于是二人一辈子都没有如此默契过,“嗖”的一下飞到阎王桌前,神情激动地质问起阎王。
“他给了你多少??!说!!”胡诌吼道。
“白道的头!?那得多大的官啊?!!”刘涵山心痛的说。
“你小子也太偏心了!他杀人放火还有官做?我凭什么要穷困潦倒一辈子?!”胡诌干脆上去抓着阎王的衣领摇。
“杀死一个人,我是杀人犯;杀死一百万人,我是征服者;杀死所有的人,我就是上帝!”叶碧凡得意的站在下面摇着扇子,微笑地看着阎王身边的三人。
“对对对,杀人这方面他有经验,你们没有,所以我才让他去做皇帝的。”阎王面对来势汹汹的两人,只好一边自救一边解释道。
“啊啊啊啊!!!他怎么能做皇帝??!!”闻言,小安这才反应过来,也迅速冲了上来,“凭什么!?我还是王爷,他居然是皇帝?!我不干!!死都不干!!!”
胡诌和刘涵山听到阎王的话呆愣了将近一分钟……
之后……变本加厉!
“皇、皇上……?啊啊啊啊!!!”二人一同叫了起来,旁边的鲶鱼立刻捂上了耳朵。

“阎王陛下,你再考虑考虑如何?皇帝有很多女人的。像他这样的‘大学教授’怎么应付的过来?还是我比较合适!”刘涵山讨好的说。
“不不不!你应该考虑我!我更合适!皇帝要掌管天下钱粮,我在这方面可是很有经验的~~”胡诌双眼精光闪闪的说道。
“好啦、好啦!!停停停!都给我住手!!!”阎王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旁的鲶鱼看够了笑话,很视时机地叫进了六个海龟,将大喊大叫的三人拖出了阎王厅。叶碧凡则是一脸好笑的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出去。

第十六章 月老阁

半个小时前的月宫里,一位美丽妖娆的女子左手抱着一只小白兔,右手拿着十根顺好的红线,摇摇摆摆地走进了一间门上写着“月老阁”三个字的房间。房间里凌乱无比,桌上、地上、房梁上,到都是千丝万缕的红色丝线,像蜘蛛网似的挂满了整个屋子。
“哎哟,这瞧这屋子乱得跟狗窝似的~月老,月老~~你在不在啊?”女子刚走进房间,就叫开了。由于满地都是线,她根本没地方站,只好将手中的兔子和红线一起放在了月老挂满红线的电脑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提起裙摆走了几步,找到仅有的一把椅子。刚想坐下歇歇,忽然听到一声大喊:
“别动!”
女子只好保持着半坐不坐的姿势定格在那,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胡子和白眉毛一样长的慈祥老头从一堆挂在墙上的红线后面钻了出来,急急忙忙的朝她跑来。
“还好你没坐下去,这些线是我刚清好的,可别又弄乱了。”说着,拿起椅子上的一捆红线,放到地面上还算比较干净的地方,这才让女子坐了下来。
“嫦娥,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月老放下红线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清理地上的一团红线球。
“哦~阎王今天又派人送来了十条红线,说是南城梦园的代表,叫你好好分配。”嫦娥说完,递了一封快件给月老,“他们的资料都在里面了。”
“咦?阎王昨天不是已经派人送了十条红线过来了吗?怎么今天又有?”月老接过嫦娥手上的信封,一边撕一边问道。
“昨天送来的是佛山市螃蟹岭的代表。”嫦娥一边回答,一边好奇的弯下腰去拾起一个很多红线聚在一起的插头,拍拍月老的肩膀,问道:
“这是什么?怎么有这么多线都在一个插头出?”
“这就是说,这一个人有很多的女人或男人,人间简称:1女N男或后宫!”月老看了一眼信后,随手扔在了地上,继续整理着手边的那团‘球’。
“那你手上那团球又是什么?宇宙大爆炸?”
“这是我有天晚上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绊倒的……”月老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那人间岂不乱套了?”嫦娥惊恐……
“呵呵……我也不想的……所以现在有些女人跟女人在一起,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全在这一团了……”
“……”嫦娥一时满脸黑线,“你还是快点看看阎王给你的那些人的资料吧,他们赶着去投胎呢。”
“好好,我这就看。”月老为了转移话题,只好又拿起刚才放在地上的邮件看起来,“刘涵山……哇靠!败类啊!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女人??还恬不知耻的说,都是女人主动的!你奶奶的!我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月老气愤地说完,“嗖”地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冲到电脑桌前,拿起刘涵山的红线绑在了他怀里那团红球上,“哼!我叫你!都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才造成我工作负担这么重!我要你下辈子都上不了女人!断袖!!”
嫦娥满脸黑线的看着月老,弱弱的说了一句:
“你这样绑新的线上去,那你刚才不是白忙活了?”
月老愣了一会儿,“啊!”的大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团红球解开啊?啊啊啊!!!老天爷啊!!!”
“谁在叫我呢?”
正在这时,一个英俊爽朗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虽然强装笑容,但神情依旧很苦涩。嫦娥和他在看到彼此的一瞬间,脸上都充满了复杂的表情。

“哎哟,玉帝啊,你终于来了~~”月老看到男人的一瞬间,立刻放下红球朝他跑了过去。
“怎么啦怎么啦?你平时不是最讨厌我来吗?”讲话间,玉帝也走进了月老阁。嫦娥看到他走进来,不自觉地站起身来,脸色不好的看着他。
玉帝进来后,也没有地方站。环扫了屋内一圈,目光落在了嫦娥身后的椅子上。
“耶?这里有张椅子~我要坐。”说完,冲上去想拿。
谁知嫦娥闻言,在玉帝伸手过来的前一刻,一屁股坐了下去,挑衅的看着玉帝,骄傲地说道:
“这张椅子是我先坐的。”
“起来!你这人特讨厌!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玉帝说完,就要冲过来拉嫦娥。
“哎呀哎呀,好了好了,你一个大男人就让让她嘛。喏~你坐这吧。”月老打着圆场,将玉帝拉到电脑桌前,把电脑桌旁放满杂乱无章的一大打红线抱到电脑桌上,然后让玉帝坐下。
在这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电脑桌上的玉兔已经将阎王新送来的十根红线全弄到了原先月老抱在手中的红球上,并且拖着它向刚从椅子上抱上来的那一大打红线蹦去。
这边,玉帝自从坐下来后,就一直和坐在对面的嫦娥大眼瞪小眼。
“你干嘛一直这样火热的看着我呀?暗恋我?”嫦娥眨着眼睛说道,拼命眨,使劲眨。一只苍蝇飞过~咻~~被夹死了~~
“我呕~”玉帝闻言,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死瞪着嫦娥,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种场景,月老看得太多了。他埋怨地说道:
“你们俩不要吵了!每来都不帮忙不算,还要把我这弄得乱七八糟。你们每一走,我十天半个月都不得休息。”
“你这本来就很乱……”
“就是……”
玉帝和嫦娥小小声地回答。但还是被月老听见了。月老指着玉帝骂道:
“你还不快点把王母娘娘接回来,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月老痛苦不已。
“我才不接,我巴不得她不回来。”玉帝无所谓的说,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支笔和一张纸写起来。
“你!你还任性呐!你瞧瞧你那个天宫都脏成什么样啦?要是天庭也有脏、乱、差卫生评比,你那里肯定排第一!你知不知道,你屋里的那只耗子精都快翻了天啦?!前几我就不说了,这居然还搞出个什么‘今魂古调’工程?”
“这不挺好吗?利国利民……正好这段日子我因为感情问题,无心理政务,就让它去整呗~我还把玉玺借给它玩了。阎王很满意这计划呢,说这下他那里可以彻底轻松了。他到现在还以为是我组织的呢~”玉帝得意地说。
“他那是轻松了,我这可更忙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分配人手啊?”月老满脸愁苦之态。
“你这不是有嫦娥吗?忙的时候,你把吴刚也叫来帮帮忙不就行了……”玉帝心不在焉的答道,继续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我才不干呢,月老这都是粗活,还那么麻烦~~”闻言,嫦娥无声地站起来,悄悄走到玉帝身后,偷看玉帝在写什么……看着看着,她就念了出来:
“健康提示:吃饱饭后,一戒吸烟,二戒洗澡,三戒生气,四戒松裤带,五戒刷牙,六戒上厕所,七戒喝酒,八戒你知道了吗?”
“你干嘛呀你!”玉帝闻声,才发现自己的隐私权被人侵犯了,立刻趴到桌子上,用身子挡住自己写的字。但还是晚了,因为嫦娥已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哟~真是个痴情的种~~都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哈哈哈……”
“你懂什么?!真爱一生只有一!”玉帝闻言,满脸通红,“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哈!只可惜啊~人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喜欢他。他恨你都来不及呢~!我看你再过一千年也没有表白的机会~~”嫦娥幸灾乐祸的说道。
玉帝闻言,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吼道:“还不都是你这个淫妇!!我都把你关在月宫里了,一年到头才让你出来一,结果只有一,你也不放过勾引男人的机会。你下贱!!你还我心上人来!!呜呜……”玉帝越说越委屈,哭起来……

“怎么叫我还?奇了怪啦,是你把他贬下凡间的,又不是我贬的!你还把西王母气得跑到观世音那,现在都请不回来。你还怪我?”
“什么叫请不回来!我八成就没想请!!你以为我想把他贬下凡间啊?!还不都是为了让他少看见你……结果谁知道观世音那个猪!安排个风流成性的死猴子跟他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每天从魔镜里看到他和死猴子朝夕相,日久生情……我的心都在滴血……”玉帝声泪俱下的阐述着老百姓都不知道的故事……
“哦~~这你可以放心。猴子他喜欢的是唐僧~~”嫦娥说道。
“这我知道,我还知道唐僧喜欢的是白骨精。”玉帝闻言,不哭了。
“哎呀,你们给我安静点,我的头都大了!!”月老对着又一捆不能剪又理不出的红线烦恼不已,“走走走,都走都走,尽给我添乱。”说完,站起来赶人。
嫦娥和玉帝好像很习以为常的站起来向外走,走到一半,嫦娥又返回来,抓起电脑桌上已经玩了很久红线的玉兔,笑嘻嘻的跑了出去。跑到走廊的尽头,嫦娥和玉帝听到了月老例行的大叫:
“啊啊啊!!这该死的兔子!!梦园的红线全给它搅和到一起了!我怎么跟阎王交代啊!!?36万……我……我不管了……”
…… ……

以下插播一段番外:
与此同时的西天,一间纯白色的屋子里,此刻正坐着一位笑容可掬的俊朗男人。男人的衣衫半敞,隐约露出他小麦色的健美胸膛。而他的大腿上,此时正斜卧着一个身穿女人薄纱的,面容姣好却略显阴柔的……男孩!
“爹~”男孩撒娇的对男人说,“西王母她什么时候才回去啊?”
男人转过大腿上男孩的脸庞,声音超具磁性地说道:“怎么?吃醋拉?”
男孩闻言,有些不高兴的坐起身,厥着嘴巴,眼巴巴看着他爹。
“宝贝,嘴巴再厥就可以挂油瓶啦。过来……”男人微笑的搂过儿子……亲了一下~
男孩红着脸,小声说道:
“爹,为什么我明明是男的还要穿女装?难道非要这样才能普渡众生吗?那你都没穿……”
“我已经成佛了,自然不用穿。你修炼得还不够~”男人笑着说道,心里却想:谁叫你穿女装看起来这么好看~
男人说完,翻身将男孩……压在了身下~男孩的位置一变,他才反应过来,立即羞红了脸。
“别……不行……王母娘娘就在隔壁,待会儿她听到了怎么办?”
“那你叫小声一点不就行了。”男人笑得跟狼一样,眼神灼热地俯视着身下的猎物。
“那万一她过来看到了怎么办……嗯……”男孩微弱的抗拒着,说到最后,嘴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 ……
唉……我原本只知道观音成仙以前是如来佛的三儿子,还是个太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所以说,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

这边我们还要说回地府。胡诌他们一帮人被连拉带拽的拉到了梦婆这……
“哼!刘老头,我算是看清你了!不论什么事,你都要跟我抢!”又开始狗咬狗了……
“哈!胡诌,你别自己不得当皇帝就赖到我头上!你就安心过你那穷困潦倒的日子吧!”
“你别自以为没事,还不知道月老给你什么安排呢!你今生那么多女人,不会便宜你的!”
“哟哟哟~嫉妒了怎么招?”

“开什么玩笑?!我嫉妒你?!老话说得好啊,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最适合你!!”
“胡诌!你!!”
于是,胡诌和刘涵山在投胎之前又上演了一场《鬼打鬼闹》。
“得得得,都别吵了,把这个喝了。”就在这时,梦婆端着一碗梦婆汤走了过来。结果刚过来,就被打架的二人撞撒了半碗……
“你们俩怎么搞得呀!来人,把他们俩给我拉开!”梦婆生气的喊道。四只海龟立刻冲上来将他们分扯开来。
梦婆一看只剩下半碗梦婆汤,刚想回去盛,结果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安。
“小鬼,过来!”梦婆吸了一口烟,抓过看着自己一脸惊恐的小安,不耐烦的说道:
“你一个小孩,半碗应该够了,喝!”说完,将汤灌了下去。灌完之后,连嘴都不帮小安擦一下,就随手一扔,将小安丢下了‘人道’……
然后,梦婆又接过手下递来新的三碗汤,递给胡诌、刘涵山、叶碧凡每人一碗。叶碧凡率先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微笑着将碗还给了梦婆。
“嗯,蛮好喝的。”
“那当然了,我的企业可是地府5强之一。”梦婆又吸了一口烟,得意地说道。
“药效什么时候发作啊?”叶碧凡干脆和梦婆聊起天来。
“快了,马上就会不清醒了。”梦婆对叶碧凡说完这句话,伸头对前面两人说道:
“你们俩还不快点!投胎的时间可不能耽误,否则你们的新妈可是会难产死掉的!快喝,别磨磨蹭蹭的。”说完,用眼神示意海龟将胡诌和刘涵山放开。
刘涵山粗鲁的抓过海龟手中的碗,瞪着胡诌大声说道:
“下辈子甭让我再见着你!!”说完,“咕嘟咕嘟”将碗里的梦婆汤一饮而尽。
“我还不想看见你呢!正好,喝了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胡诌气愤地说完,也稀里哗啦将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然后“哐当”一声,把碗摔碎在地上。
刘涵山见他摔碗,自己也不能示弱!于是也摔!然后两人就目无旁人的互相死瞪!
梦婆听见摔碗的声音,立即火了,还没喊呢,刘涵山又摔了一个,这下她可火大了~
“妈的!谁叫你们摔我的碗的?!你俩活腻了?还不快滚!”
说完,伸腿朝叶碧凡的小腹上猛踢一脚,叶碧凡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叫疼,就由于惯性原理摔倒在身后的刘涵山背上,刘涵山一时也没有防备,整个人顺势向胡诌压了过去。胡诌一看此景,脸色都变了,但反应还是没跟上,他本想稍稍退后一步,结果前面的二人已经倾倒下来。谁知胡诌后退的那一步偏偏一脚踏空,于是三人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掉下了‘人道’,投胎去了……

感遇?拟古一首
(唐)李白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
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
前后更叹息,浮荣安足珍?

《月来月色》 之 《鬼话连篇》全文完

不要走开~~上部完了,下部《胡言乱语》我们继续……

26-9-9

后篇:胡言乱语

第一章 天上

此时正值春末初夏,地府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空荡荡的阎王厅里,此刻再也看不到成堆成堆来不及理的文件搁在桌上。阎王悠闲的将腿搭在许久没有如此干净过的办公桌上,拿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呵呵呵”的笑声。以至于他的秘书――鲶鱼拿着一个文件袋走到他身边了,他还浑然不觉。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阎王看着手中的书,乐得傻呵呵的。
“阎王陛下。”鲶鱼站在他身边,恭敬的喊道。
“哈哈哈,白痴!真够笨的~~”阎王完全视鲶鱼为透明,还在看书。
“陛下!!”鲶鱼也是很有性格的,生气了……
“啊?啊?哦……”阎王突然听到一声大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这才发现鲶鱼站在他身边,“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不悦……
闻言,鲶鱼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公式化微笑,随便说道:“陛下在看什么书呢?这么好笑?”
“哦~是御帝寝宫里的那只耗子精写的小说,叫《卧云轩杂谈》。好好笑的,你要不要拿去看?”阎王边笑边回答。
“好哇,借我看!”鲶鱼闻言,立刻伸出手去接。
阎王一看鲶鱼真的伸手,马上将手上的书藏在身后:“我还没看完呢~~等我看完再说!你要排队!”
这下鲶鱼的脸色可‘好看’啦,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眉毛一挑一挑的,嘴角还不住地抽搐。阎王看着怪害怕的,急忙转移话题说道:
“你干嘛来了?”
闻言,鲶鱼只好压下怒气,恢复恭敬的态度回答道:
“陛下您明天不是要上天庭去开‘神代会’吗?我把您这段时间的工作总结写好了,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听?”
“不用了,放这儿就行了。”阎王快速地讲完这句话,又想低下头去看书,结果一不小心瞄到鲶鱼很恐怖的眼神,于是立即改口说道:“你还是念吧……”
于是鲶鱼满意的念了起来:
“第一期‘今魂古调’工程圆满结束如下:
东周秦国,白起坑杀万赵国大军――南充市东湖陵园,调配完毕!
西汉时期,匈奴进犯中原,死亡5万――山东荣城渤海墓园,调配完毕!

抗日战争时期,南京大屠杀,死亡3万――南京西江凤凰岭,调配完毕!
…… ……”
鲶鱼念完后,抬头看阎王。谁知阎王根本没听,自顾自的偷瞄着桌上的小说,完全没有发现名单上没有南城梦园这几个字。
“行了,放这吧,待会儿我会详细看的。”阎王不耐烦地说道。
鲶鱼无奈,只好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一大清早,阎王就带着鲶鱼为他准备的工作报告,打着哈欠来到了天庭。刚进南天门,远远就看见观世音、如来佛、御帝、嫦娥、二郎神和月老等一大群人围坐在一朵镂空的云彩边往下望。阎王好奇地走到二郎神后面问道:
“你们在看什么呢?”
“在看梦园区的魂去的地方呢。”观音头也不抬的说道。
阎王这才反应过来,忙翻开手中的文件仔仔细细的一条条看。结果看到最后都没有发现南城梦园的字样,顿时大惊失色。
阎王急忙问道:“怎么啦怎么啦?梦园这出什么问题啦?”
嫦娥听见阎王大喊大叫,很不耐烦的回道:“哎呀,没怎么。就是月老把他们的红线全弄乱了,现在连作者都不知道怎么办。昨天气得作者一天都没有更新。”
“哎哎哎,怎么怪我啊?!明明是你不管好宠物,让你那只兔子到乱蹦!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那只兔子红烧罗~!”月老一看嫦娥冤枉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镜的。
“那这么说,要怪也得怪御帝!他要是不来,月老您也不会把红线放桌上,不就是为了给他腾个坐吗?结果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嫦娥真是伶牙俐齿,瞬间就将问题扔给了御帝。
“你……你你你!!妖妇!我……你……”玉帝一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随着嫦娥的最后一句话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急得话都说不全了。忽然灵机一动,指着阎王说道:“应该怪他!红线本应该由鲶鱼亲自送到月老阁的!要不是因为他忙着和二郎神私通,延误了送红线的时机,情急之下才想到用快递,还被白痴嫦娥收到,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闻言,所有人的眼睛又全部齐刷刷的看向阎王。阎王怒急攻心,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身体着地的前一刻即被二郎神温柔的抱住。二郎神情但狡诈的看着晕倒在自己臂弯里被气得满脸通红的阎王,低声说道:
“这一……看你还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说完,打横将阎王抱了起来,飞向了自己的住所。临走之前,二郎神还不忘回头对彩云边上的诸位说道:
“谢谢大家帮我。”
“不用不用~”彩云边的诸位神佛还是没有抬起头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彩云下的凡间。一时半会儿,他们是不会抬头的了……

第二章 月来月色

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相对自由、文明的时期,文化发展、社会进步;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具有贵族气息的朝代,明确的等级制度使贫富差距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这是一个中国历史上盛产美男子的摇篮,俊男如星一般闪烁。
这里是……晋朝。
永康元年,西晋朝面临着国破家亡的内忧外患。北边,有强大的匈奴与鲜卑部落虎视眈眈;南边,有流民起义与“八王之乱”。
虽然很苦,百姓被连年的战争弄得是民不聊生!但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女人生孩子~~
在西晋都城洛阳,此时正值夜,静悄悄的大街上除了一个打更的更夫,再看不到其他路人。更夫一路敲着罗,一路吆喝着电视剧里最恶俗的台词:
“夜黑风高――小心火烛――!”‘当、当、当!’已经三更天了……
“啊――!!疼死我了――!!我不生了!!啊!!”
更夫走至一座勾梁画柱的华丽二层小楼前,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女声划过漆黑的夜空。更夫吓得瞬间去了大半瞌睡,抬头朝二楼望去。只见小楼二层灯火通明,忙如白昼,哪里是半夜应有的宁静……

“啊――!!妈妈……我不生了……好疼……啊――!!”
这声喊叫出自一个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的年轻女子。此时她正躺在床上,虽然她身上盖着被子,但还是可以明显地看出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年轻女子紧紧拽着蹲在床边为她擦汗水的老妇人的手臂,拼命摇头大喊:
“妈妈,我不要生了!!啊啊啊!!莫非是个妖孽?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啊――!!!”她的话语最后淹没在自己的喊叫中……
手上戴着大个红宝石戒指的老妇人一边帮她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使劲地想把自己的手臂从年轻女子的手中抽出来。老妇人一边掰着自己胳膊上的手,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
“哎哟,我的小祖宗哟,你抓得我忒疼,行行好,你快放手吧~~我这把老骨头怎么经得住你这般折腾哟~”
“妈妈,我好痛……呜呜呜……”年轻女子显是精力耗尽,脸如土色。想哭,却声音嘶哑。
老妇闻言,皱着眉头对躺在床上的女子说道:“你要是疼,就骂孩子他爸!骂得越狠你就越不疼!”说完,狠狠的朝跪在床另一头的接生婆吼道:
“你干什么吃的?!怎么生了三天了还生不出来!!我给了你这么多银子!要是她死了,你一个子都休想拿到!!!”
“是是是……”接生婆也是累得满头大汗,眼圈已经地凹陷了下去。看来她也是三天三夜守在床前不得休息了。
又一阵痛袭来,年轻女子什么也顾不得了,照着妈妈教她的意思大喊起来:
“潘岳!!你这个杀千刀的!!啊――!!安郎!!安郎!!!啊啊啊――!!”
“哇哇……哇哇……”
随着天边泛起的第一缕曙光,一声婴儿的啼哭终于结束了他母亲连续三天的痛苦。女子虚脱的倒在床上,三天来第一绽开了幸福的笑容。
“哎哟~是个男孩耶~”老妇人欢喜的接过接生婆手中的男婴,在看到男孩的一瞬间,脸上一僵!
“怎么了?妈妈……”女子看到老妇人脸色有异,紧张的轻声询问道。
“唉……又是一个赔钱的货,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看吧!”说完,毫不留情的将手中肉乎乎的婴儿扔向女子。
女子全身一点气力都没有,但母子连心,她一看老妇人丢甩她的孩儿,立刻使劲坐起身体,在孩子的头马上就要碰到床沿的时候,伸手接住了孩子。孩子经此一吓,“哇哇哇……”的大哭起来。女子不解老妇态度的突然转变,一边哄着手中的婴儿,一边掀开襁褓,第一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肌肤柔泽,微微参红,滑如凝脂。团辅圆颐,面若芙蓉。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角带泪紧紧地闭着。唇赛点朱,面似月下白玉。额上的眉心正中长着一颗芝麻大小的朱砂痣。
这种长在眉心中央的红痣俗称:观音痣!生来就有这种朱砂痣的人,要不就是倾城绝艳,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是难得的大富大贵之人;如不然,则是大悲大苦之命,得像观音一样忍受世间一切疾苦。
女子一看,眉头也锁起来,喃喃自语道:
“唉……我可怜的儿啊……”
为什么女子会这么快断定自己的孩儿一定会是苦命的娃呢?因为她手中这个看似容貌清丽的婴儿,左半边脸上,从额头到眼下鼻梁边有一块大大的红斑,将他的惊世容颜完全屏蔽掉了。也就是说,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破相了!
“哼!现在才知道难过?!早叫你怀孩子的时候少嗑点药你就是不听!现在弄出个赔本的种!!”刚才被女子叫作“妈妈”的老妇人嘴脸刻薄的对着刚刚才生完孩子的女子骂道,“我可先声明,我是不会养他的!早叫你打掉你就是不听!从今往后,他吃的住的都得由你自己来赚!而且我可告诉你,不能让客人知道他是男孩,必须当成女孩来养!!你还是快些养好身子准备赚银子吧!今天的接生费你还得还我呢~!!”说完,老妇人头也不回的,一扭一扭走下了楼。
其他的众姐妹一看妈妈生气了,也不敢多呆,安慰了女子两句,也都随着老妇人身后出了房间。
女子搂着怀中熟睡的粉团,黯然泣下:
“儿啊……我苦命的儿……可怜你爹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你……你就跟着我姓萧吧……”女子轻轻地拍打着婴儿的脊背,想着孩子的名字,忽然灵光一现,看着怀中的婴儿,像是说给儿子听,又像是说与自己听,喃喃自语道:
“希望这样的苦日子能早些结束……孩儿,从今往后,你就叫萧月痕吧……”

[作者口水话]:噢~从这一章开始,口水话又回来了~~今天先跟大伙打个招呼,暂时不介绍东西。那我们就来个有奖问答吧~~
问题是:你们猜猜他是谁?‘梦园十代表’,萧月痕投胎前是哪一个?

答对的朋友可以提一个要求,我会尽量在文中满足你的~~哈哈哈……再申明:这是一部恶搞轻喜剧!

第三章 皇子

于是呢,我们的第一男主角就这样降生在了这个骄奢淫逸的时代。由于她妈妈给他起名叫萧月痕,所以乳名便唤作:月月。
月月命不好。明明生在雕梁画柱的“风雨楼”里,但这里却偏偏是个妓院;月月的妈妈明明是个容貌犹胜赵飞燕的歌姬,却偏偏沦落为高级娼妓;他的爸爸明明是我国历史上最著名的美男子――潘安!可月月的脸上却因为妈妈怀他的时候吃了太多的五石散而长着一块热毒。
月月本应姓潘,是晋朝名门望族潘氏的子孙,但他的父亲潘安却从来不曾了解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他!因为月月是他妈妈一夜情的产物。
一年前的一个晚上,萧月娘看到刚丧妻不久的美男子潘安醉倒在‘风雨楼’门口,便扶他进房歇息。本来是歇息的,但夜黑风高,孤男寡女……
一个是刚丧妻醉鬼,一个是贪图美色的妓,之后便是干柴烈火,春意盎然……结果第二天早上,原本品行高洁、洁身自好的潘安看到自己酒后乱性,整颗心全都是对不起自己刚死结发妻子的内疚之情,哪有月月妈妈的半点地位。付了钱之后,道歉了两句,扬长而去~~
刚开始,风雨楼的老板娘知道月月妈妈怀孕后,不但没有责备,反而不再叫她接客,送至后院好生伺候着。心下早已盘算好晋朝著名美男子潘安和美赛赵飞燕的萧月娘生下的儿子可以卖多少钱?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月月生下来就破了相,免去了被人卖去做娈童的下场,你说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当然是……好的啦~~你们也不看看这本书是谁写?这么悲的开头居然还可以写成轻喜剧~~自恋中……

第二天清晨,正当风雨楼所有人都还沉浸在美梦中的时候,街上却热闹非常。一队护城的官兵排着长队,敲锣打鼓的从远走来,每到一个街口必放鞭炮引来行人驻足。这对人马走至洛阳著名的红灯区,也就是风雨楼所在的那条街时,为首的军官又放炮竹鸣响。结果可想而知啊……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多半都是晚上才出来活动,天明方才入睡的。恰巧昨日风雨楼内的第一红牌生孩子,众姐妹们都是一宿没合眼。这会儿如此大响动,死人都吵醒了。
这不,爆竹一响,月月就“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孩子不会说话,就只能用哭来宣泄被吵醒的愤怒。月娘本就很累,睡得死沉,但一听见孩子哭声,立刻就醒了。醒来才发现外头正在发鞭炮呢。母亲是伟大的……放鞭炮都吵不醒她,自己孩子一哭就醒了。你还别不信,等你自己做妈了,你就知道了。
鞭炮声刚一停下,街上的邻居立即听到了风月楼的第二红牌――盈盈从二楼传来的吼声:
“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有钱给死人奔丧还不如拿钱来喝酒!!哪家死人啦?这么大排场?!”
话音刚落,就看到她披头散发,衣衫也不扣扣子的出现在阳台上。她的出现立刻引得在场的所有老少爷们猛流一把口水。见状,她故意将自己丰满的雪白酥胸弯腰依在阳台的栏杆上。由于上衣没有扣扣子,穿在里面的大红肚兜将她丰盈的身躯半遮半露得恰到好。骂完了街上的人,盈盈顺了顺耳后的头发,对着月月和月娘住的后院又是一阵狂喝:
“有完没完啊!!你会不会带孩子啊!!都哭了一宿了,敢情你生了个扫把星不成!?”
闻言,月月的妈妈没办法,只好解开上衣让还在大哭的月月含着自己的Ru房。月月哭得小脸都红了,一闻到奶香,小嘴立刻像吸盘似的紧紧吸着母亲的乳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喝得可用心呢,早不哭了~~
妈妈看着怀中可爱的肉团,母爱横生,摸摸月月因为喝奶一糯一糯的小脸,低声说道:
“真是个贪吃鬼,现在都这么贪了,长大了我怎么养得起你哟~~”说完,慈爱的笑笑,完全没有把盈盈的话听到耳里。
可街上这边还没完呢~!由于盈盈虽然实际上骂得是月月的妈妈,但却没有指名道姓。结果……什么叫‘祸从口出’?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刚才放炮的那对人马,放完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去。为首的军官本来是想在放完鞭炮后对在场的父老乡亲们说上两句的,谁知盈盈先喊开了。当街的所有群众都听到了盈盈骂街的污言秽语,为首的军官又怎会听不到?
“大胆刁民!胆敢口出不敬言语!!来人啊~给我抓起来!”军官朗声说道。
“是!”他手下的十二名士兵应声答道,立刻冲进风月楼一阵‘乒呤乓啷’的声响后,将刚才还在阳台上搔首弄姿的盈盈抓了下来,跪在了军官面前。
盈盈这下才知道惹祸了,吓得直哆嗦,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跪在大街上猛磕头,嘴里还不住地说道:
“呜呜……军爷……你饶了奴家吧……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呜呜呜……”哭得是稀里哗啦。
军官刚想发话,谁知道又传来一声叫唤:

“哎哟~这不是宋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罗~~要不进屋坐会儿?”说话的,正是风雨楼的老板娘,也就是昨晚上那个老妇人。
军官一看来人,就知道她是来求情的。立刻一挡手,朗声说道:
“甭求了,红娘!我知道她是你风雨楼里的红牌。只可惜她今天是必死无疑!不是我说,朝廷现在穷得是好几个月没给我工钱了。但今天光是这炮竹钱,就够我一家老小吃上一年了~~知道今天放炮是为什么吗?那是昨晚上寅时,皇后娘娘为咱皇上新添一大胖小子~~你说这多高兴个事啊?这婆娘居然说是奔丧?!这街坊邻居们可都听到了,我要是不办她,就等着别人来办我吧!!”军官说完,对手下的士兵一挥手,“带走!”
士兵闻言,立即将跪在街上不住求饶的盈盈,连拖带拽的拉走了。红娘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再为盈盈求情。
于是,这个刚刚出场的风骚美女只因为骂了主角他妈两句便立刻被作者封杀了……
军官见场地清理干净了,这才又朗声对站在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们说道:
“皇后娘娘为皇上新添二皇子,全国百姓大庆三天~~”百姓闻言,只好配合的鼓了鼓掌。心里却想: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拿什么庆啊?
军官听到掌声,很满意的继续说道:
“皇上有令:为新生小皇子从民间挑选乳母~~家中正好有刚生过小孩的女子都可以到西宫门参加选拔~~皇恩浩荡――钦此~~”
军官宣布完毕,百姓们立刻象征性的齐声说道:
“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月的嘴角边还残留着妈妈的乳汁,微笑的做着美梦。斜靠在二楼窗边上的月娘无疑也听到了方才军官宣布的消息,她高兴的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低声说道:
“月月,这个小皇子和你生的时侯差不多呢~我们也去试试吧?”

[作者口水话]:五石散,一种中药散剂。张仲景发明这个药方,是给伤寒病人吃的,因为这个散剂性子燥热,对伤寒病人有一些补益。但是到了魏晋,上流社会的士人没有伤寒,也都开始吃。它类似鸦片,是一种会上瘾的毒品。以后我还会慢慢介绍。
继续有奖问答:这这个新生皇子又是谁?奖励照旧!月月你们也继续猜,写答案的时候把要求一起写罗~我看到有正确答案了,才会在文中公布结果~~哈哈哈!我是BT我怕谁~~

第四章 偷选乳娘

第二天早晨,月娘已觉不似昨日那般无力,便想趁妈妈和风雨楼其他人都还在沉睡的当口偷偷溜出去参选新皇子的乳娘。
现下刚刚入夏,天气还不是很热,而且月娘才刚生完孩子,所以越发穿得多些。她想了想,最好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挑了件平生最素的衣服套上,拿上自己所有的钱,抱着还在和周公学习数钱的月月悄悄出了后门。
月娘到了西宫门,这里早已排满了前来应征的少妇和她们的家人,有的衣衫褴褛抱着孩子,有的是夫君或父亲陪同前来,而月娘只有孤身一人……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月月,爱怜的用自己容月貌的脸颊蹭了蹭月月粉嫩的皮肤,喃喃说道:
“神啊……请保佑我们中选……离开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吧……”

“啊丘~”这时的天宫中,围绕在彩云边看戏的观世音早已不耐烦的倒在了如来佛的大腿上睡着了。结果一个喷嚏,他自己把自己打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模糊的双眼开着一脸诧异的满天神佛。
“你是不是感冒啦?在这睡果然会受凉,云边风最伤人了。宝宝,我抱你会家睡吧。”如来说完,‘公主抱’起观音准备回西天。至于回去以后是睡觉还是‘睡觉’,那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应该知道的事情了。
谁知佛祖刚想走,御帝叫上了:“哎哎哎,你们等等,我刚才好像听见凡间有人求神来着。观世音不是应该体恤民间疾苦的吗?你把他抱走了,那求神的人怎么办?”
“以八卦的眼光看着世间的悲喜,以小报消息打听着凡人的秘密,然后再大言不惭的说上一句:‘求人不如求己,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这就是观世音!凡间这么多人每天2小时都在求神,光靠我们家儿子?保佑得过来吗?累坏了怎么办?!”如来佛瞪着御帝嗔道。

御帝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领导、上级,不敢多有得罪。但心里却想:他保佑不过来,不是还有你吗……
结果佛就是比神厉害~如来佛抢先说了一句:“那人不是求神吗?你也是神仙呀~~你保佑他不就得了~~”说完,邃的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观音,扬长而去。
走了老远,还听见御帝耍赖的喊声:“凭什么!?这不是越俎代疱吗?我不干!我的私人感情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 ……
所以说,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求神拜佛是没有用滴~~
月娘也是这么做的……
她抱着月月坚定的站在了队伍的末端向前看去,只见宫门口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的选拔。第一关是由宫门口的侍卫进行筛选。两个侍卫分别站在宫门口两边,负责察看报名的妇女。凡是长得歪瓜略枣的,穿着拉里邋遢的都被撵了出来。
月娘庆幸自己虽然身份卑贱,但风雨楼毕竟是声色场所,平时总不会忍饥挨饿,自己的面色甚至还有些红润;至于衣衫,那平时更是绫罗绸缎,打扮得像富贵人家。只要不是出现在那灯红酒绿的风雨楼,别人一准还以为月娘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少夫人呢。
看到此,月娘又多了一份自信,搂着月月的手又紧了几分。谁知就在这时,宫门口退出一老一少父女俩,还有一个胖太监。
老翁拉着自己女儿的手一同跪下求着胖太监:
“九千岁,求求你了,你就帮着在皇后面前美言几句,或许我家梅梅还是有希望的……”说完,伸手握住胖太监的一只手掌。胖太监刚想回绝,突然发现老翁向他手里塞了什么,瞥了一眼,一颗桂圆大的珍珠!
太监的脸色立刻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还主动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翁,对他俩说道: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我们好歹也沾亲带故不是。难道我不希望宫里多些自己的人?可你也听见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并不是不满意你闺女,只是说她太瘦了,怕日后奶水不多。”
“可……这……”老翁急道,“如今这兵荒马乱的,谁家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们李家好歹以前先帝在的时候有些家底,有餐饭吃不至于饿死已经很满足了。我也不想闺女长这么瘦啊……”
太监擦着手上原本就亮噌噌的珍珠,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掏出衣袖里香喷喷的手绢,继续擦。等老翁皱着眉头说完了,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孝心,日后还有什么好,自然不会忘记你们李家。这种事急不来……你还是回家想法子把你孙子养好一些……”说完,意味长地看了老翁一眼。
老翁还不理解。于是胖太监只好又低声补充道:
“皇子殿下日后总得有伴读吧?”
“哦……我明白了……多谢九千岁提醒!”老翁讨好的笑笑,满脸风霜的脸上,皱纹又多了几道。
太监和老翁父女二人又寒碜了两句,便高高兴兴地拿着珍珠转身回去了。老翁拉着女儿走至月娘身边时,月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少妇埋怨道:“爹,咱们多亏啊……家里的稀世珍宝都给他了,他都不帮咱们,这钱岂不是打水漂了?还说是亲戚呢~”
“死丫头!你还好意思说!?长得像个米虫似的,光吃粮食不长肉!好好一份差事都让你给搅黄了!”
老翁说完,用手指猛戳了一下女儿的头。在少妇“哎哟~”一声叫唤下,父女二人急步离去……
月娘听到他们的对话,回头看了一眼这对穿着不算寒酸的父女。心里“咯噔”一下降至零下5度。
为什么涅?因为前面我提到过,这个月娘长得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是没有二话的。但众位都知道,自古美女有两说:一种是丰腴型的,简称“环肥”,当然在那个时候,杨玉环还没有投胎呢,这都是后人的说法;还有一种呢,是“燕瘦”型的,指的就是汉宫‘掌上舞’的赵飞燕!据说她身型骨感,体态轻盈,可以在人的手掌上跳舞,虽说这是夸张了。但历代所有男人的终极梦想都是“享尽齐人之福”啊~意思就是:左手抱着一个环肥型的美女,右手搂着一个燕瘦型的MM,天酒地……
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废话,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月娘,她是“燕瘦”型的美女,也就是说――她很瘦!
而刚才没选上的那对父女透露出来的信息无疑告诉了她:即使去了,也未必选得上……长得漂亮有啥用啊?又不是选妃~~
月娘踌躇着是不是应该知难而退的时候,西宫门口又走出来一人。此人正是当朝皇后的亲弟弟,二品大员贾大人!以前月娘没少在风雨楼见过他。因为月娘是那条街上有名的魁,贾大人常常都是点名要她伺候。只可惜后来月娘怀孕,老板娘便将她雪藏在了后院,未曾见客达数月之久。
贾大人此刻出宫,显是刚议完国事。他家的仆人早已经把他家羊车中的奔驰牵到了宫门口等着他下班呢~他出了宫门,一脸的疲态,左右都不看路的上了羊车。
“大人是回府呢?还是去别的地方?”仆人问道。

“回什么府啊?!正烦着呢!找个地方喝酒去!”大官坐在羊车上大声说道。
这无疑引起了月娘的注意,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果不抓住这难得的机遇,命运很可能就拐向另一荆棘。她二话不说,立刻将手中的月月放在地上,快速动手将自己身上那件非常朴素的衣裙拉大了领口,让自己雪白的颈项在粉色的肚兜下更显突出。又放松了腰带,使自己细嫩的大腿在走动时若隐若现。然后重新抱起月月,摆出商业性的笑容朝正在往这边驶来的贾大人的马车走去……

[作者口水话]:从汉朝开始,皇子或太子的伴读往往都会兼有‘伴睡’功能,很多家长为此还很愿意,因为这是孩子最好接近皇亲国戚的机会,也是平步青云的开始。
忙二日,未及更新,抱歉!另道:你们猜答案的时候怎么都不写要求?没要求?哈哈,那到时不要怪我哦~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可是我第二说了哦~不过要答对才行!我已经看到有人猜出来了,我一定会满足他的,大家等着吧~

第五章 国舅

“哎哟~”行至贾权车前,车还没碰着月娘,她便故意摔了下去,裙子一摆,露出了一双雪白的美腿。
“这是谁家的?这么大胆?!敢挡国舅爷的车!”赶羊的家奴立刻开骂。
“荒谬!狗奴才,谁教你的?撞到人了,还不快下去看看。”伪君子还是要装一下滴~
“是,大人!”家奴低头应道,跳下车去,想扶起摔在地上的月娘。
贾权一路想着事情,忽闻一声娇柔的叫唤,本能的抬眼朝车前看去,结果看见……一双美腿!于是立刻叫住了家奴:
“哎哎哎,等会儿。”
“是,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家奴又跑回车边。结果看到他家主人要自己下车,不敢多问,只好上前搀扶。
于是,贾权亲自上前扶起了月娘,一双三角眼趁机在她身上瞄来瞄去,最后落在了胸前微敞的领口里。正在他蒙眼口水的时候,月娘伺机抬起头来,看到正对着自己胸前大流口水的贾权,妖媚的说道:
“哎哟~这不是贾大人吗?好久不见啊……”
贾色鬼抓着月娘的手本就不想放,结果这会儿又听到月娘明显带有勾引成分的语调,方才抬起头看月娘的脸:
“咦?怎么是你啊?”
“奴家该死,挡了您的道了……”月娘趁机猛向他飞媚眼。
“嘿嘿,挡得好,挡得好!”贾权一看这掉下来的美人竟然是自己昔日的旧情人,还是个随时随地有钱就能玩的妓,当下七魂就被月娘勾走了三魄。
“大人~你就让奴家这么当街站着?我的腿可是还疼着呢……”月娘娇声说道,低眼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其意显而易见,贾权巴不得呢,立刻就说:
“我们去客栈坐会儿……如何?来,上车。”
于是月娘就跟随这位‘甲醛’大人来到了一家五星级……客栈!

到了屋里酒过三巡,贾权已经开始动手动脚。偏在这时,被月娘放在床上的月月哭了起来。哭声立刻引起了屋内正在打情骂俏二人的注意。贾权这才想起月娘今天是抱着一个孩子的,瞬间感到非常扫兴,气愤地说道:
“哎,我说,你怎么都有孩子了?前阵子我就没在风雨楼看见你,还以为你被哪个大户人家收作小妾了呢,弄了半天,是偷野男人去了~~还搞出个野种?”
“呵,瞧你这话说的,哪有骂自己儿子是野种的爹呀?”月娘听到哭声赶紧跑到床前,抱起月月摸了摸,发现他是饿了。也不避讳,当下坐在了床边,解开上衣就给月月喂奶。
“什么什么?你说他是我的种??你可别胡说!这种事传出去我可不负责!”贾权一听,马上撇托的干干净净,抓起帽子就想走人。

可月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见贾权要走,就随他走,也不拦,直至贾权走到门口了,她才一边拍着月月的背,一边慢慢悠悠的说道:
“你家那个母老虎还不让你纳妾啊?”
贾权一愣,待在门口不动了……月娘看他止住了脚步,不着痕迹的一笑,继续说道:
“唉……我们母子本就是苦命的人,今天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来找你。你不认也就算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但凡只求您一件事,您要是帮我们母子办妥罗,对你对我都有好。要不然,逼得我们母子过不下去了,我就抱着你贾家的这点血脉上门找你家那个母老虎去!我是不怕丢人的,本就是一个下贱的娼妓。但到那时候,要是闹僵起来,别人听说大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认不养,岂不是侮了大人的贤明……”月娘得意的说完,故意假哭了两声。
贾权闻言,回过头来,警惕的看着月娘。没办法,走回来,一拍桌子又坐下了。
“你说怎么招吧?”贾权无奈道。
“也没什么,我想当皇子的乳娘。”
“嗨!还以为多大点事呢?原来就为这个~”贾权一听,顿时放下了心。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这才说道:
“本来皇子的乳娘应该是由宫里差人负责选送氏族家的夫人的,轮不到在民间选。不过嘛……”说到一半,贾权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不过什么呀?你快说呀~”月娘哄睡了月月,又重新穿好衣服坐回到贾权身边。
“朝廷里的事你就甭掺和了,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贾权又喝了一杯酒,开心地说道,“我如了你的愿了,你怎么谢我啊~哈哈,宝贝~~”说着,就想向月娘扑来。
“这事能成吗?”月娘怀疑道,“皇后娘娘不是要找胖一点的吗?”
“皇后娘娘那可是我姐姐,二皇子那可是我亲外甥~!怎么?我这个做舅舅的,连给外甥找个乳娘都不行啦?”贾权一把抱过月娘,搂在怀里,左亲一口,右掐一下的说道:
“这样也好,你做了我外甥的乳娘,我就天天进宫‘看望皇上’~我也不用担心我们家那只母老虎克扣我的俸禄,不让我去逛窑子啦~~哈哈哈……”
“哎,那你得先把我给赎出来,我今天可是偷跑出来的。”月娘趁机再狠狠敲上一笔竹杠。
“呵,你这个小妖精,真够聪明的。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哟~”贾权也不傻,马上知道了月娘的想法,“好好好,明天我就拿着圣旨和银子去风雨楼赎你去!”
“你有钱吗?你不是说你家那母大虫特厉害,那你还有这么多私房钱,敢情原来都是骗我。”月娘假装嗔怒道。
“哪能啊~我要是有这么多的银子,我早泡在风雨楼十天半月不出来了。”
“那……银子哪来啊?”月娘疑虑。
“我没有,国库有啊~给皇子请保姆,自然是皇上出钱,凭什么我出啊?”贾权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要是妈妈不肯放我怎么办?”
“开玩笑,她一个老鸨还敢抗旨不成?”贾权说完,将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砸碎在地板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第二天,月娘抱着月月顺顺利利的进入了皇宫,开始了她新的生活。与此同时,命运的红线正牵引着月月向他新的人生迈进。

[作者口水话]:晋朝是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中国从来都有等级制,但自从秦始皇之后,还从没有任何一个时代象魏晋南北朝那样,等级制能如此僵硬,如此鲜明。说起来,晋朝的等级制划分很明确:士族和庶族。两者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鸿沟。在政治上、经济上、社会地位上士族都占据了绝对主导地位。
既然两日没更新,我就舍命陪君子,今晚更新两章!

第六章 旭日与月

由于月娘是自己的亲弟弟举荐来的乳母,贾皇后很放心的把儿子司马邺交给了她照料。又因为月娘本就是从风雨楼那种鱼龙混杂的场所出来的,最擅长讨人欢心。才进宫不到数日,已得贾皇后信任,又由于她有国舅贾权在后面撑腰,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对她礼让三分。月娘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仗势欺人,还很和蔼可亲,人长得又美,很快艳名就传遍了后宫。
可月娘从不在乎这些虚名,她很满足于目前的生活。虽然国舅贾权常常会趁皇后在前朝忙于商议国事的时候偷偷溜到后宫对月娘进行性骚扰。月娘虽不愿意,但比起外面兵荒马乱、流离失所的生活,起码在宫里可以吃上一顿饱饭。况且她一个女流之辈带着一个婴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难逃凄惨的下场。于是月娘也只好心甘情愿的过着这种没名没分的生活。
唉……有个流氓讲得好:生活就象强Jian,要么反抗,要么就去享受;工作就象轮奸,你不行就让别人上;社会就象自蔚,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双手解决!

这天刚上完朝,贾权又兴致勃勃的奔后宫来了,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月娘刚给皇子司马邺喂完奶,将他抱放在了床上。刚想从床上抱起月月,贾权抢先一步,急色的从后面抱住了月娘,在他后颈乱亲。
“美人,想死我了……”
“哎哟~要死啊~死色鬼!”月娘显被吓了一跳,急忙挣脱开,朝屋外看去。
“没人,我来的时候早就叫他们出去了。”贾权又上前搂着月娘。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万一让皇上知道了,我岂不是要杀头?!”月娘重新挣开贾权楼着自己的手,跑过去关门。
“哼!皇上?那个白痴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还管你偷男人?”贾权趁月娘去关门的当口,径自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皇上?被人听去了怎么办?”月娘闻言,赶紧摆摆手急道。
“这没什么。”贾权继续吃着苹果,无所谓地说,“这在宫里和民间都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说句实话,还好他是个白痴,否则哪有我们贾家今天的荣华富贵。”
月娘关好了门,也走到桌前,给贾权倒了一杯茶。对贾权说道:“那你姐姐岂不是很辛苦,又要管理后宫,还要理国事?现在外面又时常打仗。”
“唉……我这个姐姐全是为了咱家。”贾权毕竟是贾皇后的弟弟,闻此也颇有感慨,“现在外面打仗,还不是因为那些王爷都惦记着咱们皇上屁股底下的那张龙椅吗?整天到晚给我们贾家找麻烦。难啊……现在朝廷也是越来越不景气了,昨日我去户部查帐,国库剩银还不到1万两。妈的!楚王玮连着五年没向朝廷纳贡了,他那里地江南,肥得都可以流油啦!”贾权说完,气愤地将苹果砸在了地上。看来这个‘甲醛’国舅有砸东西的习惯…… -_-
月娘一见他不高兴了,很乖的起身走至他身边,娇声柔气地安慰着他,瞬间让他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之后,贾权与月娘就很没有创意的朝炕上倒去,开始‘剧烈的运动’。完全把月月和皇子还在里间床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时下正值春天,窗外小雨淅淅沥沥。三个月大的月月躺在二皇子的、软绵绵的、漂漂亮亮的床上……春困了!
月月的大眼睛此时正半睁半闭的耷拉着,马上就要睡着了……但是!皇子明显是吃得太好,精力旺盛,根本不想睡觉~于是,他开始了早餐后的饭后运动――学习翻身。
邺邺努力的、勤奋的、使劲地‘咦咦啊啊~’叫了一阵后,终于翻了过来,侧躺在懒懒的月月身边。可是呢……侧躺着很不舒服,于是他还想翻!
邺邺伸出自己肥呼呼的小手,一手扯着月月胸前的围兜兜,另一只手扶着月月的肩膀,一条腿搭在月月的肚子上……翻!噢~好样的~翻过来了。
月月也不想理他,就任凭邺邺压在他头上方俯视着他。没办法,我是你的臣民嘛~提前学会被俯视的感觉比较好。然后,我们的二皇子殿下就保持着这个双手撑在月月头两侧,脚骑在月月肚子上的动作维持了将近……15秒……
之后,“扑嗵”一声,整个人砸在月月身上。我可以证明,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他不会翻回去,而且撑了太久,撑不住了……
谁知这个高危险动作带来的后果就是邺邺的额头和月月的额头“磕噔”一下撞到了一起。这还不算,由于邺邺起不来,他的小嘴只好一直在月月的小嘴附近蹭呀蹭~弄得月月满嘴满脸都是邺邺的口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月月再也受不了了,抡起自己的小拳头想打邺邺,谁知道手臂被邺邺压住了,只能在空中舞呀舞,怎么也碰不到邺邺的脑袋。最后……月月只好很没有出息的使出了杀手锏――
“哇哇哇……”大哭起来。
邺邺也很不好意思的~听到月月哭了,不能示弱,也紧随其后“哇哇哇哇……”大哭了起来。
月娘听到了哭声,衣衫不整的从外屋跑进来。结果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像汉堡包似的叠在一起,赶紧把皇子邺邺抱起来边拍边哄,至于月月,则在自己被‘性骚扰’了一番后,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的不公正对待,唉……可怜哟~~
从此以后,邺皇子对月月的欺负是有增无减,越来越甚。
月月七个月的时候开始长第一颗牙齿,于是他便像所有的婴儿一样――吃手!哇~~好香哦~好像上面有糖一般,吃得津津有味。月月乖乖躺在床上,直吃得满手都是口水,小脸一鼓一鼓的。她妈妈哪去了?还用问吗?又在和贾大人激战了。
皇子邺邺和月月差不多时候生的,也是七个月大,但可能是皇后怀孕时进补得比较好,邺邺生下来以后吃得也比较营养。月月长第一颗牙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坐起来啦~而且他已经长了三颗牙齿了。按道理来说,他也应该很想吃手,但他从来不咬自己的手。他咬月月!看到没有,皇子的想法就是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一样,永远不会吃亏的。
每月娘把他抱到床上和月月放在一起后,月娘一走,他就朝月月爬过来,趁着月娘不在,对着月月额头上的那块红斑就咬下去~~咬完额头啃脸颊,然后一直对着月月眉心间的美人痣猛舔,直弄得月月一脸的口水,哇哇大哭起来,邺邺便也跟着哭~~

月娘听到哭声又会跑过来,抱起邺邺先哄,如此往复……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俩上辈子是冤家不成?每放在一起不超过一刻钟就会哭。”月娘边哄着邺邺,边朝躺在床上满脸口水和委屈泪水的月月抱怨道。
于是,月月就在这种极度不公平的环境里长到了三岁。

[作者口水话]:晋惠帝(司马衷),出生:公元259年去世:公元36年(在位16年),晋武帝(司马炎)第二子。晋惠帝是一个白痴。即位后,无力理政,发生诸王为争夺最高统治权的内战,史称“八王之乱”。激化了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司马衷死于36年,时年8岁。
他的父亲晋武帝(司马炎)是西晋的开国皇帝,他逼迫曹奂禅位,建立晋朝,后又西下攻打了蜀国,收复了四川。28年,攻下建业,吴国灭亡,完成了统一事业。他的私生活十分荒淫,晋宫内宫女万人以上,却因为顾及皇后杨氏家族的势力,立了杨皇后智障的儿子司马衷为储君。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

第七章 零食

月月和皇子邺邺长到三岁时,月娘也只有双十年华,正是青春少艾的美好年纪。但为了月月,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屈服于权力,常年忍受着年过而立的国舅贾权的性骚扰。由于有着这一层关系,即使现在的皇子邺邺已经过了吃奶的年龄,不再需要奶娘,但有国舅爷撑腰,月娘和月月还是可以避开乱世,生活于宫中。
月娘知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于是乎平日里对皇子邺邺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好三分。小皇子邺邺也十分喜爱这个美丽贤淑的乳母,同乳母的儿子月月也很玩得来。
当然玩得来啦,因为月娘时常教育月月要让着皇子,不能和他争,月月很懂事也很听话,都听妈妈的,所以邺邺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没少欺负月月。
这天月娘去宫外帮皇后办事,临回来时,坐马车经过市集,听到了一个小贩的叫卖声:
“卖冰糖葫芦罗~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
月娘童心顿起,想起自己幼时被卖到妓院,每被逼着练笛子的时候听到楼下有卖冰糖葫芦的吆喝声,总是勾得馋虫乱钻。月娘想着想着,笑了出来,掀开马车的帘子对下人说:
“停车,我要买东西。”
“喏!”下人闻言,停下马车,先跳下来,再伸手扶着月娘走下来。
月娘走到一群孩子围着的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买了一支。小贩从头至尾连钱都没看,一直盯着月娘,看得眼都直了。旁边的孩子也停下刚才的吵闹,各个抬头看着月娘。月娘低头对他们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姐姐好漂亮呀……”一个乞丐打扮的小孩说。
“嗯,那一定是宫里的娘娘。”另一个穿着稍微好一点的孩子说道,“我娘告诉过我,她说先帝还在时,皇宫里有好多好多长得像仙女似的娘娘。”
当然,这些话都没有传到月娘的耳朵里。她当时拿着那串糖葫芦,满心幻想着月月看到时的兴奋表情。
月娘回到皇子的寝宫时,二皇子司马邺正带着月月在院子里放风筝呢。邺邺玩得正起劲,指挥着一群太监宫女满院子跑,自己则站在院里中央看着刚飞起来的风筝。月月却兴趣阑珊,低着头不住地问旁边的宫女:
“惠姐姐,我娘怎么还没有回来?”然后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月月。”月娘刚跨进宫门就听见月月在找妈妈,微笑的走过去,温柔地叫了一声萧月痕。
“娘~~”月月像竖着耳朵的兔子,一听见妈妈的叫唤,立刻朝月娘跑去。
皇子邺邺听到月月的喊声,回头望去。只见月娘看到笑逐颜开的月月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弯下腰把他抱了个满怀。
“想娘亲啦?”月娘慈爱的摸着月月有些绒碎的头发。
“嗯!”月月窝在月娘香香的怀里,撒娇的说道,“咦?娘,这是什么?”月月指着妈妈手里的那一串糖葫芦好奇地问道。
月娘看着月月的表情,开心极了,把糖葫芦交到月月的手中,对他说道:

“你舔舔看。”
月月看了妈妈一眼,看到妈妈一脸的微笑,听话的伸出檀香小舌舔了一下糖葫芦上的糖衣,“好甜~~”月月奶声奶气的说道,开心的抱过妈妈的脸颊,亲了一下,“谢谢娘~~”
“乖,去玩吧。”月娘高兴的摸了摸月月的头。
这一幕母子情的场景毫无疑问的落入了邺邺的眼中,他想着自己的娘亲整天呆在前朝理国事,一个月也难得见上她一面。平日里月娘待他如己出,他还不觉得,这会儿他看到月娘买东西给月月吃,不给他吃,心里不平衡了,丢下风筝的线,朝月娘蹲的地方走去。
月月得到娘的同意,正想过去找邺邺玩,谁知他自己跑来了。月娘也一脸不解的看着邺邺一副‘受虐待的小媳妇’模样。
邺邺又看了一眼月月手上红彤彤的糖葫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活像一个被后娘欺负的孩子,边哭边走到月娘身边,拽着月娘的裙子不放。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啦?”月娘莫名不已,只好放开月月,改搂着邺邺,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月月则站在一旁,边舔着糖葫芦边好奇的看着邺邺。
“呜呜……奶娘……呜呜呜……我也要这个……”邺邺哭得都哽咽啦,边抽泣边指着月月手里的糖葫芦说道,一副黑道老大的霸气。
月娘这才明白了缘由,顿时为难不已,掏出茉莉香的手绢帮皇子擦眼泪,安慰他道:
“皇子殿下,这个是奴婢在宫外买的,按规矩您是不能吃的。”
“哇哇哇……我要我要~~”邺邺闻言哭得更厉害了,手脚乱蹭。
“乖呀,皇子殿下,都是我的不是了。”月娘抱着他为难不已,刚才放风筝的宫女太监都跑了过来。为首的胖太监拨开人群走过来问道:
“怎么了?这是?”
“哇哇哇……”邺邺哭得撕心裂肺。
“胡公公,你看这可如何是好?”看到胡大太监来了,急得月娘赶紧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胡太监也很为难。本来皇子是不能乱吃东西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玩完!但看邺邺哭成这个样子,待会儿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一烦,说:“你们这么多人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全都给我轰出去!”结果一样会很惨……
于是,胡太监看了一眼正在含着葫芦串的月月,寻思了一下,蹲下胖胖的身子,安慰邺邺道:
“哎哟,我的爷~您甭哭了,要吃这个可以,老奴我这就给您还不成吗?只求您别再哭罗。”
邺邺一听,真的不哭了,泪眼婆娑的看着胡太监涂脂抹粉的胖脸。
胡太监满脸讨好的笑容,拉过月月,伸手掰了一颗糖葫芦串上的山楂果,放进自己的嘴里吃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对月月说:
“孩子,你乖,把这个糖葫芦给皇子成不?待会儿我再差人给你去买一个。”
月月很不情愿,但他回头看了看抱着皇子的妈妈,看到妈妈紧张的微微朝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窝在月娘怀里不停抽泣的邺邺,眼睛轱辘一转,想起月娘昨晚上哄他睡觉时讲的寓言故事,乖乖的把手里已舔得满是口水的糖葫芦递到了皇子邺邺的手上。正当邺邺满脸泪痕接过月月手上的糖葫芦时,月月讲了他这辈子经典语录《‘胡’言乱语》的第一句话:
“鸭子太嚣张,兔子太多嘴,我是猪,所以我很乖。”

[作者口水话]:潘岳,就是人所周知的潘安,也就是文中月月从未出场过的爹。我国古代最著名的十三美男中排行第一。潘岳年轻时,坐车到洛阳城外游玩,当时不少妙龄姑娘见了他,都会怦然心动给他一个“回头率”,有的甚至忘情地跟着他走。因此常吓得潘安不敢出门。有的怀春少女难以亲近他,就用水果来投掷他,每每满载而归,于是民间就有了“掷果盈车”之说。以至后世文学中“檀奴”或“檀郎”也成了俊美情郎的代名词。有个叫张孟阳的相貌奇丑,也学着潘岳的样子去郊游,但每出门,妇人就往他车上吐唾沫,扔石头,石头倒也满载而归。典型的男性版东施效颦! 潘岳不仅长了张锦绣皮囊,还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很小就显露出文学天赋,被乡里称为“奇童”。在生活中潘岳绝对是个好男人,十余岁定婚,对发妻杨氏一往情。杨氏不幸于元康八年(公元298)去世,潘岳的悼亡词写得缠绵悱恻,情真意切,是中国此类题材中最早的名篇。

第八章 金锁秘密

这种悠闲的日子在这年一个寒冷的秋夜宣告结束。这天晚上,月娘哄睡了皇子司马邺,帮他掖了掖肩膀边的被角,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房睡觉。刚回过头来,居然看到门边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美丽妇人。

妇人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温和的微笑着,一身锦缎的黑色衣裙,凤冠霞披,面若挑,眉目不怒而威,眼神却流露出淡淡的悲哀。
“皇后娘娘!”月娘一看来人,哪里还有什么睡意,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头伏在地上,脑中飞快的想着各种不好的事情以及应对的办法。
无奈啊……皇宫中的生活虽然富庶,但肩膀上的脑袋时刻都有飞走的危险,不谨慎小心那是万万不行的……
“起来吧。”贾皇后并没有怪罪月娘的意思,径自走到邺邺的床前,眼神复杂的看着邺邺。月娘不敢怠慢,赶紧从地上起来,想去给皇后倒茶。
贾皇后看着黄色锦被下已经睡熟的邺邺,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月娘说道:“不用忙了,我就是过来看看,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诺。”月娘闻言,又走回到皇后身边,这才看见贾皇后手里正拈着一个银质的项圈。项圈上吊着一个做工精细的金锁,金锁下边挂着六颗玉石做的小铃铛,象征着天上的‘六御’神仙。这时,皇后对月娘说:
“你过来,帮我把他抱起来一点。”
月娘应道,将皇子邺邺从床上轻轻的抱了起来,并没有吵醒他。
“给我抱抱。”贾皇后接过月娘手里的邺邺,自己抱在了怀中,满脸幸福的笑容。月娘站在她身侧,看到此时此刻的皇后,哪里还有平日里令人恐惧的气势,只如天下所有母亲一样,满眼爱意的看着怀中的婴儿。
皇后摸了摸邺邺睡得红红的圆脸,右手托着邺邺的头,左手拿过长命锁,戴在了邺邺的颈项上。由于不想吵醒邺邺,月娘便帮着皇后一起弄。好奇中,月娘看到了金锁正面的图案,纹是一条蟠龙畅游于云间,中央镏金的刻着两句诗:
“纵横天下日依月,笑看乾坤司马邺。”
月娘心想,这贾皇后也太大胆了,连‘日依月’这种话也敢写,分明就是宣告天下,她才是权力中心。但这种事说出来是会被杀头的,月娘没有这么蠢!她只小声对皇后娘娘说:
“娘娘,这个长命锁真好看,殿下带着它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闻言,贾皇后笑笑,抱着邺邺,拍着他的背。月娘又帮邺邺把项圈正了正,无意中发现长命锁背面的图案与正面的有所不同。背面的图案是一只春燕衔着一朵盛开的鲜。初看还以为是一朵牡丹,但仔细看时,便会发现这是素有‘假牡丹’之称的芍药。背面的中央用银字而不是用金字刻着两句诗:
“贾生年少晏垂涕,王邺春来更远游。”
月娘看完也不明白其中意思,又不好多看,便低下头叠起邺邺脱下的衣服。皇后抱累了,转手将邺邺放在了床上,又不舍的看了一会儿后,吩咐跟她来的宫女好生照看皇子,便重新站起身来,眼中已无方才的情愫,目光冷厉的对月娘说:
“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诺。”月娘不明白是何事,但还是习惯的迅速答道,尾随贾皇后走出了皇子邺邺的寝宫。

月娘一路忐忑不安的跟随皇后回到了御书房。上完茶后,皇后屏退了左右,自己先拿起茶杯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皇后看着站在她面前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月娘,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朝月娘走去。贾皇后围着月娘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得月娘心里直发毛。毕了,皇后又抬起月娘的下巴,称赞道:
“嗯……真不愧为风雨楼的第一名妓,难怪弟弟他这么宠你。”
“皇后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吧……”闻言,月娘吓得双腿跪地,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落下。心想:皇后为何此时忽然提及自己与国舅的奸情?虽说宫中上下都知道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皇后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呀?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留在皇子的宫中。
皇后一见月娘如此惧怕,嘴角不易察觉的向上一扬,坐回椅子上,品着茶继续说道:
“月娘何必如此见外,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无须多礼。”
月娘闻言,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皇后,只见皇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起来吧,坐。”皇后微笑的说道。
“月娘贱婢一个,岂敢与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同坐。”月娘还是恭敬的跪在地上。
“难道要我亲自扶你不成?”
“不不不……”月娘惶恐,站了起来,怯怯地坐在了茶几的另一边。
“唉……有件事我一直憋在心里,闷得慌,平日里周围人都不可靠,也没人说。”皇后面露难色的对月娘说。

“何事让娘娘如此烦心?如果有用得着月娘的地方,月娘一定万死不辞。”
白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好像不说也不行哦?
皇后又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月娘,你是邺儿的奶娘,这些年我忙于政事,疏忽了对邺儿的照顾,幸好有你……”说到此,皇后拿出手绢抹了一把鳄鱼泪,“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头上的天只有我这片云。如果有一天我翻船了,我弟弟贾权、我们贾家甚至包括你和你儿子,一切与我贾氏有关的人都难逃劫数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皇后感慨地说道。
“娘娘,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便是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月娘又重新跪在了地上。她别无选择,哪怕皇后提出的要求她根本没有办法完成,但贾皇后特意提到月月,这个看似无意的提醒实际上是对一个母亲最为有利的威胁。
皇后非常满意月娘的表现,亲自上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警惕地看了看窗子周围后,这才小声地对月娘说道:
“太子明天满十六了,你没事的话,打扮得漂亮些,我带你去东宫玩会儿。”
月娘闻言,惊如雷轰。宫里谁都知道,太子不是贾皇后亲生的。即使再没有政治敏感的人,听到这句话也可以感觉出其中包含着浓浓的阴谋味。
月娘抬起头,对上了贾皇后孤独冷冽的眼神,她明白自己已无选择的余地,顺眉低眼应了一声:
“诺。”

一日为娼,终身为妓……
月娘从皇后那儿回来后,左思右想都觉得应该和贾权商量一下,毕竟自己和他也算是半路夫妻。谁知第二日整整一天,贾权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月娘是个明白人,本也知道贾权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还是觉得心凉如雪。这日晚上,哄睡了两个孩子后,月娘拿出了自己以前的衣裙,坐在梳妆台前盛装打扮了一番。事隔三年,月娘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一代名姬重现人间。
她走到月月的小床前,含泪摸了摸月月的小脸,自怜自艾道:
“假如我有幸死得早倒也罢了,要是将来你长大了,知道了为娘的丑事,恐你会记恨妈妈一辈子。如若那般,母自无颜,何以见你?”
说完,起身打开了箱子底下的夹层,拿出昔日伴她出名与归隐的玉石长笛,随着满园的落叶,消失在秋的黑夜里……

[作者口水话]:六御,指天上六个最高统治集权的神仙。他们是:中央玉皇大帝;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南方南极长生大帝(又名玉清真王);东方东极青华大帝太乙救苦天尊;西方太极天皇大帝;大地之母。
曹操以招合徒众欲图不轨、“谤讪朝廷”、“不遵超仪”等罪名派人捉拿孔融。孔融闻,差人问能否不要牵连家人。其子便说了一句名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意思是,如果鸟巢都被打翻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有完好的鸟蛋。之后果不出所料,孔融一家全被株连。

第九章 太子

月娘的出现使宴会达到了高潮,她艳惊四座的笛子独奏使得在场所有男人都为之倾倒。太子司马y(读:郁)更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一曲奏完,月娘走到太子面前敬酒。太子眼睛直直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月娘朝他飞了个媚眼,转身回到了皇后身后坐下。太子看得忘乎所以,都忘记自己身在何了,站起身来想朝月娘走去。贾权则是一脸臭臭的样子坐在西席猛喝闷酒。皇后看到太子的表情,掩嘴而笑。这时门外太监传来一声通报:
“吴孝王到――!荆州刺史到――!”
这下太子才回过神来,所有人也都看向门口。只见门外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男人。前面那个大约三十五岁左右,青衣白巾,长身而立,一副儒将风范,步伐矫健,眼底有喜;后面的那个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服饰不凡,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两人手中皆拿着礼物。行至皇后与太子面前,二人跪拜,一前一后自报家门:
“司马晏拜见皇伯娘与皇兄――”三十五岁的男人跪在三十岁的贾皇后面前如此说。
“荆州刺史石崇拜见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后面那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也随后说道。
“免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今天难得高兴,快坐吧。”皇后笑眯眯的对司马晏说道,眼神眷恋的看了他一眼。
“诺!”吴王站起身来,也不舍的看了一眼贾后,走到太子身边递上自己的礼物后,坐在了贾权身边。

“爱卿你也快起来吧。”贾皇后看到石崇还跪在地上,便也叫他落座。
“谢皇后娘娘。”石崇也向太子递上了礼物,随后落座。
大家都坐下了,太子打开刚才吴王与石崇送给他的礼物盒,流着口水欣赏着里面名贵的西域珠宝。这时,皇后说道:
“y儿,为娘也有一件礼物送给你,不知你是否会喜欢?”闻言,贾权又喝了一杯酒。
“儿臣惶恐,愧不敢接受母后的礼物。孩儿的娘亲死得早,平日里全靠母后细心照顾,孩儿已经感激不尽了。”司马y公式化的回道。
皇后依旧微笑着,优雅的一摆手,牵着月娘的手,领着她来到太子的身边,小声对他说:
“这礼物可是为娘特意为你十六岁生日准备的。今晚过后,你就是大人了。”
月娘又一出现在大厅中央,不可避免的又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一些后来的宾客此时才第一看到月娘,顿时抽气声四起。太子闻言欣喜不已,恨不得马上抱着月娘回房乱来;贾权头也不抬的一直喝酒,想一醉方休;吴王司马晏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月娘一眼,拿着酒杯一直看着贾皇后;而那个荆州刺史石崇则是眼神充满同情的看着月娘空洞的眼睛。
从这晚起,月娘就一直住在了太子的东宫。刚开始的时候,太子甚为宠她,不许她离开一步。月娘无奈,没法偷跑出去见月月,牵肠挂肚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月娘离开后,邺邺的寝宫现在由宫女惠儿负责皇子的起居。宫里少了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多问一句,大家都知皇宫内‘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可月月还小,他可不管这么多。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就开始找妈妈,惠儿答应过月娘,帮她照顾月月。于是骗他,说妈妈出去了。可是到了晚上要睡觉了,月娘还没有回来。月月就哭闹起来,怎么哄都停不下来。那当然了,他以为他娘不要他了,发泄一下情绪总是可以的嘛~~
“月月乖哦~睡觉了啊,明天睡醒了,娘亲就回来了。”惠儿抱着哭得粉厉害的月月不停的哄,谁知月月哭得更凶了。惠儿怕吵醒对面屋里的皇子,急忙捂住月月的嘴,急急说道:
“你快别哭了,呆会儿把二皇子殿下给吵醒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开他!”
惠儿忽然听到一声奶声奶气但霸气十足的吼声。回头看去,只见邺邺光着脚丫,只穿一件单衣站在门边的地板上。
“哎呀,殿下,你怎么来了?”惠儿看到邺邺,急忙放下被捂得快要断气的月月,随手抓起床上的一件衣服就想向邺邺跑去。谁知她拿过衣服时,邺邺已经走到月月身边,用自己的袖子擦着月月脸上的泪痕,安慰他道:
“你不要哭了,明天我带你去找我母后,她很厉害,一定会帮你找到奶娘的。”
“呜呜……真的吗?……呜呜……”月月揉着红红的双眼,抽泣的问道。
“我们拉钩钩。”邺邺大方的伸出小拇指。
惠儿赶紧走过来蹲下,将一件棉衣包在邺邺的身上,抱起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让他的光脚丫离开地面。月月流着眼泪伸出小手和他拉钩钩。
惠儿微笑地看着这一对活宝,对邺邺说:
“好啦,钩钩也拉过了,现在让奴婢抱您回去睡觉吧?”
邺邺闻言挣扎起来,惠儿没有准备,被他挣开。邺邺重新跳到地上,一把抱过月月,对惠儿说道:
“今晚我要和他睡!”
“可是……这……”惠儿为难。
“这是命令!你敢违抗我?”邺邺搂着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月月,威严的对惠儿说道。
“奴婢不敢。”惠儿没办法,只好将两人一起抱到了邺邺的房间里。
惠儿帮他们俩盖好被子,刚想哄他们睡觉,邺邺又执拗的说道:
“我们已经三岁了,是大孩子了,不要你哄,我们要自己睡!”
惠儿闻言,捂嘴而笑:
“好好好,那你们要乖乖睡哦,要是等会儿我过来检查,你们还没睡,我要打屁股哦。”

说完,微笑的起身,掖了掖被角,掩好门出去了。
邺邺躺在月月身边看着他肿得像桃儿一样的眼睛,学着月娘平时做的那样,伸出手来拍拍月月胸口的被子,然后“吧唧”一下亲在月月额头的美人痣上,有模有样的说道:
“噢噢噢~宝宝快睡觉~妈妈疼你~”
月月听声,“咯咯……”笑了起来,侧头看着邺邺,看到他粉雕玉琢的小手臂都露在外面,于是也伸出手,把邺邺的手捉回被子里,抱在胸前给他已经冻得冰凉的手臂取暖,奶声奶气的对邺邺说:
“我不哭了,我们快睡觉吧,明天你要带我去找娘哦,你答应我的。”说完,眼睛已经耷拉了。
“嗯!舅舅教的,男孩子说了一句话就要做到。”他是想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于是这天晚上,月月和邺邺抱在一起,安安心心的睡了一个好觉。

[作者口水话]:我发现怎么写了这么久还在这里啊~~啊啊啊啊!!!我要崩溃了!我以为今天我更新了三四章就可以长大了。 -_- 水平有限……

第十章 暴风雨前

然后就是第二天了。早晨上完早朝,皇后刚回到御书房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太监来报,吴孝王司马晏来了。
皇后不动声色地说:“传他进来。”
“诺!”太监应完,马上出去叫进了司马晏。
皇后对屋内的下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要事与吴王商议,任何人不得踏进御书房一步,你们给我去园子外头守着。”
“诺!”众人应道,纷纷下去了。最后一个出去的婢女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吴王见屋内没人了,便很随意的走至皇后坐着的炕边,自己脱了鞋,也上炕坐在茶几的另一头,端起热茶喝起来。贾皇后也不言语,自己也喝着茶。两人就这么坐着,什么话都不说,又好像什么都不用说。
最后还是司马晏顶不住了,先开口问道:
“南风,我给你的那个长命锁,你给邺邺了吗?”
“给了……”皇后一直吹着茶叶,看都不看司马晏一眼。
司马晏再也受不了了,放下茶杯说道:“南风,你这是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来洛阳一趟,你就这么一直用冷脸对着我?”
“……”贾后还是不理他。
“好好好,我不妨碍你行了吧?我看儿子去!”司马晏说完,起身要走。这下贾皇后生气了,“啪”的一声放下茶杯,震得杯子下的托盘都碎了。
“你走呀!谁让你来的!你还好意思来,这么多年了,让我们孤儿寡母的落在这宫大内里不见天日。我白天要理国事,晚上还要对着那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蠢货。有本事你带兵来呀!谁稀罕你双手空空的就这么来,八个王爷都反了,就是不见你吴王反。看来吴越的美女早就让你忘了洛阳这还有一个儿子!呜呜呜……”贾皇后说到最后,感到极度委屈,大哭起来。
“唉……”司马晏闻言,又坐回炕上,低头叹息不已,“你不懂,现在大势还没分出个端倪,此时起兵会坏了大事的。唉……这些年委屈你了……”司马晏抚摸着贾皇后的背,皱眉伤心地说道。
贾皇后一听这话,嗯……还算蛮窝心的,于是很快便止住了眼泪,转问道:
“你怎么打了这么块金锁给邺邺?上面还写着什么‘纵横天下日依月,笑看乾坤司马邺。’这不是存心讽刺我谋逆篡政吗?”
“这块锁不是我打的。我本来是想给邺邺打双手镯之类的什么,那天正想着这事呢,出门看见大门口坐着一个老道士在那讨饭呢。我见他可怜,丢了一点银子给他,结果他就走过来把这个金锁给了我。”

“一个道士?”贾皇后听得莫名其妙,“你怎么能拿一个要饭人的东西给我邺邺带?你糊涂了吧?”贾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别急嘛,听我说呀。我当时就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这锁是送给我远在天边的儿子的。我就邺邺这么一个儿子,我可没有在那边乱来啊~!”司马晏讲着讲着,居然变成思想汇报了。
贾后哪里还管他是不是乱搞,儿子比较重要,于是马上打断:
“后来呢?你就收下了?”
“哪能呀~我跟他说不用,他却说这锁上的字照应了我儿子的一生,此锁日后可以保命。和尚说完就走了。”
“这种妖道的话你也信?你那么多圣贤书读哪去了?”贾后更气了。
“我开始也不信的。可我把锁翻过来一看,当场就惊呆了。风儿,难道你没有看金锁后面的字吗?”
“背面还有字?长命锁一般都是两面一样的,我们小时候带的不都是这样吗?我没注意……”贾后边说边想,“后面写着什么?”
司马晏着急的说:“后面的图画的是一只燕子衔着一只芍药!芍药不就是‘假牡丹’。牡丹一般都是皇后用的。你自己想想~!”
贾后闻言,自言自语起来:“牡丹象征皇后这我知道……芍药是‘假牡丹’……那不就是假皇后?贾皇后!那不就是我?!”贾后终于领悟,“燕子不就是指你?!你名字里不是有一个‘晏’字?那人呢?你怎么不把他给抓起来?!”贾后越说越怕,浑身颤抖起来,“不能让别人知道,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位是我邺儿的!是邺儿的!!”
“你先别激动,小声点。”司马晏压低声音说完,见贾皇后神情激动,只好欺身用手捂住贾后的嘴,先让她冷静下来再说。
过了一会儿,贾后终于正常了一点,但还是目光有点涣散的说道:“你不是说背面有首诗吗?写的什么?快告诉我。”贾后害怕的紧握住司马晏的手,借以舒缓自己过于庞大的压力。
“背面只有两句诗:‘贾生年少晏垂涕,王邺春来更远游。’我今天来就是同你商量,太子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前半句可是已经应验了,说明金锁背面的事现在正在发生着。这后面半句我们做父母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实现罗。邺邺可不能远游呀~否则怎么会有金锁前面的龙游云间的图案?龙不就是皇帝吗?看来这皇位,咱儿子是坐定了!你看正面那诗可也是这意思:‘纵横天下日依月,笑看乾坤司马邺。’照这么看,咱儿子以后会是名留青史的好皇帝呢~~哈哈哈哈……”司马晏说完,高兴的为自己的见解大笑起来。
“你注意点!别疯疯癫癫的。在名分上我可是你伯娘,你别没规没矩的左一个儿子右一个儿子的叫。”贾后听完司马晏的话,心里大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常态,目露凶光的说:“不用再等了,都准备好了,今晚就动手!”

月月由于昨夜里哭得太累,早上睡到九点多钟才醒来,醒来时觉得眼睛肿肿的特难受。邺邺早就醒了,但是他见月月还没醒,所以也跟着赖床,躺在床上玩月月。先动动月月的手,又摸摸月月的脸。他特好奇月月脸上的那块红斑,平时看不清,现在趁着月月没醒,自个儿凑得近近的看。于是,当月月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邺邺特大号的脸。
两个小家伙吃完早饭就嚷着要去找月娘,邺邺不顾太监和宫女的阻挡,牵着月月的手向御书房跑去。奔到院门口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呦呦呦,殿下您慢着点,皇后娘娘正在书房里召见吴王大人呢,您不能进去。”
“我要见我母后,我有要事找她。”邺邺继续向里冲。
“这不行啊……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侍卫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这时,胡太监急急从后面跑了过来:“哎哟,我的爷哟,你俩怎么才一会儿就跑到这来啦,快回去快回去,否则老奴的这颗脑袋就要搬家啦~~”
“我要帮月月找他娘亲,我不回去。舅舅说的:男子汉做事要讲……要讲……信义!”邺邺倔强的说道。
“甭找啦,月妃娘娘回来啦,你们赶紧回去,她正在院门口等你们呢。”胡公公擦着汗说道。
“我娘回来啦?噢~太好了,邺殿下,我们快回去吧。”月月兴奋的说,拉起邺邺,两人又大步大步的跑回去了。
胡太监并没有骗他们,他们刚跑回寝宫,就看到月娘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径自想着什么,孤零零地站在院门口边发着呆。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英俊男子,正满眼情地看着她,可月娘想事情想得太过入迷,根本没发现这一点。
“娘――”月月远远就看见了月娘,立刻松开拉邺邺的手,飞奔过来。
月娘听见喊声,一看是月月,回过身来,眼泪已止不住,赶紧也向前走了几步,蹲下来一把抱住月月,这两天的压力与怄气全向排山倒海一般涌出。他紧紧地抱着月月哭了起来。
“奶娘,你这两天上哪去了?”邺邺随后也跑了过来,站在月娘身边,也是一脸要哭的表情。
“娘……娘……”月月像幼儿园里没被按时接回家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
月娘看着这两个亲手带大的宝宝,百感交集,伸出手把两人一起搂在怀里,三人哭成泪人。石崇一看,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他无不同情的赶紧上前扶着月娘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屋再说吧。”月娘明理,点点头站起身来。石崇抱起皇子,月娘抱着月月,回到了月娘原先住的那间屋子里。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月娘当然不舍得走。但石崇不得不说:
“娘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赶紧走。免得太子发现就麻烦了。”
月娘不舍的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摸着月月的脸说:
“月月,娘有要紧事,暂时不能回来看你,你要乖乖听惠姐姐的话,知道吗?”
月月很懂事,虽然不舍,但还是咬着下唇点点头。
“我会照顾他的!”闻言,邺邺拍胸脯说道,眼睛亮亮的,胸前的长命锁被他拍得‘丁零当啷’直作响。
月娘摸摸他的头,无不欣慰的说:“殿下很勇敢,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的。”
三人又说了几句,石崇担心的总在旁边崔。无奈,月娘只好跟着石崇又离开了。
在回东宫的路上,月娘和石崇坐在车里。石崇看了看月娘哭红的双眼,想来想去,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夫人,在下……”
“我知道,如果我的事被太子发现了,我绝对不会说出你的名字,你好心帮我,我不能连累了你。”月娘还没等石崇说完,便灵敏的说道。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夫人您误会了。”石崇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今天进宫来是为了辞官的,无意中遇见娘娘……”
“大人怎么年纪轻轻就辞官?”月娘不解。
“我祖上受先帝龙恩,我十五岁时便出来做官。可现在时局不稳,我有愧先帝啊……”石崇感叹道,“我家在冀州还略有薄田,如今朝中风云变幻,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我昨晚在宴会上见到你,已对你一见倾心,我见你目光涣散,并非情愿的样子,似有隐情。今日所见我方才明白……夫人若不嫌弃,我石某愿照顾你们母子下半生。不知夫人意下如何?”石崇恭敬的说完这一番惊天动地的话,脸不改色,正经得看不出一点猥亵的样子。
“你好大的胆子!你明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还敢说出如此忤逆的话?!”月娘惶恐不已。
“夫人,在下并无轻薄您的意思。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是把心中想法如实相告而已。你也知道,太子并非皇后亲生,你跟着他早晚有一天会……”石崇说到此,激动地打开扇子,在十月的天气里狂摇,“不用等很久,你今晚就可以看到结果啦!我因为自幼与吴王甚好,他什么事都不瞒我。所以我才日渐惶恐,我要是再不辞官,我的脑袋就要‘辞官’啦。夫人,你不为自己想,你也得为孩子想想吧?”
月娘听石崇句句话都是肺腑,有些甚至说出自己心里所想,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位样子不过大自己七八岁的男子。
“那我该怎么办?”月娘被他说动了。
石崇闻言更是高兴不已,拉起月娘的手开心道:“你先别走漏了风声,我呆会儿送你回东宫后,先去御书房向皇后请辞,然后再到东宫找太子。到时你一定得在场,无论我和太子怎么说,你都不能答应随我走……”
“这是为何?”月娘更不懂了。
“这是为了让你博取太子的信任。今夜子时,我会派马车到邺皇子寝宫后门口,那儿的太监是吴王的人。你到时候就找个借口从东宫溜出来,我的人会在后门接应你和孩子。记住!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月娘仔仔细细的听,眼中透出希望与兴奋,神情坚定的握紧了石崇的双手。马车外的随从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车在秋风里向太子的东宫飞奔而去。

第十一章 阴谋

月娘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太子的东宫后,一直忐忑不安地坐在自己的屋里等着石崇到来。两只耳朵一刻不停的听着外面的回报。石崇当真没有撒谎,他以父母身体不适为由,去御书房辞官,很容易就得到了皇后的同意。倒是站在一旁的吴王推拒了一会儿,但见他去意已决,只好皱着眉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从东宫出来以后,立刻回到他在洛阳的别院与前天说好今日来看房子的官员洽谈卖房的事宜。由于石崇价钱开得很低,那名看房子的官员和他一拍即合,当场按前天说好的价格付了现钱。
石崇拿到钱后,只留下一小部分作路费,又从中拿出不少的小费给了今天帮他赶车的心腹,叫他去安排晚上行动的人选,并嘱咐他小心行事,不要透漏风声。嘱咐好后,仆人向西,石崇向东,拿着剩下的所有钱到了洛阳最大的一家珠宝店里,买了月氏国的红宝石、楼兰的黑水晶、印度的象牙碗甚至还买了一颗奥匈帝国的蓝钻。他眼都不眨一下的完所有的钱后,马不停蹄的去了东宫。
很多观众朋友们一定会问,这个石崇,他很有钱吗?哼!他何止是有钱,他本来祖上就富得流油!再加上他在荆州做官一做就是十三年,通过河运和海运,没发它数十笔横财那是不可能滴!所以他这么多钱就为了一个美女,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些钱只是他家金山的九牛一毛。

石崇一到,月娘立刻像被开水烫到的兔子,‘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忽然发现自己不够冷静,幸好是在自己屋里。她闭着眼睛吸了几口气,走到梳妆台前整了整头发,若无其事的拉开门,朝太子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太子正对着石崇拿来的那一盒盒珠宝大流口水。太子司马y平常就是一副骄奢淫逸的样子,生平最爱两样事物:美女与珠宝。石崇对此是早有耳闻,于是投其所好。就在这时,月娘用托盘端着两杯茶款款走了进来,看到石崇,给了一个眼神。石崇立刻对抱着珠宝发呆的太子将自己想要买月娘的想法说了。
太子一听就傻了,当场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末了,看了月娘一眼,说道:
“这个……这个……这个侧妃是母后给的,断不能随便送人的。母后知道会怪罪的。”说完,不高兴的将珠宝放下。
月娘立刻跪在太子面前,恭顺的低着头说道:
“月娘谢谢太子垂爱。月娘哪都不去,心甘情愿一辈子伺候太子殿下。”说到“伺候”二字的时候,月娘还特意抬头偷偷对太子飞了一个媚眼,娇羞含春。
太子一看,欲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更不许了,赶紧上前扶起月娘,对她信誓旦旦的说道:
“本太子就喜欢你一个,谁来要我都不会给的!”
石崇闻言,假装发怒的站起身来,边收礼物边愤愤说道:
“哼!殿下平日里都说自己是大方之人,如今我只是向你讨要一个小小的歌姬你都不给。”说着,将手里那颗可以比拟‘海洋之心’的蓝钻拿到太子眼前晃呀晃~~
太子看得眼睛都跟着钻石走啦~的时候,石崇很适时的‘嗖’地一下把它装到盒子了,‘啪’的一声关上盒子!拿上其他礼物一起,就要出门。
太子还是不舍得,虽然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但手脚已经自己行动起来,拉住石崇不让他走。石崇回头,故意很生气地看着太子。
太子讨好地笑笑说:“石兄,有话好好说嘛~来了也不坐会儿,宝物我是没办法收了,借我在这看看总行吧?”
石崇闻言,知他已然中计,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说道:
“好吧,就借你看一会儿,等下要还我。”
“好好好!”太子此时就像一只哈巴狗。
于是月娘就站在太子身边,石崇则坐在桌边喝着茶,太子一心一意的观赏着珠宝。三人都无话。
过了一会儿,石崇说:
“看你这么喜欢,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这样吧,我这些天还有事,这些宝贝就先借你玩,等我日后办完事了再来取。如今这兵荒马乱的,我放哪也没放你这安全不是?”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太子听到他这话,高兴得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一直将他送到宫门口,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帮他保管好。至于到时候还不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石崇就没想让你还,你这个白痴!
太子回到宫里,看到月娘还站在那,开心地搂过她,说了一会儿肉麻嘻嘻的话,无非就是些什么表扬月娘忠贞不侍二主之类的。月娘表面上装得恭顺谦卑,心里已经热血沸腾,身体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人生的另一转折正在向她逼近。
可是这世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石崇刚走不久,皇后就来了。太监虽然通传了,但太子由于珠宝、美女双丰收,太过兴奋,忘乎所以。皇后进来的时候,他还左手搂着月娘,右手拿着宝石,大声唱着歌。
“哟,什么事让太子这么高兴呀?”贾皇后一进门就看到太子一副纸醉金迷的样子,也不恼,笑眯眯的问道。
“母后……”太子闻声抬头一看,发现是贾皇后来了,赶紧把手里的珠宝丢在地上,也放开了月娘。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月娘随即向皇后见礼道。
“免礼。”皇后威严的说完,转而扶着太子说道:“今晚皇儿可有空呀?”
“母后有何吩咐?尽管说与孩儿。”
“也没什么事,今天是你堂兄吴王的生日。我们司马家近几年磨擦太多。今晚我想在寝宫赐个家宴,一是大家帮他过过生日,让宫里也有些喜气;二是我们司马家族好久没聚聚了,借此机会给其他番王一个明示,皇上还是很惦记他们的。”皇后冠冕堂皇的说完,眼神柔和的看着太子。
“难得母后为国家社稷如此操劳,孩儿羞愧难当,晚上儿臣一定准时到!”
皇后闻言,露出一个意味长的微笑,又俏皮的对太子说:

“我怕你太闷,特许你带月娘来。”说完,满含意的看了一眼月娘。
月娘一听,如五雷轰顶。但表面还是一副恭顺有礼的回道:
“谢谢皇后娘娘惦记。”
“谢母后!”太子更是高兴得不知道如何表达,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好事全凑到一起了。
皇后高兴的又和太子寒碜了两句便离去了。

咳、咳……回来回来~~虽然大人的世界很精彩,但也不能忽视我们的小朋友。话说回邺邺寝宫这边……
月月答应了月娘要乖乖听话,眼泪却一直在眼眶里转圈圈,他咬着下唇就是不哭,就这样一直憋到月娘离开后……1秒……还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邺邺看他哭得厉害,在旁边不住的劝他。皇子都在劝了,下人们也不敢怠慢,跟着安慰起来,但月月却越哭越甚。
没办法,邺邺挠挠头,虎目“咕噜”一转,取下脖子上的银项圈,对月月说道:
“嗯……这个是我娘亲送我的,我送给你吧。”说完,就要往月月的头上套去。
众人一看,吓得“噗嗵噗嗵”跪了一屋子,谁叫他们都是吴王的人呢~谁都知道这个银项圈实际上是吴王送给邺邺的。
“不能呀~爷!”胡太监跪在地上着急的说。
“是呀,殿下你乖,皇后娘娘知道了,我们都要受罚的。”惠儿也跪在旁边帮腔道。
月月一看屋里的大人跪了一地,也忘了哭了,想起妈妈的话,怯生生的从皇子身边站起来,也要跪。结果邺邺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把摁住他,严厉的对他说:
“不许跪!谁跪都不许你跪!”
月月不懂的看着邺邺气得红红的小脸,想起月娘昔日教他,皇子的东西不能随便要。于是怯怯的说道:
“殿下,我不哭了,你还是把这个戴回去吧……”说话的时候,大眼睛上满是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邺邺一听,高兴地拉着月月的手说道:
“你不哭啦,太好了,那我们去玩吧~~”然后听话的把项圈又套了回去,然后拉着月月向外跑,不理会跪了一屋子的下人。
邺邺走到门边又折回来,对着跪在地上正用香喷喷的丝质手绢擦汗的胡太监说:
“胡公公。”
“哎,老奴在。”
“帮我去买糖葫芦。”
“哎哟,二爷,你怎么又要吃那玩意啦,这不是为难老奴吗?”胡太监满脸苦大仇的说道。
“我不吃,我是叫你给月月买。”

…… ……
有了糖葫芦的诱惑,月月当真不再哭了。整整一天,邺邺变着法子带着他这儿疯疯,那儿转转,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嚷着要和月月睡。惠儿早就习惯了,自从月娘走了之后,月月就一直在邺邺床上睡的。于是“好好好……”的答应道,等他俩似乎都睡着了,自己也打着哈欠关门出去了。唉……难为她一整天都跟着这两个小兔崽子到乱窜,也很累了。
谁知惠儿刚一离去,邺邺“喵~~”地睁开十分清明的大眼睛,自己坐了起来,他侧头看了看,发现月月小脸红红的,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邺邺悄悄地拿过惠儿叠好放在枕边的衣服上的项圈,用手、用脚、用牙齿,终于将项圈下挂着的那个金锁取了下来。
大家不用怀疑,纯金或纯银都是很软的,何况是在那种年代,做工的确不怎么地~~

邺邺取金锁的期间,金锁下吊着的六颗玉铃铛弄出了不小的声音。月月嫌吵的转了个身,继续睡,没醒!那也是,今天玩得太累了。
邺邺取下金锁后,小心翼翼的把项圈放回衣服上,起身,一手撑在月月头侧,身子悬在月月的上面,一手伸到月月睡的那头,将金锁放进了月月的棉衣口袋。然后开心的重新躺下,盖好被子,手抱着月月的手,头贴着月月的头,微笑的进入了梦乡。

孩子们睡觉了,大人们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皇后寝宫里,此时正歌舞升平。月娘不敢抗命,只好精心打扮了一番,尾随太子来到了贾皇后的宫殿。太子和月娘到的时候,吴孝王司马晏已经坐在那喝酒啦。一场正宗的晋朝版《鸿门宴》。
一大堆文缛节后,太子和月娘纷纷落座。为了省时间,省钱!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
月娘表演完歌舞后,太子依礼过来向吴王敬酒。然后吴王和太子就你敬我,我敬你……酒过三巡,太子已露醉态。这时,贾皇后给了月娘一个眼色,月娘会意,也走过来帮着吴王一起敬酒。
“美人的酒当然要喝啦~~母后,我太喜欢你给我的这个生日礼物啦~”太子已经醉得没有人形了,抱着一脸娇笑的月娘又亲又咬。
“皇儿,你喜欢就好。”贾皇后微笑的说完,从首席走了过来,对吴王和月娘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看着眼神迷离的太子,目光如炬的说道:
“皇儿,为娘一直喜欢你的字。今天难得高兴,你就替为娘写一副字送给吴王作为生日礼物吧。”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对太子说:“y儿,为娘已经帮你把贺词写好了,你就照着抄一遍就行了啊?”
月娘看到皇后手中摊开的信,惊出一身冷汗。这哪里是什么生日贺辞,这是一封以太子的口吻写下的逼父皇退位的谋反书!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司马y耍起酒风来,死活不肯写,还打掉了皇后手中的纸,打着酒膈,大喊大叫道:
“母后……呃……你要考孩儿最近有没有读书也别挑这种时候嘛~~多扫兴啊……今晚可是宴会……”
闻言,皇后与吴王都皱起了眉。月娘的心根本早已不在这里。刚才她看到皇后拿出的那封反信,便马上联想起今早石崇对她说的那番话,现在居然句句应验。她在风雨楼呆了半辈子,什么样的话不能听,什么事不能知道她都是清楚的。此刻的月娘更加坚定地相信:今夜不走,必死无疑!眼看时间离午夜子时越来越近,她的心里是火烧火燎,一时走神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皇后看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对她猛咳嗽了一声。月娘警惕的回过神来,以为皇后发现了什么,结果皇后一直瞪着她,并一直用眼神示意月娘,叫她劝醉醺醺的太子抄信。月娘这才大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商业性的媚笑,嗲声嗲气地凑到太子面前,为了生存也为了逃脱地说道:
“哎呀~太子殿下,您的字这么漂亮,您就甭小气了嘛~写吧,写完有奖励哦~~”说完,将太子摁在座位上,铺开纸,拿起沾好墨的毛笔,递到他手上。
“哦~呵呵~有什么奖励?”太子作势又要亲过来。
月娘偏过脸,娇滴滴地对他说道:“你写一个字,我就脱一件衣服~等脱到最后一件衣服了,我就回宫洗澡,你要是写得慢呀~我就洗完了~~”说完,笑嘻嘻的顺手脱下了外衣。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贾皇后说了今晚是家宴,又因为皇后心怀不轨,所以实际上,此时这里就只有皇后、吴王、太子和月娘四人而已。月娘脱完第一件衣服,又坐回太子身边,对他说道:
“殿下,奴婢已经脱完了,你快写呀~”
“呵呵……好好……我写我写……”太子当真在吴王和贾皇后紧张的注视下,抄起了那封反信。
此时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不多的十五分钟。月娘不露痕迹的快速脱着琐的衣裙。脱到最后只剩一件里衣了,她便假装嗔怒道:
“哎呀~殿下,你写的太慢了,奴婢好冷呀~我先去洗澡了,不等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
太子一见月娘要走,忙也站起身来要走。皇后看反信还差一半,立刻说道:
“不走不走,哀家特许月娘在这洗澡。你快写完,我就带你过去。”他对太子说完,又立刻抬头对月娘示意了一下。
月娘点头,对太子说道:“奴婢在后面等你,你快些来呀~”然后消失在门边。
太子当真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皇后和吴王蹲在太子桌前,死盯着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在十月的夜里,全身只穿一件单衣的月娘骗过了皇后宫门口的侍卫后,就头也不回的向邺皇子的寝宫飞快跑去。
她跑到月月的房间时,距离午夜子时还有五分钟。她来不及喘口气,急而安静的走进屋子,往床上一摸,冷的。月娘吓了一跳,月月不在!
月娘被冻得全身颤抖,但此刻的她抖得更厉害的是心。她不停的劝自己冷静,不要慌,抬眼仔细环视了一圈屋内,发现屋里像是许久没有人住的迹象。忽然想起前日惠儿无意和她说起,月月自她走那日起,就和邺皇子住在了一起。
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悄无声息的潜进了邺邺的房间。还好皇子的屋内要保持灯火通宵不断。她很容易就看到了睡在床上靠里面的月月。月娘一颗悬着的心也大大地落了下来。她轻轻地掀开被角,小心的把月月的棉衣拿过来,再抱起熟睡的月月,用那件衣兜里装着金锁的小棉袄将月月包了起来,之后又将被子帮邺邺盖好,快步离开了房间。

月娘来到后门,将月月的头枕在自己肩上,腾出一只手打开了后门。心里确是忐忑不已,她不清楚石崇此时是否真的会像早上所说的那样守在门外。
门开了……几乎是门开的一瞬间,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立刻出现在月娘的视野里。
“夫人,快跟我来。”大汉低声说完,快速接过月娘手上的月月向门外的拐弯走去。
月娘虽然担心,但这时还能有什么想法?月娘的手脚自己动了起来,跟着大汉走进了拐角。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那里。马车上坐着一个小厮,看到月娘,立刻对着马车里小声说道:
“主人,人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立刻被撂了起来,一个英俊的男人出现在月娘眼前。不知为何,这一刻……月娘看到这个男人……有落泪的冲动。
“快把孩子给我。”石崇对大汉说道。
大汉伸出手把月月递给他,这一折腾,把月月弄醒了。月月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吵醒,睁开眼睛看到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害怕了。月娘见月月醒了,赶紧跟过去,摸摸月月的头,出声安慰他道:
“月月不怕,娘在这。”
“夫人,您快上车吧。”身后的大汉出声道。
“是啊,此地不宜久留,离开再说。”石崇说完,向月娘伸出没有抱月月的那只手。
月娘地看向石崇明亮的眼睛,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石崇的大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地握住月娘已然冻得冰凉的胰,将她一把拉上了马车。随后,大汉也迅速地跳上马车,与赶车的小厮一起,坐在了马车帘子的外面。
四个大人、一个孩子、一辆马车悄悄地消失在快要入冬的漆黑夜里。
第二天早晨,全洛阳人民还沉睡在美梦中的时候,西城门的卫兵却依旧敬业的在还没有天亮的六点,准时打开了城门。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一辆前头拴着两匹名贵千里马,样式再普通不过的马车,踏云般飞驰出洛阳城门,向冀州奔去……

第十二章 宫廷政变

贾皇后和吴王半逼半哄的让太子抄完那封反信后,二话不说就翻起脸来。
贾皇后收好书信后,对着外面喊道:
“来人啊,送太子回东宫。”
“诺。”门边立即出现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宫女,走进来扶起醉得糊里糊涂的太子向外走。
“站住!”贾皇后忽然出声对宫女喊道,走下台阶,朝宫女走去,“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宫女闻言,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放开太子,跪了下来,恭敬温顺的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叫杏儿,是新来的。原在外院当值,今天姐姐病了,管事的太监同意让我带替她一夜。”
“下去吧。”皇后听后,不疑有它。
“诺。”宫女说完,轻盈的站起身来,又扶着太子走了出去。
宫女走后,皇后和吴王才算是松了口气。两人一时都瘫软下来,双双靠倒在炕上。皇后拿出反信又看了一遍,随手将原信放在了枕头里,躺在炕上对倒在另一头的吴王说:
“现在已过丑时,你也出不去了。干脆就在这先睡一两个时辰,这儿的宫女太监都是我的人,不会出漏子的。明早你从邺邺那边出宫,再从前门来上朝。明个儿我们还得同百官再打一仗才行。”皇后说完,自己却一点也不困的样子,眼睛清明,神情凝重。
“唉……怎么睡得着……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明天上朝的事吧。”
于是,皇后和吴王在邺邺熟睡的时候,却费尽心机的帮他勾画着未来……

那名叫杏儿的宫女领着醉得东倒西歪的太子,一路摇摇晃晃回到了东宫。太子宫门口的两名侍卫远远看见来人,互看一眼,走上前去,问道:
“谁呀?大半夜的。”
“我是皇后宫里的,太子喝醉了,皇后派我来伺候。”
侍卫便让开了。杏儿扶着太子走进了寝宫后,门口的两个侍卫才敢出声议论:
“哎,奇了怪了,太子不是和月娘娘一起去的吗?怎么月娘娘没回来,派了一个宫女来?”
“你管这么多闲事干嘛?你活得不耐烦啦!”
…… ……
杏儿扶着太子来到卧房,马上有两名贴身侍女走过来想接手,却被杏儿回拒道:
“你们下去吧,这儿有我伺候。”
两名宫女抬头看了杏儿一眼,没动。杏儿责道:
“我是皇后娘娘赏给太子的,你们还不退下……”
两名宫女互看了一眼,以为杏儿又是皇后新赏给太子的另一位美人,只好识趣地退了出去。
杏儿看人都走后,转身将已经快不省人事的太子扶到床上,转身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飞快的从腰带里抽出一小包药粉,倒进了杯里。药见水及化,无色无味。杏儿拿着这杯水走到太子床边,扶起太子说道:
“殿下,喝口水解解酒吧。”没等太子答应,便将水灌进了太子嘴里。
不消一会儿,太子忽然气孔流血,暴毙了。
杏儿守在太子身边,一直等到太子咽气后,才嫣然一笑,动手解开衣服,露出一身黑色的夜行装,并从宫女服的袖子里拿出一块黑色的蒙脸巾、一卷细如头发的铜丝和两个安在鞋上的银钩。一切准备好后,杏儿将她脱下的宫女服塞进了太子的床铺下面,矫健敏捷的打开窗户逃了出去,用手上的小暗器翻爬出了东宫。

天色已过三更,洛阳的百姓都还沉浸在睡梦中,而长安街尽头一座不起眼的民宅里,此时正灯火通明。院子里集合一排排整齐的禁军,估计有两三千人,个个彪悍魁梧,目光如炬。正屋紧闭的房门内,此刻正坐着一老一少两名男子,厅堂正中还有一名头戴金色发簪,大约三十七、八岁的男子。
坐在下位的年轻男子说:“哎呀,王兄,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好不好?绕得我心烦!”
那名男子不理他,继续来回走。刚才说话的那人看得更烦了,转身对坐在西席的白胡子老人说道:
“陆先生,你那法子到底顶不顶用啊?刑姬怎么去了怎么久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呀?”
白胡子老人满脸红光,鹤发童颜,胡子和头发都已经全白,看起来就像是天上的太上老君般出尘脱俗。他听到年轻男子的话,并没有紧张,反而神情自若的拿起了桌边的围棋自己摆了起来。走来走去的男子也停了下来,迷惑的看着陆机。年轻的男子看得快要吼叫出来的时候,陆机才摸摸胡子,慢慢说道:
“这做人做事,就如同下棋。有些人在死局中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于是看清了敌我的阵营,从而置之死地而后生,笑到了最后。也有些人在大好局势下把持不住,自乱阵脚,当然就功亏一篑,遗恨不已,悔不当初。”陆机顿了一顿,抬起头来,对两人说:
“赵王殿下,齐王殿下,邢夫人马上就会回来的。”
年轻的齐王还想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
“报――”一个士兵推开房门,单腿跪地,快速说道:“启斌两位大王,夫人回来了。”话音还没落,赵王就看到杏儿一身夜行衣,腰间弯着一柄柔剑,英姿飒爽的走了进来,剑未抽出,显是没有经过打斗的样子,看来事情办得相当圆满。
赵王看见杏儿,高兴得上前迎,杏儿看到赵王,毕恭毕敬的单腿下跪,恭敬地说道:
“臣妾回来晚了,请大王责罚。”说话的语气哪里还有娇柔的成分,一副女杀手的派头。
赵王赶紧扶起她,眼神感动得说:“刑姬,这回辛苦你了。”又转头对陆机鞠了一躬,拜谢道:“先生真乃神人也,我司马伦得你一人,千军万马奈我何乎?”

“哈哈……”老人摸摸白如雪的胡子,开心一笑。
齐王也高兴的站起身来,对赵王抱拳一揖,“臣弟预祝王兄得偿所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自己率先跪了下去,其他人立刻相应,全都跪了下去,对赵王伦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已快天亮,齐王拔剑对院里的禁军们说道:
“弟兄们,跟着本王杀进宫去。今天要是成了事,金子、美女一样都不会少!”
…… ……
于是,太安末年秋的这个清晨,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琢叫值苈柿熳帕角五百名禁卫军浩浩荡荡的展开了一场贼喊捉贼的逼宫大戏。
两位大王刚一离开,后院的一名仆役也立刻跑出了后门,冲到民宅后面的乱葬岗,拨开杂草丛,牵出一匹马,翻身骑上向皇宫的后宫跑去。
寅时,皇后开始准备早朝。百官皆以到期,皇后就等着吴王的到来。吴王和皇后商议了整整一晚,天快亮时才打着哈欠从皇后的寝宫出来,由一名皇后的亲信打着灯笼往邺邺的寝宫走来。司马晏走至邺邺的宫门口才发现邺邺的寝宫、院内都是袭黑一片,灯火全无。吴王心下“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太监就忽然倒了下去。吴王正想大声呼救,忽然脖子被面前的一人抵上了一把刀。
来人一看是吴王,赶紧收回刀,单膝跪地,低声说道:
“末将该死,没看清是大王。大王快随我来。”
吴王这才知道是自己人,跟着他进了邺邺的屋。吴王一进来,屋里原本站着、坐着的二十来个镖局打扮的下人立刻都起身跪地行礼,整齐迅速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吴王这才看到,一身劲装的惠儿抱着熟睡的邺邺,胡太监手拿两柄圆形倒刺飞轮,护在皇子邺邺身边。
“出了什么事?”吴王惊异。
这时,一个夫子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对吴王说道:
“大王,事情紧急,详情容臣稍候再禀报,现在最首要的是我等将竭尽全力护送大王和少主离开洛阳。”
吴王还没反应过来,看向众人,见每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忠臣良将的样子。吴王搞不清状况,怒道:
“卫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军师闻言,着急的说道:“大王,刚才探子来报,赵王伦、齐王司马追蠢玻 
“什么?!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洛阳的?”吴王惊得跳了起来。
“来了一个多月了,我们的探子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早就图谋不轨,门户封得很严,探子根本没法来报。狗子也是刚刚才偷跑出来的。大王,不可再犹豫了,要赶快出城。按狗子的说法,这会儿赵王的禁军说不定已经到宫门口了。我们只有二十多个人,断不是身经百战的禁军对手。大王!!”卫军师说完,跪了下去。满屋子的下人跟着也全都跪了下去。
“大王,不能再耽误了。”
“先保住少主要紧啊。”
吴王还在犹豫,他看着满屋跪着忠诚不二的部下和惠儿怀中的邺邺,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愤愤然说道:
“唉!走!!!要是赵王敢动南风,我他妈也反了!!”面对儿子和爱人的生死抉择,吴王在紧要关头还是毅然选择了保护儿子。
“大王,臣等誓死效忠!”众人齐道。
吴王以最快的速度放下了私人感情,起身吩咐道:
“胡六!”
“老奴在。”胡太监应道。
“你带十个弟兄垫后。”

“诺!”
“卫先生,烦你率十人在前面开路。”
“臣领命!”
“慧娘!”
“奴婢在。”惠儿应道。
“把邺邺给我。你跟着我。”
“属下遵命!”惠儿将手中的皇子小心的交给吴王抱着,转身从桌下拿出一套大小不同的飞刀开始装在身上衣服中的各,末了,又从桌底抽出两把雁翎刀,护在吴王身侧,俨然就是一个彪悍的女保镖。
还好此时邺邺是睡着的,否则他看到这帮平时陪着他放风筝、钻山洞的宫女太监现在都是一副敢死队的样子,不知会不会被吓到。
吴王简短吩咐完,一刻也不耽误,抱起邺邺向后门快步走去。门开的时候,邺邺醒了。他一看……一个人都“不认识”……便闹起来,吵着喊:“月月……”慧娘怕引来敌人,无奈对吴王说道:
“大王,得罪了。”然后轻轻在邺邺后颈敲了一记刀手,邺邺就昏了过去。
“啪!”吴王一巴掌打在慧娘脸上,丝毫不留情面,“大胆奴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慧娘被吴王打得嘴角出了血,但她擦都没擦,赶紧跪地,对吴王恭敬地说:
“奴婢该死,出了城我自会领死。”
卫先生赶快走了过来,对吴王说:“慧娘这么做是怕敌人听到皇子的哭声。大王还是快上车吧。”
“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了大局!”吴王怒道,快步上了马车,“但是这是我儿子,我能不心疼吗?!”说完,坐在车里开始揉邺邺的后颈,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结果吴王上了车,还看到慧娘跪在地上,没有跟上来。卫先生则察言观色的看着自己。气得吴王骂道:“慧娘你要跪到什么时候?!还不快上来!!卫先生,启程!”
“诺!”慧娘和卫军师心里暗自偷笑的应道。
慧娘上了马车后,吴王还在生气,抱怨的对慧娘说道:
“回府后立刻叫胡医生过来帮邺邺看看。”
“诺。”慧娘见吴王并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依旧不苟言笑的恭敬说道。
“咦?慧娘,邺邺的长命锁哪去了?”
慧娘这才看到项圈下没有金锁,吓得又重新跪了下来。
“罢了罢了,今天这么多事,掉了就掉了,起来吧。”
…… ……
于是,在月月随月娘和石崇出城后仅仅一个小时,司马邺由其父吴孝王司马晏和二十名其父的死忠部下,以“随远镖局”压镖的名义,平安的将邺邺护送出了西晋都城洛阳。向与冀州相反的方向――建业奔去,应验了金锁背面“王邺远游”的预言。
邺邺出城后不到十五分钟,其母贾皇后终于放弃等候吴王,只身一人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拿出了太子昨晚抄的那封反信,要求废除太子!大臣们纷纷不信,要求查看书信是否是太子笔迹,结果属实。虽然疑点重重,但贾后却说证据确凿,毅然要废太子,马上拟起了诏书。谁知诏书还没有写完,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拙统褰了大殿,声称奉皇上口谕,前来捉拿谋杀太子的凶手。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来了昨晚太子宫里当值的侍卫和宫女,每个人都众口一词的说,送太子回来的宫女杏儿是皇后宫里的。
贾皇后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赵王伦的道,但为时已晚,赵王伦将她抓起来杀了。从此赵王伦掌握了政权,他将晋惠帝软禁起来,自己称帝,开始了他为时不到两年的皇帝梦。

[作者口水话]:冀州,河南省王屋山附近。建业,今南京市。雁翎刀,壮如燕子翅膀的蛋面刀造形优美但打击刀较弱多为女性使用最大的好在于刀身较灵。

第十三章 父亡

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心情一不好,我的文中就会死人。于是,一个叫孙秀的贱人出场了。这个性格恶劣,喜欢涂脂抹粉的双性恋是赵王伦的男宠。
赵王伦刚刚才在前朝收拾完贾皇后和她全家,孙秀就跑到贾皇后的寝宫来洗劫了。他带着一大堆宫女太监在贾皇后身前住的地方东翻西找,只好看见稍微值钱的东西就全部拿走。他翻累了,就摇摇摆摆的走到昔日贾皇后睡的凤榻前,掏出他那块可以熏死满屋子人的玫瑰香手绢,在皇后的床上拍了拍,然后铺在拍过的地方,才一个宽摆坐在了床边。他坐下后也不闲着,舞着兰指到指示这个,指示那个:
“哎哎哎,叫你呢,对,就是你,倒霉催的,拍灰尘不会轻点,都弄到我这儿来了。哎,还有你,给我倒杯茶呀,你是死人啊~~”
孙秀喊了一阵,又没劲了,这才环视起贾皇后的凤榻。忽然发现有一张纸的一角露在了枕头套外面。孙秀好奇的拿过枕头,翻开了枕头套里面,“哗啦”掉出了一封信……
各位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是贾皇后害太子的那天晚上放进去的反信原稿。既然有原稿,那就是说,有被贾后指使写原稿的人。大家知道这封文采飞扬,书法飘逸的反信,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吗?
不是别人,正是月月他爹,中国第一美男子潘安!
本来这封信要是随便落到一个人手里都不会出事,但却偏偏就落到了孙秀手里,于是就出大事了。
原来这个孙秀与潘安是同乡,以前经常和众多氏族子弟在一起吟诗作对,弹琴唱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当地的青年俊才潘安啦。因此,潘安的真迹孙秀可是没少见。孙秀人长得没有潘安美,文章也没有潘安作得出色,偏偏虚荣心特强。久而久之,他就嫉妒起潘安来,认为‘既生我,何生他’,有潘安的一天就没有自己的出名之日。他想尽办法‘认识’了赵王伦,便开始无时不刻在赵王伦面前吹枕边风,说潘安的诸多不是。赵王开始是不信的,但什么东西说多了就变味了。潘安也察觉到了赵王对自己的不信任,一气之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投奔贾皇后去了。于是便有了这封反书。
这封信到了孙秀手上,潘安还有得活?第二天,即贾府被株连九族后,洛阳的又一名门望族――潘氏,被赵王伦全部杀尽!府里连只蟑螂都没有放过。
月月从未见过面的爹、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被拖到了东门外的菜市口斩首。月月没事,因为除了月娘,没人知道他是潘安的儿子。

月月随着娘亲和超级有钱的后爹回到了石家在冀州的封地。月娘第一从马车外看到石家的庄园时,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惊异的问石崇:
“你不是说你家只是略有薄田吗?”
石崇开心地看着月娘单纯又可爱的表情,摇着桃扇,委屈地说:
“没错呀,略有薄田八千顷。”
“我的天~”月娘吐吐舌头,看着窗外正在收麦子的农民,不相信地说道:“八千顷?河南河北都是你的不成?!”
“那倒不是。”石崇诚实的说道:“我哥哥石勒住在幽州,河北是他的。”
“……” >_<

于是,月娘和月月就在石崇的庄园住了下来。石崇豪富,家底厚,自然也不会亏待月月。但他却有很多妻妾。月娘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今天还能有条命在,多亏了石崇,他当初为了自己送给太子的礼物,自己就算做一辈子妓也还不起。所以她充分做好了受委屈的准备。
但月娘却什么委屈也没有受。原来这个石崇是个琴痴,自从发现月娘会吹笛子后,常常是琴笛合奏,不似人间,感情迅速升温,两人就像是俞伯牙遇见了钟子期,相见恨晚啊……石崇从此是独宠月娘一人,前月下好不浪漫。
月娘的小日子过得是不错,但月月就比较惨了。石崇的那些妾室治不了月娘那个大头,就转来欺负月月这个小的。还经常挑唆自己的孩子去为难月月,也不许跟他玩。由于月月的脸上有块红斑,孩子们都管他叫“丑红月”。
月月就在这种比皇宫更严酷的环境里呆了三年。三年后的春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小客人。这名小客人是一位头发卷卷,皮肤白皙,大眼睛高鼻梁的混血娃娃。
大家猜猜‘梦园十代表’这是谁?

[作者口水话]:俞伯牙和钟子期是一对知音。他俩合作的《高山流水》成为了中国十大古典乐名篇之首。钟子期去世后,俞伯牙在其墓前痛哭流涕,用心爱的古琴最后演奏了一《高山流水》,在斜阳西下之时,将古琴摔碎在钟子期墓前,从此不再演奏。这便是《摔琴谢知音》的故事。“知音”一词至今仍是人际关系中可遇而不可求的梦想。

第十四章 混血娃娃

四月的天气像被SM的小受,想哭又不敢哭得太大声,眼泪总是没完没了的搏读者同情。在这样容易春困的雨天里,月月并没有像往年一样犯迷糊。因为半个小时前,月娘拉着他到了正厅,压他坐在了摆满美味佳肴的圆桌前。
月月迷惑的看着坐在圆桌对面,笑得极为奸诈的亲娘和后爹石崇,再看看桌上的美味佳肴,害怕地说道:
“娘,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给卖了?”
“尽瞎说。”月娘瞪了一眼月月,“娘怎么会把你卖了?”
“那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多好菜?再说了,你们俩吃饭的时候不是最不喜欢有别人在吗?今天是不是太阳和月亮一起从西边出来了?”月月还真是实话实说啊……
“哈哈哈……月月的性子真是直爽。”石崇闻言也不生气,开心的大笑起来,逗着月月说道:
“月月,我听说其他小朋友都不和你玩?”
“嗯。”月月坐得端端正正的,回答着后爹的问话,“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想通了。”
“哦?为什么?”石崇好奇的问。
“因为自古英雄和圣人都是寂寞的。”
“哈哈哈……这是谁教你的?”
“是私塾里的李先生教的。”月月老实的回答。
“哈哈,这孩子比你逗。”石崇越听越开心,望着月月单纯明亮的大眼睛,转头对月娘说。
“去你的。”月娘假装嗔怒道。
石崇一听,心痒痒了,趁机动手动脚起来。月月则傻乎乎的看着他们。月娘忽然发现月月还在这,立刻轻推开石崇,对他小声说道:
“别闹了,孩子还在这呢。”
石崇这才听话的住了手,看向坐在桌子对面正迷惑地看着他们的月月,有点尴尬。谁知月月忽然说道:
“哦~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月娘和石崇都好奇的看着月月。
“我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和别人一块儿吃饭了。因为你们吃饭的时候会为了喜欢吃的菜打架!因为你们是大人,所以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月月自信满满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对对对,月月真聪明。”石崇赶紧顺竿爬,谁知月月说了句更经典的:
“好男不和女斗!我就从来不打我娘~”
“……” >_<

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开饭。因为妈妈教过月月要有家教,石崇和月娘都还没有动筷子,所以月月也不敢吃。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耶~月月不但很饿,而且还面对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口水都分泌得比平时多些。
月月死盯着面前的一只烤鸭,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在桌上滚好几圈了。月娘见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很没礼貌,又不敢当着石崇的面凶他,以免破坏了自己在石崇心目中温柔如水的形象,只好瞪了一眼月月,结果月月看都不看她,一直盯着面前那盘子里的鸭子。
“哎,我说。”月娘没法子了,只好开口问道,“你盯着这只鸭子都快半个时辰了,你不累呀?”

谁知月月头也不抬,目不斜视地继续盯,慢慢悠悠的说道:
“它不也正盯着我吗……我这叫以眼还眼……”
“哈哈……”石崇看着好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鸡大腿放进月月的碗里,摇着扇子说:
“吃吧。”
“哎呀,客人还没来呢。”月娘对石崇说,“你这不是惯他吗?”
“爹~~”月月听见月娘的话,知道这只鸡腿还不完全属于他,立刻非常机灵的甜甜喊着石崇叫‘爹!’。
“哎,乖!”石崇一听也来劲了,又夹了好多菜给月月。这回月娘可没办法了。月月高兴得大吃大喝起来。吃到一半,嘴也不闲着,一手油乎乎的拿着鸡大腿,一手拿着长长的筷子,抬起头来问石崇:
“爹,今天有客人吗?”
“对呀。”石崇微笑的看着月月,倒了一杯酒喝了,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没有小朋友和你玩吗?今天来的这个小朋友以后都跟你玩~”
“为什么?”月月不明白。
“因为别的小朋友都不敢跟他玩。”石崇随口说道。
月月一听……傻眼了……转头看向妈妈,想哭出来的问道:
“娘~~!我是您亲生的吗?”
“……” -_-
“你怎么说话的?你不是我生的,难道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月娘闻言差点晕倒。
“那为什么后爹说他要我跟新来的小霸王一块儿玩,你也不帮我,万一他打我怎么办?娘,我亲爹到底是谁呀?”
“哎,我说,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呀?”月娘还没开口呢,石崇倒先说上了,“怎么?事隔三年,你还是不能习惯我做你爹?”
月月听着石崇的问话,一边用手掰着一个鸡翅膀,满嘴油腻的说道:
“不习惯。”
月娘一听,急了,忙问道:
“为什么不习惯?”
“因为我从生下来就没人当过我爹,所以不习惯。”
“……” >_<
月娘虽然知道这句话出自单纯的六岁孩子口里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还是气得猛捶胸口。石崇倒是很开心,继续逗他:
“那你希望有一个怎样的爹呢?”
月月看着一脸诚恳的后爹,试探的问:
“这事……我说了算吗?”
石崇心下一“咯噔”,生怕他说:“我想换个爹~”于是立即接口道:
“呵呵,这事,你说了还真不算。”
“哼!我就知道大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 >_<

这时,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石崇举了一躬,方才说道:
“老爷,石小姐到了。”
管家正说着,月月一转头,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披着一件雨披风,手拿一条马鞭走了进来。
由于外面在下小雨,小姑娘卷翘的头发上沾满了白糖般的露水,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从脑后弯过来搭在肩上,长垂至腰间,用一根红头绳系了一个蝴蝶结。又高又翘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白皙的皮肤、卷曲的头发和高挺的鼻梁都暗示了她含有白人的血统。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此时正因为微笑而散发出异样的神采。
“叔叔好。”小姑娘刚走进屋就看见了坐在桌上正位的石崇,跑跳过来的时候顺便淘气地摸乱了月月的头发,然后搂着石崇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月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这个第一见面就开始欺负自己的姐姐。心里觉得:这个姐姐好漂亮,就是有点怪……为什么我会有不好的预感?
“嘿嘿嘿!!下来下来,都是大姑娘了,没点规矩,整天疯疯颠颠的。坐好!”小姑娘赖在石崇腿上想撒娇,被石崇骂了下来,乖乖坐在了石崇旁边,哀怨的看着他。
“人家好久没见到叔叔了嘛,想表达一下思念之情~”
“哼!算了吧。你没犯错的时候就没见你想我?一准又是在家里惹祸了才跑来的。”石崇了解的用扇子轻轻敲了一记小姑娘的脑袋,“你还没叫人呢?这儿还有长辈呢?”
小姑娘这才注意到月娘,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对月娘随随便便的行了个礼,快快说道:
“姨娘好,我叫石一诺,这是我叔叔。”然后摆手指了指石崇。
月娘受宠若惊,赶快也起身说道:
“石小姐,快别这样,奴家受不起,你快坐下吧。”
“嗨,你是不知道她~”石崇拉过月娘坐下,指着早就坐下的石一诺说:
“她刚才那个动作也叫行礼?给他爹看见一准又得挨骂~!唉……也就是在我这,她才会如此放肆~~!”
石一诺才不理他说什么,坐下来后立即想伸手去抓面前的烧鸡,结果被石崇用扇子打了一下手。石一诺吃痛,“嗖”地一下又将爪子收了回去,再一哀怨地看着自己的亲叔叔。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吃你那套!”石崇对她说,“你看看你那衣服,都湿了;还有那爪子,这么脏!你是不是我们石家的闺女哟?快去洗洗干净,换身干衣服再来。我们等了你一个时辰都有了,也不在乎这一下。”
“哎哟,叔叔,你就先让我吃吧,我都饿了~~”
“不行!!”石崇瞪着她。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能动摇滴~
石一诺还在挣扎……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叔叔,好像一只讨饭的流浪狗。月娘也不好说什么,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敢插嘴。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
“石一诺?好怪的名字?一点也不像女孩子的名字。女孩子的名字一般不都是呀草呀的,要不然就是颜色,红黄蓝绿青橙紫,我都听过。”月月头发乱乱的,自己边思考边说道,“就是没听过叫什么‘一诺’的……”
闻言,石一诺这才第一好奇的看向刚才一进门就被她整了一道的萧月痕,忽然眼睛一亮。她自豪的对月月说:
“这个名字是我爹石勒给我起的。”
“为什么?”
“一诺千金!”

第十五章 姐姐

“行啦行啦,快去把你那身湿衣服脱下来,待会儿又着凉了。”石崇把手撑来,像抓篮球似的扭过石一诺正看着月月的头。
“叔叔,我饿了……所以我选择先吃饭而不是先换衣服实属逼不得已的决定。”石一诺讨好地对石崇说。
“我想揍你也属于迫不得已的决定!”石崇没有耐性的说道。
石一诺无奈,只好乖乖地跟着月娘去换衣服。并洗干净脸和手才又回来吃饭。她回到正厅的时候,石崇正悠闲的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喝着酒。她二话不说,像匹狼似的“嗖”地一下蹿到月月旁边坐下,开始风卷残云。
啊?你问我她为什么偏要坐在月月旁边?是不是因为石一诺暗恋他?怎么可能,他俩一个才十岁,一个才六岁~~!至于她为什么要坐在月月身边,那是因为……这个座位离门最近~~
石一诺来的时候,月月差不多已经吃饱了。于是,他好奇地打量起这个奇怪的姐姐。换完衣服,梳好头洗完脸的石一诺看起来更可爱了。脸上由于回暖的关系变得红扑扑的。月月看着看着,忽然搂过石一诺,“吧唧”一下用油乎乎的嘴巴亲了一下石一诺的脸颊。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月月都是一愣。
“月月!”月娘狠狠地瞪了一眼月月,不好意思地对石一诺道歉:“石小姐,不好意思,你别见怪,他还小不懂事。”
石一诺停下手中吃饭的动作,转头看向月月单纯地大眼睛,惊奇地说道:
“不会吧?就算我长得再好看,也不至于从6岁到6岁的男人都通杀吧?”
石崇闻言,“扑~”地将满口的酒都喷了出来,月月和石一诺非常灵敏地将自己最喜欢吃的几个菜瞬间抢救到自己手中,拿离桌子。月娘则是在一旁不停的拍着咳嗽的石崇。
石一诺双手都没有空,才两只手就举着三个盘子,嘴里却不闲着,问着旁边也吃力地端着两个碗的月月。
“你为什么亲我?”
“你刚才不是也亲我后爹了吗?这叫‘礼尚往来+父债子还’。”月月正经地说。
“你既然亲了我,那就要负责任的~”十岁的石一诺戏耍着六岁的月月,以为他不懂事。
结果月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都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孩子了。”
听到这句话,石崇咳得更严重了。过了一会儿,月月端累了,又把碗放回到桌子上。于是石一诺也照着做,又吃起饭来。石崇终于没有把肺给咳出来,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脸还有些红的对月娘说道:
“怎么办?菜都被我糟踏了。要不我再叫厨房做好了,你都还没吃呢。”
“不用了,我最近在减肥。”月娘说着,摸了摸自己的柳腰,“我觉得我最近变胖了。”
石崇看看月娘瘦得跟楚国美女似的细腰,半天不懂她哪里胖。开玩笑的说道:
“就你?还减肥?我看石一诺说不定都比你重些。她减肥都轮不到你。”
石一诺听完,完全没有像其他女人听到这句话时抓狂一番,反而看看自己手中翠绿色的透明玉石碗,哀叹道:
“唉……用这样的一个碗吃饭,想减肥实在是太难了……”说完,还故意摇头晃脑以示无奈。忽然,她又想到什么,迅速抬起头来孤疑地问石崇:
“嗯?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我今天要来,你怎么知道的呀?还做好饭在这等我?”
闻言,石崇又用扇子轻轻敲了好几下石一诺的头,骂她道:
“你还好意思说?!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居然自己骑马从幽州跑来冀州,遇上坏人你怎么办?!”
“我不是没遇上吗……”石一诺捂着头小声说道。
“哦,要不是你爹早就派了副将远远跟着你,你以为这一路这么好走的?”
“我爹派了张叔叔跟着我?那我怎么不知道啊?”
“哼!小鬼头~”石崇闻言,用手使劲戳了一下石一诺的额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纸条放在桌上。
“你自己看吧,这是你爹用鸽子送来的。”

石一诺眼睛“咕噜”一转,讨好的看着石崇,转移话题的说道:
“叔叔,我一路奔波好累的,我想睡觉!”
月娘一听,看着石崇一副想替石一诺她爹修理石一诺的架势,出声帮一诺解围道:
“一诺呀,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新房间。”
“不用了。”一诺看到月娘帮她,特开心。一瞥头,却看到石崇包公似的脸色,迅速抱起一旁脸还脏兮兮、油乎乎的月月,大声说道:
“不用安排了,我就跟他睡吧。”然后抱着莫名其妙的月月逃离了现场。
从此以后,月月就和这个调皮捣蛋最能干的姐姐住在了一起。

晚上睡觉的时候,月月洗完了澡,香喷喷热乎乎地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然后睁着大眼睛看着石一诺坐在梳妆台前散头发。
“一诺姐姐……”月月从铜镜里看着一诺,可怜兮兮地求道:“你给我讲个故事再睡觉吧……我娘已经好多天没来给我讲故事了……”
石一诺弄开了头绳,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立刻自己散开,如瀑布般垂至臀部。她站起身脱掉了外衣也冻手冻脚地钻进了被窝。这一进来,带进了冷气,月月本能地向床里面缩,结果石一诺一把抱住肉乎乎的月月,把他当热水袋了……月月被她冰凉的手脚冻得直哆嗦,不情意地使劲挣扎。无奈石一诺比他大四岁,他挣不开……
“哎呀,你别动了,跟米虫似的,这是床又不是米缸~你都亲过我了,我才抱了你一下,你不吃亏~~”石一诺讨价还价地说道。
月月冷死啦~立刻接话:
“那我让你亲回来还不行吗?你别抱了,冷死我了,四月雪一样。”
“我才不亲呢,你长得一副男宠样,我又不是男人,我才不亲。”石一诺说是说,手也不放开。
“什么是‘男宠样’?”
“就你这样!我爹的男宠都长得像你这样。”
“嗯?”月月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姐姐,难道你爹的男宠都是我亲爹?太好了!我终于找到我爹了~姐姐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过了这么久,被子里也不冷了。月月便不再挣扎。
石一诺暖和够了,放开对月月的钳制,思量地说道:
“你说……为什么我这么厉害也没人愿意和我玩?”
“对,也没人愿意和我玩。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很厉害?”月月开心地说,“我这就叫‘独行大侠’男儿当自强!”
“嗯!那我就是‘谁说女子不如男’!”石一诺也兴奋地说,“月月,我们不理他们。走猫的路,让狗叫去吧~明天我带你去城里玩。”
“真的?噢噢噢~~嗯……”
月月高兴的大喊大叫起来,结果被石一诺捂住了嘴巴。
“你别叫,我们明天得秘密行动,让我叔叔和你娘知道了,就去不成了。”
月月明白地点点头,石一诺这才放开了他。一诺闹了一阵有些困了,正想睡觉,又被月月抓着肩膀摇醒了。她不解地看着月月,结果月月仍然执著地说道:
“你还没给我讲故事呢~~”
石一诺无奈,只好侧过身子,支起胳膊撑着头,眼睛耷拉地看着一脸兴奋的月月,打着哈欠说道:
“从前有一只老虎~~”
“嗯~”月月认认真真地听着。

“它读完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之后,决定去抓野猪~~到了猪窝,见里面空无一猪,摸摸胡须说:空城计!转身看去,发现兽夹上有一死猪,大惊:苦肉计!忽然又见到了你,大喜:哎哟,还有美人计~~!”
石一诺说完,还没等月月反应过来,就“邦当”一下倒在枕头上,睡着了……

[作者口水话]:楚怀王喜欢细腰美女,于是宫中饿死数人,都是因为想减肥讨好楚王的。详见《忍经》上册。

第十六章 奇货可居

石一诺连日骑马,的确是累了。第二天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她起来的时候身旁早就不见了月月的身影。她梳洗好后便跑出去找月月。结果看到月月独自一人坐在院里子的长廊边上生闷气,嘴巴厥得高高的,都可以挂油瓶啦。石崇那些妻妾带过来的拖油瓶都在院子中间玩游戏,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跟月月说话。
石一诺一看就明白了,笑嘻嘻地跑到月月身边坐下,扭着他的水水嫩嫩的小脸说道:
“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呀?现在都快中午了,出去的话只能玩半天了。”
“我娘说你昨天才来,一定是路上累了,叫我别吵你,让你睡够。”月月委屈地说。心里可是很想出去玩的。昨晚上听石一诺保证过,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好像小学生春游前的最后一晚。谁知石一诺却睡过头,放了他一个大大的鸽子。
石一诺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嘿嘿~这样吧,你现在陪我去找我叔叔要银子,要到钱我们就走。”
“真的?”月月一听,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看向石一诺。忽然又为难地皱了皱眉,“姐姐,你不是说我们要偷偷出去吗?那你还跑去找爹要银子?”
“今天是今天,想法自然和昨天不同~”石一诺眼睛贼遛一转,学着老先生般眯着眼睛摸摸下巴,摇头晃脑地说道:“哼哼,这我们应该能正大光明的出去。”说完,也不等月月反应,立即拉起他向石崇的书房冲。
石崇家太大,月月被她拉着跑得快要断气了,才在石崇住的别院园里看到了坐在池塘中心凉亭里弹琴的石崇和吹笛子的月娘。
月娘和石崇琴笛合奏,正在兴头上。石崇弹到陶醉还不时转头情地看着月娘。每当这时,月娘都会回以一个同样含情脉脉的眼神给石崇。两人正在你浓我浓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少女不和谐地大喊:
“叔叔――!姨娘――!”
石崇一不小心,“当”地一下把琴弦钩断了一根。石一诺带着月月刚冲进凉亭,就听到了琴弦断掉的声音。石一诺缩缩脑袋,吐了吐舌头。月月则立刻躲在石一诺的身后,伸出半边脑袋偷看脸色黑黑的后爹,悄悄对石一诺说:
“姐,你死定了……”
“别瞎说。”月娘轻轻拍了拍身边月月的屁股,拉过石一诺的手让她坐下,顺了顺她鬓角翘得跟羊角似的卷发。
“石小姐有什么事吗?跟我说吧。”
石一诺一听有人帮她,立刻扑到月娘腿上,撒娇说:“姨娘,你就叫我一诺吧,我最喜欢你啦~又漂亮又温柔~叔叔娶到你真是捡到大便宜啦~”
“咳、咳!”石崇闻言,故意出声打断石一诺拍马屁,“就你那几条肠子也想在这显摆。说吧,又想干什么?”石崇抬眼看了一眼赖在月娘怀里的石一诺,低头动手修起了琴弦。
石一诺闻言,“嗖”地一下从月娘的怀里窜到石崇身边,改而拍起石崇的马屁:
“还是叔叔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叔叔。姨娘的双眼是温柔的,叔叔的双眼是贼亮的~~”
“你说什么?!”
“啊……不不不!马有失蹄,人有失口嘛。我是想说:叔叔的眼睛是雪亮的!”石一诺赶紧圆谎。心里嘀咕:一不小心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是‘人有失手’不是‘失口’~姐姐你说错了。”月月更正道。

“哦,月月不错嘛,过来,到爹这儿来。”石崇开心地看着月月眼神单纯,一本正经学着私塾先生的模样,招手叫他,还故意把‘爹’字说得声音特重。
月月一看自己并没有被列入‘诛连’的范围之内,乖乖的跑过来坐在了石崇的大腿上,看着石崇修琴弦。石崇头也不抬的问琴桌对面的石一诺:
“说吧,你又想搞什么鬼?”
石一诺蹲累了,也一屁股坐在了凉亭里的席子上,玩着自己那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无所谓的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要些零钱。”
石崇抬起眼睛偷瞄了她一下,嘴角微笑,了解地说道:
“你要钱干什么?家里什么没有,叫管家给你去买。”
石一诺闻言,急了!狗急跳墙道:“不是我想要,是月月想吃城里奔月楼的月饼~他不好意思跟您说,就叫我来求您的。”
“嗯?”月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姐姐,伸长了脑袋,像只海龟。
“嚯!月月想吃?我看是你想吃吧?!推到月月身上。月月都没去过城里,难道他是千里眼,还知道城里有个奔月楼,神童罗~!”石崇恨铁不成钢的揪了一下石一诺的耳朵。
“啊!!姨娘救我――”石一诺很聪明的喊着月娘。
“哎呀,算了算了。”月娘心软,立刻过来搂着石一诺帮她揉着被扭红的耳朵。石一诺马上伺机窝在月娘怀里,一脸要哭出来的委屈样。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站在亭外躬身对石崇说:
“老爷,王公子来了。”
“王公子?哪个王公子?”石崇还在拨弄着他那架名贵的破琴。闻言,莫名不已的问管家。
“是山东王家的王导王公子。”
石崇一听,顿时激起满腔斗志,他眼冒熊熊烈火的对管家说道:
“太好了!我等他多时了,今天看我怎么赢他~~”
“诺!”在所有人都不知所谓的神情中,管家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和石崇差不多年纪的儒雅男士,手里抱着一个比月月稍微小一点的俊秀男孩走进了园。男子长眉秀颊,面部轮廓柔和,长身玉立。他怀里的五岁幼童长得有三分像他,粉团似的瓜子脸,清丽脱俗,看起来煞是可爱。(‘梦园十代表’之四)
“哟~茂弘,好久不见啊~这又来跟我比什么?琴棋书画都比完了,我俩可是平手。这你莫不是想跟我斗富?”石崇看到王导向凉亭这边走了过来,立即起身相迎。
“岂敢岂敢,石兄真会开玩笑。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你石崇富可敌国,当年与武皇帝的舅舅王恺斗富都赢了,我王导跟你比有钱岂不是要我们王家倾家荡产吗?”王导看到石崇从凉亭走出来,便放下怀里的男孩,抱手微笑的对石崇行礼。
石崇邀他进亭里席子上坐下,石一诺和月月都很懂事地退到月娘身边挨个坐下,好奇地看着这个儒雅的叔叔和他身旁乖乖站着的男孩。
石崇好奇地问:“那我们今天比什么?”
王导摸摸他修得很整齐的胡子,眼神自信的说道:
“奇货可居!今天我们就比这个‘奇’字。”
“好!”石崇豪爽的说,“输了怎么办?”
“嗯……”王导想了一想,对石崇说:“输了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好,一言为定!”
于是两人击掌为誓。之后,两人就开始使唤下人拿出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宝开始斗。王导看来是早有准备,带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石崇没有准备,一时居然还落下风。孩子们在旁边看得可有意思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宝贝一起被拿出来供人观赏,一时间把出去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样?石兄,认输吧~~”王导得意的拿着一片四叶草,故意激石崇。
石崇这人什么都好,唯独就是好胜心特强。石崇心想:你奶奶的,想当年我才十五岁,用紫丝彩缎铺设了五十里屏障就把洛阳首富王恺比赢了,我还怕你个小小的山东王家?!
石崇气愤地左顾右盼,想着究竟自己家还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宝贝。忽然,他奸诈地看着月娘,‘噌噌噌’跑过去,扶着莫名奇妙的月娘站起来走到王导身边,得意地说:
“你们山东有这样的绝色美人吗?”
王导与石崇认识多年,一看石崇这副气急败坏地模样就知道他是嫉妒了……俗话说得好:嫉妒一个人,就是承认他比自己强!
王导闻言笑逐颜开,知道这轮是自己赢了。他也不揭穿,摸着胡须笑着看看不好意思的月娘,对石崇说:
“嗯,是个美女,可惜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不觉得她这样瘦瘦的有什么好看,我喜欢胖的~~”
石崇闻言,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愿认输,忽然又看到了石一诺,放开月娘,冲过去把自己侄女拉了过来:
“那这个总可以了吧?”
“哟,这不是石勒石大人的一诺千金吗?怎么了?”王导摸摸石一诺的头。
“王叔叔好。”石一诺立刻机灵的向王导问好。
石崇乱找理由地说道:“你家有这么调皮捣蛋不听话的侄女吗?” -_-
“我们家倒是没有。不过我们王家的亲家――太常卿谢裒家倒是有一个和一诺差不多大的闺女,人家闺女不但不调皮捣蛋,而且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才女~~总比你这个侄女强吧?”王导还真是见招拆招呀~
“那……那……”石崇穷途末路……跑过去抱起月月道:
“这个总行了吧?你见过脸上长着一块斑还如此漂亮的孩子吗?”
闻言,王导凑过来端详了一会儿月月,月月也傻傻地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末了,王导摸着胡子说:
“哇,好俊的孩子,肯定不是你生的!”石崇闻言差点气死,谁知王导继续说道:“这块斑是五石散弄得吧?我听说有种植物可以治,可惜这种植物长在草原极寒之地,只有为数不多的匈奴王族才有。唉……可惜啊可惜……这么漂亮的孩子……”
石崇得意不已,启发着王导问:
“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
“谁呀?”王导看向石崇,见石崇一脸神秘,又重新审视起石崇怀中的月月,“嘿~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还真觉得他像一个人。”
“谁?”石崇兴奋地问道。石一诺和王羲之也很好奇地竖起耳朵听。
“周、小、史!”王导和石崇看着彼此,默契地一口同声说道。
“谁呀?不认识。”石一诺莫名奇妙地看向同样迷惑的王羲之,见他摇摇头,耸耸肩,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架势。
“怪啦……”王导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啊哈哈~想知道为什么吗?”石崇开心地再拉过月娘,炫耀说:“我夫人的母亲正是周小史的孪生妹妹。”
“哦……原来是隔代遗传~”王导了解的点点头,不服地说:“既然你要比人,我这也有一个可比的。”说着,拉过一旁的五岁男童,对他说:
“逸少,来见过石伯伯。”
小男孩乖乖的上前对石崇一揖,口齿不清的对石崇说道:
“石伯伯好。”说话间,看得出他正在换牙,门牙少了两颗。
“乖~”石崇看见孩子还是很和蔼的,抱过男孩问道:“这是你爹?”然后指了指王导。

“不是,是我二伯。”孩子乖巧得讨人喜欢。嫉妒死一旁的石一诺。
“你叫什么名字?”石崇摸着男孩的头问道。王导则在一旁慈爱地看着男孩,无比自豪。
“我叫王羲之。”
“几岁了?”
“四岁半。”
…… ……
石崇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可乖了,又懂礼貌。石崇不解地看向王导:
“这孩子有什么‘奇’?”
王导闻言,更得意了,对着石崇说:
“可否借文房四宝一用?”
石崇立刻对亭外候着的下人说:“来人啊,笔墨伺候。”
…… ……
又过了一会儿,亭内的所有人都是嘴巴变成O型的看着王羲之手腕捆着一个重重地沙袋,端端正正地坐在他二伯王导的腿上,拿着比他手指还粗的毛笔在宣纸上漂漂亮亮地用行书写下三个正楷字:王羲之。字体虽说不上最好,但比起同龄的其他孩子,甚至比很多大人都写得好。
石崇羡慕的对王导说:
“茂弘,你们王家的字我石某人是自愧不如的。我原以为你们王家的书法会在你和令兄王翼手里发扬光大。如此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这个侄子将来可不得了哟~我认输了,茂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石崇除了天上月亮,凡是可以用钱解决的都不在话下。”
“石兄,我想吃奔月楼的月饼~”王导微笑的提出要求。
石崇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导说道:
“哎呀,茂弘呀,我又被你戏耍了一道呀,哈哈,小事小事,看来你是冲着我们冀州月饼来的,不是冲着我来的。”
“瞧你这话说的,过了啊!”王导假装生气地说道,“我会空手来吗?喏,给你。”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副卷轴。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导故作神秘地摸着胡子。
“《高山流水》琴谱!哎呀~这可是好东西呀~茂弘,这个宝贝你是从哪弄来的?我找了好多年了,一直苦寻不到。”石崇捡到宝了,爱不释手地一直看,高兴之情无以言表。
…… ……
于是第二天,月月和石一诺便沾了王导叔侄俩的光,跟着石崇和月娘来到了城里。三个大人,三个孩子刚来到奔月楼坐了不到一分钟,石一诺就闹着要出去玩。石崇嫌她吵,给了三个孩子每人五钱银子,叫石一诺带他们去街上转转。石一诺拿到钱后,带头飞奔而去,月月和王羲之也像尾巴似的跟着这个疯姐姐出去了。

[作者口水话]:王羲之,字逸少,号澹斋,原籍琅琊临沂(今属山东),后迁居山阴(今浙江绍兴),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是东晋伟大的书法家,被后人尊为书圣。他出身于一个书法世家的门庭。他的伯父王翼,王导;堂兄弟王恬,王洽等都是当时的书法名手。他一喝醉酒后写下的《兰亭集序》其中有二十多个“之”字,写法各不相同。宋代米芾称之为“天下行书第一”。传说唐太宗李世民对《兰亭序》十分珍爱,死时将其殉葬昭陵。留下来的只是别人的摹本。今人所见,皆为《兰亭序》临摹本。
王导,字茂弘,后参东海王越军事。东晋元帝时丞相。王羲之伯父。
谢安,东晋大将军,著名战役:淝水之战。他出身名门大族祖父谢衡以儒学知名官至国子祭酒;父亲谢裒官至太常卿。
王谢世家,在魏晋南北朝那是响当当的名门。即使在门阀林立的东晋,王谢两门也自视极高,婚嫁除了入宫攀龙附凤以外,都只在两族之内进行。他们两家在晋朝消亡之后仍是风光不减。直到梁武帝时,大枭雄侯景向两族求婚被拒绝,遂视此为平生恨事,最后造反时顺便将王谢两族彻底诛绝。王谢的数代风流到此嘎然而止,只留下刘禹锡的一首《题乌衣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让后人怀咏。

另附《石崇王恺比富的故事》:
晋武帝(白痴惠帝的爹)统一全国后,志满意得,完全沉湎在荒淫生活里。在他带头提倡下,朝廷里的大臣把摆阔气当作体面的事。在京都洛阳,当时有三个出名的大富豪:一个是掌管禁卫军的中护军羊L,一个是晋武帝的舅父、后将军王恺,还有一个是散骑常侍石崇。
石崇到了洛阳,一听说王恺的豪富很出名,有心跟他比一比。他听说王恺家里洗锅子用饴(音yí)糖水,就命令他家厨房用蜡烛当柴火烧。这件事一传开,人家都说石崇家比王恺家阔气。
王恺为了炫耀自己富,又在他家门前的大路两旁,夹道四十里,用紫丝编成屏障。谁要上王恺家,都要经过这四十里紫丝屏障。这个奢华的装饰,把洛阳城轰动了。
石崇成心压倒王恺。他用比紫丝贵重的彩缎,铺设了五十里屏障,比王恺的屏障更长,更豪华。
王恺又输了一着。但是他还不甘心罢休,向他的外甥晋武帝请求帮忙。晋武帝觉得这样的比赛挺有趣,就把宫里收藏的一株两尺多高的珊瑚树赐给王恺,好让王恺在众人面前夸耀一番。有了皇帝帮忙,王恺比阔气的劲头更大了。他特地请石崇和一批官员上他家吃饭。
宴席上,王恺得意地对大家说:“我家有一件罕见的珊瑚,请大家观赏一番怎么样?”
大家当然都想看一看。王恺命令侍女把珊瑚树捧了出来。那株珊瑚有两尺高,长得枝条匀称,色泽粉红鲜艳。大家看了赞不绝口,都说真是一件罕见的宝贝。
只有石崇在一边冷笑。他看到案头正好有一支铁如意(一种器物),顺手抓起,朝着大珊瑚树正中,轻轻一砸。一株珊瑚被砸得粉碎。周围的官员们都大惊失色。主人王恺更是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责问石崇:“你……你这是干什么!”
石崇嬉皮笑脸地说:“您用不到生气,我还您就是了。”王恺又是痛心,又是生气,连声说:“好,好,你还我来。”
石崇立刻叫他随从的人回家去,把他家的珊瑚树统统搬来让王恺挑选。
不一会,一群随从回来,搬来了几十株珊瑚树。这些珊瑚中,三四尺高的就有六七株,大的竟比王恺的高出一倍。株株条干挺秀,光彩夺目。至于像王恺家那样的珊瑚,那就更多了。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王恺这才知道石崇家的财富,比他不知多出多少倍,也只好认输。
这场比阔气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石崇的豪富就在洛阳出了名。当时有一个大臣傅咸,上了一道奏章给晋武帝。他说,这种严重的奢侈浪费,比天灾还要严重。现在这样比阔气,比奢侈,不但不被责罚,反而被认为是荣耀的事。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晋武帝看了奏章,根本不理睬。他跟石崇、王恺一样,一面加紧搜刮,一面穷奢极侈。
西晋王朝一开始就这样腐败,注定不会长久。

第十七章 逛街

月月和王羲之笨拙的跟着石一诺那个疯丫头跑出了奔月楼以后,才一眨眼的功夫,石一诺已经跑到十米开外了。月月才六岁,自然追不上十岁孩子的脚程,王羲之就更不用说了。他俩气喘吁吁地边追着石一诺跑,边大喊起来:
“姐姐慢点,等等我们――”
石一诺当真在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不过不是因为她听到后面两个小豆子的叫喊,而是因为……这个小摊是卖烧烤和麻辣烫的。
月月和王羲之好不容易跑到石一诺身边,月月刚跑到,就抓着石一诺的裙子拼命喘气,而王羲之则趴在月月的背上喘,那感觉~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母刺猬背着一只小刺猬,然后小刺猬背上还背着一只小小刺猬。
“一诺姐,你在看什么呢?”月月好不容易不喘了,踮起脚尖伸头去看小摊上卖什么。王羲之就干脆一直像狗皮膏药似的贴在月月背上不下来了。
“哎哟~~三个小朋友想吃点什么呀?”小吃摊的老板看着面前三个漂亮的小客人,微笑的问道。
“老板,这个怎么卖?”石一诺流着口水问道。
“一文钱十串。小姑娘要几串啊?”
石一诺闻言,掂掂自己手上的银子,眼睛贼遛一转,回头对月月和王羲之说道:
“我告诉你们,这家的烧烤和麻辣烫可好吃啦,不吃会后悔!不过你们想吃的话,要自己给钱。”
“好吃吗?”王羲之含着手指问。

“我要~~!”月月马上响应。
于是他们每人递给老板一钱银子。老板微笑的收下后,客气地问道:
“要什么?自己来选好不好?”
石一诺最鬼精灵,一样选一个。月月掂着脚尖伸着头,扶着小摊的台子边缘拼命说:
“鱼鱼鱼~~”
王羲之不够高,石一诺只好把他抱起来让他选。但当他眼光缭乱的看到桌上的串串烧之后,摸摸脑袋很聪明的说道:
“我要和大姐姐一样的。”
之后,三个流着口水的恶狼就坐在小摊旁边给客人准备的小桌子旁等候。不一会儿,老板的锅子里就想起“咕噜咕噜……嘟嘟嘟……”快煮熟的声音。三个小家伙等得都想直接冲上去一头栽进锅里算啦~
这时候,石一诺忽然诗兴大发,她看了看老板锅里快要煮熟的鱼,摇头晃脑地蹦出一句:
“鱼说:我时时刻刻把眼睁开是为了在你身边不舍得离开……”
王羲之是,年纪虽小,但平时在家没少看过叔叔伯伯以文会友,遂立刻能接:
“水说:我终日流淌不知疲倦是为了围绕你好好将你抱起……”
月月饿得都可以吞下一匹河马啦~忽然看到这两个一大一小假正经,泼冷水的说道:
“锅说:都快煮熟了还这么倔!”

不一会儿,老板便将他们三个点的东西都端了上来。顿时满街都弥漫着烧烤的香味和麻辣烫的鲜。月月开心极了,马上拿起一串烤鱿鱼。刚想吃……
“汪汪汪……”听到几声狗叫。
月月奇怪的朝叫声看去,只见一只黄色菜狗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的地上,伸着舌头摇着尾巴,眼神讨好的看着他。
“咦?旺财~~”月月指着菜狗说。
“你怎么知道它叫旺财?你叫它,它答应你?”石一诺吃得嘴巴都没空了,趁月月不注意,又偷拿了他好几串烧烤。
谁知月月根本没听石一诺讲话,他看着这条一直盯着他手上鱿鱼,狂摇尾巴的菜狗,不知为什么脑中忽然浮现出他后爹石崇成天拿着麦芽糖逗他叫‘爹’的情景。月月气愤地说:
“你别看了,我不会给你吃的,如果不是我最喜欢吃的鱿鱼,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
狗狗哪里听得懂,还是看着月月狂摇尾巴,还装可爱的歪歪头。月月看着看着……就心软了~~他指着狗狗说了一句暴强的话:
“叫声爹,我就给你吃!”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三个孩子又继续向前行。走过平安街的时候,石一诺挑着牙签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极为苍老的女人声音:
“卖身……卖身啊……”
“妈的!国将不国了!这么老的都出来卖啦!”石一诺满腔悲愤,心想:司马家族算是完了!不忍地回过头去,一看!
身后一个6岁的老妪,手里拿着一个红布包,里面露出一棵人参……
“姐,你思想不纯洁。”月月对着满脸瀑布汗的石一诺火上浇油。

“色女姐姐!”王羲之奶声奶气地帮腔道。
这下子,石一诺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这时,街对面的一家茶楼忽然爆出一声‘叫好’的呼喊,然后是很大声地鼓掌。三人抬眼望去,只见茶楼被很多世家子弟和读书人围得水泄不通,像是在看什么。
这种热闹岂有不凑之理?石一诺率先溜了过去,月月和王羲之也立刻跟风。仗着他们是孩子,身材矮小,三人像老鼠一样很快就穿过了人群坐在了最前面的地板上。原来,这里的青年俊才正在茶楼里比文弄墨呢。
人群中间站着本期《茶楼诗画会》的“四大才子”。其中一个正拿着毛笔在桌上画着山水,另一个在旁边题字。还有两个呢,此时正各举着一杯酒大作‘文章’。
“啊~~缘份是一首美丽的诗,缘份是一浪漫的邂逅……”甲君情款款地说道,不知此时他又想起哪位名妓了。
乙君也不甘落后,立即接道:
“缘份是一支爱神射来的箭,缘份是一场感情的序幕!”
“好――!!”周围的人立刻被两位的文采所折服,像法轮功邪教成员崇拜教主似的鼓掌鼓得手都红了也不在意。
王羲之还太小,莫名地看着周围人的反应,等掌声停下后,他才拉拉旁边的月月,幼稚地问道:
“月哥哥,缘份是什么?”
月月挺自豪地答道:
“真笨!猿粪就是猴子的大便!”
“没啥好看的,我们走吧。”石一诺也没趣的说。
一个书生听到了,不同意的激动说道:
“怎么会没趣?!这可是诗!诗啊~~~~”
石一诺歪了歪头,躲过了他乱喷的口水,掏了掏耳朵说道:
“停停停!今天没下过雨,天气很干燥。”
然后头也不回地拉起另外两个走了出来。刚走出茶楼,石一诺便咬牙切齿地抱怨开了:
“他母亲的!那里面的男人简直就是宫里的太监――要什么没什么!”
“啥意思啊?”月月不懂,王羲之也不懂。
“跟你们这些未来的‘男宠’说,你们也不懂。”敢情石一诺是跑进去看帅哥去啦?
“嗯?姐姐说你也是男宠?”月月开心的看着王羲之,忽然一把抱过他,大声说道:
“太好了!你一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丑红月!”
月月正抱得开心,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粗鲁的叫唤。月月转头看去,原来是家里常常欺负自己的二胖,牵着一头香猪站在对面街的一家古董店门前。他喊月月外号的时候,他妈妈,也就是石崇的另一个小妾正刚刚踏进古董店的大门。
二胖看见月月,又想过来欺负。拉着小猪走了过来,很幸福的样子。月月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满怀同情地对小胖墩说:
“看一个人的档,就看他跟谁在一起。”
话没说完,就看见二胖手里牵着的那头小猪咬断绳子,鄙夷地弃他而去……
二胖很想暴走,但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追猪去了。石一诺看着二胖远去的、肥墩墩、喘吁吁的样子,很‘老大’的拍了拍月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好样的!干得漂亮!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懂事,你不操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
“姐,你刚才说粗口了。”月月诚实的纠正道。
“啊?有吗?我怎么不知道?”石一诺装疯卖傻道,想来个死不认账。只可惜……
“嗯,是说了,我也听到了。”王羲之也很乖的说了实话。
“你们俩给我听着!谁也不许告诉大人!”石一诺干脆变成直接威胁,“否则我就把你们今天每人吃了五根棒棒糖告诉大人,你们肯定会被罚跪~!”
这招真管用,王羲之那个缺牙棒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月月则面不改色的说道:
“姐,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为朋友我愿意两肋插刀,为美人我愿意插朋友两刀!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嗯~~好样的!”石一诺摸摸月月的头,“孺子可教也~”
“快来看,快来瞧了啊~~乌苏国的宝刀呀~~汉武帝寻觅二十五年的精钢宝刀啊~~”
忽然传来的叫卖声显然引起了街上许多人的注意。三个孩子朝喊声望去……哇!骆驼呀~~只见大约十五个人左右的一队商旅,前后牵着五头骆驼浩浩荡荡地从街角拐了过来。商队里的伙计个个都是西北或蒙古草原的彪形大汉。第一头骆驼前面走着一位略比其他人清瘦一些的中年人,穿着西晋的服饰,白衣青帽,一双倒眉三角眼透出精明与奸诈。看来他就是这支商队的老板了。
他边走边吆喝,好把顾客的吸引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一瞬间,他的骆驼周围便围满了人。很多不想买东西但又好奇的群众也都围了过去,大街上霎时水泄不通。
“咦?卖刀?太好了!我爹下个月过生日,我正为礼物发愁呢,就买这个吧。”石一诺看架势是没少见过好刀,很老手的样子。
“你有钱吗?我们每人就只剩下三文钱了,加起来连块铁都买不起。”月月继续泼冷水。
“呵呵……”石一诺闻言,很得意地从衣服里掏出重重的一袋钱,拿在手上抛呀抛,“我也是有钱人,只是不露财而已~”
“哇――!姐姐你骗我!亏你刚才还偷吃了我这么多鱿鱼串。所以说,越有钱的人往往就越小气!”月月其实不傻,就是太单纯……
“哥哥姐姐你们别吵了,快过去吧,我想看那个有高高肿瘤的大马。”王羲之一只手拉着月月,一只手拉着石一诺拼命向骆驼那边拽。
2:1~~于是三人就跑到了卖刀的老板那。王羲之没见过骆驼,冲到骆驼跟前就说什么也不肯动了。石一诺无奈,只好叫他不要乱跑便带着月月挤进了人群。
她刚探出人海走到老板前,就看见老板和旁边大汉手上各拿着两把镶满宝石的佩刀。其中有一把形状如藏羚羊角的弯刀吸引了石一诺的注意。她二话不说刚冲出来就‘嗖’地一下夺过老板手上的宝刀,‘哗’地一下抽出刀鞘,满眼笑意地向身旁的人潇洒地一挥。停下时,弯刀不偏不离地刚好落在了身旁一个少年的颈项,少年的一缕青丝被刀锋碰到,随即飘落。那少年顿时看呆了去,同时看呆了的还有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少年。倒是少年身后的仆人立刻警戒地想拔出腰间的佩刀,但见主人都没有示意,又不敢轻举妄动。
石一诺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只是一心一意地看着这把通体全黑的精钢宝刀,爱不释手地比划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时正由于微笑而绽放出倾城绝艳的魅力。

第十八章 远方来客

“老板,这把刀多少钱?我买了!”石一诺潇洒的把刀柄插回刀鞘,在空中划了一道弧递到老板面前。
“这……”老板面露难色,抱歉地看着石一诺,“小姑娘,这把刀方才已经卖给这两位公子了。”老板说完,摆了摆手,指向石一诺身后。
石一诺这才转身向后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才知道自己刚才闯祸了。原来老板所说的买主,其中有一人正是方才石一诺试刀时,无意削掉人家一缕垂发的少年。换作是普通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在眼前滑过,早已吓得鬼哭狼嚎了。但这名少年却目不改色,反而欣赏的看着对面的石一诺。石一诺觉得诧异,重新打量起对面的人来。
被她削掉头发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四方阔口,豹眼圆睁,鼻如悬胆,目似朗星。头戴一顶金丝冠,身穿一件做工精细的紫色长衫,手拿一把桃扇,看起来像是氏族子弟。但仔细再看时,便可以发现他的面庞与石一诺一样,夹杂着外族血统。(‘梦圆十代表’之五)
这名少年的身侧还站着另一名更小一点的少年,大约十岁左右,身材却比石一诺远远高出大半个头。身穿匈奴王族的服装,上好的熊皮坎肩随随便便地套在身上,挡不住他由颈项至小腹的精壮肌肉与完美的古铜色皮肤。脖子上带着一条狼牙串成的项链,给他阳刚性感的锁骨略添了一丝柔和。剑眉鹰钩鼻,眼窝陷,让他的脸看上去充满了西方人的特性与男性的魅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不同于中原人士的茶褐色头发与一双蔚蓝如浩瀚大海的碧色眼睛。只可惜这双眼睛此时给人的感觉却冰冷犹如置身南极。少年的右耳耳垂上还戴着一个与他眼睛颜色一样湛蓝的菱形宝石耳坠。
总而言之一句话:为什么有些人这么小就可以这么酷?(‘梦园十代表’之六)
这名少年与方才那位不同,手上并没有拿什么扇子,而是在腰间斜挂着一柄手臂长的佩刀。佩刀上已满是伤痕,像是经过许多打斗和野兽撕咬的痕迹。

两名少年身后还有一位身穿蒙古骑装的壮士,身形彪悍,虎目短发落腮胡子,看起来凶神恶煞却异常神勇的样子。
石一诺一看,哎哟~我的妈妈~这帮人来头不小,要吃亏!不过看看那两名少年看着自己一副痴样,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于是壮着胆子继续闯祸。
“一诺姐姐……”
谁知这时,月月忽然跑了过来,抓着她的裙子躲在她身后,歪着头看对面很‘恐怖’的三人。石一诺自己本身就底气不足,忽觉腿上一紧,吓了一跳,差点没叫起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月月。
“你做什么……”石一诺的腿被月月抱得动都动不了,只好小声地低头问他。
“一诺姐姐,我们快走吧,那边那个哥哥看起来好凶的样子……”月月抬头央求石一诺,说完迅速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蓝眼睛少年,然后害怕的‘嗖’地一下躲到石一诺身后。
我明白,他的眼睛太冷了,看起来很可怕……但是月月不说还好,他一说话反而引起了那少年的注意,他刚才也还在盯着石一诺看,被她的惊世美丽所折服。但当他听到月月稚嫩的声音后,忽然晃过神来,有些失措地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稍微年长的少年,见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石一诺,自己便很识趣地收回了火热的眼光,再看向石一诺时,眼神更冷了,看不出任何感情。
经月月一说,石一诺也觉得这名蓝眼少年给人感觉很害怕,但输人不输阵,石一诺鼓起勇气对他们说道:
“两位可否割爱?”然后指了指重新回到老板手上的宝刀。
“我们将军已经付过钱了……”两名少年身后的武士马上气势汹汹的帮主人说话,结果被前面稍大一点的那名少年瞪了一眼。武士立刻收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我可以把钱退给你们。”石一诺睁着单纯的大眼睛对瞪武士的少年说。一看就知道他才是这一窝的老大!
“不用了,一诺小姐,这把刀我本就是买来送给你的。”那名少年微笑的看着石一诺,‘唰’地一下打开桃扇,优雅的扇着。石一诺闻声,不明所以的呆愣在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蓝眼少年闻言,瞬间也是一愣,眼神似有波动,但很快隐去,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身旁的人。
“将……少爷,万万不可啊!”身后的武士也阻止道。
大一点的少年‘啪’地一声收了扇子,笑着对身后的武士说:
“哎,没什么大不了的,入乡随俗嘛。”说完,只身走到老板面前对他说,“老板,我买这把刀送给她,可以吧?”
“可以,当然可以,您付了钱送给谁不都是随您自个儿吗?”老板高兴的笑道,双手恭敬的将宝刀呈献给少年。
少年用没有拿扇子的那只手接过宝刀,转手微笑的递到了石一诺面前。石一诺呆愣在那,觉得有哪里不对,又好像觉得没有哪里不对,想了半天也没个动作。少年也不恼,依旧伸着手,不曾收回,也不觉得被冒犯,满眼笑意地看着石一诺。
“各位,这边看了啊~过来一点,对,我们还有很多上好的货呀~快来看快来瞧了啊~”老板嫌这几个小鬼站在路中间挡了他的生意,便拖着骆驼又向前走去。人群也随即跟着散开,朝远走去了。王羲之很听话,并没有跟着骆驼一起走。当人群散尽后,大街上就只剩下月月、王羲之、石一诺与面前的三个陌生人。
“等等,让我想想……”石一诺伸头看着递到面前的这把刀,撑着下巴苦想……最后什么都没有想出来,于是‘唰’地一下接过宝刀,抬头嬉皮笑脸地说道:
“送我?谢啦~好走不送。”然后转身就想走。
“石小姐,请你等一会儿。”少年儒雅风流,看到石一诺要走,依旧不紧不慢的说。
他此话一出,石一诺吓了一跳。同时惊讶的还有与少年同行的另外两人。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说话的人,见他如神一般洞察一切,风轻云淡地微笑着,但笑不语。
“你怎么知道我姓石?”石一诺这才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刚才见他叫自己‘一诺小姐’时,还以为是他听到月月喊的,如今听来,根本不是一回事……
闻此,少年微笑,抱手礼貌的对石一诺行礼,款款说道:
“在下匈奴汉国四王子刘聪。我奉父王之命前来拜见令尊石勒石大人。今天路过此地,不想竟能偶遇表妹,实感荣幸之至。”刘聪说完,看着石一诺呆鸡似的搞不清状况,很想笑,但又觉得她单纯可爱,开心地指着蓝眼睛少年继续说道:
“这位是我父王的养子,我的好兄弟刘曜。父王钦封的赵王。还有这位勇士是我和刘曜的侍卫扎赫。”刘聪说完,那名大汉立即恭敬地伸出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对石一诺微微鞠了一躬。
月月偷偷从石一诺的裙子后面伸出头,结果看到刘曜还是一副冷死人的样子,听到他哥的话也没点反应,酷到骨子里去~月月害怕的又迅速缩回头,只露眼睛上面的部分看向刘曜。刘曜这回也看见了他,他只是微微侧了侧眼睛看向这边,月月立刻像被十万伏高压电击到,惊起一身冷汗。倒是刘曜惊奇地不停看着月月。月月吓得赶紧躲回石一诺的身后,这回连头发都不敢露一根了。
谁知刘曜根本不死心,干脆直接走了过来。他身后的武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刘曜要干嘛,出声喊他:
“王爷,你去哪呀?”

刘曜根本不理,直径走到石一诺身边,在刘聪和石一诺不解的眼神下,蹲了下去,一把抓过自以为躲得很好的月月。双手扶着他的上臂,湛蓝的双眼笔直的看向月月近在咫尺的大眼睛。
月月被刘曜这忽然的举动吓到了,一双大眼睛瞬间变得雾蒙蒙的,但他看着眼前这双从来没有见过的,邃如大海般的美丽眼睛,一时又忘记了哭。两个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六岁,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彼此看了五分多钟。最后刘曜开口说话了。
“小孩,你以前看过我吗?”刘曜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说道,声音好听得令人想在他怀里睡觉。
月月愣愣的摇摇头,眨了眨眼睛,又翘又长的眼睫毛在水水嫩嫩的脸庞上落下了阴影,如高岭土烧制出来的美丽瓷娃娃。
“呦~孛儿只斤,我从来没看见你主动对陌生人说过话,今天开荤了~”刘聪奇怪的看着单腿蹲跪在地上的刘曜。
刘曜放开月月,重新站起身来,瞪了一眼刘聪,没有感情的说道:
“哥,我说过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原来的姓氏。”
“对不起,我叫习惯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外人嘛。一诺是我表妹,也就是你表妹嘛。”刘聪拍拍刘曜的肩膀道歉说。
刘曜不说话,面无表情的走了回去,站在武士身前。月月立刻跑到王羲之后面蹲下,躲着……王羲之则站在街角,伸出个头看着呆愣在路中间的石一诺。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表妹了?”听到‘表妹’两个字,石一诺这才从短路的状态中重新苏醒过来。
“石勒大人的正夫人不就是我们大匈奴左贤王的十七公主呼延氏吗?这谁不知道。”刘聪看着石一诺说,“我的母亲也姓呼延氏,是你母亲的亲姐姐。所以我们是亲表兄妹。”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石一诺的?”石一诺满脑子糨糊,东问一句,西问一句,自己都不知该问什么。
“方圆百里,谁不知道石勒石大人有一个漂亮的‘一诺千金’呀。女孩子叫这个名的本就少有,方才我听你身边这位小弟弟叫你‘一诺姐姐’。我听说石勒大人在冀州有个豪富的弟弟,便大胆猜测你就是石一诺。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刚才听你这么一问,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刘聪奸计得逞地微笑俯视着石一诺气红的双颊。
石一诺这回可遇上对手了。人家本来只是猜猜,结果她贪财,便自己上了钩。她气呼呼地说道:
“行啦,认识也认识过了,我走了。”
“请等一下。”刘聪又留。
“你很烦耶!你是不是想把刀拿回去,你直接说好了,我不要了。”石一诺说完,干脆想把刀塞进刘聪手里。
“石小姐不可!”身后矗立许久不见讲话的武士忽然开口,声如洪钟。石一诺不得不又一停下动作,抬头看去。
“石小姐,恕我冒犯了。在我们匈奴,男人是不能随便送刀到给女士的,因为这是求婚的礼物。本来将军今天买刀就是要带去幽州送给小姐您的。您现在又退回来,岂不是很不给我们将军面子?!”武士性格直爽,不满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什么?求、求婚?”石一诺一听,慌慌张张地将刚才还爱不释手的宝刀甩蟑螂似的丢到刘聪怀里,砸在了他的结实的胸膛上。石一诺显然是被吓到了……
“扎赫,休得无理!”刘聪喝道,不好意思的对石一诺柔声说,“没有的事,你别听他的。我就是随便买来玩的,你喜欢就送你,我做表哥的,第一见妹妹,送个见面礼总是可以的吧?”说完牵过石一诺的手,把刀重新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石一诺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忽然冒出一句:
“你们骗人!”
“我们骗你什么?”刘聪奇怪的看着她。
“刚才那个大汉叫你将军吧?我都听见了!你才多大?能当将军?”石一诺满脸的不信。
“哈哈哈哈……”闻言,刘聪还没有开口,倒是身后的武士大笑起来,
“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匈奴男儿生来会骑马,会走路便开始打猎。将军今年十四,别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到了战场上也是以一挡十的猛将,击剑、骑射无不精通。将军13岁便可拉动3斤的弯弓,是我们匈奴的第一巴特鲁(勇士)!将军还博览群书,汉人的书大部分他都读过!12岁已通习经史、百家之学,对孙吴兵法尤为精熟。又善书法、诗赋,用汉人的话说就是:文武俱佳,是难得的青年俊才呀。”武士骄傲的说完,得意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哎,第一巴特鲁现在可不是我,是我弟弟刘曜。”刘聪谦让道,“他现在才十岁,骑术已胜我当年。射技尤佳,能洞穿一寸厚的铁板,是我们大匈奴的‘神射手’!”刘聪自豪地对石一诺说。
石一诺望望刘曜,结果他还是一脸‘终结者’二号的表情,看不出有多高兴。石一诺又看回刘聪,总算是问了今天看到他这个英俊表哥后第一句有用的话: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刘聪闻言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对她说道:
“麻烦表妹带我们去见见令尊或你叔叔,我们有要事求见。”
“不是提亲吧?否则休想!”
“呵呵,是公事。”
“哦……”石一诺想:眼前的事太麻烦,我不如把这个大麻烦丢给叔叔~
于是她态度忽然变好的笑着说道:
“见我爹……那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就是逃出来的。但见我叔叔还是可以的,你们有什么事就跟他说吧。”
刘聪一愣,而后笑得更开心了,饶有兴致地看着石一诺说:
“呵呵,表妹果然有一半匈奴人血统,豪爽得很。好,那就劳烦表妹领路吧。”
于是,三人出六人回,石一诺带着这三个远方来客向奔月楼走去……

[作者口水话]:孛儿只斤氏――蒙古姓氏。蒙语意思是:蓝眼睛的人。这个家族有西方血统。其中最为著名的人物是元朝的开国皇帝元世祖孛儿只斤铁木真,也就是成吉思汗。
刘聪,字玄明,一名刘载,新兴(今山西忻州市)匈奴人。匈奴汉国开创者刘渊的第四子,自幼聪慧好学,汉化程度很高,十六国时汉国国君。
刘曜,字永明,生年不详。匈奴汉国创建者刘渊之族子,父母早亡,自幼被刘渊收养。十六国前赵国君。

第十九章 骤变

话说回奔月楼,三个孩子出去了之后,石崇和王导这两个许多不见的老朋友坐在二楼靠窗的雅座聊开了。月娘见他们谈得投机,怕妨碍他们,就起身走到柜台前点菜。
就在这时,楼梯间走上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正是害死月月亲爹全家的贱人孙秀!他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忠犬攻’,有世家的纨绔子弟,也有五大三粗的打手,还有行为动作像地痞流氓的丑男。
真是感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到强Jian别人的眼睛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长成这样你就得任命,还偏偏是个双性恋,带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路人甲乙丙丁到出现在我的文里胡作非为,你这不是对我们伟大的耽美事业进行破坏吗?
哦?你问我他为什么不在洛阳好好呆着,伺候他主子赵王伦,反而跑到冀州这里抢篇幅?那还用问吗?自从赵王伦自己坐上龙椅后,求他办事的人是络绎不绝。赵王伦也不小气,有钱大家一起赚,有江山大家一起瓜分。他的同党,不论文官武将,或是侍从、兵士,都封了大大小小的官职。至于他的首席军师陆机老先生更是被封为相国参军兼中书郎,委以重任。
别人捞到油水,自然也会知恩图报。于是乎,赵王伦的身边平白无故多出了很多美女与漂亮男孩。这样一来,孙秀这种以色侍人的下等货色自然不再受宠。
他一气之下,干脆跑来冀州散心。由于他也曾是赵王伦面前的红人,说话好歹也起点作用,所以一些比较没有头脑的官员或鼠辈还是会跟在他身边惟命是从。
综上所述,孙秀就出现在了奔月楼。

他一上到二楼就看到了柜台前的萧月娘。二话不说,上去就调戏。劈手抓过月娘的雪白胰一阵乱摸,出口猥亵的说:
“哟~小娘子,陪我们大爷几个喝一杯怎么样呀?”
没创意指的就是你这种人,讲句台词都这么恶俗。你应该这么说:“咳咳,咱们啥也别说了,快睡吧……”这才好笑!可惜你已经说完了,没有后悔药了,求我也没用~
月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从良三年多了,居然还被人调戏?立刻挣扎起来。孙秀就是无聊,你越挣扎得厉害他越开心。他旁边的那些流氓干脆也上来对月娘动手动脚。这下月娘反抗得更厉害了。一时间二楼变得热闹起来。

石崇和王导本来坐在窗边聊天的,忽然听到月娘的叫喊,立刻起身赶了过去。一看……这还了得,敢调戏我老婆?!
石崇随即上去把月娘抢了过来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看着孙秀。孙秀本就心情不好,现在居然还来了个找茬的,那不正好拿来撒气吗?孙秀和同行的几个人都是从洛阳来的,不认得王导,也不认得石崇,更别提石崇的哥哥――幽州刺史石勒大人了。
于是变本加厉撒泼起来。孙秀首先吊儿郎当地上前一步,用手撮着石崇的肩膀嗲声嗲气地大叫道:
“呦呦呦,这还有个想英雄救美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石崇是斯文人,现在遇上一流氓,简直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他压下脾气先是客气的说道:
“在下拙见,不知大人是哪位异乡贵客。贱内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能高抬贵手。在下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在本地也是小有名气,还请大人给在下留些薄面。”石崇看似请求,实则暗说:我也不是好惹的!
“什么东西!”孙秀也不蠢,一听这话更气了,“你一个小小的乡绅还敢跟老子叫板?老子今天就告诉你,你这妞我是明抢!你敢怎么招?兄弟们,给我上!”
孙秀冲石崇吼完,转头就叫身后的那群流氓上前抢人,有几个人还把刀亮了出来。石崇和王导虽然奋力反搏,但无奈对方人多势众,石崇又没有带下人。不一会儿,王导这个平时只在家读书写字的公子哥就被打昏在了地上。石崇也被打得满脸血痕,一边眼睛都睁不开,还掉了好几颗牙齿。
月娘不停地在旁边抓着孙秀的裙角哭着喊:
“大人……我求求您……不要打了……呜呜……我求求您放过我家老爷吧……”说完直接跪在了孙秀面前。
“停下,停下。”孙秀嬉皮笑脸地朝正在猛捶石崇肚子的那几人摆了摆手,弯下腰去,用扇子挑起月娘的下巴,卑鄙无耻地说道:
“求我?好哇,可以,只要你当众在这脱衣服,然后再轮个取悦我们,我们就放了你那亲亲良人~~哈哈哈哈……”
孙秀说完,看着月娘梨带雨的美丽脸庞,忽然好像看到赵王伦身边的狐狸精般,有想掐死月娘的冲动。月娘呆愣在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月娘……不可……你已经是我们石家的人了……切不可做出有辱门风的事……”石崇微弱的说道,每吐出一个字便带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的身子由于身旁两个男人的钳制而没有摔倒在地上。
“妈的,叫他多嘴,给我狠狠的打!!”孙秀听到石崇的声音,愤怒得像变态的弃妇,一边朝石崇面前的流氓吼,一边抓起跪在他面前的月娘开始撕她的衣服。
如果说月娘刚才还有些犹豫的话,此刻听到石崇出言告诫,心意已绝,断不会从。于是月娘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但女人的气力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孙秀‘刺啦’一声撕开了月娘的外衣,月娘的雪白皮肤和丝绸肚兜瞬间都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这群饥渴的狼面前。
月娘还在不死心的挣扎,她挣乱了头发,打掉了首饰,最后终于歪打正着地扇到了孙秀的脸,用指甲在孙秀的脸颊上留下了三道的伤痕。
“啪”!孙秀吃痛,放开月娘,一巴掌打在月娘的脸上,将月娘打跌到八仙桌前,撞倒了桌子。奔月楼的老板早就觉得这群人不好惹,根本不敢上前劝架,早就躲到后面厨房去了。
“你奶奶的,敢打我?!哎哟~”孙秀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伸手一摸,手上多了三条血痕,顿时气不打一来。要知道,他就是靠这张脸吃饭的,你打他的脸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来人啊!!”孙秀对他的‘忠犬攻们’喊道:“把这个杀千刀的小表子给我操死罗,你个骚货!!”
“好哇~她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也喜欢。”
孙秀下完令,那些早就垂涎月娘美色的流氓们立刻蠢蠢欲动起来。月娘被孙秀打趴在桌边,头脑昏昏沉沉的,忽然听到孙秀的话,头脑清醒过来,惊出一声冷汗。抬头看去,见这些恶浪流着口水摩拳擦掌地从三面逼近她。月娘只好本能的向后退,一直退到了窗口边……
“你们这群人渣……不许碰她……咳咳……咳咳咳……”石崇悲愤不已的吼道,说话间连咳出N多血。
石崇抬起被打成猪头的脸,哀伤地看着衣衫不整,站在窗边头发披散的月娘。自己居然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痛苦的流下了眼泪,但没有人能看见了,因为他已满脸是血。
月娘看着马上就要扑过来的男人,眼神坚定而情地看了一眼被架在两个流氓之间的石崇。即使被打得面目全非,石崇看在月娘的眼里依然是当年那个在后宫马车里出现的英俊男人……
“石郎……能遇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月娘对上石崇泪眼模糊的双眼,露出她这一生最为满足的一个微笑,随着一阵忽来的春风,像展开翅膀的蝴蝶消失在身后的窗口……
“不――!!!”石崇大喊道,忽然挣开钳制奔到窗前,却只来得及看见楼下多了一片如烟般灿烂的血迹和月娘香消玉损的身躯。石崇看到的一瞬间,理智全无,瞳孔都放大了,呆在窗前整整一分钟,仍不敢相信今天发生一切是事实而不是一场梦……
“大哥,会不会太过了?我们可不想闹出人命啊……”孙秀一伙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也都怕了。

“怕你个屁啊!孬种!”孙秀自己也怕了,但身为老大,要以身作则摆出点样子。他‘啪’地一巴掌打在说话的男人脸上。
“混蛋――!!我跟你拼了――!!”石崇终于不顾一切,丧心病狂地向孙秀扑来,面容如索命的厉鬼。孙秀身旁的流氓都吓得连退好几步。孙秀早已吓得全身颤抖。
石崇冲过来没命地与其厮打,骑在他身上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捶。孙秀被吓的成分早已超过被打得痛,情急之下手上一阵乱抓,居然给他抓到刚才身旁的人躲石崇时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刀。孙秀摸到东西,也不管是什么,闭着眼睛就向石崇身上敲去。
只一下,孙秀忽然觉得骑在自己身上的石崇停了动作,睁开眼睛一看,一把尖刀正面刺进石崇的心房,而握刀的正是自己的手。孙秀万没有想到自己杀了人,吓得立刻松手。
一刀毙命……石崇当场死亡,死不瞑目,眼神恐怖地栽倒下来,压在孙秀身上,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刚好对着孙秀的双眼。
“啊――!!!啊啊啊――!!!”孙秀看到石崇近在咫尺的眼睛,大喊大叫的使劲推开石崇的尸体,连滚带爬的退了好几步,失神的扶住桌子角,嘴里喃喃自语,猛摇着头不知在说什么。
周围几个跟着孙秀的人这会儿也没了主意。站在原地呆了快一分多钟,忽然有个人说: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说完,大家好像都回过神来,扶着已经傻掉的孙秀快速离开了奔月楼。
他们刚刚走出奔月楼,石一诺、月月、王羲之就带着刘氏兄弟和扎赫回到了这里。他们远远的看到许多人围在奔月楼周围,石一诺还以为这里也有诗会,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看,结果看到几个男人满身狼藉的跑出奔月楼,慌慌张张地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嗯?出什么事了?”石一诺奇怪。
“有血的味道……”一向话很少的刘曜忽然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
“不好!扎赫你快过去看看。”刘聪与刘曜相多年,闻言立刻命令道。然后牵着石一诺的手走在了他的前面。
“娘――!!”月月没有人拦,自己穿过了人群,结果看到了任何一个六岁孩子都不能接受的现实。
他害怕得忘记哭泣,全身没有知觉的走到月娘尸体前,不敢相信地跪在月娘身边的血迹里,任凭母亲的血染湿自己的衣服,伸出手来,去摸月娘还带有体温的身子,一边摇一边哭:
“娘……起来啦……呜呜……我们回家……你不要吓我……我好怕……”
周围的人群看到这一幕无不落泪。这时石一诺也拨开人群看到了血溅五步的月娘,顿时也傻了。
“不……这不是真的……”石一诺双手捂着头两侧,眼泪模糊了双眼,不敢相信昨天还对着自己微笑的月娘此时竟然血肉模糊地躺在自己走过千百遍的大街上。
“叔叔……叔叔在哪……”石一诺忽然想到什么,慌张的向楼上跑。每上一层楼梯,心情就不安一分,脚下颤抖得连路都走不稳。
刘聪给了刘曜和扎赫每人一个眼色,便自己跑过去扶着石一诺上了楼。扎赫接到刘聪的指示,转身挡住了王羲之刚刚跑过来的小小身体。在王羲之不知所以的眼神中低下身来,给了他后颈一记轻轻的刀手,王羲之就昏了过去。身体倒地之前被扎赫接住,轻轻松松的抱在了怀里。
刘曜则走到月月身边,看着身前这个双肩不住颤抖地小小背影半天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月月哭着哭着忽然听到狼牙和铃铛碰在一起的声音,满脸泪痕的回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高大如山神的刘曜,哽咽地说道:
“呜呜……哥哥……你帮我……一起叫我娘起来吧……我叫她……呜呜……她都不理我……”说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孩,你额娘不会起来了。不要哭。你再好好看她一眼,把她记在这里。”刘曜说完,眼神依旧很冷地看着月月,伸出右手,握拳放在了左胸口上。
月月闻言,安静的不再说话,真的止住哭声,认认真真地盯着月娘的脸看起来。无关其他,月月只是觉得,身后的这个大哥哥说出的话,自己异常的可以相信。
刘曜就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守着他,也地将这个仅见面一天的孩子记在了心上,连同他脸上的那块红斑……
他们就这样一直无声的守在月娘的尸体前,直到楼上传来石一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不――!!!叔叔――!!…… ……”
“石一诺――!!表妹――!!”之后是刘聪紧张的叫声。

于是,这高高兴兴地出游最后变成了一场丧事。王导被打成重伤,躺在石家天天以泪洗面直到其兄王冀从山东赶来将其接走。走之前,王导全身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哭着将他带给石崇的那张《高山流水》琴谱在石崇的灵堂前烧了。然后带着满腔的内疚与伤痕,随哥哥王翼回到了山东。

王导病好后,王家举家搬迁去了浙江。王导柱着拐杖亲自走到东海王司马越的家中,开始辅佐他起兵反叛赵王司马伦。王羲之也跟随一家老小来到了浙江。同年春,开始拜一位叫卫铄的女书法家为师,学习书法。这卫铄的哥哥便是吴王身边卫军师卫索琳,有了这层关系,两位大王的‘交流’逐渐频了起来。
远在南京的吴王,也就是司马邺的父亲也在日日夜夜为自己心爱女人贾皇后的死内疚难当。于是吴越二王一拍即和,共同起兵开始北上。同年秋,赵王司马伦兵败,死于刃下。赵王的首席军师――陆机突然失踪,其家人被东海王司马越连诛三族。
司马邺的父亲――吴孝王司马晏战死沙场。东海王司马越毒死了白痴晋惠帝,另立惠帝的弟弟司马炽为新帝,史称晋怀帝。西晋末年‘八王之乱’终于划上了句号。
石一诺回到家后大病了一场,刘聪一直守在她身边,日夜不离。两日后,石一诺终于醒了过来,但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个人呆掉了。这可急坏了刚从千里之外赶过来的其父石勒。他一是因为丧弟之痛,二是因为爱女得了失心疯,一怒之下将‘丧门星’萧月痕赶出了石府。
于是年仅六岁的月月丧母之痛还没过,又被后爹的家人打出了门,身无长物,手中紧握一个金锁开始流浪。开始了他为期一生的穷苦生活。但从始至终,萧月痕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作者口水话]:西晋时,当官的戴的官帽上面都用貂(音diao)的尾巴做装饰。赵玉伦封的官实在太多太滥了,官库里收藏的貂尾不够用,只好找些狗尾巴来凑数。所以,民间就编了歌谣来讽刺他们,叫做“貂不足,狗尾续”。

第二十章 冷面王爷

与此同时的天庭里彩云边上,玉帝正气得跳脚。
“哇哇哇――!!!我不管啦!!!我看不下去了!”玉帝说完,掏出一个手机开始发短信:
‘神活着真累!上车得排队,单恋真受罪,吃饭没香味,喝酒容易醉,上班特疲惫,抢劫还不会,挣钱得交税,就连给小猪发个短信还得收费~!’
过了一会儿,雷公和电母就怒气冲冲地飞了过来。坐在彩云边上的观世音和月老好奇地看着玉帝,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飞机。
“呦~来得还真快~” 玉帝不怕死的歪躺在云上,斜看着这对夫妻。
“你吃饱了饭没事情做啊?!我可是很忙的。”电母不满的说道,动手拿出一面镜子开始补妆。
“你还说你很忙?”玉帝闻言又跳起来,指着云下的窟窿说,“你很忙怎么会漏劈死那个死王八蛋?!孙秀这种人居然还给活?!给我劈死他!!劈!!这是命令!!!”
“不能劈。”雷公看了一眼云下,一屁股坐在了观世音身旁,将雷棍放在了云上“阎王有交待过,这个人不能被劈死。”
“嗯?他怎么知道我会叫你劈他?”玉帝看着雷公,忽然恍悟,“你骗我!!”
“我没骗你,阎王早就知道你这种性子,特地吩咐我,如果你找我,就甭理你得了。”
“什么什么??他要造反吗?到底我是玉帝还是他是玉帝??二郎神!!二郎神呢?”玉帝气愤地开始找帮手。
“还没回来呢,你忘啦,他抱着阎王走的。”观音百无聊赖地说道。
“哈!好茶好茶……”月老跪坐在云彩边,慢慢喝了一口茶。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喝茶?我都快气死了!!”玉帝气呼呼地又一屁股坐下,抓着衣领往里面扇风,“你们都是冷血的吗?这种人怎么……你们说萧月痕他这么小……太惨了……”
“这都是他上辈子造的孽。”观音说道,“胡诌上辈子当贪官的时候,有一挪用了新洞乡建水库的公款。结果临建水库时,钱不够,胡诌就把水库承包给一个施工不达标的工程队。水库建好第二年,新洞乡发大水,水库就塌了。那个孙秀上辈子活着的时候就住在新洞乡,水库垮的时候是半夜,他们一家老小十五口全都淹死在了大水里。那年他儿子才三个月大……虽然给他喝了梦婆汤,可能是怨念太吧……”
“……”玉帝无话可说了。
“可他这辈子做得也太过了。我们明明给他安排了很好的出身,他却自甘堕落,去做别人的男宠,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还打死两条人命,这……是该劈!”月老喝完茶,摸着胡子说出想法。
“不用我们动手了。”电母终于补完妆,‘啪’地一下关上化妆盒,微笑地说道:
“我们只是帮世人安排出生,上辈子做了好事的,出生就好些;反之亦然。至于出生后……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是决定他们命运和死亡的关键。”说完,用擦着红指甲油的芊芊玉指指向了云彩的下面。

这里是从城里回来的第二天。石府上上下下披麻戴孝,一片愁云惨雾。灵堂上哭声不绝于耳,除了月月不得进灵堂,其他该来的都来了,除了一个人……
与此同时,在出冀州地界的唯一官道上此刻正飞奔着五辆马车。马车上赶车的小厮正使劲地抽着已经跑得很累的马。
“驾!驾!!驾――!!吁……”头一辆马车的赶车人忽然看到官道中间拦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急忙拉紧了缰绳停住了马车。
他一停下,后面的四辆马车也只好跟着停下。几乎是停车的一瞬间,孙秀立刻从第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小厮的脑袋。
“妈的,谁叫你停下来的!!还不快走,等着别人来索命啊?!”孙秀边打小厮边骂道。
“哎哟,爷您甭打,是有人挡着路了。”小厮委屈地捂着头解释道。
“谁他妈不长眼睛啊??敢挡老子的路??!”
孙秀骂骂咧咧地抬起头来朝前面看去。只见朝阳里,一颗蓝宝石正发出耀眼的光芒。孙秀被光线刺了眼睛,看不清马上的人,只得用手挡着视线,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犹如神般的蓝眼睛,然后就身首异了。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官道上寂静无声。周围再也看不到什么人在挡路,只在湿软的泥土上留下了一路马蹄印,证明有人来过。五匹拉着车的马悠闲地站在官道上吃着树上掉下来的松果。一切都没有异常,除了从五辆马车上不停流下的鲜血和之后忽然滑落下来的一颗人头……

刘曜满身是血的从后门回到石府,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径自走到了井边开始打水清理身上的血渍,完全没有看到已经坐在园脚边很久的小小身影。
“你去杀人了吗?”月月忽然开口问道。
刘曜闻言,显是吓了一跳。他没有看到院子里有人,忽然听到一声稚气地声音,回过头去,看到了月月。又回过头来,一句话不说,举起一桶水从头到脚淋了下来。
“你找到他们了……他们都死了吗?”月月见刘曜不理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刘曜身边,抬眼复杂地看着他。
“小孩,我不是为你去杀的,我是为了你姐姐。我喜欢她!”刘曜简单地说着,看不出表情,头发上的水珠随着他线条美好的脖子流了下来,消失在胸口的衣襟里。
月月又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再说话,便自己转身离开了井旁。走到院子边,扶着柱子停下,转过头来看着刘曜,颇为平静地说道:
“娘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在哭……”说完,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一脸震惊地刘曜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第二天,萧月痕被石勒赶出了石府。他独自走出石家庄园的时候,刘曜骑着黑马远远站在山岗上看着萧月痕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

石一诺在刘聪的精心照看下终于日渐好转。石勒办完了弟弟的丧事,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儿石一诺返回了幽州。第二年,石勒与匈奴汉国皇帝刘渊结为儿女亲家,将年仅十一岁的女儿石一诺嫁给了十五岁的四王子刘聪。从此开始和刘渊联手统一北方。
石一诺出嫁那天,满身红色的喜服,手握刘聪当年在冀州送给她的那把宝刀,想起那天刚巧也是叔叔石崇的忌日,她坐在马车里流着眼泪。当马车在下人的陪同下走出长城,走进草原时,山坡上已经老远站着一队骑兵。为首的刘聪身着匈奴喜服,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在他身侧骑黑马的少年,依然是蓝眼睛的刘曜。此时的他,湛蓝色的耳环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遮住了他看向山下的哀伤眼神。
刘聪看到石一诺的马车,轻轻一夹马肚子,飘然来到车前,满脸笑意地掀开马车帘子,将石一诺从马车里抱了出来。远在山头的骑兵立即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石一诺隔着盖头边哭边对刘聪说:
“我不要住在这里……”
刘聪将石一诺放在马上,坐在自己前面,掀开她的盖头,依旧风轻云淡地微笑说:
“你再忍忍,过几年我带你去洛阳住皇宫。”说完,伸手搂着石一诺的腰,一抽鞭子,向草原奔去……

过了一年,刘渊病逝,其子刘聪杀兄刘和自立为帝。由将军晋升为匈奴大单(蝉)于。之后,刘聪立妻呼延氏也就是石一诺为皇后,封为:厥氏(胭脂)。这一年,石一诺十三岁,刘聪十七岁。
看到这里不得不说了,刘聪投胎前是老红军李白凡,而他的妻子石一诺便是当初大闹阎王殿的季少女杨采文。

同年春,石勒在河北称帝,建羯国。史称:后赵帝国。

刘聪并没有食言,他登基三年后,封年仅十六岁的刘曜为匈奴汉国建威将军,与王弥、石勒合兵攻破洛阳,西晋统帅的将领在阵前看到刘曜骑着一匹黑色千里马,手拿一柄圆月弯刀,一身蒙头黑衣,只露出一双冷冽如寒冬的蓝眼睛,像索命的魔鬼带着千军万马冲杀而来,吓得弃城逃跑。晋军散乱,节节败退。刘曜下令斩杀了西晋诸王公及百官以下三万多人,生擒了晋怀帝司马炽。隔年将其杀害。从此,刘曜多了个‘冷面王爷’的称号。
这一年,刘聪二十岁,石一诺和刘曜一样十六岁。而远在南方的司马邺此时只有十三岁,被群臣拥立为太子。当刘曜毒死怀帝的消息传来。尚书、左仆射鞠允,卫将军索琳(也就是文中的卫军师)、梁芬等人,于月在长安扶立他为帝。改年号为“建兴”。但这时的皇室、世族已纷纷迁至江南,西晋王朝已经名存实亡……实现了阎王给叶碧凡“身为皇帝,却要不断被‘黑道’骚扰”的命数。
岁月如梭,又过了三年……
看到上面这句话的读者不许打负分!我可是很辛苦才写到这里的!!=_=b
时间来到了建兴末年,晋愍帝司马邺十六岁了。而远在匈奴的‘冷面王爷’刘曜二十岁,阙氏石一诺二十岁,大单于刘聪二十四岁,住在浙江的王羲之十五岁……
而我们的主角萧月痕,大贪官胡诌哪去了呢……?

第廿一章 过渡

建兴初年,长时间的战争弄得百姓民不聊生,难民越来越多的涌进城里开始要饭。一些地方甚至发生流民起义。那些饥饿的人民冲进贵族的庄园,抢劫氏族的金银财宝,滥杀无辜妇孺。中原大地上,再一陷入了混乱不堪的无政府状态。
在江苏境内临淮,也有许多体力不济或年老年少的流民聚集在城边,等着有人施舍一口剩饭剩菜。一个脸上有斑的十四岁少年,一身破烂,脏兮兮的混在乞丐堆里,眼睛不住地打量路过的行人,像是在思考什么。生活的艰辛和世态的炎凉练就了他一双智慧的双眼和一颗敏感的心。
“丑红月,你今天有讨到什么了吗?”
正当萧月痕聚精会神地看着路中间的时候,另一个看样子十五、六岁的乞丐走了过来,坐在了萧月痕身旁。(‘梦园十代表’之七)
萧月痕自从石府出走之后,就将自己的名字与尘封的记忆一起留在了过去。反而用儿时别的孩子给他起的外号作了假名。
“你在看什么呢?每天都看到你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看着路上,能看出大饼油条吗?”少年用胳膊碰碰萧月痕,侧脸看着他。虽然少年的脸同萧月痕一样脏兮兮的,但仍可看出他南方人特有的秀气和清丽。身材因为营养不足而略显瘦小,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点。
“我在学习观察……”萧月痕目不转睛地说道。
这时,远街角走来两个仆役打扮的人。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
“将军也太狠了……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唉……”
“快别说了,这些事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以管得了的。”另一个下人小声说。
“可这差事越来越难办了。现在全城的小倌见到我们谢万将军府来帮他们赎身的仆役就像躲瘟疫似的。”
“唉……谁要将军隔几天就弄死一个。每个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谁还敢被我们赎身?”B仆役摇了摇头。
“唉……”A仆役也连连叹气,转头时忽然看到了坐在城墙边上的许多乞丐,拍拍声旁一脸愁苦之色的B君,指着乞丐说道:“哎,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B君一听,马上抬头看着A。
“我们不如去流民堆里找找?说不明可以找到不错的货色呢……”A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仆役B,拿着谢万将军给他们买小倌的银袋,邪笑道:
“那些乞丐只要有饭吃,什么都愿意做,还不用钱买。剩下的钱,咱哥俩喝酒去!”
“哎~嘿!你小子,聪明!哈哈哈哈……”B君也邪笑地拍了拍A君的肩膀,然后两人就一同向城墙走去。
他俩一路贴着城墙走,挨个儿看坐在城边的流民。那些流民个个饿得头昏眼光,眼神呆滞地看着这两个仆役,没点反应。两个仆役走到萧月痕前面忽然停了下来。萧月痕不解地抬头看去,不知他们为何挡住自己的视线。身旁的少年害怕的抓紧了萧月痕的手臂,眼神怯怯地看着来人。

“这个怎么样?洗干净了应该不比云雨院那些小倌逊色。”A君看着萧月痕抬起的脸,对B君说道。听起来就像是在菜市场买南瓜,而且这个南瓜还不要钱,他们还挑三拣四。
“嗯……不错是不错……就是脸上有块斑。将军要是不喜欢,问起来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要被他用鞭子抽死?!”B君说道。说话之间好像想到谢万手中的鞭子,顿时全身一阵哆嗦。
“两位大人,我去!只要有饭吃,我哪都去,干什么都行!!”萧月痕身边的少年一听到两名仆役提到‘将军’二字,立刻联想到有钱人,二话不说赶紧跪在了来人面前猛磕头。
“这个好像也不赖……”少年的态度使两名仆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他闻言赶紧抬起头来兴奋地看着这两名仆役,好像看到了天天可以吃饱饭的幸福生活。谁知萧月痕一把拉过他,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对他吼道:
“人穷志不穷!尔岚,你知道跟他们走你会有什么下场吗?你刚才没听见‘小倌’二字吗?你想去做男妓吗?!”
“没错!只要有饭吃,我做什么都可以!!人活在这世上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吗?面子、自尊多少钱一斤?能换米吗?”这个叫尔岚的少年也回吼萧月痕,之后不顾萧月痕担忧的眼神,重新跪在一脸奸笑地两名仆役面前,低声下气地说道:
“两位大人带我走吧,只要能赏我一口饭吃,我做什么都愿意!”
“把头抬起来。”A君又看了一眼尔岚,对B军说,“挺清秀的,就他吧?”
“会不会小了一点?他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样子。”B君还在犹豫。
“大人,我今天十六了。”尔岚紧张的争取着这难得的机会,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看起来年轻一点不是更好?”A君对B君说。
“好吧,就你了,跟我们走吧。”B君也同意了,转头对A君说,“早点办完,我们好去喝酒。”
“哈哈哈……就是就是。”
于是,这名叫尔岚的少年跟在两名仆役的身后离开了城墙边,开始了他身为男宠的人生。
各位观众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那个打死老婆的张海蓝,而他即将见到的谢万将军就是上辈子被他打死的老婆大人~~

第廿二章 吴王太医

尔岚走后,萧月痕坐在城墙边独自生着闷气。尔岚和他一起要饭快有六年了。想当年,年仅八岁的萧月痕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冲到一个山神庙避雨,无意之中遇到了也在此躲雨的尔岚。两个孩子一见如故,马上聊了起来。
当时的尔岚身上还穿着一件很好的衣衫,面若温玉,容若桃。闲聊时萧月痕才得知,他已是被诛连九族的世家子弟,是个在逃犯。尔岚说到此,眼泪模糊了双眼。
萧月痕当即握紧他的双手,眼睛明亮的对一脸诧异地尔岚说道:
“真希望能和你合作去作一番大事业,我们会不愁吃、不愁喝的,而且还可以环游世界,我想以你的魅力你会挣得比我多的。答应我好吗?明天我们一起去要饭!”
尔岚愣了一下,随即被萧月痕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第二天早晨,十岁的尔岚便跟着乞讨了两年的月月开始了乞丐生涯。
“唉……算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萧月痕自我安慰地说了一句,站起身来也走了。
换个地方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萧月痕最后看了一眼尔岚走掉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城门。
萧月痕走在绿林小道上,忽然饿了。他钻进旁边的小树林里想找点东西充饥。正在这时,官道上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呼救声:
“快来人呀……啊啊……救救我的女儿……呜呜呜……”
萧月痕闻声,赶紧向官道那边跑去,跑出树林时看到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马已经死了,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马车上的衣物全被翻了出来,乱七八糟地落在马车周围。显然是刚刚遭到了抢劫。马车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位哭泣的老者,腿上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昏迷不醒,一身血迹,肋骨下缠着新纱布,但根本止不住血,老者只好用手压在伤口上。但少女显是伤了动脉,鲜血不断透过老者的手流了出来。

萧月痕看周围没有人,强盗像似走远了,大着胆子跳下山坡跑到老者身旁。老者一看到他,立刻哭着求他:
“求你……救救我女儿……”
“我不会医术啊……老先生,我帮不了你。”萧月痕很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老人泪流满面又不忍心,可他也不是医生,一时骑虎难下。
“不用……我就是医生!”老者闻言,止住哭声,眼露希望的对萧月痕说道,“只是我的药全被山贼给抢走了,腿脚又不方便。好心人,我家里有药,你可不可以帮我将女儿背回家中?”
“你家在哪?快领路吧。”萧月痕二话不说,小心的驼上比他还大一些,昏迷不醒的少女,有些吃力的对老人说。
“就在前面临淮城中,好心人请随我来。”老人抓起地上的拐杖,艰难的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飞快向前走。
萧月痕这才明白这位老医生是个瘸子。临淮离这只有一、二里路的样子,萧月痕在老人的带领下,很快便将少女送回了家中。老者立刻马不停蹄地为女儿医治伤口。黄昏时,老者终于一身汗湿地走出了少女房间,大呼了一口气。看来少女是躲过了一劫……
老人并没有忘记萧月痕,他拿着毛巾擦了擦汗,转身对一直坐在门边的萧月痕说道:
“恩公请受老朽一拜,感谢恩公救小女一命。”说完,就要放开拐杖跪下去。
“老人家快快请起,万万不可。”萧月痕赶紧过去扶着就要跪下的老人,忽然又觉得自己身上太脏,又马上放开。
老人欣赏的看了一眼萧月痕,摸摸白的胡子,对萧月痕说道:
“小伙子读过书?”
“小时候读过。”萧月痕恭敬地回道,忽然灵机一动,跪在老人家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在老者诧异的目光下抬起头来,恳求地说道:
“老先生,如不嫌弃,请收我为徒吧。我自幼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先生,我吃不了多少的,只要您喝粥时给我一口米汤,吃饭时给我一点锅巴就行。”
老先生同情地扶起萧月痕,看到他额头的观音痣,点点头对他说道:
“我是一个医生,我看你有救苦救难之心,好!我收你为徒。”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萧月痕闻言,开心地跪下,又磕了三个响头。
“学医是很辛苦的,你要做好下苦功的准备。”老者摸着胡须微笑的说道。
“弟子明白!”萧月痕遵从地回答。
从此以后,萧月痕就在这个老医生的家里住了下来。第一天,当萧月痕洗完澡,换上学徒的衣服,重新出现在老医生的面前时,老医生被他的容貌惊呆了将近五分钟。住了一段日子后,萧月痕慢慢了解到这个老医生姓胡,原是吴孝王司马晏在江南时的家医。后来吴王司马晏北伐,他也跟着举家北迁。不想今年春天,自己久病的妻子去世了。胡医生看时局动荡,干脆辞官,带着女儿回家乡老宅,不想路中突遇劫匪……
萧月痕聪明懂事,知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把握,认真学习。他白天在老医生家里开的‘草本精华’药铺帮忙,顺便学习分辨草药;晚上回房看医书,遇到不懂的立刻跑去问胡医生。胡医生很喜欢这个勤奋好学的徒弟,细心教导,还时常带他一起出诊,故意让萧月痕从中偷师而不明言。
在自己努力和名师的帮助下,萧月痕在胡医生家一住就是两年。转眼时间来到了建兴末年,萧月痕也十六岁了。

[作者口水话]:东晋谢家在当时是非常鼎盛的名门望族。谢安不说,就连他的两个兄弟――西中朗将谢万、安西将军谢奕也都是手握重兵, 威震一方。其中,安西将军谢奕更是个风流了得的才士,那个留下千古名言“既不能流芳后世,不足复遗臭万载”的枭雄桓温,对谢奕极其欣赏,尊称其为方外司马。谢奕的女儿谢道韫是当时有名的才女,后来嫁给了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

第廿三章 虐待

公元316年的夏天比往年来得都热,树上的知了像疯了似的永不停歇的叫唤着。越来越多躲避战争的北方流民陆陆续续来到了南方。江苏境内的临淮城也和其他城市一样聚集了许多流离失所的难民。由于天气太热,8月的时候,城里开始流行瘟疫。
这下可忙坏了城里的医生们。号称临淮城第一名医的胡大夫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常常是顶着大太阳出去看病,回来还没得喝上一口水,又被另一氏族大户的管家拉走,晚上也常常只是睡到半夜就有人来敲门要求看病。

萧月痕也不轻松,他白天守在胡大夫家里开的‘草本精华’药铺里,负责帮人抓药。由于病的人太多,一天下来萧月痕也是累得腰酸背痛。但相对于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萧月痕已经很满足目前的生活了,而且还可以跟着胡大夫学点东西,日后不仅学会了一门谋生的手段,而且万一遇上些什么伤痛,自己也可以医。
那是!铁饭碗的真正含义不是在一个地方吃一辈子饭,而是一辈子到哪儿都有饭吃。关于这一点,在外面流浪了八年的萧月痕自然比我们更明白。所以他认真学习,才两年的功夫就胜过了别人学五年。遇到胡大夫不在家的时候,萧月痕也可以医治一些小病小痛的病人。
可你上辈子是贪官,所以作者绝对不会让你这辈子就这么舒舒服服地安稳度过的!
因此,胡大夫病了。一是因为连日劳累,二是因为年纪大了。一整晚高热不退,急坏了胡医生的女儿和萧月痕。正所谓医者不能自医,哪怕胡大夫原来是吴王府的太医,也要靠别人来医治才行。
城里的医生全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照顾和医治胡大夫的重担就全都落在了萧月痕的身上。‘草本精华’关门歇业五日后,胡大夫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下来了,但一时半会还不能下床,给人看病那更是不可能的了。即使如此,萧月痕和胡医生的女儿还是大松了一口气。萧月痕刚想回屋补眠,前门又传来了粗鲁的敲门声:
“开门!!有没有人啊?!!快点开门!!”
“来了来了。”萧月痕顶着两只黑眼圈,不情愿地跑过去开门。
结果刚刚打开门栓,外面的男人就一把推开了房门,萧月痕困困的,没有防备,被他忽然推开的门打到,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及时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才避免了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萧月痕很不高兴地抬眼看来人……切!又一个狗仗人势的管家。
来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人家的走狗。长得肥头大耳,红光满面,和街上那些面黄肌瘦的难民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要找大夫!”管家对于自己差点撞倒萧月痕一点也不内疚,一进门就用喷满香水的手帕捂住鼻子,还用另一只手不停的在面前扇风,“呸呸!臭死了,一股的药味。”
“这儿可是药店,没药味你敢来吗?”萧月痕好不容易站起来,拉起衣服袖子看了看刚才被撞到的手肘。很不幸的发现在他白皙细嫩的手臂上青了一块。他习以为常地看了看,放下了袖子,重新不满地看着来人。
“胡大夫呢?我们将军找他。”看得出这个胖管家很不喜欢萧月痕用鄙视的眼神瞧他,同样不满的问道。
“胡大夫病了,不能出诊。大人还是找别家吧。”萧月痕说完就要赶人,将管家一个劲地往门外推。
“嘿嘿嘿,臭小子,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啊?看清楚罗!我可是谢万将军府的大管家!居然还有人把钱送外推的~”管家财大气粗地说道,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眼角上翘。
“出诊费多少?我去行不行?”萧月痕一听到‘钱’字,瞌睡也没有了,态度也变好了,立刻将管家请到桌子边坐下,并飞快的给管家倒了一杯茶。
管家满意的看着萧月痕的反应,等着萧月痕忙里忙外,好不容易把茶砌好了端给他,这才微笑地用手绢拭了拭满脸的肥油,摆高姿态的对身旁讨好的站着的萧月痕说:
“不是我不想让你去,只是谢将军亲自指明要找胡太医的。你们家胡大夫以前在建业的时候,我们将军家看病都是点名要他的,没他不行。”
你奶奶的!萧月痕心想,要是明天胡太医下世了,你们将军是不是要跟着陪葬啊?!还‘没他不行~’我还没你不能呼吸呢!呕……
想是这么想,但萧月痕还是很客气的对胖管家说:
“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去,可我师傅他真的生病了,卧床都好几天了。是医谁呀?要不要紧,如果是小病,我去也是一样的。”
“倒不是给将军看病,是给将军的一个男宠看。”管家刚喝了口茶又全吐了,“呸呸,这是什么破茶?”
“哎哟,大人你看,我们这店小,没什么好茶。平时有人来,我们也都是直接倒水的,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我们这小店多少年才能来上一个呀。这年头多不容易呀,混口饭吃都难。”萧月痕嘴上拍着马屁,心里不只拜会了管家N个祖宗了:就算老子有好茶也不给你喝!
管家对于‘大人物’这几个字很受用,但还是‘公事公办’的对萧月痕说道:
“那可不行,他就是快病死了,今天也得跟我走!”
萧月痕一听这话更来气了。心想:说什么也不能让师傅出这趟诊,不累死也得脱层皮!于是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骗管家:
“不瞒您说,我师傅得的可是疟疾,会传染的~~”
“什么?!!疟疾?!哎呀,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呀?!”
管家闻言,‘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屁股,好象上面有梅毒。忽然又看到自己手上的杯子,“啊啊啊啊!!!”的大叫着扔出去,萧月痕冷眼看着管家急得跳脚的样子,随便一伸手,杯子正好准时落在了他手里。
“呀呀呀!!我等会儿回去得把这套衣服给烧罗~~”管家还在狂吠。

“大人。大人!!”萧月痕不耐烦地看着管家,“你还要不要看病啊?待会儿回去晚了,人死了谁负责呀?”
“哎呀,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找大夫呢~”管家这才想起正事,屁颠屁颠的往外走。
“你去哪找大夫啊?”萧月痕看到自己奸计得逞,笑得灿如春的一摆身坐在了桌前,轻松的用手肘撑着头说道:
“现在临淮城内,除了我师傅这个在家卧床的大夫,和我这个在家照顾卧床大夫的大夫,还有谁家的大夫是闲在家的呀?等你跑完整个城,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一个,不过也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管家闻言停住脚步。
“一、你们将军的那个男宠已经一命呜呼了;二、你找来的是个庸医,你们将军的那个男宠还是会一命呜呼,然后你……呵呵,不好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萧月痕谈判的技巧不知是不是与生俱来?他故意说到一半,抬起漂亮的眼睛瞄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管家。
管家一听有理!眼睛飞快地转呀转,最后态度来了个18度转变,讨好的走到萧月痕跟前,低声下气地求他:
“神医啊~你救救奴才吧~要是这男宠死了,我的肯定会被将军用鞭子抽死的!小人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神医见谅。”说完从袖管里拿出一个大大的、黄灿灿亮晶晶的金元宝偷偷塞给萧月痕。
萧月痕看见这么~~大个的金元宝,眼都直了~~心里爽到歪了,脸上还故作冷静地说:
“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见外啊~我师傅可是时常跟我提起谢将军当年对他老人家的种种好。现在师傅他老人家病了,我们做小辈的,自然应该不遗余力的帮助将军嘛~~本来嘛,治病救人乃医生根本嘛~~”我呸!
萧月痕拿到金元宝后,是大侃理论大谈仁义道德。管家嫌他嗦,干脆把订金拿出来给他,而且还特意告诉他,看好了将军的男宠还有一倍这么多。萧月痕二话不说,背起医药箱就跟着管家来到了谢万将军府。
唉……没办法……贪官本色……爱钱如命! r(st)q

萧月痕跟在管家后面,在谢万将军的苏州园林里左绕右转,好不容易在来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水榭别院。萧月痕推开园内的二层小楼的大门,走进光线昏暗的屋内时,模糊看到内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样貌年龄,都被珠帘遮住了视线。
“怎么这么暗?大热天的也不开窗?你们想把人活活闷死吗?”萧月痕看到屋内的窗户都是紧闭的,生气地对管家说道。
“是是,快把窗打开。”管家恭敬地对萧月痕应道,转身对身后的小厮命令。
萧月痕说完,掀开内屋的珠帘走了进去,动作熟练的走到里屋的床前,将肩上背着的医药盒放在了床榻边。管家马上机灵地指挥一个小厮给萧月痕端了一张凳子。萧月痕坐下后,习惯性的去找床上人的手腕,结果一看……愣在那不动了……
尔岚!!!
此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不是当初和萧月痕一起坐在城墙边的乞丐又会是谁?萧月痕和他一起要饭将近八年,一起同甘共苦,一起忍饥挨饿,一起打架逃跑……尔岚已经和萧月痕少年时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就算化成了灰,萧月痕也不会忘记他的样子。
萧月痕这才想起当初带走尔岚的也是谢万将军家的仆役,这会儿看到尔岚苍白如纸的脸,顿时对这个从没见过面的谢将军讨厌到骨子里。他厌恶地对身后的管家说:
“我看病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你们都出去!”
“好好好。”管家答应完,赶着开完窗户的小厮一起出去了。
萧月痕用袖子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抓过尔岚细瘦的手腕开始诊脉……不探好还,一摸,大惊不已!
尔岚的脉象似有似无,一会儿又跳得极快,看起来极为凶险。萧月痕看了看尔岚的面容,只见他额头汗水涟涟。萧月痕一摸,滚烫如火!像是在发高烧。萧月痕拨开尔岚的两只眼睛瞧了瞧,看来没有性命之攸,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刚想把尔岚的手放回被窝,结果无意中瞥见尔岚的手臂有一道鞭伤。萧月痕本能的掀起了尔岚盖在身上的被子,结果看到尔岚全身上下都没有穿衣服,就只是盖着被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尔岚白皙瘦弱的胸膛上,小腹上,大腿上,到布满了绳子的勒痕与蜡烛烫伤的痕迹。一条条清晰的鞭痕在旧伤口上叠加。下体更是惨不忍睹,已经干了的Jing液和血黏在一块儿,粘在他细致的皮肤上,看上去更让人有凌虐他的冲动。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萧月痕不忍得撇过头去,隐忍地咬着下唇阻止自己落泪的冲动,抬起头来对门外大声喊道:
“来人啊!给我烧热水来!!”
管家听到萧月痕的喊声,立刻跑了进来,看到萧月痕罗刹似的脸,立刻转身吩咐下人去烧水。

萧月痕在谢将军府整整忙了一天。他不放心尔岚的伤势,亲自帮他洗了澡上了药,然后开了单子让下人去拿药,自己则在下人不解的眼神中一直守在尔岚的床前。等到尔岚吃了药发了汗,到了晚上才终于退烧。这时,谢将军回来了。萧月痕第一看到了这个外表英俊的衣冠禽兽,脸色臭臭地对他行了一个老大不情愿的礼。

将军完全没看萧月痕,才刚一回来,闷热的军装都没换,便直接冲到了尔岚的床边,眼神担忧又心疼地看着床上的可人儿。
哼!假惺惺!萧月痕心想:你要是心疼,你打他干嘛呀?!现在人打伤了又来后悔。
你不懂滴~爱情……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是情骂是爱,情到用脚踹~~
尔岚第一睁开眼睛时,看到了满眼血丝的萧月痕。他不敢致信的望着萧月痕,眼泪模糊了双眼。尔岚不想让萧月痕看到自己的眼泪,忍着身上的伤痛撇过脸去,默默地哭泣。萧月痕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嘱咐了旁边的人两句,就走了。
萧月痕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中,放下药箱后洗了把脸,立刻跑到胡医生房里去看师傅。谁知胡医生已经在吃粥了,他女儿陪在他身边,看起来已无什么大碍。萧月痕这才放下了一万个心,洗完澡吃完饭,一头栽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谢将军家的人又来了。萧月痕在财宝的诱惑下与对朋友的道义上,再去了一,结果又是累得半死才回来。第三天,管家又来了……如此往复,到最后,谢将军发话,用重金把萧月痕包了下来,天天去给尔岚看病。胡医生看到萧月痕刚刚出山就如此有出息,欣欣然接受了将军的请求。
从此以后,萧月痕就成了谢将军府的家医,每天往返于谢万的将军府与胡医生家之间……

第廿四章 年轻帝王

南方虽然瘟疫肆虐,但总体来说还算安宁。但北方可就不是这么好了。同样是这年夏天的一个早晨,长安皇宫光极殿内,走进来一位形貌逸丽,风度翩翩的年轻帝王。少年身高八尺有余,举止潇洒。头戴皇冠,身着紫黑色的正统帝服。面如美玉,色如春晓之,鬓若刀裁,眉眼天然风流。活脱脱一个美而不娘的英俊男子。
做皇帝长这么漂亮干什么?岂不是很浪费……
不用多说了,各位都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帝王便是当初送月月金锁的二皇子司马邺,此时的晋愍帝。
他安静的坐在高堂之上履行着身为一个帝王的责任――上朝!
堂下,文武百官正在慷慨激扬的讨论着远征匈奴的作战计划。
“陛下!”一位白过半百的老文官走到大殿中间对皇位上坐着的十六岁少年启奏道:
“匈奴汗国常年滋扰我们边境,百姓民不聊生。幽州刺史石勒又投敌叛国归顺了匈奴。自三年前刘渊父子攻下洛阳后,杀先帝,鱼肉百姓,到现在都不肯还我国都,仍然盘踞在洛阳不肯离开。陛下,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我们都应给以还击啊……”
老臣声泪俱下的痛诉匈奴这些年来的种种暴行,说得周围百官无不落泪。高堂之上戴着皇冠的少年更是听得怒火中烧,虎目圆睁,拍案而起对堂下百官说道:
“寡人发誓定要学前朝的汉武皇帝,将这些土匪强盗赶回荒漠草原去!!”
“陛下圣明!”
百官闻言,都激动的起身跪拜。满心壮志要将匈奴人赶回老家。唯独坐在席的卫将军索琳一言不发,脸色不是很好看。
关于这个卫将军,他就是十二章时参与拯救司马邺离开洛阳的卫军师。吴王死后,他便升为托孤大臣之一,尽力辅佐司马邺登上了皇位。
索琳是武将,他本想说这个计划现在还不成熟,但看到百官众口一词,司马邺又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遂又将话咽了回去。司马邺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热血沸腾地朗声吩咐道:
“琅牙王司马睿。”
“卑职在!”一个四十多岁的硬朗男人应道。
“寡人封你为北征大将军,主持陕东诸军事,诏发三路大军进攻汉国。你亲率2万大军由东路进攻洛阳。”
“微臣领旨。”
“司马保来了没有?”
“末将在。”

“你率秦、梁、雍三州大军3万人由西路进攻长安外围。”
“末将明白。”
“北路发幽、并二州十万大军进攻平阳。嗯……”司马邺想了想,看向了坐在西席,沉默不语的卫将军索琳,“卫先生,就由你去吧。”
“陛下放心。”卫索琳亲昵地对司马邺点点头。
“那么,三日之后启程,寡人祝各位马到成功,定要将匈奴狗贼赶出长城!”
“臣等誓死效忠皇上!”
…… ……

下朝以后,卫索琳左右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坐着羊车一言不发的回到家中,老管家马上迎了上来。
“老爷,你可回来了,表少爷等您吃饭呢。”
“哦。”卫索琳简短的回答完,向正厅走去,走到一半想了想,对管家说:“去把他叫到书房来,我有话对他说。”
“诺。”老管家应完,向正厅走去。
卫索琳来到书房不久,管家口中的表少爷就来了。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长得虎头虎脑,圆圆的脸若桃红,腕动飘香麝,衣轻任好风。香肤柔泽,顾盼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梦圆十代表’之八)
当当当!!!我们的刘大色鬼终于出场了!至此,我们的四位主角都到齐了哦~各位,你们答对了吗?嚯嚯嚯~~~
“表叔,您叫我?回来了怎么也不吃饭啊?我可是一直等您呢。”少年刚进门便说道,微笑时刚好露出两颗超有个性的小虎牙。
“枫儿,你过来。”卫索琳招手叫少年与他同坐在桌前,“皇上今天派我出征攻打匈奴了。”
“真的?!太好了!”少年兴奋地叫道,“匈奴人早就该死!表叔,你什么时候启程?我想跟您一块儿去。”
“胡闹!行军打仗岂容儿戏?!”卫索琳吼道。少年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乖乖看着他。卫索琳锁眉头地说道:
“我感觉不大好,恐怕这会凶多吉少……”
“表叔!你是大英雄!打过这么多仗了,无论多难最后都赢了,这一定也会赢的!”少年半是安慰半是鼓励地说道。
“枫儿,你听我把话说完……”卫索琳紧紧扶住少年的肩膀,神情严肃而沉重的对他说道:
“你今晚必须得离开这儿,再晚恐怕就走不了了。你爹死得早,将你托付予我。我一生无儿无女,对你视如己出。无论是出于我自己的一点私心,还是为了给你爹一个交代,我都要力保你的周全。”
“表叔!!我不走!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逃走?不走!!”少年牛脾气上来了。
“如果你还叫我一声表叔,你就得走!!咳咳咳……”
卫索琳大吼道,说到最后猛地咳嗽起来。少年后悔不已,赶紧上前帮叔叔拍背。卫索琳摆摆手,从袖管里掏出一条白手巾捂在嘴边。等他不再咳嗽时,将手巾拿开,手巾上已满是鲜红的呕血。
“表叔!我这就去请大夫!”少年看到手巾上的猩红,惊吓不已地说道。
“不用了,老毛病了,咳咳,我这身子骨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卫索琳抓着少年的手,看着少年急得哗哗流泪的双眼,慈爱的笑笑,轻松的说道: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就算今天陛下不派我出征,到头来我也是病死床头。我一生都在打仗,死在战场上是我一生最好的归宿……孩子,以后你就得靠自己了。你不能带人,必须自己走,否则别人会起疑。”
少年跪在卫索琳身边,低头哭着听,握紧了拳头。卫索琳颤着手从衣服中拿出一封书信,继续说道:
“去浙江杭州。我的异母妹妹卫铄在氏族大户王导家教孩子学书法。你把我的书信给她看,她会收留你的。答应我,今晚就走……”

“呜呜……侄儿明白……”少年闻言,跪在地上狠狠地给卫索琳磕了三个响头。

于是这天晚上,身患绝症的卫索琳将单人独马的养子送上了远去江南的路……

[作者口水话]:古时候“身长八尺”指的是汉尺,相当于现在尺长的五尺五,合一米八四。

第廿五章 我倒

九月,晋愍帝司马邺北伐的消息传到了南方,人民惶恐不已,纷纷越淮渡江,相率南下。西晋末年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大规模的人口迁徙。
临淮城的难民也越来越多,而城里的固定居民则又开始举家搬迁至更南的城市。由于战乱,南方的经济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百姓的生活越来越艰辛。萧月痕因为在谢万将军府当大夫,收入相对来说应该还是不错的。但他每回发工资,不是被偷钱就是被抢劫,所以他做了这么久,胡医生家仍然是一贫如洗……
这天,萧月痕照例在谢将军府中给尔岚看病。今天尔岚倒是清醒的,所以分外的不好意思。他全身只盖了一件色的睡衣,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肌如凝脂的裸背上,显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萧月痕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贝壳作的小盒子,抹了一点装在里面的乳白色药膏向尔岚暴露在空气中的臀部伸去。
“啊……唔……”
尔岚被药的冰凉刺激得轻叫了一声,顿时羞红了脸,咬着下嘴唇不让呻吟冲出口。萧月痕温柔地将手指伸进尔岚的后穴,轻而慢的把药涂抹进去,缓缓的来回抽动,使药膏溶化开来。尔岚被他慢吞吞地动作弄得有些情动,不好意思地偷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萧月痕。谁知萧月痕浑然不觉,他只是认真地、公式化的专心涂着药,间或还想着下换一种药会不会效果更好……至于他为什么擦药擦得这么慢,那是因为尔岚是他朋友,萧月痕怕弄疼他。
尔岚受不了这个呆子如此温柔的折磨,想要躲开的扭了扭身子,结果打断了萧月痕正在背医书的思路。
“好了。”萧月痕抽回手指,‘啪’地一板打在尔岚形状姣好的屁股上。上面立刻出现了一个五指山……
“啊!你做什么?!”尔岚又痛又羞地回瞪萧月痕。
“谁叫你总动来动去的,我还以为你皮痒呢,所以帮你挠挠。”萧月痕笑得天真灿漫,收拾着医药箱开玩笑的说道。
“哼!”尔岚生气地扭过头去,趴在床上不看萧月痕,娇嗔十足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每天都得麻烦你来帮我洗澡上药。谢谢你了,神医大人!”
萧月痕闻言一乐,凑过头去趴在他旁边,和他枕在一个枕头上,朝他后脑的秀发吹气。尔岚刚洗完的秀发立刻散发出一阵很好闻的香味。
“要谢就要谢得有诚意嘛~~”萧月痕趴在枕头上对尔岚说道,眼睛已经变成方孔铜钱了。
尔岚闻言,奇怪萧月痕的声音怎么会在自己耳边,翻过头来,这才看到萧月痕枕在他枕头上,笑得一脸天真的看着他,含笑的眼睛纯真又明亮,让人忍不住想作弄。尔岚看着萧月痕近在咫尺的清秀脸庞,坏笑地问道:
“哦~那你要我怎么谢呀?”说完,一个翻身将萧月痕压在下面,毫不客气的将自己全部重量压在萧月痕身上,把他当真皮沙发了。 -_-
萧月痕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伸出一个指头点点嘴唇,眼睛闪闪发光地对脸上方的尔岚说道:
“将军平时有没有给你什么私房钱之类的?”
“没有。”尔岚闻言,扫兴地回道,不死心地伏下头,轻咬萧月痕的下巴。
“那将军有没有给过你首饰?项链?手镯?”
“我又不是女人……”尔岚泄愤地将唇移到萧月痕颈项,吮吸着他细嫩的皮肤。
“将军这么有钱,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你吧?他就宠你一个,我又不看见过其它男宠。我还以为这个月有着落了呢……”萧月痕一门心思奔钱眼里,失望不已地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
“……”这该死的木头!尔岚快气死了,忽然一口含住萧月痕饱满的耳垂。

“呀~~你做什么?!”萧月痕满脸通红的推开尔岚,‘嗖’地一下坐起来,捂着耳朵大喊大叫,“你干嘛咬我?!”
“我这个月都在喝粥,现在想吃肉了~~”
尔岚看着萧月痕面容参红的可爱模样,作弄之心更甚。他干脆慵懒地撑起光洁的身子,像一只优雅的猫慢慢爬到萧月痕身前。萧月痕本能地向后靠去,直至被禁锢在床头。尔岚将脸靠在萧月痕脸边,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萧月痕脸上,长长的秀发垂在他白皙的肩膀上,尽添柔媚。萧月痕傻里傻气地瞪着睫毛长长的大眼睛看着尔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尔岚看着他一脸单纯得要死的表情,使坏地将脸凑到他耳边戏弄地说道:
“原来你的弱点是耳朵~~”
然后立刻退开想看萧月痕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模样。谁知萧月痕听完,呆愣了将近一秒,然后伸出双手摸摸自己的耳朵,苦大仇地说道:
“我的弱点是耳朵?不是心脏吗???”
“……” >_<
我倒!他指的‘弱点’不是用来杀人的!你个呆子!

晚上的时候,萧月痕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饿着肚子回到了胡大夫家。
“师傅,我回来了~~”
萧月痕刚进屋就喊开了,可是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胡大夫的回答。他奇怪地放下医药箱,走进后院去找人。
人咧?萧月痕刚走进后院,就看到院子凉亭里有三个人。胡大夫正坐在石桌前的一张石凳上。胡大夫的女儿站在他身侧。
嗯?那还有一个是谁?萧月痕好奇的跑了过去。刚到凉亭,就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噗嗵’一下跪在地上,求着胡大夫道:
“胡太医,您帮帮我吧,我表叔的政敌派追兵追我,马上就追到这儿了,求求你们,让我在这住一段日子,等风头过了我就去杭州找我表姑。”
“开什么玩笑?!你想害死我师傅吗?你哪不好躲,躲我们这有名有姓的人家?官兵要是搜,第一个收我们这!”胡大夫还没说话,萧月痕先开口了。
“我有很多钱的,我就住一个月,求求你们吧……”少年闻言更慌了,边说边解开随身的包袱,露出……
“哇塞~~好多宝贝呀~!”萧月痕流着口水,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恨不得一头栽进少年的袋子里算了。忽然意识到师傅还在这,不能失态,立刻改口鄙夷地说道:
“你表叔这么多钱?!肯定不是好人,一定是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