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月无双】
楔子
萧然坐在机场的侯机大厅里无聊的翻着报纸,飞机又晚点了。
这真是夸张,刚一出门就听说底特率机场暴雨天气,所有的航班都取消了,结果直接导致自己在机场滞留了八个钟头。这漫长的八个钟头里,要不停的和航空公司联系,确定接下来的行程问题。
可恨没有直飞的飞机,这回去中途得转乘四,照这样推算,每驾飞机都得顺延,恐怕比预计时间延迟两,三天才能回去。
幸好自己提前购买了飞机票,不然如果错过了昊的婚礼,那事情可大条了。自己从小就打不过他,如果他发起恨来――
可怕!
萧然抬起望望机场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再叹了口气,拿出随身听开始听音乐。这场暴雨不停,恐怕飞机是没办法起飞的。
环顾四周,和我同样被滞留在侯机大厅的乘客都百无聊赖的打瞌睡,有些放弃行程的人则去了机场附近的酒店,剩下这些都是赶时间的人,留下来期望能赶着最早一般飞机离开。
打了个呵欠,萧然靠在背包上昏昏欲睡,看样子这雨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不如养养精神再说。
……
睡到一半,突然被人推醒,萧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啊,是一个金发碧眼美女。美女抱歉的笑笑,接着指指正在检票的登机口,“先生,很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不过去圣弗朗西丝哥的航班开始检票了。”
萧然顿时完全醒了,一边看着窗外一边问:“雨已经停了吗?”
美女温和的笑笑:“一个钟头之前就停了啊。”
萧然道了谢,收好随身听,背上书包走向登机口。
……
由于许多乘客都在等这般飞机,所以显得特别拥挤,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萧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放好了行礼。
扣好安全带,萧然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终于,可以回家了。
终于,可以见到昊了。
谁知,再睁眼时,已是轮回之外。
异世醒来
睁开眼睛,萧然了很长时间才真正清醒过来。
这是……木屋,纱帐,看来真的如同那鬼魅所说,在另一个世界复活了。
前世因不懂情爱,总是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直到死前也未能体会其中奥妙,阎君惩罚所有被人所爱,却不懂如何爱人的人,须在异世还阳,经历不能正常轮回之苦。
环顾四周,木床,竹椅,竹制器皿,这就是传说中的异世。
套用一句时下流行的话,那就是‘穿越了’。萧然终于苦笑着接受了这个非一般的现实。
转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不疼,终于放弃坐起来的念头,动一下脖子,萧然打起精神开始研究身边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萧然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口传来响声。
吱~
木门打开,一个身影站在门口,躺太久了,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阳光,萧然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来人。因为是逆光,所以只能看见一个轮廓,金色的阳光在来者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让萧然有一瞬间失神。
“你醒了?”
好冷的声音。
“唔……” 萧然轻轻回答一声,嗓子有些嘶哑,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声音不太对头,不像是自己原来的音色。难道这个身体,也不是原来的那个?
那人走进来,把一只碗放在桌子上,连看也没看萧然一眼,盯着窗外,说道:“好了以后马上离开。”
萧然回过神来,微微皱了下眉毛,觉得这位同志说话真是……太得罪人了……旋即又释然了。
“还有,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我。”
“……”
心里则迅速分析眼前的情况:穿越了,身份不明,被这个人救起,但是这个人显然不希望和自己有什么牵扯。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正愁如果他问我从哪里来,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来,这些麻烦倒是省了。
前世的萧然,短短27年的生命,却从十二岁开始离开父母开始独自生活。父母都是读书人,十分疼爱自己,但是也非常严厉。因为过早的独立生活,养成了独立思考的习惯。之后的十几年里面,一直在外游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无聊。慢慢的,萧然开始十分享受这种孤独的生活,不习惯与人太多接触。一个人,一杯咖啡,已很满足。这样的生活过了1年,一个大男孩慢慢走进萧然的生活,一直默默的陪伴着他,常常一本正经的教训萧然做人不要太过凉薄,不要太任性。
想起往事,不觉有些苦涩。
他,现在已经不会为我难过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那个人再没开口和萧然说过话,每天只是把药扔下就走,好像萧然是一颗大病毒。萧然不禁在心里暗暗好笑,这个人真是别扭啊。看他的样子,不过17,18岁,剑眉星目,虽然还很年轻,可能是与世隔绝的原因,性格极为清冷,放在现代,就是冷酷帅哥一枚。
又过了两天,萧然已能够起身了,为了不给帅哥添麻烦,萧然尽量回忆以前在医院做义工时候的识,强迫自己做些物理治疗。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具身体受的伤十分严重,胸前交错的疤痕,左腿骨折,肋骨似乎也有断裂的痕迹。这样都活下来了,不禁感慨,也不知是他的医术过硬,还是自己的命像杂草般坚强。
做物理治疗,需要一些器材,萧然只好厚着脸皮,请他给自己做一只拐杖。当时的情景十分幽默,帅哥听了萧然的要求之后,打量了他很久,终于说:“你不需要。”
萧然一愣,马上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告诉我的腿可以治好,顿时心里一片柔软,真是个好孩子啊。于是告诉他,需要拐杖只是帮助自己尽快恢复,帅哥的听罢若有所思,多看了萧然两眼。
两天后,萧然看着床头多出来的拐杖,心里很是感动,知道他的为人也不是真的那么冷酷,也许只是独居久了,已经忘了与人接触。
有了拐杖之后,萧然便坚持锻炼,希望自己能够赶快好起来。天天躺着实在是太痛苦了,以前读书工作的时候总是希望能有机会让自己睡个昏天黑地,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却又挣扎着想起来。
开始的时候走到木屋门口就会把萧然累的气喘吁吁,但是5天过后,他已经可以在门外的小院子里面逛逛了。
帅哥很少出现在院子里,除了必要,几乎从来不出现在萧然面前。
身体渐渐好起来,萧然打算摆脱白吃白住的嫌疑,决定从做饭开始。事实是如果再吃帅哥的粥,嘴都可以淡出鸟儿了。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做饭虽然比不上餐厅的大厨,不过也足够做出一顿美味的菜肴。
这里自然是没有天然气电炉丝一类的炊具,学习生火变成为重点中的重点,在被醺昏了3之后,终于成功了。当萧然端着热气腾腾的晚餐出现的时候,帅哥脸上终于出现了惊奇的神情。
晚餐在十分融洽的氛围中进行,吃的十分开心,如果帅哥不是每拿出银针在菜里戳戳的话,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日子就在山中不知不觉的过着。
一个月之后,萧然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到了告别的时候。这里虽好,但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萧然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至于以后该怎么做,就要再看情况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萧然提出打算离开的时候,帅哥连眉毛都没动下。萧然暗暗反省,自己的人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日清晨,萧然早早起来收拾东西,结果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可打包的,自己本就身无长物。犹豫着要不要和帅哥告别时,却没找到人,也不知该不该等。不告而别似乎说不过去,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再者自己天生是个超级大路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以前在M国读书时,没有GPS根本不敢出门。现在就算自己想走,也不见得能顺利走出去,索性决定再留一天,反正也不赶时间。
到了半夜,发现帅哥还没有回来,便半靠在床上假寐,尖起耳朵注意外面的动静。
夜里突然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萧然惊醒,抬眼一看,看见冷漠帅哥撞开门,却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收住脚步,靠在门柱上看着自己,眼里杀机涌现,惨淡的月光下,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庐中养伤
萧然立刻留意到突然涌向自己的杀气,连忙开口解释:“我找不到出去的路!”开玩笑,他可不想刚活过来就死得不明不白。
两人就这样互瞪,几秒之后,杀气渐逝,萧然这才才松了口气,心知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连忙起身把床让出来,示意让他躺下。
自己则走到屋外拧了张毛巾,回到屋中对着正在用匕首割开伤口周围衣物的人说道:“躺下,我帮你清理一下。”
那人紧紧盯着萧然的眼睛,不置可否。
挑挑眉毛,萧然也懒得多问,干脆直接上前坐在床头开始工作。
所谓工作,自是由于萧然前世曾经在医院做过义工,故而对临床护理方面的知识较为熟练,仅仅把这件事情作为一项工作看待而已。
先慢慢擦干静他的脸,再认真擦干静他的手。帅哥微微眯起眼睛看萧然……
清理完了帅哥的脸和手,把手探到了他的襟口,用眼神询问,可以么?半晌之后,酷哥微微点头,于是萧然慢慢解开他的上衣和里衣,他的肩上一道剑伤,流出的血已经浸透了中衣,摸出内衣口袋里面找到的几瓶药,萧然问:“这里面有刀上药吧?告诉我是哪种,我帮你上药。”
在帅哥的授意下,萧然拿出蓝色的小瓶,将药粉慢慢撒在他的伤口上,顺便把帅哥上衣扒了个精光,不理会他杀人的目光,转身拿出一件干净衣服,帮他换上。
一切搞定,终于松了口气。
萧然转身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面,埋头继续打瞌睡。
――――――――――
由于昨晚的突发状况,离开的计划也就耽搁下来。
其实萧然也知道就算把小帅哥扔到撒哈拉沙漠,估计也能活着爬回来,不过鉴于自己的职业病发作,还是很鸡婆的留了下来。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他要不要别人帮助是他的事,自己要不要照顾他是自己的事。
阿弥陀佛――
第二天早上,煮了软软的小米粥,萧然看小帅哥一口一口优雅喝粥的样子,不禁想起就在二十天前似乎是他这样照顾我,现在居然换了个个儿,真是世事无常。
帅哥吃了饭之后便继续躺下睡觉,萧然摸摸他的额头,帮他敷了毛巾降温。
……
晚上,萧然在油灯下看书,现在生病人换了个儿,所以当然把床让给小帅哥睡了。以前学了二十多年,读书已经是一种本能,现在没事做的时候,也只条件反射的看书当消遣了。看累了,正打算就寝,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呻吟传来,萧然凝神听了听,发现是从帅哥的房间传来,难道有人?!
萧然担心他伤口裂开,连忙冲出门去,推门一看,月光下,一个人影在纱帐里蜷成一团,压抑的呻吟就是从这个人嘴里传出来的。
隐约中,苦苦压抑的声声喘息显示着当事人的痛苦。
萧然职业病又犯了,就如同看到自己一直照顾的孤寡老人突然病情恶化一般,况且怎么说这个人是他醒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再加上又是救命恩人,总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几步走过去,掀开帐子一看,借着朦胧的月光向他瞧去,萧然顿时惊讶的睁大眼睛,只见床上的人衣物像是被焚烧过一般破败不堪,一头黑发已被汗水湿透,湿漉漉得粘在脸上和身上,看他的神情似乎正在遭受某种莫大得痛苦。
不及多想,萧然上前抓住他的手,问:“你还好吧。”没想到这一摸不大紧,却发现他全身的热度奇高,简直就像火烧一样。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萧然也有些无措,他照顾别人的时日尚短,况且手边没有病历和常规药品,就算想帮他退烧也找不道酒精一类的急救品。
这可如何是好?
痛苦中的人察觉到身边有个可以降温的东西搭在自己手上,便无意识的靠过来,几乎整个人都挂在萧然身上,还在兀自发呆的萧然条件反射地搂住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越收越紧,萧然觉得自己的腰快被勒断了,伸手想推开他。已经被高热折磨得失去理智的人察觉到他的意图,用手一拉,把重心不稳的萧然一把压地趴在榻上。萧然还来不及挣扎,就听见“呲――”一声,然后后背一凉,自己的衣服被撕开!然后感觉一个高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唔……”帅哥发出满意的呻吟,萧然顿时一头黑线!
隔了一会,帅哥似乎不满意于身下之人体温的升高,于是支起身体。萧然刚松了一口气,一阵天旋地转,人被翻了过来,还没看清东西,就听见又一声“呲――”衣服的前襟也阵亡了,接着就看到一个人影朝自己压过来,把自己紧紧箍在胸前。
那人似乎颇为满意,在萧然的肩颈蹭蹭,抱得更紧了。
想不到今天会被人当成冷水袋来用!萧然彻底无语,只好反手也搂着身上的人,确实,这个时候大概也就这个方法好用了。
救人咬紧――
可怜整个晚上,萧然像锅贴一样翻来覆去的煎。
足足郁闷了一整晚。
――――――――――――――
第二天,萧然哀怨得看着镜中两个熊猫眼,觉得这自己亏大了。一回头,发现帅哥正张开这一双墨黑的眼睛看着自己。萧然迅速摆出一个极酷的,用最温和的笑容对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准备些吃的。”然后灰溜溜的摸出门去。
当他再端着早餐进屋的时候,看见小帅哥已经衣着整齐的坐在桌子旁边了,一丝异样也看不出来,昨天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
把小菜推到他面前,萧然埋头猛吃。
帅哥却丝毫未动,看了萧然一阵:“你是什么人?”
萧然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用手指敲敲自己的说:“我失忆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也不算说假话。虽然借口很烂,但一时之间也没更好的借口了。
帅哥明显不信。
萧然无所谓的笑笑。
好不容易稍微缓和的气氛又有些僵,萧然也不理会,充分发挥粗神经的优势,再加上昨天晚上被折腾得够呛,埋头努力吃饭。
――――――――
吃完饭后,萧然扔下了一杯茶,收拾了碗筷准备拿出去。
“无夜。”他突然开口:“我的名字。”
萧然摆出招牌性质的微笑,摇头晃脑地说道:“在下失足坠崖,幸被兄台搭救,只是前尘尽忘,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人生不过百年,萧然一梦而已,从今以后,我就是萧然,还请多多指教。”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昨天的事情,有劳了。”
萧然也装模作样的拱手说:“哪里,举手之劳。”
转身出门,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
咫尺天涯
阳光下,萧然微微眯着眼睛,脸上温暖的感觉让他的记忆飘回遥远的少年时光。那是久远的中学时代的事情了,似乎在某个夏日的午后,阳光也是这般令人醺醺然,有这么一双像阳光般温暖的眼睛微笑地看着自己,年轻的身体带着些火热的温度靠在一起,刚刚运动过后的汗水味喷在鼻间,一起分享一灌可乐。
有一个人,总是这样,默默待在身边。
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做铁杆哥们的人,一个自己认定了是一辈子好朋友的人,一个总是温文尔雅的人,却在毕业酒会上喝得烂醉,连路都走不动。就在那一晚,在自己送他回到宿舍的那一晚,被他按在钢丝床上强吻了。
不知道混乱中彼此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不停重复着对自己说‘对不起’……
对不起……
那件事情彼此都没再提起,仍然像以前那样一起打球,一起游戏,直到自己离开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城市,去到地球的另一端求学。
只此一别,便是三年。
每年他都回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每自己都告诉他,为了提起毕业,所以暑假要修课,就不回去了,一直到有一天――
“老同学,这你真的得回来!如果连我的婚礼你都不参加,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的婚礼?这才想起,原来彼此都是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了,他要结婚了很正常,这个婚礼――必须回去!
因此,推掉了暑假的课程,推掉了同学出游的计划,推掉了朋友安排的各种聚会。
只因为,他要结婚了。
这个婚礼,自己不得不去。
……
只可惜――
到了最后,飞机没能带我飞过太平洋。
昊,对不起。我这食言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真的,对不起……
来不及对你说:祝你,结婚快乐。
……
沉浸在一些久远的回忆了,就这样看着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心中一些久远的记忆蠢蠢欲动。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一声轻咳,回头看见夜靠在门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萧然连忙整理了情绪,再面对无夜的时候,已经恢复成为那个温和单纯的萧然了。
“你曾长期服食一种慢性毒药。”他停了一下,扫了萧然一眼:“而且你的气海穴被刺穿,内力被废,终生无法习武,与废人无异。”
萧然惊讶,惊讶的是夜是专程走出来告诉自己的伤势,真看不出他这么鸡婆。
无夜刚才说自己中毒,而且是慢性毒药,认真分析起来,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服食毒药的话,那就一定是周围有小人。以前看宫廷戏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帝王为了防止毒杀事件,从小服用微量毒药,让身体产生抵抗力。
不管是那种情况,都说明这具身体之前 ---很--麻--烦。
“恩。”萧然有些头痛的敲敲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倒也没有十分难过的样子。对于麻烦这种东西,也不是担心就能回避得了的,只要之后行事低调,应该可以回避很多麻烦。至于内力武功这种东西,从来没拥有过的东西,有了也不会用,没了也不可惜。
无夜盯着萧然看了很久,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谁知看来看去,除了乍听之下的一丝惊讶之外,只看到无动于衷,心下微微诧异。
失去内力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是生不如死的,就好像从山顶落入悬崖一样,再洒脱的人也会有些反应,痛苦也罢,失落也罢,超然也罢,但是还没见过如此事不关己的。
大家各自思考自己的问题。萧然头痛的是自己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原来身份,若是贸然离开,不知道会不会被仇家找到,再陷入险境;而无夜思考的是,眼前这个人绝非一般,从他的伤势看来,似乎惹上很大的麻烦,对方非置其于死地不可,而从他的举止和神态看来,似乎家势不凡,而自己长年隐居于此,一时也无从判断可能是哪个世家的后人。
一时间,两人各怀鬼胎。
无夜有伤在身,煮饭洗衣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萧然头上,幸而他之前有长达三年的独立生活经验,做起这些事情也还顺手。
――――――――――――――――
接下来的日子,夜变得更加冷漠。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萧然找他说话也爱理不理。萧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受委屈的媳妇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个伤员。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萧然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反正无聊,于是干脆开始照记忆里的方法锻炼身体,晚上做做愈加,早上起来跑跑跳跳,这样也让萧然对这个身体用得越来越顺手。几天下来,体力慢慢变好,萧然惊奇地发现其实这个身体的条件非常好。恢复之后的身体,虽然略显孱弱,但骨骼肌肉的线条仍然十分优美。看来是之前保养得宜。对于这种拣来的身体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惊喜天天有……
不过令萧然疑惑的事情是,虽然夜说自己内力被废,已是废人一个,但是自己的速度和弹跳力仍十分优秀,至少是相较于以前的世界来说。
夜也发现了,一张英俊的脸变得更加阴沉。萧然也懒得多说什么,既然不信任,多说合益?
夜皱起了眉头。
萧然低下头。
。
离别时刻
几天后,木屋来了两个陌生人。当他们看到萧然出现在木屋的时候,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强烈的敌意,青衣人甚至已经把手按在刀柄上,吓得萧然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剑锋就招呼到自己身上。
就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先动手僵持住的时候,无夜终于出现了。
“你们来了?”
夜从门外进来,驱散了所有紧张气氛。萧然立即眼泪汪汪的扭头看着夜,由于扭地太快,还差点伤到脖子。无夜看到萧然小狗一般的表情立刻呆了一下。
两个来人一看到夜立刻跪下行礼。萧然看他们眉来眼去,干脆主动提出出去走走,留下他们好说话,顺便离那两道敌意般的视线远点。
室内气氛压抑,室外倒是一片阳光灿烂。
萧然一边散步一边思索,无夜的身份确实不简单,虽然明知自己离开这里恐怕会很不安全,不过现在看来,留在这里也不见得会明智到哪里去。
往往身份地位越高的人,疑心越重,他周围的危险也越多,特别是自己身份不明,留下来只会平白惹人猜忌。
打定主意,这,确实该离开这里了。
回到木屋,谈话已经结束。青衣人仍旧已不甚友好的目光打量萧然,蓝衣人则直接当萧然是空气一般,萧然很想大骂他们狗眼看人低,又不敢表现出来。
晚饭吃的分外沉默,青,蓝衣人坚持不肯和无夜同桌吃饭。萧然则顶住压力,排除万难,冒着被眼刀杀死的危险,毅然坚持和无夜同桌吃饭。气氛非常诡异,连一向神经粗如树干的萧然都冷汗直冒,试想一下,如果吃饭的时候总有几到不太友好目光对你来回扫描,估计谁也不会心安理得。
终于,萧然鼓起勇气,清清喉咙:“无夜啊”马上招来六到目光,“承蒙搭救,铭感五内,若日后有用得着萧某的地方,萧某定当全力以赴!不才打扰了这么多天,也该告辞了。”
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了,就在以为要冷场的时候,听见夜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蓝刃,明天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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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是把过于依赖帮助过自己的人,就像小动物总是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认做母亲。夜是萧然醒来之后第一个给过他帮助的人,说没有不舍那一定是骗人的。但总不能依赖别人过一辈子,这点萧然自己再清楚不过。
第二天当蓝衣人--蓝刃送萧然出谷的时候,他已经十分开心的准备面对未知的生活了。
蓝刃放下人就消失了,无意多做交谈,萧然也不勉强。
眼下最让萧然担心的是如何生存下去,人走到哪里都离不开衣食住行,这些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出了树林,就可以看到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顺着路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稀稀落落的木屋。慢慢人开始多了起来,萧然开始绕有兴致的观察过往的人。
一路走来,惊讶的发现这里和中国古代十分相似,只是不知道是哪朝哪代,萧然前世学理,对于历史仅停留在高中死记硬背的水平,又是异世穿越,更加一头雾水。
一边溜达,一边思考接下来如何是好,路边一个小酒楼的喧闹引起了萧然的注意。
挤进人群里一看,原来是两个士兵正在发生争执,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圈。呵呵,萧然也喜欢看热闹,真是劣根性啊。
争执过程如下:
其中一个兵甲对兵乙嚷到:“谁都知道,神风将军对下属要求严格。不准手下扰民,更禁止占用百姓财物。你为什么要冒充他的士兵!”另一个轻蔑的说:“你凭什么说我冒充,我看你才是冒充的吧!“
第一个人听了,脸顿时又红了一点,大声说到:“我叫王甲,我隶属神风将军第七军。你敢不敢说出你的连队我们来对质!”
另一个听了之后突然嘲讽的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与黑鹰一战中全军覆没的连队啊。你是新来的吧,哈哈,大概连仗还没打过,就来这里叫嚷,毛还没长全吧~”
王保听了以后顿时失去理智,抽出随身佩剑,把剑尖指向仍在大笑的人,认真的说道:“我王甲,向你宣战。一定要让你会为侮辱我和将军的话付出代价!”
兵乙停下来,仍然一脸轻视的看着王保,说:“有种就来啊~哇哈哈哈哈哈~~”
萧然忍不住掏掏耳朵,真是比乌鸦叫还难听。
围观的人听说有决斗可以看,都十分兴奋。迅速散开来在酒馆门口的空地上围了一个圈,萧然暗暗好奇,怎么大家不逃跑反而悠闲观战呢,莫非这种决斗根本不会伤害百姓?
萧然于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挤在人群了看热闹。
只见这个王甲刚一站定就大叫着挥刀砍向兵乙,萧然不禁摇了摇头,后发才能制人啊,太冲动了,果然缺乏实战经验,小说电视里先动手的通常都死得快。
这边,兵乙单手扬起佩刀,挡住了王甲的进攻,再借力往下一砍,这招看起来似乎极为普通,不过确实战场上常用的招数,对敌时,机会往往就在瞬间,所以这一挡一砍,贵在角度。王甲也算反应极快,身子一矮,躲过劈头一刀,再就地一滚,滚出攻击范围。只见兵乙已经高高举起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还半跪在地上的王甲劈去,在场已经有人惊叫出声。
兵乙毫不犹豫的砍向王甲,只见地上的尘土被刀气带起,一阵“气”砍向王甲。萧然睁大了眼睛,好强劲的刀气!好霸道的攻击!
王甲显然没有经验,只能急忙举刀一挡,刀碰上刀气,顿时断裂,人也随之向后飞去。
围观者都惊呼“啊――”目光跟着王保飞出去的方向移动,这一看不要紧,才发现王甲飞去的方向有四个小孩在玩耍,完全没有留意这边的情景,所有人顿时惊呆了。
就在大家手脚都僵住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影闪过,速度太快,以至于没人看清是什么人,只见人影刷了掠过人群上空,在地上一点,瞬间又飞出十几米,赶在王甲落地之前先一步站好。
当萧然在看到王甲飞向小孩的时候,也没多想什么,奋力一蹬,瞬间腾空三米,滑出七,八米远,再在地上借力一点,又奔出十几米,等站好的时候刚好看到王甲摔下来,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庆幸王甲是背朝自己飞过来的……伸出一只手轻轻脱住王甲,这个时候萧然感到冲击仍是太大,如果硬接的话两个人都会飞出去,于是用了太极里面的一个招式,划了一个圈,王甲就像摔在一张弹簧上面,但是力量还是太大,萧然左脚为转轴,就势转了大半个圈,终于止住了王甲。
人在江湖
终于止住了王甲。
萧然松了口气,再抬头一看,发现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糟糕!
一阵冷风过境,大家石化中。
毫无疑问,大家都以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高手。
这边王甲也终于清醒过来,张着嘴:“你,你,你你……”结巴了。
萧然放下托住他的手,往旁边退开两步,耸耸肩,决定抬头望天。
一支突然出现的巡逻小队,总算及时帮萧然解了围。
巡逻队询问了决斗的情况,带走了两个军士和他们的武器,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慢慢散开了。萧然趁机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不是他自己吹牛,以前自己和老爸犯了错误,总是靠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使得老妈对两个人的批评教育,变成了老妈对老爸的一对一帮助,啊,扯远了……
领头的战士命令手下将两人带回军,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得远远的萧然。萧然顿时冷汗直流,天地良心,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惹人注意,如果被人问起自己是谁来,该怎么回答。这个身体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该如何告诉别人,万一好死不死有人认得这具身体怎么办。
幸好队长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并没有对萧然表现出很大兴趣,转身招呼手下离开了。
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湿了后背。
这时一个刚才一直站在酒馆门口的小老头走来,对着萧然鞠了一躬,吓得萧然连忙扶起他,问:“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这个老头,抬头笑笑,嘴角的胡子一抖一抖,说道:“小老儿是这个酒馆的主人,刚才大侠救的几个小孩都是附近人家的孩童。其中我的孙子也在里面。”说完朝几个小孩子招了招手,“快过来谢谢这位……大侠!”老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于是只好尴尬的笑笑。
萧然则立刻纠正大家叫自己叔叔,被人叫大侠会让自己浑身不舒服,加脸部抽筋。笑着和小孩子打过招呼之后,萧然记起自己现在还在为生存问题苦恼,于是转转眼珠,思考应该怎么开口。不过还没想清楚,这个老头先一步开口了。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小老儿一家感恩戴德。”
恩--人--?!萧然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赶忙摆手说道:“老人家,千万别叫我恩人了,真真折杀我也。请称呼我萧然就好。”
老头眯眯眼睛,呵呵笑着说:“小兄弟真是直爽,不嫌弃的话,快进来坐坐吧。”
正中下怀,正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赶忙答应。
进来酒楼,老头赶快收拾好一张靠墙的桌子,其他桌上的人也好奇的往这里张望。老头对屋里嚷道:“丫头快来倒酒!”不一会儿,一个红衣少女抱着一个酒壶走出来,看样子不过十三,四岁,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十分可爱。只见周围的酒客都把脖子伸得直直的。
喝过几杯,感谢的话说了一堆。正不知如何将话题继续,就听小老头问:“不知小兄弟现在在什么地方落脚啊?”
萧然忙装成苦恼的样子回答:“实不相瞒,我今天刚到这里,还没有找到地方落脚,也分无分文。不知附近有没有破庙让我可以暂住一下,不求别的,只要有片瓦可以遮风避雨便可。”
老头乖乖咬钩:“小兄弟说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莫非还能让恩公露宿街头不成!我酒楼后面有几间空房,如果小兄弟不嫌弃,可以先暂时住下来吧。”
萧然脸红了一下,慢慢吞吞的说:“老人家,那个……我来的时候被盗贼偷了财物,现在……”希望不要被认为是骗子才好啊。
这边老头确实也吃了一惊,吃惊的原因是没想到还有盗贼可以从这个小兄弟身上偷东西。看这个小兄弟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连忙打断了萧然的话:“那就更要住下来了。全当我感谢你吧。”
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住的地方了。
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不去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上门来。
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月黑风高杀人夜。
今天走了不少路,再加上身上的伤刚好没多久,萧然早早便睡下了。
朦胧中,突然被奇怪的动静惊醒,其实说动静,也不算。因为清醒过后并没有特别的声音,但是脑子里面确意外清晰的感觉到--有人在窗外!正在惊讶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身体的能力的时候,一个黑影飘进窗户。没错!确实是飘的,如果不是萧然已经醒了,而且知道外面有人的话,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理这种情况,是应该从容坐起来对他说一声“HI”,还是二话不说就跑。脑子一边飞速转动,身体确还是一动不动假装熟睡。
以不变应万变。
不速之客
其实后来想想也许当时根本就是吓呆了。
感觉那人注视自己良久,萧然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准备随时应付突然状况,果然――突然听得破空之声,直觉他用什么东西砍了过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往来人的方向一滚,那人微微一愣。他发愣的原因萧然知道,因为没有人在逃命的时候会往危险的地方跑,所以他看见萧然朝他的方向滚去,反而呆了一下。就这一下,已经给了萧然‘生’的机会。
双脚刚一触地,萧然便用力一蹬,一手撑住来人的肩膀,以其为支点,一下越过他的头顶,还未及落地变用膝盖朝他后腰一压,他便往前扑去。
前面是床―――
萧然见他向前倒下,也没多想,选择了一个最直接的方法,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腰,两手分别抓住他的手,把他拧在背后。
这时才终于找到机会喘气,一边喘气一边还忙着沾沾自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身手如此灵活,居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反应。
那人挣扎了一下,似乎发现没什么用,便放弃了。
稳稳呼吸,开始单方面审问。
以下是审讯内容:
“你是谁?”
“……”
“和我有愁?”
“……”
挫败地叹了口气,刚下山第一天就遇到这种情况,现在应该怎么办,放开他?万一他再攻击怎么办?自己可没信心可以再制住他,思来想去,于是……
萧然伸手解开他的腰带,明显觉他的整个身体一僵。
解开的腰带将他的手从背后缚住,确认绑得十分结实了之后,才向后跳开一步。
黑衣人开始一动不动,隔了很久,才慢慢转过身来,发现萧然已经坐在椅子上面,正在喝桌上的一盏冷茶。
他转过身来,也让萧然终于看清楚了这张脸。
真是……
美……美人……大美人啊。
之前见过的夜也是一个美人,不过风格大不相同,夜是冷漠的,带着疏离感觉,冷淡中透露着王者的霸气,令人窒息。而眼前这个确实中性美人,年纪不大,却生得极好,宜男宜女的五官,却隐隐透着孤绝冷傲的气息,黑发黑眸的他眼中有一直天然的傲气,令人窒息的精致五官。
因为腰带被抽掉,随着绝色佳人转身这个过程,衣襟敞开,露出一段胸膛,真是――
赶快喝了一口冷茶。
看着美人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萧然为自己恶劣的爱好暗暗滴汗。
美人先是惊讶,慢慢出现丝丝疑惑,用他泛着雾气的眼睛盯着自己,看满意了,萧然才放下茶杯,朝他慢慢走过去。
满意的看着穿上衣衫不整的人身体再僵硬,萧然暗自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地像个色狼。走到他的身边,慢慢朝他俯下身去,他随着自己的逼近也步步后仰,最后躺在了床上。
于是眼下的情况便是――长发披肩的青年把一个颤抖的美少年压在床上,令人浮想联翩。
萧然在月光下狞笑着,伸手慢慢摸上床上美人的颈项,用拇指来回慢慢抚摸,满意的感受着少年的战栗。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为什么找我?”
美人的身体突然绷紧到了极点,似乎再施加一点点力量就会崩断。
算了算了,不吓这个小可爱了。
萧然放开他的脖子,反正恐吓效果已经到了(也玩够了),于是酝酿了一下恐怖气氛,幽幽开口到:“我们做个交易吧。”
看他终于把注意力放到谈话上面,萧然满意的继续抛出诱饵:“我放你走,你就当没看到过我。就当以前的我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以前的我这个人。”
喂喂,不要用这个怀疑的眼神看我么。
叹气,怎么大家疑心都这么重?
手指不动声色的施加压力,满意的感觉他喉结的颤抖,像濒死的小兽一样开始挣扎。觉得差不多了,再放开手指,看美人涨红了脸开始拼命咳嗽。萧然用手指来回抚摸他的脸颊,继续引诱:“现在的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不是么?”
美人用勘比小鹿班比的眼睛望着萧然,搞得人家同情心无限泛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比耐力。在这个小美人用眼睛谋杀自己的时候,萧然则兴致勃勃的把美人从头摸到脚,当他正打算把手伸近他贴身衣服的时候,美人终于低头了。
萧然十分惋惜的把手拿出来。
慢慢站起身来,看床上的美人慢慢支起身来,因为双手被缚,他的样子显得十分狼狈,却让人看起来有一种被凌虐的美感。萧然恶劣的摸摸自己的下巴,压下自己恶作剧的欲望,伸手解开了他双手的束缚,并且十分绅士的转过身去让他自行整理衣物。
感觉到身后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萧然全身的寒毛都是竖着的,就怕他突然发难。所幸美人只是疑惑了一会,便起身整理自己敞开的衣襟。
……
抽空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好整以暇地等他开口。
美人的眼光在萧然脸上扫来扫去,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回去?”
挑眉,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回去?”继续套话的千秋大业。
美人怒,语气不稳:“他那么在乎你,那个位置也是留给你的,为什么不回去?”说完便把眼光移开,盯着床柱,仿佛那里突然长出一朵。
萧然笑笑,如果那个位置够安逸,这个身体为什么会一命呜呼?如果你真想我回去,又怎么会扮刺客?扁扁嘴,想套话看来只有自立更生了。于是酝酿了一下,用忧郁的语气问道:“他,还好么?”
须知这句话放在这个地方是十分讲究的,为什么是“他”而不是“你”呢,当然是因为美人刚才提到的的“他”那么在乎你,也就是说这个人十分看重自己,会是什么呢?父母?兄弟?朋友?总之是个未知量X。
没想到小美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时刻失控的冲过来,抓住萧然的肩膀,一边用力摇晃一边大叫:“你醒醒好不好!他不在乎你,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你!一直以来他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想不明白!!”
萧然被摇得晕头转向,不过怎么也比不上内心受到的振动更大:
“自己”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单相思,对方不在乎自己,甚至利用自己。而且,一直?
这边小美人见萧然没有回答,只当他默认了自己的话,更加失控起来:“为什么你眼里只有他!我对你这么好你只当作没看见!为什么?他把你推下悬崖,为什么你还想着他!”
萧然一惊,刚才估计不足,“自己”喜欢的人居然还是“杀害”自己的凶手!
美人接下来扔下一颗原子弹:“二哥,你放弃吧!大哥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这个样子……我……”
如果说之前说的是重量级炸弹的话,这句话如同核弹爆炸,终于如愿以偿的把萧然炸成碎片。大哥……二哥……‘我’喜欢自己的大哥?兄弟恋?乱仑?
神啊……难道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吗?
萧然扶住自己的额头微微呻吟,今天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信息收集工作过于成功了,不过需要大量时间进行分类整理。
感觉到抓住自己双肩的双手在颤抖,萧然想起眼下还有一个需要安抚的暴走美人。不过因为前世一直一个人生活,萧然这方面经验明显不足。他情急之下想起小时候唯一养过的一只小波斯猫,自己把它抱在怀里抚摸它下巴脖子的时候,它总是舒服得眯起眼睛。于是萧然有样学样的伸手把暴走边缘的小美人搂在怀里,用手轻轻磨梭着小可怜的颈背。
小美人一开始全身都僵硬了,但在萧然的安抚下终于慢慢放松了身体,反手圈住萧然的腰。
这一晚真是过得精彩。
人口买卖
折腾了半晚,终于安抚住了激动不已的小美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人去屋空。
洗漱完毕,萧然悠闲地坐在二楼靠街的窗口喝茶,十分惬意,端起香茶抿了一口,低头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街头一片荣的景象,萧然估计的没错,这里果然是不同于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人们的谈吐衣嘏都混和宋,元时期的风格,却也十分随意。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都可以在街上任意行走,并没有宋朝时封闭的感觉。
慢慢吃着刚刚送上来的两个小菜,一边支起耳朵听隔壁桌的谈话声,历来酒肆茶坊,便是信息获取的首选之地,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这时楼下一阵喧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探头朝楼下张望,街道的情况一幕了然。如果萧然经常看小说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赞叹:“好熟悉的场景啊!”
只见一队看起来像衙役的的人压着一队穿着囚衣,戴着手镣脚镣的奴隶从市集走过。
这边楼上,隔壁桌的几个人的交谈,也同样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今天有不少好货色啊!”
“是啊,我听阿福的表叔说,这的奴儿里面有几个特别水灵的。”
“人家是大官的家眷,好吃好喝的,当然细皮嫩肉啦。”
听见几声吞口水的声音
“不如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挑到几个……嘿嘿。”
“去什么去,好货是好货,难道你买的起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买不起,看看总行啊。听说这会有台选!”
“诶,说来听听!什么样的台选啊,怎么没听说过?”
一阵猥琐的笑声,“当然是那种台选啦,在上门拨得光溜溜的让大家估价啊!要不然怎么卖好价钱。”
“那还说什么,快去看啊,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萧然大感兴趣,这种事情以前没见过,反正正无聊,去看看也无防。想罢,扔下几个铜钱,起身尾随几个人离开。
……
拍卖场设在一个巷子里面,里三层外三层早已围满了人,连附近楼上都站满了人,其轰动性可见一班。
不过萧然奇怪的是这里出没的人和街上的似乎有些不同,这里突然都了许多妖媚的男人女人,整条街飘散着一股浓郁的香粉味,在看着初入于坊间的公子富豪们,萧然心里有底了--估计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街。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
好一个温柔乡,好一个英雄冢!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萧然感到有无数到视线若有若无地朝自己投射过来,路过的莺莺燕燕们也状似无意地撩拨着自己,难道自己长得很像女人?
还没琢磨出味道,就听见人群一阵喧闹,原来刚刚一个小姑娘被某人买走了,大家高声叫好,十分兴奋,场面十分热闹。
虽然心下十分不赞同这种买卖人口的事情,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法制社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这是个没有人权的世界,你对这一个丫鬟讲人人生而平等,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人家不见得会感激你,反而会觉得你脑子有病。
这是台上一阵吆喝,只见几个大汉拎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上来。少年双手被缚在身后,穿着青布小衫,看起来想个书童。只见一个大汉把少年推倒人前,少年吓得瑟瑟发抖。
大汉一把抓起少年的头发,让他把脸对这人群,只听人群发出一阵赞叹。“这可是个好货色啊,看看这皮肤,这身段,那叫一个消魂!便宜,才五两银子!”
“你怎么知道他消魂啊?莫非尝过了?”
“这位大爷有所不知了,这个小骚货是上官家的家养的小官,嫩着!。你没看见上官家那老爷,每天晚上不弄他两下愣是睡不着。听说啊,他下面那张小嘴啊,那叫一个紧……”
少年痛苦地闭上眼睛,抖得像风雨中的树叶。萧然皱皱眉头,对于刚才听到的话微感不适,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台上那个受辱的人。
“各位要是不信,看看就知道了。”话音刚落,就听“呲――”一声,少年陡然张大一双眼睛,他的上衣被蛮力扯开,露出孱弱的胸膛和纤细的脖子。
周围是一片吞口水的声音,看着那纤白的胸膛,在阳光下颤抖。“各位看哪,这么好的货色到哪里去找?现在是瘦了点,没几天就可以养得白白胖胖。你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保证伺候得舒服!”说着还在那裸胸上用力一拧,立刻红了一片。
“十两!”一个肥头大耳的富绅甸着圆滚滚的肚子叫价。
“张员外十两!还有没有更高的啊?请出价!”
“真可惜,被张家那个色鬼看见了,估计是活不了两个月了。谁不知道他好那口,喜欢看自己的家奴轮着上。”
“唉……可惜这么个尤物了。”
少年露出绝望的神情,萧然心中不忍,可惜手头一共也只有从美人哪里搜刮来的一点钱,心下还在犹豫。却在这是,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只见那少年好似突然发疯了一样,用肩撞开捉住他的大汉,朝台下一滚,竟是想寻死!
人群向四散开,竟没人去接,萧然本来速度倒是快,可惜犹豫事发突然,再家人四周太挤,也没来得及赶上去。
只听一声硬物触地的声音,四周便鸦雀无声了。
好意收留
“他奶奶的!”大汉看到出了状况马上翻脸,不过还是记挂这那十两银子,连忙跳下高台来看少年的伤势。却发现少年以头触地,前额一片血肉模糊,口吐白沫,看来竟是不行了。
那张大富一看,立刻大叫:“真他妈晦气!谁爱买死人谁买去!老子不要了!”
那大汉听了,顿时又惊又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拿这个快死的少年出气,眼看就要一脚踹下去,众人都看得清楚,就这么一个弱质少年,若真被他一脚下去,那是断断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虽说方才在场所有人都见过这少年的绝色姿容,心里都有几分惋惜,这样娇嫩的人儿就这样没了,不过这种事情大概也司空见惯了。那烟场所,最不能容的便是那烈性之人,这少年即便现在不死,若是留在此地,怕是也活不过数日了。
因此,大家都同时选择了沉默。
眼看那壮汉的猪蹄就要踏上少年身体,就听一句:“一两银子。我买了。”
开口的正是萧然。
众人循声看去,本是想取笑来人,居然钱买个快死的人找晦气。待看见来人,却都说不出话来,只见一个人靠墙而立。
这人一身白衣(夜的,萧然自己当然是没有衣服的),看身形纤细瘦弱,却又十分高挑修长,眉目却极其俊美,一头黑色长发草草束于身后,黑色眉毛长而英挺,狭长的眼睛中闪发着清冷的光高鼻梁,唇色淡红,只是皮略显肤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懒洋洋得样子,确实性感异常。
现下各家大户也喜欢养些美婢小官什么的,不过这些玩物大都身材娇小,弱不禁风。像眼前这个,虽然是大大不符合大众的圈养小厮的审美,但却叫人有一种移不开眼睛的感觉。大家不禁暗自描绘,如果这个人头发再梳理一下,衣着再华丽一些,又会是怎样的风情。
又是一阵吞口水的声音,不过这对象变成了萧然。
萧然十分郁闷。
清咳一声,让大家把快要滴出来的口水吞下去,再重复刚才的话:“一两银子,卖不卖?快点,死了的话,一两也没有了。”
最后一句话看似十分有效,大汉生怕这个冤大头改了主意,立刻捧上卖身契。
在大家的目送之下,萧然拎着昏死过去的少年潇洒离开。
……
其实他心里十分后悔,刚才如果不是自己犹豫了一下,也许这个孩子也不会用自绝的方法来逃避。
回到客栈,将人安放在床上,又托小二请来大夫,一阵忙乱之后,大夫把过脉,嘱咐了几句,留下一张药方便离开了。萧然交代伙计煎药,便做在床边帮床上的人做些清理。
轻轻解开他的衣襟,看见身上一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刚才被大汉拧出来的已经青紫一片,再叹了口去,拧了毛巾帮他轻轻擦拭。当他清理倒少年的下身时,眉毛拧了个大疙瘩。就算再怎么单纯的人,也知道这个少年被人侵犯过,看他后庭红肿,除了一个颇为严重的撕裂伤之外,还有若干细小裂口,可见事后并没有得到清理,伤口有些发炎,微微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不知道该怎么理眼前的情况,只好把刚刚离开的大夫再请了回来,大夫看过之后,责备了萧然几句,竟是把萧然当作了那无耻的歹徒,萧然也无心多做解释,胡乱点头应了。
待大夫离开之后,让客栈小伙计帮着清理了少年的身体。因为他前世一直孤身一人,没有和人亲热过,对于看别人身体这件事情还十分不适应,更别说看别人的私了,所以有人代劳自然是最好了。
在给少年上药的时候,他虽然昏迷,但挣扎的仍然十分厉害,心中一阵黯然,只好不顾他疼痛的迅速涂抹,让他少受些折磨。
……
到了半夜,床上的少年终于清醒过来。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床顶,然后慢慢转头扫视这间房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记得自己今天会被拍卖,然后呢?其实他不记得也属正常,须知大凡头脑受到震荡的人,连在撞击发生之前一段世界发生的事情也会忘记。
当他慢慢转头看见似乎有一个人影靠在桌边的椅子上时,终于失控得‘啊’的叫出声来。
萧然只是浅睡,听到异想立刻就醒了,因为不好意思和伤员挤在一张床上,又担心他晚上伤势复发,萧然便坐在椅子上面打瞌睡,正睡得迷迷糊糊,突听得一声尖叫,差点没把自己吓死,正眼一看,却发现白天救起的少年正试图爬下床来。
其实应该说是用“滚”的。萧然怕他胡乱动作让伤口崩裂,自己的银子就白了,到时候还要伺候他。赶忙紧走几步到床前,把正用力挣扎的少年用力按住,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加刺激了这个明显误会眼前状况的人。
只听他厉声尖叫:“滚开!滚开!你们这群畜生!”手脚更是狂乱的乱抓,萧然一时不妨,被少年的手指在颈侧抓出一道痕迹,虽然不,但却货真价实的疼。
就算脾气在好的人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轻言软语了,当下决定以暴制暴,于是单手把少年的双手抓在以前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用力捂住他的嘴,他可不想把全客栈的人都吵起来看热闹。
少年上身被制,双腿更是踢毫无保留地攻向萧然,萧然闪过一腿,干脆整个人压上去。少年整个人被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挣扎了一阵,少年终于任命地放弃抵抗,闭上眼睛,一幅任人摆布的样子。
萧然十分怜惜的看着这个少年,等他不再挣扎,便低声告诉少年:“放心吧,现在没人会欺负你了。我已经把你买下来了。”
少年慢慢睁开眼睛,略显茫然地看着萧然。
“你别乱动,刚给你上了药,我不想浪费银子。现在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少年听过之后,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萧然见他已经冷静下来,“我现在放开你,你不要再叫了,ok?”
收服人心
幸而少年也没有留意到他话里面的外来的词汇,只是听话的合上双眼,萧然松了口气。心里面却是庆幸着今天下午的银子没有白。
第二天一早,萧然便起身吩咐厨房做些梗米粥,要小火熬的烂烂的。转回房间的时候,见少年已经醒了,便搬了凳子坐在床边。
“昨天你在拍卖时跌下高台,伤了头。我把你买回来。”
“……”点头。
“等你伤好了,要走要留随便你,我不勉强。”萧然是担心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谁叫他现在没钱。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
正好店小二送了了萧然要的梗米粥,萧然把少年扶起来靠着床头,把粥递到他手里:
“我也是一个到流浪的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买你只是因为不想看你被打死,你如果想走,我不会勉强你。”
少年优雅的喝了一口粥,低头黯然:“若公子不嫌弃,就让默然为公子端茶倒水吧。”
犹豫了一下,萧然开口道:
“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先把伤养好,没地方去的话,就跟着我。什么时候你想离开了,随时可以离开。”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团东西扔给默然,“这是你的卖身契。”
默然终于露出恐惧忧郁绝望之外的第一个表情,他惊讶地看着萧然。萧然看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爱怜的摸摸他的头发。
……
养伤的日子过得很快,默然是个十分配合的病人,给什么吃什么。萧然终于如愿以偿的把默然养肥了好几斤,并且以此为乐,十分有成就感。
养壮之后的默然,褪去了胆怯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颇公子少爷的风采,和萧然站在一起,倒显得萧然是跟班。萧然当然知道,一个圈养的小官,绝不会有这样的风采,不过他倒是聪明的什么都不问,其实是懒得问。
默然十分尽职地担任起了小厮的工作,可惜萧然是谁,二十一时间穿过来的四有青年,几乎什么事情都爱自己做,他这个小厮做的倒是颇为悠闲。
唯一的问题是睡觉怎么睡。默然养伤的时候自身一个人睡床,既然伤差不多好了,自认也没有让主子睡凳子仆人睡床的道理。于是默然坚持萧然睡床,萧然当然乐意。不过一晚过后,默然变受了风寒,萧然只好再贴补些药钱。
若问为什么不要两间房,大哥,萧然现在没收入,简直就是坐吃山空,虽然孙老头坚持不收房租,但是萧然怎么好意思多占被人一间房。
一文钱难倒英雄汗的事情,古今皆有。
思来想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人一起睡床。当萧然对默然说出自己的打算的时候,默然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低头的时候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眉间是愤世嫉俗的无所谓。
当天晚上,默然早早就躺在床上,僵硬得像具尸体。萧然打着呵欠,翻身上床,不小心碰到默然的手臂,只觉他像碰到脏东西一样弹开。萧然只当他不喜与人碰触,便小心在一边躺下。隔了好长一会,还是觉得旁边的人全身都崩的紧紧的,正犹豫要不要安抚一下,身边的人却“唰”一下坐起来,把他倒是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看见一双布满血丝眼睛,心里一惊。
“你……”怎么了。萧然刚说出一个字,便被默然猛的翻身压在床上,撞的眼冒金星。
“你不就是想上我吗!要上就上!装什么正人君子!”说完变开始撕扯萧然的衣服。
哗啦一声,萧然觉得胸口一阵湿暖,就看见一颗头正埋在自己胸膛吸舔。
“停下来!”萧然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推默然,突然下身一凉,发现默然正把手伸进自己的长裤。TNND,到底是谁在上谁啊!
“你给我停下来!”萧然发怒了,因为他感觉默然已经把手摸上了一个自己还没摸过的地方。
NYYD,我自己还没摸过呢,萧然愤怒了。
情绪激动的人力气是很大的,这种情况正好可以用力形容默然现在的情况。也许是因为萧然被压在下面,不容易发力,所以一时竟挣脱不了。
就在默然已经开始上下套弄的时候,萧然终于找到机会一把推开他,由于用力过猛,默然的肩膀撞倒了床头。萧然连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刚想开口骂人,却在看见默然脸上的神情之后猛地顿住。那是一种混和了愤世嫉俗和绝望的神情,萧然想起刚刚救下他时,他下身的那些伤痕,只是默然一直表现的很冷静,萧然也就以为他想开了,但是现在看起来,那些事情对他造成的伤痕超过自己的相象。
终究还是自己太粗心了些,萧然思考着应该怎样安抚眼下这个受惊的孩子。
“你不要紧张”萧然思考着怎么说比较温和,“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我有个弟弟,流浪的时候我们失散了,看到你,我想起他来了。”
萧然慢慢朝默然靠过去,不让自己动作太快吓倒他,“我救你,是因为看到你吃苦,我害怕弟弟也像这样痛苦。我找不到他,但是我遇到了你,所以我帮助你,也希望有像我一样的人来帮助我弟弟。”萧然努力回忆言情剧里面的台词。
默然果然有些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萧然,但是眼中仍然有着防备,似乎听不懂萧然说的话。
“你看,你叫默然,我叫萧然,都有‘然’字,我碰巧救了你,说明我们有缘。我会像弟弟那样对待你。”萧然慢慢把默然搂在怀里,默然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十分乖巧地窝在萧然怀中,所以他看不见萧然得意的笑容,此时萧然想的是:原来那些狗血剧情这么好用!
搂着默然睡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个受伤的小动物终于放下了心中大部分的防备。
这件事情的后遗症是,默然自此之后非要搂着萧然才能安睡。
起初萧然很不适应这种情况,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霸占整张KING SIZE的床,现在反而要和一个屁大的孩子一起分床,郁闷。
开始几晚无法入眠,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再加上紧紧搂住自己的这个默然,让他连翻身都做不到,萧然几乎每天都盯着黑眼圈起床。
不过事实证明,他果然是勘比小强的一种生物,过了几天只会,也能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了。
默然的表现很让人欣慰,看起来开朗了很多,似乎已经走出过往的阴影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接下来,萧然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瘟疫事件
这天,萧然照例坐在孙老头开的酒楼里发呆,用他的话来说,是在思考未来。
快到正午时分,酒楼里的人慢慢多起来,空座也越来越少。萧然自然让出自己的位子,正打算叫上默然出门溜达一下,刚起身,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有人昏倒啦!”
萧然连忙停下脚步,转身朝人群集中的地方靠拢。待挤到前面,便看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倒在地上,头磕在凳角,正在汩汩流血。小二吓得手忙脚乱,和男子一道进来的另外两个男子,看起来也是二十岁上下,正想把他扶起来。
这是孙老头也赶了出来,自己店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十分紧张。
他进来之后,一边叫伙计把扶到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一边打发人手去请大夫。
萧然正在努力思索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看见一大群人把伤者围得水泄不通,连忙出面劝大家站开一些,只留下和伤者一道来的两人守在伤者旁边,并解释说不然伤者不能呼吸。众人虽不明白呼吸什么,却也觉得眼前这个变不惊的青年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不久,大夫带着药童气喘吁吁的感到,进门后立刻开始给伤者把脉,摸了一会,眉头拧在一起,上前翻翻眼皮,便起身说道,“给他预备后事吧。”
众人听得一惊,本以为只是昏倒,没想到是出了人命,孙老头更是脸色大变,须知开门做生意,最怕得就是惹上官司,若只是受伤,赔点银子也就是了,但现下出了人命,只怕……
很快有人通知了官府,不一会儿,几个衙差带着仵作赶到。
衙差一来便把围观的人赶到一边,吩咐仵作检验尸体。只见仵作稍作检查之后,对衙差道:“大人,此人头部有一撞击造成的伤口,左脚拇指有两个还未愈合的小伤口,侧腹沟内一红肿破皮,其他地方未见伤痕。不过此人似乎感染伤寒之症。老朽判断,其致命伤应属头部撞击之伤口。”
孙老头一听,顿时面色死灰,汗雨如下。这是只听衙差像陪同的两人询问。其中一人答曰:“此人名唤张甲,我们几个都是商人,刚从徐州来办货的,本来打算赶快办完货好回去过年的,谁知竟……”已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萧然只觉奇怪,就算此人感染伤寒,昏倒是撞到头部,但就刚才的伤口看来,应该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咽气,便仔细回想刚才仵作说的话,侧腹红肿破皮?忽然灵感一闪,难道……
“请问这位大哥,你的兄弟这几天可有被什么蛇虫鼠蚁咬过?”
众人正在感叹世事无常,突听一声柔和清亮的声音,纷纷望过去看是谁,却不是萧然是谁。
那低头抹泪的汉子听了,寻思一阵,突然抬头说道:“是了是了!我记得四天之前,我们刚住进万安客栈那晚,张甲半夜大叫,我们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好像被什么咬了脚趾。不过因为没点灯,也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第二天本想去医馆看看,可张甲又舍不得钱,再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也就没放在心上。”
“敢问这位大哥,张甲这几天是否有发热症状?”萧然认为还需要作最后一肯定。
“确实如此。”
萧然本来认为提醒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谁知却听见仵作说:“既然后来无事,也就是说明伤口并非毒虫毒蛇所为,发热乃是伤寒症状,应于其死亡无关。”
只好豁出去了,萧然推开拦着自己的衙差,几步走上前来,上手抱拳,先礼后兵。“我认为此人死于鼠疫。”
“鼠疫?”
“就是瘟疫。”萧然见大家露出迷茫的样子,于是换了个通俗的说法。
此话一出,就像是在滚油中加入一勺凉水,在座所有的人都惊惶起来,有些甚至不管不顾想要逃跑。萧然心道,莫非这里并不知道鼠疫的预防方法?既然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就得自己解决才行。
“可否请这位仵作大人检查此人是否有腋下股沟肿块。”萧然对仵作说道。
谁知仵作乍听是鼠疫之后,立刻站得离尸体远远得,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前检查。萧然无法,只得亲自上前,刚迈步却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正是一直不见踪影的默然。此时默然乌黑的眼睛里面满是不赞同,他正担忧地看着萧然,拉着他的衣角不肯让他走上前去。
萧然微笑地看着默然,用口形告诉他,我没事,别担心,然后从默然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服,转身走向死者,因为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没看见默然眼里愤怒的神情。
萧然其实并没有实际经验,只是记得小时,自己住的C市曾经被传说有几个鼠疫病人,所以一时间政府大力宣传各种病征和预防方法。虽然事隔多年,记忆有些模糊,不过大体还是有些映象。
善后工作
萧然一边走,一边从衣衫下摆撕下两块布来,缠在手上,做成简易手套。走到张甲身边是,吸一口气,单膝跪下,右手轻轻地覆在死者的额上,心里默默祷告,睁开眼,轻轻道:“得罪了。”
众人见他解开死者的衣物,在死者的腋下和腹股沟仔细观看,末了又认真研究了一下死者脚趾上的伤口。“死者腋下腹股沟左颌下淋巴结异常红肿,特别是腹股沟有一破损化脓。加之从其脚趾上伤口的形状看来,是被鼠类所咬。看来确实一种以鼠类为媒介传播的瘟疫无疑。”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萧然疑惑地回头一看,发现大家都露出绝望,恐慌的神情,有些人甚至已经昏倒。
“国将不国,瘟疫横行。老天爷要为太子得死惩罚大家啦!”一人突然崩溃,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喊出来了。可惜在场众人已经没有力气去喝止他,都面露死灰。
萧然站起来,一边解下手上缠着的布套,一边出声安慰:“大家莫要灰心,我家乡以前也曾发生类似瘟疫,不过由于控制得法,所以几乎没有人员损伤。在下愿意教给大家解救办法,避免一场浩劫。”
如果说别人说这话,众人定会嘲笑他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说这话的是萧然,这个刚刚断定张甲死于瘟疫,而且敢在明知他死于瘟疫,还上前检查的人,众人心里奇异地安静下来。
萧然敢夸下海口,有一个原因是他知道这个人是鼠疫初期的患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呢,这个人得的是腺鼠疫,在流行初期最为常见。所以只要措施得当的话,应该比较容易控制。所谓措施,无非就是隔离,灭菌。
于是萧然对一边发呆的几个衙役说道:“几位大哥,你们当然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在下认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建议先把此人遗体单独放置,把他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掉,再请有经验的大夫和仵作来复查此人的死因。另一方面,应该按照我说的方法加以预防,如此可好?”
衙役正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说出一个看似无可挑剔的方法,除了点头称是还能干什么。
总算有个人还有点清醒,抓着萧然话里的一个问题提问:“那张甲住过的万安客栈和这家酒楼是不是也要烧掉?”
萧然看见孙老头刚刚才好起来的脸,又绿了。萧然叹口气,“当然不用了,只要将艾草和雄黄燃了,在前后里外都薰一遍,便可将疫病根源都杀死。此外,建议那些没有接触过死者的人,也回家将衣物煮熟消毒,然后也用药草薰了,大家看可好?”萧然努力回忆看过的《洗冤录》里面的情景。
几个衙役连连点头称是,用笔记了。
人群散去之后,孙老头“扑通”一声跪在萧然面前,联呼大恩人。萧然最受不了有人跪他,连忙搀扶起来,安慰了一阵。
此瘟疫的源头被萧然发现,而且即使采取妥善措施,再加上有官府出面积极推行,一场浩劫就此湮没于无形,只有当初几个住同一间客栈的人感染,当然这是后话了。
――――――――――――
再说事发当天晚上,萧然还需要面对某人莫名其妙的一通发火。
后来差点因为他的一时不察,而衍变成一个巨大的危机。
……
“默然,你怎么了?一个晚上都这样是不是被被今天的事情吓倒了?”
“……”
“小弟啊,你倒是说句话啊?”萧然第n。
萧然十分挫败,看见默然那副神情,就像别人欠了几百两银子然后又玩失踪的样子。看他的神情,萧然几乎怀疑默然是在生自己的气,当然只是几乎怀疑,因为他前后想了十遍自己今天的行为,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看到默然的表情,萧然实在没有勇气在这种状况下爬倒床上去。睡椅子?萧然瞟了眼正在用眼刀杀死自己的默然,决定宁愿去柴房和旺财打地铺,也不愿意留在这里被这个可怕的小弟精神摧残。
刚卷了被子,走倒门口,手还没搭上门闩。
“哥哥,这么晚了,去哪里啊?”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萧然背后想起,如果这句“哥哥”不是那么咬牙切齿的话,会更有恐怖效果。
“那个……我看外面月色宜人,想出去赏赏月,散散步。”萧然突然没胆子说实话。
默然抬头望望窗外正在飘着细雨的天空,挑挑眉毛看着萧然。
萧然:“……”我错了。
想到一个前世看到过一本《对付发脾气女朋友办法11招》,回忆起里面看到的一个方法,不知道在眼下这个情况下能不能用啊……
给自己壮了壮胆,突然伸手把默然一把按进怀里,默然一怔,立刻开始激烈地挣扎,手脚并用,萧然变成了陪练对象,被打地青一块紫一块。忍住忍着,萧然默默对自己说,书上说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忍住这一时,哄得她一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默然最后在用力踩了萧然两脚之后,果然如书中所说,突然暴吼一声:“你这个混蛋!”
吼完便马上安静下来,并且反手抱住萧然,埋在他脖子里闷闷地说:“为什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也染了瘟疫,我怎么办?!”
萧然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过他感动地是,没想到这个方法真的这么好用!
拣来麻烦(上)
戏还是要演滴,萧然立刻摆出一幅“你是我知己”的表情,一边慢慢抚摸默然的头发,切记,顺毛摸,一边低声温柔的说:“怎么会,默然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我不想让你有危险啊,你想今天如果张甲的死因没查清就下葬,这里真的爆发瘟疫的话,孙老爹和你不是会有危险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啊。”
“弟弟?”
“是最重要的!”
忽略几个自己不爱听的字眼,默然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定定看向萧然,“我真的是你最重要的……”
“当然啦,小默然很可爱呀。”像张牙舞爪的小猫。
默然皱皱眉头,不甚满意这个“小”字,不过气氛太好,也没有计较,只想再确认一些事情,“可是,我以前被人……”想起过往,默然突然目光黯淡。
萧然连忙把话抢下来:“谁会没有过往,只要自己不要受那些事的影响就好了。我不在乎默然的过去,我更在意你的将来。而且男子汉大丈夫,就当被疯狗咬了几口,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真的不在意?”
“当然啦!”萧然满意地摸摸默然的头顶,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我会给小默然娶个美美的娘子,默然的小孩子要认我做干爹,这样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啦。”
“……”默然突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盯着萧然的眼睛看了一阵,确认眼前这个认确实只能做出这种程度的理解之后,默然扯了个无力的笑容看来自己的路还很长。
见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萧然便开始按照书里面讲的--博取同情。
“哎,你刚才打的好疼啊。”默然看着萧然龇牙咧嘴的表情,郁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想想自己刚才确实有些没有控制力道,连忙拖过萧然让他坐在床上,伸手撕开萧然的衣服检查身体。
萧然本来不是很疼,不过想博取一下同情,赚回一点而已,谁叫默然刚才给自己发小孩脾气,害自己哄了他一晚上。谁知衣服一解开,身上的淤青看起来甚是严重,竟叫默然也吓倒了,只好反过来再安慰他,真是自作孽啊!
默然脸色铁青地起身拿药,虽然萧然再三保证,真的没什么大事,但他始终有些无法释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明明知道这个人今天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而且他今天的表现可以称得上冷静而完美,但他无法忘记他从自己手里把衣角一点一点地抽出,丝毫没有犹豫,转身离开时,连头也没回。
就像看见他一步步离开自己,毫不留恋。自己明明伸手挽留了,他为什么还是走的潇洒?
不想被他抛下啊,不想成为孤单的那个人。
想要和他在一起……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他把自己抱在怀里保护自己呢?还是在他抽出衣角转身离开的时候?或者更早在拍卖台上远远看见他倚墙而立时?
默然已经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贪婪地注视着萧然的身影,也许身体比意识更诚实,更早一步拥抱这个人。
默然低下头,默默帮萧然上药,气氛很是诡异,萧然聪明的一言不发,干脆闭目养神。
默然的手法十分娴熟而轻柔,萧然有些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之间,觉得好像有知蝴蝶在自己身上嬉戏,挥挥手想赶走扰人的小东西,不想挥出去的手被什么东西缠住,萧然皱眉想摆脱这种状况,却觉得身体沉重,越来越感到呼吸困难。萧然有些难受地呻吟出声。
突然唇上一点濡湿的感觉把萧然完全吓醒了。
因为上药的关系,萧然的上衣是敞开的,但现在为什么连下装都是松开的?萧然呆呆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默然。“默然,你干什……”
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喉间,萧然睁大眼睛看着突然放大的默然的脸,呆呆地任由这个人在自己的唇上舔吮。萧然这个人天生反应比别人迟钝一下,危机意识也不是很强,在加上还有些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所以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发呆,他确实是脑子打不过转来。
等他完全清醒的时候,发现默然骑在自己腰上,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右手,另一只手在自己胸前流连,舌头正试图撬开他的牙关。清醒过来的萧然当然不会呆呆让他吻,连忙咬紧牙关,以此抗拒。
默然努力了一阵始终无法如愿,突然用一只手抓住萧然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萧然吃痛,的头也被扯地向后扬起,刚想开口呼痛,却感觉一个温软的东西滑进自己的口腔,只好努力转头想避开默然的纠缠。默然松开他的头发,滑到他的下颚,用手一掰,萧然只觉下巴一阵剧痛,差点脱臼,心里知道默然已经有些失控了,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做激烈反抗,只好乖乖让他吻了个痛快。
只觉得默然的舌头在自己的口里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把自己的牙床都舔了个遍,在萧然已经开始头昏眼的时候,默然终于停止了这个超级法式吻。抬起身来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似在回味。
萧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用尽力平稳的声音对身上这个暴走分子说:“默然乖,先起来好不好?你压得我好疼。”他虽然迟钝,但是并不笨,看默然现在的反应,他也不会傻到去问“你为什么这样做”,眼下最好是先好好安抚这个孩子,而且尽量少的让他受刺激,曾经受过伤的人,对别人的拒绝会非常敏感。
默然听后,果然微微抬起了身体,却仍然压在萧然身上,并不打算起身。
“默然,先起来好不好?”萧然用哀求的语气说。
默然看上去有些挣扎,眼神忽明忽暗,萧然看得心惊。所幸默然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手里紧握住的萧然的手,也慢慢翻身到一边,萧然松了口气。
可惜萧然在这个时候做错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拣来麻烦(中)
这个时候萧然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了很久的事情,那就是他打算起身离开床铺,走到椅子或者屋子里面的任何地方---自以为是的想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其实如果他像往常那样把默然抱住轻声安慰的话,那么后面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所以说,这的危机,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他自己造成的。
现在说默然,默然之所以会变身狼人,原因之一当然就是意识到自己对萧然的感情,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使他有一种萧然随时会转身离开自己的感觉。害怕被抛弃,再加上自己刚才对萧然出手让他受伤,他害怕萧然终会因为自己的粗暴态度而离开自己。
开始只是很单纯地想温柔的为他上药,但他看见衣衫不整,意识模糊,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萧然的时候,内心终于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好像狠狠把眼前这个人抱在怀里,告诉他不要这么毫无防备地相信别人,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所以,当默然再看到萧然慢慢起身离开自己的时候,连仅有的理智也消失了。
默然突然疾如闪电地出手,捏住萧然肩膀某一按,萧然立刻身子一软,一阵天旋地转,就又被扯回到床上。这默然不再试探,伸手取来萧然的腰带,将萧然双手困在一起,另一头则在床柱上打了个死结。
萧然心下震惊,虽然他早看出默然有武功在身,但并没放在心上,现代人都重视个人隐私,默然定有一段不甚美好的过去,他没兴趣揭人疮疤。况且,在某些方面,萧然仍然像过去一下,把自己和别人孤立开来,因为总有一天大家会分别,会由于各种原因利用背叛对方,如果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保持一些距离,以后被利用了也不会太难过。
但是没想到默然第一在自己面前使用武功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遭到报应了吗,因为不相信别人……
感觉到萧然的不专心,默然下手更加粗暴。
“呲―――”萧然的衣裤顿时化为碎片落在地上,萧然下意识得想蜷起身来,却被人更快得按住,此时的默然下手已经没有轻重,萧然身上立刻多了几条鲜红的指痕。
萧然有些痛苦得把头仰起,却正好露出了自己线条优美的颈部。默然贪婪得注视着萧然的身体,看到他由于痛苦而上下滚动的喉结时,终于急不可耐地扒掉自己的衣服,用力挤进萧然赤裸的双腿之间,牙齿也轻轻咬上那裸露出来的脖子。
默然的舌头和牙齿在萧然的肩颈流连忘返,时而在锁骨上吮过,时而与喉结嬉戏,感到萧然的挣扎,便重重咬在他的脖子上,一直到血的味道在齿间韵染开来。
萧然看着慢慢抬起身来的默然,看着他嘴角的血迹,知道他把自己咬出血了,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这张嘴朝自己罩下来,血液的味道,顺着伸进自己嘴里的舌头一起传递过来。
萧然却无心欣赏自己血的味道,因为他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正抵在自己的小腹上面,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现在的他只能暗自祈祷,默然能在这个时候找回理智。
只是亲吻已经越来越无法满足此刻的默然了,他的唇舌慢慢向下移去,分别在萧然的脖子,锁骨和肩膀留下一串濡湿的痕迹。来到胸膛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的把一边的蓓蕾含进嘴里,用舌头大力吮吸,萧然被他吮的痛不可言,对于这场单方面享受的情事,萧然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萧然睁大了眼睛,因为感到一双火热的手袭上了自己的分身。本来是打算消极抵抗到底的,但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萧然心惊:“不!默然!……”
听到萧然虚弱的哀求,默然有一瞬的犹豫,只见他眼里出现一阵迷茫,低头呆呆看着身下无助的萧然,但但他看到萧然身体上面各种指痕,咬痕,吻痕的时候,默然的眼里又恢复了嗜血的狂热。
萧然绝望的闭上眼睛,却在下一刻感到自己分身被用力一捏,“看着我,从今以后,不许背对着我。”萧然睁大眼睛,看着身上的默然用无比冷漠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对自己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萧然在迟钝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这个默然,不是自己最初救下的那个少年!
“你是谁?”萧然找回自己的理智,冷静地问。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默然邪媚一笑,“我叫默风,默然的孪生哥哥。”
“……”
“你们共用一个身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默风有些惊奇的说。
“……”这算不算精神分裂的一种?
“咳咳,很高兴认识你……不过,能不能先帮我解开?”萧然小心翼翼的问,有些难受的动了下腰,刚才被抓得好痛。
默风咬牙切齿的说:“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说着把某个依然坚硬的东西在萧然的小腹上摩擦了一些,十分有效得吓得萧然立刻石化。
默风的在萧然已经吓软的分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萧然咬牙忍受这种近乎性骚扰的调戏,心里面早已把默风骂了两百遍。
这时,听见恶魔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还没舒服,你说怎么办呢?”
王八蛋!萧然在心里暗自骂道。
默风看着萧然暗自吐血的表情,知道他在肚子里面不知骂了自己多少遍了,心情突然大好。
拣来麻烦(下)
默风邪恶一笑,萧然脸色立刻白了。
虽然刚见面,不过眼前这个默风和默然差太远了,简直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他倒是可以轻松搞定默然,不过面对这个看起来BT的默风,只有挨宰的份。
真是命苦。
“今天……就放过你算了,谁叫默然那没用的小子这么喜欢你,弄伤了你,他还不哭死。”默风痞痞地说。
看到萧然松了口气的样子,默风突然恶劣的补充:“不过,我总得收点儿利息,对不对?”
?!
说完,不理萧然的抗议,默风覆上身下的人,张口咬住身下之人的胸膛,故意在上面留下更多属于自己的痕迹的。他贪婪地吮吸着萧然的每寸肌肤,从脖子到胸膛,从小腹到大腿内侧,用内力使劲吸咬,想要在他身上留下难以消失的痕迹,不理会身下的人因为吃痛的挣扎。
他火热的坚硬咆哮着想要宣泄,但是理智却提醒自己不要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只好下意识地在萧然的腹部来回摩擦,留下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
想要宣泄出来,想要这个人,想要完全拥有这个人,想要狠狠地占有他,贯穿他,想要和他融为一体,想要撕裂这个人,默风用最后的一丝理智努力约束自己,不想伤害他,不想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默风低头看着身下这个身体上留下无数情事痕迹的人,双手被缚,脖子的伤口还在留着血丝,小腹上一边水渍,样子淫靡又煽情。
萧然越来越担心地看着默风渐渐狂热地眼神,要不是自己双手被捆住……
突然,默风勾起萧然的双腿,用力并拢在一起,压向萧然胸前。萧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突然感觉一个烙铁似的硬物生生挤进并拢的双腿之间!
默风死命压着萧然的双腿,双手握住纤细的腰杆,阳物在他腿间激烈的摩擦。萧然马上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心知默风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自己,也不再挣扎,由他去吧。
默风动作激狂,整个房间只听见“啪啪”得拍打声,萧然几乎被顶到墙壁上去,大腿之间也被摩擦得火辣辣得疼,但他此刻也只能咬牙默默承受。
默风看着萧然隐忍的样子,一股酥麻的感觉慢慢上来,便埋头衔住他的唇,舌头在他口里翻搅,突然一个激灵,一股热流喷射在萧然的胸腹之间。
趴在萧然身上喘气,默风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慢慢溢满心间,他从来不会和人如此接近,但是此刻的自己觉得,如果能够得到他,其他功名利赂都可以淡去。虽然自己并没有真正得到身下这个人,第一兴起保护一个人不受伤害的念头,虽然自己因此而委屈了自己,但是却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对了,是满足,和这个人在一起,只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会觉得满足。
默风慢慢起身,萧然虚脱地躺在床上,双腿因为方才激烈的情事而无力合拢,微微张开搭在床边,他修长的腰身上有自己双手抓过留下的清晰指痕,平坦的腹部也全身自己的液体。看着萧然无力防备的样子,默风头脑一阵发热。
想起自己刚才说过“放过他”的话,默风从来没这么后悔过,话说太早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郁闷的捡起一件衣服盖在萧然赤裸的身体上,在躺在萧然身边,伸手搂着萧然的腰。
萧然微微喘过气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做运动的是默风,为什么快要虚脱那个人是自己,无解。
看看身边搂着自己的默风,萧然几乎以为刚才是南柯一梦,默然还是乖乖搂着自己睡觉而已,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还被绑着的话……
等等!
手被绑着?!
“喂,你这个混蛋!至少把我放开再睡啊!”
回应萧然的是安静的呼吸声。
“喂喂!我说你好歹给我弄点水来洗一下啊!”
……
“喂喂……”
默风绝对是故意的,他不想萧然这么快变洗去自己留在他身上的气息,只好故意装睡地搂着他,只在萧然慢慢闭上眼睛之后,轻轻割断捆绑着他手腕的腰带。
看着细瘦的手腕上淤红的痕迹,默风露出怜惜的神情。
一波又起
第二天,默风怕萧然找自己算帐,便很没种地把默然叫出来代替自己。萧然本来准备逮到默风长谈一,把事情解决了,结果看到默然那双无限自责,泫然欲泣的眼睛,立刻丢盔弃甲,转而开始安慰默然,不要放在心上,不是你的责任,云云……
可怜的萧然,吃软又怕硬……
好不容易摆平了默然,孙老头告诉萧然有人想见他。
萧然仔细检查了身上的衣物,确定不会露出什么痕迹之后,跟着孙老头步上楼来。来客在二楼的一间小包房里等候,萧然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穿白色儒衫的年轻人站在窗前,一个侍从打扮的黑衣人低头立在一边。听见有人进来,年轻人回头看向门口。
萧然登时觉得眼前一亮,此人眉目如画,鼻若悬胆,已是龙凤之姿,偏偏身上更有种清如碧水,温软如玉的气质。虽是寻常衣着,确有一种难以掩饰的贵气。
萧然赞赏地端详一番,在心里暗暗打了九分,“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所谓何事?”
谁料来人听罢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刚才进门后一直低着头的黑衣人也忍不住抬头望过来。萧然心里一阵打鼓,心知来者不善,看来这两个人认得这个身体,心里飞快思量着怎么应对。
“小月,不认得大哥了吗?”年轻公子问道,声音也让人如幕春风。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声音的时候,萧然听到两个让他头大如斗的字。“大哥?!哪个大哥?莫非难道是那个……大哥??
萧然的心脏狂跳起来,实在没办法演一场骨肉相逢的煽情戏,他心里来回思考的是,“我”就是喜欢他?就是他把‘我’推下悬崖?
很明显,受太大刺激,萧然这部人机出现当机现象,脸上神色变来变去,兀自低头不说话。
不过很显然,有人错误理解了这一幕。
“小月,你可是还在责怪大哥不顾念手足之情?”
萧然立刻清醒,对啊,套话!发什么呆啊!立刻打起精神,以三十度角抬头偷看白衣公子一眼,又立刻红着眼睛转看旁边的盆景,轻声说道:“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就当我死了吧。”
“小月,你怎么责怪我都可以,我只求你跟大哥回去吧。你现在武功尽失,我怎么放心你在外面流浪。”
“那个时候,你顾过我的生死么……”萧然做出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鸡皮疙瘩出了一身。
“小月……”来人看起来很自责,“大哥对不起你。”
“当初把你送去做太子替身的时候,我说过会护你周全。也承诺过你,只要护得太子安全,你要我怎么样我也愿意……只要你回来,大哥什么都依你。”
利诱?不过,做太子替身?我吗?
“小月,听说这瘟疫是你最早发现的是不是?”帅哥突然换了个话题。萧然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事他迟早有办法知道详情,不如自己招了。
“小月,这你立了大功。大哥想让你回来入朝为官,太子已经安全回来了,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回来帮大哥好不好?”
哎呀,诱饵越抛越高了啊。萧然看似十分犹豫,低头思索,其实他正在想的是,当初从小美人哪里搜刮来的银子差不多没了,而且身边默然又是个定时炸弹,没准什么时候就变默风了。本来想找点事情做,但是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和这里专业严重不对口,再呆下去,自己都会不好意思,眼下也是个机会。虽然他刚才的话里面漏洞百出,似乎想利用我,不过我不也是在利用他么,这样也算公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拿定主意,萧然装作心如死灰的样子:“大哥,我此回到这里,也只是想再看你一眼而已,现在心愿已了,我们从此便是陌路人。小月你就当我已经掉落悬崖,死了吧!”说罢便要决然而去。
白衣公子立马上钩:“小月!你不能走!你走了大哥一生一世都不会安心的!若你真的狠心离开,那……大哥就自绝谢罪!”
萧然听见连忙回头,正看见帅哥抽出侍从的配件往自己脖子抹去。
抹脖子好像是女人干的事情吧?想归想,萧然还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手握剑,阻止“大哥”的自绝。白衣公子到没受伤,可怜的萧然手握住剑锋了……
奶奶滴,真的流血了……好疼啊!
“大哥”吓得立刻扔到自杀用的剑,心疼得捧着萧然的手说:“小月,你……你受伤啦!”说罢转身朝随自己一同来的黑衣人吩咐道:“快请大夫啊!”
“大哥,你别伤害你自己,我……跟你回去就是。”无奈的语气。
于是在萧然的自导自演,某人积极配合下,上演了一场兄友弟恭的相认戏。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在空中交会,互砍。
噼里啪啦。
彼此嘿嘿一笑,心照不宣。
未来的日子,有好戏看了。
偷天换日
第二天,萧然知道了这个“大哥”的身份--当朝丞相大人司徒极日。
司徒家从几代之前就开始追随啸天帝,一直忠心耿耿。司徒家祖训:宁可啸天帝负我,不可我负啸天帝,司徒家世世代代为啸天帝流尽最后一滴血。害的萧然以为司徒家老祖先是曹操穿过来的。到了上一代,司徒家主司徒无剑留下三个儿子,长子司徒极日,子司徒极月--就是现在的萧然,和小儿子司徒极星。
萧然无语,这个无剑老爷子取名字也太省事了吧。
其中长子和么子都是一母所出,唯司徒极月是异母所生。司徒极日天资聪颖,过目不忘,甚得先帝喜爱,十六岁便入朝为官协助父亲理朝中事务,因其事圆滑,手段狠辣,在二十岁是便接替起父亲担任丞相一职。
子司徒极月颇为神秘,很少有人在茶僚酒肆看见他出没,久而久之,便有传言说子自小身体虚弱,一直呆在府中静养,所以在后来瘟疫事件中,很多人看见萧然,也没人人认出那个温和的年轻人就是当朝丞相的弟弟。
么子司徒极星,从小便拜师天罡老人,在外学艺游历,很少回到丞相府,众人只能从他仅有的几露面中,依稀记得司徒极星是个难得的美人,可惜美则美以,却是个不则不扣的狠角色。有人曾见他一剑将一个当街调戏于他的醉汉刺了个对穿。
司徒无剑在极日二十岁生辰时让其接替自己的丞相之职,从此之后不见踪影。
司徒家有这么出色的两个兄弟(极月不在众人考虑范围),整个王都的待嫁小姐都在做着飞上枝头做丞相夫人的美梦,在司徒极日弱冠之后,提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最终司徒极日选中了经略大人的妹妹,秀外慧中的程弱水小姐,并向先帝奏报,先帝自然乐见其成,为他们亲自主婚。
谁料一波三折,太子听说丞相即将大婚的消息之后,竟然先一步将程小姐弄到太子府,毁了人家名节,程经略知道后大怒,披头散发跪在先帝座前状告太子,为小妹讨一个公道,先帝无法,只得两边安抚,最后出面将程小姐配给太子做太子妃,事情才总算有个了结。
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王都一时间谣言四起,主要意见分成两种:
桥段一,太子倾慕程小姐已久,见佳人即将嫁做他人妇,自然怒起,甘愿冒着被先帝责罚的危险,先将生米做成熟饭,来个不得不嫁。虽说手段恶劣了一点,但其真心可见,最终抱得美人归,也算佳话一段。
桥段二,太子倾慕司徒丞相以久,见良人就要成亲,与旁的女子恩恩爱爱,夫唱妇随,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刚才来个鱼死网破,将丞相中意的女子毁掉,让心爱之人无法娶她。真真是个断袖分桃,毁掉臣子亲事,强占自己臣妻,畜生不如的家伙。
……
穿过来之后,萧然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每天见到的也不过就是在自己眼前出现的人,担心的最多也就是什么时候钱会用完。现在是他第一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待周围的人和事,很多事情都慢慢明朗了。
其实当司徒极日让自己跟他回去的时候,萧然不是没想过拒绝,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死’和极日脱不了干系,跟他回去,不等于再入一狼窝吗。但他很快想到,极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自己,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仔细想想,第一天下山就引起了极星--就是那个小美人,的注意,如果司徒极日果真如传言说的那样二十岁封候拜相,手段老道,那么没有理由极星知道了,他还不知道的。很有可能他早就看上盯上自己了。
一直到了鼠疫事件,他主动现身,在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却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说明他已经非常肯定我是谁了。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拒绝他,并不能保证他不在暗对自己出手,思前想后,不如干脆以退为进,跟着他回来,这样正大光明的顶着一个丞相府二公子的名号,他要再利用自己,至少得做得冠冕堂皇一点才行。
第一天到丞相府,萧然本来很紧张如果出现什么管家,丫头,小厮什么的自己叫不出名字来怎么办,不过他却是多虑了。
以前的司徒极月,从小被司徒无剑娇惯得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对于极日,无剑一直是请最好的西席教导,每日检查所学成果。对于么子极星,虽然溺爱些,也在情理之中,只有极月,从小便是有什么要求就满足什么要求,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便不加干涉,所幸极月虽然骄横,还不至于干出太出格的事情。
在府里,极月一直对所有的人都爱理不理,唯一例外的便是那司徒极日了,极月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大哥,有空便跟在极日身后,极日一直也对这个弟弟照顾有加。在极月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十岁的太子在自己寝宫中中毒,差点不治。先帝大为震怒,将太子宫中所以侍从丫鬟一同斩首,这是年仅1岁的极日向父亲献计,将太子移往宫外抚养,寻一年龄相仿的男童暂代太子之位。无剑听后大为惊奇,遂向先帝献计,先帝大喜,宣极日入宫密谈,认为此计甚好,只是去哪里寻一名男童,因为八,九岁的孩童已经记事,不是任何人都能代替的。
就在大家胶着在男童的问题上时,一直不关心政事的司徒极月却突然站出来自愿代替太子,先帝大喜,司徒无剑虽激烈反对,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让极月涉险。
因先帝斩了侍侯太子的所以宫人,所以极月到也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加上他本身被父亲惯地性格娇纵,倒也像那么回事。真太子年幼,从前就少有出现在百官面前,只有几个年长地官员在一些宴席之上见过太子真容,多年后看见太子相貌变化,也只当自己老眼昏,或者小子长的变了,也未起疑。至于其他的官员,在太子面前只敢趴着,谁有胆子研究太子的相貌有无变化。再加上司徒丞相的一唱一和,谁还有怀疑?
于是一出瞒天过海的计划就这样诞生了。
司徒极日也就是应为这献计而引起先帝重视,从此以后平步青云。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事实。
总而言之,由于司徒极月只在八岁之前在丞相府呆过,加之娇纵跋扈,有那个丫鬟小厮敢接近他,八岁以后,他便被送入太子宫中,又怎么会有人认识他,所以他连装失忆都可以省了。
浴室风波
是夜,萧然终于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司徒极日为他准备的房间倒是可圈可点,看上去富丽堂皇,屋内的陈设布置很是风雅,一盆云竹放在屋角架上,萧然心想,司徒极日这个人待人倒是颇为细致,为人也很周到,又是一表人才,难怪自己以前对他一片痴心。
打量了一阵房间,一个声音在门外想起:“二少爷,需要沐浴吗?”
萧然想想,回答:“也好。”
“请二少爷随侍画来。”
萧然狐疑,怎么不像小说电视里面演的抬桶水进来。不过他可没打算开口问,推开门,看见一个清秀的小厮低头站在门边,应该就是侍画了。
“走吧。”
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萧然在侍画的带领下终于来到‘浴室’,只见门口牌匾上写着“云雾阁”。
侍画转身对萧然低头行礼:“二少爷,这个浴池是少爷吩咐修建的,刚刚完工不久,比二少爷以前用的那个更大一些。小的就在门外,二少爷需要的时候唤侍画便可。”
萧然点点头,推门而入。
室内云雾蒸腾,果然配的上云雾阁这个称号。房间中间挖开一个大池子,池壁以各种大小的石块镶嵌而成,以免池水渗漏,石块经过打磨加工,圆润而不伤人。四角燃着巨大的蜡烛,烛光透过雾气韵染开来。
萧然忍不住感叹,想不到古人连洗澡也做这么罗曼蒂克的布置。
欣赏了一会,萧然慢慢解开衣物,打散头发,摸下水去,下来才发现原来内有乾坤。池水竟然不是透明的!仔细看来,水里似乎加入了牛乳一类的东西,竟然是奶白色的。
萧然十分欣喜的任由全身在水了放松,干脆整个人没入水里,屏住呼吸,任自己在水里沉浮。萧然以前游泳的时候就很喜欢任自己飘在水里,经常被救生人员误认为是溺水者,搞了不少乌龙出来。
附身以来,一直都在和人周旋,没有一天睡够安慰觉,现在呆在水里,反而有了一种被包围被保护的感觉,便贪婪地享受这种难得的安宁。
正在任思绪飞扬,萧然突然被一股大力扯出水面。上一秒还是全身放松,下一刻经历突变,萧然吓了一大跳,刚开口呼救,突然想起自己还浸在水里,闭嘴已经来不及了,水已经从口鼻灌了进来。
萧然感到自己被扯离水面,扔在池边,胳膊和膝盖撞地生疼,但他顾不上这些,因为有水呛进肺里,他只能拼命咳嗽。一阵狂咳过后,萧然把水吐了出来,终于有机会看害自己差点呛死的罪魁祸首是谁。
抬眼一看,看见司徒极日正站在自己面前定定地看着自己,光线不明,看不清他眼里有什么东西。
一个人衣冠楚楚地站着,一个人一丝不挂地趴在地上,气氛着实诡异。
萧然可不想趴在地上和人聊天,撑着地慢慢站起来,奶奶的,刚才摔地真疼!
刚站起来,就看见司徒极日的眼睛盯着自己身上看,想起自己现在全裸的状态,什么气势也没了。萧然左顾右盼,一时间没找到替换衣服,只好‘扑通’一下跳下浴池,把自己胸膛以下的部位埋在水里,幸而水不透明,这样就不怕走光了。
呼吸几口,萧然酝酿了一下气势,开口抗议:“大哥,我正在洗澡,你进来之前能不能先……你在干什么!”
萧然目瞪口呆得看着司徒极日解开自己的腰带,再解下自己的外衣,中衣,里衣。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目前这件目睹的情景,萧然一边虚伪的客套:“原来大哥也想放松一下啊,小弟一时不查,不知道大哥也会在这个时候进来,那小弟就不打扰大哥了。”一边奋力朝离司徒极日稍远的池边游去。
可怜的萧然忘记了,在水了走哪有在地上走快?
看着司徒极日脱光全身的衣物,赤条条地朝自己走来,把自己一步步逼回水了,萧然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先向侍画打听一下,会不会有时间冲突,心里一边怨念,嘴里还是说道:“小弟已经洗完了,先告辞一步。”所完也不管对方反应,转身朝另外一边游去。
还没游出一米,肩膀被另一只手捉住,一用力,萧然毫无选择,只能转身面对这个从刚开始就很诡异的大哥。
“小月,你还在怪大哥吗?”
“没有没有,怎么会!大哥多心了。”
“那为什么看见我就跑呢?”
“大哥误会了,我确实洗完了。”
“哦?大哥记得你进来不到一株香的时间。”
“其实我最近一直都有沐浴,所以还很干净……”
“小月你还是在怪我么?”
“大哥这话从何而来啊?”
“你方才不是想轻生么?”
“……”在澡盆里轻生??
如此兄长
气氛很诡异,萧然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
“小月,你以前……都很喜欢和大哥一起沐浴的。”司徒丞相露出疑惑的表情。
萧然差点忍不住翻白眼,无语,我又没有暴露癖,大男人洗什么鸳鸯浴?干脆保持沉默,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打算相信自己‘我已经洗好了’这个借口了,别的借口还没想到。
“我知道我伤了你,但大哥有大哥的理由。”
萧然:请继续……
“司徒家的祖训你也知道,那个时候大哥只是做了为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大哥敢说,司徒家对得起啸天王朝,无愧天无愧地。大哥只亏欠一个人,就是小月你!”
极日伸手将萧然朝自己拉进一些,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番话,他看着萧然的眼睛,一字一字认真的说:“大哥说过,只要你愿意原谅大哥,大哥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如果说第一在酒楼,极日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萧然答应和自己回来,那么这,他是真的想这样做。
只可惜萧然想得确是:喂喂,不要说得那么露骨好不好?
此刻的萧然完全忽视司徒极日的话,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能让两个人在全裸的状态下谈话而面不改色”这件事情上了,大家要理解,虽然他前世也有和同学一起挤澡堂的经历,但是眼下这种赤裸裸的面对不免令他有些不安。
觉得自己连装都快装不下去了,萧然只好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努力装作仍在认真倾听的样子。
可惜……
他面前的是司徒极日。
司徒极日是什么人,十六岁追随先帝,不到弱冠便位及人臣,早已是个人精,否则也不会一力支撑司徒家到现在。萧然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明明知道极月在和自己绕圈子,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司徒极日一直活在家族祖训的阴影下,久而久之,连自己也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他早就看出这个弟弟从小特别依赖自己,不,也许不单单是依赖而已,即使后来看到极月眼中对自己的迷恋,他心中也只是算计着可以好好利用极月对自己的情意而已。对于身边的每个人,每件事,他想的都是可以怎么利用而已。
所以在大家为选择太子替身而烦恼的时候,他立刻想到了极月――利用极月的感情,说服极月无论如何也要做太子替身的人,正是司徒极日。
即使明明知道极月做了太子替身之后,他的膳食里面时常混有毒药,也假装不知,为的是不想打草惊蛇,因为他知道,极月的身边始终潜伏着两种势力的眼线。为了取信于人,他眼睁睁地看着信任自己的弟弟一天天衰弱下去,一步步走向死亡。
在极月追崖的几个月里,他借逼死太子的机会,将朝中几股势力全部引出,一举歼灭,终于尘埃落地。
一切都淡去之后,他偶尔会想起那个恋慕自己的青年,仅此而已。
极月――――――
眼前这个孱弱的青年是极月,但好像也不是以前的极月。以前的极月总是贪婪得看着自己,对别人不理不睬。其实司徒极日对于这个弟弟并不喜欢,可以说是有些反感。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知圣贤故事而懂礼仪廉耻,男子和男子……哼。
父亲对这个弟弟太过放纵,才使他任性妄为,竟然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有非分之想。极日因为自幼学习臣子之道,为人事都以一个‘和’字为准,即使心下厌恶,也总是笑脸迎人。
司徒极日少有地陷入一些往事的回忆中。
萧然见极日兀自发呆,眼睛似乎看着自己,又好像没有看着自己,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极日仍在想一些事情,突然觉得一阵水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从自己的手中溜走,身前一阵空虚,失温的感觉让他陡然清醒过来,抬眼却发现某人正鬼鬼祟祟地想从自己身边游走。
乱七八糟
萧然在巨型浴池了奋力划水,把一片雪白的肩背直接扔给司徒极日,完全不理会此举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精神冲击。
司徒极日眯起眼睛看着萧然手脚并用的划水姿势,忍不住一阵好笑,目光落在某人的裸腰上时忽然呼吸一窒,只见那比旁人稍显纤细的腰身上陡然印着八个乌黑的指痕!
司徒极日只觉脑子里面‘轰’地一声,身体比大脑更早做出了反应。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发现极月已经被自己按在池边,面向自己,而自己的右手也已经捏着极月的左肩,并用力拉向自己。
萧然第一反应:妈的,又是一个练家子!欺负我不会武功么?这年头,怎么连个文臣的武功都那么好?
之前的司徒极日一直忙着在极月面前演戏安抚极月,所以很多事情开始都忽略了,再加上云雾阁内水汽蒸腾,可见度不高,所以到此刻近距离观察之下,他才发现萧然身上布满各种新旧疤痕。
旧的嘛,当然是萧然当时坠崖时所代的伤痕,虽然早已愈合结痂,不过总还是多少有些浅浅的痕迹,但是剩下的这些……这些从脖子一直没入水里的红乌紫的痕迹,还有略微突出于皮肤表面的淤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司徒极日捏着萧然肩膀的手不觉用力。
“诶……”萧然吃痛。
看到萧然皱眉,极日忙松开手指,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手正好抓在萧然一个的伤口上---齿型咬伤,伤口看来很新。
如果刚才还是疑惑的话,那么现在极日已经可以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此刻心里唯一的感觉竟是莫明的愤怒!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极月非自己不可,不管自己怎么无动于衷,也甘之如饴地追随自己。知道自己要娶亲,宁愿冒着触怒啸天帝的危险,也要毁掉自己的亲事。对于这种过于霸道的感情,自己确实不排斥,却也懒得理会。
对于司徒极月长久以来的单方面付出,极日早已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极月坠崖是自己一手造成,但他并不内疚,因为他知道即使明摆着告诉极月我要利用你,极月也毫无怨言。既然你喜欢我,把自己的弱点亲手教给我,我怎么用是我的事,所以才会在知道极月未死的时候,直接上门要人,连迂回试探一下都懒得做,因为他肯定,只要极月活着,他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但现在……司徒极日不再那么肯定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暗恋自己二十年忠心耿耿温软体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忠心小情人,有一天突然红着脸告诉自己他和别人有一腿。姑且不论是一大腿还是一小腿,是被动一腿还是主动一腿,都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对自己魅力的一种全面否定。
司徒极日在思想巨变边缘。
萧然也不算太笨,在注意到极日的扫描范围和明显成直线上升的怒火时,他终于后知后觉得想起自己身上似乎有一些最好不要被人看见的痕迹,顿时叫苦连连,心中把默风千刀万寡犹不解恨,暗自悔恨,如果时间再来一,打死自己也不会去救那个害人精!
可惜司徒极日听不见萧然的忏悔,理智早就被妒火烧得差不多了,现在他需要再确认一些事情。
萧然一直紧张得盯着极日,就怕他突然发狂,果然看见他眼中火光突然大盛,心道不好,再见他突然出手,朝自己没在水中的下腹抓去,想也没想赶快出手阻拦,心里暗骂:这个变态!
“你干什么?喂――哎呀!”
萧然扭曲着一张脸,眼泪汪汪得看着司徒极日正握着自己一个异常脆弱的部位!
-----手腕。
就在两天前的晚上,萧然被某人捆住手腕,压在床上为所欲为,在激烈挣扎之下,手腕的皮肤充血红肿,事隔一天,看起来更是可怕。之前一直潜在水下,两人又一直专注斗法,唇枪舌剑,所以也没人注意到这件事。方才极日伸手过来,萧然条件反射的出手,抓住极日欲行不轨的手并且大力扯到一边,结果好死不死让极日瞄到了他红肿的手腕。
其实若是单独看萧然的手腕,倒也不至于产生什么有色联想,可惜司徒极日刚才已经参观过萧然身体上令人喷血的可疑痕迹了,现在再看到这样的手腕,不乱想才不正常!
但是现在的萧然已经疼得顾不上研究极日的脸色了,他手腕的伤口本来就淤肿,在热水里浸泡过后更加肿胀敏感,被极日大力一握,萧然的眼里已经哗啦啦往外狂飚。
在司徒极日看来,却是一幅楚楚可怜,梨带雨的景致。
大家自行想象一下极日眼前的画面:一个脆弱纤细苍白的年轻男子,乌发披散凌乱的散落在脸颊身后,一直拖到水下,衬的惨白的小脸更加楚楚可怜,在雾气蒸腾中,隐约可见他身上被摧残而留下的淤痕,杏眼含泪,欲哭无声,瑟瑟发抖,似在隐忍。
看在任何人眼里都很激发出藏体内的虐待欲望,想要扑上去狠狠再补虐两下。
萧然抬起水汪汪的泪眼,看着司徒极日,他很想说:“大哥,可不可以不要再捏了!不要欺负我不会武功……”却看见一张突然放大的脸。
“不……”有过一被偷袭经历的萧然,总算能够及时醒悟出对方的意图而来得及说出一个‘不’字,虽然也没什么实际作用。
萧然睁大眼睛,看着司徒极日俯身吻住自己。
一室安静――――
这并不是极日和极月的第一接吻,因为司徒极日清楚,以前的司徒极月常常借故让自己留宿太子殿,乘自己熟睡的时候偷吻自己,每每这个时候,极日都假装睡觉,第二天照常谈笑,只当自己从未发现过,想要利用一个人,总得给他一点甜头,这个道理极日还是知道的,他不介意用自己做饵,控制极月为自己所用。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司徒极日第一主动亲吻极月,虽然是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
极日倾身将萧然牢牢压在自己和池壁之间,唇齿交缠,肌肤紧贴。萧然觉得极日几乎将整个舌头都放进来了,再往后退,却发现后脑已经碰倒了池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干瞪眼。
极日一边吻萧然,改用左手捏住萧然的肩颈,右手顺着萧然赤裸的胸膛从上而下的抚摸,手指更是在淤痕红肿来回轻刮。萧然觉得身上被刮得痛痒难耐,可是脖子又被人捏在手里,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只好在可动范围内努力扭动身体,以躲开一直非礼自己的手指。
扭了一阵,萧然突然僵硬地呆住。
极日终于心满意足地从萧然嘴里退出来,在他耳边轻轻笑着说:“怎么不动了,继续啊。”
萧然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心里不知将司徒极日的祖先骂了多少遍,可惜也只敢腹诽而已,对于某个抵在下腹的东西,萧然颇有忌惮,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
兄长危机
萧然吸一口气,思索着眼下如何脱身:“大哥,我们始终是兄弟……”
“我们一直是啊。”司徒极日笑着挑挑眉毛。
“所以,我们现在这么做是不妥的……”
“小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萧然眼珠转了转:“实不想瞒,我也不怕对大哥说。极月坠崖生还,等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往事早已看淡,也知道自己正是因为一直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遭逢此劫。在昏迷之中,见到一位白衣老者,他告诫极月,如若得以重回俗世,须将前尘过往统统抛弃。”萧然面不改色的脱口而出,二十多年的八点档不是白看的:“希望大哥体谅。”
“极月……”
“大哥请说。”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心跳很快?”
我又不是特工,当然会紧张!萧然心里恨恨道。完了,忘记自己的脖子还在别人手里,颈部大动脉跳得自己都快听见了。
司徒极日虽然表面上在笑,其实已经气疯了,他没想到极月为了摆脱自己居然会拿这种事情撒谎!平素冷静的人,一旦失去理智,后果是很可怕的。
看着司徒极日黑眸里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平静,萧然叫苦不迭,早知到会变成这样,就不该撒这个谎。他忘记司徒极日是怎么个玲珑心肝了,在他面前讲这种谎话简直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小月,”司徒极日突然变得异常温柔,也成功的让萧然心惊胆颤,连嘴唇都微微哆嗦起来。也不知是太热还是太紧张,萧然觉得额头上汗水不断滴下来,让脸颊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显得一张小脸楚楚可怜。
“你不是已经答应原谅大哥了吗?”极日慢慢上前将萧然搂在怀里,萧然看着极日像慢镜头播放一样的动作,却连挣扎一下都不敢,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知道不要去招惹现在的司徒极日。
萧然感觉到司徒极日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抱在身前,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正在来回磨梭,水下的某个东西,也在时时刻刻挑战着自己的脆弱的神经,但他仍然一动也不敢动,暗自祈祷,极日能够慢慢找冷静下来。
本来这个方法也许行的通,要怪就怪萧然不是个忍者,当他感觉到司徒极日的左手箍住自己的后背,右手却有越来越下的趋势,身体立刻僵硬得像铁板。
当极日的手摸到萧然脊骨最下一节的时候,可怜的萧然终于失去了冷静,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开始狠命挣扎起来。他用力挣了一下,没能挣脱极日的铁臂,萧然下意识的使用了《实用近身斗歹徒手册》近身搏斗的的第一绝招:踢下体。
手册上说,如果有鞋子够硬的就用鞋尖部分,没有的就用小腿部分,靠太近的就用膝盖,最危险但杀伤力也最大。不用测量也知道,现在的萧然和极日之间属于最近的情况,于是他想也没想地抬腿便踢,可惜天亡萧然,他忘了计算水的阻力和司徒极日的反应速度。
司徒极日察觉到萧然的意图,迅速出手捏住萧然膝盖的麻穴,毫不留情地一捏,萧然一声闷哼,整个腰部以下都软了。
防狼手册上说:此招术必须一击得中,毫不留情,否则激怒歹徒,那么死的人是你。
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萧然的举动成功地谋杀了司徒极日最后一丝理智,现在的司徒极日已经化身暴龙,阴恻恻地看着萧然:“小月,你就是这样对待大哥的吗?看来我也不需要客气了!”
萧然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便觉极日突然双手提起自己往池边一送,半个身子便落在垒起的卵石之上,只下半身还浸在水中。
卵石虽然被打磨的光滑,但光裸的背部磕在上面还是会痛,萧然刚想蜷缩起身子来,便觉有一双铁钳般的手臂从大腿后面强行分开自己的双腿,向两边打开。萧然大惊失色,努力想要合拢双腿,奈何捏在自己腿窝的双手力气太大,竟是毫不留情地使力,纵是萧然也忍不住开口呻吟。
捏住自己的手突然松开,萧然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司徒极日乘这个空挡已经将自己的腰身挤进了打开的腿间,现在萧然已是毫无选择的向极日打开自己的身体。
萧然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司徒极日却更快一步的出手,双手按照萧然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一按。萧然背在池壁卵石上摩擦了一小段距离,硌得他呻吟起来,但很快他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司徒极日俯身吻上萧然,那是带些惩罚的吻,在萧然嘴里肆意翻搅吮吸,萧然觉得自己真的快断气了,待缓过一口起来,便开始手脚并用得推拒极日。
极日被推得不耐烦,捉住萧然双手,用单手握了,固定在萧然头顶,因为双腿再怎么挣扎也没什么用,索性不理。
极日继续埋头在萧然颈间,用力吮咬,一路咬到胸膛,在胸前的果实上尽情吮吸,只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快感沿着脊椎而上。司徒极日平时生活极为克制,但毕竟是年轻男子,也会偶尔进出烟场所,喝酒应酬,逢场作戏,以为男女之事,也就如此而已,即使和不同的人亲热,吹了蜡烛也没差别。但不知为什么,现在他只是在吮吻对方的皮肤就可以让自己酥麻肿胀难耐,身体叫嚣着想要进入,这种感觉,是第一。
萧然的肋骨曾经受过伤,即使后来断骨愈合,伤仍然十分脆弱,只需轻轻一按就可以让他疼的半死,当然,其中大部分是心里作用。现在胸口被极日压着大力舔吻,萧然早就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在敏感的撩拨,有让身体有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正在做思想斗争,萧然突然觉得一只大掌沿着脊椎摸到了自己的臀部,在某个私密部位来回磨梭,顿时浑身发抖。只见极日邪邪一笑,萧然还来不及说‘不要’,便清醒得感到一个坚硬得东西,在池水的帮助下,毫不手软刺了进来。
萧然痛得不行,只能无助地弓起身体想要摆脱困境,嘴里不由哭喊出来:“不要,大哥!”
幸而只是手指,所以萧然痛归痛,但还不至于受伤。司徒极日却在萧然有力气说出第二句话之前,再度俯身吻住了他。
等到极日吻够了,抬起身来看着快要昏过去的萧然,移动手指开始来回进出,这……实在是太刺激了!!!萧然实在是无力挣扎,只好尽力扭地身体来逃避这种感觉,在极日按到里面某个地方的时候,浑身一震,只听极日在他耳边轻笑:“小月,是这里吗?”
萧然已经快要出离愤怒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装情圣,NND,老天爷,快打个雷劈死他吧~哦,算了,劈晕就可以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慢慢有反应了,萧然欲哭无泪,在强暴的情况下还能有反应,可耻!
萧然极力忽视在身上肆虐的舌头牙齿和在下身进出的手指,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要知道,他一直很崇拜《剑鱼行动》里面,头上有手枪抵着,下面有金发美女KJ,还能在6秒内破译美国国防部密码的超级黑客,虽然知道是假的。
极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终于,司徒极日忍无可忍的从萧然体内抽出手指,改用双手抓住后腰,将自己的硕大抵在微微颤抖的穴口,正待一鼓作气贯穿身下的人――
坠崖缘由
极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终于,司徒极日忍无可忍的从萧然体内抽出手指,改用双手抓住后腰,将自己的硕大抵在微微颤抖的穴口,正待一鼓作气贯穿身下的人。
却听原本应该早已失去理智的人突然开口:
“为什么把我推出去。”
一句话成功的止住了司徒极日的动作。
眼神交会,无喜无悲,似明非明。
令人窒息的气氛包围着两人。
“为什么?”
萧然再接再厉,一开始只是想找一个话题引开司徒极日的注意,司徒极日太过聪明,自己的小样在他面前肯定玩不通,对于这种人,最后就是利用他所剩无几的良心,用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来误导他。
可以问的问题包括: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到底想怎么样?等等。
萧然所指的‘为什么推出去’,是指‘为什么把我推倒假太子这个风口浪尖上’,或者‘为什么把我放到危险的境地’的意思。
谁料司徒极日脸色煞白,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惶没能逃过萧然的眼睛。是什么样的‘推出去’会让老谋算的极日露出这种表情?
萧然不由大胆假设:“为什么想让我死!”
极日闻言突然顿住呼吸,直直看向萧然的眼睛。
“原来你知道!”
萧然无意的试探,恰好戳中司徒极日所剩不多的良心--当时在悬崖之上,叛军包围之时,极月虽是假冒,但始终顶着太子头衔,即便是在背水一战的时刻,极月周围仍然高手林立,何况这本来就是司徒极日的一场苦肉计,只需在引出叛军首领一干人等之后,让早已埋伏的朝廷军队上前围剿即可。所以整个计划本是万无一失的这也就是老丞相司徒无剑虽极力反对让极月涉险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的原因。
那么为什么司徒极月还会身受重伤甚至坠崖?
因为那个时候有人从背后推了司徒极月一把!把司徒极月从安全的地方推倒了众目睽睽之下!
从背后推他的人正是司徒极日!
这本不在‘偷天换日’的计划内所以在‘太子’被推出来之后在场竟无一人能够做出反应。月光下明黄色的太子袍成为叛军攻击的最佳目标。
后来的场面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叛军发现中计上一刻还期待着自己可以改朝换代封候拜相的美梦化为泡影唯一的想法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试问天下还有哪个垫背比当朝太子更合适?所以当所以的攻击都对准极月一个人的时候纵是有天神相助也无力回天了。
极日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弟弟推到绝地呢?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也许是他所做过的最没有目的的一件事。
所以当萧然问起:“为什么把我推出去”的时候司徒极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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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极日定定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也是是因为室内水汽太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样子但自己的感觉不会错这个人与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很不一样。是什么地方不同了呢,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红润的双唇,仔细看起来,似乎又没什么不同。
但是,有一些东西改变了……
某些根蒂固的东西,变得彻底。
司徒极日突然安静下来,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反常,都是因为这个人的改变。
原本只是想接近这个人,试探他,谁知试探到最后竟把自己也绕了进去。自己一项引以为傲的冷静不复存在,从来不谑于使用暴力的自己居然对他出手了。
司徒极日慢慢放开萧然,慢慢抬脚走上岸来,慢慢穿衣,慢慢开门离去,一言不发。
背影萧索。
似有无穷重担。
异常疲惫。
萧然自是心惊胆颤,发誓自己绝不单独出现在以司徒极日为中心,方圆二十米的范围之内。
为了悼念逝去的亡魂(番外)
为了悼念逝去的亡魂―司徒极月
是否我们的名字,就已经注定了今生的命运。
你是日,我是月。
你是光,我是影。
我将永远追逐你的身影,
可是高高在上的你,永远不会懂我的伤悲,
就如同白天不会懂夜的黑,
就如同永恒的太阳,不懂月亮的阴缺。
*********************************************************************
他,司徒极日
是我的长兄,我的天,亦是吾爱。
我知道我们是兄弟,是亲人,是手足,我对他的爱,那是被禁忌的毒瘤,将不被世人所允许,我亦受到世人的唾骂。
可那爱,是黑色的鸠毒,他麻痹了我的心,腐蚀了我的意志,禁锢了我的灵魂。我在地狱中终日彷徨的徘徊,我渴望着光明,渴望着被救赎,他就犹如那地狱的亡魂,伴随着女妖的吟唱,将我残忍的拖入那永世黑暗的泥潭,我掉入了魔鬼设下的陷阱,将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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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无法控制我的心。
我爱他,恋他,依靠他。
就如同我知道,他不爱我。
我追随他的身影,我不敢强求他爱我,但我希望他的眼中有我。
我的爱,在他的面前是如此的卑微。既然,我已经无法得到救赎,那么我要的,只能如同菟丝一样,抵死的纠缠。
是我的纠缠,使他感到厌烦了吗?他终于不愿再看到我了。你要将我的身影从你的眼中驱逐吗?我那背德的帝王啊!
是你的愿望,我当然会实现。
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诱惑,像是黑暗中庞大的野兽。你的话语是诅咒,这诅咒也是让人最心动,愿意出卖灵魂的契约,黑夜中的声音从遥远的彼岸传来,带着地底无法媲美的绚惑,令年轻的灵魂猛的爆裂。
但听在我耳中,却仿佛一道永恒的烙印,那是牢牢刻在心底和灵魂的,是自己如何逃避也躲不开的事实。
是你的愿望,我将满足,我的帝王。
我会成为太子的替身。进如那高墙之中,成为众人只失。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
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我不知。
不知,此去便再无回来的可能。
你送我走上的是一条不归的往生之路。
可是即便如此,为什么我还是如此的爱你,思念你,我的哥哥。
可笑,我那卑微的爱情。
可恨,我那疯狂的痴情。
如果我的爱,使你将我驱逐,那么我的死呢?是否能得到你片刻的伤心―没有算计,没有演戏。
只是为了我的,那片刻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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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错了,我太高估了自己
在断崖边,你的眼神是如此的决绝,冷冽。
你的眼中根本没有我,可笑,只有我一个人在自怜自哀。
我的武功被废了,对你而言我再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是吗?你就如此的迫不及待的将我赶尽杀绝?我的哥哥啊,你可以无视我的爱情,但至少我还是你的手足,是你的至亲,是什么让你逼我至此啊,我的哥哥。
直到今天,我才看透了,万丈红尘,往事的一切不过过眼烟云。
可是唯有我的无穷无尽恨,至死都不能消除,若有来世,我将祭献我的所有,只为三愿:
一 愿我来世无爱
二 愿他今生懂爱
三 愿他今生致爱,绝他一生所爱
不是我要发下这等无头愿,委实是我的怨恨无计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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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催我随他归隐
乘风归去,忘掉爱痴怨恨
人且挥手,抛开心里万亿百记
作别了山,作别了水,亦作别了今生的眼泪
罢了,罢了,归去,归去
―――――――
特此感谢夕殇大人写的番外,写得非常到位哦
飞来娘子
第二天萧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连日来的疲劳,刚刚才恢复的身体,再加上昨夜的惊吓,体力和精力都已经透支。本来心里正盘算着要连睡三天,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美梦破灭。
早上醒来正迷迷糊糊的赖在床上,听见有人轻轻敲门。
“公子起身了吗?”
“侍画?”
“是。”
“……进来吧。”
侍画端着铜盆进屋时,萧然已经自己起来穿衣整理了。
侍画放下布巾铜盆,帮助萧然整理发髻,这个萧然确实不会,以前都是随便散着或者用一个丝带捆着,所以便欣然接受侍画的服务。
侍画不喜说话,总是低头认真做好自己的事情,显然是经过专业技术培训的,堪称小厮的完美典范,这一点倒是的萧然喜爱,暗道资产阶级就是享受啊。
梳洗完毕,侍画低头站在一边,却不出去,萧然见他似有话说,便问:“有事?”
“是,夫人昨天听说公子回来了,今天一直在房内等候,希望能见公子一面。”
夫人?
萧然两眼闪着问号,哪个夫人,极月的母亲还是大嫂,夫人这个范围也太大了点。
稍作思考,萧然潇洒起身:“带路吧。”
在侍画的带领下,萧然在迷宫般的丞相府成功的转的晕头转向,越走越疑心,这么偏僻的屋子,难道这位丞相夫人喜欢清净?看屋子周围树木丛生,草密布,却几乎不见来往丫鬟家丁,不禁对这个‘夫人’有些好奇,会是怎样一个人物呢。
走近了,见小院门口的匾额上书:“百草轩”,院门半开,里面看似有女子婀娜身影闪过,萧然推门进入,看见一个穿鹅黄色丝绸长群,月牙白色镶金线外罩的女子的背影。
“夫人,公子来了。”那女子闻听侍画的声音,回转身来。
一时间,萧然只觉天乱坠。
女子神情淡然,眉若远山,其间有股英气,双眸像盈盈湖水,默默无语,欲诉还羞,双唇不点而朱,鼻翼微微鼓起,凭添些许俏皮可爱,只是脸颊有些苍白,身形消瘦,称的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弱不禁风,风情无限。
莫怪说斯人夸绝代,斯语足销魂。
真个销魂。
萧然已经看呆了,这样的美女,即使只是多看一眼,也觉得是在亵渎,可是这个年纪,是‘母亲’的话就太过年轻,难道他是司徒极日的妻子,自己的大嫂?真是……真是……
很般配的一对啊!
“公子,夫人,侍画在门外候着。”侍画的声音及时打断了萧然的遐想,成功的拯救了萧然,阻止了他在自己心中美人面前流口水的画面。
美人双眼含愁的看着萧然,微微屈身行礼,轻启朱唇,那嗓音如丝般柔滑,竟似天籁一般。她说的好像是什么……
他她说的好像是……
“相公。”
……
!!?
什么!相公!?
萧然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无法理解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这个美人叫自己‘相公’,那么……她不就是自己的……娘子?这么美若天仙的娘子?
萧然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凭空多出了个美若天仙的娘子。
见美人还在原地行礼,微微区身并未站起,直觉得对不起天下的男性,连忙上前非常绅士的扶起美人,心里努力回忆自己听到的坊间留言:
太子因妒,强占了丞相未过门的娘子,程弱水小姐……事发,帝令太子娶程小姐为太子妃……
太子妃?那不就是……自己的准大嫂,现在的合法妻子,现任太子的挂名太子妃?
凭空多了个美的人神共愤的妻子,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想自己独身二十几年,几乎没有一个女性朋友,突然间多了个老婆,还是抢来的老婆,虽然是个无可挑剔的玲珑美人,但是心里有点毛毛的。
“听说相公安然无恙,妾甚感欣慰。”美人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
“弱水……”萧然试探的轻轻叫她。
美人抬起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萧然,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只是失态只一霎那而已,旋而恢复冷然。
无声叹息,和美人的沟通工作看来任重而道远,弱水对自己防范甚严,自己不了解程小姐与自己的恩怨纠葛,萧然决定等多打听一些情况再说。
萧然心知对这位程小姐,自己亏欠了太多,如果不是以前的极月因妒生恨,牵连到这位小姐,那么她已经成为所以王都小姐羡慕的丞相府夫人了。可是现在,她一个人把青春耗在这间丞相府的偏远小园之中,默默无闻的活着。如果‘司徒极月’没有回来,那她就在此老死吗?堂堂丞相决不会回头娶一个失节的女人。特别是她现在的身份尴尬,百姓只知程若水小姐是当朝太子妃,却不知她是一个假太子的太子妃,而这个假太子,正是她原来夫君的弟弟。
太子坠崖后,司徒极日一直忙于肃清朝内各种势力的余党和秘密迎接真太子回宫的事务,所以对于很多细节的东西都先放在一边,因为程小姐身份敏感,所以先行安置在小园内,后来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连累了程小姐。
唉。
同是天涯苦命人。
程弱水对萧然十分冷淡,萧然也真心觉得愧疚,因此只好客套几句之后便黯然离去,只是吩咐下人好好侍侯‘百草轩’主人,千万不可有任何轻慢。
知道自己有了个娘子之后,萧然第一怀疑自己跟着司徒极日回府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所幸接下来的几天,司徒极日没有再找麻烦,程小姐也安静得呆在园内,萧然难得的在府里悠然自乐,各种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入宫封爵
极月照例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慢吞吞地爬起来,才想起侍画还在门外候着,不禁脸上有些发烧。
连忙让侍画进屋,极月开始着衣,突然想到些什么,转头问侍侯在一边的侍画:“今天丞相还是不在府里么?”
“丞相今日下朝后一直呆在书房。”侍画垂眼。
“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书房怎么走?”
“出了院门向东即可。”
“哦。”
片刻之后――――
“二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啊,我正打算去书房。”极月有些难为情,“不过好象有些迷路了。”
“……”
“二少爷,这里是厨房……”孙伯在滴汗。
“啊?不会吧!侍画不是说除了门往东就到了吗?”极月惊呆。
“二少爷,这边是北边……”
“啊?!”
在以上对话在丞相府重复了n后,极月终于被闻讯而来的侍画在西院堵到,侍画面皮抽筋,这是一步亦步亦趋地将他送到书房门口才敢离开。
自此以后,丞相府下人盛传二少爷坠崖摔坏了脑子,不认识路了。
书房外面――
“大哥在吗?”
“是小月在外面吗?”
“是我,大哥。”
“进来吧,门没锁。”
极月推门而入,司徒极日身着白色儒衫,领口袖口绣有金丝图纹,看上去温文尔雅,气度非凡,极月心下暗暗赞叹,这样的人物,作为啸天王朝第一文臣,真是当之无愧。
“小月找大哥有什么事吗?”
“大哥,我想找你谈谈关于程小姐的事情。”
司徒极日稍作沉吟:“不知小月如何打算?”
“极月对程小姐感愧疚,希望尽我所能弥补,所以想知道大哥的看法。”极月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熟悉,因此决定先探探司徒极日的口风。
“大哥也正在考虑如何安置程小姐,只是最近新帝登基,朝中各种事务忙,一直不得机会,明日早朝之后大哥会和陛下单独商议此事,大哥会按照小月的一丝,好好安顿程家小姐的。”
“多谢大哥,那极月告退了。”
“小月来见大哥就只为了程小姐吗?”
?!
日早朝之后,当朝丞相司徒极日为司徒丞相府带回一道御旨,御旨的大概意思如下:
啸天帝召告天下,司徒极月在肃清朝中逆党中舍己为人,克己奉公,哪里有危险就出现在哪里,把各种毒药当糖豆儿来吃,拿各种暗杀当游戏,把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一心只为保护真太子,balabala……省略赞美词汇若干,总的来说,就是因为其突出表现,封司徒极月博望候,册封其妻子程弱水小姐为‘贞敬夫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博望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闲职。
这确实是对这件乌龙事件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了,本来朝廷是不想把‘代太子’这件事情披露出来的,但程弱水的问题很麻烦,如果只是普通妾室美人,那么就纳到宫中随便封个妃,让她安稳得过下半生就可以了,可是程弱水是以太子妃的名义嫁给极月的,这个位置关系到当朝皇后,甚至以后的皇太后,加之程小姐出生程经略府,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打发的人物,因此便不能妥协了,只好把整个事件稍加修改,公告天下,再给司徒极月一个闲职,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得封程小姐一个正五品夫人的头衔,一切就完美解决了。
事情解决了,自然就要进宫谢恩。适逢新帝设宴,令所有朝臣携家眷出席,极月这个新上任的中书舍人自然携了夫人进宫谢恩。
宴会设在御园内,命妇进宫之后,先在事先准备的暖阁休息,官员门从正阳门鱼贯而入,等所以官员都依落席之后,命妇再从暖阁内出来做在专门为命妇们设定的席位。
极月穿上啸天帝下赐的官服,在司徒极日的带领下走入正阳门,一个紫色镶银线官服的儒雅男子拦住了极月的去路,司徒极日皱眉,刚想开口对那男子说些什么,那男子冷冷道:“丞相,在下有些私事要和我的妹夫谈,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下吗?”话是对着司徒极日说的,不过紫衫男子的眼睛却一直盯在极月的脸上。
极月被他瞪得毛骨悚然,脊背上寒毛根根站起,听他的话,已经知道了紫衫男子的身份――自己的大舅子。
司徒极日看看紫衫男子,心知极月迟早得面对这件事,叹了口气,对极月轻道:“我就在十步之外。”
极月难得心里有愧,来到这里之后,一共就觉得愧对两个人:就是程经略兄妹两人。虽说是以前的司徒极月的历史遗留问题,但确实是这具身体毁掉了程弱水的一生,这里不同现代,女子可以离婚后再婚,这里的女子,大概只能在小园一角孤独的老去了。因此在面对紫衫男子的时候,极月缩着肩膀,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看起来像个等待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程莫白自自己妹妹被抢之后,一直耿耿于怀,只是对方是太子是皇室,实在无法反抗,现在真相大白,发现这个强抢自己妹妹的人居然是个假太子,自己妹妹的终身就这样毁掉了,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程莫白冷冷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目的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假太子有些不一样,虽然只有几接触,映象中的太子是个任性妄为,娇纵成性的人,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的脸孔,却连一丝娇纵的影子都看不到,怎么像是换了个灵魂?
正不知怎么开口,却见一个飞石般的小东西从极月身后的树丛中射出,直射向极月的后背,本能得开口:“小心!”
虽然开口示警了,可惜极月听到了也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
极月中招,被什么很硬得东西砸在右肩,因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冲击之下极月便向前扑去。莫白一愣,他记得太子习武,怎么今天会被这种小把戏暗算,但见极月朝自己扑来,想也没想便伸手抱住扑进自己怀里的身影。
极月一头栽进莫白的怀里,鼻子就这样生生撞在他的胸膛上,顿时金星直冒,还不及哀叫出声,手臂便被另外一只大手捏住,连拖代拽地扯进另外一个怀抱。
程莫白有些惊讶地看着司徒丞相正毫无顾及的把极月抱在怀里,似乎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心里暗暗吃惊,想起坊间曾流传的太子对司徒丞相一直心存爱慕,还为此抢夺臣妻的流言,难道……
“原来是九殿下。”
司徒极日没有理会一旁程莫白的惊讶,竟自对着刚才飞石射来的方向说道:“不知臣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殿下,殿下要如此戏弄臣弟呢?”
夜宴风波
九殿下?
极月从司徒极日怀里挣出来,看向身后的树丛,只见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从树丛后伸出头来。
程莫白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司徒极日从刚才起就一直放在极月腰上的手。
那男孩子见被发现了,也不难为情,大踏步走出来,一边玩着手里的一个像弹弓的玩意儿,想来这个就是袭击极月的凶器了。
极月心中立刻做出评论:看上去真拽~
“原来是司徒丞相的弟弟啊,我还以为又是哪个骗子到宫里来骗吃骗喝呢。”
极月皱眉,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他是在讽刺我吧。
微微有些疑惑,但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想来是以前的司徒极月在宫中横行无忌,谁都不放在眼里,得罪了这帮真正的皇子皇孙们,现在假扮太子的事情被揭露出来,这帮家伙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找自己麻烦了,唉……司徒极月啊司徒极月,你行事还真是得罪不少人哩!
“殿下说笑了,今日陛下设宴,没有官阶的人又如何可以进入这正阳门呢。”司徒极日微笑着帮极月解围。
“谁说……”那九殿下还想再讽刺极月,一个青衣宦官从门内跑出:
“九殿下,其他各位殿下已经准备入席了,您怎么还没换衣服?快跟小的回去吧!皇上马上就要出来了!”
九殿下变了脸色,狠狠瞪了极月一眼,转身跟着青衣宦官走了。
司徒极日看着极月松了口气的表情,笑道:“快走吧,没听见刚才说皇上快到了吗。”
……
进入御园之后,各路官员需按照品街列席,司徒极日官居一品,自然坐在主席左手首位,极月正五品,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司徒极日叮嘱道:“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理睬他们,须知多说多错。”
知道司徒极日确实是在担心自己,极月乖巧的点头答应,所幸他平时表现一直很安静,所以极日倒也放心。
司徒极日落座后,立刻被一群大小官员包围起来,极日心不在焉地和旁人寒暄,视线却总是扫向极月的位置,见极月只是一个人低头研究桌上的一杯冷茶,似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心里却有些隐隐欢喜。
不久朝廷命妇们也陆续从暖阁出来,在官员席下方落座,极月忍不住朝人群望去,所幸这具身体视力极佳,稍作辨认,便从一大群争奇斗艳的官夫人中间找出了程弱水小姐。也许是因为萧然曾经孤身一人,浪迹天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从见到同样孤独的程弱水之后,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把她纳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等着她慢慢羽翼丰满,慢慢坚强,一直到她可以飞走的那一天为止。
极月在一旁观察弱水,而司徒极日却是在默默观察极月,在发现极月自从程弱水出现后就一直呆呆的看着那个女人,年轻的丞相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秀美的眉毛。
一时间各怀心思,突然听得内侍高唱:“皇上驾到~”
众人立刻停止谈论,匍匐在地上迎接圣驾,极月跟着左右官员有样学样,做得倒也像模像样。接下来就是一阵君臣对答,只有被问起的臣子出列答话,剩下的仍旧低头不语,看起来新帝不喜说话,多半是臣子多说,新任啸天帝只是应付两声,便由一边宦官宣旨,嘉奖一番,众人因摸不清新主子的脾气,都谨言慎行。
片刻过后,新帝挥挥手,示意可以开始宴席了,大家终于松了口气,随着歌舞艺妓的上场,气氛终于完全恢复,大家都开始饶有兴致的品尝菜肴,欣赏歌舞。
极月虽然假扮太子近十年,但一直很少出现在百官面前,在加上极月在受伤之后消瘦了不少,所以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新面孔就是以前的太子。极月也生怕别人找上自己,自己对宫廷礼仪不熟习,如果闹了笑话就不好了,便安静自在的一边静静喝酒,一边遥遥看着同样一个人安静坐着的程弱水。
弱水差点成为丞相夫人,这就已经让全王都的女人嫉妒了一把,后来又卷入抢亲事件,被大家幸灾乐祸了一,再加上又是凭着假太子风波被封的‘贞敬夫人’,王都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此刻她即使只是安静得坐着,也逃脱不了成为众人焦点的命运。极月看着其他夫人们大摇大摆地在弱水面前窃窃私语,心下十分气愤,也十分无奈。
这样差不多闹了一个多钟头,极月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心知大概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喝得有些醉了,看看司徒极日那边还是被人来人往,心下哀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只好撑着头靠在矮桌上休息。正迷糊呢,突听一阵喧哗,抬头一看,见命妇们坐的地方闹成一锅,仔细一看,那地上坐着微微发抖的女子不正是弱水么!
极月心下大惊,暗道:怎么还是闹起来了,这下遭了!连忙打起精神注意局势发展,听了一阵,大概听出了事情起因,似乎是‘贞敬夫人’君前失仪,将御赐美酒打翻在地。
极月怒火万丈,靠!这群老娘们儿,安逸日子过久了不舒坦,无聊了就找人来欺负着玩!奶奶的,欺负我罩的人,哼,会武功的司徒极日我打不赢,对付这群养尊优的少奶奶们偶还是可以的。极月恨恨的想:要不是在皇帝面前不能太放肆,哼哼……
这边已经惊动了高高在上的啸天帝,向一旁的宦官询问什么事,内侍尖起嗓子回禀:“‘贞敬夫人’敢将御赐美酒打翻。”
啸天帝略做思索:“可是博望侯的夫人么?”
众人听闻博望侯的称号,都纷纷朝极月看过来,极月觉得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只得出列低头跪在地上。
“请皇上恕罪。臣妻久病初愈,十分虚弱,想是一时不察,失手弄翻了御赐美酒,虽是无意,却也实属不该,请陛下责罚微臣。”
极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随便编了几句,反正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推脱无益,不如先自行揽下,反正有司徒极日在,总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大胆!皇上没有问话,你竟敢藐视皇上!”
极月叹气,现代社会的人果然不能刻领会封建主义的精髓。
因为低着头,极月看不见堂上一干人等的表情,司徒极日皱眉看着极月,而啸天帝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人。
这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博望侯夫妇伉俪情,舍不得夫人受苦啊。”
极月认得这个嘲讽的语气,除了那个对九殿下还能有谁。心中哀叫,真是屋漏偏缝连夜雨,那个人早看自己不顺眼了,现在逮住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心中正叫苦连天,果然听见九殿下继续说:“不知博望侯打算怎么做,来替夫人赎罪啊?”
抬眼偷偷向司徒极日,见那个人只是专心玩弄手上的一个酒杯,连看都不看自己,极月本想向他求救,但看这种情况,也只好作罢。心下知道九殿下是存心让自己下不了台,极月无奈:“微臣愚昧,请殿下明示。”
“早就听说尊夫人是个才女,不如请她以舞助兴,也算是补偿刚刚扫了大家的兴。”九殿下看似好心的建议:“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交口称是,极月这边却听得直皱眉头,谁都知道只有歌姬舞妓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弱水一个大家闺秀,如果真在这种情况下献舞,回去还不直接抹脖子上吊,真是的,想要羞辱自己,竟然把无辜的人都牵扯进来了,连程经略的面子都不给了么。
许是极月喝多了点,加上又义愤填膺,竟然抬头答道:“殿下,臣妻大病初愈,实在不易如此操劳。陛下恕罪。”
“‘贞敬夫人’架子好大啊,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了么!”
轻歌曼舞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司徒极日也指望不上,极月只得妥协:“陛下恕罪,臣妻却是虚弱,无法起舞,不过微臣有个建议,不知可行否。”
啸天帝端坐在主位上,一直不曾开口,众人猜不透这个年轻新帝的心思,一时也不敢有人接话。
这个场面异常冷清,只极月跪在当下,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正在心里发毛,突听得那上位者淡淡吐出几个字,似乎是说‘说来听听’。
既然开口,就表示情况不算太坏,极月心下稍定,吸了口气,继而说道:
“不如由微臣代替夫人为大家助兴,陛下以为如何?”终于还是落入俗套了。
反正自己也不在乎什么虚名,只要保护了弱水就可以了,极月想到这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程小姐。这一眼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司徒极日看似云淡风清,却狠狠捏住手里的杯子,上面的九殿下则是幸灾乐祸到了极点,他原本是想羞辱极月,但毕竟司徒极日是当朝丞相,他也不好太过火,只好迁怒于极月的夫人,现在极月自己要往陷进里跳,就怪不了别人了。
“准奏。”一直高莫测的啸天帝出人意料的欣然同意。
极月叩头:“微臣想先做一件事情,请皇上恩准。”酒精上头,豁出去了。
啸天帝挑挑眉:“准。”
众目睽睽之下,极月站起身来,走向仍坐在地上的程弱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掏出随身的丝绢轻轻擦去她下巴上的酒渍,一直眼神空洞的弱水终于微微回神,呆呆看着极月,极月将丝绢放到弱水手上,微笑着对她说:“弱水,坚强起来。”
其实极月这样做是极端不妥的,不过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什么君君臣臣,什么进进退退,自己小心翼翼的,也会有麻烦找来,现在借着酒劲,他只想放肆一把,只想保护一个人而已。
周围的一切声音和视线,极月都感觉不到了,他只是微笑的看着弱水。
……
现场气氛不可谓不诡异……
极月见弱水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正打算起身,却感到被什么东西拽住衣角,回头一看,竟是程弱水!
“怎么了?”极月弯下身子。
“妾愿为相公抚琴。”弱水小声说道。
极月大喜,一直以来,他看见的弱水都是娇弱羞涩的大家小姐,沉默寡言的冷美人一个,即使是刚才被人欺负,也只是把自己孤立起来,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现在她是打算和自己她并肩作战吗?虽然自己是为了不想抛头露面才挺身而出的,但是现在她自己愿意和自己并肩作战,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看着弱水渐渐坚定的眼神,极月真心微笑起来。
“陛下,微臣愿为陛下歌一曲,恳请陛下允许臣妻为微臣伴奏。”
啸天帝微微点头,一边内侍传话:“准奏~”
极月附在弱水耳边轻哼了一段曲子,在众人的角度看来,只觉两人耳鬓斯磨,纷纷惊讶于中书舍人的大胆孟浪。丞相司徒极日仍是一言不发,不过额头上爆起的青筋泄漏了他的情绪。
宫女为弱水搬来矮桌软垫,焚起香炉,极月朝着弱水微微一笑,借着酒劲,端起一杯酒,走上前来,微微闭上眼睛,在七弦琴泻出的音符中,有些不知今昔合昔,抬头看看天上静静的月亮,将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掷于地上,极月仰天高歌。
有一颗用情爱
做心灵的渺小尘埃
不倦地独舞在
荒凉纷乱江湖之外
笛声起箫声落
瑟瑟琵琶叹无奈
情长短心肠断
化做无声却徘徊
却徘徊
若烦忧怎堪再烦忧
怕离愁却难躲离愁
如尘埃不由自己摇摆
说无情却只因有情在
……
想起和很多年前和死党们在卡拉ok厅k歌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和大家一起抢话筒,被人嘲笑自己唱歌走调,想不到竟然已经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自己一个人孤身求学,因为各种现实的原因一直没有再回到故乡,现在大概永远也没机会了吧。
但愿长醉不愿醒。
后来发生了什么,啸天帝说了什么,众臣子又说了什么,极月都有些不记得了,也许是气氛太抒情,极月心不在焉的做答,心不在焉的退席,心不在焉地跟着司徒丞相回府。如果他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素来冷静的司徒丞相整个晚上都黑着一张脸,不过现在极月一直沉醉在一些往事里面,兀自放任思绪在负面情绪里游走。
一路无话,回府后,司徒极日连招呼都没打就扔了个背影给极月,终于有些回神的极月莫名其妙的看着极日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家伙,发什么疯啊。”
程弱水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之后,给极月道了个万安,便和丫鬟袅袅婷婷地回自己园子去了,极月心下郁闷,怎么忙活了一个晚上,最后是自己被大家抛弃了。看看天上的弯月,心里是难得的孤单,一直支撑自己的心防有点崩塌的迹象。
挥挥拳头,仰天长啸:Fighting~~,转身,回屋,睡下,一气呵成。
宫里的酒有些年份了,后劲很大,极月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开始神志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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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出:雨泉的《尘埃》
又见无夜
黑暗中,突然惊觉有人在旁边看着自己,正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张嘴
想说话,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趁着极月惊讶的时候,那人将极月用床上被褥裹了,抗
在肩上,跃窗而走。
不知走了多久,极月脑袋朝下,看不清楚路,只知道自己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胸
腹被那人的肩膀硌得生疼,就在他陷入‘到底要不要吐在这个人身上’的激励的思想斗
争时,那人终于停了下来,把他往地上一扔。
极月听到好大一声‘咚’,脑子里面‘咣当’一片,眼前金星乱飞,心里把那个人的各
位祖先问候了二十八遍。等他终于从呕吐的欲望和剧烈的撞击中恢复过来后,才开始观
察周围的情况,这一看,让他刚刚开始好转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痛了。
金壁辉煌的装饰和壁画,描龙刻凤的大床和宫柱,做工精致的仙鹤宫灯,明黄刺眼的帷
幔流苏,难到这里是――
不会吧。
“果然是你。”一道阴沉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极月僵住,不为别的,只为他认出了这个声音。
一个玄色衣服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极月瞪大了眼睛。
“无夜?”
“朕该叫你萧然呢,还是司徒极月啊?”
极月皱皱眉头,怎么这句话听起来有讽刺的味道在里面。
从乍见故人的喜悦中冷静下来,极月见无夜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所
幸改坐为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君臣大礼:“不知陛下夜召唤微臣,所谓何事。”
无夜并不答话,竟自走到极月面前站定了,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极月:“回答朕
的问题。”语气阴沉冰冷。
你是君,我是臣。
无法改变。
不再是当日一同疗伤的同伴。
极月低头敛眉,恭恭敬敬地答道:“启禀陛下,微臣原名司徒极月,三个月前因坠崖身
受重伤,失去记忆,至今尚未恢复。”极月顿了一下:“但是,微臣确是司徒极月。”
“为何当时自称萧然?你可知欺君之罪,其罪当诛!”啸天帝眯起眼睛。
“微臣当时确是丧失记忆,只是随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一个代号而已,何况臣当日并
不知道陛下的身份,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陛下宽宏大量。”极月一板一眼的答道。
……
啸天帝沉默良久,终于放缓了口气:“起来吧。”
极月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刚才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道。压迫感骤减,极月小心翼翼的活动
了一下自己刚才因为缩成一团而有些僵硬的肩背。
夜看着极月不自觉的小动作有些好笑,回忆起在谷底养伤的日子,从八岁开始,自己便
开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虽然所需物资和消息都会有专人代进来,从小到大,自己熟
悉的人都是跪在自己面前,只会一口一个主子,一口一个殿下的人。直到有一天在谷底
拣到了重伤昏迷的他,一时无聊了,救人解闷而已,谁知却救了一个有趣的家伙。
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一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好奇如果他不知道
自己的身份,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所以养伤的那一个月,是夜心中一段有趣的
试验,原本以为自己与那人再无交集,谁知今天在晚宴上发现新任的中书舍人居然就是
那个有趣的男子,自己竟然在不意之间救了自己的替身。
夜转身坐在龙床上半,好整以暇地看着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的极月。
自古天威难测,极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好老老实实的跪着,直到自己膝盖失去知觉
,也不见动静,才忍不住抬起头来偷看一眼,没想到却看见堂堂啸天帝正靠在龙床上津
津有味的看着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但极月确实没有错看那中间的一丝调侃。
极月忍不住咬牙切齿,可恶啊,戏弄自己很好玩么?
……
天边微亮的时候,啸天帝终于放过了被折磨的快暴走的极月,让暗影把极月送回丞相府
去,当然还是从屋顶‘走’回去的。
极月心里火大,被啸天帝戏弄了一个晚上,又被抗的颠三倒四,现在严重睡眠不足,他
没胆子朝啸天帝发火,只好拿自己出气。
回屋后,第一件事,便是手书一张:‘休息中,请勿打扰,否则后果自负!’的纸条,
贴在门口,然后钻回被窝补眠,心中发誓,谁敢进来,谁就死定了。
正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突然被大力打开,力道之大,撞在墙上居然反弹了过
来。
极月大怒,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么,是哪个不长眼睛要往枪口上撞!翻身坐起来,
正要开口大骂,却在看见来人的脸之后立刻噤声。
司徒极日黑着一张阎王脸进来,极月看见大打开的门板上的两个鞋印,很没骨气的缩缩
脖子,早把刚才自己发的誓忘到了九霄云外。
极日用他的眼神把极月从头到脚凌迟了一遍。
“小月睡得可好?”极日阴阴开口,风雨欲来。
极月哪敢多想,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很好很好,多谢大哥关心。”
极日‘碰’得一声大力关上门,吓得极月的小心肝一抖,他哪里知道,司徒极日昨晚翻
窗进来打算和极月好好‘交流’一下,却意外得发现极月压根不在房内,他在房内守了
整晚,一直到不得不去上朝才离开,知道那个时候,极月仍不见踪影。现在看极月睁着
一双无辜的眼睛欺骗自己,怎么能不愤怒。
所谓新帐老帐一起算,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小月,你知道我通常怎么对付一个说谎的人?”司徒极日在床边坐下,用手指轻扣床
沿。
极月心惊胆颤地听着这个催命的声音,心慌意乱的想着,他怎么知道我说谎呢,不会是
用来试探,然后愿者上钩吧?况且就算他知道我说谎,如果问起我去了哪里,我有怎么
说去了哪里呢,总不能说去和啸天帝叙旧去了吧。假话容易被发现,真话又不敢说,这
可怎么办才好呢?
司徒极日没有错过极月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心下更加愤怒,不肯说么,难到?他突然
想起那极月在浴池里,见他身上全是情事留下的痕迹,昨夜不在屋内,难道是去会那
个人去了?!
极日突然变成狼外婆,温柔的诱导。
“小月……你不会是去会什么人了吧?”
极月有些吃惊,他怎么会知道!?
如果极月像平时一样冷静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上这种当,他现在一夜都没休息,被
啸天帝恐吓了整个晚上,平素里清晰的逻辑全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所以才会呆呆上了
极日的圈套。
看到极月的反应,司徒极日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突然出手抓向极月的衣领,现在他
只想确认他身上有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
“你干什么!”极月皱眉,挥手隔开极日的胳膊。
极日干脆出手点了极月的穴道,将软倒的极月抱在怀里。极月心里恨恨磨牙,TNND,怎
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点穴,这样会血液不循环的~~你要干什么就说啊,说清楚了我不反
抗就好了,干嘛一定要点穴啊!!!喂喂!不要用撕的好不好~大家有话好说么~~~
喂喂……斯文一点好不好……
有妻如此
可惜司徒极日听不见,他熟练地几下剥光了极月的上衣,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在极月身上摸索,却没看见任何可疑的痕迹,正打算继续做进一步确认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夫君身体可有不适?”
是弱水!
极月顿时热泪盈眶,得救了!弱水~不枉我疼你一场~~回头狠狠瞪了司徒极日一眼,却看见司徒极日眼睛‘唰’的灼热起来,心下大惊:大哥,你的脑子是什么结构啊?
极月努力朝极日眨眨眼,示意弱水就在外面,好歹给自己一点面子,看得极日忍不住低低笑出来,这一笑,让极月顿时觉得春乱飞,柳絮乱飘,司徒极日原本就长得好看,平素又是温和有礼,一派谦谦君子的样子,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就可以把众多大家闺秀迷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现下脱去了平时温和的假相,居然看上去有些狂野危险的味道,真是男人中的男人,极品中的极品。
But……
极月心里大叫:要证明你的魅力就去找别人啊!!你朝我放什么电啊啊啊啊啊……我可是你弟弟呀!
司徒极日突然很开心的样子,把极月紧紧抱在怀里,几乎把极月勒到断气,就在极月快要口吐白沫的时候,极日终于松开了手。
极月趴在床边狂咳一阵,伸出手指着司徒极日:“你……你……”你想勒死我么……诶!什么时候能动了!发现自己已经恢复活动能力,极月连忙跳下床,匆匆穿好衣衫,开门走向屋外。
屋外,弱水婷婷立在院中,如一株朱红纤细的天堂鸟。
见极月出来,弱水朝极月行了个礼,正打算开口,却看见司徒极日跟着步出房门,微微一愣,不过她冰雪聪明,很快恢复常态,朝极日微微屈身:“大哥。”
司徒极日朝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妾身听说夫君身体不适,前来看望。”弱水轻轻说出自己的来意。
“多写弱水关心,昨夜酒后有些受凉,今天早上多休息了一下,让弱水担心了。”弱水,你真是的我心。
极月一边解释,一边牵着弱水的手走到园内石桌边坐下,不得不说,极月同学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的社会了。
弱水则有些惊讶的看着极月牵着自己的手,她惊讶的是,这个人牵自己的手,怎么牵得如此自然,没有丝毫犹豫。
其实嫁给谁她并不在乎,做丞相夫人或者太子妃对自己而言没什么区别,区别只是自己的后半生是在大户人家的小院里,还是红瓦高墙的宫殿罢了。她的人生已经没有将来可言,每一步,都掌握在别人手里。
但是――
弱水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想起昨晚他微笑看着自己的样子,弯起嘴角,看起来,自己的将来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侍画和弱水的丫鬟在石桌上摆上茶水糕点,便退下了。极月捻起一块绿豆糕慢慢咬着,从昨晚开始,自己就没怎么吃饭,正饿得紧。
“昨晚多谢相公了。”弱水说着,复又站起身来向极月行礼。
极月只好跟着站起来,再扶起弱水,顺便申明自己的态度:“弱水,以后见我,不用再行这些礼了,想要道谢的话,我更喜欢别的方法。”
弱水抬头疑惑得看着极月,只见极月朝自己色眯眯地笑着,不禁呆在哪里。
极月害怕自己玩过火了,吓着了小美人,连忙摆出一幅正经面孔:“只要弱水愿意让我来多看看你就好了。”
弱水疑惑地眨眨眼睛,害的极月差点失控地捏上那水灵灵的脸颊。弱水虽然成婚,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前世也就是一个初中学生,记得自己那个时候似乎每天都在习算术,写作文,偷偷谈恋爱,在看看眼前的小女孩,想起上在偏园中第一看见她的时候,美则美已,却好似精美的人偶。自从昨夜过后,弱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极月抬头看看刺眼的阳光,自己算是什么呢,还算是真实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吗?阎君要自己在异世受苦,学会爱人,可是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去爱人,前世了二十几年仍然没有找到一个爱的人,难道要我在这里顺便抓一个吗,至少也给个提示啊……
随便抓一个?
极月心中一动,看看眼前低头喝茶的弱水,这个女孩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难道阎君的意思是让我去爱这个女孩子?
和弱水聊了一晌午,其实不算聊,两个都各有心事,极月心里模拟自己和弱水谈情说爱的场景,文学青年版:
极月:你快乐吗? 弱水:我很悲伤……
极月:你悲伤吗? 弱水:我很快乐……
极月:你害怕吗? 弱水:我很彷徨……
极月:你彷徨吗? 弱水:我很害怕……
(客串:大长今台词)
一个词--鸡同鸭讲!弱水很奇怪的看着极月汗雨如下,脸变成灰色,忙问:“相公?怎么了?”
这个时候极月开始模拟另外一个场景,风雪月版:
极月:水儿,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弱水:好美的月光哦~
极月:我指着那把树梢涂了银色的圣洁的月亮发誓――
弱水:啊!不要!不要指着月亮发誓,月亮变化无常,每月有圆有缺,你的爱也会发生变化。
极月:那我要拿什么发誓呢?
弱水:爱是不用说的……
极月:那我要怎么表达我对你的爱意?
弱水:爱是用做的……
极月:……
(客串:出就不用我说了吧。)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来人啊~相公晕倒了!”
合理想象失败,极月被自己的模拟场景吓得不轻,看来一时半会儿让自己开始谈恋爱还是有点难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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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稍微恶搞一下。
故人相见
之后的几天,极月过得可以说是极度悠闲自在,对外称病,懒得上朝,反正啸天帝认识自己,也不怕他真办我,反正也不稀罕这个什么爵位,只是一个闲职。再说不是还有大哥在那里顶着的么。于是在家里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立志长胖几斤。
至少下回有人再想扛着他飞檐走壁的时候,有些难度。
不过自己的长胖计划没来得及真正见效,自己便再一被打包送到某人面前去了。
当极月半夜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某个人的后背,而这个人又恰好正在飞檐走壁时的想法。
还好,这至少不是被‘扔’在地上,极月慢慢从地上坐起来,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正在某个皇帝的寝宫里面。与上不同的时,极月隐隐听见似乎有呻吟的声音传入耳朵。
这个声音……很耳熟啊。好像是――无夜!极月突然想起在谷底养伤时,夜似乎有一这么痛苦过,难道他还没有痊愈么?
想到这里,极月也不顾君臣礼仪,走到龙床前,一把掀开金龙锦帐,果然――――
巨大的龙床上,一个身影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和那晚宴所见的无夜不同,现在的夜一副脆弱的样子,浑身高热,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看着如此狼狈的无夜,极月很疑惑,为什么不去请御医呢,伸手摸摸无夜的额头,这样下去不行啊,真怕他会烧坏脑子。
拧了张湿毛巾,轻轻搭在夜的额头上,解开他身上的衣物,便于散热,按照记忆中的方法,用热茶水不停擦拭无夜的手心脚心。
忙活了一阵,极月靠在床头休息,手握住无夜的手,他记得生病的人总是缺乏安全感,希望握住什么东西。
“月?”
突然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轻唤自己的名字,极月连忙睁开眼睛,见夜一双迷茫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极月弯腰摸摸夜的额头,皱眉,烧似乎仍然没有退下去,这下怎么办?
“无夜,你现在在发烧,需要请太医吗?”极月不确定的问。
啸天帝侧头看着极月,终于对上了些焦距:“不用……是我让他们带你来的。”
就知道是这样。看来今晚也别想睡觉了,极月扁扁嘴,真把我当私人护理么!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还是会做,极月摸摸已经温热的毛巾,打算起身再去拧一张凉的换上,却发现手里一紧,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被啸天帝反握住。
“朕有说过让你走么。”
靠!
刚刚还你啊我啊的,现在又给我摆皇帝架子,你以为我会吃你这套吗!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德行,一个指头就可以把你捏死!
极月不爽地挑挑眉毛:“陛下,微臣打算给陛下重新换张毛巾。”看着啸天帝慢慢缓和的脸色,极月恶劣的继续:“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天之骄子,极月不过一届草民,怎敢碰触陛下龙体,还请陛下放开微臣吧,这样不和礼数。”
啸天帝刚刚缓和的脸色马上铁青,极月满意地想: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儿~
却听啸天帝咬牙切齿地说:“既然知道君臣之礼,那你可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
极月皱眉,一时不知道这个啸天帝想说什么,只好随便答应了一声:“当然知道。”
“那好,朕要你脱光衣服过来!”
什么?!
极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地看了看啸天帝的脸色,却不见一丝调侃的成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虽然他嘴上说什么君臣之礼,但心里压根不认同那一套,下跪行礼已经是最大让步了,要他脱衣服?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极月沉着脸,一声不吭,见啸天帝仍大力抓着自己的手,心中一阵火起,用力一挣,心道:你当我是软柿子么,想捏就捏。
下一秒,天旋地转,极月被人猛力一拽,失去平衡趴在床上,跟着那个本该虚弱地躺着床上的人整个压了上来。幸而龙床铺了厚厚的织物,倒是没让极月受伤,只是就现在趴这个姿势再想站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朕说过,让你脱了衣服上来。”啸天帝在极月耳边暧昧地吹气低声说道。
试着以手肘支撑,抬起一点身子,却立刻被压得更死,手也被从后面捉住,压在身体两侧。极月觉得已经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了,看看眼前的情况,硬碰硬是不可能了,何况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自己是假冒伪劣的博望候,还是人家给面子封的,人家是武林高手,自己是废人一个,拿什么跟人碰,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低头就低头。
“陛下,微臣确实只是去帮你换一张毛巾……”极月尽力表现的诚恳。
“不需要。”
“……”真不给面子。
“陛下……”
“无夜。”啸天帝在极月耳边低低说道:“啸天无夜。”
极月一愣,明白过来这是啸天帝的本来名字,告诉自己名字,看来他是打算讲和了。既然皇帝都讲和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使性子,便也放缓了语气:“无夜,你现在不舒服,快去躺下。”
等了半天,却不见身上之人有任何动静,极月只好继续:“无夜,不要使性子,快去躺下好不好。”
好一会儿,身上的人没有起来,反而变本加厉地把头埋在自己肩窝,闷闷地说道:“不要动……就这样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
色胆包天
极月见他突然流露出来的脆弱神态,忍不住停止了挣扎。
有多久了,自己一个人流浪有多久了,不管是在前事,还是现在。极月有些怔怔地回忆起自己在谷地被他照顾时候的情景。
那些相依互偎的日子。
……
极月已经开始冒汗了,可惜身上这个大暖炉仍然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方似玉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极月大叫:“滚开,想把我热死吗!”
身后的人闻言,愣了一下,闷笑出声:“敢叫皇帝滚开的,天下恐怕就你一人了吧。”说归说,行动上还是极为配合的往一边挪了一下。
极月翻身坐起来,心情十分不爽,却又不好意思发火,再怎么说自己的命也是这个人救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他懂。看着啸天帝大大咧咧地翻身仰躺在床上,一点儿也没有病号的自觉。
极月顿时觉得他很无耻,明明自己生病不舒服,现在却想着办法来折磨别人,不是无耻是什么!
想到这里,极月也不客气了,开始回忆上遇到这种情况自己是怎么理来着。
躺在床上的啸天帝,见极月先是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接着陷入沉思,不一会他居然用暧昧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一开始,他还能强做镇定,但是极月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那个了。
“你……你想干什么??”啸天帝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个……夜啊……我来帮你治病好不好?”极月意有所指地瞄瞄啸天帝的身体。
“怎么治?”此时的啸天帝隐隐觉得这个笑容很无耻。
当然是和以前一样啦!哈哈!极月咧嘴一笑,床上的人打了个冷颤。
极月十分学术的说:“夜,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浑身高热对吧?”
“是这样没错……”
“那现在我们应该先想办法退热是吧?”极月循循善诱。
“恩……不过……”
“你以前是怎么退热的呢?”
“用内力。”言简意赅。
“那很好啊,为什么现在不用?”极月好奇,既然可以用内力,那为什么上还那么狼狈。
“用内力强行压制只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对自身伤害很大,越是压制,发作地也越平凡,特别是最近几发作,几乎连内力都无法运行了。”啸天帝自嘲地笑笑。
极月却开心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那就是说,你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咯?”
“也不是……”啸天帝把头转向一边:“上在木屋里,睡得很舒服。”
害羞!他居然在害羞!
极月差点忍不住扑上去捏捏他的脸,他对这种弱小害羞柔弱的小动物最没有免疫能力了。
忍住!忍住!极月暗暗掐了自己一下,他现在可不想打草惊蛇。
“既然如此,我恰好知道一种可以退热的方法,你愿意试一下么?”极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
啸天帝盯着极月看了一阵,似乎想找出让自己不安的原因,从刚才开始就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但是看着极月诚恳的表情,无辜的眼神,一时又说不出有什么问题。
极月为难的说:“但是,这种方法有些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下去,如果你不愿意……”
“没关系,反正已经这样了,再痛苦又能如何呢。”
“夜,我怕你受不了这个苦……”极月微微摇头:“还是算了吧。”
“无妨,如果你怕我受不了的话,可以把我绑起来!”
“真的……可以么?你真的愿意忍受痛苦么?”极月再一确认。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现在把我绑起来!”啸天帝坚定地看着极月。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对你做的一切你都不能反抗,可能做到?”
“好!”
……
极月不再说话,伸手解开啸天帝的腰带,啸天帝急急拉住极月的手:“你在干什么!?”
极月挑挑眉,不痛不痒地说:“干什么?不是你让我绑住你,不然一会儿你受不了了,失控伤人怎么办?”
啸天帝看着极月一脸凝重的样子,心下确实担心自己如果忍不住伤了眼前这个人,便松了手,任由极月抽出自己腰带,把自己的双手一起缚在头顶的床柱上。
在啸天帝的手腕上打上最后一个死结,极月心中大笑:小样儿!这下还不死在我手里~看你还给我摆架子!
其实极月这样做也不是完全别有用心,刚才他帮啸天帝擦拭身体的时候就注意到,虽然啸天帝浑身高热,但毛孔却是闭塞的,整个过程,一颗汗也没留过,现在如果想帮他降温,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发汗了,中医理论中发汗的方法不少,可惜极月完全没有研究,只记得多喝水,盖着被子捂汗而已,不过,似乎还有一种办法……
嘿嘿。
极月色眯眯地爬上龙床,此刻的啸天帝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着了某人的道了。
极月跪在啸天帝腰上,抬起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压着他,手指灵巧得挑开啸天帝身上松松垮垮的衣物,在他的脸颊上,喉颈流连抚摸,身下的啸天帝眼神迷茫的看着极月,身体也在极月的轻抚下开始微微泛红。
极月看见啸天帝流露出丝丝无助颤抖的样子,心里恶作剧的念头开始冒泡泡,于是奸笑着俯下身子在啸天帝颈根张嘴轻轻一咬,感觉身下的人整个身体往上一弹。极月压住想要极力挣开的啸天帝,抬起身来看着身下的人,一头黑发蜿蜒披散在床单上,星眸微睁,有些失去焦距,身体因为自己的抚摸而微微颤抖,一身精壮而肌理分明的曲线。
偷偷吞吞口水。
感觉身下有个东西正顶着自己,极月暗笑这个啸天帝怎么这么不禁挑逗,只是摸摸就有感觉了……
不过……也好,省得自己演戏太久,最后假戏真做就不好了,下面这个人毕竟是皇帝,就算自己和他有些交情,但也有个限度,逗一逗可以,真的做了,自己也就不用期望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在很久之后,极月才想到,一个十岁就被移到宫外偷偷抚养长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任何性经历,不像在宫中长大的还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有宫女专门负责教导,啸天无夜因为早年一直一个人住在谷地的原因,这方面的经验值为零。虽然定期会有属下出入谷地,带来必要的生活物品和外界消息,其他精神上的帮助可真是少之又少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身下的人不满足于若有似无的抚摸,抬起胯部在极月身上磨蹭,极力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地方,极月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抬起身体,趁着这个空挡将手伸入啸天帝的衬裤之中,握住了一个勃发的火热之。
“唔……”无夜忍不住呻吟出声,刚才一直找不到宣泄的地方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围住了。
极月抬头看了看啸天帝,只见他脸色绯红,气息浑浊,额头隐隐有水渍印出,看来这个方法果然有用!极月的手开始慢慢套弄,这种事情他以前从没做过,不过想前世信息咨询何其发达,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不成,所以虽然手法有些生疏,不过也足以让动情的啸天无夜失控了。
见无夜努力扭动身体,牵动了被紧紧缚住的手臂,腰带在手臂上越勒越紧,极月担心他会不小心弄伤自己,便俯下身体轻轻压住无夜,在他耳边和颈部轻舔,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无夜果然舒服的呻吟起来,并且努力扭动身体摩擦着极月,以此寻求快感。
极月看看已经差不多了,突然低头用嘴含住无夜一侧胸部的乳尖,轻轻一吮,手指也配合的在铃口一抹,已经崩到极致的无夜终于低吼一声,在极月的手中喷发出来。
确定身下的人已经慢慢安静下来之后,极月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摸摸啸天帝的额头,果然出了一头的汗,体温仍然偏高,不过已经大大好于之前了。
作茧自缚
极月松了口气,连忙帮啸天帝解开手上的束缚,起身寻找布巾擦手,顺便拧了一阵热毛巾帮无夜擦拭身体。
出过汗,果然好多了。
只听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啸天帝突然开口:“你对朕做出这种事,当真是以为朕不会拿你怎么样吗?”
极月很无辜:“陛下忘了,微臣刚刚也说过了,这个方法不太好,还是不要试了,是陛下坚持让微臣做的啊。”
报了‘一压’之仇的极月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自从再和无夜重逢之后,自己就一直于被动挨打的地位,没办法,谁叫对方是皇帝,识事务者为俊杰,极月一直忍着,今天好不容易看到无夜吃鳖,怎么会不得意。
无夜看着极月毫不理亏的表情,气结,这家伙摆明了是从一开始就算计自己,不过看极月丝毫没有把自己当作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皇帝的样子,无夜倒是有些释然,第一把他捉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本来是想看看他接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不过看见他敢怒不敢言,暗自腹诽的表情,心下的疑惑倒是消除了个干净,这样一个什么心事都有一半写在脸上的人,如果不是隐藏高手,那就真的是个单纯的人。
极月正在认真清理自己的手和啸天帝的身体,出汗之后千万不能受寒,也不能马上沐浴,便一点一点仔细擦拭。
躺在床上的啸天帝任由极月温柔的手在自己身上移动,只是抬头凝视着极月的脸庞,此刻的极月没有了刚才脸上所带的痞痞的笑容,脸上一派恬静安闲的样子,手下却是温柔无比的擦拭身上的薄汗,心中一动,自己从来没有被这样温柔对待过,一直以来,自己的生活里只有帝王之术,为君之道,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也只是宫女宦官。那是自己虽然住在宫中,想见父皇母后却需要内侍通报,即使见面也只是被询问学业武艺进展,如果回答不出问题,会被呵斥和罚抄书。
后来出宫由母后宫中内侍抚养长大,那些回忆就成为年幼时唯一温暖的回忆了,自从内侍离世之后,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冷清孤独的生活,但是现在……
无夜看着极月有些微微渗出汗珠的鼻尖,感受他温暖的指尖在身上的触感,下腹一阵熟悉的潮动。无夜皱皱眉头,刚刚不是才发泄过了,怎么这么快又有感觉了?但看极月毫无知觉的勤恳工作,心中一阵火大,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忍!
想到这里,无夜伸手抓住极月的肩膀,极月抬头给了个‘有什么问题’的眼神,就被无夜扯到床上,无夜趁着极月还没反应过来,翻身骑在了极月身上。
“你……”极月张口结舌,当然是感觉到了无夜身上某个本来应该软的东西,但现在有膨胀起来的趋势。
“博望候, 现在才刚入夜,你不会这么快就想完事了吧?”
极月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隐隐有种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而啸天帝则趁着极月无言以对的时候,挑散了极月的发髻,极月的一头乌发顿时倾泄到了整个床单之上,无夜抓起一把头发凑到鼻间:“这个味道很好闻呢,却又不是什么檀香……这是什么熏香?”
极月小心翼翼的回答:“陛下,这只是一些助眠的草药的味道……”
无夜一挑眉:“然,你不听话啊,怎么又叫我‘陛下’呢,你说……”故意顿了一下:“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
“那个……无夜,你不要误会么,我刚刚这么做也是征求了你的意见的,你也同意了啊……”可怜极月太紧张了,口不择言,恰好戳中了某人的痛。
某个颜面扫地的帝王咬牙切齿的说:“自作孽不可活,就不要怪我了!”
极月哀哀叫苦:“无夜,我是无意的,你大人有大量……”
不好了,刚才太得意忘形,摸了老虎屁股了。
骑在身上的人一言不发,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极月连忙侧身躲过安禄山之抓,却听见那人冷冷道:“你是想让我也把你绑起来么?我是不介意这么做。”
极月立刻吓得面色如土,只得无奈地放弃挣扎,任由无夜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自己的衣物丢在地上。
不过……
“夜!你做什么脱我的裤子!?喂……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极月的心在滴汗:无夜这家伙报复心也太重了!绝对是个小人,自己不过脱他衣服,他就连裤子也不给自己留下。
可恶啊……
无夜把头埋在极月的头颈之间,吸了几口气,心下赞叹,不知极月口中所说的助眠药草是什么,怎么如此好闻,让人心神安定,手指从极月肩膀一直摸到极月精瘦的腰身,指尖传来温暖的感觉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好舒服……
好温暖……
极月有些难堪的把头侧到一边,这样的坦诚相对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自在,颈间的呼气让他觉得有些酥痒,却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叹气,算了算了,不过是当一晚上抱枕而已,又不是没做过,便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颈间微微的刺痛让有些昏昏沉沉的极月睁开眼睛,却见一张写满怒气的眼睛。
“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无聊么?”咬牙切齿。
“不是……啊……”极月还没说出口的话化作悲鸣,无夜毫不怜惜的咬在极月的脖子上,肩膀上,锁骨上,左手也用力握住极月的腰杆,用指腹来回磨梭。极月又痒又痛,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腰眼这么敏感,又不敢反抗,只好小范围的扭动身体,逃避痛痒的感觉。
只是他与无夜实在贴的太近,扭动的时候不免蹭到同样赤裸的无夜,当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大腿内侧的时候,极月终于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了。
见极月安静下来,无夜也放轻了力道,改咬为舔,在极月的颈间留下一串舔咬的痕迹。
极月心中懊悔,自己怎么刚才就这么大胆呢,现在这个人有样学样,做得有过之而无不急,刚才自己顾及到他是皇帝,下手已经很轻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下手没有轻重,身上好几个地方都被抓得青紫。
极月开始犹豫要不要用床头放置的的琉璃盏把身上的人敲晕,否则再这样任他胡闹下去,不是被他咬死,就是被他捏死,背个弑君的罪名至少还死得好看点?
手突然被对方握住,牵引着摸到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上,极月愣愣抬头看着气息浑浊的无夜,见无夜咬牙道:“像刚才那样,再做一……”
咣当~
这一声甚是清脆,极月被炸的七昏八素。
认真研究了一遍无夜的态度,发现他确实没有开自己玩笑的意思,难道?他……真的……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做??!极月大胆假设,仔细将刚才夜的生涩反应思考了一遍,发现这个假设成立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如此,极月心下稍微安定,至少自己最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了,如果他不会,自己也不提,嘿嘿,不是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所以,只要眼下把他安抚下来就好。
清楚了厉害关系,极月也不在抗拒,顺从的握住了无夜的火热,另一只手也从背后搂住他,慢慢抚摸无夜的裸背,在极月温柔的抚摸下,无夜不再激动,俯身贴在极月身上,把头埋在极月的颈间,任由极月掌握自己的欲望。
极月的手法……说实话……很不高明,让刚刚初尝情事滋味的无夜极为不满,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只好发泄的一口口咬在极月肩上,如果觉得不满意就用力咬,如果还算满意就轻轻咬。极月欲哭无泪,因为不管怎么做,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
现在后悔刚才不该恶作剧的咬人,可惜已经晚了,他只能庆幸没有教他更多东西,不然一会儿他一项一项还到自己身上……
早知到会是这种状,从一开始自己就应该乖乖爬上他的龙床做个听话的抱枕就好了,极月郁闷的反省。
而伏在身上的无夜却非常不爽极月消极怠工的态度,干脆就着趴在极月身上的姿势开始冲撞,没想到却发现这个姿势意外的好用。找到自己掌握节奏的方法之后,无夜抓住极月的手,将他们钉在极月身旁,在极月身上横冲直撞,阳物在极月的腹间来回摩擦,溢出来的液体也沾极月腹部一片湿滑。
一阵疯狂的冲撞之后,终于,极月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用力一咬,不禁张口惨叫,腹部跟着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自己身上,刚才疯狂动作的人全身绷紧一阵,便颓然整个趴在极月身上,把极月压得岔了一口气。
将犯的错
事后两人都不肯说话,彼此相互依偎着享受难得的的平静。
极月微微喘息,侧头看见无夜放在自己头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被捆绑的痕迹,心中有些不安,自己刚才的恶作剧,把皇帝身上弄出淤痕,如果被他侍从看见了还得了。他明明有能力反抗,却还是任自己胡闹,有一句话他真是说对了,极月一开始就知道无夜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极月伸手搂住无夜,在他光裸的脊背上慢慢抚摸,无夜闷着头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更是不肯从极月身上爬起来,极月无奈,只好扯过刚才落在地上的被单盖在无夜背上,顺便将两人裹成一颗春卷里面的两颗葱。
气氛真好,极月闭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无夜的头发,睡意慢慢涌上来。
就在极月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无夜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为什么不问。”
极月轻轻一笑,却被不爽的无夜在腰上一捏,立刻噤声,从善如流地发问:“为什么会这样呢?生病吗?”
无夜抬起身来,俯视极月:“是中毒。”
看着极月愕然的表情:“几个父皇手下的高手耗尽内力也只能逼出大半,残余在体内的会定期发作。”
“发作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而已,父王……母后……都不在身边……”
说道这里,无夜露出一个嘲讽的眼神。眼中尽是浓浓的悲凉,极月不忍看他伤心,抬手摸上无夜英挺的眉,趁着无夜微微失神,一把搂住无夜的脖子,翻身压住,蹭蹭:“别难过,以后发作了我陪你。”
(这么容易就把自己打包卖了……)
如果极月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说的这句话,会给自己今后的生活造成怎样翻天覆地的影响,他一定不敢这样轻易的做成这种承诺。
就为了这句无心的承诺,两人在以后的岁月里纠缠不清,致死方休。
无夜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反抱住极月。
夜晚太寂寞,一个人太孤独,两个人在一起,彼此取暖,在令人炫目的宫殿里。
这个夜晚,极月像上一样,没能回去……
不同的是,到了上朝时间,极月还在龙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无夜整理好衣冠,恢复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看来一眼爬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极月,示意暗影不要让别人进来打扰。
朝堂上,啸天帝听着臣子在下面日常奏报,信手翻开案边一堆高高垒起的奏折,脑子里却全是刚才看见极月在自己的床上蜷成一团的样子。
……
早上极月被空降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司徒极日还没有下朝回府,极月见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那个让他神经紧张的‘大哥’也不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还等什么,带上银子出去逛街!
怀里揣着银子,极月换上一套天青色长衫,一摇一晃的出门去了。
街道十分狭窄,即使是人来人往的主要街道也只能勉强容的下两辆马车并行,幸而路面上铺着碎石子和碳渣,总算没有发生灰尘漫天飞扬的惨状。
极月溜达了一上午,只买到一把水墨画的折扇,拿在手里终于有了些文人墨客的风采。看到路边一家酒楼,觉得腹中饥饿,想起自己连早饭也没吃,便走了进去,时近正午,酒楼里人头攒动,极月只选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吩咐小二随便上两个素菜,一边就着热茶解渴,一边支着耳朵听八卦。
坊间八卦多是张家又添了个小子,李家的闺女都快二十了还没有人家提亲,这两天看见某某半夜进出隔壁寡妇的后面等等。极月听着这些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八卦,觉得无聊透了,所谓八卦,一定要是关于自己认识的人才有意思,这就是为什么大家对于某些天皇巨星的小道消息感冒的原因啦--好歹大家都认识他们。
正觉得无聊,耳边传来邻座几个捕快模样人的对话。
“李头儿,陈家媳妇还是没有找到吗?”
“找到什么?丢了那么多个,那个找到了?”
“也是啊,加上这个,都四个了,再这样下去,就快要瞒不住了……”
“谁说不是呢!大人最近愁得胡子都快掉光了。”
“唉,别说了,赶快吃了去找吧。”
“还找?!”
“废话,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下午把西边找一遍!”
“李头……”
极月皱皱眉头,听起来似乎是王都最近发生了什么妇女走失事件,而且不止一起,看来诱拐妇女自古有之,即使换了个时空也是一样。这事可大可小,不过听起来在短时间连续走失妇女,而且没有蛛丝马迹,恐怕是个有计划的组织一类,这是最好回去问问司徒极日。
吃完饭,再慢慢一路溜达回去,顺手买了几块萝卜糕包了带回去当消夜,这边晚上没有娱乐活动,可怜极月又是一个夜猫子,经常半夜被饿醒。
回府时,突然心血来潮走到了司徒极日的书房门口,抬起手正待敲门,只听里面一个闷闷的声音道:“小月吗?进来吧。”
极月推门进屋,见堂堂啸天王朝第一文臣司徒极日正没形象的趴在书案上,不若上看到他神采飞扬的样子,现在只随便披着一件长衫,发髻也有些松散。
极月将纸包放在一边,上前几步走近书案,司徒极日也抬起身来,却显得面色有些发白,极月忙问:“大哥身体不适么?”
极日勉强一笑:“有些头疼。”
极月叹息,丞相看似风光,又有谁知他病了也是一个人趴在书房里面。想他往日对自己无礼,但总算是没有真正伤害自己,况且又包吃包住,也总算是对得起自己了,司徒极月啊司徒极月,既然接管了你的身体,你的责任也一并帮你负了吧。
想到这里,极月走近,在极日茫然的时候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体温,有些发热:“需要请大夫过来么?”
极日呆呆地看着一项对自己能躲就躲的极月突然主动摸自己的额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一阵极月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药材的味道,令人安心。
极月见极日不说话,只道他头疼的厉害,便自行走到书房外捉了个小厮交代让他去请大夫来给极日诊脉,有吩咐拿些热水过来。极日怔怔的看着极月忙上忙下,不知做何感想。
大夫问过脉,开了几剂清肺的药方,叮嘱极日要多休息,少喝酒。极日冷着脸吩咐下人送走了大夫,有些虚弱的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抬头看了看窗外西沉的落日,回头看着眼前极月略显瘦弱的疲惫的身影,一瞬间,心脏不自觉得绞成一团。
小月,对不起。
对不起。
为了我以前犯过的错,正在犯的错,和……将要犯的错……
风雨欲来
夜里,极月是被一股侵入的压迫感惊醒的。
睡到一半,突然感到铺天盖地的怒意,吓得瞬间清醒过来,睁眼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立在床头,本能的想要开口呼救,却在下一秒被人用手把嘴按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极月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来者是谁,却闻到一股酒味钻进鼻孔。
酒味?
来人扯开极月领口的衣服,露出布满咬痕的肩膀来,手指在肩膀上游走,力道之大,几乎让极月皱眉,却见那人俯下身子,几乎贴着自己的脸,耳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为什么?”
大哥?
极月闻声辨认出来人正是白天身体不适的司徒极日。他刚才在问什么为什么?他喝醉了?
极月眨眨眼睛想让极日放开自己的嘴,却突然感到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落在自己的眼皮上,一点一点的移动,竟是极日在舔自己的眼睛。极月只得紧闭上眼睛,伸手去推压在身上的极日,极日被他推得坐了起来,终于放下了捂住极月的手。
“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极月虽然在问,眼睛却在观察极日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他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涣散,因为没有点灯,所以看不清脸色,但他的手的温度很高。
难道最近流行发烧?
“小月……小月……”极日嘴里喃喃出声,却仍是不太清醒。
极月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个人喝醉了,就算自己说什么他也听不清楚吧。
极日伸手抚上极月苍白的脸,因为睡觉的原因,极月是散着头发的,一头长长的黑发披在脸颊上,显得整个脸精致秀美,竟不输女子,有一种雌雄莫辨绝色的美。
极日眼神慢慢变,极月看得心惊胆颤,下意识得往后挪动一点,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极日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露出受伤的表情。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大哥?”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从来没有真正怨过你,极月的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只想坐我想好好的认真再活一世而已,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怨恨一个人。
“对不起。小月,大哥……对不起你……”
此刻的极日脆弱无比,全然没有平常的淡然冷静,往日让极月害怕和回避的危险感觉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真心企求宽恕的罪人而已。
极日有些失控的搂着紧紧搂住极月,仿佛只能通过这个拥抱才能确认眼前这个人确实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自己,他把头埋在极月颈间,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
心像被大锤一下一下敲着,闷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极月只能抱住借酒撒疯的司徒极日,别无选择。
感觉到了极月的顺从,极日急切的寻找着极月的唇,在找到之后地吻住极月。极月只觉一阵酒香扑面而来,唇便被罩住,对方的舌头也长驱直入,纠缠自己的舌头,极月想退后,却被极日按住后颈,动弹不得。
因为躺着的缘故,极月只能仰起头颅才能承受极日的激情,面对这样的极日,极月突然不想反抗了。
这个人,也是个孤独的人啊……
不知什么时候,极月已经衣衫半退,床上两个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极日的吻顺着极月的脸颊,一直吻到胸前的突起,这时极月才清醒过来,开始挣扎想要逃开,他不想,他不想被这种悲凉的气氛支配,不想发生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但是这是的司徒极日怎么能停下来,他轻而易举的制住极月的反抗,在极月哀求声中,分开极月的双腿,手指也摸上极月身后的穴口。
极月不禁浑身颤抖。
就在极月已经任命的闭上眼睛的时候,身上的人突然在一僵之后,慢慢滑倒在一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极月一边喘气一边睁眼,一看之下,吓得他差点晕倒,只见另外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床前,眼中正喷着噬人的怒火。
待极月看清来人之后,更是吃惊不小,怎么堂堂皇帝陛下也来凑热闹了!
越过来人的肩膀,极月看了看原封未动的房门,再看看大打开的窗户,心叹怎么大家都不喜欢用门而喜欢走窗户呢。想着自己几近全裸的呈现夜面前,虽然昨晚已经被看光了,不过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诡异的气氛,极月抬手一边整理刚才被极日脱下的衣服,一边问:“对了,你怎么来了?”
站在黑暗中人,并不开腔,却突然出手戳中极月胸膛,极月‘啊’了一声便软软向后倒去,无夜仍不说话,只是用床单将极月裹成一团,打横抱起,跃窗而去。
……
帝王的爱(H)
被扔在一个略为柔软的地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无夜寝宫的龙床,只是极月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只得开口:“无夜,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挡住自己视线的床单被‘哗’的拉开,极月看见无夜一张俊雅的脸上,原本清澈的眼睛正放出疯狂的光芒。
一股寒意直透脊背,极月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了。
有件事情极月想错了,啸天无夜并非不知男子和男子也能上床,只是他那是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这个青年,因为他从在山谷第一见到他开始,不管自己怎么冷淡的对待他,这个年轻人仍然毫不在意,即使自己受伤的时候,他虽然帮自己上药,但眼底那无所谓的态度是骗不了人的。
他不能接受,眼前这个人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从他伤一好,就开始计划着离开,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当时他能感觉到,这个满身是伤的年轻人,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事情,包括他自己伤势,他的武功。
无夜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放他离开,那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身为帝王,他有自己的使命,所以那时他不得不放他离开,有时候自己也常常再想,如果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他还会不会像那时一样放他离去。
只是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谁知在夜宴那天,居然发现他成了自己的臣子!
心中一个地方很激动,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居然是这样一件令他开心的事情。但慢慢的,他开始不满足于只是让他呆在身边,虽然极月是臣子,他是君王,他很清楚,极月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当作一个皇帝看待。
心底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年轻人虽然瘦弱,但在某些方面却坚强无比,他似乎没有欲望,似乎什么事情也不放在眼里,他对人总是温和有礼,但却从来没有真正温柔到心里去,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困住他,迟早有一天,这个年轻人会化作清风一样离开自己。
即使自己得到了他的保证,以后陪伴自己,但心底的不确定让他无法成眠,在床上一直辗转到二更天,终于决定去看看极月的睡颜,他需要一些保证。谁知,他看到的那一幕却是极月和别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
此时此刻,他终于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只要让他在自己身边,更要完全的占有他!要征服他!让他永远呆在自己身边,眼里只有自己!
清楚了自己想法后,无夜不再犹豫,坐在极月身边,右手掰过极月的脸,强迫他忘向自己。极月的脸很瘦削,但是却有一双比旁人稍大的眼睛,破坏了一些男子气,但也决不会被人错认为女子。因为极月从来都是从容的,淡定的,毫不在意的,因此每每在他露出无助神情的时候,浑身会释放一种炙人的妖媚。
此刻的他,只会让人的内心更加黑暗而已。
看着极月惊惶的眼睛里真真实实的印出自己的影子,无夜终于知道了怎样抓住这个飘忽不定的人。
俯身吻住身下正欲张口说话的极月,顶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进极月的嘴里疯狂的吸吮着对方的舌头,在里面恣意横行,享受极月从空隙间泄漏出来了微弱呻吟。
极月穴道被封,丝毫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唯一可以唤醒对方的嘴被粗暴的吻住。眼前是无夜充斥着疯狂欲念的眼神,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的极月,这真的吓得全身发抖。
因为极月无法反抗,无夜丝毫没有阻碍的一把扯开极月胸前的衣服,粗暴的动作之下,极月单薄的衣服化为片片碎布,散落一边,无夜顺着极月的脖子一路吻到胸前,极月一边喘息一边做垂死挣扎:“住手!住……手!你……冷静一点!”
“冷静?”
无夜抬头低笑,眼神却像猛兽抓住猎物般疯狂:“我已经冷静够久了。”
说罢低头含住极月胸前一侧的突起,极月只觉像被电击中了一般,阵阵酥麻的感觉漫上来,让他无力再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断断续续的溢出声声悲鸣。
无力的面对这种悲惨的状况,极月只能闭上眼睛想逃开这一切,却感觉眼皮上一个湿热的东西在蠕动,是无夜在舔他的眼睛!他想起似乎就在不久前,大哥也是这样吻自己的眼睛的……趁着极月一时失神,无夜一把将极月的长裤扯开,抓住脚踝,分开极月修长的双腿。
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以前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还能想办法周旋,但现在他连反抗的资本也没有了。身体最为隐秘的部位完全展现在无夜的面前,极月难堪的别过脸去。
不满于极月的不专心,无夜低头大力舔弄着极月胸前的突起,惹得极月忍不住呻吟出声。听到极月妖媚无比的声音传人耳朵,无夜忍无可忍的将身体置于极月的双腿之间,左手抚上极月腿间早已坚硬起来的突起,脆弱的地方被别人握住,极月惊喘一声,身体微微颤抖。
不待极月回神,无夜便开始实轻时重的抚弄极月的分身,这对于禁欲很久的极月来说实在太过刺激,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都绷紧了,下半身更是崩到几乎失去知觉。
极月咬紧牙关,忍着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无夜轻笑着掰开他死咬的嘴唇,伸舌在他的唇上来回轻舔,极月努力别开头去,无声的抗议,无夜也不勉强,顺势把极月的耳垂含入嘴里轻咬逗弄,抚住极月分身的左手也改成圈住极月的坚挺,开始上上下下地来回套弄。
极月的下半身已经麻痹掉了,头脑被巨大的刺激冲击的无法思考,只能跟随着无夜的套弄的节奏喘息,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整个身体像是发条上到极致般崩得几乎断掉,脚趾头也下意识的用力蜷缩起来。察觉到了极月的紧绷,无夜就着顶端渗出的粘液加快了速度,极月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像是绷紧到了极致的皮筋,极月一阵抽搐,终于在无夜的手中解放出来。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世,极月都从未经历这样的刺激,释放过后,浑身虚脱,眼前仍然是白色一片,耳朵嗡嗡作响,除了大口大口地喘气还能证明自己仍然活着,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了。
沉浸在虚无的世界中,下身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极月微微回神,眼睛慢慢对上焦距,看见无夜已经完全置身于自己张开的双腿之间,似乎正用沾了自己欲液的手指探入自己的秘穴。
极月害怕得浑身颤抖,出声哀求:“不……不要……”
无夜俯身吻上极月的嘴唇,把极月的哀求全数堵在喉间,手指在极月的后穴中不断进出,动作越来越快,极月只能在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极月几乎觉得下身失去知觉,无夜终于把手指抽了出来,嘴也离开了极月的唇。
极月乞求:“放……”
却在下一瞬间,感觉到一个比刚才手指粗大的多的灼热抵在入口,全身的血液都突然凝固了。
无夜将腰往前一挺,毫不犹豫地贯穿了极月。
“啊――”身体似乎被撕裂了,极月惨叫出来。身体因为点穴而不能动弹,连抓紧床单来转移痛苦也做不到。
将自己的欲望埋入极月的身体后,无夜发现极月由于过度紧张而绷紧全身,内壁也紧紧咬住自己的分身让他不能前进,穴口更是夹得自己也快要断掉,只得咬牙忍着不动,低头再吻住极月,探入极月的口腔去吮吸他的舌头,舔那柔软的内壁。在无夜的安抚下,极月渐渐放松下来,不再绷紧得像块石头。
无夜也感觉到极月的秘穴不再死咬自己的火热不放,便伏在极月耳边如情人般低语:“要开始动了哦。”说罢不等极月做出反应,便双手抓住极月的腰,稍微往后退出一点,然后立即开始往前猛戳一下,反反复复用力抽送。
极月穴道被封住,完全不能反抗,身体随着无夜的动作而在床上前前后后的移动,从他口中溢出破碎得呻吟声,伴随着肉体撞击的声音,还有身体和床单摩擦的悉索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连绵不觉的回响在帝王的寝宫内。
随着无夜越来越狂野的动作,极月被顶得步步后退,无夜更大力地固定住极月的腰身,让他无法逃离自己,疯狂的进出着身下的人。
无助地承受着无夜一比一更加猛烈的进入,眼睛虽然睁开,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嘴虽然张着,但发不出任何声音,脑中一片空白,只愿此刻自己马上死去。
只有在这样完全占有的时候,只有在这样疯狂进出的时候,无夜才能感觉到自己真正拥有了身下这个人。无夜低头看着极月,却发现此刻的极月虽然睁着眼睛,却眼神空洞,根本没有看着自己,不禁有些愤怒起来,即使这样,你也不肯看着我吗?!
想到这里,无夜死力朝前一顶,极月忍不住猛得睁大眼睛,呼吸一滞,无夜俯身用手固定住极月的头,让他的眼睛望向自己,一直到确定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身影,才满意的低头再吻上极月的双唇。
极月不知道这种事情持续了多久,恍惚中觉得身上的人越来越死命的折磨自己,从最开始的剧痛到几乎失去知觉,自己想汪洋中的小船,只是机械地随着波浪摇摇晃晃,慢慢失去意识……
友情裂痕
等极月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他呆呆望着头顶明黄色的纱帐,发怔,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明明记得今天是回国的日子,算起来自己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在国内工作的昊怎么样了,如果见到自己,可还像原来一样,走过来钩住自己的脖子,大声在耳边叫:“哟!留学生回来啦~走!哥们儿请你吃饭去!”
明明应该去做飞机的呀,怎么还在这里躺着?再不走就怕错过飞机了,想到这里连忙起身,刚刚用力却发现全身没有一块骨头是听使唤的,腰椎以下尤其疼痛难当。
怎么回事?
正在疑惑,突听的一声清脆的碎响,抬头看见一个宫女模样的小姑娘满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脚边一滩水渍和碎磁片,想来刚才那声碎响便是她打破了什么东西。
“请问……”极月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声音异常沙哑,喉咙里像有一把火在烧一样,似乎很久没有喝水了,不禁有些痛苦的抚住咽喉,用眼神忘向那个小姑娘,希望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谁知那小姑娘却在一愣之后飞奔而去,弄得极月一头雾水。
等等!宫女打扮?!
极月感到头里面突然‘轰隆’一响,往事如潮水般的涌上心头:飞机失事了!自己尸骨无存,那么……我再也回不到那个人身边了!再也没有机会问他一个藏在心里十年的问题了!
后来自己在异世还魂,被告知会在这里受尽苦楚,直到学会怎么爱人为止。
那么自己现在不是萧然,而是司徒丞相的弟弟--司徒极月了?
那么这里又是???
正在苦苦思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穿玄色长衫头戴金冠的青年推门而入,面上尽是狂喜。待极月看清他的样子,瞳孔骤然紧缩,所有暂时忘却的回忆铺天盖地得涌上来,想起了那个晚上,自己卑微的企求,和他无比锐利冰冷眼神,怎么样也忘不了那恐怖和耻辱的感觉。
极月不由自主的想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整个身体都僵硬得像个冰块一样,全身的骨头都冻住了,冷汗也渐渐冒了出来。这个身体对那个晚上的记忆已经入骨髓,难以拔除了。
无夜听说极月刚刚苏醒本是欣喜若狂,一进门却看见极月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喜悦的心情瞬间消失,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绞成一团。
心里虽然极度恐惧,极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大概能够回忆起来,搞什么?自己明明好好的在屋里睡觉,突然出来一个司徒极日对着自己又是道歉又是非礼,然后又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明明应该在皇宫里面待着的皇帝,把发酒疯的司徒极日打昏,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就兽性大发把自己捉到皇宫来侵犯自己。
难倒是笑话吗?
自己要怎样面对这个之前还是自己救命恩人,好兄弟的皇帝陛下呢?
像女人那样要他负责吗?开玩笑!自己又不是女人,要他负责干什么?
大骂他一顿?如果骂他可以解决问题的话……
和他恩断义绝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吗?可以考虑,不过自己现在算是朝廷命官,不相往来可做不到?
当作被狗咬了一口?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况且自己受辱的身心也无法当作这件事不存在?
极月心乱如麻,只觉一口血气涌上,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黑血,落在床单被褥之上,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极月吐血之后,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掉了,眼前阵阵发黑,耳朵也嗡嗡作响,意识却还清醒,只觉手被另外一双手紧紧握住,似有人在耳边呼喊,却听不分明再说些什么。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极月终于缓过劲来,正好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给自己号脉。诊脉过后,那老头在屋外向无夜说话,极月慢慢抬手摸了摸胸口,心知方才定是那‘缠绵’的毒性发作,只是不知到底有多严重。
这毒发却让极月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自己刚才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真真可笑的紧,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恨一个人,自己眼下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至于那个无夜,对不起,他还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现在的我,没有精力去思考怎么对待你。
恨一个人,需要把这个人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但是,如果真正想要惩罚一个人的话,那么你需要做的就是--忘记他。
片刻之后,无夜复又进来,向门外几个宫女宦官挥挥手,待他们悉数告退之后,朝极月走过来,极月拼命遏制住自己想后退的念头,不想让自己示弱,强迫自己用最正常的态度面对无夜。
无夜脸上有淡淡焦虑,走近前来,见极月嘴角残留着黑褐色的血渍,伸出左手想擦去那碍眼的污迹。
极月忍住挥手打开的念头,微微把头一偏,避过无夜的手,现在的他对于身体接触异常反感。
无夜的手僵在半空中,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拒绝他,自己第一对别人有了爱惜的念头,却遭来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他自己也清楚,之前对极月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过分了,本来是打算好好向他讲和,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但现在看到极月对自己的排斥,身为帝王的尊严立刻湮没了理智。
无夜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成为第一见到极月时的冰冷无情的样子,嘴角擒着一丝嘲讽的冷笑。
“那天晚上还在我怀里娇媚无比的呻吟,怎么?下了床就不承认了?”
极月目瞪口呆的回头望着眼前像换了一个人的无夜,他想干什么?
无夜近前一步,看着极月眼里慢慢流露出惊恐无助的神情,就像是落入猎人陷进里的小兽。此刻他心中似乎有一头猛兽,正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腔,急切地想要破体而出,想要撕裂眼前这个人。
“怎么?除了在我身下呻吟之外,都不会说话了吗?”
极月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无夜狞笑着朝极月逼过去,伸手摸上极月苍白的脸颊:“需不需要帮你想起来?”
“滚开!”
极月‘啪’地挥手打开无夜的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无夜给自己认错道歉,但也没想到无夜会变本加厉地用这种态度对他。
为什么?
明明想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为什么要逼我?是惩罚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对待周围的人吗?确实,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周围的人是怎么想的,也许自己对人性的了解确实过于肤浅,这样不好么?自己从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从来没有真正的融入感,就这样各自为政不好么?多年国外独自生活的经历,在那个抑郁症随可见的国家,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管好自己,把事情简单化,把别人都往好去想,这样做只是为了使生活会更轻松一些。我只想开开心心的生活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看着极月痛苦的眼神,无夜心里也不好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极月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自己明明没有这个意思,但现在他也绝无办法开口道歉了。
极月觉得自己在无夜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已经快喘不过气了,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甩甩头,把纷复杂的想法扔到一边,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到:“送我回丞相府吧。”
无夜看着极月因强忍而颤抖的肩膀,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住眼前这个人的念头,转身离开,却在跨出门的那一霎那,扔下一句令极月气到脸色发青的话。
“你可以回去,不过……到我玩腻为止,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
极月心下一痛,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差点就失控冲过去给他一拳,手指关节也因用力握紧而咯咯作响。
牢狱之灾
这极月气得不轻,不过也真是因为太过气愤,反而让他燃起一股斗志来,瞬间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恢复了已往的活力,朝空气中挥挥拳头:TNND,要我等着让你上?下辈子吧!
极月恢复往日坚强之后,索性躺下休息,宫女端药倒水也照单全收,自己犯不着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是不是。到了晚上,无夜的贴身侍卫果然如约将极月悄悄送回丞相府的屋子。
极月一回府便立刻去找司徒极日,不料却扑了个空,只得找来管家,那管家一见极月立刻老泪纵横,跪在极月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
“二少爷啊,你可回来了!少爷前天发现你不见了,都快找疯了,就差没上殿告御状了!”
极月暗想:若是真告了御状倒还好了。
“那大哥现在在哪里去了?”极月打断老管家正要出口的长篇大论。
“昨日丞相被陛下派往沧州调查一桩案子,那道圣旨下的很急,让少爷即刻启程。少爷本想找到二少爷再走,但是皇上……”
极月皱眉,派当朝丞相去察沧州的案子?这种狗拿耗子的事情也做的出来?莫非真是想把自己孤立起来么?哼哼,算你狠!不过老子想跑,难道你还时时刻刻找人看住我不成?极月气急,当心决定找个机会一走了之,管他什么朝廷命官,什么天皇老子,我不干啦!
不过眼前有个技术问题,就是怎么跑路?
如果跑路的话,要不要带弱水一起跑?
那个家伙已经撂下话了,不管自己怎么抗拒,他也要继续下去,即使知道现在开溜成功几率不高,但总比真的在这里等着他来纠缠好的多。既然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跑掉,还是不要拖弱水下水吧,毕竟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就先让她在丞相府呆着,若是自己成功了,再找个机会回来接她不迟。
……
王都城郊的山道上,极月抬头看看正午的阳光,叹了口气。
极月此刻所面对的,是将自己团团围起的一大队的御林军,为首的正是啸天帝贴身侍卫之一,此刻所有士兵皆神情肃穆,不怒而威,除了间或铁甲与兵器碰撞发出的叮当声,便只有那胯下战马的嘶鸣声。想是平素军纪严明,训练得法,虽只一小队人马,却是气势不凡,如若寻常百姓遇到,只怕早就屁滚尿流了,可惜遇到的偏偏是极月,知道自己逃走无望之后,便只专心抬头望天。
此刻他还有心思自嘲:看看,连御林军都出动了,真看得起我。看来这无夜真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为难了,幸好没带弱水一起走,自己遭殃也就算了,若再拖累弱水就不好了。
御林军门素来南征北战,身上暴戾之气很重,再加上他们直属朝廷军队,既便是武林中人见了他们也会胆怯两分,但现在被他们团团包围的这个瘦弱青年身上,却找不到任何慌乱,除了镇静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心下不由有些佩服之意。
“司徒极月,你可知朝廷命官未得皇令私自离开王都是死罪?”那侍卫统领开口。
“不知。”极月回答的干脆。
“……”
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候爷说笑了,既然不知,陛下想必也不会为难与你,劳烦大人与我们去天牢走一遭,待陛下查明原委自会还小候爷一个清白。”
极月本以为此回去断无生还的可能了,但现在听说是抓他去天牢,立刻十分开心,仿佛送了长长的一口气。
众御林军看得莫名其妙,第一看见有人对去天牢欢欣雀跃。
……
极月心甘情愿地被‘请’进天牢,心境十分轻松愉快,环顾四周,发现环境还算过得去,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或是满室囚犯,目光所到之竟然空无一人,难道啸天王朝治安如此只好?
随便找了个干净的草堆变席地而坐,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再加上之前担惊受怕,早就疲惫不堪了,现在总算都没有悬念了,放松下来才知道身体有多疲倦,干脆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谁知这一养神,居然真睡着了,一直到下半夜,潮湿微冷的空气让极月打了个寒战,幽幽转醒过来,睡意朦胧的爬到旁边的木床上,将唯一的一床薄被裹在身上,把头一歪,继续睡觉。
噗哧――
黑暗中一声轻笑显得尤为刺耳,使极月从昏昏沉沉中彻底清醒过来。
极月借着微弱的月光向来人看去,奈何那人身穿黑衣,又故意躲在黑暗中,一时看不清容貌,也不知他到这里多久了。
“你倒是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啊。”淡淡的嘲讽声在黑暗中响起。
几个字,极月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不禁微微一笑:“我跌下山崖都不死,区区天牢能奈我何?何况这儿有吃有住,有什么不好?”
“当真是不怕死么?”
“死倒不怕,就怕糊里糊涂的活着。”何况死也死过了。
“你倒真想得开。”那人顿了一下:“现在后悔当初不该回来了吧?”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要弄清楚,现在和我过不去的是啸天帝,又不是你大哥。”极月纠正。
“有什么不一样?”
“你今天来不会是跑来找我吵架的吧?”
“本来是想救你,不过看你在这里待得挺自在的嘛。”那人从黑暗中步出,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司徒极星。
“大侠!请救我脱离苦海吧。”极月从善如流。
“……”
极星挑眉,不再抬杠,劈开牢门铁锁。极月弯腰走出木格子,与极星并肩而立,却不急着离去。
“怎么?舍不得走?”极星调笑。
“若是一会儿有埋伏,你自己顾自己,不用管我。”极月轻描淡写的说道。事情太过顺利,从一开始就透露着诡异,自己与极星在这里斗嘴这么久,刚才又是劈锁断链,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守卫发现,若不是这天牢守备太过松懈,就是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可惜,就算明知道是陷阱还是得往里跳。
极星皱眉:“我既来救你,定当护你周全!”言语中似有不满极月的不信任。
极月叹气:“只是打个比方,若我被捉住,只要不反抗便不会被杀,好歹我是朝廷命官,又是司徒家的人,啸天帝至少得给我安个罪名。若是你被捉住……失手杀死一个到天牢劫囚的武林中人,是顺理成章的事。”
极星怒道:“有功夫想这些,不如想你自己怎么不做我的累赘吧!”说罢不待极月回答,伸手揽了极月的腰,如夜枭般施展轻功飞走。
犯险劫牢
果然不出极月所料――――
刚跃出天牢,降落在长庆宫屋顶之上,便看见自己被里里外外黑压压的一大片军队包围。
兴许是料定了劫囚之人插翅难飞,他们只是按兵不动,但几千支闪亮的箭头却端端对准了屋顶上的两人。熊熊燃烧的火把将长庆宫照得灯火通明。
而长庆宫外,便是横贯王都的天堑河,滚滚江水,波涛汹涌,一带江水,将王都分成东西之地。
极月吹了个口哨,似在对极星炫耀:我说有埋伏吧――
极星回头狠狠瞪了极月一眼,继续打量目前敌我兵力分布,却听极月在一边打击他:
“你一个人离开还有可能,两个人在一起只会死得更快。”
看极星扔不肯放开自己,极月急道:“小星!听话!”
极星听后一震,侧头忘向极月,半天吐出两个字:“罗嗦!”
这时,一人从层层包围之外越众而出,缓缓步到人群最前面。玄衣如墨,清俊的身形修长挺拔,俊朗的五官峭拔刚劲,眉宇飞扬,双唇紧抿,正是堂堂啸天王朝皇帝陛下。
“想不到司徒家的人也是枭小鼠辈,竟做起这劫天牢的勾当来了。”啸天帝勾起嘴角。
极星毕竟年轻,不耐烦道:“少废话,要上便上!怕你人多不成!”
啸天帝闻言轻笑,低声对左右弓箭手道:“莫管那黑衣人,只射那蓝衣人的手和腿。”声音虽是压低,但却又刚好能让屋顶的人听见,极星听后脸色骤变,更加将极月护在身后。
极月轻叹。
无夜,你当真要把我赶尽杀绝么……
“放箭!”
令声一下,两只带着哨音的响箭直直射向司徒极星,极星挥剑拨开,却发现四只快箭紧随而来,虽然再挡开,却显得有些狼狈,极月留意到他虎口微颤,像是被刚才的箭气所震,举目望去,果然,刚刚引弓在手之人胸臂皆配带铁护腕,所拉之弓定是铁弓无疑。若是被刚才的流箭伤到,不死也残废。
包围的人如猫逗老鼠般停下攻击,好整以暇得静立不动。啸天帝如神祗般俊美的面孔上,一双如黑夜般美丽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站在屋顶的极月。
如果极月认真观察,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那双眼睛里痛苦的神情,可惜他无暇顾及这些了。他现在只想着不能这样下去,否则定会拖累了来救自己的极星。
正在思索对策,突然一阵腥甜涌上,极月连忙用手捂住嘴唇,一股鲜血顺着指缝流下,眼睛阵阵发黑,眼看有些站立不稳,突然感觉一只温热的手贴在自己下腹,觉得有一股热气自丹田涌上,蔓延到四肢百骇,刚才流失力量渐渐会聚到身体里面,不仅如此,似乎更盛之前。极月连忙调整呼吸,不忘朝给自己输入内力的极星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极月喘息过来,直起身体,用手背抹去嘴角涌出的血渍,负手而立,月光下,瘦削的身影发丝飞扬,容颜如玉,气势高傲,眼中目空一切,清逸绝尘,竟然一干人等看到发怔。
隐隐感到失去的内力正盈满全身,虽不知能持续多长时间,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极星见极月吐血,心下着急,气息微乱。
极月附在极星耳边轻声低语,极星只觉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蜗,俊颜微微泛红。下面啸天帝看得真切,怒火中烧,再不犹豫,挥手下令放箭,不过,这的目标成了司徒极星。
数百弓箭手同时发箭,从三个方向极星射去,极星往一边跃开,把箭雨引向一边,没了极月需要他照顾,使起剑来分外得心应手,可惜一时太过兴起,竟没看见几支铁箭向他侧腰袭来。极月身影一晃,出现在极星背后,伸手截住一只铁箭,顺势挡开后来跟上的几支,那铁箭劲道确实霸道,极月只觉从虎口到肩膀都快失去知觉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如有神助,能够徒手截住流箭,但就算自己和极星全力以赴,也不可能从这么多人中间突围出去,如果拖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回头忘向地上啸天帝笔直而立的身影,极月仰天而笑:“挽弓当挽强用剑当用长!”众人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打到一半却还有吟诗作对的心情。
极月足尖轻点,跃起一丈,躲开飞来两箭,继续笑吟吟的说道:“射人先射马!”
众人仍在一头雾水,而下面的啸天帝却脸色一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极月带着笑意的声音吐出最后的半句:“擒贼先擒王!”
此话一出,若是再不懂就是白痴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极星,这小子虽然敢来劫天牢,不过到底是司徒家人,祖训在那儿摆着,所以压根儿没想过对付啸天帝,只是想着怎样救人,怎么脱困而已。此时一经极月点破,立刻明白各种缘由,拔身纵起,一飞冲天,杀机顿现。
此时伏兵中一人大呼:“保护陛下!”
闻者皆动,将啸天帝挡在层层人群之后。
上天入水
司徒极星使出的招式大有来头,在场许多当年陪伴先帝南征北战的御林军将士仍心有余悸。
当年啸天与北冥一战,啸天王朝内忧外患,先帝御驾亲征,战场上双方胶着,互有胜负,局势吃紧。却在这时先帝沉疴突犯,晕撅于王帐之中,消息走漏,士气受挫。当时的北征元帅风烈飞鸽传书司徒丞相,请增派援兵,谁知司徒老丞相只回了简单几个字:“无兵可派,小子一人足以”。
那一人,便是未及弱冠的司徒极星。
风烈仰天长叹:天亡我也!遂命全体官兵,包括伙夫军需轻装上阵,誓不生还。谁料杀到一半,只见文弱少年在敌军上空从天而降,一瞬间,北冥后方就倒了一片,阵前士兵还没做出反应,就又倒了一片!
真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不过以一敌众始终不是明智之举,就算所有人一人一块石头就可以直接活埋了司徒极星,他之所以得手,不过是占了敌人没有防备这个优势而已,若是等北冥反应过来,那司徒极星今天还能不能在这里就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了。
危急之下,司徒极星凌空跃起,姿态翩若游龙,竟叫许多北冥人也停下攻击看到发呆,不过美丽的姿势之后却是凌厉无比的杀机,从天而降,势如破竹,竟不需点地借力,直取北冥御兵将领。
那一役,最后以北冥主帅阵亡为结果,虽然啸天也死伤无数,但北冥失了主帅,已无力再战,被杀红了眼的啸天军追杀二十里,几乎全军覆没。经此一战,双方都大伤元气,啸天帝更是从此一病不起,而北冥也因重创而短期内无力再战,于是各自退兵三十里,修养生息。
那一战,司徒极星扬名天下。
所以当司徒极星在此使出这一招时,几个经历过当年一战的人立刻高呼保护皇上,将啸天帝护在层层铁甲之后,只待全力一战。
这边司徒极星在空中舒展身体,看似全身上下到都是破绽,但却没人敢贸然上前,因为没人知道如何化解那排山倒海的凌历杀气,只把眼睛牢牢盯住那半空中如飞鸟一般的身影。
见众人目光皆在极星身上,极月突然发难,将手里握住充当兵器的铁箭笔直投向层层人群之后的啸天帝,那箭尾带响哨,一片静寂中只听箭如风雷呼啸凄厉,引得几个近身侍卫急忙出手隔开,场面更加混乱。
见时机已到,极月吸一口气,努力将体内所有游走真气会聚一,看准司徒极星落下的一瞬间,纵身而起,紧贴在极星身后,突然出手抓住极星的领子,将极星向长庆宫后面大力抛出,极星本就在使用轻身功夫,极月抛起来也不费力,一投一掷,极星竟以飞出十来丈,众人只听司徒极星远远传来几声骂娘声,不觉一呆。
长庆宫后面是滚滚天堑河。
极月落地后,身影一展,借力一点,也飞身纵向司徒极星的方向,背影身姿竟是潇洒无比,他还有空回头朝呆立一地的桩子挥手告别:“保重!不送!”
两人都是高手,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待这边侍卫反应过来再暴起追击的时候,那两个身影已经快奔到天堑河了,哪里还追的上?
极月借力数,追到司徒极星身边,却听司徒极星辟头就骂:“你在搞什么?”极月笑道:“你还真想犯上作乱不成?”极星无语:“那你也不用连我也骗啊!”极月无辜道:“连你都骗不了,他们怎么会上当?”
“……”
身后破空之声紧随而来,极月回头一看,漫空箭如急雨,嗖嗖不绝,铺天盖地。
拉过极星:“下水!”
极星却突然别扭起来:“我……不会……”
极月瞠目,不会吧……这么乌龙。怪不得一开始他不肯走这个方向。
来不及多想,几支流箭已擦着衣角飞过。
现在再想回头也来不及了,两人无借力,身形已微微呈现坠势,极月伸手抓过一边冷汗津津的司徒极星,搂在怀里:“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就算抱快石头摸着走也可以过河!”说罢微微扭身,自己背朝下,把自己当作垫子将极星护住,更是把他的头死死按在自己怀里,向河面坠去。
极月背部着水,但因为是从空中坠落,几乎与落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一下子体内好不容易聚积起来的真气被打的四分五裂,极月岔了一口气,只觉背部皮肤寸寸龟裂,张嘴欲呼吸,却只被冰冷的河水倒灌入口鼻之中,肺部呛水,似有万千钢针扎在自己大脑皮层和呼吸道上,头痛欲裂。
河水湍急,河面下也是礁石林立,极月在水里滚了几滚,背部突然撞上河底突出暗礁,一阵钻心的疼。想要再提气,却发现刚才还在体内充盈的热气,正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身上泄出,只觉整个身体空荡荡的,四肢也渐渐无力,胃部翻涌,一股水柱从口鼻冒出,血腥味慢慢迷漫在四周水域。
极月只觉意识逐渐模糊,慢慢松开手臂,向河底沉去。
山中养伤
黑暗中,只觉所以感观皆为虚无,除了时而有光感在眼前跳动之外,五感全失。这样昏昏沉沉不知多久,终于一天,恍惚中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师父,他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给他乱输内力,他怎么会这样!”
“我当时看他吐血,怎么知道……”
“这个极日,没有告诉你他中了毒么?”
“师父,这事……以后再说,二哥伤势如何?”
“哼,现在他比个废人还废人。”
“怎么可能!?那晚在天牢他明明……”
“那是他毒发内腑空虚,你输入多少他自然吸收多少,回光返照而已!”
“可是……”
“那缠绵本就难缠,中者不能妄动内力,他之前武功被废倒也正好帮了忙,要平平安安活个几十年也行。谁知叫你这个成事不足的给他输内力,还一输了那么多,你当是喝稀饭呐!这下好了吧,内力反噬,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以后只能是个废人了!”
“怎么会……”
“给我去跪无心桩,没跪够三天不准起来!”
“徒儿甘愿受罚,但能不能等到二哥好一点的时候?”
……
“师父!你怎么扎他死穴!?”
“闭嘴!他现在和死人有区别吗?”
“可是……”
“滚出去!”
……
经过数天的高烧后清醒过来的极月,又盯着屋顶的木椽看了好半天,才慢慢回想起了所发生的一切,不禁苦笑,怎么来了这里之后最长发生的事情是醒来以后回忆自己在哪里。
想自嘲一下,却发现自己连扯动面皮的力气都没有,极月暗想:难道高位截瘫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将力气全部会聚在指尖,轻轻一动,极月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还能动,虽然这小小动作已经耗费了多半力气。但是发现自己还能控制身体,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欣喜了。
还来不及庆幸,一阵胸闷,张嘴欲咳,却是无力控制肺部,只能闷哼几声,不过这几声闷咳确实惊动了屋外一干人等。
第一个冲进来的正是司徒极星,一张绝美的小脸上写满担忧,几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极月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想伸手却有不知往哪里下手。极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禁哑然,自己身上被无数细如牛毛的竹针扎得有如一只刺猬,难怪极星无从下手。
“哥……你还好吧?”
极月努力微笑:“恩,我没事,好多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清亮却不失雄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这算你命大,有人给你服用过半颗往生,后来又吃了无数补药,总算让你吊着一口气。”伴随着说话声,一个清俊绝伦的白衣人步入房门,嘴里说的话却可以算得上毒舌了。
极月眨眨眼睛,认得这个声音,猜测这个就是极星口中的师父了:“劳您费心了。”
忆起之前默风曾逼自己吃下一个什么解药,想必那就是他口中提到的‘往生’了。
来人‘哼’了一声,表示这个感谢他当之无愧。极月看清来人的脸,不禁感慨,原以为所谓师父应该是个鸡皮鹤发的老人,现在看来,一张脸可以用‘皎如满月,秀若芝兰’这两句话来形容。既便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移不开视线,端端是出尘脱俗,丰神俊雅,简直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中人。
当然,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
“师父,我哥他已经醒了,应该是没事了吧?”极星极力想要求证。
“哼,死是死不了,就是估计连个废人都不如了。他下半辈子,只怕都要在床上过了。”
真是毒舌。
也不安慰一下病人,这么乱说话就不怕病人想不开寻短见?
极月暗自腹诽。
极月听了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并不是他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是觉得自己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哪有什么资格抱怨,何况这样折腾都没挂,可见自己的生命力勘比小强。
“师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司徒极星悔恨交加。
“有啊。”
“师父?”
“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还活着?”
“您的意思是……”
“普天之下,只有我的金针连死人都可以救活,只要我给他施针,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师父!那您刚才为什么不说?!”
“刚才就说了怎么会显得我的医术天下第一。”
“……”
极星的师父每日都来为极月施针,这个时候是极月最难为情的时候。
因为四肢虚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任由别人剥光自己的衣物,被金针噗噗地从头扎到脚,幸而他连感观也失去了,否则真不知怎么熬过来。喝药也成为一大难题,堂堂男子居然要被极星搂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喂,极月心里那个憋气啊,恨透了这种无力反抗,任人鱼肉的感觉。
在弟弟的无限懊悔和弟弟师父的无限自夸中一天一天好起来,极月身体渐渐恢复知觉,便不肯再让任何人喂药喂饭,只是身体仍旧虚弱,只是稍微走几步就喘的厉害,体力确实连个常人都不如了。
幸而极星的师父说这种情性应该只是暂时的。
三个月后,极月终于走路不喘了,不安份的因子又开始冒头,现下心境和几个月前大不相同,再没有之前的怯懦,也不知是不是经过牢狱,逃命,落水,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原因,心中只觉一股豪气,想学那侠客仗剑日行八百里,任我海阔天空去。
极星知道极月的萌生去意之后自然是反对到底,他把极月重创之事怪在自己头上,任极月怎么劝说也没用,这两兄弟一个脾气比一个脾气撅,最后折中,极星央求师父传授极月金针刺穴之术,至少可以危机时候自救。
但那师父脾气极为古怪,说什么也不肯收极月为徒,只幸灾乐祸的看着司徒家兄弟一个要一个不要。极星负疚甚,急得不行,偏极月这个当事人觉得无所谓,每日只懒洋洋的窝在树下晒太阳,睡醒了就爬到厨房找吃的。几天之后,反而引起了极星师父的兴趣,他本行事张狂无忌,最不喜欢那循规蹈矩之人,几日观察下来,知道极月并非故作姿态,觉得甚是有趣。
拜师从医
某日午后,见极月又趴在草堆里睡的正香,便忍不住兴起逗弄之心。
走近前来,见极月一头乌发未经打理,随意披在身上,几根杂草间杂其间,很没形象,眉宇间却尽是恬淡,一丝看不出是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之人,心想如此洒脱随性之人,又怎会是传闻中那任性骄横的太子呢,心下不由多了几分好感。
极月朦胧中察觉有人靠近,睁开惺忪睡眼,认出是弟弟的师父,对这个师父,极月也甚有好感,其中一个原因当然也是他不想很多人那样迂腐,不过说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每只听极星‘师父’,‘师父’的叫,自己也不好意思问别人的名字是什么,总是‘有劳’,‘多谢’一笔带过。
正兀自发呆,只听那人已开口道:“为什么不来求我?”
极月坐起身来,靠在树干上:“你若不想教,求你有用么?”
那人轻笑:“你又怎知我不想教你?”
极月认真想了一下,侧头道:“其实是我不想学,时间太长,我没这个耐性。”这是大实话。
“你这小子有意思,你不想学,我偏要教你!不过我曾发誓不再收徒弟,看你合我脾气,这样吧,我传你独门金针之术,不过你只能私下叫我师父。”
“都说了不想学……”
那人脸色一变:“你想永远被人压在下面?”
极月听了一僵,他知道了什么?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一直努力忘记不去记起,所以跟谁都没有提起过,为什么这个人这样说?是无意提及还是有意试探?
心下正飞速思量,那人突然俯过身来,将极月放倒在地,只一下就制住极月四肢,还腾出一只手来摸上极月苍白的脸上。极月毫无防备,突然被压在地上,心下已是骇然,加之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自己上方,瞬间让他忆起那晚被强迫之事,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谁知原来那恐惧已经入骨髓,即使心里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仍然忍不住拼命挣扎起来。
用尽力气也没挪动分毫,那人的手却已经顺着极月的脸摸到领口,极月正想开口喝止,喉咙突然一紧,喘不过气来。
压住他的人嘴角含着动人心魄的微笑,慢慢收拢掐在极月脖子上的手。
极月脸涨得通红,大脑因为缺氧而无法思考,张大了嘴却无法呼吸,只觉自己神智渐渐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下手不知轻重的人手里的时候,那人突然住了手,随着久违的氧气涌进气管,极月大口喘息,翻身趴在地上用力咳嗽,几乎快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怎么样?现在的你认为有能力自保吗?”
极月兀自在一边调整呼吸,并不搭话,脸上潮红退却,只剩一片青白。
那人也不恼,仍旧笑嘻嘻的开口:“你看,我一只手就能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出去再被捉住,别指望星儿再去救你!”
极月瞪眼:“跟你学针就能自保么?”
那人微微一笑,只用手轻轻抚过极月后背,极月一僵,复又软倒回草堆上,全身都麻痹了,惊讶道:“你做了什么?”
那人笑眯眯地从极月背后拔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在极月面前晃晃:“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想要制住别人的话,世上除了我教你金针之术,别无他法。”
极月发现手脚又能动了,撑起上半身,乖乖叫了一声:“师父。”
那人对极月的识时务非常满意,他行事本来全凭自己喜好,觉得司徒家老二颇对自己胃口,才逼着极月跟着自己学习金针之术,对极月这种毫无诚意的拜师行为自然也毫无异议。
待那人离去之后,极月才想起来又忘记问他的名字,不过想起刚才那惊魂一幕,又觉得即使想起来大概也不敢问,算了,还是下直接去问小星吧。
……
自此之后,极月每日都到师父药庐里研读医术,怎奈学医实在是个浩大的工程,即使只是将师父收集大医书全部读一遍也需两,三个月,若真是要把知识全部融会贯通,没有五,六年是不可能的。
在这里呆五,六年?开什么玩笑!
极月想到这里脸都绿了,怀疑是那对师徒故意整自己,他忘了自己也是师父的徒弟。想了半天,极月决定降低标准,但求自保便可,其他一概略过,幸而师父对他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也听之任之,毫不介意。
时间如白驹过隙,树叶绿了又黄年,转眼一年过去,山中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是无忧无虑,极月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自己还是萧然的学生时代,每天只是睡觉,看书,发呆,吃饭,睡觉,然后起来再看书,行动路线只有药庐,餐桌,卧室,然后一觉醒来再是药庐。很快药庐里的书都叫极月翻了个遍,只是因为年纪渐长,记忆力已不若当年,想要过目不忘已是不可能,只能勉强记得大半,所幸极月对与自己人身安全息息相关的部分反复研读,总算是烂熟于心。
看书看累了的时候,极月喜欢到山腰半月湖小憩,只是身子一直不见大好,因此从来不敢下水。那里正好是极星每日练武的地方,极月有喜欢一边休息,一边看极星习武,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不过看久了,居然看出点门道来,自己也折了根树枝跟着比划,虽然没有内力,一些腾空翻转的动作做不了,其他倒学的有模有样。
师父见他学得兴起,干脆亲自指点一二,告诉他如果身体手腕灵活,对施针也大有好,只是一再告诫不可勉强。极月从小便是替身太子,受帝王教育长大,本就是文武全才,移魂后,满腹的文才自是全忘了,不过这个身体良好的应变能力却保留了下来。正好便宜了极月,短短时间,就将几个简单实用的招式耍得得心应手。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半年过去,极月每天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心里想要出去走走的念头也越来越强。极星也体贴地从外面带来最新的消息,原来极月自天牢脱逃之后,啸天帝命人在天堑河中下游来回搜索了不下十遍,确定没有捞到任何可疑尸体之后立即颁发海捕公文,在全国范围内缉拿司徒极月,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公文里没有半个字提到来劫天牢的司徒极星,只以‘某江湖人事'模糊化,并未痛下杀手;而丞相司徒极日由于事发时人在沧州,逃过一劫,只在朝堂上被啸天帝呵斥一顿,官降一级,罚俸禄三年。
这个结局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毕竟司徒家没有倒下,赶来救自己的斯司徒极星没有被波及,总算是顾念司徒家几代人的功劳。全国性的搜捕在轰轰烈烈的进行了整整一年之后,终于慢慢淡去,各地官府也只做做样子,事情似乎已经告一段落,至少表面上如此。
连同消息,极星还带回了另外一件东西-一封家书。
说是家书,也不尽然,一张素白的绢纸上只一句话:恨君,念君,君胡不归。
弱水。
重回王都
看过家书之后,极月的心情异常沉重。
弱水……
那个美丽柔弱的女子,被自己连累了的女子,本是样年华,却在丞相府的角落里慢慢老去的女子,那个本该是自己大嫂的女子,那个现在被自己称作妻子的女子。
还是放不下她啊。
极月慢慢把那方素娟收进怀里,想起刚刚到丞相府的时候,总是欺负自己的大哥,总是欺负自己的无夜,和总是对自己温柔以对的弱水。想起自己曾对自己发誓要好好照顾弱水,要放她自由,谁知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让自己不得不丢下她。
那个柔弱的人,被自己丢在一边不闻不问近两年。
有些事情,是该解决了。
极月静静的回忆,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温柔的神情,嘴角也划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不再平静无波,竟让一张苍白的脸显得异常动人心魄。
……
后山温泉。
极月静静泡在温泉里,这里是一天然地热产生的,面积不大,方圆仅数丈而已,温度也适宜,因为靠近半山腰,显得尤为难能可贵。温泉对极月的身体有好,只是太远,所以极月很少过来,想起明天就要再入世,心里没来由的难受,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这里,所幸跑到这里来沉淀思绪。
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极月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大概是呆在一个地方太久了吧,慢慢生出感情来了。
正思量,突然听得‘哗啦哗啦’的水声,抬头一看,水汽朦胧中,是师父正在脱衣下水。非礼勿视,何况是自己师父,极月连忙继续闭目养神,却听见水声渐近,心里忍不住叹气,这个师父,又开始捉弄自己了,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可惜催眠不起作用,虽然闭着眼睛,也可以感觉到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睛正在打量自己,再叹一口气,极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仍旧笑嘻嘻的人,低声开口:“师父。”
“小月啊,师父还以为你故意不理师父呐。”
极月皮笑肉不笑:“师父说笑了,极月不知师父到来,失礼了。”
“小月不开心吗?这么正经的说话师父好不习惯。”
“没有,只是想到要离开,有些伤感罢了。”极月觉得有些头昏无力。
“那就不走好了。”
“有些事……我必须要负起责任来才行啊。”极月有些恍惚,怎么头越来越沉重。
那人终于发现极月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把抓住极月的手腕把脉,眉头微皱:“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极月胸中烦闷,两人靠的太近更让他呼吸困难,想往旁边挪动一下,谁料脚下一滑,朝一边载去,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极月甩了甩头,努力回忆:“唔……两个钟头……呜嗯……一个时辰……”
“你这个笨蛋,身体这么弱,还泡这么久,不头晕才奇怪。”
被骂笨蛋,但对方关怀之意溢于言表,极月轻轻一笑,干脆趴在师父的身上不动,有一个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感觉师父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喷在头顶,痒酥酥的,极月暗笑,可以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师父气到叹气,不错,自己功力渐长啊。
许是在这温泉中泡了太久,极月头痛欲裂,心想反正师父就在身边,也不怕自己会淹死在这一方温泉里,索性任由自己放松了四肢。
沉入黑暗之前,极月突然开口道:“师父,徒弟能拜托师父一件事么?”
……
第二日醒来已是正午,极月收拾停当,正准备去向师父辞行,开门见极星立在门口,有些欲述还羞的样子。极月奇道:“小星,有什么事么?”
极星抿了抿唇,几想开口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长叹一声:“二哥,一切小心。”
极月挑眉,就是为了说这个?
极星看起来不像是这样长情之人,眼珠转转,突然想起什么,扯过弟弟,表情难得的严肃,附在极星耳边轻问:“对了,师父叫什么名字?”
极星愕然,呆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东方。”
东方?好名字。
留下还在欲言又止的弟弟,极月辞别师父下山去了。
只这一去,天下风起云涌。
……
重又回到王都,已是物是人非。
极月坐在酒楼一边喝茶,一边思索怎样去见弱水。
眼下王都透露出安闲荣,无夜继承帝位之后,安抚朝中各位大臣,打击功高震主的司徒一家。司徒家失势后,朝中势力日趋明朗,明争暗斗不断,啸天帝只作壁上观,任由臣子如跳梁小丑般斗的你死我活。
不鸣则矣,鸣必惊人。
沉寂数月之后,就在众人皆以为新帝不过尔尔的时候,啸天帝在一夕之间发出数到金牌御旨,斩杀二品大臣一名,五品以下官员四名,罢黜官员六人,提拔十二人,啸天王朝在一夜间经历了大换血。朝中局势被完全掌控,之后更是颁发政令若干,充分展示了啸天新帝的铁腕政治作风。
他是真真正正地成长为一个王者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已被消弱,这换血中,司徒家在风雨飘摇中得到保存,没有受到更大的打击,司徒极日仍旧屹立朝堂不倒,再回到啸天王朝政治权力中心。
看来,自己真是错过很多东西啊……
极月喝着茶,一边消化着听来的小道消息,心里盘算着这样去丞相府见弱水一面。现在虽然没有再大规模搜捕自己,不过太过张扬总是不好。况且自己这不打算见司徒极日,能不冒险最好不要冒险;但是弱水又是大门不出,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避开司徒极日呢?
有没有什么可能让弱水去庙里上香呢?古代官宦之家的女子不喜出门,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偏偏自己对丞相府又不熟,连托人送信也不太可能。唉,全怨自己太不注重人际关系的培养。
幽会娘子
月华初生,极月慢悠悠地绕到丞相府后门,记得这里有个不起眼的侧门直通厨房,之前就是用这个侧面逃跑过一,可惜在半路上还是被捉住了。
思前想后,还是打算自己偷偷潜入丞相府,守株待兔的做法太冒险,毕竟多呆一天,被发现的可能也更大一些。
斑驳的月光中,虚掩的门扉,一切都没变化,和自己出逃的那晚好相似,说起来,自那一离开丞相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想不到自己两年前自这里离去,两年后还是从这里回来,而且,都是偷偷摸摸的。
以手触门,门应声而开,极月微微惊讶,王都的治安已经好到夜不闭户了么?还是哪个丫鬟小厮偷偷留门给前来幽会的情人?这倒好,省了自己翻墙的麻烦。
极月闪身进入虚掩的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小心避过偶尔路过的下人,幸而一路上都很顺利,没费什么周折便来到了弱水居住的百草轩。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不像相公去见妻子,倒像是奸夫幽会有夫之妇。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相映红。
第一见弱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下那美若精灵的女子。
此时此刻,夜阑人静,本该歇息的人儿依旧未睡,一盏昏黄如豆的灯火似在守候出门未归的亲人。极月站在院中紫藤下,眼中神情复杂,似在思索,又似追忆,嘴角微微勾起,却是笑得勉强。
正在回忆,只听一个娇娇柔柔的嗓音响起:“谁在门外?”
极月止住思绪,微笑,站在树下静静等待那精灵般的女子。
“……夫君?”那女子似不确定,试探着叫道,声腺带着一丝颤音,激动溢于言表。
“是我。”
门‘唰’的打开,那美好柔弱的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牢牢看着自己,朵般娇嫩的嘴唇微微颤抖,看似随时都会倒下。
极月紧走几步,在弱水面前站定,见她穿得单薄,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不禁开口责备:“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弱水置若罔闻,只呆呆得凝视着极月柔和的面庞,眼波流转,脉脉含情。
极月轻笑:“弱水打算让为夫在屋外站一夜吗?”
弱水微微一愣,立即羞红了一张俏脸,却柔顺地微微侧身让极月进门。极月第一进女子闺房,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弱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落落大方地为极月倒了杯茶,放在极月右手的茶几上。
极月感激的一笑,在椅子上坐下,伸手轻轻拨弄杯里的茶叶。茶水还很热,水汽蒸腾,极月凝视着在杯中慢慢舒展开来的茶叶发呆,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犹豫半晌,极月还是开口:“弱水,我这回来是想问问你的打算。”
弱水轻启朱唇:“相公?”
极月以手指轻扣桌面:“实不想瞒,极月现在是待罪之身,天下之大,以无容身之地,和我在一起只会拖累了小姐。极月这下半辈子,大概只能东躲西藏,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了。”
说罢抬起头来看着弱水:“若小姐留在丞相府,你仍旧是五品贞静夫人,我大哥定会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弱水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神情却是一片凄迷。极月看得好生不忍,让美人受苦不是绅士所为,只是自己必须把利害关系全部摊开来讲清楚,虽然让一个年轻女子守活寡不人道,但像弱水这般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也不见得能适应东奔西走的平民生活。可惜越是顺从的女子,往往内心就越渴望激情,不知道眼前这位弱水小姐会做怎样的选择。
极月紧紧地盯着弱水,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只见弱水微微蹙眉,犹豫片刻开口:“若弱水说愿意追随相公浪迹天涯呢?”
极月一字一顿:“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弱水怔住,似被巨锤重击一般,连肩膀都在颤抖,朱唇反复呢喃着极月刚才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极月只静静坐着忘向弱水,那美好的女子眉宇渐终于不再是一潭死水,杏眼含情,腮若桃,嘴角擒着动人的微笑,再是铁血的汉子见了,也会心甘情愿的化作缠绕在她指尖的绕指柔。极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弱水,时至今日,很多事情他还不懂,比如说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是好哥们的无夜,下一刻却可以毫不留情的放箭取自己性命,不过他可以肯定,但若是弱水真的愿意陪自己流浪江湖,只做一对平民夫妻,自己终会有真正爱上她的一天。
看着弱水微蹙的秀眉,极月藏在桌下手紧紧揪住衣角,心里暗自祈祷:我已做出承诺,弱水,别让我失望……
弱水低着头,一张苍白的容颜时而开怀时而悲泣,终于抬起纤巧的下巴,已是一如往昔的柔顺如水,她温柔的看着极月,眼神中坚定无比:“相公,弱水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从一而终,富贵荣华转头空,天涯海角,妾身愿意追随相公左右。“
说罢,弱水从桌上端起一杯冷茶:“相公,你我当日大婚,未尝饮这交杯酒,今日弱水以茶代酒,喝过这一杯,只当以前的弱水死了,自此之后,海角天涯,永不相忘!”言语间竟隐隐透出一股豪气。
极月微笑,微笑,再微笑,一直笑到脸抽筋。
弱水纤细的身影坚定的站在那里,不再是那个站在自己背后,需要保护的小姑娘,这样……也好,不正是自己的希望吗?
她有了自由飞翔的能力和勇气。想到这里,极月真心的笑了,端起桌上刚刚弱水为自己倒的茶杯,一饮而尽。
将空杯轻轻放下,极月才仔细端详起弱水来,眼前的人儿瘦了,可见这两年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管怎么样,自己这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躲避,不能解决问题。
“弱水,我早已准备好了几年的销,你只管心无旁骛地随我逍遥度日去,定不会叫你委屈……”刚说道这里,眼前突然一,难道?
极月甩甩头,努力想把不适感抛开,却觉得脚步有些虚浮,抬起头看向弱水正想询问,只听‘当啷’一声,是茶杯掉落地上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碎响,弱水竟在自己眼前软倒在地,灯光下她的脸色一片苍白,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极月强忍不适,压下心中不安的感觉,上前将晕倒在地的弱水搂在怀里,有些焦急的轻轻摇晃:“弱水!弱水!你还好吧?”
弱水喘息着睁开眼睛,有些失去焦距,抬手指着掉落一边的茶杯,断断续续道:“茶里……有毒……”
再见极日
极月苦笑,想不到,最终还是着了那个人的道。
轻轻将弱水抱起放到床上,已经累地气喘吁吁,头昏脑涨,无力感阵阵席卷而来,几乎站立不住,自己学医时日尚浅,实践经验也不足,还无法判断茶水里被放入的是什么东西。
踉跄几步走到屋里一张八仙椅上坐下,极月暗自将一根银针刺入穴道,将晕眩的感觉强行压下,开口道:“大哥,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现身一见?”
一阵轻笑从屋外传来,伴随这低沉清俊的声音,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寻常迈步走进房间,纵使衣饰简单,气质温润如玉,也掩饰不住他眉宇间精明强悍的气势。
司徒极日。
“小月怎么知道是我?”极日好奇。
极月用脚踢踢滚落地上的杯子:“能避开大名鼎鼎的司徒丞相,在堂堂丞相府做出这种不如流的勾当,这样的人……咳咳……恐怕还没出生吧?”
“呵呵,小月真看得起大哥啊。”极日温和的笑了,只是那温柔可曾到达他的眼里。
“两年未见,小月别来无恙?”
“多谢大哥挂心,极月一切都好。”极月也扯了一个虚伪的微笑:“大哥看起来也是春风得意啊。”
“小月,你落水之后音信全无,让大哥好生担心。怎么你没事了,也不捎个信给大哥?”极日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意思。
极月微微一笑,捂住胸口低咳几声,低头道:“我以为大哥应该知道我的去。”
“小月?你怎么会这样以为?”极日蹙眉。
回应他的是极月的几声轻笑,年轻丞相的语气有些不稳:“小月?”
极月止住笑,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一个故事罢了。”
极日笑眯眯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摆出愿闻其祥地造型。
极月自然也不会吝啬浪费点口舌教育这个大哥。
“一个猎人,啊,就是猎户的意思,带条猎狗进山打猎。发现一只野兔。猎人放了一枪,呃,不是,射了一箭没射中,惊了兔子逃窜。猎人就放狗去追。兔子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都累的气喘吁吁。
狗就对兔子说:老弟何必跑得这么快啊?
兔子说:我是在逃命啊。倒是狗大哥何必苦苦相逼呢?物伤其累啊。
狗说:我也是跑给主人看看,好混碗饭吃,等过了山腰,他看不见了,我才懒得追你呢。”
说罢,极月抬头紧紧盯着司徒极日的眼睛,毫不意外的发现里面一闪而逝的狼狈,心中一阵快意,却牵动了胸中努力压下的翻腾,连忙吸几口气。
极日收起了虚伪的笑容,一脸阴沉的看着极月:“你知道了什么?”
极月习惯性地敲敲椅子的扶手,那是他思考是惯用的姿势,一边回忆一边开口:“知道的不多,不过恰好是你们不想让我知道的而已。”
“哦?”司徒极日挑眉:“有什么是不想让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真是不死心啊……极月叹气。
“比如,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两年前司徒丞相会在那个时候被派到沧州去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案子,一开始,我以为是啸天帝想孤立我,不过后来冷静下来总觉得有一些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这回来听说短短时间里,朝廷经历的大换血,而司徒家却毫发无损,就开始怀疑了。
稍微联想一下当时朝廷的局势,很容易想明白,恐怕当年的一切都是一些人一手导演,呃,一手策划的吧……”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现代人,宫廷历史戏看得不少,平时只是自己不爱去思考去算计,若真算起来,自己不见得会吃亏。
极日摸摸下巴:“哦?何以见得?”
“司徒一家一直接近啸天王朝的政治中心,而到了这一代,已经远远超过皇室能够容忍的限度了。不仅出了一个少年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出了一个替身太子,按照惯例,绝不允许太子替身活着。帝王之道,讲究权利均衡,相互制约,只是当时的司徒家已经超过了他的制约范围,所以,即便有司徒家祖训做保证,啸天帝也不会冒这个险-必须除去一个人。
大哥你大概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为了保住司徒一族也就默许了这件事。只是怎么解决我就成了个问题,明着来?谁都知道我无心官场,只是挂名而已;暗着来?恐怕不好向四云游的老丞相交代。”
现在想来,这才是当年正牌司徒极月坠涯的真正原因只是自己还魂,让他们不得不再对自己下手。停顿了一下,极月整理思绪,继续演绎自己的推理。
“所以,当时啸天帝故意折辱于我,只是想逼我激烈反抗,才能找到把柄好名正言顺的除掉我。把你调开多半是为了让我病急乱投医,在求救无门的情况下采取非常措施,所以才会在半路截住我后直接把我投入天牢。”
极月停顿了一下,留下一段令人窒息的思考时间,显然对啸天帝折辱自己的做法恶痛绝。
接下来就是极星劫天牢这件事了,这件事是极月还不肯定的部分,极星的行动很明显是授意于他大哥,只是这劫狱属于私人行动还是经过啸天帝同意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大哥真是一直小看极月你了。”司徒极日的语气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很多事情,极月仅仅凭着一些片断和推理,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自己知道的,他基本猜到了;自己不愿去想的,他也猜到了。
极月微微一笑,十分有风度的道谢:“我很乐意把这句话当做恭维。”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听见极日温润如玉的嗓音再响起:“你还知道些什么?”
极月清咳两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原本不确定的,不过现在知道了。大哥,那封家书――其实是大哥你一手安排的吧?”
石室囚禁
司徒极日突然大笑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极月觉得他此刻只是借由狂笑来掩饰一些东西。安静地等他笑够收声,由始至终,极月一言不发。
“小月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极月摸摸鼻子,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思绪敏捷思路清晰,这是多少年应试教育的结果。
“其实,我第一见到家书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极月回忆到,“以弱水的性子,大门不出,而府里的下人也不该会乱嚼舌根,那她怎么会知道我还活着?就算是极星夜探二嫂香闺,以我对弱水的了解,很怀疑弱水会在这种情况下写出那么……嗯……缠绵的句子,再者,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极星那点儿道行能避过你的眼线。”何况从一开始极星就是和你一伙的,这句话极月不愿点破。“特别是,当我发现丞相府的侧门未关的时候,再不起疑就是白痴了。”
其实有些事情,说得太多也没意思,点到为止的好。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你既然早就怀疑,为什么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来?”这司徒极日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极月苦笑:“有时候,即使明知道是陷阱,但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还是得往里跳。”眉宇间透出一丝无奈:“我虽不想冒险,但即使只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我也不愿意让一个弱女子在丞相府孤独老去。那封信若是真的,我带她离去,还她自由;若是假的,我随你们置,也请你们放她自由。”
极月说完之后只觉异常疲惫,只得仰头靠在椅子上,刚才全靠银针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连这个也快失效了,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现在还不能倒下。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脸颊,极月睁眼发现司徒极日一张放大的脸停在离自己一尺的地方,背光,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不过,就算看得清,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无力再分析其中的含义了。
司徒极日用手指拨开极月正用来自虐的牙齿:“别咬了,没用的,刚才茶里放了化功粉和软筋散。”
化功粉和软筋散?
他们真是大材小用了,别说这两样东西,就算不用这些下作的药材,自己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何况自己没内力可化,啧啧,真是浪费了。
糟糕!意识开始模糊了,极月暗自将银针刺得更,借疼痛来保持神志清醒,恍惚中,似乎听得司徒极日在耳边低喃,对不起,小月……
听着声声道歉,极月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件事发生的夜晚,喝醉了酒闯入自己房间的司徒极日也是这样,抱着自己一直不停的说‘对不起’,那个时候,还以为他是在为以前错待极月而后悔,现在看来,大概是知道自己将亲手送弟弟上黄泉路而忏悔吧。
呵呵,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在别人的一局死棋中,很不幸,自己正是第一个被牺牲掉的棋子。
何德何能。
极月侧头避开司徒极日暧昧的手指,喘息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大哥,哪有让客人站在外面吹风的?既然啸天皇帝陛下已经来了,怎么不请他进屋呢?”
从进屋后就一直保持风度的极日终于露出惊愕的表情,“小月,你什么时候??”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吗?呵呵,大哥,你没忘记我刚才讲过的那个猎人和兔子的故事吧?”
极月虽然神智有些涣散,不过该有的逻辑一丝不差:“既然猎狗已经来了,没有理由猎人在家喝茶吧?呵呵……咳咳咳咳……”
终于能够拐弯抹角地骂司徒极日是狗,真是大快人心!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一角玄色衣裾出现在极月的视野中,感觉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自己的肩头强迫自己站立起来,极月挣了几下没挣脱,也就不再白费力气。来人一手揽着自己的腰,把自己带入一个温暖的胸膛,那是自己熟悉的触感,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终是落到朕手里了,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无夜……你……未勉也太看得起我了,现在我站起来都有问题,还怎么逃跑?
极月暗自在心里嘲笑一下啸天帝。
想张口说话,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堵住胸膛,手脚再也找不到半分力气,嘴边突然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流到颈项。再也压制不住翻腾的血气,在一切归于黑暗之前,极月睁大的眼睛似乎捕捉到帝王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恐和慌乱。
这怎么可能,极月勾起嘴角绽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
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全身上下每一关节都在钝痛,胸口更是闷得喘不过气来一般,像是被压着一座大山。
意识还没完全恢复,昏昏沉沉,头脑里一片茫然,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似乎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闭上眼睛慢慢回忆,一些细微的记忆片断慢慢回到脑海里……记得自己最后见到的人是……
无夜!
一个让自己心惊胆颤的念头闪现在脑海里!极月心中一惊,双眼陡然张大,一个挺身就想坐起来,谁知一用力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多虚弱,居然连一块肌肉也指挥不了,全身一阵脱力,眼前金星直冒,额头出了一阵冷汗。
心里明白这是自己过度使用精力的结果,极月抬手摸摸檀中穴,之前自己为了保持清醒插在那里的银针已经不见了,没有了银针的刺激,早已耗尽的体力再也无法会聚,现在的极月觉得自己有如一滩烂泥。
自我反省一下,干嘛那么爱出风头,被抓了就乖乖被抓呗。结果自己还有心情办柯南玩推理,如果把那两只激怒了。
极月想想都觉得汗。
反省结束,极月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一间非常简单的石室,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四周都是打磨粗糙的石壁,其中一面石壁上嵌着一个铁环,一根二指宽的铁链连接其上,整个房间除了一扇铁门之外,没有其他出路。
铁链?
极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根铁链的另外一头不是正连在自己脚踝上。心里一正愕然,自己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惊讶过后,不觉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这副样子了,无夜有必要防范自己防得这么彻底么?现在就算他们给自己一把刀,自己也不见得能顺利地走出这间屋子。
不过现在安静下来,有两件事情反而有些想不明白:
一,他们利用我的目的已经都达到了,照理说应该没有必要再为难自己,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情,就算看在司徒老丞相的面子上,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既然他们已经抓到自己,不是应该就地正法么,为什么还留着自己的命;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反而弄得自己头痛欲裂,所幸作罢,反正古来帝王们的心思比谁都难猜。幸而无夜没有虐待囚犯的癖好,看来有人帮自己换过衣物,清理过身体,而且这个房间还算干净而整洁,通风状况良好,温度适宜,湿度ok,所需的床单被褥也都齐全。虽然再沦为无夜的阶下囚,不过他也算没亏待自己,从伤口的恢复来看,自己并没有受太多虐待。
反正一时搞不清状况,极月干脆放松自己,闭目养神。
无夜……
一直不相信他会真的下手,心里总是留有一些侥幸心里,仗着自己和他有些私交,总不把他当皇帝看。难道那些日日夜夜的照顾都是假的吗?难道相拥而眠的那两个夜晚也是演戏吗?身为帝王真的就要对身边的每个人物尽其用吗?
论题太复杂,无解。
轻叹一声,有些黯然。
轻轻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牵动了脚腕上的铁链,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极月好笑地又动了一下,自娱自乐起来,这也算是人身之初体验吧。
正在胡思乱想,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狂乱的夜(下)
但是―――
眼前失控的无夜却不是极月恐惧的根源,他的恐惧来源于自己!
极月无不惊恐的发现,之前无夜的吻,已经令他身体某一部分沉睡已久的本能被突然唤醒,异样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
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的……
绝对,绝对,不应该!
可是身体已经背叛了意志,所剩无几的理智已无力再支配自己的感观,纵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极月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快感的事实。
酥麻的异样感觉从两人摩擦的部位一直顺着脊椎传递到大脑皮层,整个大脑都开始慢慢变得迟钝,除了感观,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可是身体已经背叛了意志,所剩无几的理智已无力再支配自己的感观,纵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极月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快感的事实。
酥麻的异样感觉从两人摩擦的部位一直顺着脊椎传递到大脑皮层,整个大脑都开始慢慢变得迟钝,除了感观,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不可以!
无夜也立刻地发现了极月的迷乱,更加卖力的取悦身下的人,湿热的吻带着挑逗的意味,粗糙的指腹流连在极月胸前敏感的皮肤上。
极月用力握紧拳头,让指甲得刺入掌心的皮肉,希望能够借着肉体的疼痛让理智重新占回上风。察觉到极月的抗拒,无夜在极月的唇上微微一笑,用右膝顶开极月拼命闭拢的双腿之间,右手更是Se情地伸入极月早已松开的长裤之内,抚摸极月大腿内侧幼嫩的皮肉,却是坏心眼地故意避开双腿之间的地方。
整个身体都在敌人的掌握之中,连意志都快要沦陷,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
该死的弱点……该死的失控!
“滚开!”
极月趁着无夜喘息的瞬间吼道,努力将头后仰以求避开无夜的纠缠,却好死不死正巧将自己线条优美而纤细的脖子完全展露在无夜眼前。
看着身下的人洁白纤长的颈项,眼神更加幽暗。
无夜对极月的话置若罔闻,喘口气低头又继续寻着极月唇吻下去,极月头一偏,避开无夜如影随形的纠缠,无夜顺势吻上极月的肩颈,用湿热的唇齿吸吮噬咬着,在极月身上留下一大串淤红的咬痕吻痕。
极月已经动情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磨,整个身体在无夜身下轻轻颤抖,咬紧了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呻吟出声。
如果再这样下去……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
“我叫你滚开!”极月用尽力气大吼,一边极力挣扎,却再一让自己陷入更加狼狈的境地。激烈的挣扎过后,极月的衣襟已经完全散开,无夜更是随着极月的动作将自己更地嵌入极月身体,如果不是因为他还穿着衣服,极月现在只怕已经失守了。
黑暗中,无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灼热的眼神几乎快要灼伤极月的皮肤。他突然抬起身来,极月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嗤――’的一声,挂在自己身上,勉强起到一点遮蔽作用的衣裤正式阵亡。
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极月拼命将身体侧躺,合拢双腿,以求不要刺激到此时的无夜。
无夜微微一笑,只手将极月压来仰卧,抬起一只脚压住极月一边的膝盖,另一只手扣住另一只膝盖,用力往侧面一拉,极月痛得闷哼一声,无夜趁着极月痛到无力的瞬间,整个人挤进极月张开的腿间。
现在,极月已经将自己最无助的样子,呈现在无夜面前了。
不是不知道,无夜眼神中侵略的意味。
不是不知道,抵在自己腿间的硬物是什么。
不是不知道,自己徒劳的抵抗会更加刺激对方。
不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还是不甘心――
不想,就这样放弃。
极月突然沉默下来,放松了身体,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似乎已经任命了,只把头侧在一边,闭上眼睛。
无夜仍然埋首于极月的身体,察觉到极月的消极,虽然有些疑惑,却仍暗中告诫自己,不要被这只小狐狸骗了:他只是想让自己心软而已!他只是在利用自己让自己心软!
这只该死的小狐狸,连自己的弱点也会毫不犹豫地拿来利用!
虽然打定注意不要心软,无夜却也顾及到极月的身体受过重创,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动作却也慢慢温柔起来。
搂过极月的肩膀,放松捆住他手腕的腰带,并不完全解开,再轻轻把他重新压在身下,一边按摩着极月早已失去知觉的手臂,一边低头用缠绵温柔的亲吻安抚极月。
由于手被反捆,后腰正好被自己的手垫高了些,与床之间形成一段空隙,无夜右手顺着空隙绕过极月的脊背,伸到他的尾骨之下,轻轻揉捏。
身下的人,不拒绝,不迎合,甚至连基本的反应也没有。
无夜皱眉,故意猛地插入一根手指,抬头仔细看着极月的反应。极月只是呼吸一滞,眉头微微一蹙,旋即松开,仍旧一言不发。
无夜忍着怒气,抬头:“你这是做什么?”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恹恹的,却是极为清秀,眼神已不再迷乱,只是一派冷然地忘向自己。
“想激怒我么?”
极月弯起一个笑容:“陛下说笑了。你想要我,不是么?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奴才、娈童、还是男妓?反正现在你是君王,我是罪人,势不如你,就连力气也远不如你,无论你要做什么,都无力反抗。既然如此,就请陛下随意吧。”
“你――――!”
极月复又闭上眼睛,当真摆出一幅任人鱼肉的样子。
无夜气结,呼吸突然急促,脸上更是阴云密布,咬牙切齿地盯着床上的人,半晌,突然低低一笑,正好对上极月有些惊疑的眼光。
“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躺好。我可没兴起抱一块木头!”
极月睁大眼睛,他的意思……不会是……
“这是你自找的……”
还来不及问出口,突然被无夜钳住下巴,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就这样被强迫着吞了下去。
极月心中大叫:怎么一个两个都热衷于强迫自己吃药!以前默然是一个,现在无夜又是一个!
确认极月服下药丸之后,无夜没再继续动作,反而翻身下床,走到屋中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过之前极月倒的茶水把玩,只眼睛仍然紧紧盯着极月不放。
极月翻身趴在床沿,用力咳嗽几声,试着想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几之后,发现已是不可能了,只得作罢,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无夜。
现在的他可不会白痴得以为无夜给他吃的是六味地黄丸,按理说也应该不是毒药,照现在无夜的举动看来……难道是……
极月闭上眼睛沉思……
现在的状况是……
突然他睁开眼睛:“啸天无夜!你这个混蛋!”
这是极月今天晚上第二失控,也是第一对啸天帝连名带姓的骂出来,吼完之后,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整个白皙的身躯也逐渐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原本苍白的皮肤在月光下几近透明。
“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极月忍不住说粗话。
“自然是等你求我了!”无夜淡淡的声音响起,却掩饰不住其中浓浓的情欲味道。
“你――”极月咬牙。
“休想!”
……
逢场作戏
月影透过纸窗,投在地上的影子变换了角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许只过了三,四十分钟,或是更短,但是极月从来没有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侧身朝里躺在床上,整个躯干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绷紧着,缚在身后的手没有办法帮自己疏解欲望,只能抓紧身下的床单。双腿用力地摩擦,努力弓起脊背,也无法得到片刻的解脱。
体内本身的欲望,再加上有人从旁窥探的禁忌的感觉,无一不让被药物支配的身躯更加敏感。实在忍受不住了,极月翻身趴在床上,凭借着本能半跪在床上用下身摩擦着床单,以此得到片刻的疏解。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着,心中却是一片凄凉,哀叹这可悲的欲望,纵使自己再怎么坚持,也无法战胜自身的欲望。汗水已经湿透了黑发,顺着额头流到眼睛,眼前茫然一片,只听见自己压抑不住的喘息在黑暗中不绝于耳。
可惜极月怎么会忘记,还有个人一心想让自己屈服,又怎么会放任自己自己解决?
肩膀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捏住,身体也被强行翻转过来,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极月睁开被汗水糊住了的眼睛,看见啸天无夜冷酷的脸上流露出讽刺的表情。
极月吃痛地皱着眉头,用失去焦距的眼睛望向无夜,哑着声音呼唤:“无夜……帮我……”
听见极月性感至极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无夜心跳加速了几分,却仍是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应:“帮你做什么?”
“帮我……求你……”极月虚弱的哀叫。
无夜仍是不动:“求我干什么?”他一定要逼得身下的人放弃最后的矜持。
“求求你……抱我……”此刻的极月已经完全被欲望支配了,嘴里说着平时绝不可能出口的哀求。
看着极月欲火焚身,却无从发泄的样子,无夜带着胜利的微笑,俯身吻了上去。此刻的极月异常热情,主动回应着无夜的纠缠,努力抬起上身摩擦着身上的人。
无夜惊喜的发现,原来平素冷清的极月会有这样热情的一面,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就早点给他用药,手下也没闲着,开始解开自己的衣物。
身下的人似乎不满这片刻的空虚,扭动着想要更加接近身上的人,却因为双手被缚而屡屡失败,极月皱眉,低声哭泣着哀求:“求求你……解开好不好……”
无夜微微一笑,双手一分,捆住极月双手的腰带便寸寸断裂,碎于地上,双手恢复自由的极月更是努力攀附着无夜,又嫌他脱衣太慢,一边抬头去寻找无夜的唇,一边撕扯着无夜的衣衫。
看到此刻异常主动热情的极月,无夜的欲望像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一把扯下自己身上所有的累赘,粗暴的压住极月,低头袭上极月胸前的敏感之。
“啊――”
极月发出像小猫样的甜叫,似痛苦,又似欢愉,双手更是用力的抓紧枕头,努力弓起身子,想要更多。双腿更是自觉地缠绕在了自己的腰上,打开了自己的身体,完全臣服在自己身下。
还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让一个冷清的人为自己绽放热情更让人激动?
无夜再吻上极月的唇,舌头长驱直入,滑入极月的嘴里,纠缠逗引着他的软舌,将他钩到自己嘴里吮吸,听着身下的人无可抑制的发出'唔嗯'的的喘息。光听着那声音,下体便已经坚硬无比。右手下滑,顺着极月的腰滑向极月的下体,极月头向后仰去,双手紧紧抓住无夜的肩膀,死死扣住,几乎掐进肉里。
抬起头,对上极月的眼睛,那里面亮晶晶的,欲迎还拒,欲述还羞,依旧是情欲迷蒙,却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样的极月,怎能让人不一头载下去。
无夜定定的看着极月的眼睛,慢慢覆上极月的身体。
当真是一头载下去。
定定看向极月的眼里,除了情欲,还有不可置信和愤怒。
极月一边喘息,一边微笑着把身上的人推到一边,翻身下床,拾起之前被无夜仍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可惜之前的腰带被无夜扯碎,已经不能用了,只好抓过一旁无夜的玉带束好。
再回过身来,纵使面皮之上仍然残留着动情的痕迹,却已是恢复到冷静从容的司徒极月。
冷然淡定的目光扫过床上不能动弹的人,那人肩甲骨下面一寸之,正插着根细若牛毛的针!那里的穴道被刺,可以使人暂时丧失四肢的行动能力,虽只是暂时,却也足够拉。
那人也正咬牙切齿地等着自己。
这场戏,演的辛苦。
无夜太了解极月,一直妨着他,所以如何让无夜放松警惕就是极月最头痛的问题了。不能不反抗,又不能反抗得太明显或是太隐讳,即要让他发现,却又不能让他怀疑。不过最最麻烦的一点是,他没想到无夜从一开始就捆住了自己的双手,他还没有学会怎么用脚施针,所以为了哄无夜解开自己,颇废了一番功夫。
“不可能……你的银针我都收走了,你不可能……”无夜喃喃道。
极月懒洋洋一笑,看向窗前:“永远不要小瞧你的敌人。”
顺着极月的目光看去,无夜看见窗前桌上摆着一小截青黄的竹筒,顿时恍然大悟,早前下午的时候,暗卫曾提及极月晚上要吃竹筒饭。因为这段时间极月总是能想到些稀奇古怪的美食食谱,偶尔也会送些来于自己享用,因此并未放在心上。谁知却被他算计了去。
原来,极月隐忍示弱了大半个晚上,是一直在寻找自己完全放松戒心的瞬间。
不甘心!明明已经意乱情迷,居然是在算计!
“你刚刚明明也很享受的嘛……”无夜满腔欲火,之前被极月少有的热情点燃的欲望得不到疏解,不甘心得只想一逞口舌之能。
极月只想脱身,本不欲与他计较,听他一说,顿时火大,眼珠一转,冷笑着从地上无夜的衣服里摸出几个瓶子,全部拿到无夜面前,一边自言自语。
“大家要礼尚往来嘛,你请兄弟我吃东西,小弟又怎么能不回礼呢?”皱皱眉头,“哎哟,不过兄弟我天生愚钝,分不出哪个才是补药,干脆陛下就都笑纳了吧!”
说罢,不理会无夜愕然的神情,一把抓起无夜的下巴,每瓶倒出几颗塞进无夜的嘴里,再抬起他的下巴,确认他吞了下去。不得不说,由于经常被别人用这种方法灌药,现在极月也可以轻车熟路地反用在别人身上,一气呵成,毫无障碍。
如果这里面有毒药,无夜,你就自求多福吧。
光看无夜此刻的表情――极月有理由相信,刚才的药都不是什么好药。
默哀三秒钟。
看着无夜越来越红的脸色,极月语重心长的教育:“下记得,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
穴道的那个地方是胡乱编的,大家表计较阿。
欺君犯上
无夜沉默一会儿,低头用暗哑的声音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极月呆了一下,思索几秒:“恭喜你答对了。”
见无夜突然抬起头来用混和了希冀和绝望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一动。
“夜,我们定个协议如何?你让我离开,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
“狗咬了一口?兄弟?”无夜有些呆呆的。
极月很权威的点头,如果能说服无夜,让自己顺利离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至于兄弟什么的……也有很多兄弟是老死不相往来,也有很多是见面就要打要杀,誓不两立的。
只要自己能离开这里……
“只是兄弟?”
“好兄弟。”极月纠正。
“你――你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做?”无夜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在这一点上,与其说极月不懂,不如说是他不愿去想,总觉得有些事情说破了,就无法回头了。也许在他心里,只有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人和事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而自己还没完全准备好去理解的时候,极月只好选择逃避了。
沉吟一下,极月开口道:“男欢女爱嘛,这个我也明白。不过再怎么着,你也应该先征求我的意见啊?这是基本尊重?未经别人同意便强来,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那――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强迫你,如何?”
极月摇摇头:“夜,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兴趣,不过再大的兴趣也不会超过三个月。何况我没这个意思,你后宫有那么多美人妃子,还怕找不到合适的?如果你真喜欢男人,收几个男妃子也就是了。燕瘦环肥,其实灯一吹衣服一脱,还不就是那样!也许看起来是九十九盘不同的菜,其实尝起来都一个味道。既然如此,何苦还跟我耗着?”
极月绞尽脑汁希望能够和平演化,连一千零一夜都翻出来了,这个关于‘菜’的典故曾经成功的说服过亚伯拉汗,原本以为也能够同样轻松摆平啸天无夜的,谁知他却越听眼神越犀利,如果不是动弹不得,极月怀疑他是不是会直接扑上来咬死自己。
头痛啊。
“你――”无夜眼神变来变去,最终化为无奈,“如果能放得下,我早就放下了。你真以为是谁我都会要?”苦笑一下,“你啊,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我这么做,还不是你逼的!”
极月不敢相信:“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没见过这样歪曲事实的。
“我会学着尊重你,但你必须呆在我身边!”
极月咬牙,这还叫尊重?
“无夜,你到底明不明白?感情是双方的事情,你用药想让我低头,就算我求了你又怎样?我不会为我的选择而羞愧,我只是选择对我伤害最小的事情,只是保护我自己而已。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打击我的自尊,实在是错的离谱!还是你认为,和你发生关系了,被你强上了,我就会犯贱到去喜欢你?不管是什么时代,强暴都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强Jian犯是在监狱里都是最被鄙视的!”
看着无夜怔仲的表情,极月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继续发泄。
“相反的,我只会更加鄙视你,连人心都征服不了,只会用卑鄙的手段,只能算人渣!不!连人渣都不如!还谈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
“齐家,治国,平天下……”无夜喃喃道,有些失神。
“有本事就用你的人格魅力去征服别人啊!有本事的话,就算你不用药,也会有人争先恐后的想爬上你的床!”
(极月……你是在发泄,还是在训练一个万人迷公子?)
叹口气,极月发泄够了,没有忘记离开这里才是自己目前的首要任务,不理会无夜呆滞的表情,俯身从地上拾起一件外袍披在无夜身上,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以无夜的功力,自己的竹针制不了他太久,不趁着这个时候离开,等他恢复之后,自己的下场恐怕会,很,不,好,看。
极月一把拉起无夜帮他穿衣服,因为心情不好,手上动作自然也算不上温柔。
无夜经过起初的惊讶,愤怒和混乱之后,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看向极月的目光更是诡异得可以,虽然被极月灌了一大堆药,他倒也不太在意。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极月确实是从一开始就在等一个机会,而自己,确实是真的输了,只是――
“刚才的春药对你没作用吗?”如果不是自己刚才也吃了同样的药,现在正在欲火焚身,不然他真的要怀疑是不是药是假的。
关于这个问题,就要从极月前世的经历说起了。
所谓春药,很多武侠小说往往把春药神化,认为中者定是欲火攻心,不管身边是谁都会缠住对方不断的做,可谓淫欲难敌放浪形骸……即使对象是自己的仇人,也可以恬不知耻地说出‘求你,进来’这样的话。极月前世曾做过医院义工,多少也知道一点药品常识,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春药要靠‘做’或是‘受’或是‘泄于其内’才能解其药性,大部分中了春药的人,最多就是泡泡凉水,或者自己解决几便可。
从功效看来,春药一般都是让人血液流速加快,情绪亢奋,身体变得更敏感罢了。如果一定要分个‘攻’用,或是‘受’用的话,区别应该在‘受’用药中,很有可能除了一般的春药之外,还加入了使肌肉松弛,或是意识模糊一类的镇静剂。
清楚了所谓春药的原理之后,便不会无休止的神化其作用,极月自然可以毫无障碍得分析眼前形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且知道自己可以利用的时间不多,现代社会的经历,使他的意志力比普通人强一点,但也没达到能够对抗药物的地步,所以必须在药物完全发挥作用之前完成‘越狱’的工作,否则等到意识开始模糊就晚了。
因此听了无夜的问话,极月继续埋头帮他整理衣襟,头也不抬的说:“只是不习惯用下半身思考而已。”
无夜一怔,趁着极月帮他整理背后衣物,与自己身体贴近的瞬间,出手袭上极月的分身,笑到:
“既然你也想要,何必硬撑着,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做下面的那个――唔――!”
极月一拳击中无夜胃部,虽只用了三分力气,但胸骨以下毫无骨骼保护的器官十分脆弱,何况无夜没用内功护体,这一拳,够他受的了。
“白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学得会尊重别人的意志!”
啸天帝痛得冷汗津津,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我都愿意在下面了,还不算――”
“闭嘴!”
“……”
“我是认真的,你不考虑一下,反正我现在也不会反抗?”
极月一把抓起无夜的衣领,露出牙齿阴森森的冷笑:“陛下,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不要逼我做出弑君的事情!”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不杀我,下你再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极月忍无可忍,从枕头下摸出一根竹针‘唰’地封了啸天帝的哑穴。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本是打算给堂堂皇帝留点面子,不过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将外袍草草系好,由于无夜的腰带被极月自己用了,现在他赤裸的身体只披着一件草草系着的外袍,狼狈至极,走光走的随时随地。
极月从无夜的衣服里搜出一把近一尺长的匕首,放在手里掂了掂,走到靠在床头不能动弹的无夜身边,在其手臂上轻轻一拉,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衣袖。
(注:以下纯熟眼神交流。)
极月惊叹,果真是削铁如泥的宝贝啊!
无夜更是目瞪口呆,你……你……居然拿我试刀?!
极月冷笑,不给你放点血,一会怎么浑水摸鱼!
无夜:你真下得了手!!
极月:下不了手我就不是人养的!
……
最后检查了一随身物品,极月一把拉起床上手脚都不能动弹的无夜,充当人质,当然,他没忘记征求一下人质的意见。
“陛下,借你身体来开开路。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噢~”
看见无夜不敢置信的眼神,极月了解地点点头:“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
无夜:……
投鼠忌器
退后一步,仔细端详了一无夜的造型,似乎不太满意,蹙眉思索了一阵,转身拿过一只毛笔来。
无夜瞪的眼睛都要脱眶了,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极月用沾了墨汁的毛笔在自己嘴唇上方画过。
画毕,极月退后一步,仔细端详,满意的点点头,毛笔一扔,十分轻松地说道:“男爵阁下,我们出发吧!”
无夜:男……爵阁下??
于是,就这样,在无夜惊愕的目光中,极月一把提起他,由于极月比无夜身形略小,也更加瘦弱,想要拎着他走是不太可能的,试了几个方法,都不太成功,只好半搂住无夜的腰,让他半靠在自己肩上,一只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就像当年和大学室友临别酒会过后,自己送喝得半醉的死党回宿舍一样,当然,如果忽略正搁在无夜脖子上的匕首的话。
一切准备就绪,极月推门而出――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闪电般从右侧袭来,破空之声接踵而至,极月想也不想就直接将手中的匕首往无夜脖子上压下一分,大有‘我看是你快还是我快’的架势。
这招果然奏效,破空之声稍顿,一阵刀风滑过极月的脖子,而刀刃却停在极月脖子一寸之遥的地方。
朝黑影看去,是老熟人了――无夜的暗影蓝刃,那个和极月从来没有对过盘的侍卫。
极月挑挑秀气的眉毛,摆出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样,而蓝刃则目瞪口呆得看着极月身后的人,连礼数都忘了。
极月非常理解此刻蓝刃的心情,假如有一天你看到一个像高仓健那样冷酷无情高贵自负的铁血硬汉突然有一天在脸上画上木偶剧专用的八字小卷山羊胡子的时候,差不多就能体会到蓝刃此刻的心情了。
极月需要的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而已。
“刀放下!”极月低喝,“否则我手会发抖。”
蓝刃回过神来,正好看见极月的手‘不小心’一抖,啸天帝脖子上立刻又多了一条血痕,加上之前极月故意在无夜手臂上割的伤口,配合着早已染红的袍袖以及一直顺着手臂滴落的鲜血,谁都不会怀疑这个威胁的真实性。
天子之体,启容亵渎!蓝刃看着极月的眼神已经和看一个死人差不多,勃然而发的杀意铺天盖地,害得极月‘不小心’又抖了一下……
……
一阵僵持,胜负毫无悬念。极月赌得不过是万分之一的机会,而这万分之一的险,却是像蓝刃这样的贴身暗卫绝对不敢冒的。
他们可以再事后把极月抓起来千刀万寡,暴尸荒野,但此刻――
别无选择,上位者的安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
蓝犹豫两秒之后,果断退后一步,松手将刀置于地上。极月伸脚将刀踢开几米,抬头对蓝说道:“带路,去北直门。”
“陛下需要先行包扎。”蓝刃缓缓开口。
极月二话不说,将匕首再压下一分,鲜血顿时染红了啸天帝的前襟,纵使无夜再冷静,也多少因极月出手毫不留情而皱起了眉头。
不过看在贴身暗卫眼里,自然会想到失血过多这方面去,毕竟他们更加关心上位者的安危,再妥协已成为必然。
蓝刃身形未动,极月突然开口:“蓝刃,如果你想把禁军引来参观你家主子现在的样子――我也不反对!”
光看蓝刃陡然僵直的身影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也对,自己在土匪窝里挟持了土匪头子,恩,这个,基本是又来无回。不过,若是自己挟持的是裸奔中的土匪头子,那么,大概,也许,可能,MAYBE,会让这个土匪头子,至少为了少在属下面前丢脸,而放弃使用围追堵截的人海战术。
这样,便有机会。
现在手里这个被画成男爵阁下的人可不是土匪头子,只是他的身份更加让人忌惮而已。可以相象,如果被宫中禁军看见了天子这副狼狈像,估计明天宫中就该大换血了。所以,这个赌注比在无夜身上划几道小口子更有说服力。
帝王的尊严有时候,比帝王的生命更为重要。
见暗中部属被说穿,蓝刃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一字一顿道:“司徒极月!你当真不怕背上弑君谋逆之罪?”
极月扁扁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你可知弑君谋逆之罪当九族连坐,掘坟鞭尸?”
“人多才热闹,黄泉路上好做伴!”
眼前这个人已经孤注一掷了,可叹自己竟然还以为能和他谈条件,蓝刃终于放弃试探,看着极月的眼睛要求承诺:“我可以引你从秘道离开,但若你对皇上不利,蓝刃定将你碎尸万段!”
极月慎重颔首,眼前开始发黑,只能强撑着不露痕迹。
……
黑暗的地道中,只有每隔一段距离石壁上镶嵌着的夜明珠所发出的微弱的线,能让人勉强辨别方向。在蓝刃的带领下,极月挟持着天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在地道中前行。
身体越来越热,意识也开始模糊。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喝醉酒却还头脑清醒的经历?明明脑子里什么事都清楚,但是四肢软绵绵得却不听使唤,脚踩在地上却感觉像踩在棉上一样。
药物开始起作用了,极月只觉心跳越来越快,耳朵里仿佛听见自己血管中血液奔腾的声音,而自己身上还靠着另外一个同样春心荡漾的罪魁祸首。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在自己的肩胛之见,渐渐粗重的喘息也刺激着自己随时快要崩断的神经。
如果说这都是吃了那个该死的药物的反应的话,极月只能哀叹自己作茧自缚了。
地道并不长,长明宫本来就靠近北直门,只是这短短的十分钟的路程,让极月觉得比走了几个世纪还长。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不断的告诉自己,还必须隐藏自己越来越短促的呼吸,如果这个时候倒下,如果这个时候倒下……恐怕……满清十大酷刑就向自己招手了。
就是不知道是炮烙还是凌迟。
稍微自嘲一下,有助于集中注意力,保持清醒。
穿过重重交错的秘道,不知何时是个尽头。脚步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真的……撑不下去了……
就在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阵沾着湿气的空气迎面吹来,极月顿时精神大振。
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往往由于绝望而崩溃,明明有时候希望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却因为看不见听不见而失之交臂。在单调沉闷的地道中,人本来就容易疲惫,再加上极月被药物影响,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丝微冷的夜风无疑成为了极月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原本已经模糊的神志陡然清醒几分,希望就在前方!
跟随着蓝刃再转过几个弯之后,一块石墙堵住了出口,那湿冷的新鲜空气,便是从缝隙中泄漏出来。蓝刃用手旋转左侧石壁上的一个机关,石墙应声而动,露出一人宽的一条缝隙,外面看上去是堆木柴。
极月侧头不语,蓝刃冷冷开口:“这里是北直门附近的一间柴房,平时没有人守备。放开皇上,蓝刃可以起誓,让你从这里平安离开,绝不出手。”
极月吸一口气,将身上的人推到蓝刃怀里。蓝刃低声道:“皇上赎罪。”便飞快出手摸上啸天帝的脉门,接着迅速拔除之前极月扎在他风府穴上的针,接着轻点过啸天帝肩颈上几个穴道,止住流血。
极月一推开无夜,便慢悠悠得朝洞口走去,倒不是他故作姿态,而是被药物侵袭得神经让他的平衡能力受到很大的挑战,走太快了,只怕会跌到。
推开柴禾。
一路跌跌撞撞。
北直门就在身后――
终于出来了!
但是――
真的走得了么?
帝师东方
极月听见身后的北直门附近开始骚动,很有可能有人‘不小心’惊动了那里的的守备禁军,不过蓝刃倒也并未食言,他确实是放自己‘安全’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后是不是再被捉回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算了,反正自己现在的速度和龟速有得一拼,极月没兴趣陪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索性找了颗树干靠着,好整以暇地等着围捕自己的禁军。
火把渐渐聚拢,最终形成一个大圈,大概是得了谁的命令,所有的人并不上前,也没有弓箭上弦,只是远远的将极月整个围起来。
重重包围中,一身白衣的青年狼狈不堪,似乎连站立都有问题,却毫不影响他身上随性安祥的气息,总是被追兵包围,也不见一丝局促。
层层兵士中,步出两个人来,自然是啸天帝和贴身侍卫蓝刃。此刻的啸天帝一席纯黑金线九龙披风在身,早已没有一丝狼狈的样子;大概已经服用过解药,神色如常,看上去仍然是那个高莫测的帝王,只是极月对无夜太过熟悉,他眉宇间的一抹暗色,和紧紧绷紧的唇线,显示着他此刻在失控边缘的情绪。
极月叹气,真真是阴魂不散。
还在感叹时运不济,那边蓝刃已然开口:“夜了,宫外不安全,还请司徒公子随属下返回长明宫。”
极月低笑两声,我好不容易才出来,怎么还让我回去,你当我白痴啊?
依旧是冷硬无情的声音,“公子莫要为难属下,皇上担心公子身体,请公子即刻随属下回宫,属下定当奉上解药。”
一番强词夺理,黑白颠倒,外加明显威胁的话,就快让极月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到底是谁在为难谁’了,想来想去,还是风度要紧,只好暗中翻了个白眼聊以自蔚。
一阵夜风刮过,树林里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在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极月闭上眼睛倾听,不知不觉露出一个令人目眩的微笑。
站在一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啸天帝突然哑着嗓子低喝:“蓝!”
得到命令,蓝刃足间一点便朝极月急驰而出,弃剑而用掌,朝极月抓过来,看来是不想伤人只想擒人。
极月身形未动,连躲都懒得躲,只懒懒地靠在树干上,闭眼。
蓝刃毕竟是顶尖高手,十分之一秒内,已经从十米开外远掠至极月面前,眼看右手就要袭上极月左肩,却在旁里突然多出一只手!
只这一瞬间陡变,蓝刃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极月会有帮手,不过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只这一愣的功夫,他伸出的右手被隔开。蓝刃毕竟是真枪实战里滚出来的经验型选手,瞬间冷静下来,放弃极月,转而朝来人击出一掌,祭出七分力。
来人翻转手腕,毫不犹豫地与蓝刃对了一掌。
一掌过后,蓝刃急退五步,看样子,倒没受内伤。整个过程,从出手――对掌――后退其实只在两秒之内完成,很多远的禁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小圈子里,却是尘埃落定。
蓝刃抬头惊讶地看着来人,旁边地啸天帝也忍不住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
来人也不管他们,回头对着这才睁开眼睛的极月,开口抱怨:“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记错时间了。”
极月嘿嘿一笑:“抱歉,遇到点麻烦,耽搁了一下。”好大的麻烦啊……差点整死我……
那人这才回头看下啸天帝,月光下,苍颜盛雪,桀骜不逊。
“原来是东方先生。”无夜稍微惊讶过后,立刻镇静下来,“分别数载,先生可好?”
“托皇上的福,东方一切都好。”东方微笑行礼,却不是臣下对君王的跪拜礼仪,而是寻常百姓用的拱手礼。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先生此到访,所谓何事?”
东方回头,看了靠在树干上一头雾水,却正饶有兴趣研究他们对话的极月一眼,突然伸手将极月抓过搂在怀里。
极月本是由于脱力才靠在树干上休息,所以当东方突然出手将他抓进怀里的时候,连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当然,此刻他也没想过要反抗,毕竟他是自己半个师父,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一手将极月轻轻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顺着腰线往上摸去,极月只静静靠在他身上任其所为。
手里不闲,东方看着啸天帝做无奈状:“皇上莫怪,微臣此只是来赴友人之约,并无他意。”
“赴约?”啸天帝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极月因为背对着他,看不清他此刻的面部表情。
东方一边摸索,一边皱眉,在摸到极月胸口的时候,顺手将插在他檀中穴上的竹针拔去,失去竹针的控制,极月脚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地软倒在东方怀里。从四肢百骸上蔓延开来的疼痛,连带着四周几个重要的经脉也痛了起来,像是被钝刀刮着,整个身子酸麻无比,像是被无数钢针刺着,喘不过气来,连握紧拳头的力气也找不到了。
东方微叹,这人真是太乱来了。
这边极月已经痛到失去知觉,那边啸天帝身边五米之内已经快形成一个小型风暴中心。
“先生可是忘了对先帝的承诺――”语气隐隐透着不善,却又带着几分隐忍的味道。
东方顺手将极月的头按在自己的肩颈,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抬头看着啸天帝道:
“皇上既然垂问,微臣不敢欺瞒,臣确实承诺先帝绝不涉足皇家事务,不入王都,但微臣与司徒家二公子早有约定,当以八月仲秋之时,人约北门之外,算来只是微臣私事,并不算违背诺言,皇上若是真要怪罪下来,东方一力承担便是。”
啸天无夜突然沉默了,只是定定看着倒在东方身上不能动弹的极月,脸上朱红的情潮被苍白的雪颜代替,虽是投怀送抱的样子,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刻的极月连勾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眼中神色忽明忽暗,啸天无夜似在隐忍,漆黑的眸子中竟是异样幽,只片刻时间,帝王微皱的眉头忽然打开,温和的对着陷阱中的两人说道:
“既是先生私事,自然不算违背誓约,何况先生与无夜也有师生之宜,照理无夜还得称先生一声‘太傅’,岂有拦阻之理。”
说罢当真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蓝刃挥手让退一干禁军,自己也退后三步立在啸天帝身后。
无夜既而微笑着说,“只是……先生这位友人也与朕有过约定,还请先生能将他留下,以全当日之诺。”
东方低头状似询问,“小月,皇上说得可是事实?”
极月意识早已模糊不清,但也勉强能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见东方询问自己,便努力抬起手臂像扇蚊子一样扇扇。
啸天帝看着极月下意识的拒绝动作,脸上不喜不怒,任谁也看不出端倪。可曾做过帝师的东方却看得分明,这下他恐怕是真火了。
啸天无夜从小便是作为储君抚养,虽说十岁遭逢变故,但在他离宫独居的几年里无时无刻不在修习帝王之道。
帝王之道,贵在圆融。
事事当从全局着眼,不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事须得清明圆和,以天下大局为重。常常须得抑止人性中的狠,狂,险,戾,怯,喜,哀,贪,凡大事皆以治国之道为准,方可成就一代明主。
东方作为帝师的几年中,眼看着啸天无夜从张狂少年长成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君王。特别是从登基这两年来他肃清朝堂的举动看来,早已是将剑走偏峰的险与狠都测算无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个人,是怎样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如果一旦放下‘帝王’的枷锁,任性而为时,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极月,你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那啸天帝沉思一阵,忽而展眉一笑,向东方施一礼。
“这约定恐怕是学生误会了。即使误会,学生绝无阻拦先生之理,得罪之,还请先生不要和学生计较。”
东方注意到此刻啸天帝自称‘学生’而非‘朕’,知他这是甘愿做出让步,回礼后正打算离开,却听得他既而开口道。
“极月就劳烦先生代为照料了,还请先生转告,君子一诺千金,他今日先失约与学生在先,来日学生定当加倍向他讨还。”
语调仍是不喜不怒恭恭敬敬,礼数也极为周全,说出的话却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令人为之心惊胆颤的话轻轻松松便脱口而出。
东方脸色微变,低头看看意识昏昏沉沉的极月,这小子对外界赤裸裸的威胁毫无知觉,浑然不知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只得无奈一笑。
“臣,定当转告。”
……
目送东方抱着极月离开的身影,啸天帝兀自立在原地不动,眸色沉,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一旁蓝刃上前几步,护在帝王左右。
啸天帝拢拢披风,抚摸着襟口金线刺绣,自顾轻叹道:
“司徒极月啊司徒极月,你行事还真不计后果呢。劫天牢,犯天威,挟持天子,以下犯上,出尔反尔,欺君罔上……随便哪一项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呵。”
从一开始就‘你’啊‘我’的,从来没把朕当作皇帝看待……
吟罢,低声问道:“蓝,你说朕当如何置他呢?”
蓝刃毫不犹豫地开口:“当诛。”
啸天帝仍旧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微微叹息:“杀他……朕可舍不得。”又似说给自己去听。
蓝刃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皇上为何方才放公子离开?”
“朕何尝不想留下他。”啸天帝闭上眼,竟是疲惫无比的声音。
“只是若真强留下他,这人怕是又要想出什么方法逃跑。朕倒是不怕他折腾,只是不忍再看他伤害自己。这样即便留下,恐怕明天就是一具尸体了。你方才没见他已经只剩半条命了么。”
极月啊,你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呐,连自己都算进去了……
你难道不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想得到!若之前只是对你有兴起,想把你留在身边,如今看来,已是势在必得。
蓝刃察觉主子的心思,立即问道:“属下即刻去追回太傅与公子。”
啸天帝挑眉:“若是太傅不肯,你当如何?”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啸天帝呵呵一笑,突而眸中寒光闪过,冰封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若朕知道有人伤了他,定叫他有死无生!所以……”
冷冷瞥了眼身后的人影。“蓝,别自作聪明。”
……
攻防之战(H)
东方这边,抱着极月狂奔出约五里路后,闪入北郊一别庄,虽说是庄园,却似早已弃置不用,连个灯火都没有。
一路奔波,极月的神志已经渐渐回复,只是浑身仍然脱力而已,方才因痛苦被压抑下去的情欲渐渐复苏,身体开始燥热起来。极月低喘一声,问道:“你有没有解药?”
东方沿着长廊疾走,一边回答道:“出来的匆忙,没带在身上。况且你现在经脉耗损,不易用药物压制。”
极月转转眼珠,“这附近可有青楼妓院?”
感觉搂住自己的手臂突然一紧,极月哀叫一声,却见东方暧昧不明的眼睛看着自己,只得也同样还以一个有些疑惑目光。
头上的人微叹一声,几不可闻,极月心中一动,还来不及细作思量,便听那人幽幽说道:“小月,此刻即便是扔个女人给你,你有力气去抱她么?”
极月努力用所剩无几的理智思考,眼前的状况是:
一,没有解药,只能发泄or硬撑;
二,硬撑有损健康,说不定会因海绵体充血时间过长而造成今后不举,划不来;
三,四肢无力,抱不动女人,只能等女人来抱自己(?);
四,这个是极月最担心的问题,这里也许没有前世令人闻风丧胆的后天免疫缺乏症,不过保不准就有什么梅毒淋病尖锐湿疣的,自己向来洁身自好,这个险是绝对不肯去冒的;
想来想去,极月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东方,正巧某人有心怀不轨地看向极月。
目光交会,两人各怀鬼胎。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欲望,于是彼此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
一只小狐狸,一只老狐狸。
一场攻防拉锯战,正式拉开序幕。
可惜实力悬殊,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别。
被放置在床榻之上,身后潮湿冰冷的触感让极月略感不适,东方略带歉意的声音适时响起,“小月,你将就一下,我长年不在,下人每月才来打扫一,床褥被套还算干净,有些潮气在所难免。”
极月‘唔’了一声表示理解,欲火在奔腾,身体里面燥动的欲望让他把一切不相干的事情全部抛在脑后,既然已经决定了,便没必要忸怩作态,只是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应该先找个女人体验一下。
东方也跟着上床,将极月置于身下,意图非常明显。
极月只来得及抽空哀悼一秒钟,浮想联翩的思绪立刻被东方的动作打断,修长的手指正在如同抽丝拨茧般将方才才穿好的衣物一一解开,一个不留神,腰带便已经躺在地上了。
眼前的状况不太妙呵……极月转转眼珠,开始动歪脑筋。
“刚才听无夜叫你‘太傅’?”虽然是半昏迷,该听得倒也没落下,不过啸天帝威胁的话倒是自动被过虑掉了。
这是极月的风格,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早先,皇上还是太子,我曾在他隐居时教导过他四五年。”
外衣除下。
“你不是极星的师父么?怎么又变成皇帝的老师了?你明明不老,为什么号称‘天罡老人’呢?”极月隐约记得曾听说过极星师父的名号。
狼爪伸向中衣。
“两回事,天罡老人是我师父,极星拜入师门是在我开始教导啸天无夜之后,若真算起来当今皇上还得称他一声师叔,所以为了照顾皇上的面子,表面上极星尊我为师,实是随我师父学艺,极星称我师父是按照辈分算的。”
中衣除下。
“那说起来,你实际上是我弟弟的师兄?”
“正是如此。”手摸向里衣襟口。
“等等,”极月按住正在掀开里衣的手,“还有你说的对先帝的什么承诺……”
还没说完,便听东方沙哑而略带郁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呵呵,我总算有点明白啸天无夜那小子的心情了。”语气中竟是无限理解与同情。
极月难为情的嘿嘿两声,被看穿了。
这时东方反而坐起身来,也一把将极月拉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小月,我不想强迫你,若你不想,直接告诉我便是。”
极月默,不是我不想,是怕你不想。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极月咬咬牙,突然朝东方靠过去,在东方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将自己的嘴唇牢牢地贴在那人的唇上。
淡淡的松香,顺着微凉的唇瓣,一丝丝的浸润开来,眷恋的萦绕在唇齿间,煽动起更强烈的欲望。呆愣只是一瞬见,回应自己的便是更为狂暴的唇齿纠缠,舌头摩擦着舌头,牙齿碰撞着牙齿,上颚被一一舔过。极月微微诧异,想不到看似温雅的东方,那个有些许缥缈之气的世外之人,竟然有这样热情的一面,来不及多想,又陷入新一轮的意乱情迷中。
察觉到东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沿着锁骨胸膛慢慢滑下,极月心有不甘,也抬手开始撕扯对方的衣物。黑暗中似乎听见东方呼吸渐渐粗重,极月总算找回一点平衡,愈加卖力的与东方的衣物搏斗。
东方见极月撕扯了半天,连根腰带都没扯开,只好放开极月,自己脱衣服。极月眼巴巴地守在一边,像等着小红帽洗白白的狼外婆,来不及等东方全部脱完,便‘嗷呜’一声扑向对方,用身体的重量将东方压倒,将头埋在他的肩颈啃咬。
虽然脱力,不过牙齿嗜咬的力量不可小觑,极月之前几乎可以算没有经验(被无夜点穴H的那不算),也不知道如何控制力道,锁骨本是脆弱之地,稍微用力就会很疼。
东方被他压在下面,反手搂着极月的腰肢,哑着嗓子说:“小月,轻点儿,你想咬死我么?”
极月听罢,尴尬一笑,十分受教地该咬为舔,细细的东方肩膀胸膛上流连忘返,手也从东方的胸膛滑到他的腿间,扶住早已肿胀起来的地方,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东方,问道:“可以么?”
那眼神,三分狂乱,三分清澈,三分迷惑,还有一分好奇。
让人如何拒绝。
东方宠腻地看着极月,并不说话,只是顺从地分开了自己的双腿。
极月欢叫一声,再扑上去,吻住东方,伸出舌头与其纠缠,身子也挤进东方的腿间,扶住自己早已肿胀不堪的欲望,在药物的作用下,极月的身体分外敏感,只是亲吻和触摸,已经让铃口分泌出了晶莹的粘液,急切着想要发泄,有些不管不顾地寻找着入口。
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无奈道:“小月,你这样进不去的。”
极月都快哭了,只好抬头问:“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东方看着因为做不成而眼泪汪汪的极月,有些哭笑不得,干脆起身从刚才脱下的衣物里拿出一个瓶子。
――极月默,开始怀疑这家伙早有打算。
为什么解药忘了,这个东西没忘?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一把抢过瓶子,粗声粗气地嚷道:“你躺好!”一边用手指挖出一大块油脂状,散发着梅香味的药膏胡乱的抹在身下人的穴口。
那样子,简直就是一只急色鬼。
东方知道极月服了春药,能在这个时候保持一丝清明,还顾虑不要弄伤自己,已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也不抱怨,只是努力放松了身子任极月为所欲为。
草草抹完药膏,极月便迫不及待地趴在东方身上,用自己的欲望抵在微微张开的穴口,顶入――
很明显,极月不是个称职的小攻,前戏工作基本没做,即便有药膏的润滑,这样生涩的进入也让身下的人吃尽了苦头,所幸,极月充血肿胀的部位还不算太让人难以接受(简单来说,尺寸不大),在东方的极力配合下,总是是完成了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结合的瞬间,极月满足得发出赞叹,只觉自己分身上方最为敏感的地方被一一刮过,一阵酥麻的感觉直冲后脑,浑身一个哆嗦,差点便精关不守,拼命咬紧了牙才没出丑,感觉分身被丝绒般柔软的地方包裹着,挤压着,那个地方本来就温度偏高,暖暖的陷于其中,再加上那里本能的排斥反应,就像有一张小嘴在吮吸一般。
极月叹息,怨不得别人总是想压倒自己,原来个中滋味竟是如此之好。
喘息了一阵,极月再不能忍耐,稍微抽出一点,箍着东方精瘦的腰身再顶入,开始品尝这消魂蚀骨的美妙滋味。
向来清心寡欲的极月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击倒了,新鲜、刺激、激烈,背德,这种纠缠非同一般。
越是禁忌,便越是兴奋。
有节奏的动作越来越快,身下的人也无怨无悔的配合着抬起腰身,甚至开始收缩那火热的内壁,极月敏感到不行的身子如何受得了这般挑逗,腰肢一阵颤抖,终于低喝一声释放出来。
释放出来的极月虚脱的伏在东方身上,喘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从东方身体里面慢慢退了出来。
发泄过后的极月像小猫一样满足的贴在东方胸口,懒懒的,听着有力的心跳,手指在他结实的胸上滑过,发现那手感竟是出奇的好,暗地里悄悄比较这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东方和自己同样属于瘦削型的,不过相比之下,自己只能算瘦弱,而东方匀称的肌理在肌肤下蕴涵着强悍的力量。
……
放纵结合(H)
气氛很是恬静亲昵,极月懒洋洋地趴伏在东方身上,头埋在对方肩颈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眼前隆起的肌肉,感受那光滑的皮肤下蕴含的力量。
环在极月背上的手臂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汗津津的腰身,由上而下,像是安抚一只正在打瞌睡的小猫,极月舒服地发出‘咕哝’声,头也跟着蹭来蹭去。
他本就脱力,之所以能成功压倒东方,除了被春药激发出来的潜力之外,全靠东方的无偿配合,几乎可以说是帮他做的。现在极月的神智开始慢慢模糊,一点也没察觉到身下的人渐渐粗重的呼吸。
等他有所察觉时,对方的手指已经顺着他的腰线,滑到了尾骨下面的缝隙。
极月心中大惊,刚要抬起身来,却被对方更快的按住后背,趴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东方的眼睛。
欲火冲天。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天旋地转,极月便被东方翻身将压在身下,只来得及闷哼一声。
东方并不着急,只是安抚性质的覆上极月的嘴唇,入他的口中吸吮着他有些无力的舌。直吻得极月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身下轻轻扭动着。
极月本来就体力不济,手软脚软,加上刚才的情事,早就缓不过气来,因此在被压住后只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放弃抵抗,看上去几乎是难得的顺从。
东方趁着极月放松警惕的时候,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整个人滑进他的腿间。极月震惊,呆呆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憋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问完,他自己也快要找块豆腐撞死,这种明知故问的事情,自己问得实在问得有够蠢的。
自己也是男人,何况刚刚还在这个人身上发泄过一,他再怎么糊涂,也清楚现在摩擦在自己大腿内侧的是什么东西。
“小月,你可真是用过了就扔啊。” 东方看起来无限委屈。
委屈?
“那叫过了河就拆桥……”极月小小地纠正了一下,立刻醒悟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解释,“我……哪有……”
东方挑眉,恶意的用自己的欲望顶了顶极月,“过河拆桥――这个形容倒是贴切,我记得刚才有人倒是舒服了,可是却没管别人的感受吧。”
极月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似乎……也许……可能……大概……确实是没照顾到东方的感受,只顾自己爽不爽……
傻笑两声,极月开始装傻,“我好累……”
东方宠腻地看着他,说道:“没关系,你乖乖躺着就好。”
极月:“你……是我师父……”只好出杀手锏。
“那小月方才可有想到我是你师父?”东方不动声色的把球踢回去。
够狠!姜还是老的辣!
“小月方才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我可有说不?”现在角色互换,东方看起来像是正在引诱小红帽的狼外婆,真是风水轮流转。
极月总算有点明白了,自己算是遭了东方的道儿了,之前东方肯让自己为所欲为,就是为了断了自己的后路,现在自己是吃人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完全没有反对的立场。说什他么?刚才人家已经让自己爽了,现在就算是礼尚往来也应该让他做回来。
一时不察,满盘皆输。
用下半身思考果然误事。
极月吃鳖,一时答不上来,不过还打算继续顽抗,眼珠转了又转,不太听话的脑子努力运作起来。
却听东方暗哑而感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小月如果再想不到借口的话,那为师就……”意图无限明显。
“等等……”极月连忙阻止,突然一手拂向东方的后背,东方想也不想便一手捉住极月的毛手,咧嘴阴恻恻地笑到:“小月,你这是想干什么?”
被东方捉住的手里,指间捏着一只竹针!那是极月最后一根藏起来的的针。
被现场捉包,极月只好讪讪傻笑,心虚不已地解释道:“条件反射……条件反射而已……”
又是一声叹息,东方幽幽的声音传入鼓膜。
“小月,我不想强迫你,若你不肯,我决不愿勉强于你。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吧,今天你也很累了。”说罢便要起身着衣。
极月听他叹气,便已经心中有愧,只是仍在负隅顽抗而已,此刻听他这番话一说,立刻把自己定位在――自私自利始乱终弃毫无人性不顾兄弟道义不顾别人感受只管自己享乐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瞬间丢盔弃甲,一溃千里。
极月伸手抓住东方正待离开的肩膀,咬咬牙,将他拉向自己,吻住。
……
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头,便很难再中止。
不知道再这激缠的吻里,是谁更占了先机,是谁掌握了主动权,只知道彼此都将论理教条抛到脑后,彻底放任身心沉沦在一波一波永无止境的欲海里。
极月虽然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那又怎么样?
人生何不算计!
做人,太累。
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
让自己的舌头温柔地缠上对方的,双手第一不带任何目的地环上对方的脊背,无怨无悔地打开自己的身体。
臣服。
微凉的药膏顺着手指被送进自己的身体,极月仰起头微微呻吟,更加努力的放松自己,去适应,只觉得被对方手指进出的部位好似融化了一般,扭动地想要更多。
一滴水渍滴在自己脸上,极月睁眼,却是看见东方汗结于眉,带着性欲的邪美与隐忍,终是于心不忍,支起上身吸上对方胸前的暗色。
东方倒抽一口冷气,咬牙叫道:“你―――”得到的回答却是对方恶意的噬咬。
再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一把将极月压回床上,将自己勃发的欲望抵在湿润的穴口,几乎能感觉到那湿热之地竟自一张一合地自行吮吸着自己欲望的尖端。
一寸一寸的地慢慢前进,即是温柔的体恤,又是无情的折磨,双手按住身下人的肩膀,让他即挣不动,也逃不开,让他清晰无比的感知到,自己正在一寸一寸的占有他!完全结合的一瞬间,才想起一口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憋在胸间,忘了吐出来,差点窒息,东方感受着身下人火热的紧窒,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极月因为激痛想要弓起身子,却应肩膀被按住而无法动弹,只能仰起头颅,从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却成功的让东方刚刚勉强铸建起来的半分理智轰然坍塌,本来还想让他多适应一下,此刻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勃发的欲望,在稍微退出一点之后,便用力向前一顶,开始了一波又一波,似乎永无休止的激烈冲撞。
极月性子本来就冷清,纵使在欲海里几欲失去理智,也不肯任由自己放声尖叫,许是之前对性事有些许排斥,总是下意识的止住自己呻吟的冲动,但被激烈撞击着的身体如何能安静听话,气息余悸于胸,在几乎将自己撞得七零八落的冲击下,控制不住的从喉咙溢出,却被主人死死遏制在喉间,只得在他喘息的瞬间,不小心溢出破碎的不成调子的音符。
却成为世上最好的催情剂。
察觉到身下的人快要跟不上自己的节奏,东方将双手从极月肩头移开,改为掐住他的腰,让他更为贴近自己。
极月的腰被握在东方手里,后背几乎悬空,只有肩颈着床,双腿只能挂在东方区起的臂弯,无力环上他的腰。
身体好像快要融化一般,在最初的激痛渐渐淡去,身体变得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敏感,一股突如其来的快感冲上脑门,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痉挛着,收缩着,一一承受东方的进入,又一一挽留他的离开。
东方越来越快意的喘息,与极月越来越无法抑止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在一比一更重,一比一更激烈的进入中,身心都已交付出来,只愿一同沉沦。
越是痛苦,越是快乐;越是快乐,越痛苦。
激情迸发的瞬间,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
……
喘息良久,极月仍然没能回过神来,东方就着进入的姿势,趴伏在极月身上,一呼一吸,一样的频率。
抬起身,东方用手指刮去极月脸上的汗水,看着身下人有些失去焦距的眼神,心疼不已。极月白皙的身体,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红颜色,柔顺的姿态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只是想着,又是一阵激动。
“你!”原本躺着休息的极月突然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不为别的,只因他察觉停留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个部分似乎又硬了。
“不要――”极月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力气,突然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
分离的一瞬间,彼此都清晰地感觉到了彼此之间每一点细微的磨擦,如同羽毛般轻柔的抚慰过彼此,禁不住都呻吟起来。
有一个词,叫擦枪走火。
来不及逃离,极月便被东方抓住脚踝,拖回来,重新压在身下,有了之前留在极月身体里面液体的帮助,重新肿胀的欲望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长驱直入。
极月差点忍不住尖叫出声,一边和自己的同时烧起来的欲望做斗争,一边出手抓住东方的肩头,开口哀求:“不要了――”
换来东方略带歉意的声音:“对不起,让我再要一好不好?”
虽然是抱歉的语气,可是行动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几象征性的抚慰之后,便是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将极月来不及说出口的拒绝全部撞得粉碎,只能无助的发出不成调子的声音。
知道极月已经没有体力了,东方想就此作罢,可惜自己的身体还没有要够,心疼的看着极月喘息不已的样子,伸手抚摸上了他半起的欲望。
极月整个身子一弹,忍不住得颤抖着。
“东方……别……”
“……”
“唔……”
……
月亮羞得钻进云彩里去,实在不忍心再看北郊别庄里的‘悲惨世界’。
极月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到底是谁中了春药……
―――――――――――――
呼呼,H终于补完了,快把布丁逼到跳楼了。
累死――布丁要请假
祝大家看得开心。
看到大家的留言,很受启发,对于k筒子的疑问,相信很多人都有,干脆布丁就先解释一下:
问:极月不是不想xx才想尽办法逃出来的?为什么现在有自愿xx了?
―― 极月逃出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无夜令人窒息的爱(当然小月并不知道这是爱),无夜控制欲太强,太绝对,手段太直接,对于像小月这样外皮脆弱,内心独立渴望自由和尊重的人来说,并不适合。任谁也不喜欢被人囚禁起来xxoo吧。其实之前小月并不介意和无夜xx解了春药,但问题在于,上了之后他会对无夜有愧疚,如果被上的话,或者是失去开溜的时机,大家应该记得小月和东方有约在先吧,因此在那种情况下,小月的打算是跑了再说,然后找东方要解药,或是去青楼。
又问:另外有人说:东方才出场几啊?怎么就后来居上了呢?
―― 其实按照时间算,无夜和小月最多相了四,五个月,而东方却是在山中和小月相了近两年,只是过程带过而已(布丁承认犯懒了)。因此最近打算写一篇关于东方心里路程的番外。
不过一夜
恩,这叫什么来者?
春宵苦短?美人消魂?牡丹下?不过――
谁才是昨晚那朵呢?
极月睁开眼睛之后,便展开了对于昨晚事件严肃而入的思考与探讨,批评与反批评。
在他情绪混乱时候,用强迫思维的方法,可以有效的让他冷静下来,万试万灵。
――事情到底是怎么起头的呢?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失控的做到了最后呢?一晚的放纵会不会对自己今后的人生造成影响呢?会不会让他偏离了人生原来的轨迹?这种程度的偏离应该采取什么方法来矫正?
思考了半天之后,他很悲哀的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头脑,居然已经根本上形势的发展了。
最后所有的问题,都会聚一个――自己到底要不要为昨天上了东方的事情负责呢?
这是极月从前世就带来的BT思维模式,他不在乎别人欠他的,但他不喜欢欠别人的情,情债难偿,最难消受美人恩,也不喜欢和别人扯上什么关系,那是一种负累。一个人多好,消遥又自在。
速食爱情时代,男男女女上床多为寂寞,相互依偎,才知自己也同样被别人需要着。太阳出来,朝露散去,穿上衣服,谁又还认得出谁谁又还想得起谁?
肉体的愉悦,并不代表什么。
一夜情而已,见不得光的。
极月是典型得爱情悲观主义者,无法投入,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一段爱情。
人类有原罪,无法自救。
……
唉,到底要不要负责呢?
不知道东方会不会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呢?――某人开始第一千零一鸵鸟。
有人说,天真是种罪过。
果真不假。
一遇到感情的事情,极月立刻把自己防得滴水不漏,心如顽石,任谁也无法前进一步。
……
聪明如东方如何看不出极月的心思,原本也不指望极月会要自己负责,不过当他抬出‘因为昨夜你上了我,所以应该对我负责’这个原本就准备好的筹码的时候――
极月语重心长得拍拍东方的肩膀。“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东方无比认真得研究了一遍极月的眼神,有些不太确定。“你不会当作昨晚……”
极月很讲义气地点头。“没错!我已经把昨晚的事当作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了!”
“……”
“所以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怎么样?够哥们吧!?”
“……”我只想掐死你……
可怜的东方,欲人不淑。
呜乎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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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别庄不能再呆下去了,东方有誓约的限制,这违约入王都,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幸亏啸天帝没有当场发难,极月伤情稳定下来之后,无论如何也得马上离开。
可是极月却死都不肯同他回去,东方无奈,知道这家伙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顽固的像块石头,若是真打定了主意不肯回去,就算打晕他绑回去,他也会跑――啸天无夜那边不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算了,看来自己还任重而道远,东方终于忍住了掐死某人的冲动,免不了再为啸天无夜掬一把同情的泪水,生出英雄惜英雄的感情来。
……
东方离开时感到很憋屈,而此刻极月更憋屈,不为别的,只为他在东方离去之后才回过神来,想起忘了在东方走前搜刮个百儿八十两的银子,或者要个玉佩金牌什么的好换钱。现在自己又是身无分文,这可如何是好!
算什么师父?连生活费都舍不得给!
正在用浮空掠影之术赶路的某人脚下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形,只觉背上一阵恶寒,心里奇怪道,谁在念叨我?摇摇头,继续马不停蹄地往君山赶去。
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差点被某人勒索分手费。
极月还在郁闷,一个人却自己找上门来。
一个女子。
看着眼前来人,极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疲惫不堪。“你怎么来了?”
来人站在门口欲进不进,红唇轻咬,欲诉还羞。
“公子……”
叹了口气,极月终是不忍美人为难。“彩芹,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进来吧。”
彩芹应了声,低头进门。
极月好笑地看她低头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了。“怎么?你是来请我回去的么?怎么来都来了,反倒不说话了?”
彩芹嗖得抬头,眼睛里尽是歉意。“彩芹对不起公子……公子要打要罚,彩芹心甘情愿。彩芹此前来并非为难公子,只求公子能把彩芹留在身边,做个粗使丫头。”说罢已是泫然欲泣。
头痛地抚了抚额头,极月没办法对美人狠心,咳,美人就是有犯错的资本啊。“是皇上让你来监视我的么?”
“公子!”彩芹突然跪下,倒把极月吓了一跳。“公子既然责问,彩芹不敢有所欺瞒,确是皇上遣奴婢前来。但皇上只说公子有伤在身,又是孤身一人,总得有个人照料左右。奴婢曾在宫中有幸服侍公子数月,这才遣奴婢前来,决非为了监视公子。”
极月只看着彩芹的头顶,不言不语,也不知做合打算。
沉默良久,极月细不可闻得叹了口气。
“我是该叫你彩芹呢?还是――弱水?”
留君不住
“公子,你!”彩芹,恩,或者现在应该叫她弱水惊讶的抬头。
极月只是好笑的看着她,终于找回了一点平衡。
“公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叹气,极月发现今天叹的气比以前两年时间叹的气都多,可见美人的影响是无可比拟的。
“我一直不相信弱水会害我,但也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极月垂眉沉思。“自我当日进了院子之后,便一直觉得古怪,弱水素来早眠,为何当日却是夜依然没有休息。我故意在屋外站了一阵子,果然是弱水先一步发现为夫!”说罢一笑,却有些黯然。
“进屋之后,茶水正热,怎么看都是在等人,所以,娘子怕是一早就知道为夫会来吧?”
弱水低头不语。
“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送了信给我,为夫会来也是应该。只是不知为何,自一开始,就硬要为夫喝那杯茶呢?”
极月摸摸鼻子,似乎很是疑惑。“没错,那茶叶是我最喜爱的瓜片,泡茶的水也是我最爱的滚水,可弱水似乎不知道,为夫向来晚间难以入睡,所以晚饭过后便不再喝茶。”
弱水的双肩有些颤抖。
“因此在你发现为夫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喝下那被茶的时候,有些着急了吧?急得连为夫都看出你的眼睛一直在茶杯上打转。”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啊,极月弯起一个笑容。“所以为夫只好用尽一切办法来感动娘子你啦!”
“公子……”
再叹了口气,极月幽然道:“弱水,你可知道,我当日所说的话,很大程度上确是为情势所迫,但――那句想带你一起离开,从此相伴不离不弃的誓言,是真心的。”
“公子……”声音几不成调。
“你我相交虽短,我却知你看似柔软,实则坚强,当你是个知己。人生能有几个知己,若是真能与你畅游天下也是美事一桩。只是……你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
可叹,世事弄人。
跪着的女孩已经泣不成声,极月不忍美人难过,还是起身将她扶起。
弱水抬起泪眼,抖着苍白的嘴唇。“公子即知弱水是在欺骗于你,为何最终还是……”
“我当日说过,有时候,明知道是陷阱,但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还是愿意往里跳。你是一个女孩子,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不管怎样,我也不愿意让你在丞相府蹉跎岁月。若你那日肯跟我走,我定不负你;若你最终放弃了我,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也唯有放你自由而已。”
弱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这样一个冷静聪慧小小年纪便孤身一人潜伏在陌生的环境,心机自然非比寻常,等她想明白了,就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东西。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极月看着弱水失控大哭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如果不点醒她,只怕她以后还会一错再错。
只是让一个女孩子如此痛苦哀伤,实在不是男生应该做的事情。况且昨日自己挟持无夜的时候,她定然就在一边,若她真是出手偷袭,恐怕自己也走不出来。
也不枉费自己为她犯险。
弱水终究是弱水,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抬头见极月正含笑看着自己,连忙规规矩矩地跪下行了个大礼。
“奴婢不求公子原谅,只求公子能让奴婢追随左右。”
再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面,不过这一,可是真心真意了。极月扶起弱水,笑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倒是愿意相信你此番话,你若忠心于我,我也不打算与你为难,若是皇上向你问起我来,你也只管告诉他便是。”
不过,该怎么说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弱水自是心领神会,弯腰一衽。“多谢公子大量,弱水明白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嘛。
不过――
“那个……你不会真叫弱水吧?”
“自然不是,程小姐两年前就另嫁他人了。奴婢只是冒用了程小姐的名讳而已。”
“难道你真叫彩芹?”还是弱水好些……
美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奴婢红袖,公子唤奴婢红便可。”
红?蓝?红袖?蓝刃?“你是皇上的暗卫?”
“公子果然英明。”
极月面皮有些抽筋,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弱水,呀,不,是红袖是在拍马屁吧?
弱水的性子……彩芹的性子……红袖的性子……
不会吧!
极月站得太久,有些头晕乏力,身形忍不住晃了一晃。
红袖关心主子身体。“公子?公子怎么了?可是昨夜弄伤了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极月‘轰’得想起昨晚的事情,面皮立刻泛红,连忙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解释。“啊,大概是昨晚不小心撞到腰了。”被某人很无耻的撞了一整晚!
“公子可要请大夫?”
“咳咳,这就不用了吧。”请了脸就没地儿搁了。
“公子……”
“嗯?”
“皇上让奴婢传一句话。”
“哦?”
“皇上说,从君去。”
从君去……
留君不住……
无夜……
让我说你什么好!
……
阳关故道,昨是今非。
两年前就是在这里被捉回去关在天牢,想不到两年之后还能有幸从这里离开。
回首望向王都城池,极月弯起嘴角。
“往西走便是君山的方向;往被则是通到沧州奉音的路,公子想去哪个方向?”
依旧是发丝轻扬,容颜如玉,只是这一刻,极月知道,身后――再也没有任何能够羁绊住他的力量了。
(啸天王朝卷完)
―――――――――――――
轻微恶搞
红袖:公子,陛下托我给您带个话儿。
极月:说!
红袖:留君不住从君去
极月:无夜,你终于学会尊重别人了!(感动ing)
红袖:还有一句。
极月:哦?
红袖:朕不会放手的!
极月:……前言收回。
水中明月(尾声)(修完)
爱情这东西,原本没有对错,错的便是假借爱的名义彼此伤害,一步错,步步错,终于铸成无法救赎的错,彼此错过,永不回头。
因为爱你,便要留你在身边,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因为爱你,便要你永生不能自由飞翔。
因为爱你,便要毁了你。
爱你爱到要毁灭你。
这样还算是爱吗?
当我真的囚禁了你大身体,毁灭了你的精神,你还是我爱的那个人吗?
幸好,幸好,我悟了。
在铸成大错之前。
……
明月当空。
御园中,月桂开得正香,一派绝丽秋色。但从西北角‘长明宫’中传来的琴声,真是闻者惊心,听者落泪,正是应了此情此景。
紫衣人磨磨蹭蹭得挪动着脚步,怎么也不肯踏进园里,断断续续的琴声,听得某人脸色泛起了鱼肚白。
曲子正是当日群臣祝贺新帝登基时,博望候在众人面前吟唱的曲子。只是那日此曲是由女子演奏,清亮中透着婉转,而此时此刻,曲子确是有如快要断气的老人,听得让人胸闷气喘。
一边忍受魔音穿耳的涂毒,一边哀叹,皇上,现在学琴是不是晚了一点。
不知道自己现在溜之大吉等陛下尽兴了之后再回来可不可以。
……
可惜天不从人愿,奈何奈何。
“爱卿来了这么久都不肯进来,莫非是在等朕亲自相迎?”啸天帝淡淡的声音传来。
再不进去就真死了,紫衣人只得整整官服,躬身而入。
园内石桌上正摆着四色鲜果,八味蜜饯,月饼,干果,还有春天里酿下的梨酿,七弦琴。
只是桌边坐的人却不是已往常坐之人。
啸天帝正在桌边一个人自斟自饮,见了来人只是瞟了他一眼。
只一眼,来人立刻寒毛直竖,恨不得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心里哀嚎,那司徒家二公子当真是个人物,居然在面对眼前这个罗刹的时候还有功夫算计,把英明神武的皇帝耍得团团转。
不过话说回来,此人果真不简单,明明没有武功,却还能做到这个程度……
不愧是司徒家的人。
饮酒的人又看了他一眼,只一眼,紫衣人立刻汗雨如下,老老实实地汇报手下送来的消息。
“皇上,公子已经出了王都,往南边去了。”
啸天帝尤自喝酒,手未停,突然开口到:“爱卿此来,不是只为这件事吧?”
确实,当日既然已经放他离去,那么这种结果便在意料之中,实在是没有必要大老远专门跑来挨骂。
紫衣人嘿嘿一笑,却见上位者挑了下眉毛,立刻冒了一身冷汗。
“陛下年少登基,君临天下,少年英武,以德治国,勤于国事,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实在是我朝之幸,万民之福,知遇之恩,臣等无以为报,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开创万事基业。……”
“爱卿想说什么?”
完了!陛下不耐烦了!
哎,死就死吧!那群老东西,自己不肯来,偏偏让我跑来送死!一群混蛋!
心里骂完,还是咬咬牙,心一横,一口气说出来。
“臣等恭请陛下下旨选秀立后。”
“哦?是爱卿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陛下,这是几位阁老一致的意思,臣……也是这个意思。”
啸天帝晃晃杯子,紫衣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肝也跟着晃来晃去,七上八下,心中叫苦不迭。
“陛下,这也只是各位大人的意见而已,最终还是要陛下点头才做数的。只是陛下刚刚登基不久,朝中势力还不稳固,故而……”
“好。”
“故而借由立后选妃……陛下您刚才说了什么?!”
“朕说准了。”
“陛下果真是英明神武,虚怀若谷,能人所不能……”然后又是马屁一堆,一边说,还一边拿出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一本名册。
“柳如许,柳相之女,年方二八,温婉可人;陆清清,陆帅之幼妹,十五,不让须眉;……”
连名册都准备好了!
啸天帝好笑得看了一眼正在念书的臣子,突然咧嘴笑道:
“朕记得爱卿有一个胞妹,生得清丽绝伦温婉动人啊……”口气中是无限向往。
紫衣人立刻变脸。“陛下,臣的妹妹已经在两年前就嫁人了!”
“无妨无妨,美人如玉,嫁过一两个人也正常,朕下旨杀了她夫家,再安排她做张阁老的义女,爱卿以为如何?”
“刚才臣说错了,陛下刚登基不久,方兴未艾,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选妃,不如静观其变,这样倒也可给众臣一个姿态,有德者,可居后宫之首。”
换句话说,就是后位空着呢,大家好好干,人人都有希望!
“爱卿果真这样认为?”
“比珍珠还真!”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那就按爱卿的意思办吧。”
“臣尊旨……”惊魂未定。
……
“陛下既然放不下,为何不让红袖将公子带回?”
啸天帝只淡淡微笑,抬头望月。“爱卿,你还不懂么?朕坐拥天下,若是朕说看上了谁,自然会有人将人送到朕的面前。就连那司徒极日也不敢不从。爱卿认为可是这样?”
“皇上英明神武,能人所不能……”
“但是偏偏他本人屡挑战朕的耐心!爱卿以为朕该如何?”
紫衣人抖了一下。“莫非皇上是要……?”不会吧。
“难道朕想要一个人,还要像土匪强盗那样巧取豪夺,尽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吗?”
紫衣人此刻很想说,皇上,您确实是用的这些手段没错……可惜就算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也把敢把他想的说出来。
“司徒极月……朕想要的可不只是他的人而已……”手指钩钩琴弦,弹出一个颤音,如泣如诉。
“皇上的意思是……?”紫衣人有些不明白了,之前皇上做的难道不是想要得到司徒公子吗?怎么如今又说不要他的人了?
“司徒极月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价值,他就如同这天上的月亮一般,朕虽想收他在后宫之中,但若真是那样,他便成了那水中月。”伸手给自己斟满一杯梨酿,微微转动酒杯,啸天帝垂眼望着杯中倒映出的月亮。“不过是一个毫无吸引之的傀儡而已了。失去了他本身的光芒,还是司徒极月么?”
紫衣人听罢,收起了轻浮,恭谨答道:“皇上是真的打算放公子自由么?”
啸天帝握紧了酒杯,微笑。“爱卿以为呢?”
“微臣不敢妄加揣测。”
“放又如何?不放又如何?”啸天帝盯着酒杯自顾说到。
“若皇上不想放开,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以偿皇上所愿。”紫衣人正色道。
啸天帝突然转头看向他,眼神古怪至极。“莫白,你这样做,是因为朕是皇帝吗?”
紫衣人呆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叹气。“莫白,来陪朕喝杯酒吧……”叹罢,仰头将酒饮尽。
答案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苦还要去为难他呢?
世上不把朕当皇帝的人,恐怕只有那一轮明月吧。
如何叫朕放得开手啊……
……
一轮明月,犹在中空,叹世事无常,笑一切可笑之人。
却不知,世上几多痴心之人,心心念念的,确正是那清冷至极的清辉。
奈何我本无心。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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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莫白是谁的筒子们,友情提醒一下,是正牌程弱水的哥哥――程莫白,程经略。
在27章 《入宫封爵》 中有出现。
请你回来(番外)
我和萧然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朋友。
他父母和我父母一起工作,不过他妈妈长年被派到外省工作,所以这小子从小就特别敏感。听他说,是因为老爸一个人照顾不了一个屁大小子,所以只好把他送到外婆家抚养。
后来在他六岁的时候,他妈妈终于被调回来了,于是他们也才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说实话,我以前很不喜欢他,一个男孩子,不喜欢和我们一起在小区的街道上玩官兵和强盗的游戏,每叫他,他都很害羞的说不敢。靠!这还算男生吗?
所以小区里的孩子都叫他‘小姑娘’,我也跟着大家起哄,反正就是不喜欢他。
有一大家玩得太疯,把小区里停着的一辆车弄了,可惜那个时候人太小,根本不知道闯祸了。直到后来车的主人发现了,狂怒的抓住当时恰好路过现场的萧然。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车主叫来萧然的外婆,后来证明之前萧然一直在学校补习功课,却是没有作案时间,于是改为逼问是谁干的。因为萧然家就在对面,所以车主认为一定是经常在那里玩耍的小孩干的(倒也没猜错),所以非逼着只有六岁的他说出我们的名字。
当时他们几个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去,我偷偷跑到他家楼下偷听,结果那小子被车主一家人围着逼问,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愣是没把我们说出去。
那之后,我才开始留意这小子,想不到平时像个‘姑娘’,关键时刻还挺‘爷们’。
后来自然是一起上了小学,中学,但是高中的时候他转到离父母更近的重点高中去了,而我,留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学校。
分开的三年,我几乎每周都会跑到他家去找他,他的妈妈很严厉,对我却很好,总是一边提醒他去复习功课,一边端出各种水果给我吃,好像我才是他儿子一样。
每这个时候,萧然都会露出郁闷的表情,然后趁他妈妈转身的时候,瞪我一眼,或是给我一拳,然后偷几块水果再乖乖去看书。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个样子的他,所以总是故意在他妈妈面前办成乖孩子,然后看他在暗地里郁闷不已。
萧然这几年变了很多,好像一个月不见,就可以长高几厘米,四肢越来越修长,终于有个男人的样子了。可我还像以前一样,总喜欢惹他生气然后和他说着说着就扭打起来,最后反剪住他的双手把他压在他房间的床上,问他:服不服?
然后又是一阵笑闹搏斗,直到萧然妈妈走过来敲门:小然,你又不好好学习了!你怎么老是欺负人家小昊呢?你看人家小昊多乖……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也许一辈子都会这样过去。
直到有一天,我又去找他,却看见刚刚洗完澡的萧然来开门。
牛仔裤松松的挂在跨上,白衬衣只随意穿着,连扣都来不及,黑色的头发低着水珠,顺着脖子一直滑下胸膛,黑溜溜的眼珠只看了我一眼便说: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我妈没带钥匙呢。
说罢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便转身进屋了。留下一个不能动弹的我站在门口。
那天晚上,我在被窝里回忆着他的身体自蔚了。
后来在到他家去,很少再碰到他洗澡的机会。碰不到,只好自己制造,于是我教他打篮球,告诉他是男孩子就应该在球场上奔跑,其实只是想在打完洗澡的时候,留在他家里。或者我会经常不小心打翻果汁在他身上……
我终于觉得自己不正常了!为什么自蔚的时候会想到他?为什么会在意他的身体?难道我是变态吗?
那是我生命中最彷徨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却管不住自己,想碰他,但是又害怕可能出现的结果。
我到底怎么了?
浑浑噩噩中,我上了大学,而萧然因为考试的时候发挥失常,而没能去成A大,退下来进了和我同样的大学。
那天,我好开心。
我想不清自己的感情,我知道自己对他有了欲望,不然不会总是找各种借口去接触他的身体;但是,我更在意他的人,我好害怕,害怕他知道了我变态的心里之后,不在和我做朋友,怕他永远离开我。
所以,只好忍着,忍着……
真的,好辛苦……
不过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点都不明白,却偏偏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种温柔型的。
不可以!有我在,谁也别想靠近他一步!比其怎么对付萧然来,我对女孩子很有一套,从初中起,我就没少过女朋友,当然,在我意识到对萧然的感情之后,稍微收敛了一点,不过,现在也只有再出山了。
那家伙一直很郁闷,他说,为什么你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而他自己却一个都没有呢?我偷笑,因为你的女朋友都变成我的女朋友了。
后来,他喜欢上了德语系的系,这我并没有阻拦,因为我知道,那个女生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苦涩。
毕业了,我知道萧然已经拿到了A国研究生院的录取信,我知道他还是要走了,只是,这,是真的要离开我了。
我不甘心,我守在你身边七年了,你为什么都不知道?毕业酒会上,我喝醉了,故意的,因为,我想做一件一直不敢做的事情,我需要勇气。
在我干了六瓶啤酒,吐了两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醉了,而萧然,很自然的出现在我身边,他说,你们继续喝吧,我送他回去就好,他喝醉了。
很好,我就要这样的机会!
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任由他把我拖上六楼的寝室,在他为我准备洗脸水的时候,我悄悄锸上了门闩。
他没发现我的小动作,只是拧干毛巾,走到我床前帮我擦拭,好温柔。是了,我舍不得这份温柔,所以才一直隐忍,只为你能一直留下来。
“小然,你一定要去读书吗?找个工作不是更好吗?”
他笑笑,却是像看一个不讲理的孩子,“有书读干嘛不读?趁着我现在还有兴起读不如多读点儿。”
“留下来不好吗?”我放软了语气,握住他拿着毛巾的手。
“我在这个地方呆了二十多年了,腻了,早想换个环境了。”他无所谓的说道。
腻了?他要离开竟是因为腻了?!我为了不吓倒你隐忍七年,一直默默呆在你身边,而你说你腻了?这就是你要离开的原因!?萧然,你够狠!你根本没心没肺!
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等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把他压在床上,这个动作我们小时候经常做,在我发现自己对他有了欲望之后,便很少在碰触他,一来是怕他不喜欢,二来是怕自己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冲动。
可是现在――
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吻住他!他的嘴里,也有酒味,他的身体,也很火热,他的眼睛,依然明亮。只有最开始的几秒他呆呆得任我吻,之后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开始用力挣扎,我死死得压制住他,用身体的重量使他动弹不得,手掰过他的脸,让他无可逃。
这哪里是吻,分明是两头野兽在撕咬,在搏斗。
等到我放开他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我正要说话,却被他一拳打过来,我捂着肚子蜷在床上,听见他恨恨的声音:
“你想女人想疯了吧!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哥们的分上,老子和你誓不两立!”
呵呵,可笑啊,他还是不懂,他始终是不懂。不想逼他,不想失去他,也罢,痛吧,痛吧,至少还是哥们,至少还能名正言顺地呆在他身边。
……
他离开后的日子变得很无聊,找了一份无聊的工作,参加各种无聊的聚会,只想借此填满自己的生活。
每一年,我都会不停地写信问他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回来?
他总是告诉我说他很忙,为了能提起毕业,总是连暑假也注满了课,为了能积累经验,空于时间都去做义工去了,据说是在医院。
这小子,倒是在哪里都能混的下去。
三年过去了,爸妈都很着急了,以前总是绯闻不断的儿子却在步入社会后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一个女孩子也没带回来过,于是开始张罗着帮自己相亲。
真可笑,他们的儿子还需要相亲?这样钩钩手指就可以找到一堆女朋友,当然,前提是,如果我愿意的话……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遇到和我同样的麻烦?这小子以前就很受女生欢迎,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保护他,他早就失身了!现在不知他怎么样了?难道已经有了女朋友?听说国外都挺乱的……
这个时候,蔚走进了我的生活,他是父亲同事的女儿,文静乖巧的一个女生,有一份好工作,和一个好脾气。父母很满意,可是我不喜欢她。
然,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想了很久,终于拿起电话。
“老同学,这你真的得回来!如果连我的婚礼你都不参加,那就太不够意思了!”我故意这么说。
“你小子!什么时候的事?都不预先吱一声!太不够朋友了!”
“我这不是刚决定吗?怎么样?回不回来一句话!”别拒绝我……
“当然回来!老同学的婚礼说什么也要来参加!大不了暑假的课我不上了!”
放下电话,我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他,终于要回来了!
长久的等待,终于化作现实,真的……等到这一天了,我,好想你,只是不敢告诉你。
你回来了,我要诚实得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我要把真是的自己摆在你面前,由你来对我判刑,活着,或是死亡。
我不要再逃避,也不要你再逃避。
请你,别再离开我。
等来的,却是飞机失事的消息。
飞机,没有飞过太平洋,没有把他带回我身边。
他,永远,回不来了。
那一天,我的世界崩溃了。
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十年我都忍受过来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你?
如果不是我骗你说我要结婚,你就不会回来,如果你不回来,你就不会坐上那般飞机。
也就不会……也就不会……
晚了。
一切都晚了。
心中的那句话,永远没有机会再对你说出口了。
我爱你……
请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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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大家请给个只字片语,布丁会很感激的。
山中养病日志(番外)
番外一 山中养病日志
极星的日志
正月十四 晴
今天我和师父去给二哥针灸,之后师父让我给二哥按摩穴道加以辅助,没有异议。
开始按摩。
“唔……”
“嗯……”
“……”
“好了,小星你出去煎药吧。”
“可是师父,我还没按摩完啊?”
“剩下的为师来就好了。”
“?”
‘叭’,我被师父突然关在门外了,真奇怪,师父早上才说,现在不是开药方的时候啊,那要我去煎什么药?
从此之后,师父禁止我给二哥按摩,原因不明。
难道是我当时按错穴道了?
决定了!我要把穴道图谱在从头温习一遍。
二月八日 晴
今天师父很奇怪。
早上师父一大早就说去帮二哥针灸把自己锁在二哥屋子里面。
奇怪,有必要这么早么?
我像往天一般在山腰湖畔练剑,一个时辰之后却看见师父跑倒湖里泡澡。
“师父?你在这里干什么?”
“泡澡。”
“怎么不去后山温泉?”
“这里比较凉快。”
师父……现在是二月天。
而且,师父你这样敲破湖上冰面钻进去泡澡是很危险的……
二月十日 阴
今天,端药进去的时候,又看到师父对着昏睡的二哥流口水……
不过师父纠正说,那叫察言观色。
奇怪,察言观色需要连口水也流出来了吗?
二月十五 晴
今天师父泡澡没回来,我自告奋勇帮二哥换药按摩。
结果被师父痛扁了一顿,原因不明。
好人没好报。
郁闷。
二月十八 雨
今天,师父仍旧对着二哥察言观色……
(To be continue……)
红袖招
若要问啸天王朝谁最有权力,所有人都会异口同声的告诉你,最有权力的人一定是当今皇上――啸天帝。
他以未及弱冠之年登基继位,力挽狂澜,与王朝第一文臣司徒极日联手肃清朝野乱党,诛杀乱臣,诱杀意图不轨的戍边守将,重振纲纪,挽救啸天王朝于风雨飘摇之中。
两年时间,朝野一心,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北冥再不敢轻犯。
若问谁是天下男人最羡慕和痛恨的人,所有男子都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那人便是当朝第一文臣――司徒丞相。
司徒极日乃司徒家长子,司徒家世代忠良,到了这一代,更是人才辈出,其中尤以司徒极日最为引入注目,才情双绝,十六岁便入宫献策,不过双十便顶替父亲成位居人臣,为新帝扫平朝野乱党居功至伟。
人,不能生而为王为帝,不过若能像司徒极日那样位及人臣,难道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天下男子最羡慕的地方,司徒极日最让人嫉妒的地方便是他是啸天王朝第一黄金单身汉,是所有适婚女性心目中夫君的最佳人选。
司徒极日面若冠玉,为人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待人接物都完美地无可挑剔。向他提亲的人从五年前开始就快踏破了门槛。不过他在太子夺亲事件发生之后,便言明近期内不再考虑亲事,任凭上门的媒人好说歹说,他只但笑不语,以功名未成之由,一再推脱,始终没有点头,让一堆枝招展的媒婆个个碰了个软钉子。
本来说,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偏偏司徒无剑老丞相云游在外,不理会这些杂事,而司徒极日权力又够大,再加上他司徒家长子的身份,不管是哪个将军宗族都不敢强逼硬嫁。
糟糕就糟糕在,只要他一日未娶,王都凡有些家世背景的适婚女性都抱着一丝希望得不肯成亲,急坏了一干适婚男子,纷纷迁怒司徒极日,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
若要说到天下所有女子最羡慕的人,所有啸天王朝的丫鬟小姐夫人寡妇王妃,只要是任何一个雌性生物,全都会异口同声地告诉你,她们最最最羡慕的人是――得老板。
,红袖招,一双红袖,招近天下风流人。
有道是,红袖添香,素手销魂。
红袖招的老板是个女人,据说。
红袖招的老板很美,据说。
红袖招的老板没把天下男子放在眼里,据说。
王都的所有王孙公子们,都以能够见红袖招的老板为荣。
所有见过红袖招老板的男子都会心驰神往,对美人念念不忘,逢人便说,此女美,美不可言,若是能让得美人为自己三日入厨房,洗手做羹汤,便不枉在世为人了。
不过迄今为止,有幸见过美人面的可是屈指可数;而有幸尝得美人手艺的,更是前所未有。
哦,不对。
有一个人尝过。
其结果就是――痛不欲生!
不提也罢。
……
夜下篝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青衣男子,一个红衣女子。
男子苍白清俊,女子温婉妩媚。
女子递过一串插着烤肉的树枝,笑吟吟得叫道:“公子……”
原本就脸色苍白的男子一瞬间更加苍白了几分,一瞬不瞬得盯着树枝上的烤肉……应该是烤肉吧,大有用眼睛瞪就可以吃饱的打算。
女子又将肉递近几分,脸上有了几分委屈的神情。男子终于咬咬牙,接过女子手中的烤肉,心中却在叹息,若是王都那些王孙公子们知道他们心目中心心念念的销魂美人素手做出来的东西是这副德行,不知道会不会碎了满地芳心。
真的……要吃吗?
记得上吃了美人烤的一只兔腿,差点把自己一直压制的缠绵给引出来,往事不堪回首啊……
打住打住!
可是美人目光如此诚恳,眼圈已经微微泛红,朱唇已经微微噘起……也罢也罢,一咬牙,便要将肉串往自己嘴里送――
“唔……”
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仔细听着,在确认了声音的来源不是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之后,看向一边的女子。
“弱水,我有没有听错?”
红衣女子收起唇边的笑容,看向男子身后的树丛。“公子没有听错,第三棵树后的人刚刚醒过来了。”
“弱水……怎么不早说?”
“公子没问啊!”
“……算了,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好了。”顺手将手中的肉串搁下。
红衣女子嘀咕了一句‘公子又要多管闲事了’,还是起身往树丛后面走去。一会儿便听见女子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公子啊!这个人只剩一口气啦!”
“哦?”男子听了,立刻起身走到树后,蹲在红衣女子身边一起研究趴在地上的男子。
“公子,你看!这个人身上有刀伤还有箭伤,流了这么多血,还好这些伤口上没有毒,不然就真的要死翘翘啦!”
“弱水……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用这么兴奋的语气好不好……”
……
青衣男子很悲哀的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直以为她是个温柔、纤细、多情、敏感、坚强、聪明的女子,嗯,严格来说,这些优点也不是没有,不过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她性格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因子。
要不是她以前藏得太好,就是自己有眼无珠。……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去得罪自己的顶级大BOSS,自己当真是亏了亏了亏了亏了亏了亏了亏了……
伤感春秋一阵,青衣男子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红衣美人。红衣美人顿时毛骨悚然,非常麻利的动手为地上的男子检查伤势。
救人一命
将伤者移到火堆边,红衣女子一边检查一边絮絮叨叨。“恩,背部有箭伤两个,自己已经拔了,只剩两个窟窿;手臂、腰侧、左腿各有刀伤一,其中手臂伤口较,不过连骨头都没砍倒,刀口整齐……就是血流多了点,死不了~”
青衣男子听了嘴唇一阵抽搐。“你刚刚不是说只剩一口气了吗?”
红衣女子站起身来走回火堆面前不在理会地上的伤者,一边翻动已经有些烤焦的肉串,一边说:“是只剩一口气了啊~不过是饿的!”
青衣人:……
眼珠转转,青衣男子突然眉开眼笑。“弱水啊,这只山鸡这么小,肯定不够我们三个人吃。不如我把我这份留给这个人吧。看他伤得这么重,若是连口吃的也没有,那不就真的死翘翘了?”
“可是公子你的身体也不好啊……”
“无妨无妨!”青衣人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神态却是如释重负。“一天不吃东西还饿不死我。”
红衣女子委屈极了。“公子是嫌弃弱水的手艺吗?”
“怎么会!弱水千万别这么想,我是不忍心你浪费力气救的人最后被饿死。何况,胜造七级浮屠。也算是弱水给自己积公德啊!”
“什么是……,胜造七级浮屠啊?公子说话好奇怪!”
“这个……就是救人一命,比修建几座寺庙强多了。毕竟人命是最最宝贵的啊!”
“就公子道理多,弱水说不过公子。”红衣女子还是气鼓鼓的。
“既然说不过,还不去帮他止血!”青衣人难得地瞪了一下眼睛。
“人是公子要救的,公子为什么不自己去帮他止血啊~”红衣美人一点都不怕,反瞪回去。“何况公子昨天才说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反了!反了!
“昨天遇到山贼的时候,我说给他们一点儿银子就好,是谁夸下海口说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又是谁顾东不顾西,害我被人偷袭,要不是我用手挡住刀,你家公子我现在已经和阎王爷喝酒去了!”青衣公子斜睨着女子咬牙道。
若不是这样,自己怎么会沦落到双手受伤,无法用力,逼不得已只能让这女子来准备接下来几天食物的地步。
红衣女子突然没了气焰,缩缩脖子,泫然欲泣的样子能让铁汉子转眼也成绕指柔。
青衣公子也是男人,自然也不能例外,恍惚了一下,立刻改了语气。“那个……弱水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若不愿,也就算了,看他这么大块头,流点血应该也没事吧……”青衣男子看看地上趴着的男子,不太肯定的说。
红衣女子眨眨眼睛,忽而展眉笑道:“公子既然想救,弱水自当听凭公子吩咐。但弱水也有个请求,不知公子可否应承。”
“哦?”青衣人挑挑秀挺的眉,“弱水说来听听?”
“弱水想再听公子为弱水歌一曲。”说罢竟低下头去,语调也有些哽咽,含混不清的透露着些遗憾。
青衣人只呆呆看着红衣女子的头顶,似乎在回忆什么,良久之后,微微一笑。“美人既然想听,在下哪有不从之理。只是在下双手受伤,只能劳烦美人抚琴了。”
那红衣女子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青衣人清俊的笑容,也露出一个令人炫目的笑容,动人心魄。
静静地为地上的男子理了伤口,静静地坐回火堆前,从放在一边的包袱里取出七弦琴,轻轻拨弄。
几声高,几声低,几声浅,几声。
催人断肠的调子慢慢流入夜色之中,带着些令人心酸的味道,遗憾着当年的遗憾。
青衣人默默的看着火堆,受伤的手臂轻轻搭在腿上,手指尚能动弹,一下一下的敲着膝盖。片刻之后,他眼睛一亮,于是一只轻快的调子就这么慢慢流出嘴边。
了解你难如登天我真不在乎再要多少时间
心若倒悬仍感谢天我最美的发现
男人婆只是表面其实你心思细过锦缎缠绵
日子久了就明白众人中我还是首选
我得承认男人有时蠢话连篇多亏有你留了颜面
我有几心不在焉将真话说得肤浅
我得承认男人有时蠢话连篇越是在意越是想不周延
男人总是蠢话连篇留在身边讨厌没有又挂念
感情事怎会随便不会将爱恨合分视若等闲
只要你不以为我癫让我在你身边
那一年上上的签我等着看它是否真的灵验
虔诚的心不会改变众人中我会是首选
……
虽然女子手中七弦琴的调子并不完全适合这只曲子,却也无损曲子本身的流畅,词也填得极为俏皮,听着唱着,竟然连原本哀怨的琴声也渐渐变得活泼起来。
唱罢,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女子仍然沉浸在歌词里,还在皱眉思索。而那青衣人转头看看地上的人,笑吟吟地说道:“呓?你醒啦?”
原来地上的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此刻他正抬头安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似乎正在评估面前的两个人,是敌是友。
看出眼前男子的心思,青衣人连忙开口道:“我们路过此地,看见你受伤昏倒,只是帮你止血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做。你能动了便走,我们明天一早也会离开此地,不会同旁人说起你来。你大可放心。”
那受伤男子喘了口气,稍微收敛了一些敌意,开口道:“公子救命之恩,在下定当牢记在心。敢问公子大名……”
青衣人摆摆手:“非也!非也!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家小姐。”说罢指指一旁的红衣女子。“你要谢便谢他好了。”
那黑衣人见他不肯说,便转向女子,正想询问,却听那女子抢先开口道:“若不是公子要救你,本姑奶奶才懒得出手!哼~”
青衣人笑着咳嗽两声,带着些纵容地看了一眼红衣女子,转头看向地上的男子。“你也别介意,她这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说罢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昏迷了不少时间,怕是饿了吧?”
―――――――――――
说起虐极日来,布丁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布丁似乎不会虐人啊――我指虐配角。
不然,亲们给点思路?
后会有期
黑衣伤者本来还不觉得,听他这么一问,还真是觉得有点饿,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过从伤口的结痂情况看来,两、三天肯定是有的。确实应该吃点东西,否则纵使自己受过训练的身子也撑不到回去了。
那青衣人见他不语,更是十分主动地把放在自己手边的一串烤肉递到黑衣人面前,眼神中尽是浓浓的……鼓励。
黑衣人看看眼前的烤肉,再看了一眼红衣女子手中另一半烤肉,转头疑惑地看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又把手中的肉串往他面前递了递,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关系,你放心吃吧。我们今日中午在山下镇子里吃过东西了,况且我没受伤,饿一顿也没什么关系。兄台你就不一样了,看样子你已经昏迷多日了吧,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下山呢?”
看着青衣男子无比诚恳的样子,黑衣人有些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善良的人吗?宁肯自己饿一顿,也要让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吃饱肚子?何况他了解自己吗?看自己满是是刀伤就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绝对是个麻烦,正常一点的人都会有多远走多远吧?为什么这个人连问都不问自己为什么受伤,反而关心自己是不是没吃东西呢?这个人已经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自己从小受到的教导可以迅速地分辨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和没有威胁的人,但是这个人……
说他危险,他救了自己,又给自己东西吃,还不打听自己的消息;说他没危险,但是这个人又有些热心过头了……
吃,还是不吃?
黑衣人第一发现很难做出一个原本十分简单的决定。
看出黑衣人眼中的彷徨,青衣人再接再厉。“我这样做没什么目的,只是‘出门靠朋友’嘛,你我虽然萍水相逢,这顿饭于我只是一顿饭而已,于你恐怕就不止这样了。”停停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说道:“你是担心这肉有问题是不是?这样吧,我吃一口,你看我没事了你再吃!你说!你想让我咬哪一边?”
说罢当真认真研究起那串肉串来,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口。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黑衣人还能说什么,难道还真要别人咬一口?正打算道谢,谁料那红衣女子却不愿意了,娇喝道:“我家公子让你吃,你还真吃啊!要吃也是吃我这串,公子那串不许你碰!”语气像极了保护小鸡的母鸡。
不待黑衣人说话,青衣人已经率先板起了脸孔。“弱水,你说什么呢!”见那女子委屈的瘪嘴,青衣人立刻又换了个口气:“再怎么说,你是女孩子啊,哪有让女孩子挨饿,而我们大男人却吃香的喝辣的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大丈夫所不齿!弱水难道想让我做个为世人所不齿的小人吗?”
典型的给一顿鞭子再赏一颗糖。
一番话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哑口无言,虽然这番话里有一些让人不太理解的生僻词汇――比如,绅士,不过意思理解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啸天王朝,女子地位虽然不高,但‘女子皆弱,好男儿自当挺身而出’的观念还是有的。
因此这一番话出来,两人心中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青衣公子见红衣女子不说话了,连忙把肉串塞进正在发楞的黑衣人手里,像王婆卖瓜一样开始努力推销手里的晚餐。
不对,简直可以说是强买强卖了。
那黑衣人有些动容的看了一眼笑得无比温和的青衣人,不知为什么,脊背有些发冷。
犹豫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身体确实有些撑不住了,黑衣人将肉串送进口里咬下――
青衣人在黑衣人牙齿合拢的第一时间便将头转向一边,似乎正在研究树根长的几朵蘑菇。
天哪!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一一在黑衣人脸上闪过,最后归结于――黑色――几乎和他的衣服一样了。
黑衣人心中大惊――莫非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在演戏?!他们一开始就打算毒死自己?不对不对,他们根本用不着这样大费周折,只需一开始补自己一刀,或者就在一边看着,自己也活不下去。完全没有必要先救了自己,再毒死自己。难道是好玩吗?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黑衣人抬头看着青衣人的背影,双肩在微微颤抖,月光下看得分明,连脖子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嘴里飞快的分辨着入嘴的成分,有黄连、黄柏、红藤、何首乌、旱莲草、荆芥、苦参、龙胆、榄核莲、灵芝、莱菔子、龙骨、鹿茸、鹿角……都是对身体有益的药材。
看来没什么问题,只是……加在一起的味道……太可怕了……
黑衣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无比同情的看了一眼青衣公子的背影――他就是这样一路忍受过来的吗?顿时生成心心相惜和同仇敌忾的革命情义来。
此时青衣人心中正默默叨念:阿弥陀佛,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我们救你一命,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不吃肯定是个死,吃了死不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阿弥陀佛……
所幸那黑衣人身体强壮,那烤肉味道虽然勘比毒药,不过所用的药材倒都是有助于身体恢复的,一个晚上过去之后,黑衣人已经可以自己运气调整内息了。
青衣人见他已无大碍,拱手之后便如言打算离去。
那黑衣人却突然出声挽留:“公子大恩,无伤纵使粉身亦难报,还请公子告知尊姓大名,无伤来日也好登门道谢。”
青衣人脸红了一下,连连笑着摇头。“千万莫提什么恩不恩的,助你也只是举手之劳,况且帮你止血的是我家小姐,给你烤肉的,也是我家小姐,阁下切莫弄错对象了。”
那红衣女子听后‘哼’了一声,看都不看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仍旧只看着青衣男子,见他确实不想说,只得作罢,却自腰间摸出一个东西来,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既然公子不肯告知,无伤也不敢强求,还请公子收下此信物。若是今后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无伤定当全力以报公子大恩。”
青衣人也觉得再拒绝下去就有些矫情了,既然是信物,收下也无妨,说不定以后还真用得上,于是便道了声谢,双手接过,放进怀里,复又拱了拱手。“。”
黑衣人也抱拳道:“。”
这句话对两人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不过随口应景而已。两人心里都清楚,只怕是后会无期吧。
人海茫茫,要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人,谈何容易。
我本消遥,不欲卷入江湖纷争,对于江湖中人更是能避就避,即便想用这块信物,只怕也没有场合吧。
清风卷起落叶,却不知,两人还真有再见面的一日。
―――――――
同时更新两个坑果然不是人干的活啊~
ps,中药那段是随便写的,大家将就着看,如果有亲看到有问题可以告诉布丁,布丁可以纠正一下。
逆天府
互相到别之后,青衣人快走几步追上走在前边的红衣女子。那红衣女子仍旧气鼓鼓的,样子十分别扭,青衣男子暗自笑笑,却不敢真的笑出身来。
“弱水啊,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吧。”青衣男子提议道。
“公子宁可饿着,也不肯吃弱水为公子准备的食物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青衣男子咳嗽两声,转转眼珠,开始打商量。“弱水啊,这是真的为了救人,下你做的东西我一定吃的毫不含糊!”
“真的?”
“比珍珠还真!”某人信誓旦旦。
“可是……为什么公子的表情像是要去赴死呢?”
……弱水,你太敏感了吧?
“哪里哪里,弱水看错了。”说罢,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方才黑衣男子送给自己的信物,递给女子。“弱水,你来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女子接过东西放在手心仔细观看,此物是一块通体透亮的白玉,隐约可见玉石中的纹理走向,状似天然,只是稍加打磨而已,其中一面刻有一个‘逆’字,另一边刻着一个‘风’字。
女子皱起眉头,手下微微用力,将玉石握在手心,片刻之后摊开手掌,玉石完好无损,竟无一丝裂纹。
“原来他是逆天的人……”
“逆天?”那是个什么东东?青衣男子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一片茫然。
红衣女子见他不知所谓的样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认认真真地解释道:“逆天是江湖中一个颇为隐密的教派,行事亦正亦邪,从保镖到杀人都做,若他们开心,哪怕是布衣百姓的纠纷他们也管;若他们不开心,哪怕是皇帝的官银他们也照劫不误!若是他们想插手,你不找他们,他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若是他们不想接,就算堆了金山银山他们也不会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块玉叫‘风华言’,同雪堂堂主的‘雪域’并称‘逆天双诺’,此玉当是是逆天风堂堂主的信物,平时不轻易离身,一旦赠出则表示一诺千金,至死方修。”
听起来倒是满有性格的嘛,不过……
“弱水,你觉不觉得那个人似乎有些过于热情了?明明一开始是不愿同我们接触的,后来却硬要我收下这个什么风什么言的玉。还有,你知道的是不是太详细了一点儿?”
红衣女子娇笑一声,眼中全是笑意。“公子,弱水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逆天除了是一个江湖组织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和另外一个称呼――‘’!”
青衣男子看着地面思索一阵,豁然抬头瞪着红衣女子。“你是说――”
“公子想到了?”红衣女子得意的笑着。“逆天江湖组织的身份只是一个掩护而已,其真正的身份,便是同‘红袖招’ 一样!”
难怪!若真的同‘红袖招’一样,红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由此推测,那这人很有可能是风堂的上位者,那么之前的赠玉举动就更让人不解了。联想到‘红袖招’与朝廷的关系,头顿时一个变做两个大! 千万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才好啊。
“公子不必担心。”女子似看出青衣男子的顾虑,出言安慰。“风华言一出,上下除了府主本人和雪堂堂主不用理会之外,其余所有教众都要以礼相待。我想,他之所以赠玉,也只是欲报公子‘赠肉’之恩罢了。”
说到最后‘赠肉’之恩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起来了,青衣人连忙尴尬的笑笑,装出无辜的样子。
“那个……弱水啊……下你再烤肉的时候,别加那么多黄连、苦参好不好?那个味道很恐怖的……”
“哼,公子就会找借口!平时喝药的时候你怎么不嫌苦?眉毛都不动一下就喝了,昨天的烤肉不过加了一点就受不了了?还不是看不上奴婢的手艺?!”
“小姑奶奶啊~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吃药那是没办法了,一口气喝干受的罪还少点儿,一勺一勺地喝更可怕不是?还有啊,总不能让我连一日三餐都像吃药一样吧……真的会死的!!”
……
声音渐行渐远,终将不闻,只隐隐还能听见青衣男子低声下气的商量声,以及红衣女子娇喝的声音。
黑衣男子盘坐于地上调理内息,片刻之后,睁开眼睛,突然对着空地开口道:“你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除了风声,树叶沙沙声,却没有半个人声。
黑衣男子也不恼,随时从地上捏起一块碎石,朝身后弹去,只听‘啪嗒’一声轻响,石子没入树冠之中,一个白衣人也跟着翻身落下。
那白衣人一落地,便笑嘻嘻的说:“不是我想躲啊,是风兄弟你不想让我下来啊。”以免错过了用追风耳探听他们谈话的机会……
黑衣人显然知道白衣人想说什么,连正眼都懒得给一个,只淡淡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白衣人正色道:“很难说,那女子对‘逆天’相当了解,而那青衣人却什么都不懂。那女子是个顶尖高手,身手比起我们只高不低,但那男子却恰恰相反,我看他脚步虚浮,是武功被废的症状。”
黑衣人听罢沉吟:“那便和我的结论不谋而合……”
白衣人挑眉:“所以你才把你的风华言给了他?”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抬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
那白衣人突然一改严肃的态度,哇哇大叫:“你个风白痴!自己笨被人暗算到只剩一口气就罢了,人家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居然拿石头来扔我!打到了会流血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黑衣人郁闷至极。“如果不是我精力耗损,你以为我想用那石头?又重又不好使!这种力道你都躲不过,你个雪堂堂主也该退位让贤了。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就来了,不就是为了看好戏才躲在树上不下来的,害我……”呕……那半只烤鸡……
白衣人突然唯唯诺诺起来。“呃……我来得匆忙,忘了准备干粮……看你看着那串烤肉的眼神那么……热情……才不忍心打扰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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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府主
几句玩笑之后,黑衣人话峰一转,道:“主上叫你来,出了什么事?”
白衣人收起轻浮的态度,点点头道:“确是有事,不过也不算出事。主上收到消息,上面有新任务。”
“那北冥的事情又如何?”
“主上没交代,只叫我传你回去。”
“可……”
“先回去再说吧,北冥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下一步怎么走,主上自会定铎。”
……
天雾山。
天雾山上终年云雾缭绕,云海腾波,名胜古迹遍布山峰,景色迷人,山上有铁卷书、棋盘石、明月巅、试剑石、仙女飞天崖,还有一个从来没有人找到过的‘石室神殿’。
天雾山重要,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奇她秀,奇秀固然是一方面,然而真正令她扬名天下的,是一个秘密。
一个据说关乎啸天王朝的秘密。
而此时此刻,在“石室神殿”中,一黑一百两个人影正跪在地上,而几步之遥的殿上,斜躺着一个人。
“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主上交代的事情,请主上责罚。”黑衣人一板一眼道。
那被唤做主上的人半睁开眼,扫了一眼堂下,半睁半闭之间,已是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眉目如水墨画般精致淡雅,眼神如醇酒般沉醉动人,若说是绝色天生尤物,却不足以形容他的清纯之美这种与生俱来的纯美,和后天生成的妩媚,都让人不敢亵渎。
这个男子混合了阴阳之气,五官亦男亦女,圆润的眼睛,精致的脸形,一晃眼容易让人误认为是女子,但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他的骨子里又很硬气,见到他会让人生出明显的感觉,因为他太特别了,特别到有时不知该如何形容。
不过此刻堂下跪的两人却无心欣赏如玉美人,这些在生死边缘打滚的人,在面对上位者漫不经心的一瞥时,心下仍是衍生出阵阵凉意。
美人扫了一眼黑衣人,出人意料的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中毒了?”
旁边的白衣人闻言突然咳嗽了一声,黑衣人尴尬了一下,还是一板一眼的答道:“回主上,属下并未中毒,只是……只是吃坏了东西。”
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白衣人憋得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就连刚才一只心不在焉的美人也露出一个微微惊讶的表情。
[能把从小把毒药当饭吃的风堂搞成这个样子,看来逼他吃下食物的人不简单!]
“是谁?”美人对风堂的糗事似乎颇感兴趣,简直就是紧追不放。
黑衣人闭闭眼,知道想瞒也瞒不住了,干脆把心一横,一股脑儿的和盘托出。
白衣人纵使从一开始就在场,但听一个素来规规矩矩冷冷清清的人咬牙说出自己的糗事,特别是连对话都模仿的维妙维肖,想要狂笑的冲动就已经不是靠憋就可以抑止的了,只有靠点穴!就连美人听后,都忍不住呆了一下,进而呵呵笑起来。
笑毕,美人才想起问道:“你看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思索一阵道:“属下也参不透,他们看似主仆,却尊卑不分,一开始只觉得那男子是主,女子是仆,但那男子似乎很怕惹怒那女子,小心。那女子看似骄横,却对那男子的话言听计从。他们同属下说话时,男子称女子为‘小姐’,而女子却称男子为‘公子’。”
“尊卑不分吗……”有意思。
“属下斗胆,已将风华言赠与那男子。”
“哦?风堂,你可知赠出风华言意味着什么吗?”美人钩钩嘴角,牵扯一个兴味的笑容,颠倒众生。
“属下明白,只是那女子似大有来头,一眼就认出了风华言。”
听到这里,原本只是颇感兴趣的美人突然挑了一下秀挺的眉毛,开口打断:“那女子可唤做红袖?”
黑衣人呆了一下,回忆道:“属下不曾听到,不过……属下听那男子还称呼女子为‘弱水’”
“弱水?”
[果然是他们……]
美人勾起一个魅惑天下苍生的笑容,顿时天乱坠。“风堂啊,你起来吧。这你可帮了本座一个大忙啊!”
―――――――――我是郁闷到极点得分割线――――――――――――
三月春光无限好。
烟三月下扬州。
这里虽没有扬州,但大抵意思还是差不多,只往那气候宜人的南方有山有水,人杰地灵之地走去便是好的。最好拉上几个朋友,若是情侣更好,一起出游。没朋友不太好玩,不过能认识一些新朋友也是不错。
极月慢慢悠悠地在小镇上溜达,一路行来,对啸天各地的风土人情慢慢有了直观的认识,再加上有弱水在旁边呱噪,真可谓受益匪浅。
“公子!”
红衣美人从街尾跑来,一路上大呼小叫的,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极月头痛的用折扇敲敲头,这一路上,十麻烦里,有八都是这丫头惹来的,还美其名曰‘活动筋骨’。当然,所有麻烦都是这丫头解决的,所以,他这个吃闲饭的实在没有反对立场。
待美人奔近前来,极月拿扇子也敲敲美人的头顶,责备道:“弱水,我给你说了几了?做人要低调,要低调!低调!懂么?”
弱水眨眨眼睛:“‘低调’能帮公子捉贼吗?‘低调’能帮公子找回银子吗?”
死穴……
“弱水,那个,我饿了……”
弱水歪歪头:“‘低调’能让公子有饭吃吗?”
[奴大欺主啊……]
……
龙牙楼
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个凉菜,又要了店里的两个招牌小菜,要了一壶普通人家常喝的玄麦茶,极月优哉游哉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
弱水在一手托腮看着他,一手百无聊赖的把钱袋绕在手指上一甩一甩,红红的钱袋,再加上袋子里金属碰撞的声音,十分惹眼。
极月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开口道:“弱水,你没见整个楼上的人都在看你么?”
弱水眨眨眼睛,无辜道:“人家太无聊了吗?”
极月额头青筋直冒,默默叨念‘风度风度风度’,用尽量平静的口吻问道:“你知道这一路行来,我们一共被打劫了多少吗?”
弱水见极月问起,当真开始掰起了手指头:“客栈里面大概有四,有一是伙计,官道三,小路……”算了半天之后,苦恼的皱起了眉头。“不记得了,不过大大小小总有十多了吧。”
极月咬牙。“就不能低调点吗?”
弱水还是那副无辜的样子,嘟着粉红的小嘴抱怨。“都怨公子,华的地方都不去,偏偏往那穷山恶水里走,就算到了城里,烟酒肆都不去,只在街上走来走去,从来没见过公子这么游山玩水的!人家都憋死了!何况现在公子都不多管闲事了,人家太无聊了嘛!”
极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自己真的是这样无趣的人吗?若论各地风土人情,自然是大城市小地方各有千秋,只是自己恰好更喜欢小地方的纯朴民风罢了,这也有错?
无力,无力,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
菜上来了,一道田螺汤,选择麻将大小的田螺,用清水养上二三天,让田螺吐净肚子的泥土,再刷干净外壳,用蚶子将它们的底部蚶个窟窿,配以一些当地特有的药材,一起放入锅里,让它沸上大约半柱香时间,最后洒上几粒盐。这道菜口味清甜质朴,让人闻其味而垂涎三尺。
另一道是蛤蜊,一盘蛤蜊给出三种不同的做法,一为鲜食,只在生蛤蜊上加些蒜末,若是看见蛤蜊受了蒜汁刺激而蠕动,便是活的,一口吞下即可,死的可不能吃;二为碳烤,刷上些秘制酱汁,将蛤蜊至于火网之上,烤熟即刻;三为大炒,将蛤蜊连壳一起与蒜碎,葱节等大火混炒。三种吃法各不相同,却又各有千秋,令人食指大动。
极月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帮弱水夹了些菜,美味食物就在眼前,极月美食狂人的本性渐渐抬头,一边忙着布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解释这些美味的注意事项。
“田螺要选其肥大最好,喏,这些大小就堪称上品,如太小反倒不好吃;还有啊,田螺性大寒,烹调的时候,一定要放些益气、养血的药材,才称的上是养生之道。另外,若想这道菜味美,一定要搭配一种香料,其实就是薄荷啦,不过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没有发现弱水正用呆呆的眼神看着自己,极月仍沉浸在对美食的无限爱心之中,恨不得世人都明白这美味不仅仅是美味而已,那可是一道道可以吃下去的艺术啊!
“你知道吗?买回来的田螺很脏,一定要让田螺吐净肚子的泥土,才能食用。可惜我是个有些性子急的人,等不了这许久,所以知道些小窍门哦!还是一个餐馆的大厨告诉我的呢!一是在养田螺的清水里放点盐,再放把刀,这样它们会吐得快一点。大概一天就可以食用。二是在养田螺的清水里除了放盐,加刀之外,再加几个特辣的辣椒。这样你就可以看到它们狂吐的景象。大概一两个时辰,就可全吐干净了。这养田螺的清水,也要勤换才行。……”
这下,不仅是弱水了,几乎整个楼层的人,都不由停下交谈,伸直了耳朵听着这个年轻的青衣公子旁若无人的侃侃而谈。
―――
撞车实在太郁闷了,最近好几天都depress,在路上也精神恍惚,老是走神。
唉……我得振作起来才行啊……
bless me
故人来
“说到这个蛤蜊三吃,就不得不提到耗了,说到耗,就不得不提生耗了,说到生耗,就不得不提唐璜了……”说到这里极月突然停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拿起筷子敲敲自己的头,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句:“哎呀哎哟,又得意忘形了,要不得啊要不得。”
这个酒楼静悄悄的,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那上菜的小二。“公子好学识!真是句句都说到点子上,只是忘了这菜可要趁热吃,凉了就有股子腥味儿啦!”
极月连忙笑道:“小二哥说得是,在下光顾着说了,倒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这边‘噗哧――’一声,坐在极月对面的的弱水忍不住笑出声来。“公子你又乱用典故了!”
极月也发现自己刚才好像用了不太恰当的比喻,于是欲盖弥彰道:“吃饭吃饭!民以食为天,一顿不吃饿得慌!”说完便率先埋头开吃。
“哈哈哈哈,这位公子真是个妙人啊!”
极月抬头,只见说话之人是邻座一个白衣公子,同桌还有几个蓝衣灰衣之人,都不甚打眼,只这白衣公子容貌俊朗,一双桃眼,嘴角含春,照极月不多的经验看来,真是活脱脱一个凳徒浪子,还是属于‘万从中过,片叶不粘身’级别的高手。
那白衣公子凤目含笑,只轻轻摇着手中一把水墨折扇,端得是风流倜傥,潇洒不凡。
极月眨眨眼睛,仔细打量了白衣公子一眼,回头望了望弱水,埋头,继续认认真真地吃饭,夹菜,喝汤,动作斯文有理,优雅得体。
白衣公子呆住了,手里的折扇都忘了摇,他也算是个中高手了,与人搭讪什么反应没见过,热情的、友好的、虚伪的、愤怒的、冷漠的、痴的、豪爽的、羞怯的、等等等等……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
方才在一边听这青衣公子与同行女子的谈话,只道他是个有趣随和的人,谁知试探之下,却是如此怪异的反应,明明有兴趣,却又好像在等着看好戏,饶是他经验丰富,也免不了尴尬一下。
看好戏?
白衣公子旋即明白过来,摆出一个魅祸天下苍生的笑容,看向青衣人对面的红衣女子,笑得那个如幕春风,天乱坠。红衣女子歪着头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回头问青衣公子:“公子,你吃好了吗?”
极月呛了一下,开口道:“这不刚开始吃吗?你当我拆弹啊!怎么也得给我一注香的时间啊!”
红衣女子没去理会那公子嘴里莫名其妙的词语,似以见惯不怪,转头望向白衣公子道:“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白衣公子扇扇手中的折扇,面上一派笑容,心下却有些计较,想起这女子的武功比起自己只怕只高不低,真是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为难啊。
还在左思右想,众人只见那红衣女子翩然起身,对着白衣人微微欠身,优雅道:“公子请随奴婢过来。”
白衣公子无奈的苦笑一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只得跟着红衣女子离去。
只听那青衣公子突然抬头朝这边叫道:“吃一盘子菜,要等它在最好吃的时候。这菜要趁热吃,凉了就腥了,早去早回啊~”
众人知觉白衣公子脚下一个趔趄,再仔细看来,却又不像。
……
红衣女子与白衣公子离去之后,酒楼里的冷场气氛终于告一段落,大家又开始吃吃呵呵起来,不过很快便再被一阵喧闹的争吵声打断。
这个时候极月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见弱水还没有回来,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也就放慢速度,顺便抽空看看热闹。
楼下酒楼门口的空地上,似乎几个男子正在推拉一个纤弱少年,从他们的对话看起来,那少年似乎是某富户钱买来的小官。从楼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众人的头顶,不过声音倒是听得真切。
只听众多男子中的一人抓住少年的手臂,用地主恶霸的狗腿般的语气道:“白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道好歹!”
极月瘪瘪嘴,好老套的台词。
那人有继续道:“识相的,乖乖跟大爷们回去,白爷若是玩腻了,赏给爷们儿几个,爷们自会疼你……”令人作呕的嗓音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极月恍惚中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不记得是在以前的岁月里有过这样相似的场面,还是在前世的重点古装言情武侠剧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这时只听那少年的声音传来:“休想!你们尽可杀了我,但我绝不会跟你们回去,任由宰割!有本事,就带我的尸体回去!”
极月一震,这个声音……
那狗腿继续道:“你这兔子爷好生不识抬举,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竟是伸手朝那少年抓去!
那少年口中一边叫着‘休想’,一边用力挣扎,怎奈人弱力微,不过那群狗腿似乎也不想、或者是不敢伤了他,几人你推我攘,一时半会儿谁也没能得逞。
挣扎中,极月见少年无意露出的手肘上布满鞭痕和掐痕,伤痕还很新,衬着雪白的皮肤,有种失虐的性感,让人想入非非,心猿意马,不少周围看热闹的人眼神慢慢变了。
不过……
这些都不是极月关心的重点!
这个声音……好熟悉!
楼上看不真切,怎么也看不到那少年的脸,极月心中不安,连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地朝楼下走去,一时之间,也管不了什么‘弱水不在,就不闻不看不惹麻烦’的保证,楼梯刚走到一半,便听楼下一阵喧哗,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朝这边传来,像是有人朝楼梯这边跑过来。
古代楼梯十分狭窄,勉强能够同时容纳两人并行,为了避免有人不慎坠落,因此专门用木质隔板将楼梯封起来,因此走在楼梯里的人的视线会暂时与外界隔绝,看不见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极月只见几个人影朝楼上冲了过来,而自己正好走到一半,挡在了楼道中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退回楼上还是继续往下走。还没想清楚,冲在最前面的人已经撞上了自己。
极月连忙一手扶住来人的肩膀,一手撑着身后的楼梯,免得酿成大家一起滚下楼梯的悲剧。待稳住身形,才来得及看向撞向自己的这个冒失鬼,却正是方才被几个狗腿纠缠的少年。
不过,此刻极月,在看清了他的面孔之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默然?真的是你?”
那少年眼中疑惑一闪而过,既而便是防备的眼神,道:“你认识我?”
极月张张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看见少年眼中的防备更是无措,只这愣神的短短时间,那几个紧追不舍的狗腿便也冲到了眼前,虎视耽耽地看着两人。
“喂,不相干的人滚到一边儿去!”狗腿之一开口。
极月还在震惊之中,反应有些呆呆的,看看那些面目可憎的狗腿,再看看怀里对自己依旧防备的少年,下意识地将少年护到身后。
(补完)
―――
谢谢各位的关系,这实在是心有余悸,加之最近本来就忙,精力有些不够用了。
更新速度和数量可能会受影响,不过布丁肯定会一有空就来更新的,预计是3日一更或者2日一更。
谢谢大家理解。
何必相识
“臭小子!既然你不识相,就别怪本大爷粗鲁了!”那为首的恼羞成怒的欺身上前,伸手欲抓。
极月皱眉,这人怎么这样没教养,好歹也该再三警告,扔个手套什么的再动手吧。真是世风日下……
正要出手抵挡一下,眼角余光却瞥见一角红色闪过,心下骤然轻松,有恃无恐得笑了。
酒楼众人看不见楼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闻得几声惨叫,接着便是一阵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从楼上滚下的声音,再然后,就真的看见方才那几个狗腿滚出楼道的画面。
楼下的客人都无比好奇的看向楼梯出口,暗自猜测不知是哪路英雄仗义出手,教训了这帮小混混。只见一名身材娇小无比的红衣女子出现在楼梯入口出,看打扮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丫头,但气势却完全不是下人的样子。此刻只见她冷眼看着地上的抱着头哀叫的狗腿们,毫无表情。
众人莫名震惊,出手制服几个壮汉的竟是这样一个娇弱的小丫头!
为首的汉子想爬起来,只见那红衣女子抖抖手指,为首的男子立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其余几个见事不妙,连忙扶起为首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当然也不忘留下几句毫无意义的要挟。
那红衣女子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们,只转身看向楼梯尽头,低头衽一衽身,道:“公子,您现在可是吃好了?”
极月站在楼梯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里连连惨叫:完了完了,弱水这生气了!弱水这真的生气了!……
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无法解释为什么‘弱水刚刚离开一下下,自己就跑出来惹是生非’这个复杂的问题,顺手扯出刚刚自己藏在身后的少年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冷冷道:“公子不是刚才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忘记了?”
极月这才有功夫打量眼前的少年,确实是自己熟悉的眼眉,熟悉的样子,只是一别两年,眼前少年长大不少,以前只及自己鼻子,现在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看样子,确实是默然了。
只是,眼前这个默然,与两年前拉着自己衣袖的小小少年有如天壤之别,以前的默然对自己满是依赖;而眼前这个,可以用冷漠来形容了。
极月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得看看少年,旋即转过头,朝着一直站在楼梯下方的弱水走去,只留下仍旧像个刺猬的默然站在原地,满是防备的盯着他的背影。
“走吧。”极月朝弱水轻道,没有回头。
“公子?”弱水眨眨眼睛,好奇的看看极月身后的少年。
极月顺着弱水的眼光回头看了一眼,啊了一声,道:“刚刚认错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站在楼上还浑身是刺的默然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极月,几乎用眼睛砍死他。
就连身边的弱水也红唇微启,不敢相信公子居然这么睁眼说瞎话:刚刚明明听见公子脱口而出那少年的名字,而那少年也没有否认,居然在下一秒就可以面不改色地说不认识……公子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人……
极月说完,也懒得管其他人有什么反应,抬脚便往门外走去,弱水见极月不像开玩笑,抿了抿嘴,也低头跟上。
少年张了张嘴,刚要发出声音,突见极月又猛地停住脚步,便住了声,只冷眼看着他,心道: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极月想了想,回头问道:“弱水,你是不是忘记结帐了?”
话音一落,众人皆默。
弱水无语至极,乖乖掏出钱袋去付帐,少年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胸口几起几浮,眼看就要发作,四周不少人等着看好戏,也有不少人心惊胆颤。
这时极月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瞟了一眼少年,对弱水道:“虽然不认识,不过见面即使缘分,总不能见死不救,留够盘缠,把剩下的送给这位公子吧。”
那少年闻听此言,一张俊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一把抓过弱水手中的银子,几步走到极月面前,狠狠将银子扔在极月面前,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想用银子收买人心?!做梦!我看你还是收起你的银子,在下无福消受!”
极月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孔,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银子交还给弱水,再冲着少年温和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更是抱歉地一笑,转身打算离去。
“你这样就想走?”那少年反而不依不饶地上前揪住极月的衣服,大有一幅‘你今天不说个明白就不准离开’的意思。
极月用眼神止住一边弱水可能会有的动作,仍旧温和地对少年解释道:“真是很对不住,你长得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冒犯之还请多多包涵。”
“你那朋友也叫默然?”少年尖刻无比。
“叫什么并不重要,认错了便是认错了。”极月不为所动,轻轻掰开少年抓住自己衣襟的手。
少年一张美丽的脸霎时变得比阎王还可怕,眼看就要发作,却不知怎的又突然安静下来,松开了手。
弱水在一旁看得直叹气,公子平时看似随和,其实顽固到要死,她这几年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陛下是怎么一步一步从势在必得到现在的无可奈何。若是他对一个人好,会一点也不防备,但若是他打定主意放手,任谁也留不住。
极月朝少年点头道别,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弱水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少年,也转身跟上。
这似乎只是稀松平常的一相遇。
似乎而已。
……
终于告别露宿荒山的野人生活,极月主仆决定在这个小镇上歇息。
不过在半夜时分,当极月迷迷糊糊突然惊醒,看见有人从窗口翻进来的时候,顿时无语,心想还不如露宿荒郊。
东方翻进屋来,反手关上窗户,又贴在上面听了一会儿,才朝极月走过来。
极月打了个呵欠,翻身坐起,还是乖乖叫了声:“师父晚上好。”
东方和极月一起生活两年,早就习惯了极月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只要一见面就一定说‘师父早上好’、‘师父下午好’或者‘师父晚上好’,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习惯,听多了到也很受用。
东方几步走到极月床边坐下,单手压下正欲起身的极月,一手牵起他的右腕细细把脉,嘴里一边道:“乖乖躺好,不要乱动。”
“我很好,不要把我当半身不遂的病人。”极月忍不住抗议,每东方出现都是把自己当成得了绝症的病人,不是诊脉就是灌药,实在是苦不堪言。
“你这没良心的,枉费为师挂念你的身体,你却不当一回事!”东方忍不住手下用力。
极月猛咳几声,倒不是被东方弄痛了,而是听见方才东方用怨念的语气抱怨‘你这没良心的’,那神态那语气,活脱脱一个闺怨妇的样子,让极月受了不小刺激。
东方见极月一幅想忍又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气的牙根痒痒的,这家伙就是有把人气疯的本事,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极月见东方弯起一个熟悉的狡诈笑容,心中立刻大叫不妙,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见东方快如闪电的出手,自己便动弹不得了。
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熟悉了。
极月连骂的念头都没有了,如果有一个人点自己穴道,可以说是偶然,如果有两个人都点自己穴道,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巧合,如果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热衷于点自己穴道,那就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乖乖让东方给自己把脉,一边小心问道:“师父找徒儿有事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话题,东方便怒从心起,恨恨道:“还敢问!你自己想想,为师不在几天,你怎么就连逆天府的人都惹上了!”
“……”极月一时语塞。
东方戳着极月的脑门继续骂道:“一段日子没管你,你功夫见长啊,刚到天雾山不到两天,逆天府的三个大头你都认识了个遍!”
这极月忍不住了,大叫冤枉:“我哪有!我只碰见了一个穿黑衣的,饿得半死不活的人!哪有认识什么人?”
不过刚叫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道:“你说他是――”
……
逆天府里。
“主上?”白衣人心惊胆颤的看着阴沉着脸的主子。
斜躺在上座的美人动了一下,美眸半闭,轻轻吐出几个细不可闻的字来,亏的手下都是些耳聪目明的高手,细听之下方可辨别出,他所低念的竟是‘司徒极月’几个字。
“司徒极月……呵呵……有意思啊。”
“主上对他有兴起?”白衣人惊讶无比,再怎么想,主上也应该是对那红衣女子更感兴趣,毕竟那女子一眼就认出了逆天府风堂的信物,她虽为仆,但绝对是个大有来头的角色。
被唤做主上的美人心情难得的好,对属下有问必答。
“何止是兴趣而已,我应该见过他。”
“主上何时见过司徒公子?”白衣人更奇了,司徒极月的名字天下无人不晓,不过真正见过本人的却屈指可数,若是主上见过,那么作为逆天府雪堂堂主的他来说,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在主上继任之前,但按照逆天府的规矩,府主是从自小便在府中受训的孩子中挑选出来的,那些孩子唯一离开逆天府的机会便是执行任务,或者――死亡。
美人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喃喃道:“明明认出来了却还是不肯相认吗?看来我真是忘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啊……”
不得不承认,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似曾相似。
好像在哪里见过。
……
同一时间,客栈。
“难道那个白衣人是――”
东方终于把完了脉,伸手扶起极月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将一缕真气输入到极月的七筋八脉之中,慢慢游走,一边为极月解惑。
“嗯,那人是逆天府雪堂堂主,还有,你是怎么认识逆天府府主的?”
“什么府主?我不认识啊?”极月疑惑中。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今天撞到的那个少年就是逆天府的府主啊!”东方简直想撬开某人的脑袋看看你来装的是什么!怎么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就笨得这么无可就药呢?
“!”这极月是真呆了……
东方眯眯眼睛,掰过极月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极月委屈至极,瘪瘪嘴道:“我怎么会知道?”
东方一阵无力:“你!……算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逆天府现任府主继位不到两年,照理说你不应该认识他才对。”
两年?极月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终于知道为什么两年来默风一直杳无音信了,当年实在想不道他的来头这么大。
想想,于是有所保留的将当年在街用一两银子买下寻死的默然,然后大家相依为命数月时光,直到大哥司徒极日找到自己,默然因有事而分别的事情草草讲了一遍,对于默风默然兄弟同体的事情,以及默风和自己感情方面的一堆烂摊子事情,自然就略过不提。
东方听后点头道:“若真是如此也不算坏事,毕竟你与他有恩,只是小月你为何又放弃相认?”
极月摇摇头:“他已经不记得我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拉着他相认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吧。”
东方赞赏亲亲极月的脸颊,然后在极月愤怒的目光中继续闲话家常:“小月是怎么发现他是有意接近你的?”
(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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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忘记默然的亲们:
是布丁的失败……反省一下。
默然简介:极月下山时从人口贩子救下的少年(请参看第八章人口买卖,第九章 好意收留),默然其实具有双重人格,即,哥哥默风,与弟弟默然公共一个身体,曾经对极月情难自控,差点伤害了极月,不过在极月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因为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而暂时离开极月。之后杳无音信……
同床共枕
极月思索了一番,才道:“一部分是直觉,另一部分是我觉得他与那个白衣人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虽然只说了几句话,极月已经认出今日之人是默风而非默然,只是依照默风的性子来说,怎么可能落到这种任人鱼肉的地步?
不过……
如果他真是忘记自己,却还在制造与自己接触的机会的话,这里面的原因就值得人思了。
东方也皱着眉头道:“却是如此,当然即使那雪堂堂主没有引开你的贴身丫头,他们也会找别的机会接触你。”
提起弱水,极月不由问道:“弱水呢?”怎么这么大一只老鼠钻进屋子弱水都没有发现。
东方笑得贼贼地,“你的丫鬟刚刚追几个狂蜂浪蝶去了。”
极月彻底无语,早就告诉弱水做人那么招摇要不得了,估计又是冲着白天弱水手里的钱袋去的。东方当然知道极月在想什么,捏捏极月的耳朵,道:“你身边尽是些了不得的人。”
极月心里也很郁闷,这样一群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实在是打眼,况且他们个个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高手,就自己是菜鸟一只,拿什么和别人斗?
东方掀起极月的衣袖,露出双臂上的绷带,眉头拧了个大疙瘩,“怎么有红袖跟在你身边,你还能把自己弄伤?”
极月在东方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决定将沉默保持到底。东方见极月不答,伸手掰过极月的脸,让他对着自己,笑道:“数月不见,我家小月脾气见长啊!”
你家的?!极月脸皮有点抽搐,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改姓东方,忍了一忍,实在忍不住,开口叫道:“放开我!”
东方伸手点开了极月的穴道,极月在第一时间翻身爬到一边,受不了东方老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一般抱抱亲亲,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看起来像个孩子。
东方见极月跑得离自己远远的,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叹了口气,起身向窗口走去。
极月见状反倒一愣,呆呆地问道:“你去哪里?”
东方微微回头,露出一个略微苍凉的笑容,“我担心逆天府的人会来找麻烦,你身体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着,打算在窗外守着。”
“窗外?”极月仍是呆呆地重复。
东方推开窗门,只见窗外墨黑的天幕下,一棵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颤抖。虽说阳春三月天,白日里尚且过得去,夜里却是冷得刺骨,极月虽知东方有内力可以暖身,也明知他此刻是在装可怜……
“出去干什么?这里不是有张床么?”极月无奈道。
东方停住脚步,眼中似笑非笑,嘴角更是弯了又弯,“小月是打算与为师么?”
极月青筋暴起,差点扯烂手中被面,默念几遍冷静冷静冷静,才道:“都是男子,说这么暧昧干什么!要上床就过来,有意见就自己去树上蹲着!”
东方立刻眉开眼笑,几乎是瞬间就钻进了极月的被子,极月一时无语。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笑得一脸得意的东方,极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这件衣服多久没换了?”
“啊?”东方难得的呆了一下,“从我下山开始,大概有三、四日吧……怎么了?”
极月大怒,“脱了衣服再上来!”穿着这么脏的衣服,居然还大摇大摆得爬上自己的床!
东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终于确认极月想的和自己想的似乎有点不大一样,居然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
极月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好一阵子,忍不住睁开眼睛,却发现东方几乎把自己都剥干净了――上身已经干净了,正在与下身的衣裤搏斗,连忙大声喝住:“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一阵头痛,自己是不是应该让他去树上蹲点?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极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光溜溜得钻进被子,谁知钻进被窝里的东方很不老实,极月本已打定主意埋头睡觉不予理会,却实在无法容忍好不容易刚刚才睡暖和的被子被弄的冷风飕飕的灌进来,一脚踹向东方,“要睡就好好的睡!不睡就滚!”
东方很委屈,“被子就这么大点……”
极月气不打一来,“你不会睡过来一点儿?!”
刚说完,便听东方满是笑意的声音,“遵命……”温热的气息竟已拂过耳廓,几根发丝轻轻刷过脸颊,有些痒。极月忍住不动,有些僵硬地侧卧于床,拼命让自己不要去理会身后那个紧紧贴着自己的人。
是自己要他靠过来的……是自己要他靠过来的……
忍住……忍住……
X的!老子忍不住了!
“你的手在干什么!”
东方却不答反问,“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极月辨出他言词间浓浓的关切,一时间忘了自己正在声讨对方,记忆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似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怎么样?喝多了吧!谁叫你和他们拼酒来着!”
东方看不见极月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方才真气在你体内受阻不断,你的经脉不畅,最近会不会时常手足发冷,惧风畏寒?”
极月想想,最近手足冰冷的毛病似乎真的严重了许多,时常是睡到半夜仍是关节冰冷,便乖乖点点头。
东方一时按在极月脐下三寸之,一手制住极月可能会有的所以挣扎。极月只觉一缕暖洋洋的热气自东方按压之慢慢灌入身体,丝丝缕缕逐渐汇入全身筋脉之中,一阵酸胀的感觉过后,本是冰凉的四肢竟渐渐回暖。
片刻之后,东方终于松开了手,极月憋了许久的一口气,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吐出来了。东方看着趴在床边喘气的极月,只觉他虽然比之上见面又消瘦了不少,但也许因为在外游历的关系,精神却是极好,也没有先前的苍白无血色,更加显得眉目修长英挺,薄唇轮廓分明,目朗神清,眸中似含清泉浅溪由于侧卧而露出一段脖子,白,曲线优雅,随着呼吸微微有些起伏,让人心下有些蠢蠢欲动。
极月回过气来,侧头正打算道谢,却于黑暗中瞧见东方一双狐狸眼正在灼灼发光,只是黑暗之中看不分明。
和这些高手混得久了,第六感自然也灵敏了些,极月刚一接触东方古怪的眼神,心里立刻叫糟,连背上的寒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张嘴欲言,对方却是快了半拍,俯身将他的双唇堵住,整个人也顺势覆了上来。极月睁大眼睛看着近到不能再近的东方,惊讶却不为别的,只为他眼中欲言又止的神色,丝毫不见浑浊,只柔柔地看向自己。
一吻之后,两人都已是气息不稳,东方的唇更是顺着极月的的脸颊移到耳垂,一边轻咬,一边低声道:“今天晚上真热闹。”
极月心中一动,也状似亲昵地将用鼻间蹭着东方的脸颊,小声问道:“逆天府的人?”
东方一边名正言顺的大吃豆腐,还不忘表演极月,“我家小月就是聪明。”
极月按住东方在被子下面极不老实的手,“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吗?”
“应该是……小月你不专心哦。”东方控诉,“怎么这么多问题,还有什么,一并问了吧。”
“是有一个。”极月秀眉微拧,若有所思,“我不明白,你有必要这么做吗?”言下之意自然是,有必要做到这样暧昧的地步来互传消息吗?
东方着实郁闷了一把,不过转眼又笑意昂然,一手捉住极月的双手拉出被子,钉在他头顶,一手探进身下之人微微敞开的领口,“不然……小月如何解释你我同为男子却?”
“……”极月咬牙切齿,却又无话可说。
十分怀疑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极月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嘴角也荡漾开一个可以算得上是温柔的笑容,主动抬起头缠上东方的唇舌。
东方顿时受宠若惊,连极月趁机将手抽出来了都没注意到,有些不知所措地享受着极月难得的主动。极月顺势将手臂从东方的腋下穿过,搂住了东方赤裸的背部。
身上的人气息渐渐急促起来,刚刚还是温柔的吮吻,渐渐急迫起来,极月看准时机,伸出爪子,在东方背上一拉――
只听东方倒吸一口冷气,撑起半个身子瞪着极月,在极月古灵精怪的目光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好紧――”
极月露出一个满意的目光,十分配合的呻吟道:“不要……”
东方背上冒出几颗汗来。
接着便听见窗外一声闷响,似是什么东西被捏碎了,然后便是树枝掉落地上的声音,待一切平静之后,东方可怜兮兮道:“小月,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极月一脚将东方踹到一边,起身将刚才被扯松的衣服拢好,有些不安,“刚刚在外面的是谁?”
东方一个被踢到一边,也懒得爬起来,顺势四肢张开地躺在榻上,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你问哪一个?”
?!
“不止一个?”
“听动静似乎有两拨人。”东方说着投给极月一个‘你惹的麻烦,自己清楚’的眼神。
极月呆了一秒钟,突然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道,“睡觉睡觉,天塌下来了有师父顶着……”说完真的爬到床上躺下、拉过被子裹好、闭眼。
反倒是东方愣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如果师父顶不住呢?”
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不是还有弱水嘛……”听起来似乎真的快要睡着了。
东方顿时崩溃,一把揪起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的极月,想要努力摇醒他,好看看他看似聪明的脑袋瓜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豆腐渣吗?
极月被摇得东倒西歪,本来就很疲惫,刚刚香艳又经过那么刺激的一幕,早就昏昏欲睡,于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嘴里哀哀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哪里错了?”东方下意识的接口。
极月一边睡觉一边回答,“师父说我哪里错了我就哪里错了……”
东方气得半死,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顿时笑得像只狐狸,如果极月稍微睁开眼睛就会警觉,不过现在极月忙着睡觉去了,他显然忘了自己就算是狐狸也只是只小狐狸,身边躺着的这个才是狐狸的老祖宗。
“知道错了应该怎么办?”东方笑眯眯地。
“师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极月明显不在状态,有东方在身边实在很安心,之前崩得紧紧的神经终于得以休息,睡意自然涌上,现在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东方得到这句话立刻轻轻把极月放倒在床榻上,极月心安理得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东方心里咬牙切齿,睡!看你能睡到什么时候!
……
片刻之后,屋里传来如下对话:
“唔……”
……
“嗯?!”
……
“你干什么?!”
……
“住手!唔……”
……
“你这个……啊!”
片刻之后,东方心满意足得放开极月,此刻极月已是挣出了一身的汗,趴在一边不住的喘息,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这个……”
词穷,找不到形容词了。
东方难得地没有和极月抬杠,俯身将极月搂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极月不爽地挣了一下,听见东方在耳边意犹未尽道:“再动下试试,我很想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接着做完。”
……
很有效的威胁,极月小心地分辨了一东方话音里的真是性,乖乖闭上眼睛。耳边听见东方一声叹息,不知是欣慰还是失望。
真是一个不太平的晚上。
五里之外的某个僻静巷子里,几个江湖鼠辈被红衣的弱水扁得不成人形。
十里之外的逆天府中,雪霜二位堂主心惊胆颤地看着自从刚刚回来就脸黑如墨的府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事情,让主上看上去有点失控。
日晚,千里之外的啸天皇宫内,紫衣的程莫白奉招入宫,还没走到含窗阁,便听见了里面传来屋瓦崩塌的声音。
无比惊讶地向一边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太监询问,那小太监说,只知陛下近来时常收到飞鸽传书,今日傍晚也如往常般收到一封,谁料看过书信内容之后,陛下就一掌劈得御案一声巨响,接着便黑着脸摆架含窗阁,之后便一直是这样了。
程莫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什么消息让啸天帝居然失控到这个程度。
那小太监在一边补充道:“后来小福子说御案被拍了好大一个坑!”
程莫白顿时无语,连忙快步走进,刚到角门,便听见一面一声巨响,好像是柱子断掉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莫白,朕打算弑师,你认为如何?!”
程莫白顿时汗如雨下。
(补完)
如此师徒
黑暗中,青年裸露在外的肌肤苍白而脆弱,如墨黑发蜿蜒披散在身侧,平素包裹在衣服里略显瘦弱的四肢和躯干露在空气中,全身上下没有因习武而练就出来的一块一块隆起的肌肉,从下巴连接到颈窝的优美线条和下方的肩胛骨形成了完美的曲线,比想象中更加诱人。
比他的身体更诱人的,是他眼中无助的神情,此他就这样刻毫无防备躺在自己身下,光是想想,就足以让自己完全兴奋起来了。
用膝盖顶开青年努力合拢的双腿,看他努力想要挣扎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只因的的双手都被一条黑色的带子缚在床头。
亲吻和抚摸。
身体一切感观都被调动起来,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叫嚣。
占有他!
反抗渐弱,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种无声的邀请,低头咬上他的唇,辗转吮吸,直到濡湿的感觉漫溢在唇齿之间。抬起身来,身下的青年已经有些意识不太清醒,正是时候!
用双手扣住他的腿弯,压下。
那青年却似突然清醒一般睁开眼睛,全身恐惧,低叫一声:“不要――”
黑暗中,一个人影突然从床上弹起,声音惊动了屋外轮班的侍卫。
“主上?”侍卫听见屋内响动,忍不住出声询问。
屋内被唤做主上的人闻声终于清醒过来,方知刚才是春梦一场,不由有些懊恼,怎么自己也开始做这种无聊的梦了?
“主上?”屋外的侍卫没有等到任何回答,警惕起来。
“没事了,退下吧。”屋内人终于出声。
侍卫得令,旋即退下。
屋里的人复又躺回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忘记梦中的一幕,梦中青年人的体温和气息都如此真实,就连他的反应似乎都真实得仿佛就在眼前。到现在他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确实认识那个温和的青年,也许就在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断日子里。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最后反而是他不肯和自己相认。
为什么要否认?
……
第二天一早,极月慢慢从熟睡中转醒。
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也许是身边有个大大的暖炉的原因,向来畏寒的身体终于没被半夜冻醒。
转转脖子,侧头看见东方还在身边睡得正香,便打算自己先起来再说。谁知刚撑起一点身子,就被横空突然多出来的一只大掌按住了肩膀。
扭头一看,却是东方眨着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
极月刚刚睡醒,还有些呆。东方的狐狸眼里却连一丝睡意都没有,谁会吃亏,一目了然了。
又被重新压回床上,片刻之后,极月终于清醒过来,却已被吃了不少豆腐,终于开始勉力挣扎起来。
“一大早你又在干什么!”
“嘘……小声点儿。”
“你!”
终于挣扎起来,才起到一半,后颈却被轻轻一击!
极月有些惊讶的回头,只见东方这家伙居然半开玩笑地用手刀轻击自己的后颈,心里顿感好笑,这个东方现在是越来越没有为师的自觉了。
不过好笑归好笑,极月仍是无比配合地假装晕倒倒在床上继续闭眼睡觉。
东方睁着眼睛盯着极月看了好一阵,突然笑着扑上去,“既然人都晕倒了,那为师就不客气了!”
极月低声惊叫一声,也笑着躲躲闪闪,一时间,两人笑闹着扭做一团。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几声轻扣,接着便是弱水甜甜的声音,“公子起身了吗?”
……
两人面面相觑,极月答了一声‘就来’,再一脚踢开东方,翻身下床。
东方感慨,小月真是越来越暴力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极月穿好衣物开门离去,东方才从自怨自艾中挣扎出来,也跟着起身穿衣洗漱。待他下到楼来,见极月嘴里正叼着一个包子,手里还抓着一个,一边支着耳朵听着弱水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新鲜趣事。
这模样,哪有一点丞相公子的样子!
极月见他下楼,正想打个招呼,突然发现自己嘴里还塞着包子,只好扬起没有拿包子的手招呼他过来一起吃饭。一边的弱水看见东方只是微微惊奇了一下,即刻又恢复了平静,只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自己。
东方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坐下,拍拍极月的背,“慢点儿吃,当心噎着。”
极月‘呜呜’两声,两个眼珠子紧紧地粘着盘子里的一块鱼松酥饼。东方又叹了口气。
此时弱水慢悠悠地开口道:“东方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公子也不说一声啊。”说罢冲东方欠了欠身,道,“今天早上打扰先生了。”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公子,你身子受得了么?不然休息几天再赶路……”
“咳咳……”一边极月一口包子没吞下去,咳嗽起来,连脸都开始泛红。
东方连忙帮极月顺气,口中一边叫着‘叫你当心点儿吧’。
极月和东方在一起久了,脸皮自然也厚了不少,喝一口东方递到嘴边的热茶,咿咿呀呀的点点头,继续埋头猛吃。
弱水在一边看了一阵,很想出声提醒东方,你的眼神实在太露骨了,就这么垂涎三尺地看着我家公子,而我家公子就这么垂涎三尺地盯着包子……
实在是……
无语。
极月开开心心地吃了两个包子,接着又开始兴致勃勃地吃松饼,东方把一碗鱼蛋粥放到极月面前,一边开口,“小月,吃完早点我们去游街市吧。”
“街市?”极月眨眨眼睛。
“公子刚来不知道,这个小镇依山傍水,平素自然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去。当下正是鱼肥水美之时,若是来的都不去赶街市,公子日后知道了,恐怕会捶胸顿足。”
极月发现自己的一点小弱点都被身边的两个人摸透了,不禁有些尴尬。
东方笑得温柔,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毕竟狐狸的微笑不是任何人都承受得了的。
……
接下来一连几天大家都是这样,晚上鸡飞狗跳,白天嘻嘻哈哈。
日子虽然轻松,极月却也慢慢察觉到东方虽然仍旧嘻嘻哈哈不正经,但已经一步都不肯离开自己身边了。看来该来的麻烦,怎么都会来,躲也没用。
佛曰缘分有三,善缘,孽缘,过客。
只是不知自己遇到的,是善是孽。
……
又是夜晚,极月正在客栈内饶有兴趣地摆弄白天买来的粗磁茶具,东方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晚饭后便不见踪影。极月有些疲倦的伸了个懒腰,这个身体越来越弱了,动不动就很累。
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极月正打算唤店小二送热水进来,刚刚转身忽然听见隔壁房间有桌椅倒塌的声音!
隔壁是弱水的房间。
极月犹豫了一瞬间,停住往外走去的脚步,知道自己去大概只能添乱,还是乖乖呆在屋子里面比较聪明。正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屋里气氛不太对劲。
回头一看,却见自己刚才立着的窗前赫然站着一个人!
“你是?”
极月有些惊讶,来人却是当日在密林中遇到的那个饿得半死的黑衣人。
黑衣人仍旧是酷酷得面无表情,向着极月极为恭敬的拱手,“夜叨扰公子,多有得罪。我家主子想见公子,还请公子随在下走一趟。”
对方说得这么直白,极月挠挠脑袋不知该怎么拒绝,可见太直接也不是一件好事。
清清喉咙,极月一边思考一边慢吞吞地开口道,“我又不认识你家主子……干嘛要去见他。”
黑衣人纹丝不动,“请公子不要为难在下。”
极月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难,折中道:“想让我跟你走,但我却不想跟你走。不然干脆这样吧,我们打一场,若是你赢了,我自然跟你走。”
黑衣人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崩了一崩,终是忍不住哭笑不得道,“公子莫要和在下开玩笑。”
眼前这个年轻公子,脚步虚浮,怎么看也不像个习武之人,倒像是一个久病之人。这样一个人对自己说出‘打得过我我就跟你走’,实在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若是听见其他别人这样说,还可以嘲笑他人的狂妄自大,但这青衣公子的眼里哪里找得到半点狂妄的样子,全是一幅‘我们打个商量吧’的神情。
虽然有趣,但人还是要捉的,黑衣人笑着说了句‘得罪了’,便伸出五抓朝极月肩膀抓了过来,全然不把对方手里的剑放在眼里。
极月在就着剑在手中的角度微微朝上一挑,虽然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挑,却让对方不得不收回已经伸到眼前的手。
黑衣人收起了笑容,收回手掌,握剑在手,眼中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这样看似不经意挑剑势,不是歪打误撞可以做出来的,抬起看去,却见极月眼中隐约闪过狡颉的笑意。
本不欲伤人,再加上之前确实知道他不会武功,因此手下并没有运气,不过此刻他不得不收起随意的态度。
眼前这个人,似乎没有相象中弱。
再交手,两人都异常小心,极月虽然没有内力,招式却得东方真传,加之这个身体底子原本就反应灵敏,再加上仗着对方不敢真正出手伤人,一时居然也没让那风堂堂主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论经验,极月经验值是零;论体力,简直没有可比性,他的那点儿肠子没三两下就现了原形。所以说,人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想做令狐冲,还差了点道行。
黑衣人很快变试出极月浅,心中不免好笑,几下便将极月逼至窗口桌边,一剑斜里刺来,待极月抬手去挡时,轻轻一拨,剑便离手而去。
极月没有丝毫犹豫地抓起桌上今天刚买一个陶质茶杯扔出去,嘴里一边大叫:“师父你再不出手,徒弟就要被抓走啦!”
没想到那个刚刚还义正言辞说‘打得过我我就跟你走’的人,居然在下一刻居然做出打不过就搬救兵,而且还不经允许地使用违规武器(茶杯)这种没品的事情,黑衣人心情异常复杂。
窗外一个白衣人影飘然而至,黑衣人知他方才已在窗外守候良久,怪不得那司徒极月有恃无恐。来人轻功以至化境,踏雪无痕,履水无迹,天下有此等功力的人不多,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个。
黑衣人收起软剑,自知无用,拱手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东方风度翩翩,微笑道:“不敢当,在下东方。”
天下敢自称东方的,除了那恃才傲物的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了吧。
黑衣人纵使猜出几分,却也免不了诧异,天下皆知东方先生只有司徒极星一个徒弟,若是有他收下其他弟子的江湖消息,自己没理由不知道。这个司徒极月,不是司徒极星的哥哥吗?什么时候他也投入东方先生门下了?
心里活动暂且不表,黑衣人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原来是东方先生,在下逆天府风堂,不知公子是先生的徒弟,刚才多有得罪。”
东方看看极月,又转头看看地上摔成碎片的陶杯,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极月难为情得摸摸鼻子,尴尬一笑。
回过头来,东方笑道:“无妨无妨,此事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黑衣人留意到这师徒两人微秒的互动,隐隐觉得他们不似一般师徒。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自己要打探的消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子夜惊魂(补完)
“东方先生大义,天下无人不知。只是在下此番只为主上命令,请公子去府上小住,请先生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手下的。”
极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都说了不想去了,还在罗嗦。”他也就仗着靠山在身边才敢在一边唧唧歪歪。
东方正要说话,突然一声巨响,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破门而入,不用说,自然是那白衣的桃男和弱水了。
极月只来得及叫道:“小心我的门――”便见两扇木门应声而倒,后半句只得变成,“这叫我怎么睡啊……”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显然都没功夫打理这句话,混乱中,只听桃男哀叫:“我的姑奶奶,你下手轻点,怎么女孩子家家出手这么野蛮!小心嫁不出去!哎哟――”
弱水闷声不答,藕臂轻挥,一条乌黑发亮的鞭子就这么声不响的拆绕上来。
原本恭恭敬敬站着的黑衣人在这时也突然出手,目标自然是东方。东方忌惮极月受伤,只得且战且退。场面一时混乱无比,只有极月一边在一边闲闲摇旗呐喊:“素质!注意素质!”
众人皆扑倒。
喊得口渴了,极月伸手摸向桌上的茶杯,谁料摸了个空,终于记起自己桌上唯一的茶杯似乎刚刚被自己当作‘暗器’扔出去了,现在正碎得四分五裂得散步在墙角。
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却被人捉住!极月看看眼前纠缠在一起的四个人,在看看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再笨也知道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人。
真是无耻,居然搞人海战术!极月心中暗自腹诽,这他很识相的没敢说出来。
缠斗在一起的人也纷纷住了手,看向凭空出现在极月身后那个笑得妩媚倾城的人。东方无奈的看了眼极月,极月也同样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没办法,后腰穴道被人家捏着呢,做人还是低调些的好。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弱水,藕臂一插,状似一只小巧秀气的红瓷茶壶,发彪道:“快放开我家公子!”
极月身后的人笑笑,“红袖招堂堂大当家,什么时候开始自称奴婢了?”
弱水柳眉倒竖,不甘示弱,“逆天府的大当家,什么时候开始干起这强抢良家……男的勾当来了!”
后面的话明显中气不足,当然是被极月一个瞪眼给吓的,因为她好死不死正好戳中了某人的软肋,总是被人轻易抓住,就像猫逗老鼠那样,觉得自己一点儿用也没有。
逆天府主仍是笑得风华绝代,“红袖此言诧异,本座此番可是奉了上面的旨意,要好好保护公子,莫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占了便宜。
东方苦笑,极月无语。
听说是上面的意思,弱水也有些张口结舌,只好看向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东方。
东方沉吟一下,丢给极月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既是上面的意思,在下也不为难于你,我这个徒弟,身体不好,还请府主小心照料。七日之后,在下定当亲自去贵府接人。”说罢,便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极月,叹气道:“为师不在你身边,自己要小心照顾自己,别逞强了。”
极月很委屈,不过也知道东方恐怕是顾及着些什么不好出手,眼下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只得很哀怨的认命。
怨不得那些红颜们总是傍大款,实在是身不由己啊。孤身飘零,若是连个依靠也没有,只不定让人怎么欺负了去呢。
有个靠山总比没有的强。
……
极月皱眉看着眼前的屋子,这种规格……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仔细看来,似乎又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屋里的家具木料好了些,陈设讲究了些,雕刻精巧了些……
“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屋子吗?”
极月偏头看了看跟着自己进来的默风,不痛不痒道,“还好。”心中不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不满意吗?”
“还好。”
极月越来越不明白默风这是在做什么,那神情怎么像个急于表功的孩子,在等着大人给糖。这间屋子好不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愿意来的,何况师父不是说了自己只住七天吗?像这样强迫中奖的‘逆天府七日游’,就算给自己金屋也住不安心吧。
不过金屋是给女人住的,自己这样比喻似乎有点不恰当……
很明显,某人又开始走神了,不过默风可不是东方,不会宠他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还好’是什么意思?”默风走近一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危险,终于成功的让极月从神游天外中找回神志,不至于酿成血案。
“啊,我的意思是这里有桌有床,条件比客栈强多了,还有人管一日三餐,真是在下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哪有不满意的道理,默……呃,大人多虑了。”
默风神情古怪得看着极月,纵使脸皮厚如极月也有些吃不消了,只得假装欣赏屋子里的陈设,一时场面尴尬无比。
好一阵子过后,默风突然笑了,放缓了声音温柔道,“夜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极月当然求之不得,被他们逗着玩了一个晚上,早就累摊了,偏偏还要和这个小白眼狼斗智斗勇,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开始有点怀念东方在的时候了,至少他那点肠子都摆在台面上,不会让人觉得捉摸不定。
默风前脚一走,极月立刻饥渴无比得扑倒在床上,真是累坏了,虽然整件事情都有些怪怪的,不明白为什么默风一定要自己住下来,不过若他不肯说,自己恐怕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不如睡觉,不如睡觉。
……
子夜,确切说是丑时,凌晨二点。微寒的仲夏夜让人觉得丝丝的阴冷。极月在床上睡得正香,隐隐约约中模糊听到低沉不安的喘息,分不清是真实还在梦境。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睡得不够踏实,叫声渐渐急促,搅动着夏夜的静谧,终于让极月完全清醒了,仔细听了一阵,发现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门缝中闪烁着幽蓝色的亮光,如飘忽不定的鬼火。
懒洋洋的爬起来,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鞋子,古代的火折子极月是死都没学会使用的,所以连掌灯的打算也没有,慢慢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似乎隐隐有些从喉咙发出焦燥的吼声。
“难道前门外有什么东西?”
没有动静,极月于是把眼睛凑在木门的缝隙向外望去,刚刚还是睡眼惺忪,下一刻就瞪大了眼睛,因为突然发现门外也有一只眼睛在朝里望,二目相对!
浑身一冷。
极月这下总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了。壮着胆子再从门缝里看去,这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在黑暗的台阶上看见星星点点的几个萤火虫在飞舞,也许只是看眼了。再仔细看过,门外的走廊,台阶,墨色的园,暗黄的光从灯笼里浸漫出来,空空如也。
“原来什么都没有。”心下想,原来是虚惊一场。
正要离开回去继续睡觉,突然眼前看到白影晃过,心中不由又是一凛,身上寒毛都不受控制得竖了起来,头皮也有些发麻,仔细看时,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真是见鬼了。”打了个哈欠,极月努力安慰自己,“心中本无魔,日思夜想,魔由心生;心心念念,生生不息……”
略做思索,索性决定把大门打开,心下自己宽慰到:“我命属太阳,最不怕鬼的。”
轻轻拨开门后的插销,略微用力,古旧的实木大门缓缓地打开,视野开阔了,居然发现门外墨黑色的台阶上居然趴着一只雪白底色带些微黄斑纹的猫,缩成一团趴在那里,耳朵尖尖竖起,一幅极为恭顺的样子。
“哪里来的猫?”
这只猫着实来得蹊跷,这生更半夜的,为何跑到自己门口来?饿了不是应该去厨房找吃的?自己屋里又没有鱼干死老鼠。
这只白猫见极月开门,就想进来,但是极月下意识地侧移一步堵在门口,猫鼻尖碰到了极月的小腿,小猫向后弹开几步,气氛剑拔弩张。
人猫互瞪片刻,极月突然放松下来,暗道自己反应过渡,不过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而已,兴许是这里哪个小人小厮养的宠物,一时走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察觉到了极月的防备慢慢撤去,小猫打算进屋了。
极月谙“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小猫继续前进,极月继续后退。只见她轻功了得,进到门后,纵身一跃――
直接窜上了极月的床。
此刻极月不得不重新做出评估,一只习惯睡床的猫,身份应该也不低……
因为看她上去很乖,就破天荒放任她占了自己的一角床榻,想等到天亮再去问问这里的人。于是自己也脱了鞋子上床,尽量远离这只懒洋洋缩成一团睡觉的小猫。
但是没有想到这是一连串麻烦的开始。
……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一双湛蓝的猫眼近在咫尺。
人猫对视良久。
极月是血压低,一时没反应过来。小猫也一边打量极月,一边低头闻闻,仿佛眼前是一片美味的鱼干。昨晚没有灯光,极月没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这小猫不是纯白颜色,白底上有着几块蛋黄的纹,额心也有铜钱大小一块,很是可爱。
摸摸小猫的脑袋,极月自言自语,“原来是一碗蛋羹。”
“什么蛋羹?”刚刚推门进来的默风恰好听见某人的自言自语,“小月莫非是饿了?”
极月被‘小月’二字打击得够呛,那个看不出几岁的东方这么叫自己就算了,怎么眼前这个小p孩也跟着叫?也不想想自己才几岁!
极月不爽得将小猫赶下床去,自己站起身来打了个呵欠,整整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服,挑眉到,“是有点饿了,早饭在哪里?”
小猫被赶下来之后,不爽得喵叫了两声,听起来刹是可爱,默风半是惊讶半是了然问道:“它怎么会在你这儿?”
极月呆呆回道:“昨晚她自己跑来的,我还说今天送还给她的主人,不过还没来得及。”
默风神情有些古怪得看着极月,“你难道不知道它是谁?”
极月也奇了,一只猫而已,莫非还有什么来头不成?便回问道:“莫非这是一只有身份的猫?”
话一出口,两道声音同时表示不满,一道自是来自默风的,另一个却是来自地上小猫的一声娇叫。
极月大感有趣,这小猫听得懂人话的样子,便低头和颜悦色道:“蛋,我们去吃饭吧。”
默风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你你你你叫它什么?!”
极月捏捏小猫的脖子,“蛋啊,她得毛色简直就是一碗蛋羹!”
默风瞬间无语,为极月取名的厚功力而折服。
……
一顿饭吃得极为热闹,默风本是想慢慢亲近极月,顺便博取些好感,谁知半路杀出一只蛋来,和极月只一个晚上就有了同床共枕的革命友谊,亲热得不得了。
蛋坐在极月身边的作为上,将前爪搭在桌上,煞有介事得扫视着桌上的小菜,极月则是打定注意要将她照顾到底了,一道一道将菜放在蛋面前任君选择。
蛋最后选了一块新鲜的小炸鱼,津津有味地开吃;极月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桌上,转过头来对着默风道:“发什么呆,你也快吃啊。”
默风发现只要自己和某人在一起,脾气就想雨后被阳光照耀着的竹笋,蹭蹭蹭地往上长。就是面前这个人――居然对一只猫服侍的体贴周到,而将自己抛在一边!
可恶啊!
(补完)
白泽(未完)
突然想起了什么,极月咬下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问道:“你刚刚说蛋是什么来头?”
默风瞟了一眼在极月身边俨然一只宠物猫的蛋一眼,正要开口,却突然住了口,回复到之前面无表情般的淡然,朝门外道,“什么事?”
“主上,白泽兽昨夜里不见了。”
极月在一边尖起耳朵偷听,连带着一边的小猫也尖起耳朵偷听,两人真是一幅德行。
默风翻翻眼珠,扯开嘴角,“进来自己看吧。”
门外的人闻声推门而入,果然是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白衣人眼尖,一进屋就看见前爪搭在桌上嘴上还叼着炸鱼正在看八卦的小猫,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白泽兽……怎么会在这里……”
黑衣人自然也在进门不久之后看到了极月的新宠物,不过他选择一如既往地扮酷而已。
默风挑了挑眉,做出一幅‘你自己问他’的表情。
极月用筷子指着蛋,满脸疑问,“你们刚刚是在说它吗?”
“正是。”雪堂堂主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得回答。
终于咽下嘴里的东西,极月眼珠转转,在风雪二堂和默风以及蛋身上转了一圈,心里慢慢有谱了:
第一,蛋的学名叫白泽兽;
第二,白泽兽是什么自己不清楚,不过至少听起来很拽;
第三,白泽兽不仅听起来拽,从这三个人的反应看来,应该是很重要的动物,至少不应该随便出现在这里;
第四,这个屋子里面只有自己不知道白泽是个什么东西;
第五,暂时没有第五,还没想到;
极月一时拿不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生怕自己问出什么白痴问题让人怀疑自己的身份,若是这白泽兽是天下皆知的名贵物种,自己再说不知道的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迅速思考了一下,装模作样地开口,“那它怎么会在我这里?”
风雪二堂堂主‘嗖’地抬头看了极月一眼,脸上俱是一幅“你都知道了它是白泽为何还明知顾问”地表情。极月无解,只好求救地看着默风。
默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给了个‘少安毋躁’的表情,朝白衣人点点头。
白衣人会意,上前几步,慢慢挪到蛋身边。蛋却在他还未靠近之时,已经全身戒备起来,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低喉的呜咽声。
之前在极月身边的蛋一直是已乖巧可人的形象示人,并没什么不对;可现在,蛋将头颅整个伏贴于地上,脖子上的毛发根根竖起,全然是一幅战斗状态,状如一条和敌人对持的眼镜蛇。
见极月仍是一脸茫然,默风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开口为他答疑解惑:
“白泽是神兽,相传白泽在太古时期是天帝最受信任的坐骑,通人性,知晓万物。历代啸天帝都会秘密供奉白泽的后裔,据说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要咨询它的意见。算得上是啸天地位最高的神兽了。”
说罢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更有传说,它们自远古时代便被授命担负起守护天家血脉的重任,算是王族的守候者。”
极月莫明震惊,一只猫居然可以如此有来头!忍不住瞄了一眼仍旧兀自吃鱼的蛋一眼,心中充满敬畏――这么个宠物猫,血统居然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
又或者……蛋原本就不是一只猫?
极月开始认真地研究蛋,而在场其余的人却开始认真地研究极月。
叹气。
怎么这个人在大多数时候都很聪明,偏偏有的时候却笨得无可救药呢?
……
用罢早饭,默风遣退左右,只留一室沉默。
极月心不在焉地逗逗蛋,在默风越来越直接的眼神下有些坐立不安,心里盘算着今天是第二天,还要坚持五天才能离开这里,唉……
觉得自己真没用。
想了半天,觉得躲也不是一回事儿,干脆还是先开了口,“其实你们真不需要专门保护我的,我在外面一直都挺好的。”
默风眼皮抬抬,不痛不痒道,“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我们也不过是照做而已。”
极月叹道:“这又何必,就算我再怎么没用,至少也有我师父和弱水在身边啊。”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东方这个名字,对面坐的人明显火气大了些,只听他冷笑两声,“你真当他是你师父?”
极月不吭气了,也不知为什么原本应该理直气壮的事,现在却让他有点心虚,说起来,自己还真没把东方当师父看待。
这边不吭气,那边怒火越烧越旺,眼看就要失控,已经退到屋外的某人实在忍不住出声帮极月解围:“主上~您冷静点儿!千万别错手伤了公子啊!”
这种八卦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出自那桃男之口,极月好笑之余,松了口气。
默风隐忍了一阵,终是起身拂袖而去。
……
日子过得很慢,特别是在这种草木皆兵的环境下,幸亏有蛋陪着自己,才不至于太过难挨。府里的下人对自己也有若上宾,衣食住行几乎与在宫里不相上下,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这样无惊无险平安过了五日,第六日晚上。
又是睡到一半,模模糊糊听见窗棂响动。极月本睡得不踏实,便出声问道,“谁在那里?”没人回答。
极月试探着继续开口,“是蛋吗?”没猫回答。
(未完)
(为啥我半夜还要工作……做到1点都做不完。555555555555
完了,明天怎么办呀5555555555555555 米法更文鸟……对不住各位
只能睡5个钟头了 s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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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还记得之前布丁有提过找房子的事情吧?这个周末是正式搬家,家里面现在乱成一团糟,所有东西都铺在地上,或者打包在箱子里,今天下午搬家,然后还要再全部开箱……
想到都痛苦,所以特此请假2天,等家里网络连上了就可以开始恢复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orz
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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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更新错了,郁闷死偶了。眼看就要填满坑了的说,结果又给自己制造出一个来……气死了。
第 8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