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年的衰神》by 绯怡

一、
七月的雨总是说来就来,一点征兆都没有,连个买伞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十分钟前我还在感慨着城里月光的清冷,现在已是落汤鸡一只。
背啊!
回老家过年的时候,老妈神秘兮兮地塞给我一包红内裤,说是我本命年到了,要压压邪。我那时还真就不信,跟她作了一番唯物主义思想教育。最后,虽说是看在伟大的母爱份上收下了那包东西,但一回来就给扔了――要是让女朋友看到了,我新潮男人的面子何在?
但是的但是……我现在有点信邪了。这本命年还真不是凡人过的!
刚过完年回来上班,就在公车上被人扒了钱包,证件、卡什么的一样没留下,补办这些跑得我上窜下跳。
接着交往得好好的女友们发现了彼此的存在,全跟我翻了脸,跑得一个也不剩。
再后来,公司裁员,我不得不离开了那个可以让我整天挂机练级的工作岗位;再再后来冲着美女跑去一家经纪公司应聘,聘是聘上了,可谁知道五个助理,就只有我被分去伺侯男模,还摊上个超级自恋狂。
再再再后来,室友阿德无视我失恋的心情――结婚了!为包红包我出了大血,还少了个分摊房租的人……呃,这个说倒霉好像有点没义气……
总之,这半年以来,仿佛有一片积了23年的黑云飘在我头顶上,挥之不去,阻断了幸福的阳光,带来了一系列的不幸事件。
历经了长期的情绪低潮,如今被雨当头浇得透湿,反而令我觉得精神有那么点振奋。站在雨里看着在四周匆忙奔走人们,我突然有种遗世而立的感觉,豪迈之情自心中油然升起――任凭风吹雨打,我自闲庭信步!哇哈哈哈!
潇洒啊潇洒!
激情的热血上涌,冲得我有点飘飘欲仙,把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我晃晃悠悠地走起了自恋张式猫步。一边走,一边眯着被雨水迷了的双眼,偷瞄在路边屋檐下避雨的美女们,而且并不惊讶地发现,她们也在偷瞄我。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个调调,所以自恋张才会这么红嘛!
没准今天能碰上个漂亮MM,好好抚慰一下我泣血的心灵。
哦,有个MM在冲我笑!仔细一看,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有戏有戏!我侧头向她酷酷微笑,帅气地一甩头,湿发在霓虹灯下挥出炫人的弧线。
啪砰!
嗯?我好像踩到了什么?
“唔!!――”充满痛楚的低叫从下方传来。
我低头一看,一个腿上打着石膏的男孩坐在地上,仰起脸瞪着我。被雨水打湿的黑发覆住了大半张脸,只看得见他刘海间饱含怒气的双眼和线条紧绷的薄唇。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俯视他让我有点心虚,我赶紧蹲了下来。
男孩一语不发。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几个人了,都在对我指指点点。妈的,中国人就是好事,这么大雨还跑来看热闹。
一个撑伞的中年女人率先对我发难:“你也太缺德了!人家小弟本来就受伤了,你还在他腿上踩一脚!”
WHAT?!她说的这个落井下石的黑心人是我?
“你最好带他去医院看看吧,这一脚没准踩出个什么来……”
“雨这么大还在街上乱逛,还不看路……”
靠,你也知道雨大啊?还杵这看戏!
“还是打个11吧,警察来了才好说话……”
有人开了头,围观的人马上群情激忿起来,从对我的指指点点升级到了七嘴八舌。我再不作出点反应,估计得被当成肇事后企图逃逸的人渣了。
“呃,小弟,先去医院看看,有什么事我会负责的。”我做出万分内疚的样子,伸手想要扶他。
他猛地挥开我的手,把我吓了一跳。我小心地望向他,他那漆黑晶亮的眼睛也正地视着我,目光中带了点审视的意味,还有些不明不白的成分,把我看得直发忤。
其实,他并没有露骨地从头到脚打量我,但我就是觉得他仿佛在将我层层剥开地分析,老说看穿灵魂思想什么的太过谲异,我倒是怀疑他看穿了我的姓名年龄、工作月薪乃至银行存款……呃,这好像更诡异 = =
他该不会是打算敲诈我吧?
我正陷入胡思乱想,他抬起手架在我肩上,对我说:“扶我起来。” ……我瞬间回神。
哎,自从发生了诸多不幸事件,我就养成了爱走神的习惯,大概是太过经常自艾自怜了。我陪着笑把他扶好,左手拎起他的拐杖,慢慢站起身来,右手揽住他的腰,让他靠在我身上。
这孩子好高啊。刚才他坐着不觉得,站起身来我才发现他高出我一截。以我1795的身高为参照来看,他大概超过185了。在经纪公司干了两个月,我也被培养出了那么一点职业意识。眼前这孩子还有副难得一见的好身材啊!我忍不住在他腰上轻捏了一把,嗯,手感不错,还真挺结实,半点赘肉也没有。
“你干嘛?”
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突然感觉有点尴尬,低着头呐呐地说:“没什么,刚才觉得重心不稳,使了点劲。”
“哦,”他没追究下去,“现在去哪?”
就人民医院吧,比较近。
“早下班了吧?”
“没事,急症是2小时都开的。”
“那儿的急症不好,”他还挺了解行情,“去依和吧。”
依和?这小鬼还真会选,依和的医疗水平是有名的,诊疗费也是有名的。
“那里好像远了点……”我瞄了瞄荷包。
“打车去。”他进一步提出奢侈的要求。
可是这种雨天很难找车啊!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已经有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快快,我帮你们叫好车了,快扶他上去!”
怎么这么巧?!我堆起一脸假笑向那人道谢,心里暗骂他多管闲事。于是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我扶着小鬼上了计程车,默默地为即将离我远去的钞票哭泣。
二、
这个小鬼的腿是今天刚伤的,真他妈倒霉,这就让我撞上了!医院里看急症的人还不少,值班的医生明显是新人,直忙得手足无措。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拆石膏,看伤势,换药,换绷带,重新上石膏……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凌晨,身上湿透的衣服也在时断时续的睡眠中风干了。我打着哈欠去柜台交钱领药。
“一共是一千三百三十三元。”
“呃……是不是算错了啊?怎么可能这么贵?” 收钱的美女看上去倒还挺精神,怎么算帐算得这么晕乎啊?
“没有错,您要的这几种药都是进口的,价位比较高的。”
什么?!“进口的?什么进口的,谁给开的进口药?你们这黑店啊乱开药?!”
我直接想到了最近电视上关于抨击滥收医疗费用之类的专题,振奋起精神打算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可您这药单上写明了,是患者要求开的。”护士小姐把药单展开让我看。
还真写了。
一定是那个臭小鬼趁我打盹的时候干的!妈的,他一直没说什么,我还以为他不会为难我,没想到他闷不吭声地打算狠狠放我一血。背!真背!!人家踩到人道个歉就行了,我踩个人就踩出一千多来,可是我近半个月的薪水哪!!我黑着脸掏出钱包,可在里面翻来翻去也只翻出几张红钞,还有一堆零钱。
“呃……咳,我没带那么多钱,那个药……”
“您也可以用信用卡支付的。”护士小姐笑容可掬地说。
信用卡?对了,我的信用卡今天下午又被提款机吃了,明天要记得去总行领,差点忘了。当初我就说不想办卡的,还得要交手续费,可阿德那个在银行上班的老婆要拉业务,强迫我在她那办了一张,害我从此老是跑银行领卡……
“先生?”护士小姐轻声唤我回魂。
呃……我又走神了。“那个,我信用卡刚丢,”我不好意思地说,“可不可以把那些药换掉啊?我们用不着那么贵的……”
“还是我自己付吧。”
我愣愣地看着一张信用卡经过我眼前,被递进窗口里。是臭小鬼!什么时候爬过来的?原来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子啊,态度这么拽。
我扭头向他声明:“我说了会负责的,只要你不要开那些贵死人的药就行了。”
“便宜的药我用不惯。”他瞥我一眼,“来,搀着我。”说完就把手架上了我的肩,接着整个人靠了过来,手上拐杖在我髋骨上咯了一下,好痛啊!
“喂!为什么还要我搀?你不是自己从急症室走到这了吗?”
“对啊,”他懒洋洋地说,“所以我现在很累,需要人搀着。”
我一时语塞。死小鬼,理由找得倒挺快!他轻咳了几声,重心不稳地晃了晃,加力靠向我,然后顺势就把全身的重量放到了我身上。我暗暗地磨了磨牙,只好又揽着他的腰以保持平衡。
“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再把医药费还给你。”我急着甩掉这个包袱。
“今天先去你家吧,”他说得自然流利,“我家里没人在,我行动又不方便,这样回去有点麻烦。”
我靠,还想赖着我照顾你?
“没人?哼,我不踩你你行动也不见得方便吧,当时你打算去哪的?”
“原本我是约好一个看护晚上到我家的,没想到在路上被你……又折腾到现在。他没我家钥匙,早先打了我手机,我叫他回去了。这么晚我总不好再叫他过去吧?”
“……”在我打盹时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我为自己的嗜睡感到恼怒。
“怎么样啊?你又在想什么?”
臭小鬼打断了我的自我反省,我再度回到现实。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我认命地收起钱包,搀稳他,“那就去我家吧,反正刚空出了一间房。”
就这样,我迎来了本命年最大的衰运,导致我的人生轨道也发生了严重的偏离。当然,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后事,还在一心盘算着下半月该找什么借口上阿德家多蹭几餐饭。

啪!日光灯驱走了一室黑暗,宣布我终于回到了这温馨可爱的家。
小心翼翼地把臭小鬼扶到沙发上坐下,我也瘫在了旁边。呼~~好久没这么累了!
“看不出来,你家收拾得还挺整洁的嘛。”臭小鬼作出评价。
“什么叫看不出来啊?小弟弟对大人你放尊重点!”我打死也不会说是前几天阿德跟他老婆来看我的时候,觉得太乱看不过去帮我收拾的。
臭小鬼又东张西望了一阵,用拐杖戳戳我,“喂,找套衣服给我,我要洗澡。”
妈的,我欠你的!
我哼哼唧唧地爬起身,挨进房里翻出一件大T恤、一条运动短裤,又拆了一包新内裤,拿到客厅扔在他身上,“拿去!”
他也不说话,一件一件拿起来左看右看。
当他第三检查那条内裤时,我终于忍无可忍上前地一把抢了下来,然后对他怒目而视。BUT……我也不知道自己生的什么气,只有等着他先开口,好见招拆招。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伎俩,笑了笑没说什么,只用手略略撑起身子,对我说:“扶我到浴室吧。”
我盯着他的石膏腿,“你该不会还想叫我帮你洗澡吧?”有胆叫本帅哥伺侯你入浴,看我不在你身上留下几个“正”字!
“你扶我进去就好,其他的我自己来。”哼,算你识相!
把他弄进浴室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没办法,我家的浴室刚够一人转身的,想要把他塞进去还有点难度。臭小鬼自己不能站着洗,我只好贡献了小学时代最钟爱的、没让第二个人坐过的小板凳。
墙上的挂钟发出轻轻的一声“喀”,时针指正了阿拉伯数字“3”。这么晚了啊――还好明天我轮休,不然没觉睡还得被张建江那个自恋狂操,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坐在客厅里,我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哀悼着爱凳的贞操,顺便又悲叹了一下今天的衰运。在失去意识以前,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那个称谓从“孩子”到“小鬼”再到“臭小鬼”的家伙的石膏腿,会不会踢到阿德放在地上的洁厕精……还有……我脑子里浮起隐约的疑惑,看起来这小鬼虽然可恶,但也还算好亲近,那么最初那仿佛要看穿一切的眼神难道是我的错觉?
四、
阿静温婉地笑着走向我,手里提的是我最爱吃的明记虾饺。没想到摊牌后第一个扭头就走的她,如今却是第一个原谅我的。看着她甜美的笑容,我心下一阵感动,喜孜孜地迎上去接过虾饺:“阿静,你听我说,我跟她们只是玩玩的。其实我对你……”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吞下了接着要对阿静诉的衷肠。阿静不见了,虾饺也不见了,一道白光刺入我的双眼。我用力眯了眯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强光,眼前赫然便是一只大手的特写。很明显,这便是我突然醒过来的原因――这只手正捏着我的鼻子!
我下意识地张开嘴狂吸了几口气,口水混着空气直冲进气管,呛得我一阵猛咳。由于事发突然,捏在我鼻子上的手没来得及松开,气流只能在口腔内急速进出,不分气管食道地乱窜,随着肺部的一阵痉挛,我终于发出了拟哮喘病人的抽气声。
“呃――呃呃――!!”要死了要死了!这大清早的谁这么缺德?!难道是阿德被他老婆踢出门了?
“你没事吧?”大手放开我的鼻子,改为狠拍我的背部,力道重得让我奇怪自己居然没吐血,“不过开个小玩笑,你反应怎么这么大啊!”
臭臭臭小鬼?!!
我唰地一声坐了起来,迎面撞进了臭小鬼的胸膛。我那俊挺的鼻子顿觉一酸,脖子也在这时凑热闹地咔嚓一声,紧接着一阵剧痛。我缩着背轰然倒下。
“哈哈哈哈哈!!”臭小鬼撑着沙发靠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惨了,在沙发上缩了一夜,我落枕了,而且还很严重。现在脖子只轻轻一动,我就疼得龇牙咧嘴、眼角含泪。我努力转动眼珠,制造出杀必死光线射向臭小鬼。“你……啊!你笑什么?!……噢!扶我……呜!……起来!”
相信此刻我眼里必是杀气十足,虽然话里夹了些多余的拟声词,威慑力打了点折扣,臭小鬼还是乖乖地止住了笑,扶着我慢慢坐了起来。
“你还好吧?”臭小鬼忍住了笑,但是藏不了一脸的兴灾乐祸。
“哼,”我试着用鼻子哼了一声,嗯,对脖子震动不大。我决定维持这种音量,哼哼着说话,“有什么好笑的?我今年倒霉得很,烧水都粘过锅了,稍有不慎,送命也不出奇。”
臭小鬼更来劲了,扬起眉追问:“怎么个倒霉法?说来听听。”
我把眼一瞪:“为什么要告诉你?!光是一街人,谁不踩你我踩你,就够得上倒霉劲的了。”
“这也叫倒霉啊?”臭小鬼嗤道,“那我受了重伤还要被你踩一脚,我不是更倒霉?”
“哼!”我懒得跟你说。
臭小鬼盯着我看了一阵,见我不理他,就弯下腰,把他那只打着厚厚石膏的腿搬到茶几上,身体后仰完全靠进沙发里,偏过头看看我。
我从眼角瞄着那只伤腿――怎么着?想让我内疚?我才不理你呢!你的腿又不是我打伤的,我只不过在伤口上撒了点盐……不不,是不小心在伤口上踩了一脚罢了――……大概是想到了伤口撒盐这类的缺德事,我开始心虚起来,忍不住偷偷查看臭小鬼的表情。
他在靠背上伸平了两只长手,挑起一边眉毛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痞笑。这么近一看,这臭小鬼长得还不错嘛,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比自恋张还上了一两个档。尤其是那张薄唇,棱角分明,色泽自然,红得恰到好,配上现在这种笑法看上去更是性感,在学校肯定迷死不少小女生!
“……你又发什么呆啊?喂!”
呃?嗯,什么?靠,就他这种姿色,居然也配让我一代帅哥发呆?!我清了清喉咙,正待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不留神瞅见了臭小鬼的眼睛,饱含着揶揄,饱含着戏谑,饱含着种种对长辈来说属于大不敬的冒犯。
我靠!这死小鬼也太没大没小了!我这会从胃往上一直伤到鼻子,还带全身酸痛,也对得起那一脚了。除了还欠他点医药费,大家拉拉扯扯也差不多平手了,我好歹也比他大个几岁,他居然敢调侃我!
我小心地转过身正对他,尽量带着怒意哼道:“谁发呆了?小鬼,少给我没大没小的!”
他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异常,直起身子,两手一左一右地捧住我的脑袋,微微地摇晃着。“落枕了?”
剧烈的疼痛感立即沿着神经传导到了大脑。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紧闭着眼挤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那双魔手却是不但没有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扭着我的头左一转右一转。我清楚地听到脖子上数个细小的关节发出整齐的“咔嚓”声,心头浮起一句武侠小说里常出现的金句:我命休矣!
“好了。”
什么好了?难道我死透了?我皱着脸睁开一只眼,左右瞄瞄,地方还是我的狗窝,对面的人还是臭小鬼,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我们身上,有那么一点灼人。
臭小鬼揉了揉我的双肩,又伸过右手绕到我颈后,轻轻按压着我的颈椎。“小时候落枕,我外公都是这么帮我弄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原来他不是想干掉我啊?我轻轻转了转头,真的不疼了!没想到他还有两下子嘛。“好了,不用帮我按了。小鬼有两下嘛。”我说着站了起来,伸展蜷缩了一夜的身体。
“我叫徐炼,”小鬼皱了皱眉,看来是不满意我的称呼,接着转身躺回沙发里,懒懒地问道,“你叫什么?”
“林敬莘。”我双手高举过头顶,伸了个好大的懒腰,舒服地呼了一口气,名字几乎是叹出来的。
“林晋升?你家人还真是功利啊,给你起这种名字。”
“没文化了不是,”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是尊敬的敬,莘莘学子的莘。
“哦~~莘莘学子啊……”他不怀好意地拉长了音,“那我以后就叫你莘莘好了。”立马朝我妈那辈的靠拢了。
“少给我乱叫,没大没小的!”看在他帮我治好脖子的份上,我不跟他太多计较,转身走进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无视他 “莘莘、莘莘”地乱叫。
洗掉了一身的粘腻,我神清气爽地踏出浴室,当场逮到臭小鬼徐炼在玩我的手机。
“喂!你干什么?!”我冲过去夺下爱机紧张地查看,他居然在翻我的通讯薄!“你也太没礼貌了,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看看而已,这么小题大做的。”他两手扶着拐杖站了起来,一拐一拐地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看他辛苦的样子,我一下子忘记了隐私被侵犯的愤怒,担心地走过去扶着他。
“我去吃东西。”他见我过来扶他,马上老实不客气地又把体重全压了过来, “你家跟难民营似的,冰箱里没一样能吃的,我快饿死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忽然也觉得饿了起来。回头看看钟,原来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最近天天加班,总是半夜才回家,冰箱的东西好久都没动过了,应该是全过期了。
“你等一下,我带你去吃,然后送你回去。”
我让他靠在门上,快步走回房间找出存折揣上,出来搀着他到了街对面的小面馆。
五、
徐炼,远看着是帅哥,认识了是拽小鬼,相之后是痞子――这是这顿面吃出来的结论。
我承认我是个有点偏执的男人,爱把喜欢的东西保留到最后,现在具体点说就是眼前这碗面里的叉烧。过去我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今天我充分体认到了,人还是应该及时行乐。让我重新认识这个人生真谛的是臭小子徐炼。
一般来说,两个男人吃面都是各自呼噜,互不相干吧?今天就偏偏属于特殊情况,因为跟我吃面的是徐炼。
他可能真的饿狠了,吃得贼快,不一会就把自己那碗面吞嚼下肚,接着魔爪就伸向了我的面碗。最先遭劫的是我保留着、准备最后享用的叉烧。我X……算了,他是伤患,我忍了!然而,眼看我一碗叉烧面整成了素面,他居然还不肯放过,筷子在我碗里进进出出的,连我夹不住的碎面也被他捞得七七八八。激忿之下,我一把捧起面碗,大口大口地喝汤――这样你总没法抢了吧?
“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他开始哼唱小白菜!
我用力往桌上一拍筷子,啪的一声巨响,把店里的几个客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也引来了老板娘恶狠狠的盯视。我的气焰霎时矮了一截……没办法,将来还得长期在这解决伙食问题,不敢在店里生事。
“走!”出去再说!
“喂你怎么自己走了呀?你就对我这么狠?别忘了我的腿可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他含嗔埋怨着,还故意放大了音量。这不大的店里可是人人都听到了,纷纷对我投以各式各样的视线,眼中带着因人而异的情绪,其共同点就是――复杂。
我怒目环视在座的食客,看什么看!他们赶紧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把脸埋在碗里呼啦猛吃,其中一个还呛到了,闷着声咳得脸通红,硬是没敢再看我一眼。
我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全涌到了脑子里。不是因为怕丢脸,我气的是臭小鬼对我百般戏弄,我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号称三贱客之一的我,遇上他就时不时地被他耍着玩,这严重地伤害了我贱客的自尊。
吸了口气,我努力平静下来,出了面店朝银行走去。
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急促的“笃笃”声,臭小鬼以惊人的速度拖着石膏腿追上来,“喂,真生气啦?”
我一径地不理他,直直走进了5米外的银行,站到柜台前的队伍末。徐炼撑着拐杖跟了进来,挨到我旁边站着,叫了声“莘莘”后再无下文,我也不答腔。
接下来是长长的一段沉默。我渐渐挪到了队伍最前端,取了钱步出银行,走到最近的出租车泊车点。徐炼仍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我叫了辆出租车坐进去,他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上了车。
司机从观后镜里看着我们,用眼神询问:“去哪?”
我转头望着窗外,徐炼识相地报上了他家的地址。车子开动了,驶过好几个街区,我还是一直坚定不移地望着窗外,徐炼也不敢招惹我。近五十分钟的车程,都是沉默、沉默,车内的空气一点点地凝固,我呼吸的节奏开始紊乱。另一方面注意到计价器越跳越快,我也开始后悔盛怒之下打车的不智之举。
车子终于开进了环境优雅的小区,停在一座带有观景电梯的公寓楼前。好极了,这下连扶他上楼也省了。
我拿出刚取的钱,数出1张红钞塞到他手上,绷着脸说:“再见”。
徐炼抿了抿唇,当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把钱接了过去,开门下了车。我正想叫开车,他却绕到我这边的车窗,弯下腰来看着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我只有呆呆地跟他对望着。时间又在沉默中过了几秒,他忽然漾开一朵笑容,“再见。”他这么说。
一阵寒意掠过。
大七月的下午,阳光普照,坐在没开空调的车里,对着一个阳光男孩灿烂的笑容,我竟然会觉得全身发冷,好……诡异!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他一句“再见”,催促着司机大哥开车,逃离了这个冰窖。
再见,最好是再不相见!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小鬼怪怪的,遇上准没好事。而且看到他就会心疼地想到半个月的薪水,还有……我猛然发现计价器即将跳上第三位数――“大哥,在最近的公车站停车!”
六、
如果我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么在这一年的日记中,抛开虚词不计,出现得最多的字肯定是“背”和“衰”,最常用的词一定是“倒霉”和“不幸”,而咒骂得最频的名字,绝对是那个我希望再不相见的“徐炼”。
就在我以为与这个瘟神再无关系之后,不到2小时,我们又见面了。地点是我顶头上司的办公室。
没想到徐炼是我们公司刚签约的新人,前天刚来报到就被新运来的灯架砸到腿,落了个“工伤”,成为一签约就享受医保理赔金的名人。
我心中窃笑道:好个为民除害的灯架!真是可惜,那时我伺候自恋张拍照去了,没能看到那大快人心的一幕。可转念一想,我这么高兴干嘛?这不也是我一脚千金的源头吗?……来不及再转别的念头,我惊愕地接到了老大的最新指示――阿莘你以后就负责徐炼――这无疑是不幸的,因为我们从此要把对方当作“生命共同体”(老大语)。
“不行啊,我是负责张建江的,我调过来的话他怎么办?”我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争取为自恋张工作的一天。真是世事难预料。
老大拍拍我的肩,作为对我偶发的敬业精神的赞许,“阿KEN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专属的经纪小梅休完产假回来了。” 小梅?哪根葱啊?我不是担心自恋张啊!“好了,不用再说了,这也是公司的安排,以后你们就好好合作吧。”老大看我开合着嘴还想说些什么,干脆落了重槌。
也是,这种事上面说了算,我再挣扎也是于事无补。
老大转头望着徐炼,表情立刻又灿烂几分,“徐炼有模特儿经验,平面之类的都可以直接做,” 原来是个成品,难怪他笑得像捡到了宝,“快把腿伤养好,前途大大地有!”老大,现在反日反得厉害,您还学皇军腔,不怕被愤青指着鼻子骂汉奸嘛?
“啊还有,公司给徐炼拨了辆车,现在人手不足,就不另外派司机了,接送的事也由你负责。”
……“哦。”我瞥了瞥面无表情的徐炼,这小鬼份量不小,伤着条腿都能让老大乐成那样,而且还一签约就有专车,待遇快赶上自恋张了。
“暂时就这样了,阿莘你先带徐炼去影音室,让他看点资料,多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说着他又虚抱了一下徐炼的肩,“再欢迎你的加入!”
唉!我在一旁暗自叹气,本命年哪,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许不得,不但实现不了,还搞成个逆向发展。看着靠坐在办公桌上的徐炼,我预感到今天肯定会有一票人被气到吐血。
然而事实证明我并不具备预知能力,吐血的只有我一个。
今天的徐炼完全不是昨天那个自来熟的徐炼。今天的这个他,显得爽朗朝气,温和有礼。他在身周筑了一道名为礼貌水晶墙,站在它后边对每个人微笑。没多久,他的笑容便俘虏了所有人,他的水晶墙也不着痕迹地隔离了所有人。这里的所有人也包括我,林敬莘,前晚与他同屋而眠、昨日被他嘴边夺食的人。
他假装不认识我!我为此忿忿不已。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原来就打算绝口不提之前的事,而且我们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但这小鬼也不用将我无视得如此彻底吧。我压抑着越涨越高的莫名怒意,冷眼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你装,我看你装多久!
一整天下来,为了监视他我大耗心力,却没能从他的神情举止找出半分破绽。相的七小时里,他跟我说话不超过二十句,没有半句闲聊,语气是完全的公事化,态度也是一贯的生疏客气。我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患上了妄想症,要不然被我踩到的就是另外一个徐炼……
这个怀疑在我发动那辆分配给他的威驰DLX时被推翻。
他自后座用拐杖戳戳我的后腰,捏着嗓子叫道:“莘莘~~”……我彻底抓狂了。
用仅剩的一丝理智,结合徐炼的个人档案,我重新介绍他:
徐炼,男,17岁,双子座,AB血型,身高187cm,体重7kg,左右眼裸视2,家中独子,爱好篮球、游泳、戏弄他人,有严重的双重性格及人格分裂倾向。
七月的黄昏,有一辆银色旅行车,司机是双目赤红的我,后座是狂笑不止的徐炼,疯驰在余温也灸人的夕阳下。
七、
十多年前有一部港片,其中有个情节是教的大家修生养气的方法,我非常高兴自己至今还记得它。
站在走廊里,我双手各托一个餐盘,做着四天来第二百一十七呼吸:“啊,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
好,心态调整完毕。我用脚尖踢开化妆室的大门,小心翼翼地挪进去,又轻轻拨上门。
这里是徐炼专用的化妆室。没错,徐炼专用。妈的,才进公司就享受巨星待遇,还真把他当宝了!
自从三天前在员工餐厅吃午餐,徐炼被两个新进的女模特缠得头昏脑胀,他就坚决不肯再上餐厅吃饭了,还企图拖着我也跟他在这吃。我自然是不甩他的,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当天下午,他就当着老大的面抱怨什么员工餐厅太远,人又多,来来去去地拖着条伤腿真不方便啊等等等等。老大素来是自诩非常体察民情的,这一听之下,不等他开口明说,立刻下令徐公子的午饭以后都送到这来。当然,由于“人手不足”,送饭的自然又是小林我。另外,徐少爷“一个人吃也无聊”,阿莘“干脆也在这吃吧,陪陪他”。
我X!徐公子要风得风,林敬莘恐雨下雨。这下子不但每天中午要表演托盘绝技,连难得看美女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正在翻杂志的徐炼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能腻得死苍蝇。“今天挺快的嘛,要了什么菜?”
我跟他的共事已经迈入第五个工作日。除了第一天时故意不理我以外,在人前徐炼也还是对我保持着疏离的态度。但当只有我们两人独时,他就又变回了那个在我家时的臭小鬼,对我嘻皮笑脸、耍痞耍贱,还照样抢我的食物。前天的排骨,昨天的鸡丁,大都填了他的肚子。所以,他的这个问句可以理解为:你要了什么菜?
尽管做了充分的吐纳功夫来平复情绪,我还是无法抑制满心的不爽,冷着脸走到他面前把他的餐盘一放,就捧着我的午餐远远缩到了房间的另一角――我就不信你能端着饭跳过来。
这我算是对了一半,他的确没办法端着饭跳过来。所以他就拿着筷子直接跳过来了。
“哇,柠檬鸭耶!”他高兴地伸着筷子在我盘里翻搅,“啊,还有土豆烧肉。”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叼了一大块鸭肉。
我顿时胃口尽失,拿着筷子的手开始颤抖。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他现在是宝,我忍!做了第二百一十八呼吸,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咒语,我终于平静下来。
“那你就吃这份吧,”我起身走向徐炼的午餐,“反正两份的菜色是一样的。”
徐炼嚼着牛肉看向我:“啊?是吗?干嘛要买一样的啊?”
“今天没别的菜。”开玩笑,有了前两天的经验我当然会这么做了,免得让你左一句“你怎么不帮我买排骨嘛”、右一句“你不知道我喜欢鸡丁吗”,边说边往我盘里尽情地挑拣啖食。
徐炼用怀疑的眼神瞄我。
哼,看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上餐厅看去。我不再理他,埋头吃我的饭。
这时化妆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长人猫行进来,顿时满室馨香。来的是认识徐炼之前,排在我黑名单榜首的人物――自恋张、张建江。
他不是应该在海南岛渡假吗,怎么会在这?
“徐炼,你回国来干嘛,美国混不下去了?”
我呆呆地转头看着徐炼。回国?美国?什么跟什么啊……还有,他认识自恋张?
徐炼用手拎开咬到一半的鸭翅,朝自恋张痞痞一笑,“听可儿说自视极高的江表哥终于有了心上人,以我们兄弟的交情,再怎么样也得飞回来帮帮你啊!”
水仙化身自恋张也会有心上人?!我被一连串的爆料炸得有点短路,怔怔地又回过头看看自恋张。“嗯……”
自恋张略显狼狈地盯我一眼,“林敬莘你白痴啊?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呃?看来不是有点短路而是极度短路,居然看戏看到忘了自己还满嘴食物。我赶紧闭上嘴,把嘴里的土豆和饭囫囵猛吞下肚,然后……开始打嗝。
徐炼好笑地看着我,“你真是做什么都不忘搞笑。”说着伸长手拿过一瓶纯净水抛给我,“呐,接着。”
我扭开瓶盖就是一阵咕嘟猛灌,强大的水压把卡住的食物顺着食道冲进了胃里,我长长地舒了口气,随手把瓶子又扔回给徐炼。
徐炼接了过去,很自然地拧开盖仰头就喝。
他竟然就着我喝过的瓶口喝水?太不卫生了!我本想出声阻止他,但回头想想,他连我碗里的东西都吃过不止一了,现在再来说这个已是多余,罢了,随他去吧,反正大家男人不拘小节,我也没有传染病。
自恋张拉长着脸,看看徐炼,又看看我,气恼地眯了眯双眼,“哼”了一声转身猫行出去,临走还不忘狠狠摔上了大门。
哎呀,我噎得难过,把这茬都忘了。
我盯着还在微微振动的门只看了几秒,跑徐炼那边挨着他坐下,讨好地问:“你们是表兄弟啊?”
“嗯。”徐炼以鼻音回答我,嘴里又塞满了东西。
“你――知道他心上人是谁吗?”伺候自恋张近两个月,对他的自恋程度我知之甚详,真是难以想象他除了自己,还会看上别人,不知对方是何方神圣。我的好奇心撑起无数天线,全面开动起来。
徐炼偏过头来盯着我,嘴里一个劲的咀嚼,嚼完咽下去了,又塞进一口,就是不说话。
为了打听最劲爆的八卦,我决定略过他的这挑衅,“你知不知道啊?透露一下嘛,说个大概也行啊。”
他转转眼珠,吞下嘴里的东西,露出一脸贼笑,“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啊。”
我急忙点头以搏取他的信任。他的笑容更了,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是个男人。”
哦哦――!!
我就说嘛,自恋张那种人,比女人还爱臭美,又刻薄又挑剔,难怪一直觉得他不对劲,原来是个同――性――恋!
忆起他平日对我的种种刁难,我的眼睛不觉弯成两道月弧。
徐炼对我挑挑眉:“记得别往外传哦~”
“嘿嘿!”我也回他一脸痞笑,表示了解了,兄弟大可放心。
八、
自恋张走后,就着他引出的话题,我和徐炼开始了第一的对等交流。从认识开始,我总是被徐炼气得吓吓跳,所以一直不肯去了解他的情况,直到现在才对他有了点比较入的认识。
徐炼出生在国内,四岁时跟着父母到了美国,接受了13年的美式教育,算是半支香蕉。两年前,十五岁的他在参加学校的乐队汇演时被星探发掘进入模特界,短时间内积累了相当的人气,成为备受期待的新人。但没多久他就腻了,与经纪公司一年约满便退出了业界,只偶尔帮相熟的设计师拍个照、走走秀。
上个月,国内的表妹在给他的EM里,万分激动地说自恋狂表哥有了爱慕的对象。这几乎是可媲美天外来客莅临地球的头条!可是怎么也查探不出到底是谁,只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徐炼跟自恋张从小就不对盘。据说第一结怨时他尚在襁褓之中,两岁的自恋张第一见他,就伸着手直想挠他的脸。他是妒忌我比他可爱――徐炼说。(晕!)
虽然那被大人及时发现并制止了,徐炼可爱的小脸还是破了皮。就是说,他这辈子的第一道伤口是自恋张给的。其后四年共同成长的岁月中,自恋张或使蛮力或用巧计,制造了无数令徐炼险些毁容的危机,还好徐炼的运气不错,每都是有惊无险,一张帅脸得以保存至今,但这一切也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徐炼出国以后,虽然两人见面的机会仅限寒暑两个长假了,但情分却没有半分减淡。兄弟俩在国际长途里由互相讥讽到破口大骂,在一就是轻则栽赃陷害重则挥拳相向。低元的争斗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演愈烈:听说徐炼参加了唱诗班,自恋张就要进合唱团;自恋张炫耀自己校庆担任提琴独奏,徐炼就拉人组起了乐队;13岁时徐炼的身高第一超过了自恋张,自恋张放下电话就上街买了一盒增长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当晚被送进了医院……及至后来徐炼在美国做了模特,自恋张一得到消息立刻跑去参加选秀,胜出后加入经纪公司,迅速成为大受欢迎的广告新星。“总之我跟他之间的回忆,每一段都充满着硝烟战火。”徐炼总结道,“这个男人的妒忌心比女人还可怕!”
你能跟他斗到这份上,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鸟!我暗想。
这封EM让徐炼动起了念头:这个痛击敌人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绝对没有理由轻易地放过。正好徐炼的父母也有想法让他在国内上大学,接受祖国的文化教育,于是他办好手续就收拾行李飞回国,趁着还没开学,混进了表哥所在的公司准备伺机而动。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自恋张这个共同的敌人,再加上那的促膝长谈,我对徐炼的看法有了小幅度的改变。了解了他的成长背景,我开始比较容易接受他自由随性的作风,况且,至少在工作中对他所有人都保持了完美的礼仪。
但是,私底下他对我还是一样的没大没小,跟我说话时语调总是懒洋洋的含着戏谑,而对我的差遣奴役虽然没自恋张那么狠,也足已成为我对他不抱好感的理由。时光在拍照、上课、斗气中一天天过去,终于迎来了徐炼拆石膏的大日子。
阳光明媚,凉风宜人的早晨,我陪着徐炼去了我的伤心地――依和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徐炼高兴地蹬蹬伤腿,“终于轻松了!”虽然距离康复还有一段时间,但好歹先去掉了重重的石膏,行动比原来轻便了许多,也难怪他这么开心。
“莘莘,”他回过头,“晚上找大家出去疯一下,我请客!”
“哦,好。”我知道他是想小小地庆祝一下,笑着点点头。当然,我对他只是尽宣传对模特儿的责任,他仍然盘踞在我的黑名单上,我才不会真心地为他高兴,绝对不会!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他已经约到了一票人,包括老大、老大的助理Candy、刚从日本拍完广告回来的李亦婷和她的宣传兰子、市场部的助理刘勤,还有化妆师小玲、发型师Andy王,甚至还有接线生周美美……各年龄、各阶层、不分男女。徐炼是个天生的社交家,才加入公司一个多月,已经跟上上下下的人都混得挺熟。虽然他对人的态度并不热情,但似乎大家都很吃他那似近还远的一套,高高兴兴地与他进行君子之交。
离开公司时,我们在停车场遇到了自恋张。他正与一个与他身形相仿、气势不凡的男人对面而立,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看到我们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出现,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齐转向我们,作轻松状。
我这时才发现,跟他在一起的男人是亚方集团总裁方极,我刚进公司时正好遇上自恋张为亚方旗下的一个运动品牌代言,所以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看着他们两人尴尬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上徐炼告诉我的事。
男人,莫非是……我对徐炼使了个眼色,朝方极瞬了瞬眼:一定是他!
徐炼接收到我的眼波,快速地将方极打量了一番,痞痞地对我挤眉弄眼:嘿嘿,质量还不错。
自恋张看着我们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气得脸都歪了。他吸了几口气,立即恢复了一贯的清高神态,体现了作为一名当红模特的专业素质。不过一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微变调:“徐炼,你也太生分了吧,这么多人去happy,怎么不叫上表哥我呢?”
“表哥你这么――忙,我哪好打扰你啊。”徐炼刻意拉长了“忙”字,意有所指地瞄瞄方极。
看着自恋张黑了一半的脸,我只有死命咬着嘴唇,免得当场笑出来。哇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哪,人世间最大的喜剧莫过于此!我暗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自恋张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把推开方极,怒冲冲地朝他的骚包车走去。
看着方极快步追过去的背影,我跟徐炼对看一眼,终于忍不住闷笑出声,身后一伙人满头雾水。
九、
楼外楼的包间里,十五人座的大桌子围得满满当当。我被安排在徐炼右手边,肩负起为他端茶倒酒、挟菜添饭的重任。
虽然平时被他奴役总是满腹牢骚,今天为他服务我倒是心甘情愿的,他给的情报早已值回十二分票价了。只要一想起自恋张奸情被撞破时的表情,我就心情大好。于是,一入座我便开始鞍前马后地服侍徐炼,还殷勤地向大家敬酒劝菜。
“来来来,多吃点,自己人不用客气,不够再点……喝酒喝酒,来,老大,我再敬你一杯……”整个包间充满着我热情有劲的招呼。
老大被我灌得有点坐不住了,连连推却,还不忘提醒我:“阿莘你也少喝点,一会你还得开车呢。”
“哎呀,没事没事,我的酒量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难得今天高兴嘛!”
“怪了哦,”说话的是李大美女亦婷, “今天这是庆祝徐炼的小脚重见光明吧?阿莘你起个什么劲啊,喧宾夺主了吧?” 李亦婷为人豪爽,没一点名模的架子,平时就爱跟我们玩闹,反正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话也不用太多顾忌,互相损惯了。
“这个原因就不方便跟你说啦!”我嘿笑道。
“哦?”李大美女最受不得人家吊她胃口,越是看我一副高莫测的样子,她越是要刨根问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就你这样还想搞隐私呢!”
“阿莘是我的人嘛,为我庆祝他自然是半个东道了。”
――冷场。
我手里端着酒,面向老大的方向倾着身子,扭过头跟大家一起盯着徐炼,嘴张成了O型。
开席后沉默至今的徐炼出口便语惊四座,一时间,包间里鸦雀无声。
徐炼倒是没半点自觉,夹起一块里脊肉,奇怪地看看我们,“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你的人……?”我艰难地拼出问句。
“你啊,”对方的回答却是十分干脆,“难道你不是我专属的宣传吗?”说着又扫视我们一眼。
哦――是这个意思啊。“呵呵呵呵!”大家仿佛是被施了咒语的石像,纷纷动作起来,吃喝谈笑更甚之前,转眼包间里又是一片的欢声笑语。
好一顿胡吃海喝之后,一群人决定转战KTV。此时大家都已是略有醉意,尤其是徐炼,没怎么见他喝酒,却已醉得撑不住拐杖,站着站着就往地上摔。不得已,我只好充当人体拐杖,连拖带拉、摇摇晃晃地,总算把他扶进了KTV的电梯。电梯在抵达预订的楼层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徐炼一下子没了重心,整个人跌向我。我赶紧用肩托住他的身子,一手揽上他的腰保持平衡。
这情景好象似曾相识?
掌心贴上徐炼肌肉紧实的腰线,我不禁想起了跟他第一见面的情形:我扶起他,惊叹着他有一副好身材。不知不觉地,我手上加了力轻捏他一下――每天看他这么能吃,也不太运动,身上竟然还是没有半点赘肉,青春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你干嘛?”一模一样的问句,不过比那晚的多了一丝笑意。
我试着回忆当时的回答:“没什么,刚才觉得重心不稳,使了点劲。”说完与他相视而笑。
电梯门合上又滑开了,李大美女亦婷小姐在门口站成茶壶状:“林敬莘你今天要是敢把买单的拐跑喽,我就要你好看!”
“美丽极限,爱漂亮没有重点,追求完美的境界,人不爱美天诛地灭……”
坐在包厢一角,我和着李美女荒腔走板的歌声摇头晃脑,身边的徐炼酒醒了大半了,跟Andy王他们几个在玩骰盅。
“十七个六!……哎呀,又是我。”徐炼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再来!”
从刚才他就一直输,到底会不会玩啊?我偷眼观察着他们的战局。
“二十个五!……怎么搞的又是我!”这不知道是第几杯了。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来!”我挤开徐炼,“让哥哥来教教你怎么玩。”
微醉的徐炼放下了平时在别人面前对我冷淡的面具,笑着挪挪身子,伏在我身上说:“好,我看你玩。”
高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几局下来,我杀得他们几个是人仰马翻,直呼换人。哼哼,想当年我纵横K厅,人称骰圣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我得意地回头,准备对徐炼来几句实地教学的总结,却没想到他正紧伏在我身后,于是我的耳朵就那么正好地擦过了他的嘴唇。GOD!我顿觉全身一阵麻软,心跳不受制地快了起来,一股热气冲上我的面颊,直烧到耳后,接着急转直下,攻向腹下的某。
“你怎么了?”徐炼见我突然无语,爬在我耳边问道。说话间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颈侧,煽得我的体温又蹭蹭上窜了好几摄氏度。
“没……什么,”我缩着脖子挪开去,“换你玩。”
“哦。”还好徐炼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头,也没继续追问,坐直身子就加入了战局。很快地几个人又玩作一团,他也不再看我一眼。
这边厢我好不容易平复了狂乱的心跳,控制住了蠢蠢欲动的部位,并开始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我居然对徐炼起了生理反应!!
没错,耳朵的确是我的敏感带,可徐炼始终是个男的,而且还只是个大男孩,我、我这种行为简直就像个变态。对,就是像自恋张那样的,变态同性恋!我混身一哆嗦。
一定是太久没有碰女人了。自18岁通晓人事以来,我一直都没有缺过女朋友,这将近半年的空白已经是历史最高纪录,生理方面的需求大概也快积到极限了。大事不妙!决不能因为这个就成为变态,我暗下决心,我要奋力自救!
近火嘛就得用近水救,正当此良辰美景,眼前这些酒酐耳热的美眉们不正是最好的猎物吗?打点起全副精神,我开始挨个评估在场的异性:李大美女是高攀不得地,Candy好象跟老大有一腿,兰子结婚了,朱玲华才交了男朋友,阿莉太带不出去……经过了短时间排除法对照法类比法的筛选,我把目标锁定了年方2的总台小妹周美美身上:清纯可爱,人美声甜,最重要的是据说刚刚失恋,正是我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我拉了张活动椅挤到周美美旁边坐下,“美美,我来帮你,”徐炼以外就数她输得最惨了,“他们这几个都是禽兽级的,就知道欺负你!”
“得了吧你!”刘勤晃着骰盅说,“想追美美就直说,犯不着把我们打成非人类吧。”
“我……”我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嗫嚅中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徐炼。诶?他、他为什么要这么瞪我?对面的徐炼偏着头,直直地盯着我不放,微眯的双眼显得漆黑幽,看不出情绪,薄薄的双唇紧抿着,绷出严峻的线条,配上微蹙的眉……仿佛用马克笔在脸上写了个明显的“怒”字。我的心跳莫明地又加快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生气了。他为什么生气?怎么办,我该说些什么吗?……
“别拿阿莘哥开玩笑了,他只是看不惯你们欺负我啦。”周美美及时为我解了围。
“对、对啊,”我赶紧顺着台阶溜下台,“我看不惯你们欺负弱女子,不行啊?”
周美美对我嫣然一笑:“我不玩了,唱歌去,阿莘哥你接着玩吧。”说完翩然飘至点歌台前,开始挑歌。
我只好硬着头皮坐到台前,故作痞子样的抄起她的骰盅,与他们开始新一轮的尔虞我诈。
游戏中我隐约感到徐炼在盯着我,于是一径地低着头,想要躲避他的目光,但又忍不住偷偷窥视他,看他有没有真的在盯我。只见他微垂着头,昏暗的灯光下,俊朗的五官显得出奇的柔和,像个温和纯净的天使,而微乱的黑发散在额前,却又带出野性叛逆的味道;斜飞的剑眉下,一双眸子藏在睫毛投下的阴影中,不时乍现闪烁其中的星芒。正待研究他挺直的鼻梁,他抬了抬眼,正好逮住了我的偷窥。我慌张起来,犹豫着该向哪里转移目光,这时徐炼对我勾起了漂亮唇角。
脑子里轰的闷响一声,我浑身的燥热狂飙到了顶点。这是怎么回事?徐炼的一颦一笑竟然都会令我骚动不已。情况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刚刚安抚下去的部位再度怒嚣起来,企图吸引我全部的注意。
我霍地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趟厕所”,在半暗的灯光掩护下,窜进包厢边上的洗手间。
啦呀啦呀啦呀啦~~~莘莘的同性爱意识终于觉醒了!撒~~
绯绯狠狠地抹了把口水,终于让偶爬到了这一天,快快让偶进入期待已久的床戏描写吧!!
(爸爸:喂,神经病院吗?我女儿从刚才就一直在流口水,笑得好猥琐,把我们都吓死了,你们能不能来个车接她去看看? 绯绯:~~~~~~~~~~)
嘻~~言归正传之前,偶还是要狗腿地再感谢给偶支持和鼓励的大人们,不如让绯绯给你们献唱一曲罢?
众(不耐烦):下去下去,表挡着偶们看文!
绯:呜````````````````````
十、
我霍地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趟厕所”,在半暗的灯光掩护下,窜进包厢边上的洗手间。
胡乱地锁上门,我一头扑在流理台边,拧出冷水兜着头就是一顿猛泼。沁人的水珠顺着发梢,滴滴落到我撑直的手臂上,在高温下慢慢蒸发。我失神地望着自己青筋微爆的手背,不住地大口喘着粗气。
所有的吵闹喧嚣都被这厚重的橡木门隔在了外面,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狂乱的心跳声仿佛放大了数倍,一下一下地,穿透我的耳膜,震荡着我的神经――扑嗵、扑嗵、扑嗵……
“唔!――”我咬着牙低吼出声,用力地一甩头,想要将所有令我燥热难安的情绪抛离脑际。不!这绝对是不应该发生的,我怎么能对一个男孩发情呢?冷静,要冷静!
闭上双眼,我努力压制着呼吸的频率。我的鼻腔被滚烫的热气熏得发痛,喉咙也像是要喷出火来,感到无比的干渴。咕噜!我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长长地呼了口气,一抬头,却被墙上的镜子吓了一跳――镜中的男人顶着一头乱发,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过高的体温将一双眼睛蒸得泛红,平日里懒洋洋的眸子现在是异常的晶亮,写满了赤裸裸的情欲――活生生的一副色欲熏心的禽兽模样。
这、这真的是我吗?!
我怔怔地举起此刻已略带冰凉的手,碰碰自己似火烧般的脸颊。温度的瞬间交换令我微微地张开嘴,舒服地叹了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唇,我中邪似地想起徐炼摇骰盅时,笑着轻咬下唇的样子,想着他洁白的牙齿浅浅地陷进润红的唇瓣,想着他鲜红灵巧的舌尖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哦!真他妈的!紧身牛仔裤中的肿痛令我不得不正视下体膨胀的问题。没办法了,既然不能就这么出去,那就只有自己先解决它了。我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又不是没打过手枪!
就在我一鼓作气拉下裤链,准备给我可怜的小弟弟送上人间温情的紧要关头,急促的拍门声把我满脑子的淫欲吓得直飞天外。
“阿莘!快开门,徐炼要吐了!”刘勤在外边扯着嗓子喊道。
“徐炼”二字像是一帖强符,顿时驱散了情欲的魔障,令我终于从半迷乱的状态中彻底地清醒过来,却直直撞上一个让我羞忿欲泣的事实:我,一代情圣林敬莘,居然企图幻想着一个未成年人――徐炼――来进行手淫!OH MY GOD!我竟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天啊地啊党啊妈啊!!我对不起祖国人民,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我要撞墙自尽以谢天下……可门外的人却不理会我此刻的百转千回,一个劲地拍着门,一声急过一声。
“快开门哪!”门板猛震了一下,想必是被谁踹了一脚,“你干嘛把大门给锁了啊?!”
这间KTV豪华大包里的洗手间都是套间式的,一进门是共用的流理台,里边另有两个小隔间,可同时容纳两人如厕,外间大门的作用是隔音和分隔空间,一般不用上锁。正因为如此,我现在的行为是比较容易引人怀疑的。
“你该不会在里面那什么吧?”果然有人开始胡猜了。
虽然不幸被他言中了九分,可人要脸树要皮,我林敬莘怎么着也不能落下个淫荡的名声。
迅速提上拉链,我一把打开门,小心地把身体藏在门后――洗手间里灯光明亮,我的……呃,还是比较无所遁形的。
“怎么搞的?”我探头问道。
徐炼皱着张俊脸,由刘勤和Andy王一左一右地架着,一只手紧按住那张让我想入非非的薄唇,由小腹到肩膀阵阵地紧绷、起伏,很明显是喝得要吐了。可是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
刘勤推开门就要往里冲,“闪开闪开,一会吐我身上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我此刻只有这个念头,死命用身体抵着门,阻止刘勤进入,坚定的程度直追死守军事要塞的烈士。
“喂,你搞什么?!”刘勤急了,看起来是真的心疼那件金利来。
两害相较取其轻,徐炼看上去已是烂醉如泥,应该不会发现什么,挡住那两个人就OK了。我伸手拉过徐炼, “有我就可以了,你们去玩吧。”
刘王二人巴不得把这个馊水炸弹转交给我,“哦”了一声就闪人了。
我用肩撞上门,半抱着徐炼来到流理台前,托着他的胸口让他对着水池,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徐炼虚撑着台边干呕,虽然没吐出什么来,但看他紧蹙双眉的样子,应该是十分难受的吧。无言地凝视着他的侧脸,感受到他肌肉不断地收缩,我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又闷又涩,一时间竟忘了自已身体状况的尴尬。
马哲里说到过,事物是客观存在的,任何主观的因素都改变不了事物的这一存在本质。这果然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它甚至可以很好地诠释眼下的情形:尽管我主观地忘记了弟弟已经抬头这一客观存在的事实,但并不能改变它的这一存在本质。
只可惜我当初没学好这部真理论着,所以也无法用理论很好地指导实践。于是我毫无自觉地靠近了徐炼,想进一步分担他的体重,让他偎得舒服一点。越来越近、越来越紧,他的大腿就这样抵住了我的前端……
徐炼快速转头看着我。
糟糕,他发现了?我浑身一震,赶紧倒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他抬手勾住我的脖子,对我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害得我今晚已经饱受摧残的心脏又是一阵疯狂乱跳。没等我回过神来,他身子一歪,重重地倒向我,突来的冲力令我一时也立足不稳,抱着他摔在了地板上。我奋力攀着大理石台沿,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他的双腿却紧缠着我的,透过牛仔裤传来的体温让我全身乏力。纠缠间,他的右手好死不死地按住了我的肿胀。
啊……我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缩起了小腹,屏住呼吸想要推开徐炼。他却不肯放手,反而更加地贴向我,俊脸轻埋进我的颈窝,低喃着:“莘莘……”,接着全身一松,醉死过去了。
嗯唔,妈的!我狼狈地靠着流理台,呻吟着咒骂出声――徐炼的那句“莘莘”,使得我许久未受垂爱小弟弟受宠若惊地剧烈抽搐起来,接着便感到一股濡湿感在裤档下慢慢扩散开来――这下好了,我自嘲地苦笑着,不用再担心出不去了!
十一、
嗯唔,妈的!我狼狈地靠着流理台,呻吟着咒骂出声――徐炼的那句“莘莘”,使得我许久未受垂爱小弟弟受宠若惊地剧烈抽搐起来,接着便感到一股濡湿感在裤档下慢慢扩散开来――这下好了,我自嘲地苦笑着,不用再担心出不去了!
徐炼在我怀里不安份地动了动,嘴角噙起一丝坏笑,扭动着身子更往我怀中钻去,还发出了舒服的嘤咛声:“嗯……”惹得我腰际又是一阵骚动。
我靠,他醒着呢还是做梦啊?
“徐炼!”我拍拍他轻唤道。
没有反应。
我勉强抽出右腿,屈起膝盖用力撞向他的后腰。
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是真的醉了。我盯着他的头顶看了一阵,平时他对我的种种欺凌尽数兜上心头,妈的臭小鬼,旧帐未了,今天还把我搞得如此狼狈。越想越来气,我忍不住又使劲在他腰上臂上狠掐了几把。
其实除去刚才那段鬼迷心窍的无意义发情,今天对我来说,还算是挺值得纪念的日子:下午刚看完头号仇家自恋张的好戏,还没暗爽够,现下二号仇家徐炼又倒在我怀里,任由我宰割,真是祸不单……呸呸,是双喜临门哪!
哼哼,徐炼啊徐炼,你睡,你尽管睡,让阿莘哥好好地报仇雪恨。
我挪动身子想要坐直一点,好找到个最佳的姿势,方便对徐炼进行下一轮的打击报复。
感应到我的动作,徐炼又在我怀里蠕动了起来,两手在我身上胡乱摸索着,大概也是想找个更舒服的地方窝着罢。可还没等他找好位置,我这边先不舒服了起来――小弟弟刚刚歇下,还于不安定的敏感时期,徐炼这么在我身上磨磨蹭蹭地,对它的睡眠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眼看着又要跳起来立正唱国歌了……
我血气往上一冲,顿时生出了股子蛮力,一把推开徐炼,连滚带爬地退到门边。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李大美女探进头来:“徐炼好点没……呃――”
映入她眼帘的是地板中央躺着的睡美男徐炼,黑色的地砖衬着他浅灰色的T恤,隐约可见布料下紧致的肌肉线条,随意伸展的四肢显得优雅强健――包括那条刚露面的伤腿,领口的扣子没有系好,露出性感的锁骨和颈部蜜色的肌肤,再往上是微侧的脸,浓密的睫毛覆在脸上,形成两弯优美的弧度,挺直俊秀的鼻梁下,因酒意而愈发红润的双唇微张着,圈成挑逗的形状,似在诱人一亲芳泽。
美景当前,李大美女看得目不转睛,咕地咽了咽口水,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转向我,俏脸立刻拉长了两公分。
我完全可以理解,无论是谁,在刚看了徐炼美男醉卧图之后,再看到头发杂乱、衣衫不整、神情憔悴、有可能还面露琐色的我,出现这样的反应是绝对正常的。
“林敬莘你搞什么,”晚娘李走进来用价值8多的鞋踢踢我,“你怎么把人徐炼照顾到地上去了?”
“他……摔了,我没扶住,跟着摔了。”我说的也是实话。
晚娘李目测了一下我跟徐炼之间的距离,冷哼一声:“摔得还真够远的。”她知道再问我也不会说什么,脚跟一转回到了包厢,吩咐苦力刘和苦力王来抬徐公子出去。
主角醉成了这副德性,大家的玩兴也减了大半,而且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说说话就决定散场。由于徐炼醉得不省人事,没法结帐,老大沉吟半晌,终于咬咬牙,宣布充作招待费报了公帐。大家嘻嘻哈哈地出了KTV,在停车场惺惺道别一番,便作了鸟兽各散。
而可怜的我,作为徐炼的“专属宣传人员”,还得把他送回那个远在市郊的家。
一路上徐炼都半躺在后座,睡得十分香甜,把开车的我无聊得直打呵欠。
扶着徐炼进入他独自居住的复式楼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临时看护小刘也早已经回去了。我在玄关替徐炼脱掉鞋子,半扛着死猪般的他穿过宽敞的大厅,爬上十阶的楼梯,把他扔在那张超大型的床上。
奶奶的,你睡得倒爽!老子被你折腾得半死,还要给你当搬运工。
看着徐炼手脚伸平地躺得舒舒服服,我心下又是一阵妒忌。死小子年纪轻轻就住这种高级住宅,我却只能窝在那个只比违章建筑好上一点的狗窝,还得忍受2小时不间断的车水马龙,还有那部只耗电不制冷的破空调。
“嗯……水……”徐炼半梦半醒地呻吟着。
真是麻烦!可看着他抚着头、有点痛苦的样子,我也只好摸到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
支着他的头,慢慢让他把水喝下,我拿着空杯正要转身离去,徐炼突然扯住了我的手肘,我猝不及防地一头栽到他身上。我正待爬起身来,却被他两手铁箍似地圈住,压得我动弹不得。
“喂!”我用力推他的胸口,“放我起来!”
徐炼似乎没有听到,把我搂得更紧了,就像是小孩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半点也不肯松手。
在KTV时的那种燥热感又回来了,跟徐炼如此亲密的接触,令折腾了我一晚的欲望再度抬头。
搞什么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小鬼挑起了欲望,我开始有些气急败坏了。经过一番极力的挣扎,我终于将身子向上挪了几分,双手得以脱出囹囵,分撑在徐炼的身体两侧,勉强抬起了上半身。
在这种情况下,采取这个姿势其实是非常不智的,其最大的缺点就是:因为角度、高度、诱惑度等因素,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徐炼那张让我肖想整晚的红唇上。
我不知道自己呆望了那双唇多久,只恍惚地感到它离我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当我发觉的时候,我已经吻在了它的上面。
变态!我心中暗骂着自己。但反正吻也吻了,再骂也是于是无补,就算现在停止,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开始破罐破摔了。而且徐炼的唇尝起来感觉很好,并没有唇膏的甜香或是腥腻,干净而柔软,透着淡淡的酒味和薄荷的清香。
我伸出舌头轻舔着徐炼的唇瓣,然后将它轻轻地含进嘴里。徐炼微微开启了双唇,似是在邀请我登堂入室。
我几乎是立即地探入了他的口腔,找到了他的滑舌与他交缠。他本能地回应着我,用力汲着我口中的空气,牵引着我越吻越。我抬眼看看徐炼的表情,只见他一脸沉醉,但双眼仍旧紧闭着,并没有醒转的迹象。
大概是在做着什么春梦吧,我猜想。这样最好,不然的话,给他知道我对他做出了这种事,我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仿佛是发觉了我有些走神,徐炼的舌将我的缠得更紧了,一阵吮吸之后,又探入了我的口腔。
我隐约尝到了一丝苦味,好像有什么异物被推至了舌根,然后随着激吻产生的大量津液滑下肚去。我刚想停下来细察,徐炼的双手却移到了我脑后,将我的头死死按住,逼得我大张着嘴,与他互嵌得更。
现在的徐炼没有理性知觉的。我享受着偷香的快感,这更刺激了我的神经,驱使我进行更入的探索。渐渐地,我的吻已离开了他的唇,开始向下移动,在他的颈窝徘徊留连,双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识,悄悄地进到了徐炼的T恤下面,寻着他的一对小小凸起,轻轻地揉捏起来。
突如其来的热流自下腹升起,我的动作变得狂暴起来,捏弄徐炼双乳的手指也加大了力道,徐炼喉底逸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微微拱起了身子。
我分开双腿跨坐在徐炼腰上,快速脱去了我和他的上衣,又立刻伏下身去,含住了他的一边乳核,吸吮、舔弄,当我用牙齿轻咬它时,徐炼全身猛地一震,我清楚地感觉到了他抵着我的硬物。
这时我脑中突然一阵眩晕,整个房间都旋转起来,眼前的事物变得忽远忽近,耳中听到的声音也断成一波一波,像卡了碟的DVD。
热,好热。我的身体像着了火似的烫,全身的细胞嘈嚷着,逼迫我为它们找个宣泄的出口。不觉间我已除去了下身的衣物,憋闷了整晚的弟弟昂首挺胸弹跳而出,在灯光下傲然而立。徐炼的手无意识地顺着我的肩背一路滑下,沿着腰腹游走了片刻,然后轻轻握住了我的分身。
我立即不受制地震动起来,仰起头大声呻吟,两腿死命地夹紧徐炼的腰臀,指尖掐进他的肌肉。
这一刻,我已管不了什么变态什么同性恋,我只知道――我要眼前这个人。
我埋下头,细吻密密地洒在徐炼的小腹上,颤抖的双手伸向了他的牛仔裤……
十二、
今天早上,小弟弟没有起来升旗。
我一咕噜从床上弹跳起来,惊骇地瞪着身旁熟睡的徐炼。米色的被单被我的动作拉扯着,把徐炼光裸的上半身曝露在晨光中。看着他布满瘀痕和红斑的背部,我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来。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地回到脑中: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我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徐炼,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样地剥光了他的衣服,吻遍了他的全身。
当我扯下他的底裤时,他的弟弟活泼地蹦跳出来,与我低俯的嘴来了个第一类接触。我顿时激动得一塌糊涂,不假思索地一张口,把它含到了嘴里,一手握住那对小球,轻轻地挤捏。徐炼轻颤着身子,叹出浅浅地低吟,传入我耳中便成了强力的春药,催得我无法自己地吞入他的分身,手指摸索着探向他紧窒的小穴……
记忆在这里中断了。我拼命回忆,始终想不起接下来发生的事,只感觉下身一片粘腻,软软的小弟弟睡得酐甜,一副玩得精疲力竭的样子。
我、我不会真把徐炼那什么了吧?我慢慢掀起被单,希望能找出些证据推翻这恐怖的猜想。
同色系的床单凌乱不堪,徐炼赤裸的身子下,点点鲜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空气变得越发稀薄了,我的脑部开始产生缺氧的眩晕。我揪紧被单,强迫自己看向徐炼――浅浅的吻痕自背部一直蔓延到腰间,曲伸着的大腿也隐约可见内侧印着激情的痕迹。我屏着气,小心地将目光调向他的臀后。在他紧闭的小穴入口,我发现了一小团红白相掺的硬块――这将是我入罪的最大罪证!
我完了,我真的对徐炼干下了这等令人发指的兽行!
姓林的,认识你将近二十四年,怎么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道德沦丧、良知泯灭的禽兽!你竟然趁着月黑风高,对一个失去意识的纯情少男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你怎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怎么对得起爱慕你的姐姐妹妹?!你这是变态、是犯罪!
我痛斥着自己的恶行,悔恨得无以复加。就算是要做变态,也挑个好惹的对象啊,偏偏这上的是大瘟神徐炼,只怕不死也要掉半层皮!
怎么办?还是逃走吧,趁他现在还没醒,也不知道发生的事……不行不行,他现在这副模样,醒来一看便知自己是受了蹂躏,绝对会彻查这件事。那我就死不承认!……也不行,他屁股上还沾着我的东西呢,肚子里只怕还不知道有多少,拿去随便一化验就能知道是我。
正彷徨间,徐炼在梦里翻了个身,浓眉拧紧痛哼道:“噢……” 随后星眸微张,对上了我狼狈的眼,“莘莘?你怎么在我家?”他瞪大了眼,又哼了一声,“哦!发生什么事了,我身上怎么这么疼?”
我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舌头转了半天,只发出了“噫”、“呜”、“呃”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徐炼看看我,又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红斑,迅速伸手往身后探去――“你!……”
“我……”
看着徐炼满脸惊怒的表情,我愈发感到口干舌燥,想找些理由为自己辩解,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徐炼挣扎着坐起身来,每动一分,脸上的肌肉就痛苦地抽动一下,看得我心里阵阵的愧疚,忍不住伸出手去扶住了他。他倒是没有推开我,就着我的帮助靠坐在床头,直勾勾地瞪着我,看得我一阵心慌意乱,急忙把脸撇开,回避他眼里严厉的谴责。
“你有什么要说的?”徐炼先开了口。
“我……我喝醉了……”说着不是借口的借口,我的头越垂越低。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
我终于耐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视死如归地抬起头:“做也做了,是我不对,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徐炼不语,冷着脸审视我,用的是头回相见时那种慑人的目光――原来那时并不是我的错觉。看他平时要么温温和和,要么嬉皮笑脸,一派礼貌开朗的大男孩作风,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想象徐炼会拥有这种超越年龄的沉。
我又畏缩起来,害怕他看穿我蹩脚的谎话,更怕他看透我此刻心里转着的龌龊念头――看着他青春健美的裸体,我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时,徐炼掀开了被单,费力地撑起身子下床。
“你、你去哪?”
“洗澡。”他冷冷地说。
我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我扶你!”
徐炼回过身来,盯着我看了几秒,轻蔑地瞥向我失了遮拦的下体,冷哼道:“不需要!”说完扶着墙一跳一跳地进了浴室,用力摔上了门。我茫然地低头看去,失职的旗手正恬不知耻地对我说着早安……Shit!我颓然坐倒,徐炼一定会把我看成个色情狂。
浴室隐约传来水流声,我独自靠在床边,试图理清乱成一团的思绪。
首先,我必须面对一个严峻的事实,那就是现在的我非常容易对徐炼发情。无论是带笑的徐炼、酷酷的徐炼,还是打扮帅气的徐炼、赤裸着身子的徐炼,全都是我发情的对象,就连现在他在洗澡,我光是听着水声幻想他的样子,都会觉得越来越兴奋。
其,徐炼发现了以上的事实,并对此充分表达了他的反感和蔑视。这让我的自尊受到沉重的打击,心底泛起丝丝酸楚。
最后,也是最紧要的一点,我跟徐炼上床了,而且还是我单方面的进攻。这几乎相当于迷奸!但比起害怕他可能的报复,我似乎更担心他现在的身心状况,一想到他刚才痛苦的表情,我心里就是刀割似地疼。问题严重了!
我侵犯了徐炼,让他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现在可能恨我恨得要死,而我却发现自己开始在乎他!天哪!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宁可自己被欲望煎熬至死,也不要动他一分一毫。
浴室里突然爆出一串疯狂的笑声,打断了我渐远的思绪。我赶紧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
门没锁,我转动门把,小心地打开门。徐炼缩在浴室的一角,喷淋嘴洒下的水流将他周身裹住,脸庞浇得湿漉漉的。他仰起头抵着墙,歇斯底里的狂笑着,一声强过一声。见我进来,笑声突然停止,转而变为低低的呜咽。
我看得阵阵心疼,扑上前去将他紧搂入怀,“对不起……对不起……”我恨不得跟他交换,宁愿此刻在这伤心痛苦的是自己。
“对不起?”徐炼尖利地质问,“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了解自己对我做了什么吗?!”
我的心又是一阵绞痛,“我,我愿意任你置!你、你要去报警也可以。”
徐炼讽刺地望着我,“报警?好让全社会都知道,我徐炼被个男人上了吗?”
“那……要怎样你说好吗?无论是叫我去做什么,只要你觉得解恨,我绝不皱半下眉头!”强奸而已,他总不至于要我的命吧?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徐炼泛起恶意的狞笑,“我要你――让、我、上。”
……什么?!
十三、
“我要你――让、我、上。”
……什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又不知不觉地大张着,傻呆呆地任由温热的水沿着唇角流了进去。他他他说什么?
徐炼好心地为我托起下巴,邪邪地笑着,用夸张的口型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让、我、上。”
呃――我好不容易消化了这句话,“你是说,那、那个?”
“我要跟你上床,做你对我做过的事。”徐炼对我隐晦的说法感到不耐烦。
“你……知道我对你是怎么做的?”
他白我一眼,“废话,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个人都知道了。”
“……我就不知道。”我小声嘀咕着。之前的前戏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到了关键时刻,我的硬盘就出现了坏道,怎么读也读不出数据来。
唉!我暗中扼腕,看徐炼这满身的草莓,昨夜我应该是相当狂野才对。可这火辣的激情片段我是半点没记住,还得承担其产生的严重后果,真是让我呕得快内伤!
见我沉吟不语,徐炼目光又冰冷下来,“你不肯?”他不快地说。
“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又感到揪心起来。这样下去我心脏非爆掉不可,我想道,总归是我先动了他,如果他觉得上我一就解恨的话,那就来吧。横竖我也不是男了,就当是食物中毒灌肠!
决心已定,我把胸一挺,豪气干云地道:“君子一言,我林敬莘说得出,做得到!上就上,我、我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徐炼立刻眉开眼笑,表情转换之迅速让我愣了愣神。“好,那我们开始做吧!”他高高兴兴地搂过我,一副欲将我上之而后快的急色样。
现在就做?!我大惊失色。
看他刚才一副被我折腾得全身不适的样子,我还以为怎么也能弄个缓期执行,没想到他现在就要行刑了。
一溜眼,我瞄见徐炼的小弟弟已经进入了状态。大概是我们俩光溜溜地在这挨擦了半天的缘故吧,我自己的也、呃……
可是,我、我昨晚怎么没发现,他的尺寸有这么惊人哪?!当然我自己的也还过得去啦,我不用太妒忌他。可徐炼还是应该连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啊,居然就有这样的资本,可以想见将来定会大受欢迎,前途真是不可估量啊……不过,就不知道他被我上了这,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就在我转着满脑子淫秽思想发怔时,徐炼按着我的头便吻了上来。显然他的淫念也不下于我。
徐炼的舌在我嘴里熟练地翻搅,探索着我口腔内的每一角落。这小鬼的吻技真是了得,昨晚无意识的状态下,就能把我撩得欲火腾腾,现在又是刻意地舔吮挑逗,玩弄出种种技巧,不一会我便神智半失地趴倒在他的身上。
无力地感受着徐炼逐渐探向我后方的手指,我轻扭着身子,嘴里舒服地哼哼。
“嗯……啊――”
徐炼寻着了我的小穴,在外面徘徊着,轻轻按摩入口周围的肌肉。我的臀部自然地配合着他的手指,慢慢晃动着,臀眼也随着一开一合。徐炼的手渐渐加大了力道,按压的位置离入口越来越近。
当他的手指终于钻入我的体内时,我“啊”地叫喊出声。异样的感觉自后庭扩散开来,令我全身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我猛地挺直身子,用力地收紧了臀部的肌肉。
“哎,你别夹得这么紧啊!”
徐炼的话让我清醒过来。晕,我这时才发现这里是浴室,而喷淋嘴的水一直地在流着,热水还洒在我们的身上。我居然就在这种地方,被徐炼三两下就搞得欲仙欲死!还好,小弟弟还算争气,忍着没吐,不然的话,我那点仅剩的情圣自尊可要荡然无存了。
我振了振精神,推推徐炼说:“到……床上去。”
徐炼的回答让我羞愧得撞上了墙――“你先让我把手指拔出来!”
我架着徐炼,两腿发抖地一步一歪,终于挨到了床上。
徐炼在床上仰面躺平,拍拍大腿,对我招手道,“上来。”
我靠,这也太高难度了吧?!我迟疑了。
徐炼又把脸一沉:“你想反悔?”
他翻脸真跟翻书似的,说变就变了。我嘟哝着,却还是顺从地爬到他腿上,两脚分开地坐好。
他拉下我的身体,又开始自下而上地吻住我,我也配合地立刻成了一滩烂泥。然后他的唇移了开去,转战至我的耳垂。我跟遭了电击似地,整个身子剧烈地弹跳起来,“嗯……”
徐炼在我耳边低低地笑道:“你的耳朵很敏感哦。”
妈的,小鬼你撩我?我被他呼出的热气惹得血气翻涌,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他,嘴也反客为主地在他身上探索起来。找到自己留下的斑痕,我用唇轻触着,伸出舌尖一遍遍地舔。一个,又一个,沿着吻痕铺就的道路,我终于来到了他一直抵着我肚子的地方。
我双手抚触着它,感受它的炙热和坚硬。但当我要用嘴去亲近它时,徐炼却挪动着身子闪了开去,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里边摸出一支透明的软膏。
我看着他把胶状的物体挤在手上,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润滑剂。”他放下软膏,把我往上扯,“上来一点。”
我依言挪坐到了他的肚子上,眼睛仍然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怀疑着它的用途。
如我所料,他大致用手指将透明膏体沾匀后,就把手直接伸到我后面,将那些胶状物抹在了我的小穴边上。嗯,触感冰冰的,还蛮舒服的,我收缩起双股的肌肉。然后他的手指扭着又钻进了我的内部,把那冰凉的感觉也带到了里面。我不自觉地抬起臀迎合着,全身又再度绷得死紧。
这有了润滑剂的帮助,徐炼没有再被我夹得动弹不得。他的手指灵巧地在我里面拨弄着,慢慢把小穴的内壁撑开到一定宽度,而我也已是全身泛红,气喘吁吁。看到我动情的模样,他便抽出手指,两手扶上我的腰,“正式来吧。”
嗯?我晕眩的大脑恢复了一点点神智,下意识地低头看着他的手,眼角的余光扫见了那几点班驳的血迹。
天哪!我的眼睛倏地瞪大了。想起他傲人的尺寸,我心里一阵发毛。
“等、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你不喜欢先用嘴做吗?”我企图拖延时间。最好口交到让他出来,我也许就暂时安全了。
徐炼却不理会我的提议,手上加力把我往后拖去,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地抬起我的臀部,对准他矗立的分身往下一压。“你口交的技术太差了。”他说。
我没有完全听清这句话。
他的侵入让我疼得死去活来,我僵硬地紧绷着腰臀,浑身冷汗直冒,放声惨叫――
啊!!!!!!!!!
徐炼这时也停下了一切动作,绷直了身子,双手不停地在我的臀上爱抚,嘴里说着:“放松,不要紧,一会就不痛了。”
他的话没有半点安慰作用。尽管他的口气非常温柔,甚至含了些许宠溺,听得我十分受用,可精神上的安抚仍敌不过肉体的感受,痛还是痛!
半垂着头,我的目光又飘向了旁边的血迹。
徐炼,他也是被我这样撕裂的吧?失去理智的我,对待他还不知道是如何的粗暴。而这样的剧痛他也居然没有知觉,酒精的力量还真是可怕。但不管怎么说,无论他记得与否,事实是我让他受了伤,所以他要这么报复我,我也无话可说,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了。最少……我要比他幸福了,还有润滑剂可以用。
安抚着自己,我终于完全横下一条还债的心,咬紧牙关死命地忍,“来吧!”
徐炼却不像进入前那样强势了,他担心地看着我扭曲的脸,一动不动。“你很疼吧?等你多适应一下再说。”
适应个屁啊!长痛不如短痛,你早点完事,我好早点收工。
见他硬是不肯动,为了快点结束酷刑,我只有忍着剧痛,缓慢地移动起来。
徐炼挫败地呻吟一声,两手抓着我的腰,往上送着身子开始快速的抽插,猛烈的撞击震得我内脏不停地翻搅。摩擦间,他滚烫的硬物碰着了我体内藏的一,立刻像触了什么机关似的,引发我一阵陌生而强烈的快感。
我虚脱了似的,只知道抓着他的手保持平衡。在强大而激烈感官刺激冲击之下,我的神智渐渐模糊,连自己什么时候吐了精都不知道。
起伏间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终于一个挺身,抽搐着在我体内释放出来。我立刻两眼一黑,面朝着他栽倒了下去。
昏厥之前,我脑际掠过一个念头――我还真他妈厉害,居然第一就搞定了骑乘位!
也许我不该为此而骄傲……

绯绯跟着小炼满足地叹息――终于做了!
徐炼:死女人,你跟着唏嘘什么,滚滚滚!
偶:- -
十四、
“莘莘,莘莘!”
轻柔的呼唤从远方传来,打破了我漆黑而宁静的世界,照射在眼帘上的光线闪烁着,忽明忽暗。我动了动酸涩沉重的眼皮,缓缓地睁开双眼。
徐炼正半伏在我身上,伸着五指在我面前摇晃,笑得活像只偷吃了香油的老鼠。
嗯――“几点了?”我转动着脑袋寻找闹钟。
“还没到九点,你只晕了一小会儿。”见我醒了,徐炼便翻过身子坐了起来,顺便在我嘴上轻啄一下。
我反射性地捂住了嘴,瞪了他一眼。
过猛的动作牵动了身上其他的部位,带起一阵酸痛,尤其是腰,像做了几千下的腹肌运动一样;下体也有些发麻,肛门内外一片火辣辣的疼,仍残留着异物入侵时的膨胀感。
灌肠终于结束了啊!我叹出胸中的积蓄的重气,开始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好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遍了,亲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我还扭捏作状个什么劲,跟小媳妇似的。当然,我也很清楚,在这个一夜情随可见的年代,上过一两床并不意味着什么,尤其是我和徐炼之间的这种,还属于酒后乱性和事后的报复。
总之,我不认为经过这些事,会使我跟徐炼的关系有任何其他的改变。
不过,眼前这种暧昧的亲昵,还是让我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甜蜜。
我小心地挪到床边,艰难地下了床。脚一踩上地板,后面又是一阵刺痛,而且伴着些湿乎乎粘答答的感觉。我该不会也见红了吧?我心里毛毛的,伸手摸去――还好,只是透明的润滑剂,掺了点他的东西,没看见我的血。
徐炼一直看着我。见我爬着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蹩向浴室,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洗澡上班啊。”我觉得他问得很奇怪。晚是晚了点,但迟到也比旷工好啊!
“我帮你请了假了,”徐炼也跟着下了床,单着腿跳向我,“你这个样子怎么上班?来,我给你清理一下。”
他双手撑着我的肩,推着我往前走。我举步维艰地走着,想起了白发魔女传里边,为破出师门步过炭火长路的练霓裳。只不过人家疼的是脚底,我疼的是……我泛起一丝苦笑,由着徐炼把我推入了浴室。
我在徐炼的示意下,在浴缸边上趴好,两腿分开,让臀部稍稍提起露出肛门。我对这种古怪的姿势感到有点羞耻,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乖乖任徐炼摆布,大概是被他异样的温柔催眠了。
徐炼取下喷淋嘴,开始用温热的水冲洗我的下身。他托高了我的臀,拨开我的股间,让水顺利地流进小洞里,然后把手指也伸了进来,轻轻掏弄。我感觉到了强烈的排泄感,扭着头向下看去,只见顺着我的腿流下一小股浊流,然后慢慢变清。这下真的被灌肠了……
“好可怜,都红肿了呢。”徐炼对着我的屁股左看又看,怎么听怎么假惺惺地说。
废话!被你那样搞得死去活来,不肿才怪!
“你还肛裂了呢,”我转过来拖他,“来,我给你看看。”
“不了不了,我自己上过药了。”徐炼迅速闪到一边,拖着条腿也真亏他能有这么敏捷。“我去叫点东西吃,你也饿了吧?”他找个籍口就蹦着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捡起喷淋嘴慢慢地洗着身子,心里隐隐觉得有点奇怪,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我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徐炼已经打完了电话,背对着我不知在翻些什么,一听到我的脚步声就关上了抽屉。我没有在意他古怪的行径,一个劲地盯着他光滑的背部――他原本满目疮痍的背部变得干净光洁,只在肩胛和后腰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我昨夜辉煌的战果都哪去了?!
“徐炼……”
他急急地转过身来:“怎么了?”
诶?他胸口和肚子上的红红黑黑也少了大半,这、这也太扯了吧!新陈代谢再好也没这么快啊。“你身上的……”
徐炼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呃……”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用了去瘀的药膏啊,很有效吧?哈哈哈……”说着干笑了几声。
“是吗?什么药这么有效,也给我用用。”我这一身也够看了,反正是他弄出来的,蹭他点药也不为过。
“被……我用完了,没有了。”
小气鬼!一看就知道你是舍不得。妈的,亏得我为你操心,其实我不就是酒后乱性而已嘛,还担心怕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为了赎罪,我连色相都牺牲了好让你撒气解恨,这下你爽完了,居然连点破药都这么吝啬。哼,谁希罕哪!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绕到门边捡起钥匙,“我回去了!”在徐炼反应过来以前,我冲出了房间。靠,好痛!但是可忍孰不可忍,痛死我也要离开这!
徐炼跳出来追着喊道:“我订了比萨啊,你……”
我用力摔上大门,把他剩下的话关在了里面。
回到家之后不久,我发起了低烧,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东西也不想吃,翻来覆去地咒骂着徐炼,时而昏睡,时而清醒。
可为什么,那个天杀的徐炼,在我梦里都带着温暖的笑意呢?
十五、
第二天我决定接着请假。反正全勤奖已经泡汤了,也不在乎多懒一天。
清早八点,我打电话叫了个大号的比萨,打算靠它混上一整天。昨天的烧已经退了,不过头还是很晕,我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比萨送过来。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饿得要命。偏偏今天的外送出奇的慢,我挂上电话都已经快1小时了,门外还是半点动静也没有。呜……我奄奄一息地趴倒,两眼无神地盯着屏幕,一动也不动。这样大概能减少一点能量消耗吧?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饿晕的时候,美妙的门铃声响遍了客厅。我拼出最后一丝气力,以阿德家的猫都自叹弗如的美妙翻跃跳过沙发,朝着大门冲去。
“终于来了!钱在这……”声音卡住了。
门外的人确实拿着装比萨的盒子,却不是外送的小弟。
“你来做什么?!”我瞪着徐炼,恨不得他马上消失,但又禁不住诱惑地对他手里的东西咽口水。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把拐杖顶在腋下,腾出手摸出一支药膏。“我来送药……”
“哼,什么药?你不是没有了吗?!”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我的心似乎软了一下,不过我可没打算就这么跟他和解。
“你说你要用嘛,我特意跑去买的。”他眨着眼睛,一副急于讨好我的样子。
既然人家都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那么小心眼地记仇了,不是大男人所为嘛。况且……我喉头咕噜了一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比萨盒,还热乎乎的呢,估计是刚买的。“进来吧。”
徐炼喜孜孜地跟着我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看我狼吞虎咽,见我吃得急了呛着,还体贴地为我拍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给我张罗着倒水。
有古怪!我对他突如其来的殷勤态度感到极度不适应。他是不是中邪了?
我喝口水,又接着撕咬食物,一边怀疑地睨向徐炼。他也不以为意,还是笑嘻嘻地直看着我,反而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突兀地转过身,把目光固定在电视屏幕上,默默地吃着。但就算是不看他,我也觉得被他视线灼到的地方,渐渐地发烫起来。
外送小弟的到来终于解了我的尴尬。我感激地接过盒子,掏出1块塞在他手上,“谢谢谢谢,拿去,不用找了。”搞得他一脸莫名其妙,没想到自己耽误了时间还能受到这样热情的接待。临下楼前,他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跟看白痴似的。
靠!我差点没气得冲过去,把多给的钱抢回来。
抱着大纸盒,我恨恨地转回客厅,把盒子扔在茶几上。徐炼俯身过来,掀开盖子,“太好了,我都快饿死了!”拎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我纳闷了,“刚才你怎么不吃啊?”就算我饿得跟狼似的,但他对抢我食物从来也没手软过啊。
徐炼笑而不答,一口口地咬着手里的比萨。
难道……我赶紧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以免自作多情。毕竟他平日对我的欺压太甚,让我不敢相信,他也会有对我好的时候。然而,在觉查以前,一股暖意已在我心底悄悄漾开。
“阿莘,麻烦递一下夹子。”
“哦。”我从托盘里拿出一个塑料夹,递到Andy王手上,然后又接着发呆。
上擦枪走火的事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我和徐炼的关系又回复到原来的状态,但又好像有哪里开始变得不同。现在他不太差遣我了,但到哪都要我陪着,也让我添了不少麻烦。
这不,他弄个头发也要我在旁边等着,哪怕是我只会在发呆。真无聊!我不满地往镜中瞥他,不知道他要我坐在这儿有什么意义,我还想趁这会的空档去泡下网吧呢。
“你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吧?” Andy王手里熟练地打理徐炼柔软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着。
“嗯,基本上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明天要做最后一复症。”
“呵呵,恢复得挺快的嘛。难怪最近阿莘不怎么抱怨了呢。”什么?我瞪他一眼,死小子你出卖我!
“哦?”徐炼从镜子里看向我,“阿莘哥经常抱怨我呀?”
“没,没有。” Andy王接收到自镜面折射的杀人光线,识相地翻了供。
徐炼了然地笑笑,又把话题带开了。我继续发呆。
怦的一声,一股大力将大门推得打在墙上,化妆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自恋张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用的居然不是猫步!
上在停车场看戏之后,我一直没见到过他,听说是第二天就上国外拍广告去了。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不会是刚刚才回来吧?真是敬业啊,才到公司就急着找徐炼麻烦。
我完全不觉得他的怒气会与我有关,所以当他在我面前停住脚步,并对着我咬牙切齿的时候,我感到一片茫然――我哪里又招惹到他了?
“林敬莘,你好啊……!”
原来是来跟我打招呼的,可他为什么要把字从牙缝里吐出来?这是他刚从马尔地夫学来的问候方式吗?没听说过啊……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只好呐呐地回答:“你,你好。”
他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对我怒目而视,还喘着粗气不说话。
徐炼已经结束了发型工程,走过来笑道:“江表哥,怎么这么大火啊?吓到人家阿莘哥了。”
自恋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抡起右手就想揍他的脸。
徐炼一手轻松接下他的拳,脸上已没有了笑容。他瞥了我一眼,甩开自恋张的手,沉声说道:“换个地方谈。”说着推门而出。自恋张又瞪了我一眼,气冲冲地跟了过去。
我和Andy王看得目瞪口呆――全公司的人肯定都没见过自恋张这么Man的样子!原来他也可以用正常的方式走路啊,比走猫步顺眼多了。
只是……为什么他今天这么恨我呢?
徐炼回来的时候,嘴角肿了一小块。他什么也没说,只用眼神示意我们别多问,我和Andy王也识趣地假装没事。
下班路过总台时,我听到美美在跟人聊天,说张建江刚才顶了只熊猫眼回去,看起来跟他蛮配的。
走在前边的徐炼回过头来,对我痞痞地一笑。

最近有很多大人反映,小炼太坏、莘莘太白。为此,狗仔绯特地采访了当事人。
绯:莘莘同学,有大人说你小白被徐炼骗了。请问你对读者的评价有何看法?
莘:(BS的)我已经快2了,请不要叫我同学。关于你的问题,我想问清楚,你指的是哪件事?徐炼的恶迹实在是太多了。
绯:= = 就是指他攻你的那件事。
莘:攻我?
绯:呃……就是上你。。
莘:………………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
绯:(穷追猛打地)这么说你是默认了?
莘:谁默认了?!上个床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着骗来骗去吗?我只是比较开放,不行啊?(回头问徐炼)你说是吧?
炼:(大力点头)当然当然,你说得太对了!
莘:(得意地)看吧。
绯:。。。。。。。。。。。。。。(这俩孩子真是我生的吗?不认行不行……)
十六、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经常地在公司遇见自恋张,以我做过他两个月宣传的经验来看,这是个十分反常的现象。
首先,他的通告多得接不完,几乎每天都有安排,连一些培训授课都没时间参加;其,他总是我行我素,仗着自己超红,一点也不把公司的规定放在眼里,没事也懒得回来报到。所以除了开会或是比较大的CASE面谈,他是不会在公司出现的,像这样天天的露面实在是非常的怪异。
这天下午,徐炼跟公司的其他一些新人受邀参加一个电视节目,由老大亲自带队前往,他找不到藉口要我跟着去,让我捡到了半天的空闲。
我哼着歌,脚步轻快地穿过走廊,打算窜向公司对面的网吧。公司为了保证模特的安全,请了好几个保安,所以我半点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公司里遭到偷袭。就在我经过自恋张的化妆室时,一双手突然伸了出来,捂着我的嘴把我拖了进去。
“唔……!!”我拼命挣扎,曲起手肘就给了后边的绑匪一下。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声音很耳熟。
绑匪将门关上反锁,终于放开了我。我转身就是一拳――
“噢!”自恋张捂着眼睛,痛叫一声,“你竟然敢打我脸?!”
怎么会是他?我张大了嘴,他把我拉到这来干嘛?还锁门,搞得跟要谋财害命的似地,而天知道我们俩的收入差了有多远。
我正胡乱揣测着自恋张的意图,一眼瞧见他放开了捂着右眼的手,无法遏止地爆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上他左眼的乌青还没全消,又被我在另一边也砸出一块,一一浅地挂在脸上,圈住他的两只电眼。
自恋张气恨地跑到一面墙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天哪,这得用多少粉才盖得住……”
忘了介绍,自恋张的化妆室里,四面墙上都嵌着镜子,连衣柜和门背都一样。站在这里面,转来转去都看得见自己的影子,给人感觉相当诡异。不过没办法,自恋张喜欢。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直起身子,提出我的疑问――“张建江,你把我拉到这来干嘛?该不会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这话一出口,自恋张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
我突然发现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同性恋!
啊啊啊,近来自恋张时时展现男性雄风,害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虽然他已经有了亲密爱人方大总裁,但听说同性恋都是没有节操的,一般都是逮谁是谁的主。而且在旁人眼里,我跟他的死对头徐炼最近走得挺近,他要是想把我怎么样也很顺理成章。
想到这一层,我开始有了贞操危机意识。当他把我按在门边的镜子上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捉紧衬衫领口,以小红帽面对大灰狼的口气质问他:“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自恋张阴戾地盯着我,问出一句我万料不到的话。“听说你跟徐炼一起请了两天假,干嘛去了?”
啊……诶?我的下巴再度落下,什么意思,他问这个干嘛?莫非是想从我这套取打击徐炼的情报?哼,那他可把我林敬莘小看了,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要讲义气,我才不会出卖朋友呢!再说,那、那两天的事也不怎么值得张扬。
见我一脸心虚地不说话,自恋张眼里的戾气又了一点。他用力握紧我的肩,急切地追问道:“说啊,你们那两天是不是在一起,嗄?你是不是跟徐炼上床了?!你说,你快说啊!!”到了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是狂怒的气急败坏了。
我比他更气急败坏!他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想起那天他与徐炼的冲突,徐炼被他抓住时看我的眼神……难道会是徐炼说的?但徐炼为什么要告诉自恋张,而自恋张又为什么这么愤怒呢?那天他们是不是打架了?是因为这件事吗?如山的疑团涨得我脑子发晕,发着呆陷入自己的思维里,没提防自恋张的脸离我的越来越近……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迷障。“Ken,你在里面吗?”是自恋张的经纪梅姐。
自恋张轻咒一声,挺直了身子不耐烦地应道:“什么事?”
“亚方集团的方总裁来了,他说想亲自跟你谈谈合作新广告的事。”
自恋张眼里闪过一丝惊惶,“叫他回去吧,他们集团的广告我不想接!”
“可、可是……”梅姐吞吐地说,“之前签的合约里写明要拍四部的,这还有三部,要是毁约的话,只怕……”
那份合约我也看过,违约的赔偿金相当吓人,就算赔上自恋张的身家,恐怕也只够付清一半。
自恋张满脸阴郁地放开我,双手爬梳过那头精心造出随意感的褐发,扬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叫他等着,我一会过去。”
梅姐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自恋张眯着那双风靡万千少女的电眼地看着我,虽然那两个轮还是很搞笑,但在经过这一连串的惊吓之后,我已经笑不出来了。我只好拼命睁着眼睛,努力模仿小时候动画片里的小白兔,状极无辜地回视他。
半晌,自恋张开始艰难地蠕动嘴唇。“林敬莘,不,阿莘,”他还紧张地咽口水,“其实徐炼他……我,我……”他嗫嚅了半天说不下去,终于还是放弃了,打开门急步离去,丢下莫明其妙、惊吓过度的我。
他刚才那是想要吻我吗?恶,好恶心!死同性恋!
我愤愤地擦着被他气息喷到的唇,仿佛已经受了他的玷污似的,心里却不知不觉地回味着那天夜里,徐炼红唇与热吻。
当然,我也还惦记着,我跟徐炼上床的事,自恋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徐炼承认是他说的。
我气得怒发冲冠,一只手揪起他的衣领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说出去?!”尤其还是告诉自恋张那种人。
“我只是想气气他而已。”徐炼满不在乎地说,顺便提醒我,“放开我啦,你还在开车,小心出车祸。”
哼,大不了本少爷跟你同归于尽,为世间铲除一个祸害!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乖乖地松开了手,再度握上放向盘。“他有什么好气的?”
徐炼颇具意地看我一眼,贼兮兮地说:“你知道吗?那家伙是个零号。”
“零号?”这个词我好象听过,“是指被人干的那个吧?”
“嗯!”徐炼赞许地点头,“你懂的也不少嘛!”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觉得骄傲。
可是这跟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啊?
徐炼一脸得意,“这你就不懂了,他是被人上的那个,而我跟他说,我是上你的那个。同样都是跟男人做,在这一点上我就赢他了,他当然会气得吐血。”
咔!我仿佛听到了方向盘断裂的声音。
“徐炼――!!!”
夏日的炙人夕阳下,再度响起我忿怒的咆哮。
但是,无论如何,徐炼的话也很好的解释了自恋张下午的怪异行为:徐炼把他气得吐血,所以他要报仇。知道了徐炼上过我,于是他也上我好扳回一城,是这个说法吧?我浑身一个机伶,自恋张果然是个变态。
狠剜一眼身旁的徐炼――真衰,就因为这个臭小鬼,害我成了同性恋的目标!
十七、
九月一日 天气:晴
徐炼很开心,因为今天是他的开学典礼。对于只在祖国接受过幼儿教育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件令他感到新鲜而兴奋的事。所以他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催我去接他,还做好了早餐等着我,又让拉着我欣赏他的学生制服,非要我夸他不可。
我也很开心,因为今天是徐炼的开学典礼。对于每天跟他进行捆绑式活动的我来说,能有这种名正言顺地长时间脱离他的机会,实在不能不喜上眉梢。所以当他一大早打来电话时,我半点脾气也没有,二话不说立刻起床出门,接下来还热情地称赞他做的早餐如何美味,他穿上制服如何帅气。当然,我其实也是实话实说啦。
“太阳当头照,儿对我笑……”徐炼在一边吹口哨,我在心里给他配词,不过唱出口来这种丢脸的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晨风吹拂,阳光普照,我们俩一路欢歌,来到了徐炼的新学校。(绯:==,没唱出来的也算? 莘:我懒得理你!)
徐炼就读的学校离公司不远,是老大为了方便他工作,千挑万选出来的私立学校――仁光中学。
仁光中学建校不满十年,是一所九十年代中后期,为了迎合一些通过或腐败或正直的手段,先富起来的人的后代而设立的贵族学校。由于学校建在寸土寸金的市区中心,校园的面积稍受了一点限制,无法展现领域辽远的贵族气派。但是,贵族学校就是贵族学校,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校方仿佛投入了无限的金钱。校内图书馆、运动馆、足球场一样不缺,教学楼之间用天桥连通球场;游泳池还分室内和室外两座,餐厅里聘的全是有照的名厨,宿舍楼建得跟宾馆似的,听说用的还是中央空调。
我站在五米高的校门前,仰着头死死盯着草书的校名,想用目光把那些金漆的字刮下一层金粉来。
徐炼揉揉我的头发,说声“拜啦~”,越过我向校内走去。
“诶,等等我!”我赶紧快步追上他,企图趁机混进去,见识一下贵族式的开学典礼。
突然,校门里冲出一群疯狂的女孩,穿着一式的仁光浅灰制服,手里举着各式各样的海报,看起来是埋伏已久了。
“啊!徐炼!!”
“啊!Roys!!”
“啊!啊啊!!”
我好不容易在一片尖叫声中维持了理智,定睛一看,女孩们举的海报里竟然有几张我没见过的。大概是徐炼在美国时拍的,人看起来要比现在稚嫩一点,居然在国内也能看到,收藏的女孩应该是很费了一番工夫的。想不到他这么有人气啊,不合格的宣传――本人我酸酸地想着。
徐炼回过头对我咧嘴一笑,挥了挥手,在一群季少女的簇拥下进了校门,沿着林荫道向礼堂走去。
我妒忌地立在原地,一阵和煦的暖风吹过,卷起地上不知印着哪名少女激动泪水的面纸。
回到公司时,还没到上班时间,值班室守夜的老伯为我开了门,就自顾自地去整理铺盖了。电梯还没开,我蹬蹬跑上三楼的茶水间,打开饮水机,打算泡一杯香浓的红茶。
摆脱了徐炼,我眼下的心情就是三个字:爽!爽!!爽!!!
嘿嘿!我捧着杯子傻笑着,下午才有拍照的通告,也就是说,我一个早上不用伺候小瘟神。该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呢?出去上网太明目张胆,公司电脑的弱智游戏我不屑玩,找人聊天又怕没人有空理我……难得的清闲时光,我居然找不到事好做!不是好现象……靠,这水怎么还没开?!
我无聊地敲着桌面,隐约地,好像听到低低的说话声。公司里还有别人?我竖起了耳朵,发现声音是来自于隔壁的会议室。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我放下马克杯,蹑手蹑脚地摸到会议室门口,把耳朵贴在紧闭的门上偷……呃,聆听。
“……没什么好说的!”
咦?是自恋张?他在这做什么?
“我也不会道歉。”
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些陌生,但又好像在哪听过。
“你……!”
自恋张听起来很生气。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越听越熟,到底是……?
“你给我滚!”
然后是物体撞在墙上又摔下地的声音,应该是自恋张扔了什么东西。
接着响起一阵衣物摩擦的悉索声,陌生的男声说:“我会再找你的。”
不好!我赶紧站直身子,张望着想找个地方藏起来。门在这时打开了,来不及躲藏的我反射性地转过身来,正撞上满面倦容的方极。
啊……我嘴唇抽筋似地扭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方、方总早!”
方极明显吃了一惊,看样子是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不过不愧是大集团的头面人物,他很快地又镇定下来,对我微点一下头,算是回礼。
我稍稍侧过身,想偷看他身后会议室的情形。方极突然一把攫住我的肩,捏得死紧,脸上扭曲出阴狠的表情。
我痛得哀叫出声:“哎哎,方总,您这是……”该不会想杀我灭口吧?哎哟……
方极像被电了一下,立刻放开了我,眼里的暴戾阴气渐渐转为忧郁。他回头看了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表示歉意,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怔怔望着他微驼的背影――从没看过意气风发的方极这么颓丧的样子。
直到方极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收回没有焦距的目光,转向会议室敞开的大门。
会议室里一遍狼藉,视野所及之,没有一张椅子是立着的,地上还躺着一只烤瓷烟灰缸。但是,比起这些惨状,最令我惊讶的还是会议桌上的人――自恋张。
他跪坐在桌上,身上的名贵衬衫皱得像团咸菜,扣子也掉了几颗,露出大片胸部的肌肤,遍布着可疑的斑点;裤子褪在膝上,衬衫下摆没盖住的大腿上也印着同样可疑的斑点。整个造型跟那晚被我糟蹋的徐炼很有几分相似。而他的脸本就很白,此刻更是惨白得像纸一样,见不到一丝血色。不仅如此,他还死命咬住了嘴唇,让它们也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大张的双眼直直地看着我,写满了分不出是恼怒还是凄楚的感情,隐隐含着一层水汽。
这,这倒底是什么状况?!自恋张跟方极,他们、他们……哇,好大胆,居然在公司做!我心底暗暗钦佩。
一定是做完以后又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然后发现被我撞破,所以才反应这么大吧。一定是这样!我为整件事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走进会议室,打算对自恋张说几句安慰的话。经此一役,他已经成为我在性事方面的偶像,虽然我对他的性向还是不太苟同啦。
“嗯,那个……”我思索着想找句漂亮的开场白。
“你想说什么?!”没想到自恋张会先声夺人,我一时愣住了。“我这个样子你不应该觉得奇怪吧?是,没错,我就是喜欢男人!徐炼难道没告诉过你?你们不是早就上过床了么?你自己还不是个被男人干过的,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三道四?!”
一古脑儿地说完,自恋张撑着身子下了地,当着我的面整理衣物,自然得象在自已的房间。然后他挺直了背脊,步履微颠地穿过我面前,走出了会议室。
我又只有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这些日子越来越像非洲菊的他不见了,现在的自恋张,又是原来那株高傲的水仙。
十八、
下午三点,我接了徐炼去拍一个运动饮料广告。
坐在大阳伞下,我托着下巴,朝着徐炼的方向发呆。徐炼在阳光下或跳或跑,顺着导演的摆布做出种种俗气的造型。不过说来也怪,就算是用手把外套勾挂在背上这种老土的姿势,由他做出来也是帅气十足。这小子真是天生吃这行饭的!
我正看得出神,徐炼突然面朝这边,牵起一边嘴角对我抛来一个媚眼。
骚包!我心里暗骂,抓起桌上的饮料猛灌一口,缓解了突如其来的干渴感觉,挪挪屁股换个姿势坐。
该不该把早上的事告诉他呢?我把思绪又转向了撞破奸情事件。
今早自恋张的反应还真是很奇怪,他都晓得我知道他喜欢男人了,还装出那副三贞九烈的样子,是想要唬谁啊?敢在公司乱搞居然还怕人家知道,假正经!而且还把我没来由的一顿乱骂,糟蹋了我难得的同情心,让我那个委屈啊!脾气这么古怪,也难怪方极会刚下床……嗯,桌,就跟他翻了脸,这谁受得了啊?末了他还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害得我还要帮他们打扫战场,把那些翻倒的椅子一一扶起,把他们弄脏的桌面清理干净,好命苦。
吓人的是,桌子上除了那玩意儿,还沾着些血。这应该是自恋张的,他是零号嘛,我猜测道,方极也真够猛的,居然把他的小情人搞得这么惨。看来呀,这零号男人比女人还要受罪,不论是做了多少,该出血时还出血。
想到这里,我心有戚戚地咋咋舌,记起了那晚后庭火辣辣的痛。好在徐炼给我用了润滑剂,还做了充分的扩展,要不我可能也得跟女似的血流成河,不止是痛痛这么简单了。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熟练呢?我不止一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且他的吻技也好得不同寻常。但他只不过才17岁啊……难不成美国的青少年性知识教育已经贯彻到了这种程度,连巧技都一并传授了?真不愧是发达国家!我远目,回忆起中学时看到的一篇报道,指出美国的青少年初体验的年龄不断降低,堕胎的以13岁少女居多。那个时候我们哥几个真是无比地艳羡,恨不得跳出几个美国亲戚,把自己接过去住它个十年八年。对啊,想必以徐炼的外型,早就是各家豪放女追逐的对象了,技巧哪还用从课堂上学啊!
我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对徐炼再度抛来的媚眼回以竖立的中指,惹得他哈哈大笑,导演激动地指挥着摄像,抢下了这夺人眼球的镜头。
“咔!OK,大家辛苦了!”
导演大人一声令下,大家齐声欢呼,开始收拾道具和器材,“辛苦”之声此起彼伏。
我站起身来,拿起毛巾正打算给晒了半天的徐炼擦擦汗,斜刺里冲出一个女孩,左手拿着毛巾,右手端着水,一溜小跑往徐炼扑去。
“徐炼,来,喝水!辛苦啦。”是摄影助理小陈。
这个痴!我鄙视地看着他们。
徐炼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水一干而尽,小陈在一旁状极体贴地为他擦掉额上的汗,又转往鼻尖和下颚揩油。徐炼将头稍仰方便小陈擦拭,还不忘对她露出迷人微笑,看得她脸红亮得跟灯笼似的,脚底离开地面最少两公分。
眼看着以毛巾为掩护的魔手就要探往徐炼胸前,我快步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挤开小陈,直接把手里的毛巾按在徐炼胸口,抢先一步占领了阵地。
“徐炼啊,离庆功宴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去哪坐坐?我有事跟你说。”我决定把自恋张的事告诉他,一个人憋着秘密挺难受的。
“哦,好啊。”徐炼笑容更了。
哼,看见没?靠边站吧你!我瞟了小陈一眼,心中暗暗得意。――诶?我得意什么啊?这怎么这么像女人争宠的戏码啊,晕!
我心里一阵别扭,正要撤回手,却对上了小陈绷紧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气冲冲地圆瞪着,红唇噘得老高,一双柳眉倒竖起来,挑战着我这个与她夺爱的变态。
她的表现全面激发了我的对抗意识,使我放弃了撤离的打算,反而不畏炎热地将整个身子更往徐炼送去,几乎要贴在他身上,接着又回头狠瞪小陈一眼:靠,老子上都让他上过了,你跟我争?!
小陈看看我,又看看仍然笑得灿烂无比的徐炼,气得一跺脚,哼了一声扭头就跑,从此失去了也让徐炼上一来与我公平竞争的机会。补充一点,她没法上徐炼,所以她还是赢不了我的!哇哈哈哈!
一双手悄悄爬上我的腰际,徐炼将我环住,拖进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热死了!”我挣扎了两下,想要脱离他。这还人来人往的呢,他想要对我怎么样?!
“你刚才是不是吃醋啊?”他连脸也贴了过来,吸收了一下午的热量这会全喷我脸上了。
阳光似乎更烫人了,我感到体温猛地提升了好几度,尤其是被徐炼碰着的地方,更是火热得像要燃烧。
“谁,谁吃醋啊?!你给我放开!”开什么玩笑,要吃我也吃美女的醋啊。虽然刚才是有那么点小小的竞争心态,但要我承认对徐炼吃醋,我才不干!“快放手,会有人看到的!”我开始急了。
可任凭我怎么挣扎踢打,徐炼就是不肯放手,死抱着我笑个不停。
这广告的创意总监从旁边经过,见到我们纠缠的样子,停下了脚步好奇地观望。我又羞又气,却不敢再挣扎了,怕更引人注意。总监露出理解的表情,古怪地笑笑。接着造型师什么什么安也走了过来,挽起总监的手,两人亲亲热热地走了。
于是,我今天第三怔怔地望着别人的背影――这、这什么世界啊?!
经过下午的一闹,我又把自恋张的事给忘了,接下来就是热闹的庆功宴,我也没机会再提起。算了,一会送他回家的时候再说吧,我一口喝光手中的酒。
庆功宴上最忙碌的人要数我了。除了要代徐炼向在座的各位大佬敬酒,还要帮他挡其他工作人员的酒,喝得我天昏地暗,差点砸了酒仙的招牌。没办法,我对徐炼差劲的酒量太了解,要是再让他喝醉了,又一发生酒后乱性之类的事,我们之间逐渐暧昧的关系就更扯不清了。
席间总监和什么什么安旁若无人的腻在一,恩爱的模样十分引我侧目。没错,只引来了我的侧目!一屋子人仿佛都对他们见惯不怪了,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一眼也没多瞧那对爱侣。
不寻常!这太不寻常了!
虽然我平时总是把同性恋拿来当作咒骂自恋张的普通词汇使用,但我本身不歧视同性恋,可当我看到这么多人对身边的同性情侣之泰然时,我还是地震惊了。
“徐炼。”我低声叫他。
“嗯?”徐炼靠过来,“怎么了?”
我朝总监的方向偏偏头,“你看他们。”这么多人他们全当空气啊,头见搞GAY搞得这么自信的。
徐炼抬眼看了看,又扯出了他惯常的痞笑,“羡慕啊?”我给了他一记白眼,“那我们也来不输给他们吧!”嗄?
没等我摔到桌下,徐炼抓过我,抬起我的脸就赏了我一个热辣辣的吻。
我瞬间瞪大了眼,耳边响起一片叫好声、鼓掌声,还夹着稀稀落落的口哨。
“小徐,有你的!”
“劲啊,小徐!再热情一点!”
“加油啊,两位!”
我转着眼珠,不经意地看到小陈铁青着脸瞪我。看什么看?!我的战斗意识又升了起来,头脑一热,干脆闭起双眼,两手环上了徐炼的脖子。
十九、
我转着眼珠,不经意地看到小陈铁青着脸瞪我。看什么看?!我的战斗意识又升了起来,头脑一发热,干脆闭起双眼,两手绕上了徐炼的脖子。
不用去想他为什么吻我,美国长大的嘛,接吻就跟吃薯条一样平常吧。如今现场气氛这么热烈,我跑也跑不掉了,那就娱乐一下大众吧。再说也不是没跟他吻过。(绯:默``````)
他的唇跟记忆中的一样温润。我感受着他的厮磨,品尝他嘴里的味道,果然还是一样的清爽甜美。不可否认的,我一点也不讨厌他的吻,甚至还称得上喜欢。虽然他也是男人,我还是吻得非常有感觉……忽然,我想起了自恋张和方极,想到了圆桌的另一端粘在一起的一对……
难不成我也有这方面的潜质,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这个骇人的念头跳进我脑子里,我微微呆了一下。
徐炼感觉到了我的不专心,结束了这个稍嫌短暂的吻,退开了一点,但仍是揽着我的腰,我也还吊着两只手挂在他身上。他疑惑地看我一眼,马上又堆上了满脸笑,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意,答谢他们的喝彩。
我放下手推推徐炼,想退出他的怀抱,不留神踩了他一脚。徐炼吃痛地弯下腰,额头却撞在我鼻子上。
“噢!”我一手捂住了我的帅鼻,强忍着在他背上擂一拳的渴望。四周响起一片哄笑,竟然还有人在抹眼泪。NND,你们这些家伙看上瘾了?!X的正牌同性恋你们不理会,尽着拿我们起哄。我气恨不已,却不敢出声去骂他们――在座有好几个是广告界的重量人物,我惹不起……
不,最少有一个我惹得起。我蓄怨的目光又飘向小陈,只见她的脸越发的青了,眼睛也扩大了一些直径。
看,你还看!死痴,都是你害得我又被徐炼这厮坑了!我突然对我的小学导师感到无比的崇拜,她在我的毕业评语上这么写着:“……缺点是好胜心盛,爱与人争强……”真是太有识人之明了,一针见血!可惜她没提出具体的克服方案,不然我今天也许就不用吃这种亏了,让一大群人当猴看。
在众人的鼓噪声中,我终于推开了徐炼,在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再也不肯理他。大家也只当我是在害羞,打趣了几句便又各玩各的去了。
我食之无味地挟着菜,偷眼瞧着总监和他的爱人,心里又浮起那个骇人的疑问――我会不会真有潜在的同性恋倾向?据说这种爱好都是天生的,属于染色体不完全才导致的性取向偏差,可是我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女人啊。
经过几段青涩的暗恋,18岁时我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没多久便发生了关系。那时正念大一,上不起宾馆,为了寻找合适的娱乐场所,我们俩可是绞尽了脑汁。之后的第二任、第三任……无一逃过了我的魔掌,当然也是你情我愿的。由此可见,我对女人的身体还是很感兴趣的嘛。那会子宿舍兄弟们也玩得疯,经常半夜才翻墙回来,几个大男人为了节省时间,就挤在一块洗澡。看了那么久他们光溜溜的身子,我也没起过什么邪念呀,但为什么上会对徐炼有那样的反应呢?难道说还有后天养成的?
我的目光在现场每个同性身上逡巡了一番,没半点感觉。瞟向旁边的徐炼――心跳开始加速。不是吧?!难道说是他长得比较漂亮?可他虽然清秀,却是阳刚气十足,比起他来,自恋张还更像女人一些,但是上他要想吻我的时候,我还是恶心得要命。
那么――我的心怦怦直跳,再小心地瞄向徐炼――只剩下两个可能性了:要么我就是习惯了徐炼的身体,要么,我就是爱上他了。后一个远比前一个要来得恐怖!
剩下的时间在我的惴惴不安中渡过了。大家散席的时候都很尽兴,我作为徐炼的代理人(其实就是小宣传兼打杂),站在他旁边一一向几位重要人物道别。总监携爱人站在我们跟前时,笑得那是说不出的亲切,打量我们的眼神饱含着激赏。我脸上的笑僵硬起来――受人肯定是不错,不过那也得看受肯定的是什么吧。
总监的造型师爱人(我现在知道他是Lorence安了)也是一脸的笑容可掬。他看看徐炼,再看看我,微撅起嘴摇了摇头,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有空来找我,给你做个整体造型,免费的。”
我傻傻地接过名片――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由于我今晚喝得有点过了,回家的时候只能由徐炼开车。我说要另外叫车,叫他自己开车回去,他却坚持要送我。
“反正又不是很晚,我送你也是顺路啦。”听他这么一说,我想想也确实是没什么,而且还能省点车钱,何乐不为呢?
直到他跟着我进了家门,接着把我按在墙上的时候,我才发觉事情麻烦了。
“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我一被人按在墙上好像就只会说这句。
徐炼地看着我,薄唇逐渐向我逼近。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上是自恋张,这换成了徐炼,他们两兄弟搞什么啊?!尤其是徐炼,我对他还于身体和感情的拿捏不定中,他这样对我,后果将会是相当严重的!
我拼命躲闪着徐炼的吻,大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炼把身体压向我,含住了我的耳垂,低喃道:“我想要你,给我。”
什么?!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我身体虽然抖个不停,仍是强自镇定地用力推他,“你也喝醉了?说什么胡话呢,快点回家去吧!”
没想到徐炼的力气这么大,我使尽全力的推搡对他一点用也没有。他两手绕到我身后,按着我的臀把我压向他,让我感受他鲜明的欲望。
我惊愕地抬起头来,却跌进了一双幽的黑眸,交织着情欲,和一些我不敢相信的、陌生的情感。眸子的主人对我说:“莘莘,我爱你。”
我轻叹一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二十、
我惊愕地抬起头来,却跌进了一双幽的黑眸,交织着情欲,和一些我不敢相信的、陌生的情感。眸子的主人对我说:“莘莘,我爱你。”
我轻叹一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徐炼的告白摧毁了我的最后防线,心中对他肉体和情感的挣扎瞬间得到了统一。没错,我在乎他的存在,喜欢他的碰触;我眷恋着他的亲吻,渴望着他的身体。他是个男人,可这种年代谁在乎呢!疲惫的生活、速食的爱情,谁又能承诺谁的将来,谁又能保证爱谁一辈子?如果现在的爱人终究只是下一个之前的过客,那又何必去管他的身份性别,只需要遵从身体与感情的指令便行了。我从来都是本能的忠实信徒,既然现在它决定了要我爱徐炼,那么就爱他吧。
我的手臂在徐炼身后交叉,他勾起我的下巴,低头寻上了我的嘴唇,伸出湿润的舌尖,细细描绘着我的唇形,轻含着我的唇玩弄了片刻,接着侵入了我因饥渴而微张的嘴。他的舌诱哄着我与他共舞,每一下翻动都那么温柔、那么渴求,我回应地与他纠缠着,想要让他也感受我的情感、我的渴望。
两情相悦的吻总是令人心醉神迷,单只是吸入对方的气息,便能催发更为高涨的情欲。
随着这个吻的逐渐加,我们把嘴张大到了极限,牙齿互相碰撞着,舌头几乎探到了对方的喉底。大量的津液自嘴角流下,弄湿了彼此的脸颊。我稍微睁开眼,自薄薄的红雾中,看到徐炼俊挺的五官,还有他因激情而潮红的脸颊。
我开始拉扯着他的衣服,他也一颗颗解开了我的扭扣。我们像比赛似地为对方脱起了衣服,动作粗鲁而急躁。到达我的小床时,我已被他剥得精光,而他则还剩一条短裤。
输了……我的好胜心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窜出来表现一番,连我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
徐炼很自然地将我压在床上,又缠绵地将我吻了阵,微喘着气说:“今天我来为你服务。”
服什么务?我愣了一下,紧接着便被他按捏我乳头带来的刺激而弓起了身子。徐炼的吻顺势落在了我的胸前,唇和舌迤逦而过,留下一道长长的湿痕。他咬起我的一边凸起,轻吮着,又翻出灵舌来舔弄。我的双手插入他的发间,按紧了他的后脑。
在将我硬挺的乳核尽情蹂躏之后,徐炼的手顺着我胸腹的肌线而下,握住了我火热的分身。这种感觉跟自己手淫很不一样,他的掌心并不粗糙,熟练的套弄带给我强烈的冲击,当他的拇指拂过我的尖端时,我两手用力捉紧了床单。
“嗯……”
徐炼听到我发出的呻吟,邪邪地笑道:“舒服吗?一会还会让你更舒服。”
我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只能一味地享受他在我身上制造的快感。
徐炼退到床尾,将我的双腿分开抬高,架在他肩上,然后俯下身来,将我的小弟弟纳入他的口中,含着,转动着,用他潮湿温暖的口腔和唇舌挑逗着我,令我又发出一阵舒服的轻吟。
口交我不是没试过,曾经有一任女友的功夫就很厉害,经常在前戏就让差点我射出来。但徐炼似乎比她更强,无论是舔是吮,都能准确地刺激我的兴奋点,大概是因为他本身也是男人,所以比女人更了解这些吧。
我迷乱地辗转着头部,高抬的双腿连脚尖都绷得笔直,手将床单扭得更紧了。快感一波一波地袭来,我全身都因为即将被推向未知的高峰,喜悦地紧绷着。当徐炼咬住我的小球,并将扭动的舌伸进它们与分身的连接时,我的大腿剧烈地颤抖起来,再也不能支持足尖的重量,只有让高高立着的它们重重地落下……
“噢――”徐炼发出一声闷叫。
我自高潮的快感中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只见他脸上沾着乳白的粘液,抬着头委屈地看着我,含泪的眼里写满了控诉。
怎么了?我无声地询问。
“你踩我!”徐炼悲愤地说。
呃?我抬身看看――我的右脚的确还搁在他背上,可能是刚才一下没控制好,就……我赶紧坐起来,摸摸徐炼的头以示抚慰,“对不起对不起,太爽了,所以没注意……实在是因为你太厉害了!”再表扬他一句,应该可以了吧?
“唔……”徐炼似乎还不太满意,嘟着嘴一副撒娇的样子,看得我差点滚出了眼珠。这是那个天生名模、耍痞扮酷还早熟的徐炼吗?
“莘莘,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徐炼认真地说。
“什么问题?”
“你说我厉害,那……你会不会因此而爱上我?”
我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他居然问得这么露骨,而且还是在我的床上,在我刚刚释放过一以后。
感受着急促的心跳,我低着头,轻轻地说:“会……”
徐炼跳起身来,两手抓住了我的肩膀,颤声追问:“真的?你再说一。”
我凝视着他欣喜的双眼,吐字清晰地说:“会!我想,我现在已经爱上你了。”
徐炼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呼,将我一把按倒在床,分开我的双腿就挺身进来。
“啊!!――”我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这个小混蛋!居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插了进来,早知道表白会导致这种悲惨的下场,我打死也不会说爱他!而且,该死的,为什么又是我在下面?!
“对不起对不起……”徐炼紧张地把我两分钟前说过的话送回给我,手指不断地抚摸着我们的连接,想要帮我放松肌肉。他的手指似乎是具有魔力,在他的爱抚下,撕裂的痛感渐渐消失了,然后我感觉到体内有股温热的液体正在慢慢地渗出――
“徐炼,我是不是出血了?”
徐炼低头看着下身,一动也不敢动,嘴里只是不停地说着“莘莘对不起”、“对不起,莘莘”。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我凝聚起全身的力气,发出愤慨的怒吼――“徐炼,我要杀了你!!”
呜````我这算是终于破了?
徐炼把我弄到浴室,一顿手忙脚乱的清洗后,又把我扔回了床上,自己跑出去买药了。
我静静地躺着,隔壁传来配着音乐的嚎哭声,可能又是在看哪部琼瑶剧吧。说也奇怪,琼瑶阿姨笔下的人物,一个个爱就爱得死去活来,动不动就煽情地大哭大笑,感情丰富得不得了。这种爱情,在现实中也许是有的吧,但我却从来没遇到过。
历的恋爱都谈得一帆风顺,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开心,没有失落。废话嘛,要是混得难受那还在一起干什么?而每回分手的时候,也总是平平和和的,好聚好散,虽然是没有分手亦是朋友的经验,但也没吞过眼泪、挨过巴掌。就连今年三月的那所谓的大会战,也只是几个人在一起,冷静地把事情谈开了,然后道声保重,从此断了联系。她们都有骂我,但是没人哭,而我看着她们离开,心里也只有后悔和感伤,却没有什么非要宣泄不可的痛。平常人的感情,大多应该是如此吧,没有太多为了别人激荡的空间,也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乱了生活的步调。
那么,我现在对徐炼的感情又是怎么样的呢?
在上个他醉酒的夜晚,我对他的欲望强烈到无法控制,甚至化身为野兽,侵犯了没有知觉的他。而后,我又因为他的受伤内疚心疼,甚至任他对我做出常人无法接受的报复,所有的情感,都是我从未经历过的。这是否说明,我对他的感情超越了以往的任何一位女友?就因为他能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快感吗?
而徐炼呢?他对我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跟他认识以后,他有事没事就恶整我,似乎看到我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是他最大的快乐。那晚之后,我仍经常吃他的鳖,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倒没怎么在整我了,而是整天缠着我、占我便宜。这么说,他对我的感情是产生在那晚?我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他那时在浴室的狂笑,对于我的侵犯,他应该是恨我的吧。但为什么在报复之后,他却立刻回到了一贯的开朗,仿佛一切都释怀了,接下来还对我产生那样的转变。他跟我做的时候好像是很爽,难道他也像我爱上他的技巧那样,爱上了我的身体?那今天他说的爱我,是不是也建立在那晚的肉体关系之上呢?
身体啊……也好,我冷酷地想着,还是这种关系比较轻松,最少接近我一贯的感情。
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隐隐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二十一、
徐炼回来以后,细心地给我敷上了药,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再弄疼了我。接下来,他又跑到厨房,张罗着要给我炖他在超市买的乌鸡料汤,说让我补血补气。
我忍不住嘲弄地笑了――就这么会,他已经把我照顾成坐月子的了。但无论如何,他的举动让我的心里好过了点。再怎么着我这也是因公受伤,他要是不给照料也太不厚道了!
透过敞开的房门,我趴在床上看着徐炼在客厅与厨房间穿梭的身影,不自觉地噙起一抹微笑。这孩子,真看不出还不到十八呢,我该庆幸自己没有变成恋童癖,要不就成了极品变态了。
“哇,好烫!”徐炼端着炖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舀起一勺凑在嘴边吹吹,献宝似地送到我面前,“看看味道怎么样。”
……
“你真把我当坐月子的啊?”我伸手要夺下他的勺子,“拿来,我自己吃。”
“还是让我喂啦!”徐炼一缩手,勺子里的东西全洒在了新换的床单上。
我瞪着浅黄的污渍,脸上渐渐凝出一股杀气。
“徐炼――”一个晚上弄脏我两条床单,这个瘟神!
他赶紧赔笑:“我给你换,我替你洗,你别生气……先喝汤嘛。”说着又舀了一勺递过来。
你肯洗就好说!我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而且这么趴着也的确是不好自己喝,只好伸着脖子,就着徐炼的手喝了起来。他一边喂,一边笑弯了眼,看着我就跟看什么心肝宝贝似的,惹得我心里一阵恶寒。不是我不知惜福,被一个平时老欺负你的人这么盯着看,而且还刚刚被他糟蹋过,换了谁都会跟我有一样的感觉。
“你笑什么笑?!”我终于忍无可忍。
“呵呵呵……”
NND,还笑!看看碗里的汤也快见底了,我很有骨气地别开脸,“不吃了!”往里边爬行两步,离徐炼远点。
徐炼笑得更开心了,还发出了声音,“哈哈哈,莘莘,你真是好可爱啊!哈哈哈……”
我发誓从没觉得这么丢脸过!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被个半大不小的小鬼笑着说可爱?!气恼得我……更可悲的是,这个小鬼一个小时以前还压在我身上,把他的小弟弟插到我身体里,我我我……不行了,又内伤了!
我努力抬起腿向他踢去,却在脚板还没抵达目的地时,下体又传来一阵刺痛。呜~伤口裂开了……我哼哼了一声,徐炼马上收起了笑意,换上一脸担忧地问我:“怎么了?扯到伤口了?”
滚!我怒视他,也不想想是谁弄的,“死不了!”
徐炼伸出空着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抚摸,“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激动……可是听到你说爱我,我就忍不住……”他的眼里满是歉意和怜惜,英挺俊朗的面容显得出奇的温柔。
我听到自己的心脏溶化的声音,死撑着冷脸抛出一句:“以后你少碰我!”
“嗄?!”徐炼呆住了。
我瞄了瞄徐炼因惊讶微微开启的嘴,好诱人!我舔舔下唇,“我……我碰你也一样啦。”
他帅气的脸整个垮了下来,像只被人踢了一脚的小狗,看得我心中一软。好吧,我再退一步,“……那……你要碰我的话……得先问过我。”
徐炼的脸瞬间又亮了起来,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嗯嗯!”猛点头。
我看着他开心过度的样子,低头看看自己目前的惨状,突然意识到刚才我说了一句多么令自己扼腕的话――我这不等于默认他拿我当零号了吗?!
我对自己无意识的卖身行径感到激忿不已。怒急攻了心,我憋得咳起嗽来,而身体激烈的起伏又牵动了下体的伤口,痛得我眼泛泪光。徐炼看到我这副惨状,手足无措地拍着我的背,想要缓解我咳嗽的症状,却打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好、好熟悉的情景!……这个小鬼果然是个大瘟神!!
从那鸡飞狗跳的一晚之后,徐炼果然很听我的话,平时都不敢在再差遣我,工作中也乖得要命,没给我添过任何麻烦。
Andy王他们都以为徐炼终于满意我的工作了,决心跟我好好相,时不时地在闲谈之间表达出对我的祝贺。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我风光的背后,有多少辛酸的屈辱!
对于我一时不查,默认要做零号的事,我是一直想反悔的。奈何徐炼半点也不配合我的装傻充愣,时时提起我那时的话,连语音语调都模仿得有八分相似,甩出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法庭上公布了录音证据,让我无从赖起。
于是我死揪着“要问过我”这一点不放,坚持要执行之前“我碰他”的决议。可是,可是……TNND,我一个大好青年兼情场老手,居然每都栽在那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手里!
就在我的流血事件发生一周后,徐炼估摸着我的伤该好了,便厚着脸皮地跟去了我家,并趁晚餐的机会对我大放其电,实行引诱之实,而且效果相当显着。我匆匆扒完两碗饭,把嘴一抹,连碗都来不及收,拉着他直奔卧室,到了床上,还一个劲地嫌他脱衣服的动作太慢,直接叫他脱了裤子了事。
然而,正当我对他白嫩的屁股大流口水之际,他突然用蛮力把我反扑在下边,接着用高超得登顶珠峰的吻技,问我要不要让他碰。我脑子里一片浆糊,连成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胡乱地点了点头。徐炼狞笑着捡起床下的校裤,取出一支眼熟的透明软膏。于是…………
当我揪紧他校服的领带狂乱地达到高潮时,我又发掘了自己变态的另一面――我居然还有制服癖!
从此以后,情况就越发地不可收拾了。徐炼每天下班都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回家,饭没吃完就勾引我上床……日子一久,我也就习、习惯了。唉!习惯这个东西,果然是人类的大敌啊!
后来徐炼干脆把衣服和常用的物品搬来了我家,从此夜夜狼歌。好在他搬来以后,便识相地肩负起了打扫做饭的重任,我终于忍着没赶他出去。前天老大还把我叫了去,表扬我上个月报销的汽油费数额较前月大大减少,夸我是个全心为公司着想的好员工,我当时郁闷得想跳楼。
由于徐炼每晚都引诱我从事大量的夜间运动,导致了我白天上班精神不足,外加腰酸背痛,他自己倒好,可以在学校补眠。我在心里啐了一口,妒忌不已。就这状态他还敢叫我做这做那,让我操心劳力的话,晚上他就不用混了!
“阿莘,Roys的衣服搞不定,你进去帮他看看!”
妈的,这个发情的小鬼,又想骗我进更衣室!
骂归骂,工作还是得做,我慢吞吞地挨到更衣室前,敲了敲门,“开门,是我。”
门迅速拉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扯了进去,门关上的同时,我也毫不意外地落入了徐炼的怀抱,接着就是一记令我喘不过气的长吻。多么经典的拥吻镜头啊!我仰着头晕乎乎地想,如果在上面那个是我的话,就更经典了!看来我老是强不过徐炼,身高上的劣势也是不容忽视的。
徐炼的手慢慢不规矩起来,在我背上一顿乱摸后,鬼鬼祟祟地伸进了我的西装裤里。
天哪!他居然想在这里?!而且外边还一堆人等着他拍照呢!
“喂,你住手!”我在他脖子上拧了一把。自从掌握了他的夜生活以后,我就不再任他欺凌,谅他也不敢去跟老大告状炒我鱿鱼!
徐炼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地把手抽了出来,又在我嘴上偷了个吻,才乖乖地让我帮他整理衣服。
我打开更衣室的大门走出去,正碰上从隔壁出来的自恋张。他看到我时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目光转到跟在我身后出来的徐炼身上,危险地眯起了眼。
糟糕,这更衣室谈不上隔音效果,刚才的事他不会全听见了吧?
二十二、
当我打开更衣室的大门出去时,正碰上从隔壁出来的自恋张。他看到我时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目光转到跟在我身后出来的徐炼身上,危险地眯起了眼。
糟糕,这更衣室谈不上隔音效果,刚才的事他不会全听见了吧?我觉得尴尬不已,这种事现场直播给人听到,始终是让人抬不起头来的。
徐炼和自恋张对视着,一语不发。一时间我们三人僵持在原地,气氛变得诡异的紧张,我忐忑地想打破僵局,但却找不到话题。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自恋张的经纪梅姐找了过来。
“Ken,怎么还在这啊,大家都在等你开工啦!”说完对我们笑笑,“小徐,阿莘,你们也在啊?”
我终于逮着了发言的机会,“是啊是啊,徐炼也在这拍照,呵呵呵……”
梅姐点点头,催促着自恋张便要出去。临走时自恋张扬起下巴看了我一眼,脸上透着鄙弃的神色,在他的眼底,我似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失望和厌恶。
这算什么?!看不起我跟徐炼在更衣室调情?就凭他跟方极在会议室干的那点事,他也配来跟我装清高?!我愤愤不平地呸了一声,转头安慰徐炼:“别理他,他自己还跟男人在公司乱搞呢,我们跟他比起来没什么好丢人的!”
“哦?跟什么男人乱搞?还在公司?”徐炼挑起眉毛问道。
我这才想起来,自从跟徐炼发展成情侣关系以后,我整天被他格格缠,早把上撞见的事忘到北冰洋了。于是我便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徐炼,他专注地听着,似乎很感兴趣。
“你真的肯定他们是在办公司做爱?”
我皱眉看他一眼,“我当然肯定啦,”当我白痴啊?“他当时的样子像足了被我上过的你,只不过他是清醒的,还有精神跟方极吵架。”我回忆了一下,补充道:“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
“他承认了?”徐炼的兴趣似乎更浓了。
“是啊,”我点点头,“他说他喜欢男人,不过语气有点怪,可能是被方极气的。”我省略了他说我也是被人上的那段,因为那个上我的该死家伙正站在我面前。
“噢……”徐炼咬着下唇陷入思考,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来找人的是摄影师的助手,问徐炼准备好了没有。我匆匆应了一声就推着徐炼出去了,之后的时间又都忙得团团转,我也把刚才的事都抛诸脑后了。
南方的秋天与夏季没多大差别,气温居高不下,连树叶都没落下几片。在我家的破空调终于寿终正寝的十一月,天气渐渐转凉了。
难得一个没有通告的周末,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抬眼看看正在东擦西抹的徐炼。
“给我倒杯水。”
“哦。”徐炼放下抹布,走到厨房给我倒水。
这种感觉真是过瘾哪!过去的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能有这么支使徐炼的一天。自从他赖在我家后,除了在床上以外,几乎对我是言听计从。叫他往东就不会往西,让他做饭他就不敢洗衣,令我体会到了农奴翻身的喜悦心情。出于受过他的长期欺压,苦大仇的我于是就经常地故意使唤他,如今当初的黄世仁和杨白劳立场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
我端坐起身子,摆着地主的派头接过水,瞥一眼蹲在旁边等着收杯子的徐炼,忍不住问他:“徐炼,你最近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啊?什么?”徐炼不解。
“你干嘛突然这么听我话啊?”问完将水一饮而尽。
虽然指派他做这做那是很爽啦,但我还是会纳闷他怎么会进化成这样。毕竟他前后的态度相差实在太大,就算在一起有一阵子了,我有时还是会适应不良,还会特意刁难他,观察他的反应。其结果是进一步地发现他有多逆来顺受。
徐炼接过空杯放在茶几上,然后挨着我身边坐下,两手环过我的肩,嘻笑着说:“这是我们家的家训啊。”
什么家训这么古怪?我怀疑地看看他。
他一脸幸福地把脸贴在我颈旁,“我爸就很宠我妈,什么都听她的。他说听老婆话才有出息。”
“这样啊……”我头点到一半,“你说什么?!”跳起来一把推开徐炼,“谁是你老婆!”
“你啊。”他拉住我,“等我满二十一岁,我们就去美国结婚。”
二十一?我在头脑里迅速换算,还有三年多啊,这么久……不不,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谁……谁说过要跟你结婚啊?你少做白日梦!”不管怎么样,先撇清关系再说。将来的事没人能保证,我才不会傻得去许一个三年的承诺。更何况我也不相信他的承诺!
徐炼满脸的失望,拉着我的衣角轻轻地摆着,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俯身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会一他已经把我剥脱干净,压在了长沙发上。一向容易沉醉于他的做爱技巧的我,这却仿佛将身体与思绪分离开来。身体承受着他的爱抚,思绪却不由自主地绕上了那个我不愿继续的话题――
三年以后,我跟徐炼会变成怎样呢?曾经听人说过,爱情这种强烈的情感,最长只能生存一年,然后它会升华,转化成为亲情。对于男和女来说,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之间,这种亲情是靠了社会的道德观念、以及一种叫做孩子的生物来维系。那么在两个男人之间呢?男人间的爱情得不到大众的认可和祝福,男人也没有那个孕育孩子的重要器官……在我与徐炼之间,最初的吸引便是纯粹的感官快乐与激情,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爱情,一旦消亡了,我们还会剩下什么?
一向不会做长远打算的我,对于爱情的态度也都是走到哪算哪,得过且过,从来没有做过将来的承诺。我喜欢顺其自然,总觉得事情该发生的时候就会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况且过去的爱情,在它的尽头总能有两个选择:分离,或是结合。但这的爱情,却是从一开始便注定难得善终的,由不得我安排它的身后事。最初的冲动过去之后,这已知的未来竟让我时常感到隐隐的担忧和害怕……
我不敢再往下多想,跪起身子把徐炼推坐在沙发上,将两腿分跨在他臀侧,摸索着他的分身,缓缓地降下了腰……
二十三、
我光裸着身子,像只无尾熊似的攀坐在徐炼身上,张着型嘴惊骇地瞪着眼前的狼藉――
由于这是我们第一采用这种前座体位,而且还是由我主动,徐炼惊喜之余,热情万分高涨,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回应我。我当然是欣然受落,放任自己迷醉在他带来的极致愉悦里。在至高的那一刻到来之时,我放声高喊,然后……
我兴奋得乱蹬的长腿踢翻了身旁的茶几,使它在被徐炼拖得光滑溜溜的地板上滑行了小段距离,撞上了电视机旁的鱼缸架。鱼缸顿时呈5度倾倒,向着电视机泼出三分之一缸水,哐当摔在了地上,还好质量不错没摔碎,只是水卷着水藻淌了满地,附带十几只活跳跳的金鱼。而刚才还播着某市领导三下乡实况的电视机,受到养育了数条金鱼及水藻的营养水滋润,发出了啪啪兹兹的恐怖响声,屏幕一闪――黑了,同时还伴着房间四周的兹兹声,宣告了整条电路的瘫痪。
所谓乐极生悲,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徐炼动了动身子,想要唤回我的注意。我转头白了他一眼,这都他妈什么状况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做!
“我没心情了,你自己解决!”我离开他,起身走向浴室。
徐炼哀叫一声,不满地嚷嚷:“你怎么可以这样,自己爽了就不管我了!”
我不理他,径自关上了浴室的门,拧开热水开始冲澡。他自己活该,谁叫他不早点出来?!对于自己总是比徐炼先一步达到高潮这点,我还是相当介怀的。
徐炼紧跟着摸了进来,从侧面抱着我,把他那还兴致昂扬的小弟弟往我身上乱蹭。小小的浴室因为容纳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拥挤不堪,不过我也习惯了,徐炼经常会缠着我一起洗澡,然后两人挤在动弹不得的空间里做爱,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莘莘~”他撒娇,“你怎么可以叫我自己解决嘛,我还在发育中,手淫对身体不好的。”
靠,这会就知道来装嫩了,对我XXOO的时候怎么半点也不像未成年?!
我转过身面对他,“那你想怎么样?”反正我是不打算再让他进来了,不过可以考虑帮他口交。
“你用手帮我做也行。”他涎着脸,提出最卑微的要求。
我气结,“那跟你自己手淫有什么两样?!”
最后我还是手口并用地帮着他释放了,他抱紧我直呼爱我,激动地扭断了早就锈得转不动的水阀。
站在急喷的冷水柱里,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炼,心里已经开始抓狂。我、我要记住今天的日期,要是来年的今天还跟徐炼在一起,我打死也不能跟他做爱!
徐炼心虚地赔着笑,替我抹去满脸的水珠,讨好地建议:“莘莘,不如搬到我家去吧?反正我家人都不会回来,何必浪费这里的房租。”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能说不吗?
于是我打电话找到房东,跟他说明了情况,并保证一定会马上找人来把房子整理好,再赔他一部电视机。当天下午,我收拾好行李搬到徐炼家,过起了吃软饭的生活。
不知道下个月,当老大发现汽油费又回升了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不知不觉地,徐炼跟我认识已经五个月了。在公司的操作下,他的人气越来越高,我也跟着越来越忙,好在他的学校宗旨就是“交了钱就能毕业”,所以就算整天接通告不去露面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徐炼在学校人缘应该不错,我经常看到他躲在一边打手机,也接到过他学校的朋友打到家里来的电话,当然多数是女生。看着他在电话里跟人谈笑的样子,我有时会想,他的校园生活会是怎样。开学第一天,我就见识到了他在学校的受欢迎程度,而且他的迷中也不乏娇美少女,他为什么非要跟我这个男人缠在一起呢?就为了我的身体吗?我不了解。
当我们紧紧相连的时候,我跟徐炼似乎熔为了一体;而当我凝视着他的背影时,我又觉得他其实离我还是很远。觉察到了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我知道,我对徐炼已经越陷越。唉,身体和技巧对我来说原来如此重要,没想到我竟然是一个这么追求快感的人。
这天,徐炼接到了一个试镜的通知,知名男装品牌MEAK准备进入国内市场,公开甄选形象代言人。
“小徐,厉害哦,公司旗下的只有你跟Ken受邀参加呢。”Andy王又在做发型时碎嘴。
徐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是吗。”
“那当然!Ken收到通知的时候,虽然装作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他开心得要死。反倒是你还比较平静一点。”他扶着徐炼的头在转转,“好了,完成!”
徐炼站起身,拂拂脑后的短发,“其实我也很开心啊,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是吗?那还是真看不出来。”
Andy王离开后,徐炼看着我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好笑地问:“你干嘛这么兴奋啊?”
我瞪了一眼没自觉的他,“你没听Andy王说自恋张也要参加吗?这试镜你给我用心一点,绝对不能输给那个变态!”怪事,他们不是死对头吗,怎么这会徐炼这么无所谓?
“哦。”徐炼不太用心地应着。看看四下无人,一双狼爪又摸上了我的腰。
“小色狼!”我轻骂了一句,两手合作地搂上他的脖子。
熙熙攘攘的会场里,我紧张得坐立不安,一会担心徐炼的头发乱了,一会又担心他会不会精神不足。
昨晚我为了让他养精蓄锐,坚决地抵抗了他惯用的饭桌战术,没想到却悲惨地沦陷在书房里。他居然当着他父母的巨型结婚照,对我做出种种苟且之事,我真为未谋面的他爹妈感到悲哀!
在我失守后,他尝尽了甜头,又把战场转移到了卧室,直折腾到凌晨四点才放我睡觉。早上起来我两眼下方黑黑的,他却是神清气爽。不公平!难道是年龄的关系?我、我也才二十四,不老啊……不管怎样,熬到现在我已经呵欠连连,我想徐炼应该也只是在死撑了。
“你就含一颗啦,没有坏的。”我哄着他吃洋参含片。
“我真的不困。”徐炼难得抗命,一脸嫌恶地看着我手中的药片。
“不吃,晚上你就睡沙发。”我降低了声音,使出恶妇驯夫的杀手锏。
徐炼故意把大腿挨上我的,摩擦着,“你舍得啊?”表情相当欠扁!
我正待发作,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们还真是不顾时间场合啊。林敬莘,看不出你这么放荡!”
是自恋张!
哼,一出场就冷嘲热讽的,还给我扣帽子,也不看看是谁撩拨的谁,干嘛只说我放荡?不对,谁放荡都轮不到他说!
我很想回他一句“彼此彼此”,可是我不敢……他不像徐炼那样会买我的帐,要是对他不敬,让他挑出点毛病一状告到老大那里,还不知道徐炼保不保得了我。
“彼此彼此!”徐炼仿佛是跟我心有灵犀,大声地说出了我挣扎不出口的话。
我投给他激赏的一瞥。说得好!不枉我平时这么疼你,今晚重重有赏!
自恋张翘起鼻尖哼了一声,走到前排坐下,回头丢给我一记冷眼,还是那种失望而鄙夷的神气。
我如遭奇耻大辱,气得浑身发抖,刚才让我满心担忧的徐炼反过来安抚着我,不停地说些开心的事让我顺气。
试镜的过程还算顺利,徐炼的表现令评委们连连点头,试镜进行中他们便互相交换着满意的眼神,结束后马上又是忙碌的交头接耳。
看起来是成功一半了。我觉得非常骄傲,本来嘛,不想想我林敬莘就是因为这个人才成了变态,其他的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他比?!不过,自恋张今天的表现也很出色,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能妄下定论。
二十四、
MEAK的公司不愧是国际知名企业,效率高得吓人,连复试都不用,试镜的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
“什么?他们居然选了张建江?!”从老大那得到消息,我失望地大叫。
什么跟什么啊?我们家徐炼哪点不如那株会走路的水仙,那些评委的眼睛都长哪去了?!一群没眼光的猪!我忿然不已。
老大安慰地拍拍我,“MEAK那边说阿Ken比较符合他们品牌的sence,虽然Roys也不错,但经过仔细的考量,最后还是选了阿Ken。”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你跟Roys说,叫他不要因此灰心,这并不代表他不如Ken,叫他别难过。”
他不会难过,他只会气死!徐炼输给自恋张,连我都够呕的了,更别说是跟自恋张从小斗到大的他。一整天下来,我都在想着该怎么把这个噩耗传达给徐炼,以及接下来应该怎么开导和安抚他。
没想到我全是白费了心机。
坐在车里,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若无其事的徐炼――他还有心情朝走出校门的女生微笑挥手。你当你国家元首啊,还搞这种车窗式致意!我重重地咳了几声,拉回些他的注意力。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不是他自己说跟自恋张斗得你死我活的吗,这会竟然连个不甘心的表情都没。
“这种小事没必要争啦。”徐炼终于结束了他的亲民活动,示意我开车。
在马达的轰鸣声中,我仿佛听见徐炼轻轻说道:“最重要的我已经赢了……”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转头看他,他已经把脸调向窗外,藏住了表情。
经过小区外的超市时,徐炼叫我停下车,跑进去买了一袋啤酒、一袋零食,还有几包寿面。
我奇怪地问道:“你买这些干什么?”
这几样东西完全不搭旮嘛。
徐炼嘻嘻一笑,“我身份证上的生日,过了今天,在法律上我就18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靠,他父母怎么想的,整整报大了半岁。不过他要是早告诉我,也好准备份礼物给他啊。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从此脱离变态生涯的大喜之日,从今以后,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担心,哪天突然来几个黑皮,指着我说我对未成年人实行性侵犯。就算我说我是被侵犯的那个,估计也得落个诱奸的罪名。
徐炼舔舔下唇,痞痞地笑着凑了过来,近得几乎要吻上我的耳朵。“礼物,是现成的。”
我被他的声音电得七荤八素,腰部以下瞬间酥软,差点连踩油门的力气都没了。好不容易强自镇定着把车停进了车库,我跟徐炼手拉手儿往家跑,都急着想要早点进入那个私密的二人世界。但一踏出电梯,徐炼的笑就僵住了。
楼道里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上去应该都是高中生,男孩还提着两个书包。
“炼表哥!”随着一声娇呼,女孩纵身向徐炼扑来,把他撞到了电梯门上,像只八爪鱼似地巴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短暂的惊诧过后,我沉着脸看着眼前扭作藤缠树的两人。徐炼收到了我的杀人光线,赶紧解释:“她是我表妹,叫陈可儿。”边说边扯开女孩紧缠的手脚。
哦,就是那个告诉他自恋张内幕的可儿表妹啊!真是美丽可爱!我不由得对眼前的少女升起无限好感。
徐炼和可儿继续缠斗着,提书包的男孩蹙起了浓眉,上前又哄又抱地把可儿从徐炼身上弄了下来,徐炼迅速窜到我身边赔笑,“呵呵,莘莘,我来介绍。他是可儿的男朋友,也是她同学,”他指指男孩,“齐剑宇。”
男孩对我轻点下头,“你好。”
我还没来得及回礼,可儿就指着我大呼小叫地说:“你一定就是炼表哥的莘莘 !他小气的,都不让我来见你!”
炼表哥的莘莘?我跟徐炼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从属关系?我斜眼看向徐炼,可能是我的脸黑得厉害,徐炼的笑容变得更、也更僵硬了。
“她、她的意思是,你是我爱的莘莘……”说着还向可儿使了个眼色,太明显了,简直把我当瞎子。而且他的用词也太肉麻了,什么叫爱的……恶!
可儿倒也是个聪慧的女孩,“对对,我讲漏了几个字,应该是‘你一定就是炼表哥爱的莘莘’!”脸皮也够厚,难怪能跟徐炼感情这么好。没想到这么个小女孩也对同性恋半点也不忌讳,真不愧是徐炼和自恋张的亲表妹!
被可儿拿婆婆看儿媳的眼神打量得浑身不自在,我掏出钥匙,“进去再说吧,杵在这儿会妨碍到别人。”
趁着徐炼在厨房煮面的空档,可儿扯着我问东问西的,谈话间也把她自己介绍了个大概。她是徐炼小姨的女儿,管自恋张的爸爸叫舅舅,从小就跟徐炼亲近,好像也受了自恋张不少气。这徐炼回国,一直都没时间跟她见面,只通过几个电话互通了一下消息,她对我非常好奇,总想找个机会来看看。今天知道徐炼要过“假”生日,她又正好有空,于是就抓了男朋友跑来参观了,美其名曰为徐炼庆生。
“生日快乐!”
四个人举起叉着面的筷子,在空中互敬一下,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吃过了长寿面,就是喝酒作乐的时间了。几杯下肚,可儿的情绪越来越高涨,直拉着徐炼叫再喝。我看到齐剑宇在一旁暗暗皱眉,便上前劝她,“可儿啊,徐炼他酒量太差,一会醉了不好收拾,你就放过他吧。你自己也少喝点,免得你们家小剑担心。”
“我没事啦,”可儿摆摆手,笑着偎向齐剑宇,让他搂着她,轻抚她的脸庞,“炼表哥也不会有事的,他的酒量好得出奇。上回外公过八十大寿,他喝下了一瓶五粮液,连脸都没红。跟着还和我们上酒吧,又喝了很多调酒,说是在美国受限制,回来不喝白不喝。当时我们佩服得很,都说他是外星人。”
哦?我心中一动,怀疑地睨向他,千杯不醉啊?
徐炼仿佛知道了我的想法,心虚地不敢看我,一径地逼着齐剑宇划拳,不一会便把他灌得迷迷蒙蒙。之后的一整晚,徐炼都鬼鬼祟祟的,想尽了办法躲避着我的目光,让我更加了心中的疑虑。
送走了可儿他们,我回到客厅,往沙发里一靠,抬起双脚搭上茶几,扬起眉看着徐炼。
坦白,未必可以从宽。但是,抗拒是绝对要从严的!
徐炼大概是知道躲不过去了,把胸一挺,直截了当地说:“是,那晚我是没醉。”
我啪地收回脚,坐起身子,“你承认你设计我?!”
“是,我是有预谋的,不过我没有想到会那样做到最后。”
“连润滑剂都准备好了,你还敢说你没想到?!”我已经失去冷静,声音变得有点尖锐。
“我的意思是,没想到那么顺利。”徐炼的话让我七窍生烟,“我给了你许多逃开的机会,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向我的。”
“什么机会?!”他居然还明示我是自投罗网?!
徐炼清清嗓子,坐直了数着:“首先,你在电梯里吃我豆腐,证明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这让我增加了行动的信心……”
“我那是职业敏感度!”我申辩道。
他暧昧一笑,“好吧,那接下来应该不是了吧?在包厢里,我碰到你耳朵的时候,你很有感觉吧?我看到你的脸好红,耳朵和脖子也红得发紫,好可爱呢。”
“我……那么敏感的地方,谁都会有这种反应的!”我底气开始发虚,但仍坚持抗辩。
“哦,那接下来呢?你进厕所之前,我离你可是很远的吧?为什么突然急着冲进去呢?别告诉我你是单纯地想解手,我们都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默然不语,记起了当时的脸红心跳。
徐炼低低地笑出了声,换到这边来挨着我坐,“只是因为我对你笑了一下吧?我知道你一直盯着我的嘴看,它很诱惑你是不是?看着你急急地躲到洗手间,我就进一步肯定,你对我是有欲望的。不然你不会对我的接近那么敏感,还因为我的呼唤轻易地达到高潮,对不对呢,莘莘?”
他将脸凑到我耳边,用那晚的惑人呢喃吐出我的名字,听得我浑身轻颤,皮肤阵阵麻痒。在床上,他的声音始终对我极具杀伤力。
“然后,”他接着说,“在这里,我又给了你最后的机会。如果当时你坚决地推开我,我会就这样放开你,再找其他机会……”意思是说,我反正是跑不掉的……
“而如果你反抗不坚定,或者说甚至做出其他反应,例如……”他挑逗地舔了舔唇角,发出叹息般的声音,“……吻我,我就再也不会放过你……”
下面的话消失在我的嘴里――
等我回过神来,徐炼已经偷香完毕,正低头注视着我,用拇指腹轻轻摩挲着我肿胀的唇瓣,笑得像只叼了鱼的猫。
妈的,现在正针对徐炼的诈骗问题进行声讨,我居然还不争气地委身投敌!
二十五、
等我回过神来,徐炼已经偷香完毕,正低头注视着我,用拇指腹轻轻摩挲着我肿胀的唇瓣,笑得像只叼了鱼的猫。
妈的,现在正针对徐炼的诈骗问题进行声讨,我居然还不争气地委身投敌!
对自己的愤怒化作一股力量,我跳起身来一脚把徐炼踹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徐炼那一脸淫笑当场烟消云散,换上一副弃妇表情。
他竟然还好意思扮可怜!?看他这装模作样的德性,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老实说,知道自己这样被人设计,生气是肯定的,但在跟徐炼以恋人身份相了这么久以后,我的脾气似乎都被他磨得软趴趴的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被他假装可怜兮兮,外加死皮赖脸地一缠,再大的火气立刻就自动降温,不一会便消于无形了。这大概又是一个可悲的习惯……
也许,在我自己心里也承认着徐炼所说的事实――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我对他完全无意的话,他再怎么诱惑挑逗,我都还是会无动于衷的。这么说来,使诈的徐炼虽然可恨,我自己的色心也是罪无旁贷。恨也恨,悔也悔,但要我因为这些就跟徐炼吵翻闹分手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也挺满意目前的这种状态,既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们现在又相爱,何必那么在意产生这种结果的过程呢?我可能就是那种买到假货也懒得退的人吧。更何况……我打量着徐炼,虽然是被强买强卖,但这小子好歹称得上是高档货,为了他新潮一把搞搞GAY也不算吃亏。
唉!我故作无奈地叹口气,弯下腰来拍拍徐炼的脸颊。徐炼马上神色一整,嘻皮笑脸地想要拉我入怀。
……看样子他也早把我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心态摸得一清二楚了。
我顺势坐到了他腿上,暗中使了点力。看着他皱着脸呼痛的样子,我心里也小爽了一把,不分手不代表我轻易地就会原谅他。
“你干嘛要这么费心地来骗我?”我明知故问。因为猜到答案会是我心中最期待的,所以想要听他亲口告诉我。
徐炼一脸幸福地抱住我,“因为我喜欢你啊,但是又怕你不肯接受我,就只有……”
我心里乐开了,不过嘛……
“是吗?之前我怎么看不出你哪里喜欢我啊?”我轻捏他的脸。
“谁说的?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徐炼打蛇随棍上,又开始肉麻起来。
一见钟情呵……我手上猛地加力,把他的帅脸扯得变了形。“你小子从一开始就是同性恋!”我用的是肯定句。正常人是不会对一个同性一见钟情的!难怪他对我的态度一直跟别人不同,原来从一开始就在打我主意!靠,人衰起来真是什么事都碰得到,撞上个好同性也得能盯得上我。
徐炼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翻脸,张口结舌地露出难得一见的蠢相。“呃,偶偶……”脸皮被我揪着,发音都不对了。
我松了手,离开他的腿坐到旁边,“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全给我说出来!”
徐炼犹豫地看我,我又摆出抗拒从严的架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我……要是不说,你会怎么样?”
居然还想垂死挣扎?!“你不说也可以,将来我要知道了,大不了也就是分手。”虽然不一定舍得,但狠话还是要撂在前面的。
“呃,我,你……”徐炼吞吐了半天,我也越来越不耐烦。
“不说算了。”我起身作势要去收拾行李。如果他实在不肯说,阿德那应该可以暂时收留我一晚吧?
徐炼赶紧拉住我,“我说我说,你别走啊。”他又扮可怜小狗状,“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哦?”
我冷哼一声,给他一记要说趁早,不说拉倒的眼神。
徐炼的目光开始游离,瞟向一边的架,“其实,那天晚上,你……没把我怎么样。”
果然!!我早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但又老是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嘛,我怎么可能在做过以后,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呢?而且第一的时候那种撕裂的感觉,只怕是死人也要痛醒了,这小子却醉得半点反应都没有,我还当真以为酒精的力量有这么强大,原来却是如此。这个天杀的小骗子!
“我那晚怎么会突然失去意识的?”我不太记得当时的细节了,这种技术性的问题他是怎么解决的?
“呃……是药……”
“什么药?!”这小子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看到徐炼还在那“呃呃啊啊”的,我忍不住焦躁起来,“你别支支吾吾的了,一口气给我说清楚!”这会儿我的好奇心居然凌驾于怒意之上了,晕!
徐炼伸出爪子想要抱我,被我狠狠一瞪,又呐呐地缩了回去,但仍是紧揪着我的衣服,大概是怕我突然跑了。
“是,是催情药。”徐炼感觉到我开始气得发抖,把我的衣服抓得更紧了,“本来是想要你吃了以后就跟我……但是,可能你的体质不适应,结果晕过去了。”
我现在也快要晕过去了,不过是气的!意图迷奸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敢拿乱七八糟的药给我吃!还好我只是晕过去,要是产生什么副作用,我这辈子就算是毁他手上了。不,现在已经毁他手上了!呜呼!我林敬莘竟然被个小鬼这般欺骗,还让他当作女人玩弄了这么长时间,怒了,彻底怒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我只觉得满脸青筋尽爆,怒喝一声:“徐炼!!”随后纵身朝他扑去,把他按倒在地,坐在他身上使劲地掐住他的脖子。杀了他!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我就清白了,杀了他这个世界就清静了,杀了他!
徐炼在我的箍制下变得呼吸困难,但见到我的盛怒,不敢用力挣扎,只有慢慢地翻起了白眼。
…………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完成为民除害的壮举。
我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慢慢抵住我臀部的东西,不知不觉地松了手。太可怕了!在这种生命垂危的紧要关头,他居然还能挺得起来,他、他不是人!
徐炼猛烈地呛咳了几声,顺了顺气,两只狼爪终于环上了我的腰。
“莘莘~”我猛地回过头瞪他。我靠,又来这套!
他开始蠢动起身子,扭着腰让渐硬的昂扬隔着裤子刺激我的股间,双手撩起我的衣服下摆,伸到里面缓缓爬行,冰凉的手指拂过我的腰部,引起我阵阵的战栗。我的呼吸也变得火热,下体无法克制地起了跟他相同的反应。男人可鄙又可悲的根性啊,只要对方存心撩拨,大概是对着杀父仇人也能发情,更何况下面这个又不是我杀父仇人……找到了推托的藉口,我安心地闭起眼睛享受徐炼的爱抚。
经过了一段缠绵绯恻的前戏,我跟徐炼衣衫尽褪,赤裸着身子拥在一起。徐炼很自然地又把我压在下面,手随着热吻一路往下,拉着我的弟弟嬉戏了一阵,探向后方。
“等等!”我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丝理智,按住了他前进的手。
徐炼正在动情的时候,被我突然喝止显然很不高兴,粗声问道:“怎么了?”
哎呀,你还敢来脾气?!我一个翻身转到上面,手按着他的胸口,看见他两眼开始放光,我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这么高兴干嘛?”
徐炼淫笑不答,色手再接再励地向着既定目标前进。
我捉住他的手,学着他一贯的动作牵起一抹痞笑。“今天让我做1。”
然后,我满意地看到徐炼再露出罕有的蠢样。哼哼,小鬼,你骗得我好啊,我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你!
二十六、
我捉住他的手,学着他一贯的动作牵起一抹痞笑。“今天让我做1。”
然后,我满意地看到徐炼再露出罕有的蠢样。哼哼,小鬼,你骗得我好啊,我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你!
徐炼呆呆地看着我,小心地观察我的表情,想找出一丝半点的玩笑迹象。我刻意露出十二万分的认真,双眼坚定不移地凝视着他的,一眨也不眨。
良久,徐炼终于像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要温、温柔一点哦。”他有些不自然地装腔作势,勉强挤出一朵应该是媚笑的古怪笑容。
我怎么就这么觉得自己成了买下小姑娘初夜的老嫖客!
嘿笑两声,我决心忽略徐炼煞风景的反应,嫖就嫖吧,大爷我今天怎么也要把你吃了!
我侧过身拉开茶几底部的小抽屉,摸出一支润滑剂。自从我搬到徐炼家,便经常发生些天雷勾动地火的事,由于房子太大,要每都跑到卧室拿的话,我们两人都嫌麻烦。于是徐炼就说去多买几支,藏在家里的各个隐秘角落,以备不时之需。因为徐炼多少算是个名人了,被人看见自然是不好,就只好由我去用品店买,而他在车里等着。当时店员打量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我甚至敢发誓,当我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那个店员在低声嘀咕:“又是一个MB!”我只恨当时羞愧过度,没有鼓起勇气回头,记下他的工牌号码以便投诉。
我一边把胶液往手上挤,一边解气地想,我丢这么大的脸买来这东西,如今终于也有用在徐炼身上的一天了,总算是没有白费我的牺牲啊!
略作了一些准备,我颤抖着手探向徐炼的小穴。妈的,我这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第一跟他做爱,只不过换个位置,我就激动成这样。镇定,要镇定,不能让他小看了!我心中不停地激励着自己,困难地调整呼吸。
终于,我右手的中指平安抵达了目的地,触到他小穴口上的皱摺,我又是一阵激动。
“你好紧啊,放松一点。”我企图说些调情的话,来缓和自己的情绪。
没想到徐炼出奇的配合。“哦,好的。”他说着就动动身子调整了一下臀部的位置,双腿大大地张开,向我打开了门户。
噫?这是什么状况?
这回换成我愣住了。刚才他还一副别扭的节女相,怎么现在就成了性感小绵羊了?莫非其中又有诈?!我怀疑地眯起了眼,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喂,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徐炼的媚态已渐趋自然,看起来是已经作好了接受我的准备,却没想到我突然会有这么一问,微微一怔。
“说啊!”我催促他。这小鬼太奸猾,实在不可不防。
徐炼露出一抹暧昧地笑,抬手用指背轻刮着我的脸,“你说呢?”他反问我,语气极尽慵懒挑逗。
我被他勾得心猿意马,差点又习惯成自然地坐到那上边去了,赶紧抓着仅存的理智把持住,在心中再度感慨习惯的可怕。为了避免再度被他迷惑,我不敢再跟他多说,把心一横,将手指狠狠地刺入徐炼的内部。唔,好热,好紧……
徐炼扭着身子发出一串呻吟,既娇且媚,是刻意地捏细了嗓子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一直长到了脚底的茧上。
“你、你干嘛发出这种声音?!”我只觉得阵阵发冷。
徐炼无辜地看我,“我是为了显得有感觉,让你听着爽嘛。”
靠,我平时也不是这么叫的吧,没吃过猪肉你也该看过猪走路啊!
“你少出声!”我恶狠狠地命令他,“免得我分心。”
“哦……”徐炼委屈地撅起嘴。
天,他怎么可以这么诱人?!我,我受不了啦!手上加快了速度胡乱地拨弄了一下,大致把润滑剂都抹匀了,我抽出手指,扶好蓄势待发的小弟弟就准备冲锋陷阵……
“嗒嗒嘀,嗒嗒嘀……”
一阵突如其来的军号声把我吓了一大跳。是我的手机响了,而且还是老大专用的特殊铃声。
徐炼提醒我:“你电话响了!”
“我知道!”要你多嘴,我自己不会听吗?!我犹豫地看看电视柜上的手机,又不舍地看看身下的徐炼,内心痛苦地挣扎着。
“嗒嗒嗒嘀嗒嗒嘀……”号声越响越急促,听得我心惊肉跳。我还真是有病,没事把手机的铃声设得这么十万火急做什么,现在听起来,简直就跟催魂一样。
徐炼挽上我的脖子,“别理它,我们继续。”
看他一副饥渴样,我的反抗意识突然又跳了出来。“一边去,公事要紧。”我强忍心中的不舍,作义正辞言状推开徐炼,走过去拿起电话。
老大似乎是很激动的样子,噼喱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我好不容易才掌握了重点。
自恋张不知道为了什么,坚决地推掉了代言MEAK的机会,不管老大怎么劝都不愿意点头。老大担心会破坏与MEAK的关系,打听到MEAK负责人的住,连夜登门拜访,说明这件事。没想到MEAK那边的负责人一点也不以为意,只略略表示了遗憾,就跟老大说他们希望让徐炼再试试镜。
“……情况就是这样,你一会通知徐炼,让他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去MEAK试镜。”
“嗯,好的,我知道了。”我挂断电话,不禁为徐炼觉得高兴。管它自恋张发什么神经,这可是个巩固徐炼地位的大好机会啊!
徐炼已经挨到了我身后,见我面露喜色,他轻搂着我的肩问:“什么事啊?”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徐炼却没有半点欣喜,只意有所指地瞄着我的下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呃?我低头看去,小弟弟已经半垂着头,伤心着我对它的忽视。我难得把这事给忘了!但是徐炼明天一早就要试镜,多难得的机会啊……想起 “初夜”的惨状,我再度陷入挣扎。
挣扎的结果,是我大公无私地说:“照旧吧。”
徐炼笑得满口白牙,半点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就把我按在电视柜上,上下其口之后,开始翻云覆雨。
我在迷乱中看着他满足的表情,心中无奈地叹息:连天都帮他,老天真是太不公了!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二十七、
大概是因为我昨晚伺候得好,徐炼一早心情便相当不错,连床也没赖,钟一响就起来了,洗涮的时候也没吃我豆腐浪费时间。
一切都很顺利,8点半我们冲到公司的时候,老大和Andy王已经等在化妆室里。
“Roys来了啊。”老大笑容满面地拎出几套衣服,“来,试试看哪套好。”
厉害,老大居然弄来了MEAK的套装,这几款都还没在国内上市呢。看来还真下本钱啊!
徐炼挑了一套银灰的休闲西装,一件白色软棉质衬衫,进了更衣室,没让我们等多久,便又打开门走了出来,像一道银光划亮了小小的空间。
果然是人要衣装,我屏息地想。只见徐炼上身三排扣西装随意地敞着,略收的腰线完美地贴在身侧,突显着宽阔肩部与瘦削腰身的对比;外套下柔软的衬衫一直开到胸口,一小片蜜色的紧实胸肌坦露在外,并随他走路的动作改变着曲线,煽出些性感撩人的味道;长裤稍显宽松,干练简单的剪裁完美地呈现出腿部强健的线条,不容人忽视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此刻的徐炼,看起来像是个事业有成的都市新贵,有着温文成熟的气质,优雅而闲适,一派的玉树临风。我对着摇身变作时尚雅痞的他看直了眼,口水不知不觉地就要滴下……
“好!就这套!”老大的激赞吓破了我的色胆,我赶紧收起痴迷的色样,吸回已经淌到嘴角的口水。要是让老大发现我对他的贵重商品监守自盗,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叫我收拾东西走人,而且我进公司还不到一年,挨炒的话,可连点遣散费都没有哪。
徐炼笑着对老大点点头,坐到化妆镜前,让Andy王开始打理他的头发。老大和我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徐炼在Andy王的巧手下变得越养眼,我们便笑得越开心,只不过笑里的内容大不一样,老大为财,我为色。
折折腾腾了一番,9点2分,我们在老大期许的目光中走出了公司,临走前他对徐炼说了好些鼓励的话,看样子是把徐炼当作了与国际知名公司合作的最后稻草。
到MEAK的路上一帆风顺,别说堵车,连个红灯都没遇上。我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果然,在MEAK的试镜完全没遇上任何麻烦,几乎是徐炼在几个负责人面前转了转圈,他们就立刻决定下午到我们公司来签约了,并且准备两天后召开发布会。
“……等到开了发布会,你的知名度可就不同啦!”在回程的车上,我乐陶陶地跟徐炼扯淡。
徐炼的开心倒像是从我这染过去的,打了折扣,半点也看不出得到合约的是他。不过也是,当年他在美国就这调调,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他自己也说过,进我们公司主要是因为自恋张的事,指不定合约一满又不干了。……对哦,差点忘了这事了。徐炼早就知道自恋张的恋人是谁了,不知道他打击了自恋张没有,又是怎么打击的。明知道我也讨厌自恋张,这种事他都不跟我交流一下……
“刚才在MEAK,你有没有看到个人很像方极?”徐炼冷不丁冒出不相干的一句。
“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我才想到这边,他就说出来了。
徐炼侧头向我,但目光却不在我身上,“没什么。”说完摸摸下巴,不语地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我的兴奋遭到打断,也沉默了下来。车厢里开始弥漫起一种微妙的怪异气氛,像是三月里潮湿的空气,压抑沉闷,预示着不知何时就会飘落的雨。
下午3点,MEAK的人来了,同行的人里面有方极。原来亚方是MEAK的中方合作公司。
怪事,既然有方极在,自恋张干嘛还死活不肯做代言啊,难道又跟方极吵架了?我又想起以上化妆室的事,他说什么亚方的广告都不想拍,这可能也差不多吧。水仙的脾气还真是莫明其妙,我同情地瞄了方极一眼,摊上个这种男人,方总裁你真可怜。
我正坐在徐炼身边胡思乱想,老大那儿已经开始跟他们讨论合约的细节了。在进行了几小小的修改后,双方终于在这纸为期一年的代言合同上签了字,只等后天的发布会一开,徐炼就会跻身国内的名模之列了。
“合作愉快。”双方人马站起身来,一一握手道别。
“合作愉快!”徐炼突然加重了语气。我循声看过去,见他正与方极交握,脸上的微笑变得意味长,右手也攥得不必要的紧。莫非是他终于想起自恋张的事了,想从方极身上下手整他?我心中窃笑,一会要记得问他打算怎么做,搞不好我也可以插一脚,出出我长期来从自恋张那儿受来的鸟气。
方极的眼里闪过一现即逝的诧异,随即勾起玩味的笑,“合作愉快!”他重重地回握了徐炼一下。
我也学着徐炼的样子跟方极互握,暧昧地笑着用力抓紧他的手,心里觉得这么做,我跟徐炼就算是一条战壕的了。但方极的反应却跟刚才不同,他并没有使力回握我,看我的眼光沉而忧郁,就像那天早上在会议室外一样。
奇怪……
晚上一回家,徐炼就躲到书房打起了手机,连饭也没煮。眼看快7点了,他都没出来,把我饿得不行,只好下厨弄了几个菜,去叫他吃饭。
徐炼见我进来,匆匆道声再见收了线,脸上的笑诡异得要命。
“你给谁打电话啊?”我忍不住好奇。
“一个朋友。”徐炼往饭厅走去,“好香啊,好久没吃到莘莘做的菜了!”
靠,意思就是每顿都是你煮,我不劳而食吧?!我拿起一碗饭塞到他手上,“吃你的,少罗嗦!”
徐炼委屈地咬着筷子,长睫毛一扇一扇的,用小甜甜的语气撒娇:“又怎么了嘛?”唱作俱佳的表演让我差点喷饭。我努力翻着白眼扒饭,忍着不笑出来,徐炼耍够了宝便也开动了,一边吃还一边狂赞我的厨艺如何高强,菜肴多么美味,拍得我的屁屁舒舒服服的。
解决了温饱问题,接下来就是思淫欲的时间了。
嘻嘻哈哈地洗了碗,我和徐炼泡起了鸳鸯浴。坐在超大的双人浴缸里,我捧起微蓝的泡沫,堆到徐炼身上,轻轻地用手一点点揉散。无数细小的气泡在我的手心与他的肌肤之间滚动、破碎,似有若无的碰触令他微闭起眼,发出断续的轻吟。
我为自己制造出的效果感到得意。一向以来都是徐炼在撩拨我、引导我,害我差点都忘了自己也曾是调情圣手。想当年,跟过我的MM哪个不对我的技巧赞不绝口,偏偏遇上徐炼,我就化作一滩稀泥,只能任由他搓圆捏扁,莫明其妙地成了他的专用零号。哼哼,如今可不一样了,他犯下了欺君死罪,对我的要求不能有半点违抗,我终于可以找回我男人的自尊了!我一定要好好地罚一下这个胆敢骗我入瓮的混小子。
我的手刻意停留在徐炼的胸口,缓缓地划圈,薄薄的泡沫在他的胸肌上形成一层闪亮的光膜。我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他的乳首,马上使它们变得硬挺起来,周围的肌肤也开始泛红。等觉着逗弄得够了,我又将手慢慢向下移动,滑过他因情欲而绷紧的腹肌,探入水里握住了他挺立的分身。
“你弟弟已经起床了哦。”我邪邪地笑。
徐炼仰着头笑得媚惑,半张的星眸竟有如丝的感觉,“那让它做做操,锻炼锻炼啊。”
我笑着躲开他伸向我的狼爪,引起水波的一阵剧烈晃动。“今天先让它休息一下,换个地方锻炼。”我俯身向他,伸手摸索到了他的后穴,用指尖轻刺着小洞的入口。
徐炼扶住了我的后腰,将我拉向他,在我脸上唇上落下湿吻,缠绵亲密地舔着我的唇瓣,嘴里说出的却是不合时宜的话:“我明天有体育课,要考15米。”
什么意思?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傻傻地望着他。
徐炼轻叹一声,又在我嘴上啄了一下,“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最诱人了。”
第一听人称赞我发傻的呆样,我不好意思起来。刚要学小媳妇的娇羞低下头,突然又想起徐炼刚才的话,“你说什么15米?”
“体育考试。所以今天不能让你做,不然明天得缺考了。”趁着我的攻势受阻,徐炼开始反守为攻,一双狼爪在我身上窜来窜去,专向我敏感的地方挑弄。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起来,我难耐地扭动着身体,抬起双腿扣上了徐炼的蜂腰。
“嗯……好……啊……就是那,嗯……”徐炼的手指所到之,仿佛点燃了我皮肤下的火种,滚滚地烧向我的四肢百骸。受不了啦,不管是谁上谁,反正先做了再说。“那就……下……啊……再说吧……嗯……”我努力将自己的臀部靠向徐炼的下体。
当终于迎入徐炼的硬硕,我发出了似叹息似嘶喊的声音,被充填的满足感让我不觉地收紧了四肢,牢牢地攀附在徐炼身上,随着他挺腰的动作贪婪地晃动着身体,湛蓝的温水在我们身周,一波一波地漾开了去。
今天不行就明天,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二十八、
没想到这个来日居然会这么长!
昨晚不行,因为今天徐炼要考体育;今晚不行,因为明天有MEAK的发布会;明晚还是不行,因为MEAK的第一波广告后天就开拍,一拍就是四、五天;而拍完仍然不行,因为广告一杀青,徐炼就要赶到S市,参加一部偶像剧的拍摄――这是早就订好的,由于要拍MEAK的广告还延了一天――虽然不是第一主角,但也有一个多月的戏份……
于是,我在尝试与失败中,渡过了数个失身之夜。
“……徐炼,你说个时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上你?!”在被他照例拿出行事历研究一番,又连哄带诱地吞吃下肚后,我奄奄一息地爬在床上,挤出仅剩的力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公事公办。
徐炼借着收拾行李的动作藏去挂在嘴角的奸笑。靠,以为我看不见哪?!
“喂!”这一声算是把我的气力彻底用尽了,发出爆破音后,我立刻一阵头晕眼。
“春节我父母会回来过年,到时这部戏也正好杀青,我无论如何也要请十天假的,就其中一天怎么样?”
春节啊?现在是一月初,还有一个多月。我盘算着,嗯,不算太久!其实我倒也不是那么想吃徐炼,毕竟被他吃我也挺满足的,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不把这件事解决了,我这一辈子在徐炼的床上都会抬不起头来。
一辈子呵……我为这乍现的状语感到了一丝甜蜜,我们会有,一辈子吗……?
耳中听到徐炼在问:“这件毛衣你要带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点了或摇了头,恍惚地像走入一团橙色薄雾,沉沉睡去。
第二天赶到机场时,我跟徐炼的造型相当引人注目:徐炼拖了个皮箱,轮廓清秀的脸上戴着墨镜,黑发被风吹得有几丝凌乱,散在脸颊旁,有一缕还飘上了他两角上扬的漂亮红唇,身上整齐的运动夹克牛仔裤显得活力四射,高人几等的身材令他鹤立鸡群;我,抱着个公文包,头发乱得像从龙卷风里逃出来的,眼下两道的青黑,一身西装倒还算笔挺,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不时从上衣下摆跑出的衬衫衣襟,整个人看起来一派的仓皇。
其实我个人的装扮还是挺符合赶飞机的形象的,在这候机厅里一抓,最少有十几个跟我同一款的。可万万不该的是,在我旁边走着的人是徐炼,而这家伙是天生出来引人眼球的。一路上都有人将欣羡的目光投诸在他身上,接着便拿看牛粪的眼神招呼我,似乎在谴责着我跟他的落差如此之大,居然也敢往他身边挨。
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目光,我变得咬牙切齿。“你怎么不早点叫我?!”第二十八责问身边的星星。
“我想让你多睡会嘛,多看看你的睡脸。”星星第二十八无辜地回答,一字不改。
Shit!我气恨。虽然明知道闹钟响过还要赖床是我自己活该,但就是忍不住想要拿他来顶罪,将我晚起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而且,本来他也得负一半责任!
“阿莘,这边这边!”我直奔柜台办好了check-in,一个熟悉的女声让我转过头去。梅姐站在看板下对我挥手,旁边招摇的是那株水仙。
“梅姐,自……张建江,这么巧啊?”我向他们走去,徐炼跟在后边,礼貌性地说了声“嗨”。
“不是巧啦,”梅姐笑呵呵地说,“《暖冬》的男主角临时出了问题,制作部门决定换Ken演。”
什么?我看了眼刻意把目光移开、一副冷漠神气的自恋张,又转头看看一脸暧昧笑容的徐炼――这一个月的戏,可有得拍了!
“第三集十二场,action!”
梧桐树下,少年情地执起少女的手,凝视着少女的双眼满是爱意。
“小蔷,我,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少女似乎被少年突来的告白吓坏了,睁圆了杏眼,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免,清纯得分外惹人怜爱。呆了片刻,少女一咬下唇,用力摔开少年的双手,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少年落寞地目送少女离去,痴痴地望向她身影消失的方向,挺直的身躯孑立着,任寒风将片片飘落的梧桐树叶吹在他的身上……
“好,卡!准备下一个场景。”
现场又陷入一片忙碌。
徐炼满脸堆笑地跑过来,接过我递给他的润喉茶,讨好地送了我一记秋波。我会心地笑笑,又看向忙作一团的工作人员。
说实话,《暖冬》是一部俗烂得不行的青春偶像剧,桥段是最常有的二男一女爱情纠葛。徐炼在戏里扮演的是女主角的青梅竹马,自小在暗恋中长大,本以为伊人心亦如他,却没想到人家一进大学就疯狂爱上了一个学长(很不幸地,这个学长由自恋张扮演)。然后就是这一方苦苦地追,那一方痴痴的恋……最后,倒霉的竹马少年还不幸患上了绝症,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于是少女觉罪孽,为逃避良心的谴责,与学长分手远走异国,过上了自虐的生活。N年后,少女与学长在他乡重逢,发现原来两人仍是相爱至,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他妈的烂戏!我心中暗骂,而且还让自恋张来演男一号,我气我呕!这种演员安排,这种夺爱戏码,在在刺激着我的好胜心,就好像徐炼又输了自恋张一城,让我极度不爽。顺便一提,女主角还叫小蔷,不知道编剧干什么吃的起这种破名字,搞得徐炼刚开拍那几天,一叫她名字就笑场。
“徐炼!”女一号梁晓芸拎着她的爱杯走过来,在徐炼身旁坐下。“刚才那场戏你真的好~帅啊,哈哈哈,我都忍不住要爱上你了!”
“爱吧爱吧,反正一会你的学长一出场,你马上就变心啦。”徐炼笑回去。
梁晓芸跟徐炼同岁,有十七岁少女的清纯外表、十七岁少女的开朗活泼,却没有十七岁少女的天真无知。她是童星出身,小小年纪便在演艺圈里打滚,耳濡目染之下成长得异常早熟,但所幸仍保留了一颗赤子之心。这几天拍戏相下来,我和徐炼都跟她混得颇熟了。
“免了,”梁晓芸小心地往自恋张的方向瞄瞄,“他太不好相了。你们看,他就往那一坐,周围就散着一圈生人勿近的气。”晓芸,你真是个有眼光的好女孩,我欣赏你!
“可能导演就看上他那种气质吧,”徐炼就事论事,“你的江学长不就是那种眼高于顶的架势嘛,找他来演再适合不过了。”
梁晓芸皱了皱挺俏的鼻子,哼了一声,“这戏没水准,现实中谁会对这种臭屁男一见钟情啊!”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我忍不住逗她:“没水准的戏你还接?”
梁晓芸诡诡地笑,“现在只有拍这种戏才红嘛。眼下是人气放中间,艺术摆两边的时代呀!”
话音一落,我们三人同时哈哈大笑,引来了现场工作人员和几个路人的张望。我看到徐炼的杯子空了,便拿了过来,“我去帮你再泡一杯吧,”然后转向晓芸,“晓芸你要不要也加点热水?”
梁晓芸朝自己杯里看看,一口气把剩下的水喝光,递给我,“那就谢谢啦!”
水车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我小跑步过去弯下身子盛水。正装到第二杯时,一片阴影覆了过来,遮住了懒懒洒在我身上的冬阳。我一回头,自恋张就站在我身后咫尺的地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靠,他怎么跟鬼似的,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不知道,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也要热水啊?”这些事应该是梅姐做的啊。
自恋张没回答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微微抬高下巴,视线掠过自己的鼻尖看着我。
我被他的高姿态弄得恼怒起来。泥人也有个土性啊,他这样一再地表现出对我的蔑视,我再软弱也会有脾气了。更何况他除了比我高点比我帅点比我有钱有名点,还有什么值得这么睥睨我的?他跟方极的那点破事还让我当场撞上过呢,他清高个什么劲啊!
我卯足一口气,刚想对他作出第一波攻击,徐炼找了过来。
“江表哥, 你想对我们家莘莘做什么?”他的语气里带着挑衅的意味。
二十九、
我卯足一口气,刚想对他作出第一波攻击,徐炼找了过来。
“江表哥, 你想对我们家莘莘做什么?”他的语气里带着挑衅的意味,伸手把我拉到身边。
自恋张将看虫子的目光从我身上调向徐炼,看进了他的眼里,冷冷地与他对峙良久,竟然……慢慢地浮起一丝浅笑?!笑得很淡,但却是我第一看到他的笑意到达眼底。这是自恋张?!我差点想挣脱徐炼的手,揉揉眼睛好看清楚一点。
“怎么,你是怕我对他做什么呢,还是怕我跟他说什么?”啊,是他,说话的语调没怎么变,还是一贯的嘲弄与高傲。
挨着徐炼的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僵硬,奇怪地向他看去。他脸上还是一副坏坏的笑容,但双眼却戒备地眯了起来,肌肉也绷紧了,像是一只警惕着敌人入侵的猫,弓着身子竖立起背上的绒毛。
我陶醉――没见他这么紧张过呢,原来他这么在乎我啊,呵呵……
“林敬莘你笑得那么白痴干嘛!”
妈的,居然骂我!不好,我不能只顾着沉迷于小情小调,而忘记了大敌尚在跟前。
“你、你才……白痴呢……”最后三个字我说得细若蚊吟,对他在公司的影响力,我还是有所顾忌的。
自恋张把眉一挑,正待说话,徐炼抢先沉声说道:“江表哥,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们的事,你最好别扯上他!”
我愕然――什么意思?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会说到扯不扯上我的问题?
自恋张冷哼一声,“扯上他的不是我吧?”说完用眼角扫了我一眼,踩着他一贯的韵律猫步施然而去。
我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莫名的惧意。他临走的那一下回眸我可看清了,他鄙视我,这我一向是知道的,但那里面的怜悯又是为了什么,我现在看起来可怜吗?而且,他的态度变化也太快了点吧。莫名其妙的,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对他燃起的怒气,消弥于无形。自恋张不愧是自恋张,变态的程度真是不可测!
自那天起,自恋张便经常在我周围神出鬼没,虽然每都碍着徐炼在场,没作出任何举动,但是他带刺的目光却总是如影随行地跟着我,令我浑身不自在,越来越怀疑他跟S市的风水不合,中了邪。一个月的时间在这种情状之下,度日如年过去了,终于迎来了徐炼的戏份杀青的一天。
“……兆轩!兆轩你不要死啊,你醒醒,我不要你死!呜……”
少女一头伏在病床上的少年身上,哭得梨带雨,悲切,但仍然美丽。
“卡!今天就拍到这吧,收工收工!”导演非常满意梁晓芸的演技,为他节省了不少胶片。他知道梁晓芸跟徐炼关系不错,所以今天特地提早放工,让她跟晚上就要飞回G市的我们惜别一下。
“晓芸,你让我起来啦。”徐炼无奈地掀开脸上的白布,望着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的女孩。
“我不要,让我多吃一下豆腐啦!”梁晓芸赖着不放手,还更进一步地死死抱住了徐炼,“你今晚就要走了,呜呜,丢下我一个人跟自恋张在一起,你们好狠的心!”最后这句是抬头对着我说的,当然,自恋张这个称呼也是从我这儿学去的。
“晓芸啊,你先让徐炼起来,豆腐可以呆会再吃嘛。”我好言相劝。
“不要!”梁晓芸抱得更死了,“徐炼,我好喜欢你哦!不如我转到你们公司,我们偷偷交往好不好?”
任何人――不论男女――亲眼看到自己的情人(男性),当着自己的面,被一个美少女搂得死紧,要不打翻醋缸是绝对不可能的。由于知道晓芸是在开玩笑,所以我很有节制地,只翻了半缸米醋。
徐炼看到我脸上肌肉抽搐的跳动,赶紧做出一副卖力挣扎、宁死不从的样子,“晓芸,别开玩笑了。你这样我不好做啊……”
梁晓芸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泪涕(眼药水)交错,妆却半点没。这不知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防水质量还真不错!“我就是要你不好做!”美少女气嘟嘟地噘着嘴,压低了声音说,“你们两个其实是一对吧?居然还瞒着我,不够朋友!”
晕!“你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这算是承认了,唉,为什么我永远是口比脑快!
“哼,就你们那样还想瞒我呢?”梁晓芸似乎很得意,放开徐炼站起身来面对我,“没事就粘在一块,有事也要眉来眼去,有点常识的人都看得出你们的关系了!”看来她是以常识人自居了。可整个剧组上下,除了她也没谁怀疑过我和徐炼的关系,不知道她指的常识是什么。
“对,我们是情侣关系。”徐炼大方地承认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梁晓芸佩服地说:“你好强啊!你就不怕传了出去,会影响你的人气?”
徐炼无所谓地笑笑,跳下病床,“我又不打算一直干这行,我回国来是为了上大学的。”
我默然了。徐炼这番不经意地话,像极细的针刺戳着我的心脏。不错,徐炼是中国人,但却早已经被移植到了那个万里之外的国度,他迟早是要在那儿开结果的。这几个月来,我已经完全习惯了跟他在一起的生活,习惯了他的照顾和撒娇,习惯了与他角色的倒错,甚至习惯了模糊两人之间年龄的距离。但是,他终有一天会离开。
也许我该从现在开始就试着改掉这些习惯。在徐炼大学毕业之前,我还有四年半的时间,应该足够消磨掉目前这种对他的依恋,哪怕是我自己也知道,这依恋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三十、
回到酒店,刚收拾好东西,徐炼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阵子他一直忙着拍戏,晚上还要抽时间看书,以应付马上就要到来的期末考试,也真是累坏了。离上飞机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让他先睡会吧。我坐在床边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刘海,看着他的睡脸,不觉笑得有些宠溺。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还好我调的是渐进,声音不大。我赶紧闪进浴室接听,以免吵醒徐炼。
电话是梅姐打来的,她说有些急事要找我帮忙,让我到酒店的咖啡厅找她,并且保证只会占用我半个小时。梅姐跟我向来没多大交情,这会想要找我帮忙,大概是因为这剧组里就我们几个是同家公司的,有点他乡故知的情结吧。美女(虽然已是个孩子的妈)相求,像我这种热血青年当然义不容辞啦。我满口答应下来,顺便送上些“赴汤蹈火”之类的便宜话,逗得梅姐咯咯直笑。天知道我甚至不愿意为她误了飞机。
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光记着在门上挂好“请勿打扰”牌,我却把钱包给忘了,而且直到下了电梯才发现。虽然会耽误一小会,但我还是决定回头去拿。不然的话,要是一会梅姐就在咖啡店跟我谈事,我怎么着也得要点东西,到时没钱付帐那多尴尬啊。而且情圣做久了,身上没带点钱,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谁知道才转了这么个身,刚合上门的电梯就直接向上窜去。妈的,谁的手这么快!我傻傻地看着门上的数字不住往上跳,15、16、17……还是换另一部吧。我转到旁边的电梯门前,刚好,这部电梯是往下的。
与隔壁的利落上窜相反,这部电梯像抽风似的,一楼一停。终于,它“叮”地一声在我面前滑开了它的金属门,从里边忽啦啦地涌出一大群人,看得我目瞪口呆,差点以为它是连接异空间的出口。
一去一回,被这该死的电梯折腾掉了将近十分钟,得快点儿才行了。我拿出钥匙卡,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刚推开便听见自恋张的声音从房里飘了出来――
“……难道是真爱林敬莘那个……”
“关你什么事?!”徐炼傲然的声音打断了他。
就是,关你什么事,还特意跑来别人房间问,果然是个无聊的变态男人。我无声地将门完全推开,但隔着洗手间和浴室的巷道,仍是看不见房内的情形。
自恋张低低地冷笑,“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你为什么会接近他?”
我刚要迈进房间的步子瞬间定格。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徐炼总说对我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我也不当回事地接受了,从来不去怀疑,难不成还另有内幕?
直觉告诉我,接下来的内容也许会将我打得支离破碎,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着,脑中也亮起了高频闪动的红灯,敦促我快快中止他们的谈话。但我的身体却背离了,它让我静静地立在门口,僵硬地,微带了些恐惧的颤抖,像等待正式宣判的死刑犯――而我隐隐地知道,将要宣布判决的,会是谁。
“那你以为呢,我为什么接近他?”徐炼又恢复了懒懒的逗弄腔调。
自恋张顿了一下,应该是吸了口气,“你是以为我喜欢他,才故意去抢走他好来气我!”
他说得很快,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也不大。我却好像当头挨了一记闷棍,耳朵嗡嗡地轰响着,几乎听不清接下来的话。
“只是我以为吗?”徐炼避开了他的话锋,以轻浮的语气反问道。
自恋张沉默良久,终于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多了些暖意。“是,我自己也曾经以为。”
“哦,曾经以为吗?那意思是,现在知道不是了?”
“嗯……”自恋张应得像是无意识,“你老问我这些干嘛,现在是我在问你话呢!”他突然发现自己被徐炼牵着鼻子走了半天,又降成了惯用的冰冷语调,含着一些气恼。
徐炼轻笑着说:“没错,……”
后边完全是空白了。
短短的两个字,已经足以构成我整个的末日世界,令我变得心如稿木。
徐炼,你不但是我的死刑宣判官,原来,还是替我行刑的刽子手呵!
我的脑中纷乱得仿佛要爆炸一般,所有的思绪都像是有了实质的重量,将肩也压得垮下。大脑无暇再顾及对身体的指挥,只能继续任它自主地呆立着,移动着,被强迫地接受不断映入眼中的人事物,尚不及分清,便又消失了。
为什么徐炼不计手段地要得到我,为什么徐炼从未偏望过其他人,为什么徐炼会对我前倨后恭,为什么徐炼最近突然对自恋张特别提防……这些疑虑曾经一个个在我脑中出现,我给它们的是同一个答案:因为徐炼爱我,他让我觉得,他爱我。然后,我也不管回答得是否正确充分,匆匆地将它们埋掉了,仿佛它们是会侵蚀我幸福的病毒。
现在,现实毫不留情地为我评了卷――全答错了!
徐炼堆砌在我身上的水晶块块脱落,使我无法继续反映他的光华。我,看到了清楚而真实的自己――棋子,是他用来打击多年夙敌的一个工具。
自恋张所说的以为喜欢,我不明白是什么,也不想去究,但他的感情令我变得悲惨。因为他的暧昧,徐炼才找上了我,他欺骗我、诱惑我,让我抛开了世俗,放弃了自尊,沉沦了我的心。
而我居然还沾沾自喜,以为得到了短暂的幸福,甚至改变了游戏人生的素性,正儿八经地规划起与他的将来,缠绵得令自己都觉得恶心。
如今美梦惊醒了,一切的甜蜜都只是虚幻,事实的真相将那些玫瑰色的回忆染得鲜血淋漓。我的每一付出、每一声告白,在徐炼眼里耳中,也许都只是棋局中取下的一颗颗提子,因为,他把我也当成是棋子罢了。
怪我自己没有看清楚吗?我开始胡思乱想。也许徐炼与自恋张之间,远不止是我所以为的意气之争,不然徐炼不会如此轻贱自己的身体,将它拿来用作争胜的工具,他也许连同性恋都不是,却愿意去抱一个男人。
当然,为他变得更轻贱的,是我。
眼睛突然酸涩起来,整个世界看去一片模模糊糊。我按捏着鼻梁,想要舒解眼部的不适,指尖触着眼角,不知道沾到了什么,有些湿湿的,很不舒服。我顺手抹在了衣襟上。
“阿莘,这边!”
对名字的敏感令我找回了神智,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明起来。我看到梅姐坐在窗边的小桌旁,笑着朝我挥手。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了咖啡厅。看来,我身体的自主能动性还真是不容小觑呢,简直就跟输入了人工智能的机器似的,还带方向指定。
我装作不经意地抹抹脸,偷偷擦掉了眼里渗出的湿意,挤出热情的笑容迎了过去,“梅姐,找我什么事啊?”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梅姐用餐巾沾沾嘴角,“我在酒店的免税商场看到一个泰迪熊,本来想买了让你们先给我带回去,送给儿子的。但刚才打过电话回去,我老公叫我不要买了,说G市也有卖,就不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她絮叨地说着,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我顿时明白了,是自恋张叫她把我支开的。他是急着想找机会跟徐炼把事情挑白吧,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徐炼自以为得胜的嘴脸了。
呵,我苦笑,徐炼也许自己也没想到,我根本就是一颗无用的弃子。
看着侍应生伸出右手作请的动作,我忽然想起了跟MEAK签约的时候,徐炼与方极交握的手。那时在徐炼脸上的笑容,现在想来,应该是代表着找到了下一颗棋子吧。我不禁为自己当时幼稚的猜想感到可笑,也为自己可预见的下场感到可悲。
刚进入电梯,手机便响了。我怔怔地看着机屏上徐炼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接听,我能预料,他现在知道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大概会决定向我直接摊牌,然后转向正主儿方极。而我对这个前景非常害怕,不知自己是否还承受得住,那种痛彻心肺、呼吸都像要被掐断的感觉。
“怎么不接啊?”梅姐看我在发呆,奇怪地问。
“呃?”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按下了挂机键。
音乐声戛然而止,转瞬又再度响起。该来的总会来,再怎么躲也是没用吧,我的手开始发抖,屏住气按下了接听键,“怎么了?”我不确定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否稳定。
“你在哪?什么时候能回来?”徐炼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悦耳。
“我在电梯里,马上就到房间了。”
“哦。”他淡淡地应了声。
我提着心,生怕他的下一句便是我所害怕听到的话。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我的失态定会在众人跟前无所遁形。
幸好,他没说。
“我等你,”他的口吻仍是平日的撒娇,“一会不见,我就好想你呢。”
我的心脏一阵紧缩。这是他施舍给我的最后温柔吗?
站在门口,我出神地望着银字的房间门牌,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全身虚脱无力,连敲门的手都举不起来。有种奇异的刺痛感自内脏生出,渗进了血管,涌向肢体各。骨骼及皮肤的表面,就像被人用数把生锈的钝刀,来回轻轻地刮着,一下,再一下。刀子的锈屑落下来,溶进我的骨血之中。
手机又响了。
我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接听,大门就被猛地拉开来。
徐炼将我一把拖进房里,抵着门背紧紧地抱住我,落下令我窒息的热吻,不断地吸吮、交缠,直到我喉间无法抑制地发出呻吟,他才放过我的唇瓣,转而细舔我嘴角溢出的津液。
“不是说马上到吗,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软软地靠在徐炼怀里,失去力量的身体只有倚着他的双臂勉强站立。抬头地望进他的双眼,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但却管不住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的心跳。
徐炼,你还不想说吗?你已经知道了,我没有打击自恋张的价值,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虚与委蛇,为什么还要用那双璀璨的双眸,这样专注地凝视我?
“噢……莘莘,”他收紧双臂把我紧压向他,用手按下我的头,将我的脸埋进他的颈窝,“你要是再这样看着我,我们可能就赶不上飞机了。”
我们的身躯紧偎着,我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变得滚烫,他的欲望已然硬挺,毫不客气地抵在我小腹上――虽然他的爱是假的,但至少,他对我身体的渴望应该是真实的。
我将手伸到他背后,拥紧他,脸颊轻轻地在他颈部磨蹭着,心中作出了彻底轻贱自己的决定:在死过一之后,又被他拥抱入怀,我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小鬼,爱惨了,哪怕他是为了利用我,哪怕他对我是虚情假意,我仍然爱他。只要能够拥有他,就算只多一天,那么无论要用什么手段,我都愿意尝试。
为了徐炼,我已经万劫不复。所以,他要我的身体,我就用身体来留他。
三十一、
回到G市,等待徐炼的是如雪片纷飞而至的广告和片约。MEAK的第一波宣传攻势已经展开,全国各大城市最华的街头,都可以看到徐炼的巨幅海报。再加上之前拍摄的几个广告在这一个月里陆续播放,徐炼已经成为时下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偶像,连唱片公司的人都跑来联系过,问公司有没有打算让徐炼进军歌坛。
真搞笑!跟徐炼朝夕相这么久,我都没听他唱过一句歌,居然还有素未谋面的人有胆想要为他出唱片。
徐炼以考试为由,推掉了所有电视剧和电影的邀约,只接下了制作周期较短的广告和几个代言。老大一想起那部由知名导演执导的电影就痛心疾首,但也对徐炼莫可奈何,更何况光是广告的档期,就已经排到了三月末。徐炼的课也完全没时间去上了,我每天和他周旋于各个摄影棚与外景地,也忙得精疲力竭。
而因为档期太满,徐炼原订申请的十天春节假,只获批了六天。
喀嚓,徐炼张口咬下一片饼干,美美地咀嚼着,满脸的幸福陶醉,嘴角上翘蠕动着他性感的唇。
我两眼发直地看着,暗暗吞下两口馋涎,不是为饼干,是为徐炼的嘴。
“阿……莘!你是阿莘吧?”
我转过头,一个长相很清秀,但气质有些妖魅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我。呃,他是那个……什么什么……啊,“Lorence安!”我想起来了,曾经塞给我片名,暗示我配不上徐炼的同性恋造型师,“好久不见了。”
“是啊,四个多月了呢。” Lorence安看了看聚光灯下的徐炼,“你们……还在一起?”
“嗯。”我有些黯然地点点头,像我们这样,至少在知情人眼中仍是一对吧,“你呢?”我问的是他和那个总监爱人。
Lorence安撇着嘴角笑笑,“早分了,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他的语气是满不在乎,但笑眼里却掠过一丝苦涩。
“哦……”我沉默了,和他一起看向拍摄中的徐炼。对别人的感情我一向不多置喙,所以我不打算问他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不在乎那个人的。而且两人都在这个圈子里做事,见面的机会不算少,想来他也不好受吧。
我偷眼打量他,像他这样出色自信的人,竟也没有办法留住自己的爱情,不禁让我感到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拍摄稍稍暂停了,徐炼趁着这换胶片的当儿,转身朝向我们这边,悄悄抬起右手放在胸口,屈下中指比了个LOVE的手语。
我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蓦然上窜的热流冲得我鼻子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最近总是这样,每当他对我表现得温柔情,我就觉得莫名的心痛。自上自恋张跟他摊牌,近二个星期过去了,徐炼对我的态度还跟过去一样,嬉闹缠绵,没有半点改变。这让我已沉在泥泞中的心又生出一丝希望,他似乎并不急着重新布设棋局、不急着推开我,或许,他对我也并非全无感情。
看着摄影机前的徐炼,笑得帅气爽朗,浑身散发着青春自信的光芒。集中在他身上的聚光灯仿佛成了无用的道具,徐炼本生就是一个最夺目的发光体……
“Lorence,”我向身边的另一个发光体求助,“上你说替我造型,还有效吗?”
Lorence安看看我,又看看徐炼,了然地一笑,“当然有效。你有时间就找我,哪怕是三更半夜,我也会打起精神,给你做第一流的包装。”
我点点头,算是答谢他的仗义。
昨天夜里,我突然惊醒,发现徐炼不在身边,我几乎是跌撞着冲向玄关,又害怕发现他出门的迹象。当看到书房透出的灯光时,我竟放松得想哭,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会为他乍惊乍喜。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敢想象,真要到了失去徐炼的那天,自己会变成怎样。我不会像Lorence安那样故作洒脱、强颜欢笑,我决定更积极地去争取徐炼。我要争取他的爱、他的永远,我要赌,尽我全部的力量,押上我所有的筹码。反正我已经决意拿身体作赌资了,尊严都给了他,还怕什么?整天愁云惨雾地也不像我。
既然要以色事人,那就先从外表做起吧?
我变身的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第二天从清早开始就下起了雨,天阴沉沉的。南方的冬雨一向是绵绵延延,不算大,可下的时间绝对不短。于是原定今天拍摄的外景只好取消了。我开车送徐炼到学校,然后回公司请了一天假,去了Lorence安的工作室。
经过了Lorence安及其助手的精心包装,我撑着压得低低的伞,鬼鬼祟祟地踏上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不是我不信任Lorence安的专业水准、怕给人看见,我只是怕让风吹乱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好的明星发型。不能让徐炼看到我就白费心思了。
还好今天有雨无风,让我平安地溜到了停车场,头发一丝未乱。超慢速地开着车,我幻想着徐炼看到我的样子,满怀着期待。
可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事与愿违。
当徐炼终于看到我苦心维持的新造型时,并没有我所担心的无动于衷,也没有如我所愿地惊艳,他只是靠在座椅背上,指着我大笑个不停。
“你,你……哈哈哈哈……怎么弄成这样啊……”
我被他笑得有点恼羞成怒,犹豫着要不要发作。毕竟今时不比往日,我现在可是拼命要抓住帝王心的侍婢,耍脾气是很危险的。我忍得住,我忍得住!
徐炼笑得够了,见我一句话也没说,倒显得有点诧异。他伸手拂乱我的头发,凑到我唇畔落下一个吻,“你这样其实也很帅啦,不过我更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他的声音透着些朦胧,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锁着我的亮眸溢着满满的温柔,我几乎要溶化在他的视线里。
“你是说之前的样子?”我失望地问,造型白做了。尽管Lorence安真的没收我钱,但请了一天的事假,全勤奖又飞了,唉。
徐炼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又亲了我一下充作是回答,笑嘻嘻地退回去,扣上了安全带。
我满心郁闷地发动车子,懊恼地甩了甩头,自暴自弃地想把头发弄得更乱一点。
接下来又是几日的忙碌,我又回到了原先的寒酸小宣传造型。
终于到了徐炼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我决定买些好料回家煮,给他补补最近被工作、学习和我淘空的身体。
中午我请了半天假,打电话叫徐炼晚上自己回家,然后开车到超市进行大采买。(绯注:莘莘的心理很简单,反正全勤没了,有假不请白不请。 莘:我靠,你谁啊?有完没完!)
回到家把东西放到厨房,我看看钟,才3点。
太早了,现在做的话,等他回来就凉了。我想起徐炼最近都叫清洁的大姐别整理书房,说反正很快就会乱,省得麻烦。现在考试结束了,那堆书应该可以收拾一下了吧。
我这么想着走进书房,开门就被桌面的凌乱吓了一跳。两米宽的半圆形书桌上,摊满了课本和参考书、笔记本,书本间的空隙,也被零落的演算纸填盖掉了,几乎看不到桌子表面的漆光。
我想起那晚书房透出的灯光。之后的这几天,我每晚做完爱都会装作倦极而眠,然后静静地听着徐炼开门出去,再听到他打开书房的门。
因为想要鼓惑他沉迷于我的身体,我每晚都主动纠缠着他,需索无度。而他宁愿牺牲睡眠时间来温习,也不曾拒绝过我,这让我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又忍不住偷偷地开心。看来,我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没有胜算。
我噙起一丝微笑,开始动手整理书桌。很快地,我将书和本子都码好了,然后拉开抽屉,将桌上的几件文具扫到里边,正想关上时,随着关抽屉的惯性,从里侧滑出了一个相架。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相架,吃惊地盯着照片上的人――
我,和前任女友之一的沅静。背景是满满的艳红桃。
相架中的照片我自己都没见过,应该是去年的三月会战之前不久,我们到郊外看桃时拍的。阿静喜欢摄影,所以每的照片她都要亲自冲洗。不过那的照片我还没来得及看到,会战便开始了,大家谈好散伙以后,她当然也不会跑来把照片给我。
这张照片拍得很好,也许是我最上相的一张照片了。照片上的我笑得非常自然坦率,眉梢眼角看不出一点忧虑,有着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清爽。看来三角架也是能拍出精品的,我暗想,开始有些看不起摄影师这个行当。
可是,徐炼怎么会有我跟她的照片呢?
三十二、
可是,徐炼怎么会有我跟她的照片呢?
我捧着相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等徐炼回家,打算向他问个清楚。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现在于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折磨着我的疑思太多太多,再不跟他谈个清楚,搞不好我会憋疯的――而且疯了也没人知道是为什么,这太凄惨了!
套句肉麻的话,爱情就像一场战争。但目前的战况是,敌方有太多的情况不在我的掌握之中,这对我方的战局是相当不利的,尤其在这种专打信息战的年代,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是一局定输赢……我有些忐忑。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我靠进舒适的软皮沙发里,开始犯困。大概是盯着照片看太久了。会对自己的脸越看越精神的,只有自恋张那种人了,可惜我不是。还是制造点声音来提神吧!
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又缩回去靠好,早把做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钥匙插入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挑动了我的神经,我跳起身来,摆出危襟正坐的样子,一脸哀凄,把抛着钥匙走进来的徐炼吓了一跳。
“莘莘……你怎么了?”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扫过连通的饭厅里光洁的餐桌,“啊,是不是晚餐弄得不顺利?呵呵,不要紧,一会我来做就行了。”
诶?我倒地,居然把这事忘了。
“不是不是,”我连声说,被他这么一包容,我的怨妇戏码也演不下去了,干脆直接进入正题。我扬起手中的相架,正视着他问:“徐炼,这张照片你哪来的?”
徐炼一愣,竟然微红了脸,神态变得有些忸怩。
我瞪直了眼,他怎么这种反应?我恶狠狠地看向照片,难道是因为沅静?看来这小子专爱找年纪比他大的,而且是男女通吃啊!
“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实在抑不住话里的酸味,听起来已经是在控诉他们之间有暖昧。
徐炼在我旁边坐下,把书包抛进了单座的沙发里。“吃醋啦?”他又是一副痞痞的坏笑了,刚才看到的羞涩可能是我的错觉。徐炼怎么会害羞嘛,他的脸皮一向厚得那么惊人。
“对,我很在意。”到了这份上,我不再藏掖,跟他直来直去。
徐炼的目光又落在相架上,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说。啊,来了来了,我开始紧张起来,挺直了身子,“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嗯。”我咽着口水,示意他说下去。
徐炼从我手上取过相架,凝视着框里的人,目光变得遥远而温暖,像是陷入了什么值得怀念的回忆中。
“JAN去年四月初到的美国……”
四月初?那就是一跟我分手就出国了,动作真够快的。
“……是我妈妈的学生,就寄宿在我家。我们一见面就很投缘,很谈得来,我经常跑到她的房间,听她讲她在国内的生活,有时候还经常会聊到半夜呢。”
我一听到半夜二字,心里就直冒酸液,认定了他们肯定是有过什么苟且。
徐炼看到我气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又在乱想什么啊?”
我郁郁地说:“没事,你接着说。”
“呵呵,”他伸手玩弄着我的耳垂,接着说,“JAN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同性恋,只会爱男人,所以才这么放心跟我相的。”
诶?
徐炼的手向下移动,滑过我的腮边到达颈际,“她跟我聊她在国内的朋友,给我看她带去的照片。”他又举起相架,“当我看到这张照片上的你,马上就被你吸引了。你看,你笑得那么单纯,那么天真,那么无垢……”
“等,等一下!”我赶紧打断他。这什么形容词啊,听起来我在他眼里是一大龄儿童,要不就是个二十好几的白痴。“你是说,你从那个时候就……”
“看上我了”这几个字我说不出口,只好留个拖音让他自己去领会。
“也不是啦,”他的否认让我有点失望,唉!“只是觉得很动心而已,但远隔重洋,我也不能怎么样啊,而且你又是个异性恋。不过从那以后,我就忍不住经常向JAN问你的事情,只想着要多了解你一点,好像这样就会跟你本人拉近了距离似的。JAN看出了我的心思,便把这张照片送给了我。”
是这样啊……我的心里仿佛开始一点点被填进了暖暖的软絮,慢慢侵吞着原本被伤情和焦躁占据的空间。我偏下头,脸颊轻蹭着徐炼抚在我颈部的手,微微地闭上了眼。
“……后来回国了,因为知道你也在这座城市,虽然是人海茫茫,我也还是忍不住抱了一丝希望。没想到,竟然在街上遇到了你,而且又在同家公司,你还是我的宣传。我相信这一定是缘份,就算你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打算放开你了。”
呜~好感动,我快不行了。我的双手已经自动朝徐炼伸了过去,眼看就要投怀送抱……
“你是以为我喜欢他,才故意去抢走他好来气我!”
“没错……”
令我的心如遭针钻的一幕闪过脑际,这个怎么解释?如果他是真的爱我,为什么要跟自恋张那样说,害得我那时差点想死的心都有……呃,虽然偷听他们说话是我的不对,但我白白伤心了这么久,总得知道原因吧。
我向徐炼提出了这件事,他显得很吃惊,“你当时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点点头,一想到那时的心情就有点泫泪欲泣。
“你没听完?”徐炼接着问。
啊?我回想――好像是没听完,“我听到你说‘没错’,就大受打击地失聪了。”
“没错?……”徐炼皱着眉回忆,“啊,我说的是‘没错,你这种人的确是会这么想,可我不是你,我不会拿自己喜欢的人来开玩笑’。”
我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无聊,连偷听都搞得这么不专业。如此紧凑的一段间接告白,我居然只听了开头的两个字就失意而去,还为此扮起了怕遭抛弃的怨妇。
原来这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导自演,那么多苦情酒都白喝了!
想起我这段时间对他的小心侍候,想起我每天晚上的卖力演出,我不禁悲从中来。我,我那个亏啊!
“你为什么不早把照片的事告诉我?!”对,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就骗我,也不会有后来的误会,都怪他!
徐炼这是真的脸红了,清清楚楚,一贯的坏笑都变得腼腆,十足的青涩大男孩。
“我,我……”难得他说话也会吞吐,“我是不好意思啦。”
“不好……意思?”他的辞典里居然会有这种词汇?!
“嗯……”他收回了搁在我颈部的手,眼睛瞟向另只手里的相架,“在美国的时候,我……经常,嗯,对着你的照片,呃……”支吾的言辞明显是意有所指。
哦!呃……我的脸也腾地热了起来,闪烁的目光自他身上移开了去,呐呐地说着:“嗯,这,那个,其实也很……正常啦,你,你不用太……在意……”
唉,这什么状况啊!两个什么爱做的事都做遍了的人,居然在这玩起了纯情游戏,搞得像一对情窦初开的初中生。
看来跟这小鬼在一起,我注定是正常不了。
不过,那又如何?我自己高兴!
终章
心结打开了,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我和徐炼过上了王子公主……呸呸呸,是王子王子的幸福生活。
转眼到了年关,徐炼的假期开始生效,我也跟着放了假。
“莘莘,你说再买这个好不好?”
我抬头扫了一眼他指着的货架,礼盒装的静心口服液喜气洋洋地立在那儿。我又低头看了看柜台上堆成一座小山的盒子:脑白金、西洋参、龙牡壮骨……几乎在电视上打过广告的中老年保健品,这里全齐了。
他以为这是开药店的在拿样货啊?
“徐炼,你买这么多做什么?”看着售货小姐金光闪闪的双眼,我无奈地说,“不就是去我家过个年嘛,你这是想补死我爸妈啊?”
徐炼笑得眼都眯了,“我想给他们留个好印象嘛。”
我翻白眼。会有人喜欢大过年的,抱着一大堆补药上门的人吗?
看他一副兴奋劲,我也懒得管他了,随他去对着货架指指点点。售货小姐忙前忙后地,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整张脸放着瑞气千条,估计这个月奖金得翻翻了。
前天晚上,徐炼接到他妈妈打过来的越洋电话,说是研究所临时安排了工作,不能回来过年了,叫徐炼自己到T市的祖父家吃团圆饭。徐炼趁机把我提了出来,说要跟我回家过年。
我当时吓了一跳,他居然跟他妈说我是他男朋友!难道他做同性恋就做得这么坦然吗,才多大啊,就敢告诉家里人,不知道他妈知道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但最少,我知道了他妈听说我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徐炼把电话递给我,我刚把它凑到耳边,就为彼端传来的一声呼唤抖落一身鸡皮。
“莘莘吗~?”虽然是悦耳的女声,但其语调跟徐炼刻意做作撒娇时如出一辙,让人光听声音就毫不怀疑,她跟徐炼有绝对的血缘关系!
“是我,伯、伯母您好。”我为这个称呼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心里有点为自己的爹妈抱屈:平白地被自己儿子牵累得降了辈份。
他妈妈开始兴奋得语无伦,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中英文夹杂的话,主要是围绕着“她家徐炼有多好”这个主题展开,夹叙夹议,足足说了将近十分钟,最后以一个祈使句结尾。
“你就安心和他在一起吧!”
我无语。她简直就像个帮着儿子骗媳妇的婆婆!而且,她凭什么就认定我是零号的一方啊,郁闷!
我思索着,尽量选择安全的字眼回答她:“嗯,我会和徐炼好好相的。”
然后,在他妈妈又兴奋地发表了十五分钟促销演说后,电话终于回到了徐炼手上。
“嗯,好的,我知道了。Bye-bye,mom!”
徐炼关上电话,定定地看着我,笑得贼贼的,“我要去你家哦!”
“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应承。管他呢,这不挑明关系,让我爸妈看看他就行了,反正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哼哼,丑媳妇徐炼,我暗暗在心里占他便宜,很阿Q地暗爽了一把。
于是,今天一早,他就拉着我上街逛,说要买见面礼给我爸妈。结果,他什么店都不进,直直冲进了药房,对着保健品的货架就是一顿乱指。我很后悔平时让他看那么久的电视,连广告词都被他记住了。
好不容易把大盒小盒的东西扔进了汽车后座,我们开着车子,穿过市区的街道,转上了通往高速的路。我老家就是G市的邻城L市,开车走高速的话,大概两小时便能到了。
徐炼高兴地哼着歌,愉快地张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渐渐地,可能是看得烦了,便把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盯着就不放了。
我开始混身不自然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了汗。不论我再怎么想集中精神专心开车,在这么狭小封闭的空间里,身旁坐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一双眼狼似地紧盯着我,我怎么也不可能做到不分心了。更何况这个人还经常对我做狼做的事!
“你看什么看?!”我凶他,眼角余光瞄到某物正向我腰部靠近,“狼爪子缩回去!我开车呢,你还要不要命了!”
徐炼吐吐舌头,缩回了手,“我喜欢看你嘛,什么时候的你,看起来都帅得不得了!”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连舌头都不带闪。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啦!
我故作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其实心里着实受用,嘴里却说着:“你不准盯着我看,害得我分心,看别去!”
“哦。”徐炼听话地应了声,取出皮夹,翻出一张照片继续看。
误会消除的第二天,他趁着拍平面广告的机会,假公济私地拖着摄影师替我们拍了几张合照。当然姿态是不能太亲密啦,而且我因为尴尬,表情也有点僵硬,但他还是拿着当宝一样塞进了皮夹,没事就摸出来观赏一番。
“唉!”他突然叹起气来。
我闪他一眼,“怎么了?”
“还是你跟JAN在一起的那张照片拍得最好,真想随身带着随时看啊!可惜旁边的人不是我!”他唏嘘不已。
那张照片岂止是好,简直就是艺术照!还真亏徐炼能凭着对那张照片的记忆,在大街上认出被浇成落汤鸡的我。
提起了那张照片,我就不由得想起沅静。人心隔肚皮,这话说得不假,很难想像她一个外表如此大方温和的女人,报复心会这么的重。从一开始,她就在徐炼面前把我形容成玩具,什么“看他气呼呼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好可爱”。我靠,我那是不敢发作么?!我是看她装的文静怕吓着她,而且也从来没怀疑过她是故意惹我生气。NND,难怪徐炼一遇到我,就热衷于拿我逗着玩,原来是她在捣鬼!
当徐炼在电话里告诉她遇到我时,她就提出要帮徐炼搞定我,并以出卖我的情报为代价,要徐炼更进一步地好好调戏我,还要每天打电话向她报告,让她出出当初因为我心而憋久的怨气。
她甚至还教唆徐炼色诱我,说什么我是容易沉迷肉欲的人,从本垒开始发展是最快的。连那晚徐炼给我吃的药、他涂在自己身上冒充吻痕的整人道具,统统都是沅静从美国寄过来的。哼,难怪无论我用徐炼给的药膏怎么擦,痕迹都还在,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女人跟我交往了近半年,真真是把我摸透了!……只除了没发现我还有别的女友。
想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贤良淑德,我还一度考虑过,把她保留到最后,到了要定下来的年纪就跟她结婚的。(绯:沙猪,活该你要做小受!)没想到分手以后,她居然变得这么快,太可怕了!不会是女人都像她这样吧?
我瞥瞥徐炼,还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的下半辈子应该不会再跟那种不可捉摸的生物有零距离接触了。
徐炼说,沅静三天后会回来过年,要我们去接她。不知到了那个时候,我是应该冲上去握着她的手,感谢她撮合我跟徐炼呢,还是应该一把扑上去把她掐死。
似乎第二种方案比较诱人。
不出我所料,我爸妈看到我从一大堆保健品后探出头的时候,表现出大大的不悦。
“大过年的,你买这么多药回来,是要咒我们来年生病,好慢慢吃啊?!”
“我……”我不敢直说是徐炼买的,要是真的讨不了我父母的喜欢,想得到家人承认那本已希望不大的事,就更渺茫了。
徐炼从另一堆盒子后面露脸,“叔叔阿姨,这是我给买的,是保健品,不是药。”这下我爸妈的辈份是彻底不保了――叔叔阿姨……
我妈一看,“哎呀,你不是那个拍西装广告的嘛,叫什么……”
“徐炼。”我提醒她。什么西装广告,堂堂MEAK品牌中国区代言人,让她说得像撂地摊卖假药的。
徐炼嘴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叔叔阿姨,“我是阿莘哥跟的模特,特地来给你们拜年的。”说着举举手里捧着的东西,“这些只是保健,阿姨您吃了就会一直保持这么年轻漂亮,叔叔吃了呢,就能保持现在的身强体壮。”
厉害!连推销带拍马屁。不愧是演过戏的,多肉麻的台词都能挥洒自如。
寥寥几句,我爸妈已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直把他往屋里让。我妈那张“年轻漂亮”的脸笑出了数朵菊,满屋转着张罗点心的身影,也似乎比我以往看到的轻捷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下个午,一餐年夜饭,我家差点又多了一个儿子。我爸我妈只顾着帮他挟菜添饭,对他嘘寒问暖,倒把我这个亲生儿子当成摆设了。
我大口大口地扒着白饭,妒忌地看着徐炼占去我父母的关爱,郁闷不已。
今年春节晚会的无聊程度,可居历届之冠。好容易挨到了十二点,除夕钟声一响过,我爸妈就打着呵欠回房睡觉去了。我叫徐炼自己玩会,我先去洗澡。
我擦着微湿的头发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徐炼正趴在我的双人床上,翻看我小时的相册。
“该你洗了。”
“好的。”徐炼跳下床,从旅行包里拿出替换的衣物,推门出去。
我侧耳听着。不一会传来浴室的门关上的声音,又过了一小会儿,我隐约听到了水声。
好,是时候了!
我在自己的旅行包里翻出一个黑色的布袋,拉开拉链,取出里面的东西,小心地藏在枕下。然后将空袋子塞回旅行包,把房里的空调开到最高,脱光衣服钻进被窝。一想到即将实施的计划,我就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徐炼,你快来吧~!
没让我等多久,徐炼就回来了,穿着一身蓝黑格子睡衣,看到我窝在被子里,以为我睡着了,回身轻轻地锁上了门。
我在被子下往墙边挪了挪,徐炼笑着走过来,“我以为你睡了呢。”
我回他一个浅笑,将一条赤裸的手臂从被子下伸出来,顺便露出半边光溜溜的肩。
徐炼的黑眸倏地被点亮了,漾着邪魅的笑在床边坐下,一手轻轻地爱抚上我的裸臂,一手慢慢解开睡衣的扣子。
当他甩掉裤子掀起棉被,我张开双臂迎接他,与他相拥在了一起。紧贴着他熨烫的肌肤,我闻到了他身上传来沐浴液的清爽气味,虽然跟我用的是同一种,但似乎还混杂了他身上含着的其他成份,刺激着我的鼻端,使我的各种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我抬起头,饥渴地张开嘴,承受他潮湿而缠绵的吻。很快地我们都硬了起来,勃发的下身互相抵着对方,我抬起腿勾住徐炼的臀部,扭动着身子,右手渐渐伸入枕下。
“徐炼,你以前跟别人做过么?”
徐炼微微一僵,小心地问:“这个,很重要吗?”
妈的,这小子果然不是男!看他的技术如此精纯,不知拿多少人当过练习的对象。
算了,反正我自己也不是,大家扯平。不过……
“那你被别人做过么?”
徐炼果断地摇摇头,语气肯定地说:“绝对没有。”
看他这么自信,大概是从没居过下风吧。但是,也只有到此为止了!
我突然抓住他的右手,用力扯高,自枕下拉出一只手铐扣在他手上,接着又迅速地一甩,把另一端铐在了我床头的铁枝上。
趁着他错愕的当儿,我夹住他的腰用力翻过身,把他压在了下面,然后按着他的左手,从枕下拉出另一只手铐,依样把它扣在了床头。
至此,被子已被掀在了地上,而徐炼的双手完全失去了自由,白皙带着蜂蜜色的身躯赤裸地横陈在我身下,像是砧板上的鲷鱼。
他用力挣了挣,发现手铐根本纹丝不动,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
“莘莘,”他的情绪果然收放自如,瞬间便恢复了常态,“想玩SM早点跟我说嘛,不用这样给我惊喜啊!”
勾魂的媚眼又抛了过来。又想撩我?
哼哼,这我可不吃这套了!为了今天,我背着他翻阅了不少参考资料,苦心策划良久,还偷偷摸摸地从网上买来一堆见不得人的东西,岂能再让他逃掉?就算、就算我现在心情再动荡也不行!
“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我慢条斯理地逗弄他的乳尖,挺动臀部让自己滚烫的分身与他的相交摩擦,“你自己说的,过年放长假的时候,要让我做。”我俯身在他的红蕊上轻舔一下。
徐炼身子一抖,发出一声轻吟,在我腹下引出浓得化不开的情欲。而每当这种时候,我通常都会主动迎向他硬挺的欲望,渴望用它来填满自己……
还好,今天我是有备而来。
咬牙抵制住一时的诱惑,我又探手向枕下,摸出一条细细的皮带,皮带前端穿着一颗比乒乓球略大一些的钢球,上面缀着一个小小的铜铃,随着我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徐炼的笑脸僵住了,“莘、莘莘,你拿这个要做什么?”
“你说呢?”我得意地笑着,掌握主控权的感觉真是好啊!“来,乖乖张嘴~”我谅他也不敢咬我,伸出两指撬开他的唇齿,把钢球塞进他的口中,然后轻托起他的头部,伸手绕到他脑后将皮带固定住。
徐炼含着钢球、脸上勒着黑色皮带的样子显得异常妖艳。如辉的星眸此刻泛着薄薄的水光,被黑皮带反衬得愈发白皙的脸庞浮着红晕,银色的钢球在他红润的唇间半露,金色的铜铃沿着下唇小幅地摆动着,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我大吞馋涎。我们家徐炼比那些网上购物图片里的模特来,那可是诱人得不知道多少倍,当然,我不会推荐他去拍那种照片的,才不要他的这个样子让别的人看到!
“唔唔,唔唔唔!”徐炼试着跟我交流。
“不行,我才不要放开你。”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徐炼用力摇着头,又把铜铃甩得叮当乱响。
我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威胁他:“不准闹,再闹我就用这个对付你!”说着,我又从枕下摸出一件东西,展示给他看。
徐炼瞪大了眼,看看旁边的枕头,又看看我手上体积不小的柱状物,怀疑着枕下究竟还藏了多少臆想不到的东西。
我狞笑着,按下了柱状体底部的开关。随着马达的震动声,肉红色的微弯柱体轻颤着,整支开始以底部的延长线为轴,慢慢地转动。
徐炼发出惊恐的呜咽,哀怨地看着我,放弃了挣扎。
“呵呵呵,这才对嘛,”我抛开手中的东西,“我也舍不得你把第一献给它啊!”
徐炼无奈地点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看来是真的认了命了。
我移开身子,将他的双腿分开,跪坐进中间,抱起他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俯下身子压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握住他的欲望套弄着,一只手顺着他屈起的大腿爱抚,向下滑到他富有弹性的臀部,指尖探向他股间的裂缝。
“嘿嘿,小美人,你今天就乖乖地从了我吧!~”
伴随着清脆的铜铃声,徐炼发出阵阵低浅的叹息,鼻腔时而哼出娇吟。
除夕过去,走霉运的本命年总算过完了。
旖旎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呢~~
(全文完)

不是后记的后记
嘿嘿,小莘莘终于如愿以偿了,不知道大人们是否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呢?在这个杀青的良辰吉日,狗仔绯再度出击,采访剧中的无用小受莘莘。
莘:(抬头看着上一行字)无用小受是什么?你敢损我?!
绯:啊啊,这个,无用小受是,是说你不用再不小的受气了啦,呵呵,呵呵……你的本命年不是过完了嘛,要苦尽甘来了。
莘:哦,是这个意思啊。你用词还真奇怪,今不今、古不古的。
绯:(擦汗)对、对啊。呵呵……(小声:还好这家伙是才进圈的,好骗)
莘:(不耐烦地)你不是说有事要采访我嘛,说啊。表在那鬼鬼祟祟地,耽误我的时间!
绯:(XD,这小子被徐炼宠得越来越女王了!)是,是这样,其实,大家都非常关心你,想知道你那顿最后的晚餐吃得爽不爽。
莘:什么最后的晚餐啊?!你这女人会不会说话的,居然也敢学人家来做狗仔队!
绯:(呜~~)我,我是说,最后你终于上了小炼,上得爽不爽,过不过瘾?
莘:(恼羞成怒)妈的,你就为了问这种问题把我找来啊?!TNND,浪费我的时间!
[眼看就要拂袖而去。。。。]
绯:(急忙拉住)表走啊!!那、那我换个有点水准的问题……
莘:(睥睨)…… (潜台词:说!)
绯:在那个过程中,小炼曾经口含钢球,用火星语跟你对话,请问,你是怎么理解他的意思的?根据是什么?你是否也会火星语?
莘:(怒)我靠,你这就叫有水准的问题啊?!有没有搞错!
绯:(吓哭)呜呜呜~~求你了,告诉偶啦,偶好想知道的说……
莘:(心软)……其实也不难啦,哪是什么火星语。在那种情况下,他的意思并不难猜。第一句的“唔唔,唔唔唔”,肯定是在求我放他,所以应该翻译成“莘莘,放开我”……
绯:嗯嗯!(埋头记录ing~)
莘:……所以,在遭到我的拒绝之后,第二句的“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虽然有点难度,但我还是理解了,应该解释为“不要啦,好莘莘,放开我”,就这样。(面露得色)
绯:(仍然记录ing)好的,那下一个问题…… 炼:(不知从哪冒出来)莘莘,我饿了! 莘:(神情怪异)哦……好,我们去吃东西。(转头向我)就这样了,下再说了!拜~ 绯:哎,那个…… [两人慢慢走远,隐约传来徐炼的声音:……我刚才都听到了,你乱解释什么啊?我当时的意思是“算了,你做吧”,遭你误解以后,又说,“不是的,我是说,你做吧”……莘:啊?……] 绯:……………………………… 呵呵~~这是绯绯有生以来的第一部小说,没想到居然写了这么长,感慨哪感慨~在这里,要再再再N地、多谢各位大人这段时间来的支持,特别是从最初一直鼓励我的凉、最游小雪、紫梓、qq等大人们,还有亲爱的小树、夏夏、灵灵、爱爱、可可、小翎……谢谢你们,亲亲~ “本命年”的正文到现在算是完结了,接下来还有四个番外,偶会陆续在这里更新放出^^ 自恋张与方极的故事,将来会独立撰文,也是走轻松路线,作为系列的第二部。本来打算接着写的,可是```某绯写本命年已经甜得被腻到了,也为了避免大人们看到发腻,所以决定写点别的换换口味。 想看虐文的大人们敬请期待,某绯近日就会开虐坑,到时会将链接贴在本命年的文案上,或者请大人光顾某绯的狼窝: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3191 有事可以在绯绯的任何一部文内留言,不用打分也可以^^ 还请大人们到时多多光顾新坑哦~ 绯绯鞠躬下~ 番外一 我睁着茫然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站在讲台后的老外,完全听不懂他呜哩哇啦地在说些什么。 周围一片朦胧,似乎只有在我身周两米以内的人与物是清晰而真实的,其余的空间里尽是浓雾。这种情景真是太熟悉了,我立刻就知道了自己是在做梦。 这居然还梦到了老外!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语言,真难听。那边的雾里是什么呢?我想向四下看看,但是身体却半点也不听使唤,只好放弃。算了,管它呢,反正这只是一场梦。 我百无聊赖地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的老外身上。他看上去已经有了些年纪,白头发,鹰钩鼻,身上穿了件黑袍,手里还拿着本黑皮书,看上去很厚。越看越眼熟……怎么这么像马龙・白兰度-- “I do!”清越的男声在身边响起,耳熟。 这句我倒听得懂,是英语,呃?! 我这才惊觉自己身边还有别人。由于身体动不了,我只有拼命把眼往右边斜去,自眼角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好像又是个穿黑衣的人。 正当我努力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对面的老外停止了念经,问道:“Do you?”我没理他,他稍稍抬高了声音,再问:“Do you?” 难道是问我? 我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嗯,do 、do……”(汗莘莘你说的哪国英语啊?)
“好的,现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老外把手中的书一合,蹦出一句中文。
我靠,死老外会说中文的还搞一堆梵语,念得我头都晕了。
等等,吻新娘?原来我这是梦到在结婚啊,而且还是西式的,看来真是电影看多了。
一只手从右边伸来,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了过去,接着,我的唇被印人下了火热的吻。我瞪大了眼睛,任由眼前的人用舌撬开我的牙关登堂入室而无力抗拒,闷哼着想喊出心里狂吼的名字–徐、徐、徐炼!
剧烈的心情激荡令我从梦境飞回了现实,一睁眼便近距离对上徐炼被放得超大的脸。呼吸还是跟在梦里一样的不顺畅,因为这厮正专心地啃着我的嘴。妈的,居然趁我熟睡的时候干这种事,害得我在梦里也被他纠缠。
我伤心地回想着刚才的梦,搞了半天,连梦到个结婚,对象也还是徐炼。
郁闷哪!长期被他压在下面,竟然在潜意识里也把自己当他老婆了,我真是欲哭无泪!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得上是身心如一?
徐炼渐渐地越吻越紧,光裸的身体又覆了上来,压得我胃酸上涌,浑身胀痛。
自前天从我父母家回来,我们没离开过这所房子一步,过了一天两夜颠鸾倒凤的生活。这会我已是精疲力竭、腹中空空,徐炼竟还兴致勃勃地在我身上咬来舔去,腹下的分身硬硬地抵着我厮磨。
禽兽,绝对禽兽!年轻真是可怕的东西!
不过,他还有精力,我也没力气陪他了。再这么下去,我搞不好会成为社会新闻头条的主角–G市某男(2岁),于X年X月X日至X日与情人(男,18岁)长时间持续性交,终因体力不支导致休克。目前,该名男子已被送入XX医院接受治疗,欲知事态将会如何发展,敬请关注本台记者的后续报导……
这种贪欢的下场太恐怖了!我被自己的夸张臆想给吓到,心里一阵恶寒,缓缓抬起一条乏力的腿,踩上徐炼的腰侧,使劲把他从我身上踢了下去。接着,光荣完成驱敌任务的腿重重地落回床上,引起床垫的一阵颤动。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偏过头瞟向徐炼,不意外地发现他一脸的委屈,混着些欲望被打断的恼怒。
我没好气地瞪他,“看什么,春天没到呢你就发情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呢,躲远点。”这番话说得有气无力,我自己也觉得威势不足,于是又伸出另一条腿,想把这个危险的家伙踢得更远一点,以确保自己不会受到他的蛊惑,又接受他的求欢。
徐炼的身体被我踹得挪了地方,但一双幽黑瞳仁还是巴巴地望定我的眼,企图博取我的同情。我不甩他,掀开因刚才的纠缠已褪得差不多的被子,起身下床。由于脱力,脚踩在地上就跟踩进棉堆似的,软软的,虚虚的,于是我一脚浅一脚地蹩进了浴室。
靠着浴缸的瓷壁,我感受着热水一点点涨上来,慢慢浸过皮肤,舒服地放松了身体。
不一会儿,徐炼也走了进来,钻到浴缸里占据了我预留下来的空间。
“明天又要开始工作了。”他没话找话。
“嗯。”我继续闭着眼,享受毛孔舒张的惬意感。
哗哗的水声响起,徐炼在浴缸里移动着身子,爬到我身边紧挨着,“那……”
刚刚放松的身体又绷起来了,我紧张地盯着他游移在我下腹的手,看它带着慵懒的节奏,轻缓地划着圈,每当要触上我逐渐抬头的分身时,又狡猾地绕了开去,继续沿着我紧绷的肌线爬行。
我强捺着渐急的呼吸,两手死死扣住浴缸边缘,犹豫着到底是要推开徐炼,还是抓住他的手按向自己颤抖的弟弟。含着香氛的热浴已经纾解了我的疲劳,不如……
清脆的叮咚声适时响起,挽救了我这只差点自动献身狼吻的羔羊。
徐炼咒骂着起身,取下挂在架子上的浴袍,往身上随便一披就出去开门。我的神经一放松,全身便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险好险,差点又被他挑逗成功了!看着自己活力十足的下身,我百感交集,原来我也还年轻啊!
“莘莘!!~~”娇嗲的女声由远而近,虚掩的浴室大门被大力推开,陈可儿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两眼贼亮。
眼见可儿淫笑着向我靠近,我惊慌地扯过一旁的浴巾,裹住了水下赤裸的身体–特别是那个见不得人的部位。可惜浴巾不是毯子,我没法把胸前的斑斑点点一并遮住,可儿看在眼里,笑得更是暧昧,不知道脑子里正在意淫些什么。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徐炼以超音速刮进来,一把揪住可儿,将她拖了出去。我听到他在可儿的挣扎声中说“看好她”,估计是齐剑宇也来了,真亏他能时刻追随这个行动力超强的可儿。
我匆匆擦干身体,换上徐炼递给我的家居服,把扣子系到最上边的一颗,又对着镜子整理了半天,再也找不出任何走光的地方,这才敢走出去见人。
齐剑宇已经把可儿哄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圈抱着她,两人亲亲热热地偎在一起看电视,可儿也忘了骚扰我。
徐炼在厨房弄吃的,满屋都飘散着泡面的浓香。说起来,这一天两夜我们二人都只吃了一顿,又做了大量极耗体力的运动,现在终于闻到食物的香味,我的口水立刻无限泛滥,几乎都要流到地板上了。
在我热切期盼的目光中,徐炼将一碗香喷喷的红烧牛肉面端到我的眼前。我吃得满脸幸福,直觉得为了这碗面,就算一会徐炼再把我押解回房,我也心甘情愿。
汤足面饱,我理所当然地靠在椅子上摸肚子,让徐炼收拾碗筷、清理桌面。看着他利落的动作,我轻咳一声引起他的注意,然后送他一个赞赏的的眼神:不错不错,干得越来越熟练了,回头灯泡走了就赏你!
徐炼会心地笑笑,倾身过来在我唇畔轻吻一下,拿起碗筷到厨房清洗。
我收回凝视他背影的视线,目光一转,看到可儿和齐剑宇正呆呆地望着我,两张嘴开成一大一小的两个形。
“怎么了?”我明知他们是被我和徐炼的亲昵举动吓到了,却偏要故意装傻。
果然齐剑宇马上合拢了嘴,连声说着“没什么,没什么”,边说边低下了头,满脸通红。但这招对可儿明显是无效的。她从齐剑宇怀里跳了出来,一溜烟地跑到我身边,弯腰搂着我的脖子猛晃,“莘莘,我真是爱死你了!”声音里含着吓人的亢奋。
我被她摇得头晕目眩,惊恐地朝齐剑宇看去,想要寻求他的援助。
齐剑宇一脸无奈地走过来,虽然脸上的红晕还没消褪,但整个人已是一派的镇定。他小心地扳开可儿紧圈着我的手臂,嘴里还哄劝着她:“可儿,先放手,你要勒得莘哥透不过气了。”
没错,我的确是快要窒息了。小齐同学,你真是个好孩子,既善解人意又有礼貌,只有你还记得我是长辈,记得叫我一声“莘哥”,可儿能找到你,是她的福气……
可儿终于控制住了莫名激动的情绪,乖乖地由齐剑宇牵着窝回了沙发,仍然面泛潮红,两眼放光地盯着我。
我在呛咳了一通后,嘶嘶地吸着气,也走了过去,在两人座沙发里坐下,时不时又咳嗽两声,瞥着一旁犹自兴奋的可儿,弄不清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还好,可儿是个藏不住话的人,马上就咭咭咯咯地说了开来。
“炼表哥啊,从小就很酷,不知道迷死方圆百里多少小孩……”
总觉得她的用词有些奇怪,我忍不住插嘴问道:“女孩子?”
“诶?”可儿暧昧地看我一眼,“男孩子也迷的。”这一眼我领会了,我自己不也是男的么。
我点点头,“继续。”
“每玩过家家的游戏,大家都争着要当炼表哥的老婆,但是炼表哥总是会拒绝,害得大家都很失望。从那时起,想看炼表哥跟他老婆相的样子,就成了我小小少女心中的第一个梦想……”
看她一脸陶醉,我已经开始头顶冒烟,大致猜到她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了。
“……没想到,这个梦想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莘莘,你让我看到了这么经典的场面,我真是太爱你了!!”话音刚落她就纵身扑了过来,速度之快令我和齐剑宇都不及反应。
眼看我就要被可儿扑倒,徐炼及时出现,挡在我面前,拦下了可儿的飞弹攻击。
“可儿,不要随随便便就吃莘莘豆腐好不好,我会吃醋的。”徐炼若无其事地把可儿扔回给齐剑宇,挤着我坐下。我自然而然地朝他靠过去,找着了最佳的位置,舒舒服服地窝好。
可儿垂涎欲滴地看着我们,眼中精光更甚,似乎现出了幽幽绿光。她看看我,又看看徐炼,转了转眼珠,突然露出一抹诡笑。
“炼表哥,你觉不觉得,以莘莘现在的样子,穿上婚纱一定很惊艳!”
什么话?!我直起身子刚想反驳,徐炼先我一步把话头抢了过去,“你也这么想啊?我一直这么觉得呢!”他显得很开心,甚至是有点过头,少见地无视我冷冽的目光继续往下说,“我曾经认真地考虑过,将来结婚的时候,让莘莘穿西装还是穿白纱呢!”
听到结婚二字,我一下恍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梦。说起来,还不知道在梦里我穿的是什么呢……
“啊,你们要是结婚的话,一定要在教堂行礼!”可儿越说越来劲。
徐炼也乐了,“对对,教堂!”
我似乎回到了那个梦里,教堂……
“你们啊,教会不承认同性婚姻的……”
“炼表哥你要穿黑色的礼服,这样才够帅!”
“嗯嗯!”
可怜的齐剑宇,他常识性的发言就这样被忽视掉了。
黑色礼服……我一步步地走进那个充满迷雾的梦,跟原来不同的是,我可以自由活动,可以转过头,看清身边一袭黑色礼服的英挺的徐炼。我傻傻地笑了,又回头看向跟前的老外……
“神父最好长得像……”
徐炼和可儿异口同声的说:“马龙・白兰度!”
梦中老帅哥的面孔再度惊现眼前,我差点两眼一黑栽倒在徐炼身上。
是谁说同床也不会同梦的?!脑波这种东西,看来还是具有一定辐射影响力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