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木清何
作者:左寒
一章在天黑思念的理由
(前章)
杞木森,为夏清何。
他说,
那些不相识的年岁,却似一颗匆匆坠落的流星,看不清流影。流星坠落的那一刻,坠落了他的年轻。
他说,
那些相识的年岁却也似一颗匆匆跌落的流星,无法溯踪。流星跌落的那一刻,跌痛了他的心情。
他枕着他的臂:不要那么伤感!
他摸着他的头:为什么要如此快乐?
他说他爱他,是很爱很爱的那种。
他说他也爱他,是很很的那种。
夜凉了,凉的早已不像夏天的夜。他在后面环住他,脸膛贴上他的肩膀。他的呼吸缓而温热,暖暖的拂过他俊俏的脸。他握住他胸前抱住他的手,直到手在冰凉的夜里渗出了汗,直到睡着。然后他吻了他,吻到清晨,吻来初春。短短的一个昨晚,却已像是前世今生!
1(一章在天黑思念的理由)
天晚了,和昨天一样。漫天的漆黑如同墨汁一样地涌来。清何抬了抬头,没有只言片语。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
不想开灯。就让眼前的夜更一些吧。看不清楚最好,看不清楚就不会再想了吧。
天黑了,和昨天一样。直到村东头烟囱里的白烟全都跑散,黑漆漆的天幕上这才开始冒出细细的星点来。有的是那么的遥远,微微的在远闪着白光,就像是和他在一起玩时捉的萤火虫;有的却是那么的近,杞木伸了伸手,再高一点的话仿佛就能够着。农村的夜晚空气总是那么清新的,就像是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呸呸呸!才不要想他咧!他早就把我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吧?”杞木自言自语。
天上的星星渐渐多了起来,一颗一颗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般调皮的眨着眼睛。麦秸垛上“大”字躺着的杞木忽然感觉到,夜有些凉了。自从清何走后,自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躺在麦秸垛上傻傻的等他了吧。从早上到晚上,等他等他还是等他。
“夏清何!你混蛋!你还不给我回来!”
杞木忿忿地拍打着身下干干的麦草。谁知脚下一滑,竟从一两米高的麦草垛上摔了下来,方杞木生气了,对着夏清何远去的那条小路大吼起来:“夏清何!你个王八蛋!你回来!你给我回来!”空旷的田野,只有孤零零的一方背影在一片回声之中摇曳。泪水湿了方杞木帅气的脸。
“哎呦――”
清何紧握着方杞木照片的手在黑暗中一阵吃痛,摊开手掌,一片片碎碎的玻璃瓷在月光下泛起了寒光。原来自己太用力了,竟把相框握碎在了手心。清何颤巍巍的摸出烟盒。“不许再抽烟哦!”杞木的声音在清何的耳畔回响,就像一颗落进了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的层层涟漪,无法碰触却又挥之不去。清何掏出打火机的手慢慢缩了回去。轻轻的唇落在已经没了相框的照片上:“我没有抽哦!”一句自言自语的话却让清何自己莫名其妙地悲伤起来。“木头,我没有抽……没抽……不抽……”眼角湿了。已不知道了这是何时的事,清何自嘲。不得不承认,思念这个莫名其妙的字眼总是会让清何每晚狠狠地疼痛。想他了,想他想得发了疯。心里面有万千个蚂蚁在和他争抢我的思念吗?如果不是,我怎么会这样的难受?
“回去吧,木木!”丫头拍了拍杞木的肩膀。只在心里暗暗地苦笑,这已经是自己第126劝他回去了。尽管她知道他不会听,可是她还是会每每在这个时候来陪陪她喜欢的他。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她知道他表面上总是对她笑笑说我没事儿其实他心里很痛苦。她真的好想来分担他的痛苦,可是他从来都是这样,只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从没对自己说过他的喜悦和哀愁。她不想这样!她不想!她喜欢他,他喜欢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每一、每一你都是这样,从早上太阳出来等到太阳下山,他都走了四个多月了连个音信也没有,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别傻了!”
杞木抬起头,满脸是风干的泪痕。咳!又哭了,老是为那个无情的家伙哭干什么?还做以前那个快乐的孩子吧!是啊,别傻了!呵呵。方杞木、你真傻!劝着自己,可是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木木哥哥,你别这样好不好!你都已经在这儿站了半天了,要是真想他了就去找他吧!”丫头哭喊着。晚风吞没了她的话,吹歪了她头上那对可爱的羊角辫。
杞木怔地回了一下头。去找他吗?去么?不!我是不会去的!不去……不去……
天亮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就这样呆呆地坐了一夜吗?
清何看着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方才醒悟,捧紧了怀中的照片:“对不起木头,木头对不起……对不起”
照片上的杞木笑的灿烂,就像他身后的放肆开着的向日葵。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说话不算话!答应了我的都不能兑现!”
“不!木头,我……我太想你了”清何握着照片的手开始颤抖。脑子里有千百个杞木在旋转在靠近。
“哼!你少装了!你才不想我半点呢!”
清何恐惧地盯着手中的照片,使劲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颤抖的双手甩倒了桌子甩落了杞木的照片。清何落荒而逃,慌不择路的把自己关进卫生间。刚刚的一幕幕让清何的心久久无法平静,只能倚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最近是怎么了?木头总是会突然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清何开大了水龙头使劲地揉搓着自己苍白的脸好以清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洗不尽的灰暗,嘴边更多了一抹青色。清何苦笑。
书桌下,一颗尚未熄灭的烟蒂正在亲吻着一张好看的照片,烟火烫坏了上面的签名:清何爱木头,木头爱清何!
一块最爱吃的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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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的山不像狮子和大象,也不像老人和小孩。
每每在杞木看山看的正入神的时候,一直跟他作对的死对头小胖,总是扯着粘蝇板一样黏在他身后的一窝小毛头嘻嘻哈哈的笑自己。这让杞木很是气愤。不就是因为自己上个星期放学饿的时候说了一句“这山好像馒头”吗?已经笑了一个星期了还这么能笑,怎么不笑死你们!有什么好笑的?哼!你自己不还说那山像个面包呢么?没吃过面包就说它像面包,净吹牛。杞木双手交叉的抱在胸前,大踏步的往家赶着,耳不听眼不见为净。
“要不是你们人那么多我打不过、我才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个死胖子的。你可要小心了,别让我逮着你一个人去上学!打不死你!”
杞木恨恨的想着回头望了望,正在气头上的杞木气顿时全消了。不禁叫出声来:“哇!好美的晚霞啊!”刚才放学的时候只顾着躲死胖子他们了,却没有注意到天上的云彩。好美啊。夏奶奶说过那是七仙女在天上为王母娘娘织的布。穿上这些布做的衣裳一定会很好看吧。咦?七仙女不是有七种颜色吗,怎么没有绿色和紫色的云啊?哦,今天是星期五可能轮到她们两个休息了?
晚风轻拂,暖暖的吹散杞木额前的碎发,也吹起霞海里的一抹波澜。“哇!七仙女开始织布咯!”杞木欢快的拍手跳跃。只见云霞朝着奄奄一息的太阳涌动,仿佛要吞掉那只红丹丹的大球,大球害怕,只好留恋的往山下边逃走,只一会儿,大球的光晕就全被七仙女挥舞的彩带给替代了,一棱一棱,屈指可数。“太阳公公还有力气再爬上来吗?”杞木突然有种想要爬过山头去拉太阳公公的冲动。还在入神,方妈妈这边早就在村头着急的唤着儿子吃晚饭了。
“小兔崽子,丫头早都回来了就你还磨磨蹭蹭慢慢腾腾的,还站在那儿瞎愣啥、还不快回家吃饭!”杞木不急不慢的跑到妈妈身边问着:“妈妈,有我最爱吃的红薯吗?”方妈妈摇了摇握在手中的大勺子:“没有,现在还是夏天,红薯要等到秋天才有呢!快回家吧,汤都凉了。”方妈妈叹了口气,杞木每天回家后看到正在锅灶前忙活的妈妈总是要问:“妈妈,今天有我最爱吃的烤红薯吗?”而方妈妈总是每天地重复着‘没有’这个似重非轻的答案。“这孩子,龙肉也不吃就是爱吃红薯。等明年开春了咱家也种它个两亩!”方妈妈摸了摸儿子的头。杞木牵起妈妈的手,朝着妈妈比划来比划去。“不知道是妈妈变矮了还是我又长高了呢?”杞木发现自己能够着妈妈的半个胳膊了。两者相比,杞木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又长高了一些。想到这儿,不禁开心的笑起来。
方爷爷是不喜欢杞木和他坐在一起吃饭的,因为杞木吃饭的时候总是会把筷子和碗盆拨的叮当作响,而且一不留意鼻涕就会流到正扒着饭的碗里。看到这里,方爷爷“啪――”的一声放下碗筷,没胃口的回了屋。在杞木眼里,爷爷是个坏人。只要自己有一点做错,他虽然不像爸爸那样打自己,可是却比爸爸还可怕!一点儿情都不留。杞木有时候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爷爷的亲孙子了,甚至觉得爷爷对别人家的孩子比对自己还要好。
看着爷爷高大的背影,杞木撇嘴,“你不吃我全把它们给吃了!一点儿也不给你留!这土豆真好吃!”。
杞木吃的欢快,就像一只饿了好多天才得到食物的小狗。丫头的到来也毫无知觉。丫头蹑手蹑脚的蹿到杞木背后,悄悄的蒙上杞木的眼睛细声细气的问:“你猜猜我是谁啊?”杞木皱了皱眉,最不喜欢这些小女孩们的把戏了,无聊的很。明明一听就能听的出来还让人猜!
“哎呀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猜猜嘛!”丫头不依。
“不猜!”杞木挣开丫头的小手继续埋头扒饭。丫头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头摇的像只拨浪鼓,东边瞅瞅西边看看、看的杞木浑身不自在。
“木木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跟我玩了么?”
“才不要跟你玩咧。”
“可是木木哥哥我们都要结婚了呀!”
提起结婚,杞木不禁一阵委屈。在他们这个破地方,大人们都喜欢给自己的小孩结娃娃亲。杞木早就听妈妈说了,妈妈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替他娶了眼前的这个红着眼睛的小丫头了。可是杞木却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小女孩了。她整天的缠着自己,自己去哪儿她也去哪儿,去树上掏鸟窝她跟着,去小河里游泳她也跟着,满河都是小男孩她也不害羞!
“呜呜呜……”
“哎呀你别哭了,一会儿给我妈听到了又该说我欺负你了。”那么爱哭!还揉眼睛,揉揉揉,揉不出来一滴眼泪!“哎呀你到底想干嘛呀?”杞木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无法隐忍。
“呜呜……我给你吃烤红薯你跟我玩不?”
什么?烤红薯?妈妈不是说夏天没有红薯的吗?
“你骗人!你哪儿来的烤红薯?”
丫头用脏兮兮的手抖了抖身上套着的一件褂子,从褂子的兜里掏出一块黑黄的东西,颤颤兢兢的递到了杞木的手上。还真是块烤红薯哎!杞木也不吃饭了,红薯皮都来不及剥完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香!真香!杞木觉得这是自己吃到的最好吃的烤红薯了。
“木木哥哥吃了丫头的红薯,要和丫头玩儿!”
“嗯!”杞木满嘴囫囵的答应着。
丫头笑嘻嘻的看着杞木把红薯啃完,心里一阵高兴。爹爹今天去县城给我捎回来的烤红薯,一直都舍不得吃。现在给了木木哥哥,我想,木木哥哥一定是喜欢它的。
一件没有许诺的嫁衣
3()
“丫丫,你真的要和方木木结婚吗?”
“嗯!”被一群小男孩小女生团团围住的丫头,害羞却又骄傲的答应,她的声音甜而清脆。腮红爬上她粉嘟嘟的脸颊。丫头陶醉一般的晃着头上扎起的两根羊角辫子,上面的红头绳随着羊角辫一摆一摆。小男孩小女生们得到他们想要的确认一个个都躁动起来。一群小男孩在小胖的带领下,杀猪一样‘嗷嗷――’的叫唤开了:
“打铜锣,放洋枪,我妈给我娶新娘。新娘小,辫子长,生个娃娃叫爹娘!”可气的小胖孩一边唱还一边朝走在不远的杞木龇牙咧嘴地做着鬼脸。拳头早已握的紧紧了的杞木突然一个箭步蹿到胖子跟前,猛地一使劲把胖子推到在了地上。在家做惯少爷一直被人众星捧月的小胖哪曾受过这般还击,甩了甩袖子码出肥硕的膀子拽着杞木就打。杞木也不甘示弱,能用拳头就用拳能用脚踢就用脚,能用牙咬就使劲儿咬,还吐了胖子一脸的唾沫。旁边的一群孩子一个个尽情的观看着两人扭打的‘表演’。一个劲儿的叫好。两个小男孩在一片“加油加油”声中双双累倒在地。
……
丫头伸手去拉趴在地上喘息的杞木,杞木白了她一眼倔强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丫头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不知道是收回来还是继续保留着这个姿势等着杞木来牵。过了好一会儿杞木才恨恨的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向小胖他们离去的地方狠狠‘呸’了一口痰。
丫头凑上去想扶杞木,杞木硬是把她好意伸出来的小手推开了。一把抢过她帮自己背在身上的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木木哥哥……”
“你走开!都怪你!”
“我……”
“我再也不和你玩了!”杞木把书包甩到自己背上,却碰到了刚才受伤的部位、不禁一阵吃痛。
丫头傻了,她怔怔的看着发脾气的杞木,想着他是真的生气了。只好眼睁睁的看杞木一瘸一拐的离去。直到他成为远的一颗小点,直到雨在头顶漂泊而下,淋湿了她和她那个不太现实的梦。
丫头开始傻傻地回想杞木曾说过的要娶她的话,
“哎呀,木木哥哥你把丫头的裙子弄脏了!”
“我娶你啊,娶了你以后你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你就不能再要我陪你的裙子了哦!”
“奥!”
……
“木木哥哥你怎么把我的糖果全都给吃光了?”
“我娶你啊,那你就不可以让我陪你的糖果了哦!”
“奥!”
……
“啊?木木哥哥你把我的新书全叠成纸飞机和纸牌了?”
“我娶你啊,那样你就不能再吵着要我还你的新书了哦!”
“奥!”
……
“木木哥哥,我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娶你啊,我妈说了我的命硬的很,那样小鬼小派就勾不走你了。”
“嗯!”丫头便很放心的把自己的手放进了杞木的手心。
小孩子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每天上学的时候杞木还是会跑到三叔家门口去等丫头,只是两个人在去上学的路上总是一个前一个后。丫头知道木木哥哥早已不生自己的气了,只是自己觉得要做男子汉拉不下脸来而已。她更知道她的木木哥哥一点也不坏。木木哥哥是个好人。
一群八九岁的小男孩小女生组成的班集体,下课的时候会怎么样?让我们来看一看吧,黑板下面的一方小小的讲台足足装了十几个人,坐着玩石子的,站着在黑板上乱画乱写的,还有一个劲儿往自己兜里装粉笔的。满教室玩着猫捉老鼠的学生则在一排排课桌空开的缝隙里胡乱逃窜。然而尽管这些有活力的孩子再怎么玩耍和喧闹,却还是惊动不了教室一角趴着睡觉睡的流口水的英雄们。‘当当当――’上课铃响了,刚从操场跑回来的一群孩子‘哗――’的一声全都涌进了教室,杞木这才明白了妈妈给自己讲的故事《十里长街送总理》中那个把人比作潮水的比喻。挤进来,屁股刚亲吻上板凳,班主任曹老师领着一个貌似新学生的小男孩进来了。刚刚还于极度沸腾状态的一窝孩子,顿时谁也不吭声了。一个个全都端端正正的坐着,挺胸抬头,仿佛自己就是威武的军人在等待着将军的检阅。一个二个眼睛全都齐刷刷的盯向那个新来的男孩,鲜艳的红领巾在孩子们胸前快乐的飘扬。曹老师暗暗一笑:好一群可爱的猴精儿们。走上讲台说了声:“上课!”起立班长便激动而又自豪的喊响了自己一人之下三十几人之上的两个字。还不由得暗暗庆幸班干部大选那会儿自己拿零食和玩具换来了好些人的投票,才得到了这份众人眼热而且伟大的工作。正在起立班长遐想着自己宏伟的仕途蓝图时,那位刚来的新生早已被安排到了杞木身边空了好久的座位并和杞木做了同桌。
从老师的介绍里杞木得知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叫夏清何,跟自己一般大,来自城里。看他的穿着杞木肯定的断定:他家一定很有钱才对。夏青河?夏青河。应该是夏天的夏、青草的青、河水的河吧?杞木咬着铅笔思考起来。
“是清水的清、为何的何。”清何在班主任转开视线的一瞬撇开头向杞木解释,“你叫方什么木?”
“是杞木,q i qi 杞。”杞木小声提醒。清何又转回头去。
杞木扯着本子冲清何眨了眨眼,清何看,本子上画的是两个手拉着手的小人儿,旁边写着‘好朋友’三个字。清何开心的笑了,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吧。清何想着,还是笑。
送你一只可爱的兔子,不许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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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杞木吓了一大跳!刚想要跨进门的脚赶紧收了回去。一颗小脑袋在门后探了又探,就是不敢进屋。端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方爷爷轻轻咳了一声,杞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听到爷爷严厉的训斥声。爸爸也生气地附和:“这兔崽子也越来越不象话了,楞是叫这一群长辈等着他。我看他纯粹是屁股痒痒了才对。”杞木更害怕了,幸亏刚才自己机灵没被他们瞧见。
坐在方爷爷旁边的夏奶奶笑着帮杞木打圆场:“小孩子嘛,就爱贪玩儿。要论你们小时候还不都一样儿。”
“还是夏奶奶对我好。”杞木想着。正计划着该怎样逃跑,只见王婶‘霍霍――’的来了,一把揪住正蹲在门口苦想的杞木。“孩子,在门口蹲着干啥呢?快进屋呀!”说着就把杞木往屋里拽。
杞木指头放在嘴边“嘘!嘘!”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方妈妈把杞木牵进屋的时候杞木抬眼看到,爷爷黑着的一张包公般的脸。不由地撅起了嘴:“我又没做错事!”方爸爸生气地拍了下杞木的头:“你个臭小子!下再这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夏奶奶把杞木拉到自己身边,摸着杞木的头嗔怪方爸爸:“怎么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啊?”方爸爸笑笑方才不言语了。夏奶奶笑着对杞木说道:“来,乖孩子。奶奶给你介绍,我孙子清何。”杞木这才看清楚一直躲藏在夏奶奶身后的清何,低着头,两只手不知道放哪儿,只好一个劲儿的来回搓着。夏奶奶一只手扯着有点儿怕生的清何一只手拉着杞木高兴地说:“现在啊,我就把你清何哥哥交给你了。你们俩要好好玩。……”
杞木拉着清何跑出去的时候才从清何口中得知,早在他回到家之前大家就已经召开过‘清何见面会’了。夏奶奶和方爷爷说的无非全是一些请三叔婆四大爷五婶子们多多照顾的客气话。杞木也明白了,原来清何就是夏奶奶口中那个没了娘的孙子。杞木以前就听夏奶奶说过,清何的妈妈在跟清何的爸爸结婚不到两年的时候就染病去世了,丢下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妈和还不记事的清何。清何的爸爸很有钱,工作忙得不得了。所以清何的爸爸只好将清何连同一笔钱送到了夏奶奶家。耳边回响着夏奶奶的话语,杞木的心久久也无法平静。坚定的看着一直低头走路的清何。清何回头,对上杞木的眼睛,绷着的脸露出了暖暖的笑容。杞木也跟着笑了。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杞木不由分说,拉着清何的手就跑。
“什么地方啊?”清何问着。
“天堂。”
“啊?”清何没听懂。
杞木扯着清何的手,“哎呀到了你就知道了。”拉着清何来到自己经常爬上去躺在上面看天的麦秸垛。
清何不解的问:“来这儿干嘛?”杞木不回答,踩着草垛下的石磙就麻利的蹿了上去。
“还愣在那儿干嘛,快上来呀!给你看好东西。”
清何想,这家伙该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把它藏在这上面的麦草里了吧?等到爬上去才看见,原来是两只雪白雪白的兔子,小兔子见到主人来了耷拉着长长的耳朵煞是可爱。
杞木亲了亲怀里的兔子然后忿忿地说:“我爷爷太坏了,家里除了狗其他的啥都不让我养。所以我就只能在这上面给它们俩做个窝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哦!”清何抚了抚小兔子的毛,柔柔的、软软的。
“那它们不就跑了么,兔子是会打洞的,它们在这上面吃什么呀?”
“它们很听我的话,不会跑的。呀,糟了!刚刚只想着赶快从家里出来忘了给小兔子拿白菜和胡萝卜了。”杞木拍了下后脑勺,急急地说,“这可怎么办?”。
“它们吃麦草吗?”
“当然不吃啦,哎对了,二狗家种的胡萝卜地离这儿不远,我们去挖点给小兔子吃!”
“呃……偷东西不好!”
杞木打断清何;“这不叫偷,是借。等我从家里拿了胡萝卜再给他栽到地里去不就得了吗?”
于是两个小男孩便贼头贼脑的一前一后蹿进了胡萝卜地。经过二狗爹搭的桉棚时,杞木不禁一阵窃喜:狗爹不在,这下小兔子们可有口福了。多挖几个咱们回去一起吃。哈哈。”刚刚踏入胡萝卜地杞木就欢快地扒起胡萝卜来了。清何打他:“笨!这里是胡萝卜地又不是芦苇塘,你蹲在路边人家会发现你的!”杞木打清何:“你才笨呢!”“你笨!”“你笨!”……两个小孩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个不休。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漠地在他们头顶照亮,吓了两个小孩一跳。杞木和清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头顶照他们的人。胡萝卜一扔拔腿就跑,身后传来二狗爹大声的叫骂。
逃到藏小兔子的麦秸垛上就不会被找到了吧?杞木和清何惊魂未定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唉!今天是回不了家了。二狗爹又坏又小气,他肯定是会告诉爷爷我偷他们家的萝卜的。到时候爸爸又要打我的屁股了。”
“那我们就在这儿陪小兔子睡吧?”清何安慰杞木说。
“嗯。”清何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杞木的赞同,反正大夏天的回家睡肯定热得不行,而且这上面还有风。
“你真的那么怕你爷爷和你爸爸啊?”
“是啊,他们对我好凶哦。就好像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一样。只有妈妈对我好!你知道吗?有一我跟爷爷赌气,就往他的烟袋里灌满了水,他怎么点也点不着,只能气的干瞪眼。哈哈。清何,你也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儿吧?”
“嗯。……”
……
“你也很喜欢小兔子吗?”
“喜欢!”
“那我就把这只大白送给你吧,我留着小白。不许你把大白弄丢哦!”
“嗯!”
……
莫大叔与胖姑婆的战争
5()
清河镇小学一年级所有的学生,都知道夏清何跟方杞木已经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了。因为两个人没有一天不是在一块儿的,一起上学,一起下学,就连上茅厕都分不开。
丫头也觉得,自从清何来了以后,自己与木木哥哥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这么多天过去了,木木哥哥干脆不找自己玩了。
放学的铃声响起,杞木和清何拎着书包比赛着往家跑去。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丫头的心头不禁浮上一层被冷落之后的伤心。“木木哥哥怎么能这样。好歹我也是以后要和他结婚的人。”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顿时揉着眼睛大声哭开了。正要回家的胖子一行忽然瞅见孤零零背着书包的丫头,顿时心生恶意。一个个都跑到丫头面前尾随着丫头尖叫起来。
“哈哈,木木哥哥不要你咯!”胖子学着丫头哭哭啼啼的样子说着。
“你骗人!”经胖子这么一说,丫头‘哇――’的一下哭的更加伤心了。泪水彷佛是卸了闸的洪水在脸上泛滥开来。胖子一行却更开心了,‘嗷嗷――’的欢呼雀跃。
胖子和他的小跟班正笑的高兴,忽听的有人发问:“你们这是在干啥?”胖子转过身,见是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笑的更欢了。汉子浑身上下脏成一片,褂子上布满了错七差八的补丁,冕起裤管的裤子满是污泥。胖子笑的正开心,没想到那汉子脱掉鞋子对着自己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猛打。痛的胖子‘哇哇’叫娘。身后的一群小跟班生怕挨到打,‘哄――’的一下全都一个个自顾自的跑开了,。汉子把丫头拉到自己身后,丫头便死死的攥着那汉子的衣角不愿放开。男人教训跑了欺负人的小胖孩慌忙去哄躲在自己身后吓得不轻的丫头。
“乖孩子不怕,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老爹我打断他们的腿!”
丫头趴在爹爹的背上‘嗯嗯’的答应着。
丫头的爹爹很爱丫头,虽然自己打了一辈子的光棍没有子嗣,所以把丫头当做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养育。从小到大,丫头一直都很懂事,从来都不多过问爹爹不愿交代的事情,也从来都不问莫大叔要妈妈。“闺女,到家啦。”莫大叔喊丫头,却不见答应。“闺女睡着了。”莫大叔轻轻地将丫放到了床上。
这边刚刚将丫头放下,外边就传来了一阵阵谩骂。莫大叔向窗外望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正凶巴巴的站在自家的门口。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里牵着一个小胖孩。莫大叔顿时明白了,是欺负俺闺女的胖小孩领着家长找俺算账来了。
“你个挨千刀的啊你,你看你下手有多重!老少爷们们大家都来看看啊!你看把我家娃娃给打成啥样了!”胖女人对着一群乡亲哭诉,边说还不忘一边抹抹眼睛看看手上有没有流出泪来。“出来!你有种做这事儿咋就就没种出来跟大伙儿说清楚了?啊?”胖女人画着很浓的妆,说起话来唾沫横飞。左邻右里的谁也不敢上前阻止,生怕惹到一身毛,一个个都纷纷后退。任由胖女人把能骂的脏话骂了个遍。
“生不出娃娃的老光棍!你出来啊!”胖女人继续想着词儿骂着。
听到这句话,莫大叔浑身气得直打起了哆嗦。关好屋门,抄起一把立在墙角的头就往外走,气愤的走到胖女人身边就要往下砸,胖女人吓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谁知头却被刚刚赶到的方爸爸给一把抓住。胖女人一见这架势,嗓子眼儿的心吞了回去。嗓门提的更高了,指着莫三叔直骂:“好啊,老不要脸的东西,打过小的你还想打老的了你!你打啊!你打啊!打不死老娘老娘我饶不了你!”
杞木在人群中站着,好几都想冲上去狠狠的去揍那个胖胖的恶女人,他实在是看不惯这个长的那么难看的老娘们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撒泼。仗着自家男人有几个臭钱就瞧不起人,欺负邻里乡亲的恶婆子!还好清何劲儿够大才把杞木给按住。“莫三叔不被逼急了是不会得罪人的,现在肯定要对这个烈火婆娘动粗了。”杞木想着。果然,莫三叔扶着头大声说道:“管好你自家的种吧!让他出去少造点孽。”胖女人哪听的这么一说,气的两眼是金星直冒。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就要往三叔头上挥。忽然听得人群里一声‘住手’。抓着青砖的手愣是停在了半空中。原来是儿子看自己刚才势亏,聪明的跑回去叫来了自家的男人,一人变三人,看你还能把老娘怎样?胖女人的底气顿时变得十足。趴在丈夫身上就是大哭:“孩子他爸你可要给咱做主哇!”所有的人都开始担心起来,杞木和清何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胖女人的丈夫走到女人身边,抢过女人手里的砖头,把板砖狠狠扔在了地上。而后却扯着胖女人就往人群外围拉:“赶紧给我回家,你还嫌自己丢人丢的不够吗你?”胖女人一听可不依了,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特哭起来,任凭丈夫怎么吼怎么劝都是不听。杞木和清何美滋滋的看那胖女人哭得欢活,看热闹的人群却突然纷纷在他们身边给退让出一条道来。杞木知道这是作为一村之长和一校之长的方爷爷来了。方爷爷咳了咳,对着莫三叔和胖女人的丈夫说:“恁两家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去吧。”方爷爷一句轻描淡写的劝说愣是让莫三叔和胖女人他们羞愧的低下了头。胖女人的丈夫赶忙说:“不敢不敢,叔,我这就领着娘们儿回家去。”说罢,赶紧扯着还在小声骂骂咧咧的胖女人回家去了。一群人也你回东家我回西户的散了。
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杞木不禁觉得扫兴。爷爷的到来让自己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好戏。“你说他们怎么那么怕你爷爷呢?”清何问杞木。杞木挠着头想了很久,说:“因为他是村长啊,爷爷平时那么凶全村的人谁不怕他啊!”清何突然有些不解,自己来的那天,方爷爷很慈祥啊,对自己也很好,没有一点儿凶的样子。不知不觉又走到属于两个人的打麦场。杞木习惯性的爬上麦草垛,拍了拍上面的露水便躺下了。清何也爬上去躺在了杞木的身边。
“清何。”
“嗯?”
“咱们来比赛数星星吧?看谁数得多。”
于是两个人便一颗、两颗、三颗的数开了。数到第一百多颗的时候,杞木有些不耐烦了。晃着荡在空中的手,:“不数了不数了。看得眼都了。清何你也别数了!”说着便去捉清何的手把它们摁住,捣乱的不让清何再数下去。
“哈哈,你赢不了我了就开始耍赖咯。”“谁赢不了你了?”两个孩子打闹起来。闹着闹着杞木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
夏奶奶见清何还没回家,想,肯定又是去杞木家睡觉了。
方妈妈见杞木还没回家,想着,肯定又去清何家睡觉了吧?
杞木缩在小兔子的窝里冻得直打哆嗦,拉了半天被子却怎么也拉不着。清何把杞木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好能让杞木温暖一点。以一个紧紧拥抱的姿势过到了天明。
□少年
6()
一声响亮的鸡啼,叫醒了整个美丽的天空,一朵朵朝霞在清何的头顶红的就像公鸡的凤冠。为了不让杞木着凉,清何以一个僵硬的姿势搂着杞木直到了天亮。第二天,杞木还是活蹦乱跳的,清何却着凉了,半夜里还发起了高烧。这可吓坏了陪在清何身边的杞木和夏奶奶。杞木看着痛苦呻吟的清何,心里很不是滋味。颤颤巍巍的举起清何的手放到嘴边,不停地哈着气。希望能够减轻一些清何的痛楚。夏奶奶一会儿手忙脚乱的帮清何换着敷在额上的湿毛巾,一会儿不停地在佛龛前嘀咕来嘀咕去。一天、两天、三天过去,清何的烧还是没有退半点儿,杞木和夏奶奶更急了。站在病床前的方爷爷却一直镇定的抽着旱烟袋。看了半天才问夏奶奶:菩萨拜过了?”夏奶奶‘哎哎’应声,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样子。
“先生请过了?”方爷爷又问。
夏奶奶一愣,“我光顾着拜菩萨,忘了这档子事儿了,我这就去请!这就去请!请那个有名的大仙来。”方爷爷却一把拉住了刚要离开的夏奶奶,定定的说:“我说的是开药的郎中。”夏奶奶又是一愣,接着便“哦哦哦”的一路小跑着出去了。杞木看了爷爷一眼:爷爷也开始相信医生了?”打过针吃了药,清何的烧终于退了。杞木看着熟睡的清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心的笑起来。夏奶奶在院子里摆了个大香坛说是要供奉十天的神仙。
“不……不要……不要!”
杞木突然被清何的叫声惊醒,赶紧爬起来去看清何。这几天清何生病,为了守着他杞木干脆就在清何的床下铺了一张凉席来睡,这样也方便随时照看。杞木见清何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眉头狠蹙。知道清何是做恶梦了。赶忙叫醒了清何。清何睁开双眼见是杞木,一把搂住了杞木,杞木一惊。清何把他抱的快喘不过气来了。“不要不要离开我!木头不要离开!……不要……”杞木挣扎着拍着清何的后背:“不离开不离开!我就在这儿呢。你看看我,清何。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也不会!放心吧!”
为了给清何补身子,杞木总是想方设法的去捉了鸟蛋弄给清何吃。杞木不知道自己究竟爬了多少棵树,也不知道掏了多少只鸟窝掏了多少种鸟的蛋,更数不清自己在爬树的时候因为兴奋摔了多少跤了。清何吃着杞木辛辛苦苦够到的鸟蛋,心里也倍感温暖。
杞木又跑出去掏鸟蛋了,一连上了好几棵树可为什么树上的鸟窝全都是空的呢?谁专门跟我过不去啊?害我白白爬了这么高!一无所获,杞木只好忿忿的甩着篮子回家了。快要跨进大门的时候有人叫住杞木,是丫头。只见她正提着一个篮子站在墙角不好意思的瞅着杞木。
杞木问她:“有什么事吗?”
丫头也不说话,把篮子往杞木手里一推转身就跑。杞木掀开盖在篮子上面的一层蓝色格子布,原来是一篮子的鸟蛋!
“谢谢你,丫丫!”杞木对着丫头跑远的背影大声的喊着。丫头的背影怔了一下又跑开了。
清何的病终于好彻底了,看着又能陪自己爬麦秸垛、游泳的清何,杞木咧开嘴没心没肺的笑着。
“看你生了这么多天的病,光顾着照顾你了,小兔子都快饿死了!我的那只小兔子都已经有兔宝宝了。”
清何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啊!快走,去看它们。我要多拿几个胡萝卜!”
杞木看着清何激动不已的样子大笑起来:“骗你的!哈哈……”
看着笑得开心的杞木,清何伸出手对着嘴巴哈了哈气便去挠他,杞木被挠的咯咯笑到不行。直到他们爬上了麦草垛,天上飘来了一大朵白白的云清何方才罢手。
清何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心情很是舒畅。杞木却砸了咂嘴闷闷的说:“这朵云要是棉糖就好咯。”杞木转过脸去,清何正用脑袋枕着摊开的双手,躺在暖烘烘的麦草垛上发呆。杞木捏了捏清何的鼻子,清何回过神来:“是棉糖你也够不着啊。”杞木瞪了清何一眼不服气的说:“把三叔家盖房子用的梯子搬过来不就行了么?”“那你自己上去?”“咱们俩一块上去,你趴在那边啃,我趴在那边啃。哈哈。”“啃没了怎么办?”“啃没了我们就吃饱了。”杞木遐想着。“吃饱了以后呢?”清何没完没了的问。杞木回答:“吃饱了以后我们就去洗澡。”忽然跳起来说:“清何,我们这就去洗澡吧?”
“洗澡?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哎呀走了,一块去嘛。”杞木不由分说的拉着清何向河边奔去。
“这水凉不凉啊?”
没等清何问完,杞木早已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扑腾扑腾’的往远游去了。漾开的河水在清何面前溅起一大片清澈晶莹的水。水中的杞木像是一条挣破了鱼网的鱼,欢快的翻来翻去。水纹在他身后一圈一圈的荡开,一直扩散到岸边,就要追到蹲在大柳树下的清何。
杞木见清何还不下水,站起来大声喊道:“喂!清何!快下来呀!”清何‘哦’了一声却抬头去看天,淡淡的蓝天像是一块透明的晶玉。头顶有白云飘过。杞木摇着光溜溜的身子向清何跑了过来。看杞木□的身体越来越近,清何竟有点不自在起来,不禁撇开头又去看天。金色的阳光照在杞木小麦色的皮肤上折射出炫烂的光。
杞木赌气似的扒光了一直发着呆的清何,硬是把清何给拖下水来。两个小孩便在水中你追我赶的打闹起来。清何看着到乱窜的杞木,脸上堆着快乐的笑。“清何!”杞木的呼唤又一拉回了清何飘远了的思绪。清何回头望,平静的水面却不见一丝涟漪,更别说杞木了。清何慌了,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木头!木头……”一遍一遍,就是没有回应。清何开始害怕起来,赶紧朝着杞木刚才戏耍的地方游去。杞木忽然‘哗哗’的从水中钻了出来。清何顿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原来那小子从水里偷偷的潜到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去了。紧收着的心这才落了地。杞木觉得还没玩够,又一潜入了水底。清何不再去理会,却未料杞木突然潜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把抱住了自己。高兴地叫着“抓到啦!抓到啦!”。杞木肌肤的碰触让清何的脸‘噌’的红起来。
头顶上的太阳把河水晒的很暖和,清何竟有点不想上去了。身边的杞木却突然一下子窜上了岸,跑了没几步就急急的在草丛中蹲了下去。清何捂着嘴偷笑:“幸好这块木头没有想要拉在水里。”
清何开始搓洗身体,不一会儿,杞木‘噗通――’一声又从岸上欢快的跳下来了。清何抹了抹被溅湿的脸颊质问杞木:“拉屎去了?”杞木潇洒的一个鲤鱼打挺:“是啊。”
“没擦屁股?”清何揪住杞木浑圆的脑袋又问。
“没啊。”杞木回答的很是干脆,“跳到河里一洗不就干净了,还那么费事干嘛?你看,洗干净了吧?”说着潜入水里抬起了白白的屁股就让清何看。清何伸手使劲儿地拍了一下杞木高高撅起的屁股。杞木一阵吃痛,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还在水里,呛得直咳嗽。指着清何没好气的数落:“打人家屁股干嘛?害的我喝了一口水。”
“啊,正式刚刚涮屁股的水咧。”清何捂着嘴笑。
杞木一听,“呸呸呸――”抠起嘴巴来,希望能把喝进肚子里的水全部给吐出来。直到清何拉着他去河滩躺下休息,杞木还在一个劲的抠个不停。
慵懒的阳光照耀着杞木清何,金色的阳光里一对□的少年和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身下金黄的河滩汇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啊,好暖和啊。”杞木张开双臂去拥抱夏天的风。清何闭着双眼,两只手不停地摩挲着被杞木堆了一层沙子的肚皮。
阳光开始有点刺眼了,杞木揉了揉眼睛只好转过身来趴下。两只脚丫子在清何的眼前摇晃个不停。清何索性也转过了身跟杞木趴在了一起。两个小孩枕着侧脸互相对望着出了神。
清何爬起来,开始在河滩上画画,杞木双手托着下巴聚精会神的看着。“清何画的真好看!”杞木打心底里羡慕起清何来。画累了,玩够了,清何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穿衣服,对杞木说:“木头,该回去了。”杞木‘哦’的应了一声却捧起沙子来。清何问他这是干嘛?杞木认真的回答说:“我喜欢你的画。”清何笑了。
骂月亮的孩子
7()
杞木指着天空中飞过的一行大鸟让清何看时,清何正忧心忡忡的搂着一棵大树发呆:“大树又开始掉头发了!”杞木爬上那棵承载了他们一夏欢乐的大树,摸着它的枝干去做最后的挽留。可是仅存的几片树叶却在轻轻的触碰下凋落了。清何抬头看着树叶旋转的弧线,不禁一阵感叹:“时间飞逝,岁月如梭啊。唉,我老了。”总是爱倚在树腰上的清何不得不改变倚靠的姿势了,大树盛夏的热情怕是早已被冷瑟的秋风榨干了。昨天还能在地里跳跃着捉蚂蚱的天气一下子冷的只能让人躲在墙角里避风了。杞木和清何开始讨厌起秋天来,漫山遍野的金黄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夺走了夏天所有盛开的蓝。
“听说了吗?”杞木问清何。
“听说了。”清何答。
“听说什么了?”杞木又问。
“……”清何无语。
杞木便开始没心没肺的笑,笑的太阳吓回了家。
“知道吗?”清何问杞木。
“知道。”杞木答。
“知道什么?”清何又问。
“知道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杞木又笑,笑的捂着肚子喊痛。笑的月亮也跟着乐弯了腰。“我想说,咱们新来了个音乐老师,她长的很漂亮。”清何说。杞木搂着清何的肩膀回家:我也是。
“看!月亮老是跟着你。”清何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斜在半空上的月亮对杞木说。
“是老跟着你才对。你走它也走,你停它也停。”杞木不让清何地反驳。两人争吵个不休,争了大半天竟吃吃的问起月亮来。杞木踮了踮脚好拉近一些自己跟月亮之间的距离,小手指着月亮弯弯的笑脸大声的喊:“喂!你说你到底在跟着谁?”清何也安静的站立在月光下期待地等着月亮的回答。沉得住气的月亮像跟杞木作对似的,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杞木不耐烦了:你说话呀!”指着月亮的笑脸就骂,“笑什么笑?小心我打你啊!”清何只好拉杞木回家,杞木不肯善罢甘休,一边走还一边回头骂着那枚镰刀弯的月牙。
“你还笑!长得高就了不起啊,有能耐你下来和我单挑啊!踩不死你。……”杞木一边骂一边张牙舞爪的乱踢,一旁的清何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拖回家。
自从经受了杞木的怒骂之苦后,月亮就再也不敢出来了。夜晚的天空就连星星也很少来光顾了。那么多天,夜晚的天公爷爷总是阴着一张人的大黑脸,吞没着村庄里的一丝丝光亮。清何总是开玩笑的问杞木要被他骂走的月亮,每每在这时,杞木总是被清何的逗问弄的哑口无声。杞木发誓:月亮被我骂的不敢再出来了,可是我一定会把它给清何抓出来的!
天越发的冷了,清何抽了抽被杞木抢走了一大半的被子,冬天的空气冻得他直打哆嗦。杞木也紧紧地裹在被窝里不愿出来。咳!两个注定是属于夏天的孩子。为了更加的暖和,杞木自冬天伊始就卷了铺盖卷儿来跟清何挤着被窝睡了。但最重要的还是杞木和清何他们俩的小兔子已经移到了清何的小床上。两个人成天的搂着可爱的小兔子才能安心的入眠。
杞木舒服的往在窝里挪了挪,撅着的大屁股差一点就把清何给挤了下去。清何生气地让杞木往里一些,杞木听了,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嘘――小声点!你没看见我正在哄着我的小宝贝睡觉呢吗?”清何一听更来气了,这块臭木头还真把这床当做是自己家的了。
“那我睡哪儿?”
“回你家睡啊。”杞木回答。
清何更是气得说不去话来,对着杞木的耳朵就是一声大喊:“方杞木这里是我家!你睡的是我的床!”杞木这才揉着聒噪的耳朵幡然醒悟,悻悻地给清何腾出了空。想想还是不甘妥协,愣是又往床下挤清何,没有防备的清何被挤下了床冻得直打冷颤。幸好床榻不高才没有摔疼。清何怒火中烧,爬回床上使劲的跟杞木扭打起来。打着打着,两个孩子都沉沉的睡着了。
杞木搂着小兔子睡的正香,却突然被清何一阵“哎呦哎呦”的哭声唤醒了。杞木不解的问清何“怎么了?怎么了?”只见清何一只手揉着疼出眼泪的双眼,另一只手直指着自己的大腿让杞木快看看是什么东西蜇了自己。杞木拿起枕边的手电筒就往被窝里照,看到被窝里的情形却乐的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清何的兔子大白正咬着清何两腿间的□不放!准是把清何的□给当成胡萝卜了吧?清何见杞木直笑自己,也赶紧掀开被子看,看见这光景哭得更是大声了。
“别哭别哭。大白只是把你的□当成胡萝卜啃了。”杞木没心没肺的劝清何,笑的稀里哗啦。清何急的直拍杞木:“你快把它抱走啊!看看咬掉了没有啊?”杞木这才笑哈哈的把大白抱走了。
“哈哈。还在还在。哈哈……”
见杞木还是一个劲儿的笑自己,清何不悦的威胁杞木:“你再笑我就让大白也咬你!”
杞木听了却笑的更欢了:“我的鸡鸡小,没你的大。大白咬不住。哈哈!”
“你要是再笑我我就把你尿床的事儿给说出去!”
杞木这才刹住了,只好爬进被窝里偷偷的笑起来。
从此以后,纵然是再爱兔子,清何也不敢再搂着小兔子睡觉了。杞木一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哈哈直笑,还会胡乱的联想:要是真给咬掉了怎么办?那我就把□借给清何尿尿吧。清何不尿尿会憋坏的。”清何一把扯住杞木的衣服挥手就要打,却被杞木灵活的挣脱,两个人便围着一根高大的电线杆追逐起来。
斗
8()
跟小胖打了几场激烈的雪仗之后,春天终于在杞木和清何的翘首期盼中来了。夏奶奶给杞木和清何一人做了一只很大的风筝让他们玩,这下两个小男孩可有的疯了。只要不上课就跑到田野里放风筝,直到夏奶奶和方妈妈喊这两个顽皮羔子吃饭了,两个小孩才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吃完饭又都跑出去了。
清何没有杞木跑得快,抱着风筝一边追一边喊:“木头你等等我!等等我!”杞木回头高兴的催促着清何,却跑得更快了。清何索性不追了,就在原地放起线升起了风筝来。
“你看我的飞得多高!”杞木朝着清何嚷嚷。
“我的比你的高!”清何不服。
“我的高!”
“我的!”
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
“木木哥哥的比清何哥哥的高!”丫头也跑过来兴奋地为杞木欢呼。杞木更得意了。
“是清何的更高一些才对。”又一个女声突然在三人身后响起。
清何回头,“是筱伊老师!筱伊老师你也来了啊。”
见是筱伊老师,杞木和丫头也不禁拍着手跳了起来。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刚来不久的音乐老师,杞木和清何也不例外。他们总是会跑去筱伊老师的宿舍听筱伊老师弹琴。筱伊老师弹的琴可好听了,筱伊老师真是什么都好,人又漂亮又会弹琴还会跳舞。
“咱们四个来进行一个放风筝比赛好不好啊?”筱伊老师问三个小孩。
这个建议立刻招来三个小孩子的一致赞同。
筱伊老师接着说:“那我们现在来分组。丫头和我是新来的,那同意和丫头一组的请举手?”只有丫头一个人‘噌’的下为自己举起了手。
“那同意和筱伊老师一组的请举手。”筱伊老师的话音还没落,三个小孩就全都举起了手。杞木瞪丫头:“举过了你还举?”丫头‘嘿嘿’的笑:“我为木木哥哥举啊。”
“那既然这样,清何就跟我一组,杞木跟丫头一组好不好?”筱伊老师接着丫头的话问道。清何跟丫头同时叫好,只有杞木悻悻地低下头,在丫头的催促下嘟嘟囔囔个没完。
放风筝比赛开始了。
丫头和清何开心的叫着。杞木却心不在焉的一个劲盯着开心笑着的筱伊老师和清何。心里不满的想:“凭什么筱伊老师更喜欢清何呀?做什么事情都先找清何。还经常给他买好吃的。”杞木曾偷偷的问过清何:“筱伊老师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清何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听筱伊老师说他很像一个人。杞木不禁埋怨起妈妈来,为什么不把我生的更像那个人一些呢?
筱伊老师领着他们回家的时候杞木还在一个劲的吃着清何的醋。由于很不喜欢筱伊老师摸着清何的头对他说:要乖哦。”的样子。杞木干脆加快了脚步把三人甩到身后去。丫头只好抱着杞木的大风筝在后边“木木哥哥木木哥哥”的追赶。
为了和清何抢筱伊老师,杞木往筱伊老师的宿舍跑的更勤了。清何也不甘示弱,杞木什么时候去他也寸步不离的跟来。这天傍晚见杞木又要去找筱伊老师了,清何也赶紧跟着跑了出来。杞木恶狠狠的警告清何:“我告诉你,筱伊老师是我的,你不许跟我抢!”
清何不服气的回敬:“筱伊老师喜欢的明明是我,你才不要和我抢咧!”
“你不服咱就来单挑。”杞木再发飙。
“单挑就单挑!”清何也毫不示弱。
两个平日里要好的小伙伴竟这样打起来。杞木的力气没有清何的大,一起滚了不一会儿清何就占了上风,坐在杞木的身上摁着杞木的手JJ的问:“服不服?”杞木挣扎:“就不服就不服!”两个小男孩再翻滚起来。
刚从别办完事回来的筱伊老师,正巧遇见杞木和清何在路边争打的火热。赶紧就上前去拉这两个调皮的小男孩。杞木和清何也不看是谁就一齐猛地推向劝架的人,筱伊老师一个趔趄没站稳就倒在地上“唉呦”起来。杞木和清何这才发现原来是他们喜欢的筱伊老师。一个个慌着去扶老师,刚扶起来,谁知筱伊老师脚又一软摔了下去,捂着肚子疼得直哭。杞木和清何吓傻了,一个劲儿的唤着“筱伊老师,筱伊老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筱伊老师艰难的说:“快……快去村里叫人!”杞木听了,赶紧让清何照顾筱伊老师,自己飞快的跑回村子去叫人了。
“筱伊老师,筱伊老师!你别吓我好不好?”
清何把筱伊老师扶到树边让她躺好,担心的问着。筱伊老师攥紧了清何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清,何……答应我……不要再打架!……”清何连连点头答应。筱伊老师这才微笑着闭上双眼,把头放在了清何的胸膛。
等杞木叫来了人把筱伊老师送到医院后,清何和杞木才知道:筱伊老师早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从病房里出来的医生摸了摸拦截在病房门口的杞木叫他放心:“你们的筱伊老师和她肚子里的小弟弟都没事儿。”
杞木想,完了!筱伊老师怕是娶不成了,被哪个王八羔子抢先了一步连西瓜都种下了!唉……
悲伤奏鸣曲
9()
筱伊老师在杞木和清何的快乐陪同下很快康复了。杞木和清何又常常跑到筱伊老师那儿去玩了。夏奶奶和方妈妈也时时想着筱伊老师,经常做了一些安胎养身的粥饭让清何杞木带去。
杞木盯着黄色的灯光下筱伊老师圆圆的肚子好了奇:“筱伊老师,为什么你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呢?”筱伊老师却看了清何一眼,而后笑着说:“因为筱伊老师肚子里的娃娃在长个啊。”
“里面真的有娃娃吗?”
“有啊,不信你来摸摸看。”筱伊老师拉着杞木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杞木滑着颤巍巍的小手直说:“还真是呢!”
筱伊老师笑了笑又问清何:“清何你不想摸一摸吗?”说着就要拿清何的手,清何一惊,慌的缩回了手。
“别怕。男孩子大胆一点嘛。来。”筱伊老师把清何的手覆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久久的不愿放开。直到清何被攥疼了要抽回,筱伊老师才回过神来立刻转移话题说:“清何、杞木,筱伊老师给你们弹琴听好不好?”两个孩子于是欢快的答应。两人就小心翼翼的把筱伊老师扶到了琴架前,自己也各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托着腮入神的听起来。
这是一首很好听的曲子,美丽的旋律就像一股清澈的泉水轻轻地灌进杞木的心田。清何却听出这首曲子里竟有着浓浓的哀伤。窗外的风‘霍’的一下把窗户吹开了。筱伊老师的琴声也在此时戛然而止。冷风灌进屋子,吹起筱伊老师长长的头发。清何站起来去关窗,却看到筱伊老师脸上一行清泪正在悄无声息的流淌,一直到鼻沟,到脸颊,到嘴角。
“筱伊老师你哭了?”清何问。
筱伊老师赶紧用手背抹去泪痕笑说:“筱伊老师没哭啊,只是眼睛里进了些沙子呵。”清何走到筱伊老师跟前:“清何帮筱伊老师吹吹就会好了。”筱伊老师把清何揽入怀,安静的让清何帮自己吹眼睛。杞木也凑上前去。筱伊老师对大家说:“筱伊老师教你们两个弹琴好不好?”清何和杞木高兴的答应,他们早就想跟筱伊老师学弹琴了。筱伊老师便手把手的教起两个小男孩来。杞木和清何学的很好,为了奖励他们,筱伊老师在他们临走时还一人送了他们一件礼物。杞木和清何如获至宝一样捧着筱伊老师的礼物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橘色的灯光里,只留下筱伊老师一个人发呆:终于把早就给清何准备好了的礼物送出去了,看的出来,清何很喜欢她为他买的画笔和画板。而杞木的却是自己丢弃在抽屉里早已不用的口琴。
杞木和清何两个抱着彼此的礼物兴奋地往家跑啊跑啊。
“清何,有了画板和画笔,那你要给我画好多好看的画哦!”
清何答应。也对杞木说;“那你可要给我吹好听的歌哦!”
“嗯!我会好好地跟筱伊老师学的。然后再吹给你听。”
“嗯!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十个字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在月光初上的夜晚起起落落。
有了口琴和画笔,杞木和清何的生活变得更加快乐了。喜悦的事儿还真多,今天晚上省城里有人来放电影了!杞木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早早的吃了晚饭,说说笑笑的拎着小板凳在村中央的戏台前聚集起来了。杞木和清何也早早的占好了座位让丫头看着,就去扶筱伊老师了,好让她也能看上电影。两个人正欢快地往筱伊老师的宿舍走,却见丫头气喘吁吁的追来了,急急的拉着杞木说:“不好了!胖子他们把我们占的座位抢走了!”杞木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吩咐清何自己去搀筱伊老师,领着丫头就回去找胖子他们算账去了。
清何只好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来到筱伊老师的窗前。咦?清何看到:筱伊老师正搂着一个男人哭得伤心。“进不进去呢?”清何犹豫,“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你也不管我和孩子了,打的电话你也不接……”
听着筱伊老师的哭泣,清何有些愤懑了:“这个男人就是筱伊老师喜欢的那个人?肯定是个大坏蛋!”
“筱伊,我跟你说了我们分手了。我对你也早已经仁至义尽了。”男人说着把搂着自己不放的筱伊老师推开了。
“分手?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都快要生了!……”筱伊老师哭的更伤心了。
“这个男人太坏了!”清何生气的小声嘀咕。等男人转过了身坐到床上时,清何完全惊呆了。这个男人分明就是自己的爸爸!
“今天我们艺术团下乡放电影,我专门抽空来找你的。这是一笔钱,你生完孩子后走吧,孩子我会交给清何的奶奶抚养。”
“不……不!我爱你!……当初我执意不愿打掉孩子就是因为我太爱你啊!……”
筱伊老师和爸爸的声音在清何的脑子里不停的纠结。清何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双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个和蔼可亲的爸爸,那个常常给自己寄来书本和玩具的爸爸,竟然是个大坏蛋!”清何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只能奔跑着捶着脑袋。
跟胖子抢回座位看完了电影,杞木就开始找起清何来。先是去了筱伊老师那儿,筱伊老师那儿却没人,夏奶奶家也没有,又找了几个经常玩耍的地方还是没有,只好一个人摇摇摆摆的到麦秸垛来看又挪回了窝的小兔子们。刚想爬上麦秸垛,却听见一阵OO@@的声响,杞木暗想:该不是有鬼吧?仔细一听,原来是清何在和小兔子们说话。
“小兔子,筱伊老师喜欢我爸爸,怀着我爸爸的小孩。可是爸爸不要筱伊老师了,爸爸怎么这么坏啊?”
杞木偷听着清何的话不禁楞了,也不叫清何了,一个人默默地走开。杞木想起刚才的电影:一个女人怀上了一个男人的孩子,而那个男人给了女人一笔钱却不要那个女人了。这跟筱伊老师的事情是那么巧合!
清何去找筱伊老师,杞木也悄悄的跟去了。大着肚子的筱伊老师早已哭成泪人。清何轻轻的走上前去摸了摸筱伊老师突起着的肚子说:“筱伊老师,你对爸爸那么好爸爸却这么对你,爸爸太坏了!爸爸他不配你的爱!”筱伊老师却一把打掉了覆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恶狠狠的回应说:“不!你错了!我根本就不爱你爸爸,我爱的是他的钱!”清何从来都没见过筱伊老师怒吼的样子,吓得直往后退。筱伊老师泪盈盈的看了清何半天,走上前去拍了拍清何的头说:“你走吧!”清何甩开筱伊老师的手气愤的跑开,跑了几步却又停住脚步转身回来定定的说:“你不配做我的妈妈!”似乎是用尽了清何全部气力的八个字响亮刺耳的在筱伊老师耳侧回荡不绝。筱伊老师落下泪来,对着清何跑远的背影在心底哭泣:“是!我是不配做你的妈妈!……”
清何的大脑早已变得满是空白,头很痛,只好不停的奔跑,如同一只哀伤的箭,不顾一切地向前向前冲。杞木不知在何时追了上来,没有劝清何停下,只是默默地陪着清何跑过小树林跑过芦苇塘跑入一片葵海。清何停下脚步大口地喘气,杞木看着满脸憋屈的清何,早已顾不得了自己满头的大汗和‘突突突’的心跳,把清何紧紧的拥在了怀中。阳光灿烂的洒在彼此的身上,如此耀眼。他们的身后是一大朵一大朵美丽的向日葵。
“新来的那个老师死了!”
“是吗?内漂亮一姑娘咋个就死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呢?”
“生完孩子就自杀了!好端端的谁知道咋就要死不活的呀!”
……
刚从葵地回到村子的杞木和清何,听到村民的议论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往学校奔去。
月亮的裂痕
1()
筱伊老师的死给清何带来很大的打击,看着奶奶怀里的婴儿没有忧愁的笑,清何的心里一阵抽搐。孩子无罪。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夏奶奶、方妈妈和杞木也都很是为筱伊老师的死而感到惋惜。
天黑的时候,清何对杞木说:“木头,我想出去走走。”杞木就拉着清何的手往外走,两个人爬上了不会忧伤的麦秸垛。
杞木劝清何:“别伤心了好不好?”
清何苦笑:“我又何尝想要伤心!”
“那你还这么伤心?”
“请木头告诉我该怎样做才能不伤心?”
“我们来给筱伊老师烧些纸钱吧?那样她就能在那边的世界过的更安生一些了。那样你也会好过一点了。”
清何接过杞木递给他的一串纸钱,在杞木点燃的火柴上燃烧。把纸钱飘向空中,燃烧的纸焰在半空划出一道细细的光线,洒落点点星火,落在清何的脸上,不疼。一串串的纸钱在杞木和清何的手中燃烧燃烧,让杞木和清何忘记了忧愁。杞木突然闻到一股麦草燃烧的味道,就急忙往下边看。这才想起自己和清何现在原来是在麦秸垛上。那自己刚才竟劝清何给筱伊老师烧纸钱?这不找死吗?干干的麦草烧的异常旺盛,眼看着就要窜上杞木和清何的跟前。两个人顿时慌乱起来,脑袋一蒙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杞木急的团团转,清何也死死的抓着杞木左看看右看看,想找个火不凶的地方跳下去。熊熊燃烧着的麦草垛并不是太高,清何想着,自己和杞木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跳下去。可是窝在草垛顶上的这两只小兔子怎么办?总不能把它们扔下去吧,那样会摔死它们的。何况杞木的小白还怀了兔宝宝!清何看着越来越急越来越急的火势只好赶忙催促杞木:“你快先跳下去,我再把小兔子扔给你接住。要不就来不及了!快跳!”杞木听罢赶紧‘嗖’的跳了下去,爬起来冲着火堆里的清何直喊:“清何快把兔子扔给我!”清何抱起两只兔子,突然间却窜出一条火舌‘扑呲’一下烫着了清何的眼睛,清何疼的忙去捂眼,两只小兔子被松了手,顿时向火海坠落下去。等清何捂着眼睛跳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手中的兔子,也顾不得疼痛的眼睛了,赶紧抓着杞木就问:“接住吗?接住了吗?”只见杞木呆呆的站在火堆旁边,双手抱着清何的那只兔子,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火海。火海的边缘是一只烤焦了的兔耳,清何确定:那是杞木的兔子小白。
清何望着早已呆傻的杞木,心里满是歉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不起木头,都怪我没抓好。才……”
杞木冷冷的态度跟面前熊熊燃烧的烈火形成鲜明的对比:“哼,对不起有用吗?”
“我……”清何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我的这只兔子就送给你行吗?”
杞木看了看紧缩在自己手上的兔子,“哼――”的笑出了声。“送给我?送给我!送给我?!!”清何见杞木突然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兔子把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刚才还活生生的兔子楞是被摔死了。
清何惊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杞木怒吼:“你滚!你滚!我讨厌你!滚!”
清何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道:“木头,难道我们的友谊还比不上一只兔子吗?”
杞木轻蔑地笑:“哼,你算什么?你凭什么去交换小兔子和它肚子里的生命?”
清何哑然失语。自己的确没有什么资格去交换。
“对不起!”清何转身离开,泪水不听话的滑下来,落地无声。抬头看天,天上圆圆的月亮朦朦胧胧,似乎也哭了。
杞木跪倒在一堆灰烬里,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清何慢慢地离去。泪水将刚要窜起的火苗浇熄。杞木抬头,圆圆的月亮上出现了裂痕。
夏奶奶叫清何起床吃饭,清何却拉紧被子裹住了头。
“清何,最近怎么不见杞木来找你玩了?是不是吵架了?没事儿,小孩子之间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清何啊,有些事、有些人真的是需要我们去珍惜的你懂吗?”
清何沉默,不愿听懂奶奶话里的意思。
方妈妈一把掀开了杞木的被盖。
“臭小子,快起床吃早饭了!有你最爱吃的红薯哦!”
“我不想吃!”
“呦?你不是最爱吃红薯的吗?怎么又不吃了?”方妈妈纳闷地问。
“我现在不喜欢吃了行不行啊?”杞木扯回妈妈手中的被子大声的喊。
谁知方妈妈一下子又把被子掀开了,笑出声来:“哎呦呵,王八羔子敢朝你老娘我吼了!跟清何吵架了?没事儿,小孩子嘛!”
杞木用棉絮塞紧耳朵不愿再去听妈妈的言语。眼尖的方妈妈忽然指着儿子身下湿乎乎的一大片大喊起来:“兔崽子你又尿床了!”杞木摸了摸湿漉漉的被褥,又把手指放在鼻子闻了闻。是吗?在冰冷的被褥里裹了一夜自己竟没有半点感觉。
傍晚的时候夏奶奶来找村长方爷爷了,跟他说清何的爸爸代人捎了信儿,要把清何接回去上中学了。后天就动身。方爷爷也没多说,嘱咐嘱咐,跟夏奶奶拉了几句家常就送夏奶奶回去了。方妈妈去看躺了一天的杞木,告诉了儿子清何要走的消息。杞木无语,一夜无眠。只是看着黑漆漆的墙顶发呆。与清何在一起时的快乐画面电影式的在眼前回映。杞木忍不住哭了,“筱伊老师的死对他的打击也够大了吧。我却还怪他。是我自己让他为筱伊老师烧纸钱才把麦秸垛点着害着小兔子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该不该再怪他?该不该?该不该?”……
“他现在一定是睡的正香吧?”清何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掀开毯子坐了起来。以前那些愉快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放。开了灯,掏出心爱的画具,铺开了纸。一幅临别的画,画到天明。画的是一对在麦秸垛上躺着看天的少年,那是曾经的杞木清何。画的旁边写着:“杞木森,为夏清何?”
“我要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清何看到杞木正坐在板凳上和丫头聊天聊的开心。听到这句话,杞木微微怔了一下却再没有了任何的表情。清何伤心的低下头:“原来你还是在生我的气,真的很对不起!”坐在一旁的丫头看不惯了杞木始终一副不温不火无动于衷的样子,拉住正要起身离开的清何:“清何哥哥,你别难过了!其实木木哥哥已经原谅你了,对吧,木木哥哥?”丫头使劲地捅了捅正在傻楞的杞木,却没有等到杞木的回应。杞木摇了摇头,最后对清何说了一句“祝你顺风。”便转过头去又与丫头说笑起来。等到清何走远了,丫头看着仍在大笑着的杞木叹了口气:“别死撑着笑了,他已经走了。”丫头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杞木“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憋了很久的泪水开始狂流不已。
清何走的那天,全村的人都来送行了。清何扯着夏奶奶的手向人群里望了又望。杞木始终是没有出现。清何不禁想起了自己刚来时的那天晚上,也是等了杞木很久才等来了杞木。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永远也不会再来了吧?再见了,清河镇!再见了,杞木村!再见了,木头!
欢送清何的人群逐渐散去,麦草垛上出现一个落单的背影,呆呆的望向远去的清何不停地挥着手。直到清何转弯,身影再也无法寻觅才收回了僵硬的手臂,不顾一切的倒在了麦秸垛上。抽出口袋里的口琴,哭着对云说道:我还没来的及告诉他自己已经学会了一首曲子,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你要不要听?于是,晚霞边的草垛,飘满了伤感的琴音。冷风无情的吹飞丫头替清何转交给自己的画。
逃跑的新娘
11()
还是会去清河里游泳,只是每一刚跳下去就又跑上了岸来;还是会去葵海里听风,在里面寻寻觅觅,却不见某个美丽的身影;还是会去麦草垛,看天看云看鸟,也看这么一个傻傻的自己。还是会去……
三年的光阴像是一拂眼间的垢尘。杞木村的一切都没多大改变,变的是自己长高了的个头,消失的是丫丫头上扎着的两只羊角辫,消失了的还有那个一直陪伴自己的清何。长大,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的事而已。毫无知觉的发生在你和我的身上,由不得你去争辩愿意不愿意。
“杞木,该下地干活了。”方妈妈早已不叫儿子‘兔崽子’了,在她的眼里,杞木真的是长大了。
“哦。就来了。”杞木从麦秸垛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麦草往家走去。上完了初中,杞木就再也没有想着要继续考高中、甚至是上大学了。所以自己不得不开始作为一个农民的层层历练了。
为了锻炼杞木,方爷爷硬是要杞木去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锄草。杞木只好扛了锄头走向高压压的玉米地。
一头扎进玉米地,杞木却又赶紧退了出来,玉米长长的叶子划的自己又痒又痛。突然有些退缩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正在和爷爷赌气!便又钻了进去。“不就是锄草吗?有什么好难的。”杞木夯了夯手里的锄头硬是不服,开始对着两行玉米之间疯长的杂草猛耪起来。三伏天的玉米地酷热难当,杞木浑身上下感到闷热的不行。不一会儿,全身的衣服便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黏的杞木喘不过气来。杞木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揩了揩汗,汗却更多了。刺得眼睛睁不开,只好闭着双眼暗暗叫痛。
“别停下来!别停下来!停下来就更热更累了!”杞木不住的提醒自己,“方杞木,你要加油!”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却一不小心锄倒了好几棵玉米。累的实在是不行了,只好埋头蹲下来坐在锄头上歇息。
四周静悄悄的玉米地,简直像是一个看不见天日的大蒸笼。杞木忽然听到有人叫唤,心里顿时有些发虚。四下里望去,哪有半个人影?高高的玉米地里气氛甚是人。杞木突然想起妈妈曾跟自己讲过玉米地又高又很容易有坏人藏在里面。想到这,杞木更加的害怕了。也不管锄头了,撒开腿就往外跑,扒开玉米叶逃窜的声音在杞木的耳边荡漾出声。杞木一边跑一边祈祷着:“千万别抓我!千万别抓我啊。”跟迎面走来的丫头撞了个正着。杞木“哎呦哎呦”的爬起来,见是丫头,一颗悬着的心这才重重的落了地。
丫头揉着被撞疼的身子问杞木:“木木哥哥,你为什么跑的这么快啊?”杞木的脸顿时一阵臊红,撒谎说:“我……我口渴的很。”丫头就赶紧捡起来自己提来的暖水瓶。里面是满满一壶刚从压井里压出来的凉水。杞木接过,立刻‘咕嘟咕嘟’的猛灌起来。
看到杞木满身满脸都是被玉米叶划出的伤痕,丫头摸着杞木脸上细细的裂痕一阵哽咽,一把拾起了杞木扔下的锄头,帮心爱的人锄起地来。杞木执拗不过丫头的倔,只好把锄头放给她。
“木木哥哥,你真是受苦了!”丫头擦了擦汗水一边帮杞木锄地一边还不忘和杞木聊天解乏。杞木替丫头抹走眼泪:“咳!这点小苦算什么。我还准备去省城打工呢,去那儿做建筑工人不比在家干这活儿苦多了。”
丫头一听急了:“我不许你出去。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我担心你!”
杞木反驳:“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去外面闯荡的!”杞木说的慷慨激昂。
“可是木木哥哥,省城好远的,听爹爹说,要去县里的火车站坐一天的火车才能到呢。”
“是吧?可我是一个男人,总不能窝在农村做一辈子苦力吧?好男儿志就应该在四方才对!”
“嗯。对了,清何哥哥不就在省城呢么?木木哥哥可以找他啊,那样木木哥哥就不用挨饿受苦了。”
清何?杞木幻想起来。自从清何走后就一直给自己写着信,自己也不曾断过给清何的笔墨。如果真的去了省城的话去不去找他呢?还是不去找他了,尴尬的见了面倒不如不见的好。
丫头真不愧是个干活的好手,卯足了劲就把杞木家的地头给耪了一大半了。直到方妈妈和莫大叔来找他们俩的时候地里的草都快锄完了。
回到家,家里却已是满堂结彩。杞木顿时明白了大半,依照杞木村多年来的风俗,十七八岁的自己已经到了结婚生子的年岁,家里准是要忙着操办自己的婚事了。哼,丫头这小女孩片子还真能给我现殷勤,爷爷怕是早就选了她做重孙媳妇了。
果然,方爷爷说了一大堆村里的习俗和规矩后当着众人的面问起了丫头:“莫家丫头,你愿意嫁入我方家吗?”丫头支支吾吾的只看莫三叔:“我,我……听爹爹的。”
“你爹我早就跟他商量过了,他没有异议。”方爷爷否决了丫头的疑问。
“那……那,要看木木哥哥的意思了。”丫头又切切诺诺的看了看正咬牙切齿的杞木。
杞木在心里气的只把丫头骂了个上千遍:我才不娶你咧!
方爷爷看了杞木一眼,用极为严厉的语调说道:“儿女们的婚事自古以来都是听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既然吩咐,晚辈就理应极力为之。莫家丫头勤劳能干、大方得体又贤淑有加,还有什么可挑剔?容不得其反抗不反抗。”杞木知道爷爷的一番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忍不住站起来第一反抗起了爷爷:“我!不!娶!您要是喜欢您娶回家得了。”方爷爷遭此反驳咳得差点岔过了气去。一旁的方爸爸见苗头不对,赶紧站出来扭着清何的耳朵大声训斥:“小兔崽子你还真长了胆子了你,连爷爷你都敢骂。老子告诉你吧,这婚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由不得你。”说罢,方爸爸把杞木扔进布置好了的新房锁起来了。
杞木趴在新房的窗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含冤入狱的死囚。以前电视和电影里父母逼婚的情景不禁浮现在眼前。没想到这回不是戏剧了,是真的。是真的要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了。杞木咬牙切齿的恨,彷佛一只绝望透顶了的山羊,在干等着两日后无情的屠宰,只能趁着自己尚有力气把丫头来骂个够本。直到丫头泪眼婆娑的来到杞木趴着的铁窗前,怯怯地问杞木:“木木哥哥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丫头吗?”才停住,气愤的朝丫头吼:“你别在这儿假惺惺了!你心机太重了!”
丫头低头:“丫头心机太重?木木哥哥,丫头到底怎么心机重了?”
杞木语塞。
丫头的泪滴落在杞木抓着栏杆的手背上。滚烫的热泪滴在手上却立马化作了一片透彻心底的冰凉。
“我……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
丫头握住了杞木的手哭着说:“木木哥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说完便哭着跑开了。留下杞木一个人在栏内发着无穷无尽的呆。
第二天的婚礼,杞木听到:丫头逃婚了。杞木这才明白丫头说的最后的一句话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天空行着三个重重的响头:谢谢你,丫头!想不到你竟为了我放弃了爹爹莫三叔和杞木村一切的一切。
这边的莫三叔、方爸爸正在手忙脚乱的找着新娘子,方妈妈和夏奶奶那边却早已带着杞木和早就收拾好了的行李搭车往县城的火车站赶了。
方妈妈帮杞木买了火车票却怎么也不想把它递到清何手上。夏奶奶千叮咛万嘱咐杞木到了地方一定要先找清何。杞木连连答应着。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太快了。磨磨蹭蹭依依不舍了好半天之后,夏奶奶才拉着方妈妈往站外走,谁知方妈妈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就哭:“儿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受了苦。你又没出过远门……”杞木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方妈妈劝了回去。
恩人、小偷和旅程
12()
杞木跟着人群战战兢兢地走进候车厅,一只脑袋不停地转着看过来看过去。只见那么多人坐的坐,躺的躺,说的说,笑的笑,走的走……还真不知道该把脚放哪儿了,只好一圈又一圈的找着空座位。突然一个没注意,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杞木吓了一跳,随后赶紧去摸口袋里的车票,生怕别人给偷了。听妈妈说火车站人多口杂很不安全,一定要小心小偷才是。
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座位,杞木认真地掸了掸上面的灰抬起屁股就要坐,谁知却被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一把拦住:“哎哎哎!这里有人了!出去办事去了,你要是想坐的话掏十块钱让给你。”杞木连连撤退,心里暗想:“我给你十块钱,谁给我十块钱啊?”寻寻觅觅了一会杞木又停在了一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女孩面前,怯怯地问:“请问这里有人吗?”那女孩正入迷的看着手里的娱乐周刊,也不抬眼看杞木就没好气的说了句:“没有。”杞木便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土,坐下了。女孩瞟了他一眼随即又去看自己手里的精彩杂志。杞木左瞅瞅右看看,把书包放上大腿,搂的死死不放。从书包里掏出火车票看了又看。从小到大,自己还真是第一看见火车票!这火车票真好看!看完了正面杞木又去看反面,看完了反面又两面一块看。之后又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放兜里也不好放包里也不中,就只能紧紧地攥在自己手心里。攥着攥着,竟睡着了。直到提示人员拿着大喇叭从自己面前吆喝着走过的时候才醒来。1:?K1737?正是自己要乘的那一班!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车了。杞木心里不禁一阵兴奋。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到省城了,杞木咧开嘴开心的直笑,去摸火车票准备起身排队了。却怎么也摸不到票了!杞木急了,赶紧翻过了身上所有的兜,又翻遍了书包里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了!完了完了!别是被偷了!完了完了!去不了省城了,咋办吧?赶快去补一张票,可妈妈给自己带的钱根本就不够再买半张票的了。杞木急的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开始无限的绝望了。
一旁正在看书的女孩看杞木着急万分的样子忽然说话了,问:怎么了?”杞木开始寄希望于这个时髦的女孩。悲切的说:“我票丢了!”一激动竟哭出声来。
“没钱补票?”时髦的女孩又问。
杞木直点头。
“去哪儿?”
“清……河。”
“走!”时髦女孩话未说完拉着杞木就往补票跑。杞木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时髦女孩把一张票递到自己的手里时杞木才回过神来。抓着时髦女孩的手一个劲儿地感谢着。火车来了,女孩拉杞木上车:“我们该上车了。”杞木激动的问道:“原来那么巧啊,我们竟然同一节车厢同一排座位!”时髦女孩白了杞木一眼:“笨蛋,一起买的票当然是在一块儿咯。”
“啊,原来你的票也丢了啊。”
“是啊。”女孩拉着杞木上车,没好气的回答。
登上火车放好了行李,杞木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票丢了,原本以为去不成了,没想到却遇见了贵人帮了自己,现在又能去省城了。不禁阿弥陀佛起来。直到女孩伸手在他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杞木才相信这不是梦。
“我叫方杞木,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啊?等我以后挣了钱,我一定会把车票钱还给你的。”
女孩骂道:“靠,你还真他妈的义气。叫我胡亲亲。”
“哦,看起来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亲亲姐好了。”
“嗯。嗯?我看起来有比你老么?”
杞木这才意识到自己冒失了,只好吐了吐舌头。
亲亲问杞木:“你去清河务工?你家在哪儿?”
“我从清河镇来的,就是要到省城找一份工作。在火车站可真是谢谢你帮我补票了。”
“行了行了……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提补票这事儿了!”
“哦,那谢谢你帮我垫了火车费。”
亲亲晕血:“也不许你再提付车费的事儿了!看你帅才帮你的,你要是一只烂青蛙鬼才懒得理你。”
听得这么一说,杞木脸红了起来。
亲亲见杞木这般不禁哈哈大笑:这么可爱?切。我没看走眼的话你肯定是一小受!不过你刚才丢票时着急的样子才更是可爱呢。”亲亲说着,手伸进兜里摸了摸自己在杞木熟睡时从他手里抽出来的火车票,又继续问道:“哦对了,你一人去清河,到了地方去亲戚家?”
杞木低下了头。小声地回答说:“我没有亲戚在清河。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亲亲一听,两眼发亮的说:“那太好了!”
杞木惊讶的看她。
亲亲慌忙改口:“我是说那不好了。要不……你去我家呗?”亲亲阴阴的笑着问杞木。
杞木连说:“这怎么好意思。我……”
“我我我我我什么我。叫你去你就去,婆婆妈妈的太不像个大老爷们儿了。老子又不要你的钱,还怕我非礼你呀?放心拉,我不回家住的。”
杞木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亲亲面前:“谢谢亲亲姐的大恩大德!方杞木我永生也不会忘记你的!”
亲亲见杞木这样不禁觉得好笑:“shit!还真他妈的是只小受。没戏了……”亲亲自言自语,“得得得,幸好你没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下了火车出了站,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杞木才明白大城市有多热闹。这里的人比乡镇里的集市都要多个几百倍!一座座高楼大厦一下子放佛从书本和电视里走进了眼前。亲亲拽着好奇的张望来张望去的杞木:“哎呀走了走了,几盆破和一广场雕塑有什么好看的?”
到了家,杞木更好奇了。在屋子里逛来逛去摸来摸去,还一直不停地问东问西。弄的亲亲肠子都悔青了,把他带回家?!
“亲亲姐,这是什么啊?洗脸的吗?”
“靠你大爷,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马桶!”
“奥。原来是喂马的槽子呀,怎么跟我们乡下喂牛的槽子不太一样呢?”
亲亲无语,笑脱地上。
Kinging King
13()
亲亲实在是受不了杞木在自己面前唠唠叨叨地问个没完,只好帮杞木找了份在夜排档的工作自己才得以脱身溜之大吉了,又回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泡吧,和男人□;泡吧,和女人上床。
亲亲是个任性的十八岁女生,每天过着两点之间的淫靡生活。亲亲不用上学,也不用工作,她的爸爸有的是钱,足够亲亲自由的享用和挥霍。
迈入清河市最出名的les酒吧‘Kinging King’的那一刻,亲亲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自己终归还是属于这种地方!
“哎呦――亲姐你可来了,老婆们都想死你了啦。”一个嗲到不行的女人一把抱住了亲亲。亲亲也环住她亲了一口:“想老公了吗?宝贝儿。”女人开始撒娇:“人家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今天晚上老公上你。”
“讨厌。”
……
跟以前一样,亲亲和女人拥入了房间,任由女人尽情的亲吻着自己,亲亲突然感觉到自己早已麻木。快感早就没有了,也早就没有了激情。这样的□游戏亲亲早就已经厌倦。和这样的女人接吻突然让亲亲觉得一阵恶心,亲着亲着嘴巴用上了力,女人被亲亲狠狠的咬了一口痛的直叫:“哎呀你咬我干嘛啊?”亲亲无语,楞在那里傻笑。女人甩了一句‘神经病’就嚷嚷着出去会另外一位客人去了。亲亲伤感起身,一边走一边华丽的抹眼泪。
双脚总是会不由自主,又走到了清何的家门前,摁响门铃,清何开门。亲亲一下子搂住清何的脖子伤心的抽泣起来:“夏清何,我爱你!我爱你爱的快发疯了!”清何不客气的推开亲亲:“亲亲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对你没感觉!”亲亲却像口香糖一样黏了回来:“哼,感觉?什么才叫他妈的感觉?”清何不语。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亲亲一跤摔在了清何的怀里,看着清何帅气的脸,亲亲越发妩媚的佯装起来:“帅哥,我来帮你解渴吧?来嘛。”说着就要吻清何的脖子。清何只好气愤地将亲亲甩在床边。谁知亲亲却撩起腿上的短裙爬上床去嗲嗲的望向清何:哎呦,清何原来你也那么急啊。来嘛来嘛。让我来伺候你。”清何终于忍无可忍,指着亲亲的脑门直骂:胡亲亲你他妈的发浪往别发去,老子可不是你的灭火器!”
亲亲轻蔑地撇嘴:切。装B!我还真他妈的不信你夏清何是只男!要不是老子的一群婆娘被老子给休了老子会找上你这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清何默不作声,拽着亲亲走到门口指着门外冷冷地说了一句:滚!”亲亲看了看清何,‘切――’了一声便踏离了清何的家门。走上车来车往的大街,亲亲点了一支烟,孤独的身影在冷风中摇晃,夜风撩起她的发,长长的斑马线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亲亲抬眼望望寂寥的星空,身后洒落一地橙黄色的哀伤。
来到杞木工作的夜排档,生意不景气的老板正骂着手忙脚乱的杞木,见有客人来了却又赶紧换了副和蔼可亲的面容,亲亲冲着杞木笑:他的老板真的适合去学川剧里的变脸。
杞木为亲亲拿好啤酒。
亲亲笑他:又被老板骂了。
杞木自嘲:咳!反正也都习惯了。骂就让他骂吧。
亲亲倒了酒:来,陪姐姐喝一杯。
杞木答应。
也许是因为太伤心了吧,亲亲很快就醉了,说的话也渐渐的语无伦起来。杞木抢过亲亲一直握在手里的酒瓶,任由亲亲趴在自己的肩膀抽泣:我喜欢他。可老天为什么却要让我以堕落的方式接近他?为什么?我在他眼里只是个不知道自重的坏女人!坏女人!……”
“亲亲姐你醉了!”
听着亲亲口中的‘喜欢’二字,杞木在一瞬间想起了清何。唉?为什么会想清何呢?杞木自己也搞不清楚。看着哭的那么伤心的亲亲,杞木突然想:那个人该是怎样伤害了亲亲的心?
“他不理睬我,他要我滚。他要我滚!我能怎么样?我除了放纵和麻痹自己的□我能怎么样?”
“亲亲姐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哼,我没有家……我没有家。”
杞木扶起亲亲,坚定的说:“有,你有!你给我住的家就是你的家!它永远都在欢迎着你回去!”
杞木搀着亲亲慢慢走远,身后是老板的叫喊:“方杞木你又提前下班,我要扣你的工钱!”
扣吧扣吧,反正你已经把我的工钱扣到下三个月了,那您就再从第四个月扣起吧。
拉面和画
1()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杞木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于把亲亲姐安置好了。
亲亲抓着杞木的手不放、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杞木狠狠地想起了丫头:丫头为了自己连莫三叔和家都放弃了,付出也太大了。她现在好吗?过得怎么样了?杞木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祷告:丫丫,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这样我才会安心!
杞木煞有心事的走在路边,沿上坛的石阶伸手去摸一棵又一颗的香樟树。成排挺立的香樟在风中晃动着婆娑的树影,马路的尽,是两条连成了一线的灯光,伸展,伸展,不知要缠绵到何方去。杞木喜欢这夏夜里的一切。今晚,没有星,也没有月,夜的黑整好遮挡了杞木心里莫名其妙的伤。
杞木想: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快乐,还是忧伤?杞木找不到答案。每天只是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生活,应该算是个快乐的人吧?可为什么又会有那么多时候一个人的淡淡的伤。
有什么好悲伤的呢?杞木想不通。
杞木喜欢一个人慢慢地走过冷清或是拥挤的街道,他贪恋清河每条街道的味道,贪恋每条街上的寂静与喧嚣。杞木总是会无忧无虑的笑,毫不吝啬的笑。别人中了头奖?有人炒作新闻……全都“与我无关”。鲜有的一句感叹之后又立马恢复了自己惯有的欢乐和平淡。
享受自己的生活,何必去想太多呢?知足总是会常乐的。杞木坚定地想。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三三两两的关门了。杞木走着,肚子却开始不安分的叫,是啊,从工作的地方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吃饭,这一天只给肚子喂了几只早上的小笼包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杞木摸了摸兜里打车剩下的两块五毛钱,这还是自己厚着脸皮跟司机要回来的呢。望着眼前尚未关门的小店,杞木发起呆来。
两块五毛钱能买得起一碗面么?杞木犹豫。终于,饥饿战胜了一切,杞木抬脚迈了进去。
走进拉面馆的一刹,一个男生骑着脚踏车从杞木身边呼啸而过,是清何。他是要去罗老板那儿送画了。杞木回头望着那个驰远的背影,不满地嘟囔:“这人真是的,差点撞到我。”
杞木小心翼翼地走到正在擦桌子的老板娘身旁胆怯的问:“阿姨,您还有面吗?”老板娘起身招呼说:“有有有,今天的面和多了,还剩好大一团呢!我这就给你下。”说着就要往后面的厨房去下面。杞木急忙叫住她,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问:“这个……是大碗的还是小碗的呀?”老板娘见杞木这般,也猜出了个八九分,这孩子八成是没钱了。就好心的问:“那你是要大碗的还是小碗的呢?”“小碗多少钱一碗啊?”杞木问。老板娘想了想,说真正的价格五块钱吧,可能有点高了,说不要钱吧,又怕伤了孩子自尊,只好说:“小碗三块。大碗五块。”杞木刚刚还炯炯有神地望着老板娘的眼睛顿时变得异常灰暗起来,‘哦’了一声转身就往外退去。老板娘赶忙上前拉住:“孩子,大妈这就要关门了,你是大妈今个儿关门之前的最后一位客人,大妈免费请你吃面。大碗儿的,多放牛肉。好不好?”杞木一下子又变得兴奋起来:“真的吗?可是……”
“咋了?”
“可是我不能随便受人恩惠呀。我还有两块五毛钱,大妈给我来一小碗少放点面我的钱就够付了。”老板娘看着老实可爱的杞木笑了,这孩子真好。
老板娘还是给杞木下了满满一大碗的面,杞木吃的很饱,掏出钱给老板娘,老板娘推搡了好一会儿方才收下了。杞木用手抹了抹油哄哄的嘴巴走出了店外,却又转过身回来。
“大妈您不是说要关门了么?吃了您那么多的面,我来帮您把上面的门拉下来吧?”
老板娘微笑着答应,和杞木一起拉门。奋力的杞木一边拉门一边还不忘跟屋里的老板娘道谢说晚安。
铁门重重的关上了大街上仅存的一抹有言语的氛围,老板娘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独自言语:看来今天是该休息休息了。
走远了的杞木摸着肚子打着饱嗝,然而他却不知道,那位好心的大妈开的夜餐馆,今天的生意才刚刚开张。大妈总是会在每个这样的夜晚迎着好多杞木这样的食客。
夜越走越,杞木继续沿着马路游荡,没有方向。像一只漂泊的鬼,孤单却开心。一碗普通的面让杞木从头到脚的知足。“人生不也是这样,吃再多的山珍海味也就是图个吃面一样的饱。住再大的房子也就睡一张温暖舒适的床……”杞木想。
罗老板小心翼翼的捧着清何的画作,满是爱抚的赞叹。“哎呀,清何啊。你画的简直是太好了!这幅画怎么说也得值个一千多块啊!清何,谢谢你一直这么信任我,总把画拿到我这儿来。”
清何客气的回应:“罗老板太抬举清何了,说实话,清何就好罗老板,您一点儿也不势力。”罗老板握着手中的烟斗,端了端眼镜说:“哪里哪里。见笑了见笑了。还请清何更加努力,有了更好的作品可一定拿给老夫欣赏欣赏才是。”
“一定一定。”
收了钱,清何踩着单车回家。心里无比的自豪,自己终于可以赚钱了,不用再问那个可恶的人伸手要了。
清何说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自从上清何回家看到爸爸和两个女人搂的正欢时就下定决心不要再回那个家了。现在好了,以前总是要回家问爸爸拿钱,现在自己可以凭借画技生活了。清何心里一阵骄傲,车子骑的更快了。
“嘟嘟嘟……”罗老板拨起了电话。过了很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喂――”。
罗老板抹了抹听筒:“按您的意思,我又把您儿子的画给买下来了。”
电话那头“嗯嗯”的应声,“好。只要清何来卖画,你就买下来。钱我再给你。就这样。”
电话挂断,罗老板暗自好笑:儿子卖画,老子买画,还不让儿子知道,这事儿有趣。罗老板笑着,把画揉成一团,抬手扔进了字纸篓。
converse’s 幸福
15()
为了给杞木这只小受变身,亲亲拉他去商场买衣服,可是任凭亲亲怎么生拉硬拽,杞木打死就是不愿进去。
亲亲没辙,只好狠狠地瞪杞木。掐他的胳膊:“老倔牛,是给‘你’买衣服!搞什么呀,跟上刑场似的。”亲亲没好气的说。
杞木答:“正因为是给我买衣服我才更不能去呀!我哪来的钱还亲亲姐你呀。”
见杞木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亲亲气的头直痛,只好照着杞木的脑袋一阵猛拍。
“你说!我是你姐不?”
“是啊。”
“你姐说的话你听不?”
“听啊。”
“好。这就行。跟我走!”亲亲不由分说的把杞木拉进了商城。
“你呀,真是块死木头。你也不看看你上面的工人T恤衫和下面的老太太呢绒裤。哪里像个小受?”亲亲指着杞木全身下下开始八婆。杞木忍不住问:“不像小瘦?我本来就不怎么瘦啊,不过我也不胖啊,不胖不瘦正好!”
亲亲打杞木:“小受嘛,小受这个……呃,小受就是一种很‘受’欢迎的男生。腰细、皮肤好、性格温柔又可爱的那种。懂了吧?”
杞木似懂非懂的点头:“那我的腰又不细,皮肤也一般啊,我做不了小受了。”
亲亲一怔,还真是。这方杞木虽然性格甚是可爱,长的也贼他妈帅。可是腰却不怎么细!BL书上写的小受可都是纤纤细腰啊。还有,书上的小受们皮肤也全都是个顶个的好,什么嫩的很啊带着奶香好可口啊啥的,看看方杞木,典型的农村小麦色皮肤,跟BL小说里的小受形象也太大相径庭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方杞木他妈的居然1米8!BL小说里的小受可全他妈是矮子啊,哪有这么高的?这还真不好整。哎呀不管了,把方杞木打扮的更帅一点才是正道,那样放在身边站着也超有面子啊。哈哈,管它什么耽美小说里的夸张描述,咱不要那水蛇小蛮腰,也不要那白如雪薄如蝉吓死人不偿命的嫩皮了,咱就发挥方杞木帅帅的本色!hoho!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一件T恤,一件牛仔裤就可以轻松的把一个土里土气的农村娃娃在瞬间变成时尚少年。亲亲不得不佩服起自己和设计衣服的大师来。低头看到杞木脚上脏兮兮的布鞋,亲亲如的笑脸霎时满溢乌云,冲着杞木就是一声大吼:“那边是鞋柜,还不赶紧去挑双鞋子把脚上的破鞋给换了!”
杞木蹲在鞋柜脚下,一个劲儿地发呆。挑哪双好呢?这双好看,那双也好看,自己抱在怀里的这双也漂亮,鞋柜那边的一双也非常不错。满柜的鞋子挑的杞木眼缭乱。一旁的亲亲早就不耐烦了,不住的追问:“大妈您挑好了没?”不知挑了多久,杞木终于下定决心,捧着一双黄色的converse扯着亲亲不住的说:“就要这双就要这双!”亲亲一把夺过鞋子去刷卡:“受不了你!”
吃了饭,玩了一会儿,为了免受煎熬,亲亲只好拉着杞木回家了。看了几个多小时的电视,亲亲回房去睡了,留下正在胸前死死抱着鞋子不放的杞木。
亲亲躺在大大的床上开始浮想联翩。
想起清何。曾跟清何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学,也爱了他三年。直到现在自己还是不能放下他。可清何却总是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送他礼物,不收。给他写情书,拒绝。清何,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清何,你知道沉默寡言的你让人觉得多么的冷吗?清何,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伤感,整整三年竟没有一个笑脸。
清何,你的年少很悲伤吗?清何,你就不能向人敞开心扉吗?清何清何……
“呵呵呵……”
一阵快乐的笑声打断了亲亲的思绪。是杞木。“这小孩,总是那么开心。整天笑呵呵的。”亲亲苦笑,清何和杞木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亲亲不再想清何了,开始静静地听睡在客厅里的杞木说话。
杞木紧紧地抱着自己的鞋子,把脸贴在上面很是幸福。从小到大,杞木都在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双很好看的鞋子,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小鞋子,你要乖哦!”
亲亲听了,咯咯的笑:真拿他没辙。十七岁也老大不小的了,还‘小鞋子,你要乖哦!’受不了!
“小鞋子,我好喜欢你呃,你喜不喜欢我呀?”杞木轻轻的抚摸着鞋帮说。
“秀逗!跟鞋子说话,亏他做得出来!”亲亲捂着嘴巴笑的更加放肆。
杞木甜蜜的搂着两只鞋子,开心的嘟囔,一个不小心,抱得过紧一只鞋子脱手掉在了地上。杞木这可吓慌了,赶紧拾起来,没完没了地掸着鞋子上的灰尘:“小鞋子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扔在地上的,都怪我不好。你摔疼了没有?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们的!”
亲亲笑得张牙舞爪双腿乱蹬,也一个不小心,摔下床去。却还是一个劲儿的笑。
“奶奶的,真他妈牛!老子现在不想清何也不他妈伤心了。”
亲亲去看杞木,“这家伙,竟抱着鞋子睡着了。呵呵……”
亲亲姐亲姐姐
16()
穿着这么光鲜的一身在个破烂烂的夜排档跑上跑下的帮客人点菜上菜,方杞木可比任何一位停车吃饭的客人都耀眼。
一下子有那么多的目光全都盯着自己看,方杞木觉得好别扭很是不好意思。夜排档的老板钱五千这下可乐坏了。拿着杞木当招牌宣传不说,活那么多还舍不得再请人,全都是杞木一个人忙上忙下的张罗。看着钱老板的这股只认钱的烂劲儿,杞木只能苦笑:敢情这老板是没发过财啊?得,这下倒好,成了钱老板的摇钱树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杞木刚从那桌挤了出来又被这边一桌给叫上了,一个小小的夜排档让杞木忙的是不可开交。亲亲来看杞木,拍着杞木的肩膀幸灾乐祸:臭小子,人气变得那么旺啊!还不谢谢你老姐我呵!”杞木听了,真想上前把亲亲给掐死在手里。全是她说什么要搞‘小瘦大变身’,这下好了,还真成了小‘受’了,受罪的‘受’!照这样下去以后大‘受’的日子还有的是呢!唉,倒霉。
见杞木累的不说话了,亲亲又笑:既然这么不喜欢被痴们吆喝来吆喝去的,干脆把工作辞掉得了!”杞木看了眼排档的招牌,看了眼钱老板,又看了看自己好久才回答说:“不了。这是我来清很快乐呢!”
“是吗?坐下来,给姐姐说说你以前那些快乐的事儿,也好感染感染我。”
“快乐的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吧。可我们已经三年多没见了,我想,他早把我忘了。”
“那他和你在一起也同样觉得很快乐吗?”
“那时我们还小,玩的都还挺开心的。”
“既然都能给彼此带来欢乐又想着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咳!到哪儿去找?不想找吧。……”
“有没有想过自己喜欢他?”
“他吗?他是个男孩。再说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能怎么样……”
“甭管男的女的,喜欢的就要去勇敢地追。这方面,你老姐我可比你懂得多了。多多借鉴点吧小仔”
“可是……两个男的……”
“可是个屁呀,俩男的咋啦?只要彼此心意相通真心相爱,管他是男是女。”
亲亲俨然一副老前辈的样子劝说着杞木,杞木也一个劲儿的点头答应着。钱老板又叫杞木快去帮忙了,亲亲只好要了张小台桌一个人喝起闷酒来。杞木那边热闹的气氛和亲亲这边的冷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亲亲喝着喝着,七八瓶下来,有些醉了。
只见一群人来势汹汹的J到了亲亲跟前,为首的男孩在亲亲的面前坐了下来。
“哎呦呵,胡大款!怎么一个人在这种破地方喝闷酒啊?被男人甩了还是被女人甩了?要不要老子来陪陪你啊?去老子那儿怎么样?”男孩说着用力捏了捏亲亲的脸蛋。亲亲一把甩开男孩的手,猛地灌了一口酒。却听得‘噗――’的一声全吐在了男孩的脸上。
“滚开!全他妈的给老子滚开!”亲亲骂道。
男孩身后的一帮兄弟见老大被亲亲羞辱,一个个全都变得义愤填膺起来,挥起手上的砍刀就要出手,却见男孩摆了摆手,弟兄们只好又都停下静待号令。
男孩抬手抹掉脸上的酒水,指头放入嘴里舔了舔。
“味道还不错呢!来,陪老子喝一瓶!”男孩说着拿起酒瓶就要往亲亲的嘴里灌。亲亲不依,抄起脚下的一只空瓶子朝着男孩的脑袋就是一击,坚硬的啤酒瓶在男孩的脑袋上砸出了。男孩却相当镇定的抹了抹头上的血,扯起亲亲说:“妈的臭□!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扯住她给我灌酒!谁他妈想玩千万要玩的人家舒服一点喏哦!”一群男孩们笑得一脸淫邪,于是,三三两两地扯着、拽着、抓着、按着,一个劲儿地往亲亲嘴里猛灌着啤酒,引得饭客纷纷去看。这时,男孩老大气势汹汹地回看了所有人一眼:谁他妈再看,弟兄们也伺候他喝酒?”
所有的食客顿时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了,一个个全都埋下了头。正在招呼客人吃饭的钱老板见情况不妙,赶忙走到男孩面前,毕恭毕敬地给男孩递烟:“老大,来来来……抽烟。……”一句话还没等的说完,男孩一个巴掌扇过来,钱老板就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了。
男孩吐了一口唾沫,鄙视地说:“我特讨厌大叔级的人喊我老大。我有很老吗?”众兄弟一致回答:一点儿也不老!”
刚才在厨房候着准备上菜的杞木端着菜盘高兴地走出来了。一见外面这架势,杞木不由地吃了一惊。转眼又看到亲亲正被一伙人按着欺负,二话不说盘子往地上一扔,指着那群正在欺负亲亲的男孩就是一声大吼:放开她!”
男孩老大回过头去,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趴在地上的钱老板和四周坐着的客人全都不敢再呼吸了,一个个都生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一些客人开始悄悄地拉开椅子准备逃跑了。没人敢报警,谁都知道这一带这群男孩们的厉害。
男孩老大优雅地走近杞木跟前与杞木对视起来。躺在一边的钱老板见有客人偷跑了,不禁大喊:哎哎哎……你们还没结账呢!”男孩老大听闻更发怒了:在我安静的时候,我最恨有人说话吵到我!弟兄们,把这儿全他妈给我砸了!”
于是满桌子的客人四逃窜,一群男孩霹雳哗啦的砸着桌椅碗碟。钱老板心疼的哇哇大哭:“我的桌子!我的椅子啊!我的碗!我的生意……”杞木为了解救亲亲,早已和男孩们厮打了起来。最后,男孩老大还是手下留了情的,放过了浑身是伤的亲亲和杞木一把。
一群男孩不满男孩老大的决定:“大哥,照我们的规矩,凡是得罪了我们的人都要把他给整个非死即残,今天为什么要放了胡亲亲?不打死她她会不会报复我们?再说,她还白玩了您妹妹……”这群提建议的男孩立刻遭到了男孩老大严厉的训斥。只好一个个跟着大队伍悻悻地消失在了街口。
……
眼看着一帮人渐渐走远,钱老板这才敢捂着脑袋爬起来。一边寻找着被砸剩下的值钱东西一边悲切地哀号着:“我的‘如意排档’哟!我的生意!……”钱老板吃力地走到杞木和亲亲跟前,指着躺在地上休息的杞木狠狠地骂道:“方杞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总是给我惹事儿!你给我滚!滚……”
杞木揉了揉被砸疼的脑袋,拉了拉亲亲的手亲切地问亲亲:“亲亲姐你怎么样了?”亲亲拉紧了杞木的手哭得不能自已,一个劲儿地向杞木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连累了你!……”
“亲姐姐,快别这么说!我是你弟弟嘛。”杞木安慰亲亲,“我扶姐姐回家吧?”
亲亲答应:“嗯。好弟弟,我的亲弟弟!”
“姐姐也是杞木的亲姐姐!”
……
向左走,向右走
17()
警察局。16审讯室。陈警司单独审问杞木。
陈警司:有人看见你和胡亲亲、夜排档钱老板钱五千遭人殴打,可有此事?
杞木愣了半天回答:是。
陈警司:抬起头来。你是胡亲亲什么人?男朋友?还是,好哥们?
杞木: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陈警司:你不知道?胡亲亲可是我们的一个大头痛啊。不过她的身世也挺让人同情的,妈妈吸毒,爸爸有钱却鬼混。你要是她男朋友的话,能帮她的就尽力地帮帮吧。把她拉回正道上来。
杞木:其实……她并不坏……
陈警司:但愿。
从警察局出来,杞木的心情很是复杂。一边想着亲亲一边想着刚被炒掉了的工作。刚刚还想着要好好地工作等赚了钱给妈妈买点东西回去呢,这下却戏剧性的被炒了鱿鱼。人生还真是变化无常。
接下来的十几天,哪儿也去不了了,杞木只好躺在家里和亲亲一块疗伤。过完了半个多月大补特补的日子,杞木和亲亲终于都慢慢地康复了。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杞木是如此欢快。终于又可以在街海里的人潮中欢快地奔跑了。杞木撑开双臂,旋转、跳跃,不肯停歇。就像一个调皮可爱的小孩。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清何是如此安静。好像这尘世的喧嚣始终都不曾侵入过他心中那片安静的领地。清何双手插进裤兜,肩上的背包里装着心爱的CD机。不管是情款款的情歌,还是另人热血沸腾的摇滚,CD机里的音乐永远都是最大的声音。音乐和画画,是清何生活里仅有的笑和陪伴。因为它们从来都不吝啬。只有它们默默地在每一个漫长的白天或黑夜紧紧拥抱着清何和清何的孤单。
杞木左转,走到广场中心的喷泉右边坐下。一群小朋友正在喷泉边开心地玩耍。喷泉边的草地上,一堆小朋友正在草地里打滚嬉戏。杞木不禁想起自己和清何,那个时候和清何在泥土堆里滚的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泥巴,两个人脸上都涂的跟个大猫似的。想到这里,杞木开心地笑起来。
清何右转,来到广场中心的喷泉左边坐下,看着马路对面川流不息的车辆暗自发呆。对面的儿童饰品店上方写着:热烈庆祝六一儿童节到来。是啊,六一又要到了,自己也快要十八周岁了。回想这十八年来竟失败的没有一个朋友!清何自嘲。不,有一个。有一个,只是他不在身边而已。
杞木转身,继续欢快地游逛,走进路边一座美丽的书屋。杞木第一眼就地爱上了这个地方。这是一座优雅却又那么可爱的小屋,许许多多的书错落有致地在一排排好看的架子上罗列着。摩挲着堆满书本的书架,杞木激动地喜不自禁。在一本本书上小心翼翼地抚摸了有抚摸。房间里一位位手捧着书本爱不释手的读者们更是成了狭小的屋子里一道精致的风景。
我要是也拥有这么一座美丽的书屋该是多好啊?杞木想。
清何起身,继续寂寞地游荡,走入常去光顾的那家唱片店。清何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是声音的天堂,也是所有孤独和悲伤释放的游乐场。清何喜欢听卡百利,听肖邦。起初清何并不相信什么能注入灵魂的东西,可是自从爱上了卡百利,清何相信了,相信的彻彻底底。
杞木恋恋不舍地走出书店,回了家。
清何抱起一打卡百利和肖邦的唱片,回了家。
杞木出去玩了一整个上午,这下可急坏了在家苦等的亲亲。杞木刚一打开门,就被亲亲抓进了屋。
“哎呀你个死方杞木,你一整个上午都跑到哪儿去了,让本姑奶奶一顿好等。快快快!跟我走!”
“干嘛去呀?”
“干嘛去?给你相亲去!”
亲亲此言一出,杞木立马呆滞在地了。不敢相信地问:“相相相……相亲?”
亲亲却一脸自然地回答:“我在‘胜隆’给你举办了一个‘方杞木大帅哥男朋友招聘大会’,昨天没跟你说吗?都该开始了,就等你这主角了!”
杞木哭笑不得:“大姐,您这是瞎玩什么呢?”
亲亲一脸认真:“哎呀,我昨天忘了告诉你了。这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走了走了!好弟弟,你总不能让你姐姐丢人现眼吧?血本我都砸出去了!”
“唉!迟早会死在你手上!”杞木没好气地被亲亲拉去。
欢喜剧
18()
“哇靠!亲亲姐你搞什么呀?这哪里是‘相亲会’啊,简直就是‘人才招聘会’嘛!”
杞木一见这人山人海的架势,腿都软了。更别提要和相亲的人面对面地交流的事儿了。亲亲安慰杞木:“不怕不怕,不有姐姐在呢吗?要知道姐姐可是情场老手了,啥场面没见过?一切全包在姐姐身上吧!今个儿保证给你找到一个贼他妈棒的老公!”
杞木无奈,只能没好气地嘟囔:谁让你自作主张给我找老公了?”说着杞木就要从后台回去。亲亲赶忙上前拉住杞木说:“好弟弟,姐姐可是了血本来为你办这个‘相亲大会’的,你就这么走了姐姐的面子该往哪儿搁啊?”亲亲伤心的说着,还不住地抹着眼泪。弄得杞木受不了她这套只好勉强着答应先见几个人看看再说。
杞木不甘地坐上‘主审席’,亲亲也赶紧在杞木旁边‘副主审’的牌子前坐下了。
“本人方杞木,性别男,现欲招一名二十四岁以下男性做老公。本人条件优越,家境实力雄厚,品貌精良……我靠!亲亲姐,有您这么编广告词的吗?我还要不要见人了我?……”
这时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安保人员,而是亲亲为了图省钱一点请的几个杀猪的屠夫乔装改扮的,没有真功夫空有一身蛮力的屠夫们开始有点招架不住拥挤的人群了。亲亲赶紧抓起个大喇叭冲着汹涌的人群扯着嗓子大喊:“安静!安静一点!不排队的不让进!排队!”人群这才平息一点骚动。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亲亲开始叫号:传1号!”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大块头大踏着步进来了。这脚步响的,看不见人还以为是汶川又发生地震了呢!杞木不禁吓了一跳,这男人也忒壮了吧?那肌肉大的你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了。男人站在你眼前,俨然一座巍峨的山啊!杞木连连后退,生怕这男人一跺脚会把前面的地给震坏弄得自己掉下去。亲亲却色色地盯了肌肉男老半天才问:“名字?”只听肌肉男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地说道:“俺叫王小。”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哄笑起来。男人纳闷,问:“你们笑啥咧?恁不觉着俺哩名字很有诗意吗?”
亲亲摸着肌肉男的大块头笑的直打嗝:“失意失意!还真他妈失意!2号2号!2号进来!”
肌肉男‘切’了一声:恁都没文化!”说完,整了整衣冠悻悻地走出了考室。杞木看到肌肉男刚才站的地方,泄了一地的热汗。杞木不禁感叹:地上湿的这一大片,还真像自己小时候尿床画的地图啊。
2号迈着三寸莲步轻盈地走进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嗲嗲地说着:轻轻地额来咧,正如额轻轻地去,来来去去,去去来来。轻轻地,轻轻地……”
见到亲亲和杞木以及众位考官,男人便一个优雅透顶的作揖,用旦的声道行礼说:“小男子这厢有礼了――”啧啧,那尾音拖得,比孙猴子的跟头还要长!杞木的眉头开始紧缩。
亲亲毫不掩饰地笑着问‘莲’:“名字?”
旦男人再一拖着长音回曰:“奴家芳名王大焊,今年芳龄三十三,至今未曾婚嫁。”
杞木一阵眩晕,鸡皮疙瘩起了个全身。赶紧催促着亲亲喊3号。亲亲笑着答应。只见旦男人翘着兰指的手朝杞木一甩,又用他那极具特色的长音说了句:讨――厌――”就生气地迈着金莲步离开了。杞木顿时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3号进来了。杞木刚舒好了的一口气愣是又给噎了回来。赶忙拉着亲亲的手凑上前问:“这位老爷爷您走错地儿了吧?”丫头也纳闷了。谁知老头却回答:“我是来相亲的呀。”杞木结巴了,“不是……我说,……您这是……唉姐姐你说这咋办?”亲亲只好赶紧下逐客令:“对不起啊老爷爷,我们这儿有规定,比木木大六岁的不招。您还是回去吧。”老头一听,急了。
“你……你们这是歧视老人你们知道吗?”老人拍着桌子大吵大嚷起来。正在吵闹,只见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慌张的跑进来把老头架走了。杞木彻底崩溃了:精神病都跑来了,亲亲姐你审核的一群好老公哇!
“走了走了,不看了不看了!再看下去指不定看出什么来呢!”杞木拉着亲亲要走。亲亲却仍不死心:“再看一个在看一个!我还真不信了,没有一个正常的帅哥吗?号!号!”
“你们好!我是来自马圈镇的号选手,我叫王小飞……”汗!又一个姓王的!“我的爱好是唱歌、跳舞、高尔夫、网球、棒球、篮球、足球、手球……”
“停停停!”亲亲不耐烦地打断了号选手的自我介绍。没想到号选手这下可不高兴了,气愤地说:“打断别人的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你知道吗?”于是号选手又接着刚才的介绍说起来:“我家里有口人,有爸爸、有妈妈……养了一只狗两只猫三条金鱼四只……我家啊……我啊……”
面对号选手滔滔不绝地言语,杞木忍了一下午的怒终于爆发了!对着还在一直叨叨叨个没完的号选手就是一声大吼:“请你停下来!我们收工回家了!”号选手这才停下来问杞木:“那您确定招我了么?招我绝对是最棒的选择!首先……其……”
“停!――”亲亲十万分贝的吼。
“请问您这身打扮是为何?西游记里的唐僧?……”
杞木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长的挺帅的男孩竟穿着如此不合群的衣裳,那感觉就好像看到一个明明很适合穿黑色衣服的人却穿了一身白。
号选手哦了一声,紧接着回答杞木:“您知道‘当当当当’是什么吗?”杞木摇头。号选手终于唱起了他的超级偶像罗家英的著名歌曲――《OnlyYou》亲亲和杞木不禁又一阵恶心+反胃。
从‘相亲会’逃出生天,杞木一直怪亲亲:“大姐啊!您看您搞出来的好戏。!……”
亲亲装的一脸无辜:我看你整天闲着没事儿挺无聊的,就想找个人陪陪你嘛。再说,就算是一出闹剧,也是一出欢喜剧呀。呵呵……”
杞木吼:“我宁愿不要欢喜!怕我闷就赶快打发我份工作就OK了,还请大姐您甭再操其他的闲心啦!”
亲亲低下头‘哦’:“知道了啦。我朋友的网吧那儿有份晚上1点到凌晨3点多在供应区卖夜宵的工作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干活累死都比被这么折磨强!”
……
双子湾
19()
“亲亲姐还真会闹腾,幸好我现在有事做可以避开她了。晚上去卖力地工作,白天休息,看她还好意思再打搅我?”杞木一边装着盒饭一边美滋滋地想着。
“来份盒饭!A区36座。”一个声音传来。杞木赶紧拿了盒饭送去。大晚上的网吧里的人还那么多呵,玩游戏的、聊天的、看电视的,真是五八门什么样儿的人都有。这个网吧还挺不错的,分了很多专门的无烟区,这样卖盒饭的时候就闻不着呛人的烟味了。杞木喜欢这份工作。而且这个网吧离清河市的海滩很近,只有三分多种的脚程。每每到了三点多交班的时候,杞木总是会去海边的海滩待上两个多小时,直到天亮了才回家去。
清河市的这片海湾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双子湾。凌晨三点到五点多天亮的这段时间里,杞木总是会在海边吹着海风、奏响口琴。琴声和大海一起变得苍茫。杞木很爱这片大海,就跟爱自己家乡的小河一样的痴狂。杞木喜欢拎起鞋子光着脚在沙滩上狂奔;喜欢在静静的月光下为大海歌唱。海风卷起的浪争先恐后的涌向岸边,浪亲切地吻湿杞木的双脚。躺上夜人静的礁石,去数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杞木会跟星星一起璀璨地笑。躺在安静的沙滩,听海的低唱,就这样听到天亮。
朝霞布满了整个海上的天空,太阳就要出来了。杞木却没有继续躺在沙滩上看日出。海边的日出会让他想起杞木村的太阳,想起夏清何。为了堵住对清何的千百般想念,杞木只好离开,留给大海一个灰溜溜的背影。
太阳出来了。清何把脚踏车停在一边,又在沙滩上支起了画架。每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在双子湾支好画架画每天的大海,早已成为清何的习惯。初中肄业以后,清何就更爱画海了,只要一有空就会用画笔书写海的愁喜欢悲。一张画,画到黄昏,画到天黑。
清何眼中的海是孤独的,也是寂寞的,双子湾是悲伤的。大海无边无际的蓝让清何想起清河镇的夏天。每一天清何都会傻傻的问那些掠过海面的鸥鸟:“满海的盐水到底是谁的眼泪?是你吗?你在像我一样的思念着谁?”
晚霞爬上了海的对面,清何再一把它和思念收进了画笔。装好画架,骑着脚踏车在海滩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缠绕。直到夜。钻进网吧,又去听属于自己的卡百利。
杞木站在供应区的盒饭摊前,一边放下正在吃的炒饼、解着围裙,一边对着旁边的伙伴小乐说:“小乐子,你先看着点摊,我去趟厕所这就回来。”小乐满口答应。
清何来到供应摊前,叫了一份炒饼。小乐帮他打包好,清何拎着炒饼走出了网吧,牵脚踏车回家。杞木上完厕所回来,看见自己正在吃的那碟炒饼没了,就问小乐:“你又把我吃剩下的东西卖给客人了?怎么老这样啊你?我去找人家!”小乐不屑。杞木说着抓了五块钱就跑出去找人,可是网吧门前的大街上早没了人影。杞木只好回去。
一旁黑暗的拐角里,清何终于把掉了链子的脚踏车捣弄好,牵上马路骑车回家了。
61,
亲亲在清何的家门前徘徊不定,犹豫着该不该敲门进去跟清何say‘Happy Birthday’。今天是清何18周岁的生日,这个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日子。自从上被清何赶出来之后,亲亲就觉得再没脸去见清何了。对清何的爱也只好地埋了,是埋葬了还是埋的更了?亲亲自己也不清楚。
61,
也是和清何同岁的杞木的生日。
亲亲开始为杞木的生日会忙和起来。嚷嚷着要多叫一些兄弟姐妹来助兴。杞木劝着说吃一块蛋糕就行了,不必那么铺张浪费。亲亲硬是不答应。
“弟弟,你说咱们在哪儿办生日宴才好?‘皇林’?还是‘山水庄园’?还是……”亲亲唠唠叨叨地问个没完。杞木想了半天说:“我想去钱老板的夜排档……”
亲亲一听钱老板的名字气就不打一来,连连否决:“不行不行!去那混蛋那儿干嘛、又脏又破,他早该完蛋了他!”
“钱老板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杞木为钱老板辩护。
“他不容易?你容易是吧?不许去!”亲亲就是不答应。
杞木只好使用杀手锏――撒娇。无奈,大大咧咧的亲亲看不得这一套,不得不答应!
祝我生日快乐
2()
清何捡起亲亲塞进来的祝福卡片,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18周岁的生日。
“今天也是木头的生日呢,木头和我一样都18了。他现在正在家里开心的过着生日吧。”清何望向窗外漆黑的夜,伤感的自言自语:“木头,祝你生日快乐!也祝我生日快乐。”
杞木这边,一大群人簇拥在三张大桌子前。夏夜的星空下,凉风习习,钱老板跟杞木道了歉说了生日祝福,杞木的心情很是不错。亲亲还送给了杞木喜欢的书屋的钥匙,并说那座书屋已经归他所有了。杞木更是开心到不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办法向清何祝福,更不能对丫头说生日快乐。“今天不仅是自己的生日,也是清何和丫头的生日。清何和我一般大,丫头只比我小一岁而已。丫头现在还好吗?”杞木盯着蛋糕上的蜡烛发呆。
还是亲亲的催促拉回了杞木飘远的思绪,“许愿了许愿了!”杞木开始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和众人一起吹熄蜡烛。一群人开心地唱起了生日歌、分着吃蛋糕,高兴的说啊笑啊,吃啊闹啊。三大桌全是一片狼藉。
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因为饿的实在不行,凑到了正在开心吃着生日宴的杞木和亲亲一桌人身边,可怜地小声乞讨:“好心的人,可怜可怜我给我两个馒头吧?”一桌人顿觉一阵扫兴,亲亲赶紧撵着乞丐:“去去去!没看见我们家木木正过生日呢么?真扫兴。滚!”小乞丐听到‘木木’二字,抬眼看了一眼又赶忙低下了头,“是是是”地退了回去。好心的杞木实在看不过这可怜的小乞丐挨饿,拿着桌上的两个面包叫乞丐:“来,给你这两块面包。”小乞丐却没有回头,加快了离去的脚步说着:“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杞木便起身,想要把面包塞到小乞丐的手里去。小乞丐回头,见杞木追来了赶紧跑了起来,杞木越是叫他小乞丐越是跑得更快。跑着跑着没了力气,被杞木追上把面包递到了脏巴巴的手上。
“呐。吃吧。饿了就不要跑的那么快了,会更饿的。”
听着杞木的话,小乞丐竟哭了。好心的杞木也不嫌乞丐脏,伸手把乞丐长长的头发冕到她的耳后,给乞丐擦干了眼泪。
“别哭了。再苦的日子也会过去的。知道吗?”
乞丐感激的抬头,哭着说:“谢谢木木哥哥……”
杞木顿时惊呆了!眼前这个穿着破烂、满脸伤痕的邋遢姑娘竟然是为他逃婚的丫头!杞木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心碎地把丫头紧紧搂入怀中,哭着直说:“丫丫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这样!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杞木哭的难以自制。丫头也早已辛酸的哭的像个泪人,搂着杞木再也不敢放开。这里面所有的苦所有的难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只有她满身的伤痕才能诉说。
“木木哥哥……木木哥哥……我好……想你……我……好饿……”丫头的话还未说完就在杞木的怀里昏死了过去。一大群人纷纷惊讶的跑过来,七手八脚的把丫头送到了医院。
站在丫头的病床前,看着瘦得不成样子的丫头,杞木暗暗的在心底发誓:再也不会让丫头受半点委屈了。一定会做一个好哥哥时时刻刻地呵护她、照顾她!
丫头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杞木,紧紧地拉着杞木的手不愿放开,生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小乞丐奢侈的梦。杞木看着满脸伤痕的丫头,眼角一片湿润。丫头伸手要去擦杞木的眼泪却够不着,杞木赶紧躬下身去接丫头满是茧的手。
“木木哥哥……”
“丫丫,都是木木哥哥不好……都是我不好……”
“不!不!是我自己逃跑的。你并不知道的。”
“……祝你生日快乐!”
“也祝木木哥哥生日快乐!”
两个人正进行着感人的谈话,在门后偷听不下去了的亲亲踹开门闯进来了。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够了没?出院啦出院啦!”
三个人便叽叽喳喳的往家赶了。
回家的路上,丫头突然祈求地问杞木:“木木哥哥你能带我去游乐场里玩吗?那天我去讨饭经过游乐场看到好多人在骑旋转木马,那里还有摩天轮呢!”杞木连连答应:好。木木哥哥和亲亲姐姐这就带你去!这就去!”
翻墙进了夜的游乐场,丫头幸福地骑在木马上拍着手,冲着外面看她玩的杞木和亲亲开心地笑个不停。
“到底还只是个可爱的孩子呢……”杞木说。
“我们还不一样?都是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亲亲说。
“丫丫受的苦,我永远也弥补不了……”杞木说。
“弟,就让我帮你弥补吧?”亲亲说。
“姐,你这是认真的吗?”杞木问。
“你觉得我还玩得起吗?”亲亲反问。
“嗯。好好照顾她……好好爱她……”杞木说。
“嗯。好好爱她……好好照顾她……”亲亲说。
三个人从游乐场里出来,杞木和亲亲两个人的脸上是坚定的笑容。丫头的脸上是满满的喜悦和幸福。
亲亲牵了丫头的手,丫头没有拒绝,只是回头望着停止转动的摩天轮,轻轻地说:“晚安,摩天轮!”
方大妈进城
21()
自打亲亲说了要帮杞木照顾丫头以后,亲亲对丫头可真是比弟弟还好。什么都关心到,什么都照应到。被‘伺候’的无微不至的丫头也早已明白了亲亲的意思,曾经在酒吧和夜总会门前讨饭的时候,也都见过男同性恋和女同性恋什么的,只是心里仍有一道坎自己无法立刻逾越来接纳亲亲而已。
看着丫头和亲亲的感情越来越好、而且还在一个劲地持续升温,杞木也打心底里为她们两个高兴。
清何这边。又呆呆地想了杞木一夜的清何,自言自语:“我应该是爱上木头了。”清何感觉到自己就快要发疯了!木头的影子一个劲儿地在眼前不停晃动,怎么抓也抓不住。“木头……木头……”清何叫杞木。思念的痛苦让清何难以再忍受。为了缓解思念的苦楚,清何只好躺上床,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渴切地幻想着杞木的身体,抚摸着自己□起的硬物,舒服的□起来。越来越快的喘息、享受的呻吟从清何因激动而咬的通红的唇角边挤出。清何□的速度加快,臀部也更加有力地往前顶挺起来。热血上涌的全身发抖,电击似的麻痛。麻痛越来越越强烈,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大的快感终于压迫着一串晶莹乳白的珠液夺冠而出,在空中骄傲地划过一小朵优美的弧线。像是被榨开了命髓,珠液喷出的一刹,清何躺倒下去,刚才坚硬的臀部也不再顶挺,只有刚才雄赳赳地幻想着杞木身体的祸根还在不停的吁吐。于是,清何开始一遍一遍的快速喘息。
门铃却在这时不是时候的响起了,惊慌的清何赶紧找纸巾抹去了刚才□残余的狼藉去开门。是方妈妈?清何一惊。
“阿姨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清何赶紧接过了方妈妈手里肩上的大包小包,把方妈妈让进屋。
“我来找杞木那兔崽子啊,快把他给我叫出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离家这么久了,连个信儿都不给捎过去!……”
清何听得一愣一愣的,打断方妈妈的话问:“木头,哦不,杞木来清河市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知道啊?”
现在轮到方妈妈吃惊发愣了:“这孩子两个月前就来了,他没来找你吗?哎呦我的老天爷呀!这孩子别是遇到啥麻烦了啊!我怎么就放心让他自己来了呀?……”
清何急了:“哎呀方阿姨,您先别哭了!快跟我说说情况我好去找木头啊!”方妈妈便哭着把方爷爷逼婚、杞木结婚、莫家丫头逃婚、杞木进城的事简明扼要的向清何说了一遍。清何赶紧出门去找,方妈妈在家只好一个劲地‘阿弥陀佛’的念佛。
清何万万没有想到,“木头居然早就来到清河市了!原来他一直跟我离得这么近!这一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木头离开我了!木头!你在哪儿啊?你可得千万等着我!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木头!清何来了!清何来了!”
找啊,找啊,清何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的路,多少条大街,多少条小巷,可是始终都是一无所获。
“怎么办?清河市那么大该怎么找?木头!你到底在哪儿啊?要报警吗?对了!找亲亲!她的兄弟姐妹那么多找个人肯定很容易。可是……”清何走着想着。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战战兢兢地拨通了亲亲的电话。
亲亲的手机响的时候,她正在甜蜜地喂着丫头吃冰激凌。丫头这个小馋猫吃的满嘴满手都是。亲亲听到是清何,不禁一阵惊讶,又听到要帮忙找一个人而且找的是杞木,更是一阵惊讶。愣了半天才干脆的回答:“放心吧。这就把人带到!”这下轮到电话那头的清何愣半天了。
亲亲把杞木杞木带到清何家的时候,方妈妈见到儿子搂着就是一阵大哭:“你个该死的兔崽子啊你!你不听话,还连个信儿都不往家带!莫家丫头丢了,你要是丢了我该怎么活啊我……”
清何一个劲儿地愣了又愣,“三年没见,木头长高了,只比自己低个二、三厘米吧?”清何也有种想冲上去抱杞木的冲动。无奈方妈妈拉着儿子不放,自己也只好拉着一旁看热闹的亲亲问个没完。
杞木安慰完妈妈,丫头和亲亲拉着方妈妈跟她讲丫头的事儿,清何这才终于有了和杞木在房间单独相见的机会。杞木在清何的身边尴尬的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清何也没有了之前的‘豪言壮语’,也跟杞木一样不知所措的站着。两个人只好双双看着对方沉默,眼神对了一会儿又很不自然的避开。不知过了多久,清何终于开口:“木……头,你好……吗?”明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可是清何还是要问。这么多日子没见,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他,希望着他会快乐,清何真的很想知道,杞木快乐吗?杞木好吗?从杞木的口中亲自得到回答。杞木吞吞吐吐:“好……清何你……呢?”清何也回答说好。两个人顿时又陷入了僵守。彼此也都暗暗地在心里骂着自己。杞木突然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叫清何:“清何……”这一声叫喊,彷佛赐予了清何无穷的能量,融化了清何所有的迟疑与不安。清何一把把杞木搂入怀中,竟哭了。
“木头,我想你。不要再离开我!”
杞木想起,两个人小的时候清何生病,恳求自己不要离开他,现在又是同样的场景。杞木说了同样的话:不会的……木头永远都会陪在清何身旁。于是,两人搂的更紧了,彼此会心地笑。这时房门外边偷听的丫头和亲亲也开心地“嗷嗷”叫着进来了。羞得杞木赶紧松开了紧搂着清何的手。
“妈妈呢?”杞木红着脸的转移话题。
“还能干啥?真是啥样的儿子啥样的妈!”亲亲感叹。
“怎么?”杞木不明白亲亲的意思。这时丫头补充道:“婶子正在厕所研究马桶呢!”一句话刚落,立刻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这下方妈妈可算吃了定心丸了。开心地拉着儿子和清何的手逛城市逛个没完。农村大妈进城的那股欢呼劲儿可想而知了。方妈妈还真想一直在城里住下去呢。可是迫于家里尚有好多活等着自己回去干,也只好在亲亲为她送行而准备的晚宴上大吃特吃,好吃个够本。
方妈妈这下可享着口福了,N吧N吧吃个不停。一桌子人说说笑笑也好不热闹。丫头让方妈妈给莫三叔捎话儿,说晚些时候就回去看爹爹,好让他不再担心。方妈妈没有嘴回答,只好一个劲儿地摆着手:没问题。
亲亲一边劝方妈妈慢点儿吃,一边开玩笑说:“阿姨你看,杞木和清何从小一块长大,现在又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他们两个那么好,我看您干脆把杞木许配给清何得了……”
方妈妈连连点头答应。杞木见妈妈就这样把自己便宜的嫁了出去,不禁瞪眼:就这样用一顿饭娶了我了?清何笑着握紧了杞木的手。
桌下边,亲亲和丫头的手也握的更紧了。
未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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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妈妈都答应把儿子许配给清何了,于是,清何和杞木两个人便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顾虑了。开心地逛街、看电影、打游戏、照大头贴……亲亲也终于明白:只有跟杞木在一块,清何才会笑得很开心。而亲亲和丫头的感情之火也越烧越旺,令人兴奋的是,亲亲和丫头竟打算在下周日结婚了!当然,只是朋友之间私下举行的婚礼而已。真正的婚礼,定在了外国,她们的二十岁。
清何牵着杞木的手走过他们曾经擦肩错过的大街小巷,走上天桥。两个人的举止引来了路人的阵阵瞩目,杞木又开始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要挣开清何牵着的手,谁知清何却牵的更紧了。
天桥上,夏天的风凉的沁人心脾。天桥下,大树伸展出来的腰枝为杞木和清何撑开了一树的绿荫。阳光笔直地从树叶的缝隙中划下,在杞木和清何的脚下印出斑驳的树影。
杞木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在温暖的空气里开心地摇晃。清何突然捧住了杞木青春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他爱他,他也爱他。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又何必去追究男男女女?又何必去在乎别人的冷嘲与热讽?请允许我终止这一段,让清何和杞木的初吻神圣地定格!
可是还是有人无情地打断了这个迷离而又梦幻的美丽之吻。是一对可爱的小男孩,他们一人扯着一个大哥哥的衣服,可爱地说着:“哥哥,哥哥,给你苹果!”杞木的脸红了,这还是他的初吻,更是他第一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吻。清何抱起了拉他的小男孩,接过男孩手里红通通的苹果,捏了捏小男孩可爱的脸蛋儿问:“是谁让你们给哥哥送苹果来的啊?”小男孩毫不怯生的回答说:“是两个漂亮的大姐姐!她们说大哥哥会给奖励!”清何又问:“那你想要大哥哥怎么奖励你呀?”杞木身下的小男孩抢过话题回答说:“要两个大哥哥亲我们一下!”杞木听了,刚才臊红的脸膛显得更加的红了。清何各自亲了两个小男孩一下,看着羞红脸的杞木,笑得更开心了。
“刚才木木羞红的脸还真像只苹果呵。”想起刚才挤在人群中看杞木和清何接吻的场景,亲亲不禁又一阵偷笑,要不是丫头拉自己回家,亲亲才不要错过一场好戏呢。丫头笑了一下子,冲着眼前的亲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亲亲拉起了丫头的手,把吻落在了丫头的手背。
亲亲锁上门,在浴室放好水,把□的丫头拥入了浴缸。两个女生此时已是干柴烈火。亲亲狠狠地吻着丫头的小嘴,丫头也闭上双眼任凭亲亲的舌在自己的嘴里绞缠、游弋。亲亲的手开始在丫头的身上游走,丫头亲切地迎合上去。
“老婆,我们就要结婚了。”
丫头拥着亲亲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回应:“嗯,老……公。”
“我会爱你、照顾你一辈子!”
“嗯……”
亲亲把丫头抱上了柔软的床。丫头哭了,想起了自己逃婚的那时,一直沿着大路跑啊跑啊,碰到一辆车就拦住他们求他们把自己带到省城去,最后还是自己偷爬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可没想到,到了省城却沦为了一个乞丐。
在丫头化妆的间歇,杞木转悠着来到了丫头的跟前。
“丫丫,你真的很好看!”杞木由衷地赞叹。
丫头站起身,却低下了头不作言语。
“怎么了?有心事吗?”杞木问丫头。
“没……没有……”丫头吞吐的回答。
其实,丫头的心里装的一直都是杞木,从小到大都是。可是丫头又是那么的懂事!她知道杞木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妹妹一样照看。杞木的心里装的一直都是是清何。“现在自己要嫁给亲亲姐了,是给了木木哥哥一个交代也是给了自己一个解脱。从今天结婚起,我就要决定只爱亲亲姐一个人了,就要把木木哥哥的位置从爱情里剔除了。别无所求,只想要他吻我一下……”丫头在心里默默地想。
杞木吻了吻丫头的头,拍着丫头的肩膀说:“别担心了,丫丫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丫头顿了顿说:“可丫丫不知道能走多远,毕竟这是一场不被人接受的恋爱……木木哥哥会因为这个歧视丫丫吗?”
“当然不会啊。木木哥哥替丫丫高兴还来不及呢!木木哥哥也是啊,木木哥哥喜欢清何哥哥。木木哥哥相信我们这两对一定会幸福的!放心好了,我们来拉钩!”
“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都不变!”
亲亲和丫头开始拜堂了,亲亲的弟兄们一个劲儿地起着哄。杞木也凑着热闹,嚷嚷着一定得看新人喝交杯酒。亲亲别不过杞木他们,只好接过了兄弟们递过来的两杯橙汁,一杯递给丫头一杯自己拿在手中。看着害羞的丫头,亲亲碰了碰丫头的杯子说:“老婆,Cheers!”一旁的杞木这可不依了,硬是要亲亲和丫头喝交杯,兄弟们也跟着起哄,亲亲没办法只好照做,可又不甘心,便拉杞木和清何下水,对着兄弟们说:“大家想不想看木木和清何交杯啊?欢迎他们!”众兄弟兴奋地连连起哄。
清何推脱说:“今天是亲亲和丫头大喜的日子,我们就不抢风头了。”一旁的杞木也赶紧应声说是。谁知后边的兄弟们全都齐声声地叫起来:“交杯!交杯!……”清何和杞木别不过,也只好接过了兄弟们递过来的可乐,彼此交叉着手把可乐喝了下去。杞木的可乐还没喝完,突然一阵酸味在口腔里蔓燃,杞木赶紧把可乐给吐了出来。一大帮兄弟顿时笑出了声,“是可乐+醋!哈哈……”杞木赶紧“呸呸呸”的跑回房间抠起了嘴巴来。清何走进房间,把杞木抱了起来。
“哎呀快把我放下来!嘴里好酸好涩呃!”
“不要!亲亲都和丫头洞房了,我也得――”清何的话没说完,杞木就捂紧了清何的嘴。
“你想干吗?”
“还能干吗?就跟我老婆洞房呗。”清何把杞木放到了床上、拉下了洁白的床幔……
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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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确来的太快,容不得你不去幸福。杞木和清何、亲亲和丫头这两对真的很般配。为了他们的爱情,让我们也来碰杯!
KTV里四个人高举着酒杯满脸喜悦的相视,满眼都是千万般的祝福和幸福。“来来来!为咱们的爱情干杯!”“干杯!”于是,酒杯碰触的声响再一奏出了彼此幸福的乐章。
亲亲把丫头紧紧地搂在怀里,合唱着属于她们的情歌;杞木也躺在清何的身上,跟着旋律打着幸福的节拍。我唱一首,你唱一首,合唱一首……就这样开心地唱到天亮。
四个人摇晃地走啊走啊,不知道是幸福地醉了,还是酒水麻痹了神经醉了。
一片寂寞的海滩,迎来了这一阵欢快的脚步,冷寂的海滩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亲亲和丫头一组,杞木和清何一队,四个人在海滩奔跑、嬉戏、逐浪、泼水……
亲亲和清何坐在沙滩上,看着还在追逐着的丫头和杞木感叹:真是两个纯真可爱的孩子,真的让彼此都狠狠的心疼。
亲亲取笑清何:“终于找到你心爱的人了,那还要不要我滚呢?”
想起那晚自己的毫不留情,清何不自然地笑了笑:“呃……”
“呃什么呃!早忘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过去所有的不愉快全都让它随风消散吧!现在的我们只要抓紧自己手中的幸福。清何,祝福你和杞木!”
“也祝福你跟丫头!”
清何握了握亲亲伸出来的手。两个人会心的笑染红了天空中的朝霞。
“我们回家收拾东西准备蜜月去了,清何、弟弟,你们呢?”亲亲拍拍屁股上的泥沙搂着丫头对着杞木和清何说。
清何也搂紧了杞木,说:“我要带木木去一个地方。”
于是两队人各自搂着心爱的人回去。
路过‘KingingKing’的时候,亲亲拉着丫头的手停住了脚步。望着这个记载了自己那么多的不羁和□的地方,亲亲泪流不已。丫头为她擦去眼泪:“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亲亲将丫头搂在怀里,哭着问:“老婆,你真的不嫌弃我吗?”丫头哭泣着点头。
杞木坐在清何的脚踏车后座,环紧了清何的腰。杞木闭上眼睛,把脸贴在清何宽阔的后背。飞快行驶的车轴发着愉快的乐音。杞木想:一辈子都要在清何的单车和后背上度过。
突然的刹车声打断了杞木美好的遐想,杞木不禁抱怨清何为什么要停车?清何‘呵呵’的笑,把杞木拖下车拽进了面前的幼儿园。杞木莫名其妙:来这儿干吗?正想着,只见清何领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走上前来了。
“来,快叫妈妈!”清何指着杞木对那小男孩说。小男孩也不怯生,冲着杞木直喊:“妈妈妈妈!……”
杞木早已呆傻的说不出话来。指着眼前的小男孩一个劲儿地瞪清何。
“好啊夏清何!你个死没良心的!还说一直想着我、爱着我,你爱我啥了?说!这个小孩是你这个大骗子和谁的种?”
见杞木气的眼睛直发红,清何‘呵呵呵’的笑个不停。送了小男孩一堆礼物后拉着杞木离开,杞木生气,就是不走。清何笑得更开心了,“小孩子的醋也吃啊?”
杞木脸红了,“谁……谁吃醋了?”
“刚刚逗你玩儿呢。真没看出来他是谁呀,小笨蛋?”
“鬼才和你玩咧!他是谁管我什么事儿?”杞木继续生气。
“筱伊老师的儿子,我弟弟,名字叫夏何。”清何说着。
杞木这才恍然大悟,不禁连连吐舌头。见杞木仍然站在原地不动,清何干脆把杞木抱上了脚踏车的前杠。杞木想想就想笑,抱,我就让你抱!哼。
清何便载着清何驶离了幼儿园。
“爸爸把弟弟接来有两三年了。小何现在很开心呢,我想,筱伊老师真的可以安息了吧。”
杞木也说:“是啊,但愿筱伊老师会在天堂生活的很快乐。可是我听姐姐说,某个大笨蛋呀,三年来一直都那么伤感,那么忧郁干吗?”
清何笑着回答:“想老婆想的呗。”
“油腔滑调。”
“老婆?”
“嗯。”
“老婆?”
“嗯……”
“老婆?”
“你有完没完啊?”杞木在清何的怀里掐清何。
两个人便嘻嘻哈哈地闹起来。清何的单车越骑越快,在空中划开了一道愉快的线。
结局、后记和番外
2(结局)
清何把杞木抱在胸前,旋转,旋转。杞木也紧搂着清何的脖子贴在清何的胸膛开心地笑。
“老婆,亲亲和丫头都蜜月好几天了,看他们享受的,今晚嘛……”
杞木赶紧打断清何接下来的话。
“你又想干嘛?”
清何鬼鬼地说:“当然是要老婆给我生个宝宝咯。”
杞木打清何:“不害臊!谁要给你生宝宝!”
“不生?我让你不生……”说着,清何把杞木按倒在床上,不停地抓着杞木的痒。杞木被挠的笑得肚子痛,只好向清何求饶:“生生生……我生!……”
清何这才罢休。此时,两个人谁都不动弹了,互相对视着的四只眼睛里漾出款款的情。清何吻上杞木的唇,于是,两个人的嘴舌便打起了架来。清何的舌在杞木的口中自由穿梭,杞木的舌则不停的□着清何侵入嘴里的‘软’。渴,口渴,把彼此的口水全部喝干却还是解不了口舌里直往外冒的燥火。压在杞木身上的清何,早已是欲火横烧,贴在身上的衣服似要被窜出的欲火点燃。清何只好一边激情地拥吻着爱人,一边疯狂地褪着自己和爱人身上的衣物,直到两个人都□地相拥相对。一双□的身体在柔软的海里翻滚,沸腾!杞木紧紧地搂着清何,双手在清何的后背燃烧。轻轻地闭起眼睛,享受地迎合着清何爱怜的抚摸。清何的一切一切早已把周围的空气烧着。杞木也越来越感到清何的躁动与狂热。身上燥热的抚摸渐渐变成清何疯狂的吻,清何的吻在杞木的全身划遍,滑向杞木的脖子,滑向杞木的肩膀,最后在杞木胸前的乳珠停留、饥渴的□、咬噬。杞木也早已变得燥热难忍,反过身去啃吻清何烧火的身体,直到停留在清何高高挺起的祸根,便饥渴的吞了下去。□……□……舔唆……舔唆……此时的口中,早已是天堂。……清何掰开了杞木的双腿,发烫的‘一根’终于在杞木热热的菊口挺入。有疼痛,有娇喘,有热烈的□,更有浓浓地溶化两个孩子的爱意……爱吧!爱吧!爱永远都无罪!
云过雨后,依旧是爱到火热的阳空。
杞木躺在柔软的床上,边看电视边等着清何的回来。昨天晚上杞木说了想回杞木村看看,清何一大早就爬起来去火车站买票了。杞木抓着被角一阵窃笑,满脸都是小幸福。
“叮铃铃――”
杞木爬起来去接电话,是亲亲。
杞木:姐,你们还记得我和老公啊?现在才给我们打电话。什么时候回来?
亲亲:弟,我们刚回来,啥也别说了,弟你快来姐这儿吧!
杞木:咋了?老公去火车站买票去了,等他回来我和老公一块去。
亲亲:我可怜的弟弟,你听了可千万别激动!我得到消息说清何在路上出车祸了!连人带脚踏车都被撞飞了,现正在医院抢救呢!道北医院,B座1室,快来看清何最后一眼!
杞木:哈哈……老姐,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开什么玩笑!
杞木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电视里报道:“……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孩在火车站被一辆抛锚的轿车撞飞……男孩奄奄一息……”
杞木顿时傻了,只感到心锥刺一般的疼痛。更不知道是怎么哭着爬到医院的了。
杞木拉着已去世的清何的手,泪早已流成了汹涌的江河。杞木后退着摇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老天把他的幸福夺走的太快了!他没有心里准备!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医生!医生你救救他!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他啊!我求求你求求你们了!”杞木悲切地拉着医生的衣角跪倒在医生的面前祈求着,祈求着。哀号声让每一个人悲痛欲绝。
丫头和亲亲哭着拉开跪在医生面前声嘶力竭的杞木,亲亲把清何买的火车票递给了杞木,杞木看着两张火车票傻傻地哭着发笑。
丫头哭着劝杞木:“医生也无能无力了。木木哥哥,你要节哀……”
杞木瘫坐在了地上,无声地哭。任凭亲亲和丫头怎么再拉再劝都不起来。
“医生,您能再帮我查一下我的指关节吗?”一位病人闯进了1室来找医生做检查。医生“哦”了一声赶紧从杞木身边退出来,问病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清何。”
夏清何?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下全都恶狠狠地朝门口手指上缠着纱布的清何看。清何也不管三个人的错愕和惊诧,只一个劲儿地扶着门框发笑。三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清何顿感不妙,拔腿就跑。三人也赶紧出去追。
“分头追!姐姐和丫头你们俩去那边截,我去这边追!夏清何―――――!”杞木带着十万分的怒气吼道。
夏清何!你竟然玩我们几个!看我逮着你不打死你!
杞木眼见着就要追上清何了,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大群媒体记者,将杞木和清何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说你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同性恋,请问二位对同性恋这个不被社会大众接受的群体持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
“两位当街接吻是为了宣扬同性的爱情还是为了某个广告的代言?”
“……”
杞木这下也顾不得和清何算账了,拉着清何着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出去才好。这时,清何瞅见亲亲和丫头追过来了,赶紧指着她们向记者说:“那边的是一对女同性恋,快去采访她们吧!她们对你们更有价值哦!”
正在记者们回头看的瞬时,清何早已拉着杞木溜了,两个孩子双双登上了开往杞木村的幸福列车。
(剧终)
后记:
呼――真得狠狠地舒一口长气。《杞木清何》终于诞生了。唉,不容易呀。
小寒真的很想瞅着一个机会来感谢一下一直以来支持《杞木清何》的读者们,现在可有了,谢谢你们!谢谢!
《杞木清何》的结局本来打算是清何出车祸死了的,可是我不想要可爱的杞木丧夫。我希望杞木清何他们能够永远相爱,白头到老。说实话,gay圈和les圈里的爱情,有多少人相信它可以长久?不相信的那些人,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真的很希望每一对同性恋者和非同性恋者都可以拥有一生的幸福!在这儿祝福了!
《杞木清何》本来是本着纯爱的主题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突出到。说实话,这是我唯一的一部完结的小说。因为其他的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了。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没有毅力的孩子。笔功浅薄还请各位前辈和读者们多多指点才是。
很久以前接触同性题材的小说,同性题材的小说不是描写同性之间的爱恋的吗?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虐小说、穿越文呢?把同性之间的爱情描写的甚是污浊来赚取网友的眼球,真的让人有点愤懑。人们把同性之间的爱恋称作:纯爱。可是作者们却在用他们手中的笔歌唱着暴虐和污浊。不是抨击这些小说,只求,请多给同性恋者们一个美好的世界吧,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
(《杞木清何》番外篇)
《杞木清何》番外篇之方爷爷
《杞木清何》番外篇之莫三叔
《杞木清何》番外篇之胡亲亲
慢慢补写种……谢谢支持。
(宣传)
再谢谢你对左小寒纯爱耽美小说系列之一《杞木清何》的支持!左小寒纯爱系列之二《鬼夏》也开始续写了,希望大家像喜欢《杞木清何》那样可以再捧场。谢谢大家继续支持纯爱。
《鬼夏》介绍:
一场从现代都市到华古都的穿越,造就了一场温馨浪漫的人鬼之恋;一段从高中纯爱到君王与侍臣□之欢的故事,谱写了一篇惊天动地的爱情乐章。
《鬼夏》题材:中篇同人
《鬼夏》关键词:人鬼恋穿越校园纯情君臣□之欢
《鬼夏》主人公:江知夏夏天夏添杜子同……
――左(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