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锐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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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锐事件簿
作者:阿卡流斯 26/1/8 12:39 53 收藏
欣锐事件簿 by:壹贰叁
欣锐事件簿之――勒痕
刘川枫
(男主人公)极具魅力的单身汉,欣锐侦探社的负责人。原本是某财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后因和皇甫立鹤“私奔”,被剥夺继承权。年龄:2~3岁间。
皇甫立鹤 (男)
(女主人公)
(笑~~~)穷光蛋,欣锐侦探社的成员之一,刘川枫的死党。大学毕业后,当过警察,后被辞退。曾是全国少年武术比赛冠军,柔道五段(高段者)。年龄:比刘小一岁。
皇甫夕雁
(女) 皇甫立鹤的姐姐,某知名耽美杂志的总编,自由撰稿人。年龄:比皇甫立鹤大七岁。
楚金琴
(男) 本案件的委托人,皇甫立鹤的高中同学。
说明:本故事的角色和壹贰叁的其它作品中的同名人物没有多大关联,如果您喜欢,请随意想象。
勒痕
感觉有点冷,我下意识地缩进身边温暖宽阔的怀里,感觉很舒服。
听到依偎的怀抱里发出低低的性感嗓音,我异常安心。
空气中弥漫的是淡淡的烟草和好闻的男性古龙水相混合的味道。
“宝贝,暖气坏了――”他轻轻地贴在我的耳旁,慵懒地说,温厚的手掌抚摩我赤裸的肩头。
这种懒懒的气氛让我几乎又要跌入梦乡。
“让我再睡一会儿……”我磨蹭着靠着他,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钻了进去。
他没有动,还是搂着我,轻抚我的背,催我好眠。
这天早上,我们直到中午才起身,没有第三个人打搅。
我叫皇甫立鹤,25岁,单身。目前的职业嘛――勉强算是个侦探,但实际上,我还没有侦破过一起案件。
我的枕边人是刘川枫,是我从高中以来的好友,死党,他现在也是我的工作伙伴。
我和他自一见面开始就是段“孽缘”,高中的时候他以“没有宝贝的生活太无聊”的理由自动留级一年,来陪我,大学的时候因为家族产业的需要他选择了读商科类的学校,而我则到警校念书,虽然我们的学校离得很远,但我们在一合租了一间房。就这样,我们天天见面,直到我被送到美国加洲受训,我们分别了一年。
顺便说一句,他在和我合开侦探社之前还是个钻石王老五,某财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他为了逃避政治联姻,慌称自己和我是同志爱人,自动放弃上千亿的财产,跟我过穷日子。
我嘛――因为一些意外状况被警局开除,失去了荣升的机会。
总之一句话――我和他――同是天涯沦落人。
但是我却没有对现在窘迫的生活感到不满,因为有刘川枫陪我,他可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人,不――就算我将来结婚他也仍是最重要的。
我和他之间很微妙,旁人总以为我和他有暧昧,可实际上我们从未有过肉体关系,连身体的接触都是控制在“朋友的上限”,我和他不是恋人,可却比恋人更亲密。
他的手机在响,是“哈雷路亚”的和弦声,我知道那是他的女性朋友打来的。
“喂,我是。――你晚上再打。”他很快关掉手机,因为我知道,有我在场,他从不接听任何女性的电话――除了他妈和我姐。
刘川枫笑着对我说:“宝贝,中午到外面去吃吧。”
我点点头,他叫我“宝贝”已经有八年了,我已经在这期间长得和他的高度相差无几,也许他略高我一,二公分,但是叫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为“宝贝”还真是有些滑稽。
昨天,我们在合租的狭窄办公室兼卧室里拼酒,搞得地上一片狼籍,后来还在暖气出问题的办公室里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我们已经开业两个月了,没有半个案子送上门来,实在是不应该浪费不多的积蓄(主要是刘川枫的),偶尔我会找些保安的工作来“糊口”。
因为财政大权握在刘川枫手上,我总是听他安排。
哎――要是能有一两桩案子,哪怕是寻找走失的宠物也是好的呀!
刚这么想,门铃就响了,我才跨了两步就来到门口(空间实在是太窄了),开了门。
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楚金琴!
“嗨!”他主动跟我打招呼,“不请我进去坐坐?”
“房间太小了,我和枫刚想出去,跟我们一起吧。”
他同意了。
刘川枫带上门,我们三人一起找了家餐厅坐下。
楚金琴是我高中的同学,我们曾住一个寝室。
“有什么事吗?”我先开了口。
“没事就不能看看你们这对传说中的‘新北’二人组啊?”楚金琴翻了翻白眼,他过去曾经是个美少年,现在都二十五了,还留有少年的纤细线条。
“我只是早上看到八卦杂志上登了刘川枫学长的照片(娱乐版,因为刘川枫很帅),所以就从你姐那里问了你们的情况――你们现在在开侦探社?”他问。
“没错。”
“你们的生意――不好吧?”他说的时候是肯定的语气。
“干吗?这和你有关系吗?”我从来不喜欢和熟人客气。
“我可是来提供给你们生意做的,你怎么这个态度?”
“什么生意?”我没好气地问,是调查外遇还是寻找走失宠物?
“大案子――”楚金琴笑眯眯地说……
就这样,这一天中午我和刘川枫交到了入冬后的第一个好运。
勒痕1
楚金琴的造访给我们窘迫的生活带来一线希望。
但是,高兴之余又觉得有些疑惑――为什么他要找我和刘川枫这样没有什么名气,办事效率又不明了的“菜鸟”侦探来办这件案子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委托的案件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从来就是不爱惹麻烦的人,但是自从开了这家侦探社我就有觉悟准备麻烦不断了。
今,我只是希望这不要是个大麻烦。
其实楚金琴只是代他的一个作家朋友来作委托人的。(楚金琴是某知名周刊的责任编辑。)而那个真正的委托人由于身体上的某种原因,不能亲自出面,而且他本人也不想张扬。
我和刘川枫拿到这个作家的名片,他叫杜赫烽,5岁,翻译过不少外国的侦探小说,自己也搞过创作,很有人气。今年初还写了一本名动一时的《身边的左迪亚特》,我也因为好奇看过,的确很不错,不愧是被奉为经典的侦探小说。
我们这办的案子内容很简单仅仅是去调查杜赫烽出嫁的胞姐的生活状况,为了了解更多的细节,我和刘川枫决定第二天登门造访。
回到我和刘川枫共同的事务所,发觉乱七八糟的房间已经被人擅自整理过了,而那个擅闯民宅的家伙正神定气闲地坐在我和刘川枫共同拥有的床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稿件。
“姐,你哪来的钥匙?”我出声问道。
“我撬开的,不行吗?”一点也没反省的闯空门的“罪犯”――也就是大我七岁的姐姐,连头也没有抬,就回了我一句。
我无力反驳,老姐她一向是超级任性的,没有男人受得了她,所以年过三十至今云英未嫁。
“今天来干什么?”我问她。
“我想在你这里住两天。”她就像在说巧克力是甜的一样那么简单。
“不可能,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空间。”我回绝她,从小她这种脾气就让我很火大。
刘川枫比我冷静多了,他把一杯冲好的速溶咖啡递给了我,没有说话
姐姐她终于抬头瞄了我一眼,戏谑地说:“是我打扰你和小枫亲热了吗?”
这叫我回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姐姐她真是恶劣。
“一个单身女人和两个男人挤在六秤大的房间,的确是不太好。”刘川枫说,“而且可能会互相干扰。”
刘川枫说话一向比我有威慑力和说服力,连任性的姐姐也比较听他话。
“那――我就住两天。”她犹豫了一会儿,说。
本想再拒绝她,刘川枫就说:“那好,我和宝贝这两天也许会回不来,事务所就请大姐看着吧。”
刘川枫说完这句话,我就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后来也证实,我们的确被卷入了一场纷争,结束了两个月来平淡的生活。
第一看到杜赫烽,我就不喜欢他。
可以说他是个极其傲慢又蛮不讲理的老男人。
我和刘川枫坐在他家的会客室里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才穿者睡袍姗姗来迟。
他甚至没有道歉或是说明他之所以迟到的原因,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内敛的刘川枫也微微蹙眉,我知道从小生活在优渥环境下的刘川枫一定看不贯杜赫烽的无礼。因为连我也知道穿着睡衣会客是失礼至极的。
“我不想罗嗦,谈正题吧――”杜赫烽命令式地对我们说。
“关于令姐的情况……”
“这是你们要做的事。”他还没等我说完就急不可待地发话,“你们给我调查清楚,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我们只是想了解她过去生活的一些基本情况。”刘川枫说。
“你们做侦探的难道不会自己去了解吗?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真是粗鲁的男人。
“那您要调查她的原因是?”
“哼――”杜赫烽说,“她已经结婚十九年了,一直没有回过家,连爸死了她都不回来,我去联系她,她那鬼地方的人竟然没人认识她,有人居然说她已经死了,这样的事我当然要调查!”他连陈述句都要打上感叹号,说话时既没耐心又恶声恶气。
“那杜先生为什么不去联络警方――”我提出了最感兴趣的问题。
“这和你们无关!找警察来还用得着你们吗?”
我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男人居然可以写出《身边的左迪亚特》这样思维缜密,布局精细而且措辞优美的书来。
看来,“文如其人”只是假的。
和他没谈几句,就被无礼地打发了,因为杜赫烽的豪宅离事务所很远,我和刘川枫被安排在他家暂住一宿。
杜赫烽不但无礼还很吝啬。
我和刘川枫两个人挤间客房,虽然我们一直同睡一张床,分房睡也没有太大意义,但杜赫烽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我们自己找到了客房。
这是朝北的房间,没有自然光照进来。
房间很暗,我摸索着找到开关,但是摁下后,灯没有亮。
“怎么回事?”我不满地低吼。
“大概是坏了。”刘川枫搭上我的肩,“我叫人来修。”
我把脸转向刘川枫,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跑来和我这个穷光蛋开什么侦探社――向来不必为金钱烦恼,小事从不过问的他竟然还要去叫人来修电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正想说让我来,今天沉默了很久的刘川枫突然用力纂紧了我的肩膀……
勒痕 2
“有人!”刘川枫轻声地警告我。
我一怔,随即也感到了房间里有第三个人的呼吸。
“谁?”
房间里的人没有反应,也不出声。
我目光搜索了一下,把视线集中到了昏暗客房里靠窗的角落――似乎有个人坐在椅子上,太暗――看不清楚,那个人除了浅浅的微弱呼吸,没有做出任何活人应有的反应。就像一具尸体,悄无声息,连我一开始也没有发觉。
气氛诡异地像弃尸现场。
他是――?我甚至想仔细看看怎么回事。
“啊――对不起,我搞错了,应该是隔壁的一间,请原谅。”
一个女佣及时出现,把我们领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也是朝北的,屋里被整理地挺干净,就是有些狭窄,电器设施也很正常,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一张三人沙发,沙发对面有个壁炉。一面欧式的镜子悬在壁炉的上方一人高的地方,看上去就像在不合适宜的地方出现了不合适宜的东西。杜赫烽的品位吗?(真是差劲。)
女佣安置好我们就要离开。
我叫住她,问:“那个房间里住的什么人?”
女佣说:“那个人是杜先生的侄子。是杜先生大哥的儿子。”
“他房间里的灯坏了,为什么不叫人来修?”而且装神弄鬼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看不见,”女佣回答,“也听不见,更不会说话,而且全身瘫痪。”她的意思是没有必要修。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活象死人,不,恐怕比死人还要惨。
“为什么没有人照顾他?”
“我也不知道,先生。”女佣客客气气地回答,“我是新来的。”比她主人强多了。
我没有再问,刘川枫把她支开了。
“很诡异不是吗?”他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随便抄起几上搁着的书。
“连客房里都要摆放一本主人的大作,你不觉得杜赫烽很虚荣吗?”
我看他不止是虚荣,也许他还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看过他的书吗?”刘川枫突然问我。
我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身边的左迪亚特》,回答:“只看过你手中的这一本。”
“写得如何?”
“不错。”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难得能入眼的侦探小说。”
刘川枫笑了,他缓缓把我拉近,把头枕在我的肩上,开口:“杜赫烽的其它书,我们也来研究研究吧――”他玩弄我耳边垂下的一屡碎发,“不然的话,你不觉得很无趣吗?”
我从来就不怀疑刘川枫的决定有问题,我们再一起的时候总是他主导,我也愿意无条件服从(刘川枫的智商有一百八。),从高中时代到大学,再到社会,我总是扮演他的助手,形象一点说,我相当是福尔摩司身边的华生。
我按照刘川枫的意思,向杜家的管家借了一套杜赫烽的小说集,他很大方的端来十余本,还说:“看光了再来拿。”
当我在夜间不知所以然地与刘川枫翻阅这些小说时,我开始还是一头雾水的,不明白刘川枫为何突然兴致如此之好,竟然捧起了他一向视如敝屣的“俗不可耐”的侦探小说――
可我马上就发现,这些所谓的小说集中,文章良莠不齐,有的的确可称得上“俗不可耐”了。最奇怪的是:就算是作家改变文风也不会掺入如此多的水分,简直是毫无水准。
当然其中也不乏好文章,笔力遒劲,入木三分,很有大刀阔斧的气概,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这些也与《身边的左迪亚特》风格迥然不同,《身边的左迪亚特》似乎怀着对生活的不信任态度娓娓诉说着一个背叛与阴谋的凄凉故事,文风细腻,有种多情的感觉。
“宝贝,你知道谁是‘左迪亚特’吧。”
我当然知道,看过几本现代侦探小说或者是关注过犯罪学方面的人,一定不会对“左迪亚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左迪亚特是美国几十年前出现的一个最为著名的杀人魔,他聪明无比,连续杀人――只为了“完美的犯罪”,他精通密码,不把警察和中情局放在眼里,每做案前还会寄一张签名卡片给警方,用密码写下他自己的“罪行”――他杀人也是随机的,也许是银行女职员,也许是计程车司机……人们想象左迪亚特的形象――看上去平凡的普通人,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蓝布上衣和牛仔裤……恩――怎么和我有点像?
“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暗示着:‘我的身边有杀人魔’啊?”刘川枫问道。
我觉得他的话中有语病。
“难道你怀疑《身边的左迪亚特》不是杜赫烽写的?”
“不是怀疑,”刘川枫说,“而是肯定。”
我仔细想想,觉得刘川枫说得有理,毕竟杜赫烽不象这么有水准的人。
“那――这和他要我们办的案子有关系吗?”我还是有疑问的。
“也许。”刘川枫眨了眨眼,“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刘川枫就是这样的人,越是有风险,他越觉得兴奋――所以当他的名下还有可观的财产时,他总是爱把注意力投射到别人不屑关注的死角――越是险象环生,他越是有兴趣――这样爱冒险的他竟然还能一凯旋而归。
只是这,他把商场上的习惯带到了这里。
不过我支持他,八年的交情说长不长,但我相信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我还要更了解他的了。
不禁怀念起过去无拘无束的高中时代,与他相交的种种。
“想什么哪?宝贝?”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脸颊,说话时几乎连嘴唇都贴上我的耳垂了。
看上去很暧昧。
我们之间的身体接触往往近乎暧昧。
我不以为意,知道他不会对我有所渴望――我们两都是如此。
可是他这回竟然反常地将整个上身贴了过来,我还没来得急反应,就被他压倒在沙发上,他沉重的身体朝我缓缓压下。
“抱我脖子。”他一边吩咐,一边解我上衣的扣子。
虽然还是莫名其妙,可我照做了。
刘川枫喜欢事后告诉别人他为什么要做这样或那样的事。
我从来不会问他“为什么”,因为刘川枫事后自然会告诉我。
房间里开了暖气,比起事务所来要暖和多了。
刘川枫没有把手伸进来,只是在衣服上随意磨蹭,我几乎感觉不到他在摸我。
他的声音在耳旁轻轻响起:“不要看镜子。”
什么?
“我想有人在偷窥――”刘川枫轻轻磨蹭我的耳朵,我们像对陷入激情的情侣。
“镜子恐怕经过理。”他不着痕迹地撑起一部分身体重量,改变了重心。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一进房间的突兀感就是这个原因。
“我们是多余的。”刘川枫变换角度爱抚我――的衣服。
“什么?”
“我们只是某人的幌子而已……”他又有惊人之语。
越来越强烈了――
不好的预感。
勒痕 3
如果你一夜没睡好,还要被人用古怪的目光注视的话,你现在一定吃不下饭。
刘川枫说得没有错,的确有人偷窥我们,而且这个人还相当露骨地盯着我们看个不停,不掩饰他昨晚的卑劣行径。
我们“很荣幸”地作为杜赫烽的客人和他一起共进早餐,一边还要受到他异样目光的巡礼。
他就是昨晚那个偷窥狂。
真是让人恶心。
我自认和刘川枫清清白白,决无苟且,可是面对这么一个讨厌的主人,我们的做客也是不愉快的。
刘川枫果然聪明,想到用这一招来应付。我是不在乎多一个人误会我们,只要弄清楚是谁这么做的就可以了。
被人监视的感觉一点也不愉快,即使刘川枫在我身边我也不能忍受这么过分的事。
所以我和刘川枫主动要求要先进行调查工作了。
杜赫烽也没有说什么。
感觉上,我们两个人的存在无足轻重,而杜赫烽找我们来简直就像一个规定的步骤,或者他有他的目的,或者因为某个一定的原因。
可我没有头绪。
再真正看到杜赫烽那个残疾的侄子是在我和刘川枫就要离开的时候。
我们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看上去很年轻的一个人,而且十分清俊,不过我猜他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三十了。
他穿着高领的黑色羊绒衫,留着干净的短发,坐在轮椅上,手缩着放在膝盖上的薄被里,失明的眼睛空洞没有焦距――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没有生气的躯壳。如果他不眨眼的话,我还以为他真是个死人。
把轮椅推出来的是杜赫烽的秘书,一个不到三十的干练模样的人。他十分有礼貌地做着自我介绍:
“我是杜先生的秘书,柳郴,请多关照。”
我和刘川枫也各自作了介绍,之后我还是多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年轻人――这个不会说话的人怎么介绍自己?
“这位是杜敏然,杜先生的侄子。”柳郴看出我的想法对我说。
“敏然向你们问好,他说很高兴认识你们。”柳郴说。
我奇怪地望了柳郴一眼,柳郴随即解释道:“敏然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可以用眼睛和人进行交流,就是用眨眼的频率来表达他的意愿。”
我了然了。
这种交流方式倒和我与刘川枫有些相似。高中的时候我和他利用摩尔司码来交流,可以用眼睛的眨动或手的敲击来完成。
杜敏然在我们面前又眨了几下眼,柳郴说:“敏然向你们告别,他说再见。”
柳郴向我们点了点头,示意要离开了,才推着杜敏然离开了。
很怪异的一家子――我心里这么想道。
走出杜赫烽的房子,我才意识到我们根本没有交通工具,原来刘川枫的那辆BMW因为太娇贵,维护费用太厉害就把它卖了,我现在心里真是有点惭愧的,感觉像个败家子。
正想是不是要步行一段路再乘车,有人在后面叫我们。
回头一看居然是楚金琴。
他开着一辆拉风的白色积架,招呼我们。
“要不要我载你们一段路?”他开口。
求之不得。
坐上了积架,楚金琴问我们:“去那里?”
“载我们去新禾。”刘川枫说。
杜赫烽胞姐夫家在新禾,离这里大概有五十公里。
我和刘川枫了解的杜家的情况非常少,只知道杜家除了杜赫烽,还有一个死了很久的大哥,另外杜赫烽有个双胞胎姐姐叫杜妙之。当然我不会忘了有一个会用眼睛说话的杜敏然。
“楚金琴,你怎么会和这样的混蛋是朋友?”我坐在后座上,和刘川枫并排坐在一起,不用说,我指的自然是杜赫烽。
“哪个混蛋啊?”楚金琴装傻。
我也不继续说什么,刘川枫接着我的话说:“你为什么要为他找我们?”
“什么意思?”楚金琴问。
“杜赫烽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他找我们这样没有建树的侦探做什么?”
刘川枫问的问题正好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楚金琴没有回答我们,这更显得可疑。
“其实他只是我负责的作家之一,”楚金琴说,“那一天我找你们之前,他突然要我找个侦探,拜托以我的名义来请人,他还特意关照要可靠的人。”
为什么他自己不来――我很奇怪。但我没有吱声。
刘川枫也和我一样保持沉默。
楚金琴接着说:“不是我说什么,要不是看在他年年为我的专栏写文章的分上,我才不愿意和这么个讨厌的人有来往呢。”
“枫。”我唤了刘川枫的名,“杜妙之是三十一岁才结婚的,对吗?”
他点了点头,“年纪这么大才结婚,在那个年代很少见呢。”
“我看是她和她弟弟一样是个讨厌鬼,所以年纪这么大才嫁出去的。”
我也这么觉得,因为我姐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楚金琴,你们杂志社对杜赫烽的评价如何?”自从我认定《身边的左迪亚特》不是杜赫烽亲笔所写,我就很诧异为什么他的书还是那么受欢迎。
“还不错,只是他近两年很少出书了,旧版的书重版了好几,这个人光靠版税就可以锦衣玉食,华服豪宅了。”
的确是这样,有的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比天天栉风沐雨的人享受的多。
“特别是《身边的左迪亚特》,风评极佳。”这是不在话下,因为那根本不是他写的。
不过不是他写的又是谁写的?
勒痕
乘着楚金琴的积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新禾是个人口不多的小镇,民风淳朴,现代化还不完全。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富有的杜家会把杜妙之嫁到这种地方来。
白色的积架太过醒目,刘川枫叫楚金琴把车开会去,我们两个人身为侦探可不要太过招摇才对。
可惜有些晚了。
镇上的人在楚金琴离开后还是盯着我们看,仿佛是看猴戏似的。
我们向人打听了有关杜妙之丈夫的情况时竟意外地听到几天前也有人来问过,好象也是个城里人。
难道说杜赫烽来回请过两侦探?
这里的人对杜妙之的丈夫――李归农,很没有好感,人人对他近而远之――只因为他很爱找他人的麻烦,动不动就要和人打官司。
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得人心的。
我们还了解到:李是个电器维修工,本来有家小有规模的维修部,可是他的信誉不良,名声在外,导致没什么人愿意和他来往。
这样讨厌的人和杜赫烽做亲家还真是匹配。
刘川枫和我来到李那家风雨飘摇的破旧维修部门口,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这么说,这里应该早就没有人作生意了。
我闻到了难闻的气味,另人作呕。
“都有老鼠了。”刘川枫指给我看,一只过街老鼠迅速地钻进了维修部的铁门空隙里。
“怎么办?我们现在去他家?”
“恩。”
一路上我们问镇民,李的住址,有人甚至甩给我们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人人知道怪人李归农的住地,却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个妻子。
真是一桩怪异的事。
很快我们经人指点到了李的住,眼前的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他的住在一片光秃秃的毛榉树林中,是靠近垃圾场的一座二层楼高的房子,几乎已经被爬山虎吞没,就连窗户也掩在藤的包围中,草坪没有人修剪,野草疯长,破旧的房子也和那维修部一样,于风雨飘摇的状态中,无人修葺,像是闲置已久,幽灵出没的鬼宅。
李的房子周围没有人家住,可见他的人缘惨淡。
当我和刘川枫走近时,竟然也闻到了熟悉的恶臭。
李归农――我们还没有看到这个人,也知道他是个怪人了。
没有门铃,连铁制的门把上都镀满了锈痕,我敲了敲门,无人应声,又高声叫了门,同样是一片寂静。
“别喊了。”刘川枫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稍稍用力一推――门居然没有上锁!
不过我相信,也无人会闯这样的空门。
开了门后,恶臭更加强烈了,我无法相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近二十年,杜妙之这样出生名门的大小姐能受得了吗?
令人作呕的生物在这间房子里乱串,我的脚底生出一阵恶寒。
刘川枫体贴地拉过我的肩,我立刻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味,舒服多了,甚至有点想钻进他怀里多吸几口这样的味道。
“没有人的生气……”刘川枫说,我也有同感。
“到楼上看看去……”我提议。
木制的扶梯让人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脆弱的梯子“吱吱”作响着,扶手上积满了灰尘,我嫌恶地没有去碰它,刘川枫怕我摔倒,还护住我的腰。
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我毕竟也是习武的人,柔道五段,属于高段者了,就连年轻时无法驾御的力量型的技法现在也没有问题,而且平衡感相当好的我怎么会摔倒?
不过刘川枫这些年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是让我感动的,有时甚至觉得他把我当成女性一般小心翼翼地照料。
“当心!”刚有那么一点失神,就踩到了一块烂木头。
还高段者呢!我狼狈地被刘川枫拉进了怀里。
“还好吧……”没有出言嘲弄,他又在我耳边低语了,熟悉的声音和气味,熏得我想马上睡觉……
到了二楼,真是窄得不象话,楼道上堆满了废弃的家电产品,天板也造得很低,大约两米。
一共只有两间房间,我推开其中一间,是储物室,另一间大概就是李归农和他的妻子――杜妙之的卧室了。
没有经得他人同意擅闯民居是不对,但我们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里根本就不象是人呆的地方――或许杜妙之早就命丧黄泉也无人知晓。
“枫?”刘川枫突然抓住我企图转开门轴的手,说:“宝贝,里面好象有怪味出来……”
听他这么说,我也闻到了,不同于刚才的恶臭――这种味道我在作警察时经常闻到……
莫非……
推开门――果然――
我们闻到的是――尸臭!
因为杜妙之的尸体就横呈在床上……
我和刘川枫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
勒痕5
“报警。”我这么说,刘川枫马上打开手机拨号。
过去曾有类似的经验,知道这可能是凶案现场,我尽量保持不破坏现场。
我小心地绕过床,杜妙之就穿着睡衣,双目闭着,她的模样像是已经死了几天了,尸斑也显出来了――本来就不漂亮的面孔(她长得和杜赫烽很像)看上去老态龙钟――完全看不出是五十的人――简直就像个老妖怪(不是夸张),头发如同几年没有洗过,黑黑白白的纠结在一起,让我想起了事务所楼下经常出没的一只流浪猫――毛上一块块的。
刘川枫翻开了杜妙之的眼皮,对我说:“眼睑下皮下出血。”
我点点头,这种迹象倒像勒死时会出现的状况。
如果带相机就好了――我这么想着――
“枫,你的手机有摄相功能吧。”
刘川枫把手机递给我,我换了几个角度拍了照片。
“这里的房间透光度不是很好,”刘川枫说,“但是很潮湿,尸体很容易腐烂。”
冬天这里的气温也不低,我同意刘川枫的说法。
警察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快,三分钟不到,就驶来两辆警车。
我和刘川枫到警局作了笔录,临走前还听到了又一个惊人的消息:李归农在离家三十里的郊外被人发现死于车祸。
这样的发展真是令人意外。
不过我却没有吃惊,因为这简直就像是排练过似的。
接下来警方打电话唤来了杜赫烽来确认尸体,他抹了两下眼睛,装出悲痛欲绝的表情,哭天抢地一番,然后例数他姐夫的种种古怪传闻,最后还不忘说一声:“李归农就是凶手!”
呵呵――听他这一出让人倒足胃口的话,我甚至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过后来镇民们也纷纷站出来说李的怪异,我看虽然还有些地方没有头绪,但案件几乎已被人肯定是杀人后自杀了。
我不相信这么简单。
当然法律程序还是要等到验尸报告出来后才能定下来。
我和刘川枫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做,这件案子就宣告结束――因为我们通过楚金琴了解到: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杜妙之死于机械性窒息,她的眼睑皮下出血,外加脖子上有勒痕。
勒痕?
我当时和刘川枫发现尸体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
正当我陷入短暂的沉思时,楚金琴塞给我一个信封,看它的厚度旧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少。
钱――正是我们需要的,但这些钱未免有点不明不白。
“杜赫烽说你们很卖力,这是镐赏。”楚金琴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有高风亮节,而且这钱虽然不明不白,但是人家诚心送给我,不收的人是白痴。
“他还要我关照你们,以后不用你们关心他的什么事。”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我心痒难耐,这个杜赫烽难道不知道他这句话明摆着告诉我他有阴谋吗?
愚蠢的家伙。
我和刘川枫回事务所的路上他说:“宝贝,你想继续查下去吗?”
我点了点头,虽然“报酬”已经收到,可是明显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不甘心。
“那……我们自己把这个游戏玩下去,如何?”
当然――没问题!
到达了我和刘川枫共同的“狗窝”――欣锐侦探事务所,我发现有个女人姿势难看地仰躺在我们的床上,还穿着我的睡衣,连被子都被踢到了床底下――
这个女人是我“可爱”的老姐,三十出头,至今云英未嫁。
她目前这个状态维持了三十秒,接着“扑通”一下滚到了床下。
刘川枫轻轻笑了出来,很有教养。
“你们回来啦?”姐姐睁开朦胧的睡眼,“枯滋枯滋”蚤了蚤乱蓬蓬的长发,简直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你怎么还没走?”这下要我和刘川枫睡什么地方?
一听到我要赶她走,她马上又摆出一副姐姐的尊容,说:
“那么你们到LOVE HOTEL住一晚,在那里搞比在这种小地方搞要爽!”
占我地盘还嫌我地方小?真是个差劲的女人――怪不得没人娶她!
还有,跟她解释了千万遍――我和刘川枫不是她说的那种关系,她仍旧以为我们有染!
“不行,要去旅馆你去,我没那么多钱。”
这下,老姐又用“怀柔政策”,嗲嗲地说:“不然让我和小枫睡,你就将就点睡隔壁的沙发――”
这怎么行!
我看了刘川枫,他突然邪邪地笑道:“大姐,干脆我们三个人睡一道吧!”
他说完开始为我宽衣解带,衣服一件件被剥开,像剥洋葱皮似的,我觉得很有趣,他过去只有想捉弄人的时候才会这样笑得很邪门――
果然――刘川枫把我的衣服煽情地丢到了姐姐的头上,好象要暗示着接下去会发生少儿不宜的情节。
我看到姐姐吞了一口口水,好象很期待的样子。
这样岂不是让她赚到了?我们的表演难道是免费的?
不过接下来刘川枫更卖力地轻咬我的耳朵,大手移到了危险的部位(不过没有碰到)。
姐姐终于拿起一只枕头,跑到沙发那里去了。
刘川枫也停了下来,“大姐还蛮纯情的嘛!”
呵呵――原来姐姐也有被刹到的时候……
这一晚睡得很好。
当然,我和刘川枫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做”。
勒痕6
我一过二十就有了严重的起床气――不知是不是低血压的关系。
和我睡在一起的刘川枫真是不简单,他从没让我有机会把“起床气”发出来,因为每天早上我总要在他怀里睡个饱,(冬天)等到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自然没有“气”了。
甚至有时候我发觉他的手臂都被我枕麻了。
今天,难得――有人把我压抑已久的“气”给激起来了――
“你们昨晚哼哼唧唧倒很爽啊!”一大早,有个我目前最最头大的女人正在摧残我的耳朵――我艳丽的不可方物的大姐――她一大早就在我和刘川枫的床前“粉墨登场”,打扮得枝招展,然后像一只圆规一样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还叉在腰眼上,活象一只大茶壶……
“你又干什么?”我恼火地低吼,要不是刘川枫讨好地轻拍我的背,恐怕我要“怒吼”了!
“你们两个荼毒良家妇女的耳朵的家伙,还好意思问我?有我在这房间里,你们还敢那么大声亲热――真是不可原谅!”
说到底她还在对昨晚的玩笑发牢骚啊――昨天刘川枫怕她半夜又原路谴回,特意和我“激情演出”――呻吟了一下下而已,今天这个老Chu女就如此受不了了。
咦?我没有说过吗?我老姐虽然是有够开放,但是还是相当洁身自好的。
按她的说法:第一应该是在新婚之夜……
呵呵……这点倒是蛮可爱的……
不过,我的“气”不会因此而消除。
“看不贯就马上给我搬走!”我丢下这句话又把头钻回了温暖的怀里。
“皇甫立鹤!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混蛋!”姐姐又开始了――这样的早晨在我上大学前是家常便饭。
又听到了怀中闷闷的让人安心的笑。
一个崭新的早晨从现在拉开序幕……
我吃着老姐做的中式的早餐,刘川枫看着今天的报纸,老姐在一边卖力地敲击键盘――早晨的奇妙景象莫过于此――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平凡日子。
“枫……那桩案子怎么办?”我填饱了肚子,还没把嘴里的食物完全咽下去,有些糊涂地说不清楚。
刘川枫放下报纸,用纸巾擦拭我的嘴角。
这样的动作虽然暧昧,但我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身边毕竟还是有个观众的。
“拜托你们一早上不要这样柔情密意的……”老姐头也没有抬,眼睛还是盯着笔记型电脑的显示屏。
我没有理睬她,接过刘川枫的纸巾,继续说:“是不是马上就要去调查?”
“等一下,我看先找个理由去他家。”他当然指的是杜赫烽。
我左思右想觉得没有借口再去接近他,何况他又“警告”过刘川枫和我,不要过问他家的事。
“他们一家子都像是有问题……”这个不用说,谁看到杜家的景象恐怕都会和我一样有这种感觉。
正这么想着,电话响了。
难道会是杜赫烽?我猜。
“喂……我是欣锐侦探事务所……原来是杜先生……”刘川枫接了电话,朝我瞄了一眼。
不会吧……真的被我了中了?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刘川枫放下电话,说:“杜赫烽说有事找我们。”
“什么事?”我很好奇这个男人在利用了我和刘川枫后,又找我们有什么目的――虽然我这是求之不得。
“他没说――不过这他不是通过楚金琴来向我们委托,而是他自己来的电话。”
这又说明了什么?我仍旧摸不着头脑。
“宝贝,我们出发吧。”
“好。”我拿起外套,突然想到我们还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呢――但是眼前就有一个女人可以善加利用。
“姐,借我们车。”我一边说,一边开始翻找她的手提包了。
“不行!那辆法拉利是我新买的。”老姐停下了手中的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她只有看书和打字才戴眼镜),“除非让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笑话!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就算是我强悍的大姐也不行!(老姐是柔道上段者)
“宝贝,让大姐去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好,我听刘川枫的话――把老姐也捎上了。
结果可想而知,三人行十分热闹:刘川枫开车,老姐在路上还把她编的,以我和刘川枫为原形的故事(当然是耽美)不知疲倦地说给我们听。
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心里只是惦记着那个案子……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勒痕――昨天已经看过刘川枫手机里的图象了,没有,我没有发现验尸官所谓的“勒痕”。
老姐缠着我,要我把案子的过程讲一遍,我本不想甩她,后来我突发奇想,想吓吓她,就把发现杜妙之尸体和那“勒痕”的事加油添醋讲给她听。
老姐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吃惊或者兴奋,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
“也许我知道……杜妙之是怎么死的……”
勒痕7
我们一行三人到达杜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钟头了,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中午的太阳消失了踪影。
姐姐把车子停到了车库,我们跟着管家到了客厅大堂。
杜赫烽没有出现,真是个失礼的家伙。
不过,我们在客厅里发现了几位其他的客人。
经过介绍,这几个人分别是:董申,杜赫烽的家庭医生。秦墨飞,著名的出版商。卓思儒,杜赫烽的经纪人。另外,还有几个是他们的女眷。楚金琴也在其列。
大厅里的七八人议论纷纷,对于杜赫烽的无礼行径甚是不满。
杜赫烽的管家最后不得不出来道歉,说什么主人目前很忙,稍等一会儿才能出来。
“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叫我们来,又不出来?”姐姐很恼火地叫道。
我和刘川枫继续保持沉默,随便找了个空下的座位,坐下了。
大门被缓缓推开了,众人以为是杜赫烽出来了,结果却是另外两个人。
他们是我见到过的:柳郴和杜敏然。
杜敏然还是坐在轮椅上,由柳郴推着进入了大厅,大家似乎都认识柳郴,知道他是杜赫烽的秘书,纷纷围上前向他打听杜赫烽为什么不现身的原因,柳郴只是搪塞他们,说辞和管家一样。
姐姐好奇地问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杜敏然的情况,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了她。
姐姐略一沉吟,我以为她又会有惊人之语,所以盯着她看――
可是――
“那个杜敏然……”姐姐眨了眨眼,“长得真是楚楚可怜哪!”
晕~~~她又来了!为什么总是说这种有的没的,而且杜敏然就算长得再怎么样,他也是个男人啊!
我没有理睬老姐的胡言乱语,而是把目光投到了刘川枫的脸上。
刘川枫突然说:“我也这么认为……”
什么?连刘川枫也脑筋糊涂了吗?
“你也这么想吗?我想把他写进小说里去……”
算了,我就当不认识这两个人。
柳郴打发了众人,把杜敏然推到了我们这里来,柳郴向我们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错,如沐春风,而且彬彬有礼,十分容易让人有好感。
“这位是……”
“皇甫夕雁,皇甫立鹤的姐姐。”老姐她这回没有作出失礼的事。柳郴朝我姐姐点了点头,然后还把杜敏然介绍了一遍。
“敏然,刘先生、皇甫先生和小姐都是很好的人,我去叫一下杜先生,你暂时在这里呆一会儿,他们会照顾你的。”柳郴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扣杜敏然的手背,用密码来和他沟通。
我惊奇地发现这个像人偶似的杜敏然竟然也会有表情――他轻轻拧了一下眉,刹那之间,一抹艳丽的感觉浮上他姣好的面容。
怎么?真的有点“楚楚动人”……
柳郴把杜敏然的薄被铺在沙发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了上面,再用薄被裹好他,向我们打了声招呼,才离去。
恩――怎么说,是说无微不至还是“呵护”?
姐姐和刘川枫没有说话,我看着身边一动不动,活象个雕塑的杜敏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过了将近半个钟头,柳郴回来了,他还是十分幽雅地不慌不忙地走来,告诉我们说杜赫烽正在写作,马上就会下来。
我倒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其他几个客人已经不耐烦了――
“搞什么?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呢!”
“杜赫烽的架子未免太大了一点了!”
“不行!我有急事,先告辞了――”
柳郴忙着安抚众人,过了一会儿,只听到楼上传来“哐铛”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地板――
“怎么了?”我问。
刘川枫“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说:“来了……”
什么?我还没有意识到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到底是……
大厅里一片混乱……
勒痕8
当众人浩浩荡荡闯进杜赫烽书房的时候,发现――杜赫烽的头高高悬在天板的横梁上(杜家是木制结构的房子),身体悬空着,他的模样就如同小说中描绘的吊死鬼恐怖,我想我们不用什么急救措施来拯救他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看到这骇人的一幕,众人没有不动容的。
“啊――!”
其中有胆小的女性更是被吓得惊声尖叫。
“大家不要慌张――枫――你让大家先出去,姐――你打电话报警!”
在场的人中,恐怕只有我和刘川枫,还有姐姐没有太过慌张,我指挥人们先冷静下来,接着和刘川枫保护现场,使它不被破坏。
我直觉认为杜赫烽不会自杀。
“小鹤,手机打不通。”
“是没信号吗?”
“用我的。”刘川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姐姐,一边还把众人趋至门外。
乱哄哄的众人几乎不可以控制,有人高叫:“我不要呆在这种鬼地方!我要回去!”
有人不断应和着,接着另外一件恐怖的事发生了――
“小鹤,所有的手机没有信号。”姐姐已经问现场所有带手机的人借过了。
“那么房子里的电话呢?”
“所有的电话线……”老管家出声,神情慌张地说:“全被切断了……”
这下真的成了谋杀案了――而且凶手的目标还不止一个!
“什么?”这下,宅子里这下像是侦探小说里描述的一样了――完全陷入了恐慌――
“我们还有车!我们可以开车回去!”
“不可能的……”管家又说,“马上这一带附近会有泥石流,(暴雨的原因)这里要封路了……”
这是什么下三滥的剧情?又是这样的熟得不能再熟的情景――
不过于这样的环境,只有认命了……
“大家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的?”那个出版商秦墨飞很没有教养地对着我大吼。
“我是一个侦探,过去当过三年的刑警……”
那个秦墨飞没了声音,可是另一个人,好象是叫卓思儒的家伙,又不甘心地说:“刑警又怎么样?你现在又不是,我们不必听你的!”
“你也许就是凶手啊!我们才不要听你的!“
“不听的话就不要后悔――”刘川枫沉着脸说,“你们的死活本来就不关我们什么事,只不过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中间,只要一个轻举妄动,也许就要小命不保――你们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愧是刘川枫,此话一出,全部静下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有人问刘川枫。
“先全部回客厅,不要单独行动――”
“董医生跟我们进来,其他人听管家安排。”
终于,一场骚动好不容易被平息了……
但是麻烦的在后头……
“杜先生是被勒死的……”董申慢吞吞地说,一副怯懦的模样。
而且已经死了不止一会儿了,连我都看得出他的死亡时间比我们刚发现他的尸体时要早得多。
其实董申说的是废话,但我为了不让他紧张,故意点了点头,说:“他身上还有什么可疑的伤口之类的?”
“宝贝!”刘川枫出口唤我。
现场的调查落在了我和刘川枫的身上,他负责看看现场周围有什么遗落的线索,而我则和眼前这个菜鸟家庭医生进行简单的验尸。老姐陪着众人呆在客厅,我让她记录每个人进出客厅的时间和动态。
“发现什么了?”我问他,刘川枫扬扬手中的绳子(吊死杜赫烽的那根),说:“这个绳结是水手结,很有意思吧!”
我站起来,走向他,接过他手中的那个绳结,仔细端详,的确,是一个打得相当漂亮的水手结,而且绳子末端被切割得很整齐。
“这种情节似曾相识吧……”刘川枫暗示我,我也觉得这样的事我好象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对了!我想起来了――
“是《身边的左迪亚特》!”
“对……而且历史上真正的左迪亚特传说中也是个曾在海军服过役的军官……”
“你是说杀死杜赫烽的人是水手?”
刘川枫摇摇头,他看了一眼呆楞楞的董申,说:“董医生,你检查好了吗?”
董申缓缓摇了摇头,但马上又点头点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那您先休息吧……”董申听到刘川枫的话,如逢大赦,立即消失。
刘川枫这才回答我说:“我认为这只是有人故弄玄虚,我猜杜赫烽死前邀那么多人来,是被凶手胁迫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人来看看杜赫烽的死相。”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被凶手看中的猎物?”
“一半。”
“什么?”
“凶手还会杀人,但只会杀他想杀的人……”
勒痕9
当我们回到客厅的时候,暴雨还是没有停止的势头,姐姐告诉我董申回来后好像去洗手间了,另外柳郴曾到厨房给杜敏然拿过一只苹果,姓秦的出版商离开大厅到现在也有十几分钟了。
我缓缓吐了一口气,脑海中思索着刘川枫和我说的种种,以及姐姐在来这里的途中所说的……有些混乱……可以这么说,其实凶手就在这间宅子里,而且有个更大的秘密藏在这里……
有些烦心地把头一偏,两个人的身影撞进我的眼帘――
是柳郴和杜敏然,柳郴坐在沙发上,紧挨着杜敏然的身边,他一勺一勺瓦着苹果泥,将它们送至杜敏然的口中,还不断擦拭着杜口角逸出的液体,柳郴的动作是温柔地不象话的,而杜敏然的表情是安详的……这两个人看上去简直就是……
“他们看上去就象一对恋人,对不对?”姐姐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你说什么?别胡说八道……”
“我也这么认为。”说话的是刘川枫,他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和我一向大脑结构与众不同的大姐步调一致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你难道不觉得他们的样子和你跟小枫简直是一模一样吗?”
“哼!”姐姐又在占我便宜,我也不想和她罗嗦,只不过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这么说心情舒畅了很多……
“那个姓秦的怎么还不回来?”我看了看表,已经离开快三十分钟了,难道……
“管家,洗手间在什么地方?”我急忙问。
管家似乎有点奇怪,看了看我说:“皇甫先生要上厕所?”
“不是!你快告诉我在哪里!”
“楼上有……”
“枫,陪我上去!”
“姐,你留在这里!”
我和刘川枫在剩下的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冲上了二楼――
二楼的楼道一片很暗,刚想打开过道的灯,就绊到了什么东西,刘川枫从后面抱住我的腰,防止我摔倒。
他打开打火机,我们就着微弱的火光发现了被勒死的董申!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楼道口的亮光消失了――接着就听到楼下传来女子的尖叫――
直等我们下楼后,一切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姐姐说,我们上楼去后,突然停电,大厅里乱成一团,东西什么的被打翻了不少,我随即想到了不能动弹的杜敏然,他可不要在混乱中被弄伤了……
寻找着杜敏然纤细的身躯,却发现他已经被挪到了安全的位置。
还好。
柳郴陪在杜敏然的身边,似乎把身边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安抚了众人的骚动,刘川枫说:“请大家镇定,不要再离开大厅。”
因为董申也死了,而且秦墨飞还没有回来……
“是不是又有人死了?”说话的人是脸色苍白的楚金琴,他今天非常不正常地没有说过一句话,平时他都是非常聒噪的。
听到他的话,好象是秦墨飞妻子的人就惊恐地问:“不是墨飞,不是墨飞……对不对?”
“死在楼上的人是董申。”刘川枫干脆说出来。
这回没有人再发出声音,但这种沉默比无秩序的混乱更加令人害怕。
“大家听我说,我们今天之所以会聚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一个只有大家都知道的一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凶手才会要杀人,请你们仔细回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否则会有更多的人会遭遇不测……”刘川枫分析道。
人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秦墨飞的女人已经开始抽泣了――
刘川枫看了她一眼,走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声说:“秦墨飞现在一定已经死了……”
我没有吱声,但是心情却是无比沉重的。
很快秦墨飞也被发现了――还有他脖子上的勒痕……
夜间的时候,雨下得小了一些,冬天下雨本来就少有,这遇到的情况更是少见。
我和姐姐,还有刘川枫一共三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巧的是,这就是上我和刘川枫住的那间的隔壁,我一直很好奇杜赫烽是怎么偷窥的,现在终于有机会让我知道其中的奥秘了。
在对应着隔壁镜子的那个位置上赫然挂着一张很不协调的油画,油画上画着的是一对父子,感觉很温馨,但与这里不相称。
我要刘川枫把画移开,结果真的看到了窥视孔。
真是个变态――虽然骂死人不道德,但是杜赫烽的确与这个称号很匹配。
挂上画,我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回头看刘川枫,他也百无聊赖地翻着床头必备的主人的杰作,姐姐也没有睡,她已经用电脑向警方求救了,大概在雨停之后就能赶来了,她现在正难得地端着一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悠栽地看书。(大多数时候她都看成人书刊)
不愧是我的排挡和我的姐姐――真是有大将风度――能够在如此的环境下还保持着镇定自若。
“你说为什么凶手要杀人?”我问刘川枫。
“自古行凶有三种最多――”还没等刘川枫开口,姐姐就说,“劫财、情杀或复仇。”她头也没抬地回答我。
这个道理我也懂,这个案子不会是劫财,否则就不会牵涉到那么多人,也不会是情杀――所以这一定是复仇。
突然,刘川枫猛地坐起来,吓了我一跳。
“宝贝,你说李归农是怎么死的?”
刘川枫突然又问了一个非常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也知道李归农死得有点蹊跷,不过和我们现在遇到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我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我们像兜圈子一样,一直忘了最关键的,也是和每个人都有关系的东西。”
“什么?”我很好奇。
刘川枫扬了扬手中的书――
《身边的左迪亚特》?
“你猜这是谁写的?”
我怎么知道……但是从刘川枫的眼里我读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暗示性地一瞥姐姐手中的东西――
电光火石!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勒痕1
我虽然非常不喜欢夜间还有“余兴节目”,可是没有办法,凶手还在我们中间,在警察来临之前,我们不能让他再杀人了!
众人被刘川枫叫到了大堂,包括管家和女佣们。
有人还衣衫不整,有人的头发蓬乱,但是没有人的眼睛是忪醒的,这样的恐怖夜晚我想没有人还能够高枕无忧!
没有人发牢骚,大家事先都被告知,马上就要公布谁是凶手了――现在可不是广播剧的时候,也不是傻瓜兄弟的调笑节目。
这样的情节过去曾在小说中看到过,过去的三年因为只是普通刑警,没有机会自己推理探案――不过我没有兴奋或者跃跃欲试的心情,只是沉重,很重很重……
楚金琴、卓思儒、柳郴和杜敏然;还有秦墨飞的“遗孀”……全到齐了。
苍白着脸的、铁青着脸的、神情木然的……每个人的表情都不相同,但每个人的感受都恐怕大同小异――压抑――非常压抑……
“说吧……谁是凶手?”楚金琴第一个开头,众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到这个外表纤细的美男子身上。
“不要急,答案马上就会揭晓的。”刘川枫说话的方式近乎残忍,像是要剥离人们身上仅存的一点自持和耐心。
“你说呀!从一开始你就指手画脚!否则我老公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眼睛通红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咆哮,整个大堂里充斥着她的绝望嘶吼。
“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到乱跑,你现在又能怪谁!”姐姐的声音充满威严,完全不像她平时无所谓的态度,简直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场面被控制住了。
于是,我们也开始了最关键的步骤――还原案情的真相!
“大家请耐心一点,让我们从头开始……”我望了一眼刘川枫,明明他比我更能言善道,不明白为什么要我来叙述案情,刘川枫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讲下去。
“请问一下,诸位是不是都知道杜赫烽的胞姐杜妙之,前天去世了?”
众人似乎很莫名其妙,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法医鉴定她是被勒死的……这件事我们都知道。”杜赫烽的经纪人卓思儒开口说,“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说:“其实她不是被勒死的。”
众人没有吱声,“杜妙之是癫痫猝死,”我看了看姐姐,她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有人问。
“杜妙之的眼睑下出血,这是癫痫猝死的征状,杜赫烽委托我和刘川枫调查杜妙之生活状况,我们发现尸体时亲眼鉴定过的,还拍了照片。”
“另外杜妙之的尸体检验下来会出现所谓的勒痕,我猜测那是有人违规操作,验尸的时候抽取了杜妙之颈部大动脉的血液,导致的淤痕……”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不,国外也有相似的案例――”姐姐插进来说。
“而且,我和刘川枫拍的照片上没有发现杜妙之的尸体上有勒痕,而且我想问一下老管家,你知不知道杜妙之有癫痫呢?”
老管家有些惶恐地点了点头,说:“因为杜小姐从小就有癫痫,所以她直到三十一岁才嫁出去……”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那你刚才所说的猜测是……”
“我不是猜测杜妙之的死因,而是猜测有人要故意制造杜妙之是被勒死的假相!”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跟上我的思路。
“谁要制造假相呢?这有什么用吗?”
“很有用,”我说,“想要制造假相的就是今天把我们这些人聚到这里的杜赫烽本人!”
“什么?”有些小小的骚动。
“他为什么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楚金琴今天第二发言。
“他想要嫁祸给李归农,这就是他的目的。”
“大家恐怕都有所耳闻,杜妙之的丈夫李归农是个性情相当古怪的人,甚至他居住的地方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妻子,据我了解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可依赖的亲人……”
“不要罗嗦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卓思儒已经不耐烦了。
“我是想说,请大家设想一下,如果一天醒来,你突然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已经奄奄一息,你会怎么样?”
“应该是进行急救或者找人帮忙吧!”
“李归农不会找邻居,也不会打电话求救,因为他性情古怪,没有朋友,而且他不信任别人……”我吸一口气,接着说:“所以他找他的大舅子――杜赫烽帮忙!”
“可是杜赫烽根本就不会帮他……”刘川枫搭上我的肩膀,他知道我有些力不从心,于是接着我的话头说:“因为某个秘密,是李归农和杜赫烽共同分享的,但是有了这个变故可以让杜赫烽从此一人独享这个秘密,他利用了李归农来找他帮忙的机会,除掉了他,这时候杜妙之一定也活不了了,所以杜赫烽成功地利用一个突发事件完美地永绝后患。”
“到底是什么秘密?”有人问。
“这个秘密就是凶手会把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
“不是杜赫烽叫我们来的吗?”
“是凶手胁迫他这么做的。”我说。
“大家有没有发现自己和杜赫烽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刘川枫提示众人。
“你们都和杜赫烽有生意上或者生活上较密切的来往,对吗?”
“那又如何?”楚金琴问。
“问题就在于这个――”姐姐把一本《身边的左迪亚特》拿在手里,说:“这就是那个秘密。”
底下又出现一个小骚动。
“你们想说什么?”终于有人问出来了。
“这本书并不是杜赫烽写的。”刘川枫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格外分明。
骚动变大了。
“不是杜赫烽写的又是谁写的?”这个问题曾经同样困扰过我。
“再一个提示――”姐姐晃了晃手中的另一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愣了一会儿,大家把目光聚焦到同一个地方……
勒痕11 (最终章)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同一个方向。
“《身边的左迪亚特》是你写的对不对――杜敏然先生?”
眼前的杜敏然仍旧像一尊雕塑,他的眼睛没有焦距,他的存在感只能由他的呼吸来表现。
“可是他……”
“是的,如大家所见,杜敏然双目失明,双耳失聪,不能言语,而且还全身瘫痪……可是既然海伦凯乐能够写作,为什么他就不能呢?”我还没等人把话讲完就脱口而出。
“是用密码,用眨眼的频率来表达他的想法……美国也有这样的作家。”姐姐为我的话作注释。
“难道他是凶手?”有人不可思议地怪叫了。
“不是――但是凶手杀人完全都是为了他――”刘川枫捏了捏我的肩头――凶手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
“你说是不是啊?――柳郴先生?”
这下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每个人,除了杜敏然,都立即调整目光焦距,将之投向正坐在沙发上,照料着杜的温文而雅的男子。
他没有反驳或是抗议,只是静静地把目光从他身边的杜敏然脸上滑下来,在地板上流转了一阵,抬起头来,镇定地回答刘川枫的问题:“没错。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这样的情形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他会百般抵赖的,没想到这么干脆。
但这一下子倒让作为推理的我们,没有话好继续说下去了……
“为什么?”姐姐问,“只是因为杜赫烽占有杜敏然的杰作吗?”
“不是……”
柳郴一开口,没有人吱声。
“因为敏然他很痛苦……他的身边有个这么可怕的叔叔……所以我要帮他解除痛苦……”
柳郴轻轻地把不能动弹的杜敏然拥进怀里,动作是温柔的,但表情是绝望的。
“我认识敏然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七年了,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放弃了去国外造的机会,留下来当了杜赫烽的秘书……”
“敏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过去,我也一直没有问过他……”
“……我自以为把敏然照顾得很周到,保护他不受到伤害――”
“……可是,我不久就发现杜赫烽的小说都不是他自己写的――这个人渣――他根本什么东西也写不出来!”
“他的小说都是抄袭的!抄袭的全是敏然父亲的作品!”
我记得杜赫烽的确有一个大哥,但他不是很多年前就死了吗?
突然,我想起了客房里覆在窥视孔上的一副父子的油画,画的莫不是杜氏父子吧!
“杜赫烽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他的肚子里根本只有男盗女娼,所以当敏然的父亲发现他抄袭自己平时写的习作时,十分恼火,要他把投去杂志社的稿子要回来……”
“可这个畜生竟然把敏然的父亲推下了楼梯,还把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敏然从三楼扔下!”
也就是说,杜敏然不是天生的残疾咯?
我看了一眼老管家,他唯唯喏喏地说:“敏然少爷的确是十二岁时从楼上摔下来变瘫的……”
我看过杜赫烽的小说集――其中优秀的文章中还夹杂着拙劣的东西,恐怕就不是杜敏然父亲的杰作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姐姐开口问。
“我怎么知道?李归农每个月来找杜赫烽,我亲耳在楼道上听到他们的争吵的内容!”
算起来李归农和杜妙之结婚十九年,正好是杜敏然出事的时候。
“本来我想报警,可是没有证据――于是我就想在他的读者面前揭发他虚伪的表象……”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秦墨飞,他答应暗中帮我的忙――可是他居然收了杜赫烽的钱!还把我要揭发杜赫烽的事告诉他――”
“所以你要杀他?”
“对!我恨死这些败类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是义愤填膺的,我甚至觉得他干的对!
“那么杜赫烽知道你已经掌握了他的秘密,为什么没有赶你走?”
柳郴突然安静下来,轻轻掬起微微缩瑟的杜敏然纤细无力的十指,把它们疼惜地凑到嘴边印上情的也同样是无奈的一吻,手掌揉搓着杜敏然的手,似乎要给他一点温暖。
“他不会赶我走的……”柳郴说,“我要收拾他的烂摊子,帮他写文章填他的漏洞!”
所以说,那些拙劣的文是……
“我把我的愤怒告诉敏然,他很难过……不过我们没有放弃――直到敏然在一年前完成了他的第一本小说……”
就是这本《身边的左迪亚特》吧。
“我帮他整理了近一年,每天敏然的眼睛眨得抽搐了,好不容易完成,可是没有杂志社肯出版――他们居然说不收无名小卒的作品!”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楚金琴,楚金琴把目光移开了。
“不过我和敏然还很乐观,即使书不能出版,只要它能见证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足够了……”
接下来不用他讲我也可以猜到,杜赫烽那个卑鄙小人怎么千方百计偷到这本书的原稿,再以他个人的名义出版了。
“结局就如你们所见,‘杜赫烽――侦探小说界的常青树,又一鼎力之作’!”
“于是我就动手了,找到机会,把所有败类都清理了……”
“那么董申呢?他又做错了什么?”
提到董申,柳郴扭曲了斯文的面孔,低吼道:“那个混帐,居然想染指我的敏然!我当然要杀了他!”
也许柳郴的愤怒感染了身边的杜敏然,他颤抖着,原本就羸弱的躯体如同秋叶一般,让人怜惜。
“敏……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凶……”柳郴出声安抚,但越是这样温柔,我越觉得他不正常!
柳郴摩挲着杜敏然苍白的脸旁,一瞥之下,我竟然发现他空洞的眼中闪过一层苦涩和满足的神情――有种不祥的感觉。
“皇甫先生,”柳郴恢复了以往彬彬有礼的样子,“你们是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停电的时候你把杜敏然移开了――这很奇怪――你好象知道会停电似的……”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那时候去杀的姓秦的嘛!”他居然说好后微微一笑,骇人至极!
其实我连他怎么能够算准时间去杀人都知道了。
我这时候又回望了一眼管家,他已经浑身冷汗直流了。
“这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其他人没有一点关系。”柳郴再重申。
算了,我也不愿追究。
“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刘川枫说,“你为什么把我们找来?”
柳郴这没有笑,他只是平静地看了刘川枫一眼:“因为那天,你第一个看出书不是杜赫烽写的。”
……他怎么知道?
顿了一下,“而且你们也没有让我和敏然失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了极度的不寻常!
就在这时候,杜敏然的喉咙里蹦出了破碎的语调――
“郴……”
柳郴回应杜敏然的呼唤――紧紧搂住他瘫软的身躯,把轻柔的吻印在他的眉眼、他的唇上……就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毫不遮掩地,毫不羞涩地,忘情地耳鬓厮磨……
但这种缠绵的景象,只能让人感到绝望!
最后,就当雨停了,天际也泛鱼肚白之时――柳郴和杜敏然也停止了呼吸――就在我们面前,悄无声息的……
这个情景落在了在场的每个人的眼里,化成了无尽的叹息……
几个月后,我和刘川枫的侦探社收到了一个邮寄的包裹,打开后发现是《身边的左迪亚特》的英文版本,作者署名是“杜敏然”和“柳郴”――这是姐姐打通各层关节好不容易搞到的,还是限量出版的呢。那桩案子结案后产生了一系列多米诺骨牌效应,别的不说――光我们的欣锐侦探社一连几天上了报,还有就是杜赫烽过去的所作所为遭到媒体的披露――他的作品集被一一收回,重印。想当然,出版商是亏大了。
我看了看书封面――它的标题下还印着一行注释,用中文翻译,就是:我的爱人是杀人魔。
“真是拙劣的翻译,你说呢,枫?”
刘川枫点了点头,继续看他的报纸,而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把书塞进抽屉。
“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吧!”
刘川枫把外套递给我,我们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关了灯,缓缓走出了房门……
――完――
访客
文/123
主要人物:
刘川枫(男主人公) 极具魅力的单身汉,欣锐侦探社的负责人。原本是某财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后因和皇甫立鹤“私奔”,被剥夺继承权。年龄:2~3岁间。
皇甫立鹤
(男主人公)穷光蛋,欣锐侦探社的成员之一,刘川枫的死党。大学毕业后,当过警察,后被辞退。曾是全国少年武术比赛冠军,柔道五段(高段者)。年龄:比刘小一岁。
皇甫夕雁(女主人公)皇甫立鹤的姐姐,能文能武,厉害非凡。某知名耽美杂志的总编,自由撰稿人。年龄:比皇甫立鹤大七岁。
故事梗概:
刘川枫和皇甫立鹤大学毕业后过了三年,两人合开了一家“欣锐侦探事务所”。两人不久前侦破了一起轰动一时的案件(详情请见《勒痕》),但由于刘川枫身份敏感,不能暴光,两人至今默默无闻。目前生意清谈,没有客户上门。这一经常来打扰两人的强悍大姐再一拜访(充当亿万赫兹的超级大灯泡),没想到却被牵扯进另一桩事件中去――这回我们的侦探面对的事件是……
(说明:本故事的角色和壹贰叁的其它作品中的同名人物没有多大关联,如果您喜欢,请随意想象。)
访客
今年的冬季恐怕还会很长。
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正在冬眠的兔子,窝在被窝里不想出来。
暖气坏了,但是不高兴去修,反正有个人体暖炉在身边,修不修无所谓。
只是“人体暖炉”目前罢工,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圣诞节的前夕,六秤大的空间被凌乱的杂物堆得满地都是,我想要是哪个女人走到这里一定会惊声尖叫――因为这里实在是像一个“狗窝”。
我的同居人目前“出走”中,自从我醒来到现在已经经过了二十八分五十二秒――他自我身边“消失”也经过了这么多时间。
去哪里了?
我并不担心他会被坏人拐跑(那是不可能的),也不担心他被坏女人拐跑(只有他拐人家),我只是担心他再不快点回来,我就要冷死了。
我叫皇甫立鹤,25岁,单身,当过警察。目前的职业嘛――勉强算是个侦探,但实际上,我到现在为止,只侦破过一起案件,而且大部分功劳还不属于我。(详情请见《勒痕》)
我的同居人刘川枫,是我从高中以来的好友、死党,他现在也是我的工作伙伴。
我和他自一见面开始就展开了一段“孽缘”,高中的时候他还以“没有宝贝的生活太无聊”(“宝贝”是他对我的昵称)的理由自动留级一年,来陪我。大学的时候因为家族产业的需要他选择了读商科类的学校,而我则到警校念书,虽然我们的学校离得很远,但还是在一合租了一间房。就这样,我们天天见面,直到我被送到美国加洲受训,我们分别了一年。
顺便说一句,他在和我合开侦探社之前是个钻石王老五,某财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他为了逃避政治联姻,慌称自己和我是同志爱人,自动放弃上千亿的财产,跟我过穷日子。
我嘛――因为一些意外状况被警局开除,失去了荣升的机会。
总之一句话――我和他――同是天涯沦落人。
但是我却没有对现在窘迫的生活感到不满,因为有刘川枫陪我,他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人,不――就算将来也是一样。
我和他之间很微妙,旁人总以为我和他有暧昧,但实际上我和他根本就不是恋人,仅仅是朋友――一对生死与共的朋友。
位于闹市街角的破旧公寓里,二楼上――是我和刘川枫两个单身男人支棱起的一家毫无名气的“欣锐侦探社”,六秤大的地盘早已容纳不下我和他高大的身躯和乱七八糟的杂物(主要是不高兴收拾),也许真的需要一个女人来为我们打理,注意:因为我们请不起女佣,所以最好有个女人主动送上门来为我们打扫房间、煮饭,然后走人,一毛不要――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想得美)。
侦探社对面是一家百货公司,我从被窝里钻出来朝对面探了探头――看到门口的圣诞老人正在派发圣诞礼物。
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街上到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对面的百货公司橱窗里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小玩意儿,客人多得有些闹哄哄的,真是不明白,过个洋人的圣诞节,怎么就搞得像真的一样?
圣诞,圣诞,就是圣人诞生的日子。要说圣人的话,中国也有两位――大禹和孔子――他们可是圣人中的圣人,怎么也没见现代人有多关注过?
这么想的档里,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传来――是刘川枫回来了。
他走进房间,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
看到我醒了,就朝我笑了一下。
“宝贝,醒了?我买了一些点心……”
正当我以为自己今天有口福时,又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传来――
接着――
“咦?你们要吃早点啊――加我一个!”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闯进来的艳丽女人,没有风度地怪叫:
“老姐――你怎么又来了!”这个月第二――我强悍的大姐再度光临“寒舍”。
“我不能来吗?你这里又不是好地方……”老姐弯腰捞起掉在地板上的我的一只臭袜子,皱着眉说:“你怎么把袜子和吃剩的泡面盒子放在一起?会招蟑螂的。”
能进入我和刘川枫“狗窝”而不尖叫的女人全天下大概只有我老姐一个,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怎么会有侦探社的钥匙?!”
“小鹤……”老姐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样子,“你这个死样子,真不知道小枫为什么会对你一往情……”
噢――受不了这个女人,我使了个眼神给刘川枫,让他来解决她。
“大姐,今天你来做什么?”刘川枫问。
老姐这时候已经毫不客气地打开点心盒,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地说:“我现在……呜……被人……追杀……在你这呆两天……呜……就走……”
笑话!谁敢追杀我像邦德女郎的老姐,这人肯定不要命了!
不过,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想要把老姐拖出“狗窝”――恐怕都是不可能的了!
原本以为这老姐的到来只是我和刘川枫“同居生活”的一段小插曲,不料这却是我们再陷入了一场风波的前奏……
访客1
房间里烟雾缭绕,让我不禁蹙了蹙眉。
“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再吸二手烟啊?”
我放下了报纸,对着眼前吞云吐雾的女人说道。
“小枫也抽烟,你怎么不去教训教训他?”女人忙着敲键盘,说话的时候眼睛根本就没离开显示屏。
“枫早就把烟给戒了。”我替刘川枫申辩,他看了一眼女人,朝我笑了笑。
“是吗――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女人嘴里叼着烟,含糊地说:“小鹤你真是嫁对好老公了。”
我白了一眼开我玩笑的老姐,继续说:“你不戒烟,有害健康,而且你知不知道烟里有……”
“我知道香烟里含有尼古丁,你不要说了。”老姐终于大发慈悲,捻熄了香烟,抬眼瞅了我一下,又低了下去――
“小鹤,你最近罗嗦得像个女人。”
哦!谁来管管这个女人的嘴――怎么这么没有口德!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还是乖乖看我的报纸。
瞄了一下社会版新闻――
“警方抓获五名利用人体贩毒的乌滋别克斯坦籍人”――
“贩卖人体器官的秘密组织人员全部落网”――
“海关拦截一批入境的海洛因”――
呵……圣诞节的前一天还真是“太平”……
虽然我过去也当过警察,可是不得不承认警方一向对于外界“报喜不报忧”,看到有那么多的案子被侦破,同时也可以猜到有多少案子没被侦破……
呵呵,虽然这么说不好,可是这社会治安……
我还是别考虑得那么远了,说说我目前的状况吧――现在我可以形容为“精神涣散,没有目标,无所事事”……总之就是个闲人。
看看刘川枫和老姐,我们就像是过去我说的那样: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无聊早晨。
真是……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客人上门?我无聊得都愿意帮人寻找走失的宠物了……
目光不知不觉地移到了窗户外面,我又在发呆了。
突然,对面马路上一个年轻人的面孔撞进我的眼帘――他朝我这个方向直直地望了过来!
有意思,他在看我吗?
我远远地打量了他一下――恩……够酷,穿得很体面,虽然看上去还像个大学生,人也瘦了一点,不过总体上还蛮顺眼。
他也发现了我在看他,没有躲开视线或是退缩,这个倔强的年轻人而是和我隔了一条马路,大眼对小眼起来。
我这下确定他真的是在看这里。
我也没有把目光收回,甚至是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宝贝,你在笑什么?”刘川枫靠近我,问。
我用手指着对面的年轻人,弯了弯嘴角说:“有个人盯着我们侦探社看呢……”
刘川枫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哪里?”
“咦?”我随即发现那个眼神很倔强的年轻人已经不在了。
“你们看什么?”老姐也发问。
我把刚才看到的告诉她,还仔细地描述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的特征。
可是,我马上发觉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姐,竟然脸部抽动了好几下。
她“嚯”地一下起身,对我们抛下一句――“我先出去一下”,就转身拿外套。
我有些发愣地看着她刚把门打开,又“乓”得一下甩上了。
脸色难看地把脸转过来,老姐似乎很恼火地扯了扯她漂亮的长发。
我有些明白了。
“大姐……那个要‘追杀’你的人是不是在门外?”刘川枫戏谑地问。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用力地捶门――
“夕雁――开门!……你为什么不理我了!”门外的人用有些不纯正的国语大吼――他是外国人吗?
恩……我怎么觉得这种台词像青春偶像剧里的对白?而且还冠上我老姐的“闺名”――真是有够呛!
“你回去吧――我说过这件事以后再说!”老姐在门里吼道,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我和刘川枫静静地观战,直到最后门里门外双方都偃旗息鼓,历时十八分三十秒,老姐略占上风――
“谁啊?那么要死要活地缠着你?”难得抓到老姐的小辫子,不好好逗她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
“是大姐的仰慕者吗?”刘川枫接我的腔,我们很有默契地对看一眼。
老姐吼得有些气喘,她用力白了我和刘川枫一眼,说:“他昨天向我求婚了。”
啥?我上天入地、无法无天、厉害得没人敢惹的(翻译过来就是脾气坏,个性差,拳头又硬)老姐居然也有不怕死的敢要――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而且按照我的视力应该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少说也要比我老姐小上七、八岁。
是……老牛吃嫩草?
“老姐……”我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是不是把人家小男生吃干抹净之后又不想负责……所以人家到追你……要你嫁他啊?”
头上立即招来一记“爆栗子”――
“胡说什么?”老姐的脸上居然露出一抹不宜察觉的红晕。
刘川枫玩味地瞥了一眼姐姐,说:“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哈哈……刘川枫居然把老姐早上调侃我们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你干吗不答应他?”虽然年纪有差距,不过没关系。有胆量向我老姐发动爱情攻势的“小男生”看来应该是真心的。
“没那么简单……”老姐难得吁了口气,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种没有自信的口气真不像我的姐姐。
“为什么?”对白越来越像偶像剧了――是不是接下来会惊爆出什么偶像剧情节来――比如说他是世家公子哥;(刘川枫也是,所以没什么希奇的)他是第一真心流露的公子;还是因为――他是黑帮少主?
呵呵――真是无聊……
“因为他要我跟他回日本……他是日本黑帮的少主……”
噢噢!我这乌鸦嘴――不会真的说中了吧!天底下哪来这么多黑社会?还是东洋版的?
但是要我老姐真的嫁给个小日本――这倒要好好考虑。
“我不要去日本……我想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么说,我“七老八十”的大姐难得找到了如意郎君,却因为对方是个“小日本”(还是黑社会的),她的这段感情就要无疾而终吗?
不行……我要想办法把她嫁出去……不为了她,也为了日后我和刘川枫的发展……
(最后一句没有特殊含义,小鹤和小枫目前还是死党,请不要胡思乱想。)
访客2
看老姐烦恼恐怕是我目前最大的乐趣了。
她东踱一下西踱一下,像是要把我们可怜的六秤大的侦探社踏平一样。
“大姐,你……不能冷静一下吗?”刘川枫接到我的暗号,开口道。
与其让这个陷入爱情泥潭的女人继续在两个不相干的男人面前晃悠,倒不如让她好好面对现实――接受那个……我还不知道名字的小日本的求婚。
老姐坐下来,还是有点心神不宁,我乘机打探我未来姐夫的底细――
“他叫棉贯英太,比我小十岁,是秋刀组三代目的长子……”
哦哦――我不是第一听到什么XX组的XX什么的,虽然大多数都是从电影或者小说里看到之类的名称,叫起来还真是别扭。等一下――如果老姐嫁入黑道世家,那么她岂不成了真正的“大姐”了吗?呵呵……真是有趣……
“请问他是怎么看上你的?”我戏谑地发问。心里想象小日本都是蛮不讲理的(这是皇甫立鹤的看法,和作者无关)会不会一眼看到我姐姐长得不赖,又有做“大姐”的本钱(老姐能文能武,厉害非凡),就对她说:“女人――我看上你了!”呵――这个有情调,虽然没什么创意。
“该不是不打不相识吧……”刘川枫难得也八卦起来。
老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现代也流行“比武招亲”吗?太刺激了!
“你……喜欢这个棉贯吧!”
老姐这居然没有反驳我,说明她是真的“春心荡漾”了――虽然晚了几年。
“那还等什么?嫁他啊!黑帮怕什么?(你比黑帮还可怕)姐――你居然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而抛弃这么优秀的青年!”
是不是优秀我不太清楚,但他和我老姐绝对能培育出优良品种――看长相就知道了。
老姐叹了一口气(第N),好象表达的意思是“我何尝不想这样”。
我和刘川枫再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老姐使劲地想挣脱我们两的钳制。
我和刘川枫一左一右架着老姐的胳膊,把她往门外扯――她再怎么强悍也不是她柔道高段者的弟弟和孔武有力的刘川枫的对手。
我掌握好时间,把门打开,看到那个棉贯英太还没有走,我对着刘川枫邪邪一笑,他立即心领神会――姐姐也看出我们的意图,大声吼道:“你们敢!?”
不好意思,我们是真的敢――
我和刘川枫很有默契地把姐姐用力一抛,丢到了那个“小日本”的怀里。
正中!
呵呵――相当然,我们这样子,日后一定会被她修理的……
不过,趁她和自己的如意郎君甜蜜之时,我们赶快――闪!
解决掉一个大麻烦,我和刘川枫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过一个无人打扰的圣诞了……
咦?我这么说,好象有点语病啊。
我带上门,突然刘川枫从后面压上我的后背,吓了我一跳。
他的手不知干什么,意喻不明地在我敏感的侧腰滑动……
“干什么?”我觉得有些痒,而且这个姿势真是有点……
“……宝贝……”
恩?刘川枫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甜腻腻的了?(不是女人的甜腻,是慵懒的声音,像是撒娇)是因为靠近耳朵的关系吗?
“头发……”他拎起我侧腰上的几根老姐沾上去的长头发,松开了我。
这个家伙……就爱做暧昧的举动,难怪老姐总是一口咬定我和他之间有“什么”。
不过我和刘川枫至少同床共枕七年了,要是真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哪还等得到今天?
笑着摇了摇头,谁知刘川枫竟然趁我不备――“啵”地一下,将嘴唇按上了我的额头。
“神经啊你!都不是小孩子了,还做这种事……”真是丢脸,虽然未成年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会有类似的肢体接触,我无所谓。可现在年纪大了,这样的举动明显少多了,觉得有点难堪。
“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笑得很可爱……”刘川枫不要脸地说,没有反省。
算了,不和他计较这种小事。
我走到窗边,正好看到老姐和那“小日本”肩并肩走出大楼,两个人身高相仿(老姐她有一米八),都穿着黑色系的风衣,看上去帅毙了。
“羡慕他们吗?”刘川枫从后面环住我的腰,我没有推开他,而是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
有一点……有一点羡慕……
“你有我……”刘川枫收紧了我的腰,他的胸膛贴上我的后背,虽然隔了几层冬衣,可我依然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很有力。
“说什么傻话……”我咕哝了一声,明知道很怪异,但依然没有推开他……
我们是死党,当然……当然要一直在一起……
望着姐姐和棉贯渐行渐远,我的心情今天出奇地好――大概是圣诞节的缘故吧!
不过,我这好心情不久便消失了――因为一场圣诞节的风波……
访客3
六秤大的空间里挤了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还真是挤得可以。
不过,气氛是愉快的。
棉贯用他不纯正的国文和我们交谈,他的口气很温和,让我对他又产生了一点好感。
姐姐在心上人的面前很听话,再也没有什么过于粗野蛮横的举动,整个人乖巧了很多,让我不敢相信她居然也有温柔的一面。
今天是圣诞节,已经接近傍晚了,姐姐突然带着棉贯折回我和刘川枫的侦探社,说什么人多过圣诞节才热闹,我本来挺不情愿的,但是看到棉贯那有点稚气的面孔,突然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被我老姐“拐”到的,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可怜的侦探社又容纳下两个“庞然大物”。
房间已经被老姐收拾过了,其实这个女人除了脾气坏外,女人该会的东西她都会――洗衣、煮饭……做个贤妻良母,还算称职。
老姐泡了几杯茶端给我们,我和棉贯正聊到他家族的事,棉贯很谦恭(日本人都这样吗?),对于我这个长他几岁的未来小舅子的提问,知无不言。
“你们家族就有你一个继承人吗?”按照我的想象,日本的黑道世家往往就和中国古代帝王家一样,子子孙孙一大帮,所以常常就有子孙挣权的事发生。
“我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和一个妹妹……”棉贯顿了一下,“另外还有小妈生的一个大哥……”
啥?日本还那么不开化吗?三妻四妾到现在都没废除吗?
“小妈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我明白了,大概那第二任夫人以前是秋刀组三代目的情人,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大老婆驾鹤西去,才归了正……又是这种老套的剧情啊。
“原来我是没有办法继承的……”棉贯果然是个乖宝宝,我没问他这个问题,他自己说出来。
“我先天身体有畸形,刚生下来的时候医生说我可能活不到五岁……”
大概是把我这个未来小舅子当成自己人了,棉贯连他的秘密也恨不得马上告诉给我听――我看了一眼刘川枫,他也一脸兴味打量着老姐的“小男人”,不过我怎么看不出他哪里畸形啊?
“好了,我们今天到外面吃一顿吧!”姐姐在这个时候从厨房里钻出来,正好打断了棉贯的话。
我可是很好奇他哪里有畸形呢――虽然这么说不太好。
可是棉贯偏偏这时候住了嘴,情地望着姐姐(在我眼里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没钱!”笑话,我正和刘川枫过着穷得叮当响的日子呢!要潇洒?还没那个资本!
“我弟弟就是这么小气……”姐姐含笑着对棉贯说话――我向上天发誓,她还从来没有那么温情地对我这么笑过咧――重色的女人!
“那怎么办呢?我没带多少现金在身上,(不能用信用卡啊?明明就想白吃我的……)那……我们先到外面逛一圈……然后我卖点菜烧给你们吃?好吗?”
棉贯穷点头,看上去就像个简简单单陷入热恋的男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有黑帮的血裔。
不过,我们还是跟着老姐下了楼,去感受一下圣诞的愉悦……
一行四人――我、刘川枫、老姐和棉贯――浩浩荡荡开路走,有黑帮之风哦!
路上的行人纷纷向我们行注目礼,我知他们看的是相貌出众的刘川枫和老姐那一对,没有我的份,但是我这个外表平凡的人夹在三个帅哥美女中间也身价倍增。
在闹市区逛了一圈,没有买什么,不过老姐她来来回回相中了不少东西,圣诞节虽然各大商店贴出了大甩卖、大出血、跳楼价等横幅,可是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应该知道现在买,无异于让商家“白斩鸡”(你有钱是另外一回事)。我精明的老姐当然不会这个时候买。(而且她现在没有钱)
回到闹市街角寒碜的侦探社所在的公寓门口,已经接近八点了,我们只是到外面喝了一顿西北风再加看了一些热闹而已,我的肚子已经受不了了,刘川枫和棉贯还是一副自在的样子,好象跟着老姐东跑西跑是一种乐趣似的。
“我们逛逛商场吧――里面还有试吃点心呢!”听到这句话,我的嘴角不禁扯了一下,老姐……她还有个女人通有的毛病:贪小。亏她还整天开着法拉利!(谁叫是普通人出生?)
棉贯倒是耐得住饿,依然笑眯眯地跟着老姐进去了。
“累了吗?”刘川枫靠近我,一双大手贴上我的脸颊,“有点冷……”
“没事,”我轻轻拍开他的手,“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嗨――你们!”老姐在前面叫道,“如果不陪我逛完,今天就别想吃饭!”
这个女人――又嚣张起来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到刘川枫也笑了,很好看的笑。
有一点开心,肚子好象也不那么饿了……
侦探社对面的这家百货商店的底层实际上是一个自选商场,规模还不小,朝六晚九,生意红火。
今天商店门口还有圣诞老人发礼物,都已经发了三天了,商场的促销活动还做得真是积极。
我们一行人进入商店的大堂时,姐姐和棉贯手牵手走在前面,我和刘川枫走在后面――因为仿碍情侣谈情说爱是要被马踢死的。
“恩?”有什么碰了一下我的指尖。
是刘川枫的手。
“你的手有点冷……”他这么说的时候,手指缠上了我的,很体贴的样子。
可惜他体贴的对象是我,要是个女人,恐怕要感激涕零了。
“商场里有空调。”我不着痕迹抹开了他的手,公众场合,我们这种亲密举动会让人误会的。
有点迟了,一个小女孩已经指着我和刘川枫对她身边的母亲说:“妈咪,那两个大哥哥好奇怪,他们手牵手哪!”天真的口气还真是可爱。
“别瞎说……妈妈给你买糖糖吃……”她身边的母亲很尴尬地想要转移女儿的视线。
其实我根本无所谓,她也不是第一个用异样眼光看我和刘川枫的人(反正我们是清白的),何况我也习惯了。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把女孩领到一个放在角落的自动糖果售货机前。
这是一个有着透明外壳的蛋型售货机,里面装着用彩色塑料小球蜡封的糖果,样子很逗人喜爱。
那位母亲把一枚硬币塞进了投币缝里,可惜钱是投进去了,折腾了半天,糖果却没有落下来。
我看不过去,上去帮她们,母亲越来越尴尬了,我只是对她微微一笑。
但是,我的努力也是无用的,售货机依然没有动静。
“喂――客人,这机器坏了!”一个女店员跑来对我们说。
“那么为什么不贴上标志?”我问那服务员。
“对不起,我们以为不会有人来的……”女店员道歉着。
母亲朝我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接着领着她的孩子离开了。
那个坏掉的糖果售货机也被贴上了“故障”的标志。
我呆了一会儿……有点像个傻瓜。
刘川枫一手架上我的肩膀,说:“你认真的时候也很可爱呢……”
“喂!你们――落在那么后面干吗?”姐姐招呼我们。
我跟了上去,刘川枫走在我的身边。
访客
其实逛商场真是有够无聊的事,我走了一会儿就不想动了。
老姐真是好兴致,都这么晚了,居然还不饿。
“啊――真是对不起……”
这时,一位女青年不小心把手中的热果珍撒到了姐姐的风衣上,湿湿的,还在风衣上显出一个水印来。
“算了……”姐姐没有责怪她,但是看上去有点扫兴。
那个女青年再三道歉后离开了,姐姐她终于大发慈悲,对我们说:
“我去商场的厕所把污渍擦干,再去买材料,你们先回去吧。”
“你不能回去再洗吗?”我问她。
“你懂什么?这种污渍不马上弄干净会留下痕迹的!”姐姐朝我吼道。
我没趣地撇了撇嘴。
“夕雁,我陪你……”棉贯果然被这个女人迷住了,真是有够白痴的。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
受不了这两个人的柔情蜜意,我转身就走,刘川枫跟在我后面。
我和刘川枫要过马路时,棉贯还是没有跟上来。
有点心不在焉。
突然,一辆黑色的宾士急速驶来,几乎要撞上我。
刘川枫再拽住我的手,把我往他的方向使劲一拉――
很没面子地跌入他的怀里。
其实我是躲得过去的,只不过刘川枫的反射神经比我还要敏锐。
“没事吧?”他低低地问我。
我点点头。
松开了我,刘川枫又开口:“XXKL987。”
“它的车牌?”
“没错。而且是日本的。”刘川枫肯定地说。
“你是指它是日本产的车?”
“不。”这时候刘川枫转回头,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棉贯已经赶上我们了。
“我想――它的主人应该也是日本人。”
这句话说完,我觉得不祥的预感再降临到我的心头。
我们三人回到侦探社,继续等老姐回来。
我想,按照她的个性肯定会磨磨蹭蹭的――真是讨厌的女人。
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无聊得很,而且未来的姐夫说国语不流利,我也不高兴和他多说什么(主要是因为肚子饿)。
刘川枫会说日文,他和棉贯聊了起来。除了和我在一起外,刘川枫很少和外人交谈,能和棉贯说了那么多话,真是少见。
我看了一下表,八点半了,姐姐她还真是有点慢,我们都快等了将近半个钟头了。
我随意望了望窗外,立刻就发现不对劲了――商场的大门关上了,而且灯也灭了大半。
是打佯了吗?那么老姐她人呢?怎么到现在都没看见她回来?
“枫!对面的商场关门了!”我对刘川枫说。
刘川枫显然是也注意到外面反常的情况,拧了一下眉毛,说:“我下去看看。”
棉贯也跳起来,问我:“这里的商场都那么早关门吗?”
平常都是九点关门的,也许因为今天是圣诞节的关系,早关了吧……我是这么猜测的。
看我摇摇头,棉贯立刻露出紧张的神情,叽里哇啦地用日文对刘川枫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太紧张了,母语自然而然就吐出来了。
刘川枫正披好外套,他似乎在听到棉贯说什么关键的词句时,眉头又拧了一下。
“他说什么?”我被棉贯紧张的情绪感染,不知不觉地心也开始跳得快起来。
“他说,大姐可能被绑架了……”刘川枫神色凝重,“你还记得那辆黑色的宾士吗?”
听到刘川枫的话,我的心沉了一下――姐姐她难道真的是……
“XXKL987,棉贯,你知道这辆车吗?”
“那是我大哥的宾士……”
这句话,把我沉下的心脏又再提起来了――这又是……?
访客5
当我们赶到商场门口的时候,工作人员也下班了,纷纷从商场一侧的铁门出来。
我随便拉过一个人问他,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身高一米八、穿黑风衣的漂亮女人,那人说没有看到过姐姐,那么明显的特征应该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棉贯不甘心,又问了几个人,他说话的时候都顾不得别人听不听得懂日文,快速地说着,脸上甚至露出了有点“恶狠狠”的表情,把一个赶着下班的女店员差点被吓哭了。
“商场已经清场了,老板说今天圣诞节,让我们早点下班……”一个店员可怜巴巴地说,因为黑帮少主棉贯正纂着他的领子。
“你们说的那位小姐,她的风衣是不是被橙汁弄脏了?”有人开口,我一看正是半个小时前向那对母女道歉的女店员。
“我看见她去了洗手间,后来也没有看到她进出过……”
难道说……老姐她真的被……
众人见我们三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主要是棉贯露出真面目了),都急忙离开,动作快得简直像逃逸。
“要报警吗?”老姐她还是没有出现。
“不……”刘川枫望了我一眼,有点无奈地说,“如果真的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大姐是被棉贯的兄长劫走的话,棉贯的身份太敏感,不可以报警。”
“那我打电话去问他!”棉贯清俊的面容因为焦急和愤怒,扭曲了――我相信他是真的爱姐姐。
棉贯刚才在侦探社的时候,他也说过自己的兄长有点问题。
“也不行,如果真是他做的,一定会失口否认,如果不是他做的,你这就是浪费时间。”
“那怎么办?”
难道说……刘川枫的意思是……让我们这几个人自己行动?
可是,要到哪里去找老姐?
我望了望棉贯,他也毫无头绪的样子,脸都皱成一团了。
就算找到,说不定也……
我不能继续胡思乱想,姐姐她虽然不是什么武术家,但是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应该……应该没那么简单就被解决吧?
越这么想,我越担心,惟恐我唯一的姐姐出什么状况。
这时候,我们所的街区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了,大概是因为人们都集中到更加热闹的闹市中心的缘故,这个街角在圣诞来临的时候和商场前的三人一起保持着沉默。
而刘川枫则是在这沉默中最镇定的人。
“我认为,大姐还在这里面。”
刘川枫吐出惊人之语,他的话那么坚决,就像在宣告一项事实一样肯定。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向他确认一遍,只是开口: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对于我无条件的信任刘川枫的判断,棉贯犹疑地看了刘川枫一眼,还是保持沉默,不过看来他也相信刘川枫。
“进去找大姐。”刘川枫说,简简单单。
怎么进去啊?商场关门后会启动防盗系统,我们硬闯无异于犯罪嘛!
身边的棉贯摆出看上去像恨不得砸开防盗门和橱窗的架势,我楞了一下,拉住他――最后还是把目光转到了刘川枫脸上。我想他一定会有好办法的。
可是,刘川枫却盯着马路边的下水道的盖子,难道他想……
“我们就从这里进去。”刘川枫指着那钢制的下水道窨井盖说。
我从来没有钻过下水道,相信刘川枫也没有钻过,他可是含着个金汤勺出生的。
我还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但这么想似乎太对不起大姐了,瞥一眼棉贯,他咽了一下口水,走在我前面,用力挪开不算轻的窨井盖――身先士卒地第一个钻了进去。
我打算第二个进去。刚蹲下来时,刘川枫就阻止了我。
“你跟在我后面。”说得有些霸道。
在我踩着下水道梯子爬下来的时候,刘川枫还在下面张开手臂护着我跳下来。
下水道没有灯光,很暗,而且地下滑不溜丢的很容易让人摔倒。
刘川枫像保姆一样,在黑暗中紧紧牵着我的手,保护我不滑倒。我挣扎了一下,他没有松开的意思,我就由他牵着。反正这里黑不咙咚,棉贯也看不见。(就算被他看到我也可以解释……)
棉贯不知道前进的方向,就由刘川枫指挥带路,我真不知道我的死党有这么厉害,在黑漆漆的下水道里不但镇定自若,而且就像是走过一遍的样子,轻车熟路就找到了通向商场出口的排水系统。
我们的行动速度还真是迅速,转眼之间就进入了商场内部。
商场内还是我们半个小时进来时的样子,除了大堂里的灯灭了以外,堆存货物的地方也稍稍挪了一下位置,其他的好象没有什么异变。
等等……我瞄了一下墙角,有什么不对……
“那个东西”到哪里去了?
访客6
“嘘――好象有人……”
刘川枫提醒我们。
棉贯和我急忙猫下腰,作贼似的躲起来。
可我没有听到人声啊?莫非是因为我太疏于锻炼的关系,把自己变迟钝了?(壹贰叁说:你的反应不迟钝,只是脑袋的某一个部分太迟钝了。)
商场现在内部还是亮着灯的,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异常,四周很安静。
可我们三人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商场仓库对面的洗手间。
平常买菜什么的都是刘川枫干的(很难想象他这么个帅哥和偶巴桑一起讨价还价吧!我也不敢想象),他很熟悉商场的各个位置,所以由他带路,我们跟在他后面。
这样的情形有点滑稽――怎么说呢?
三个大男人站在女用洗手间门前,像傻瓜一样。
不过,好在我们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做一趟傻瓜好歹也算值回票价了。
“告诉你们,我的男人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们看着吧!”
听到这生龙活虎的声音时,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都起立了。
怎么――这个女人被人绑架了还那么嚣张,说的话简直就像她写的那种小说里的对白,有够三八的。这么有精神,肯定是没事啦。
不过,我怎么会有种错觉,她好象在演戏啊?
门内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哑巴了吗?
我回头一看跟在我后面的棉贯,他那俊脸都红得滴溜熟了,看上去有够可爱的。
为了那一句“我的男人”吗?
刘川枫压住棉贯,低声说:“别冲动。”
不冲动?他脸红得都要流鼻血啦!那个三八女人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住这个小日本啊?
“别过来哦!我警告过你们的!”
啥?听这口气,女用洗手间里还不止一个绑架者哦!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肉体被拳脚击中的闷响传出来――
棉贯再也忍耐不住了(真不愧有热血黑帮的血脉),一脚便踹开女用洗手间的窄门――
里面的情形清清楚楚,全部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门内七横八竖地躺倒着五个穿着店员服装的男女,看样子已经昏过去了。
而“被害人”――老姐,毫发未伤地站在这“尸横遍野”的当中,威风凛凛,邦德女郎华人版。
我想嘛――她怎么可能被人家轻易“做掉”!
而且我一眼就看出来“尸”们昏过去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老姐……刚才果然是在作戏!(她早就知道我们来了。)
可怜的棉贯,他好象还没有看出来――这个小日本――傻了吗?
现在,姐姐正以含情脉脉的眼神,略带委屈的(装的),拼命地电我未来的姐夫。
更恐怖的是棉贯他居然很受用的表情,一副要“揉她入怀”的样子。
如果要刘川枫把这翻译成国语的话,就是:宝贝,你受苦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打断老姐他们的眉目传情,充当电灯泡。
“也没什么啦……”老姐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些人正在作奸犯科,所以就把他们解决了啊!”
说话的口气就像切菜砍瓜一样容易。
“他们作什么奸,犯什么科啦?”我真是有点同情昏倒在女用洗手间瓷砖地板上的这些男女了,不幸遇上我的强悍老姐,真是有够衰的。
“那里啦――”老姐用手一指门后的角落。
我一看,角落里果然有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包裹着许多绿绿的塑料蜡封小球――这些不是大堂里那个糖果贩卖机里的糖果小球吗?
“这可不是糖果哦!”老姐看我没反应过来,就解释到:“它们全是这些家伙排泄出来的东西哦――”
恶……我还没有吃晚饭哪……老姐怎么这么恶劣啊!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了早上看到的报纸标题――“警方抓获五名利用人体贩毒的乌滋别克斯坦籍人”――莫非……这些人也是人体毒贩?
小球里面装的是毒品,那么自动贩卖机里的也全都是咯?真是惊人,居然用这种明目张胆的方式来藏毒――这样也的确能够避人耳目。
怪不得说贩卖机出故障了,原来如此。
不过――
“既然你把他们都解决了,为什么不快点报警!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我额冒青筋地对着老姐吼道,这个女人――真是气死我了!
“可是他们都是计划外的……”老姐说到一半,嘎然而止。
怎么,什么是计划外的?
我狐疑地转过头,看到刘川枫正浅笑着,一副“这样的事情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难道说……
我又看了看一脸茫然,呆样与我不相伯仲的棉贯,一时之间恍然大悟――
“你们这两个混蛋!竟然还玩这么无聊的把戏!”我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了!
可是,正当我要大发脾气时,刘川枫突然把我拉进他怀里――
第五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女用洗手间门口……
访客7
“圣诞老人?!”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走进来的第五个人(躺在地上的不算人)――他一副圣诞老人的扮相,手中还端着枪,而枪口正对着我们四人。
我其实是很想问他“你――什么滴干活”,可是略微一动,“圣诞老人”就把枪口挪到我的方向。
“你是谁?”刘川枫问他,一边不着痕迹地把我护到他的身后。
“我倒要问问你们……”“圣诞老人”说着,又向前跨了两步,把我们逼到洗手间较宽敞的里面去,还把门反锁了。
刘川枫暗暗捏了我一下手,意思要我见机行事。
收到!
我和身边的棉贯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要趁其不备夺下他的枪。
“你们别想耍样,谁动一下,我就朝谁开枪!”“圣诞老人”恶狠狠地威胁,他狰狞的表情就算戴着白的假胡子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没有动弹,“圣诞老人”打量了一下我们,还扫了地下横七竖八的男女,开口问:“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人。”刘川枫回答。
“那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藏毒的地点?”
纯粹是巧合,不过跟这个拿手枪的“圣诞老人”说这些,恐怕他也不会相信的。
见我们不说话,他又看了我一会儿,好象突然想起来似的,叫道:“你不是对面那个侦探社的吗?说!谁叫你们来的?”他又晃了晃手中的枪,对准了我。
我想起来了,这个“圣诞老人”连续在商场门口发了三天的礼物,我天天都看得到他,甚至还和他打过招呼。
“你是在门口的那个……”我举起双手,盯着他手上的枪――他好象还没有给枪上膛。
“圣诞老人”居然还冷笑了一声,用电视剧里通用的坏人腔调,说:“我在商场门口都已经发了三天的‘礼物’了,看来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听他这么说,那些时候莫非他就是以散发礼物的方式来散卖毒品的吗?
真是阴险,不过这样做还真是能神不知鬼不觉。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哦!持枪行凶可是重罪……”刘川枫出声道。
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目的,难道他想引开“圣诞老人”的注意力?
我斜眼看了一下姐姐。她目前位于我的身后,和棉贯并排。
而她的手正插在口袋里。
是要打手机求救吗?
“你在干什么?”“圣诞老人”察觉了,“那个女人!把你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我已经按了11了,你最好现在就开溜!”这种时候,姐姐还是沉着地不象女人。
“混蛋!”可惜“圣诞老人”已经恼羞成怒了,他的眼睛眯成一直线,“喀嚓”一声把枪上了膛。
我的全身紧绷,眼看着他把枪瞄准了姐姐――
“砰!”扳机被扣动了――子弹飞出了枪膛!
眼前的一幕就像三流警匪片里的一样,在我眼前快放――
棉贯搡开姐姐,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枪――而子弹穿过了他的左胸――心脏的部分!
见血了!
这样的情形……必死无疑……
他缓缓倒下,我简直是连呼吸都凝固了。
我一点也笑不出来,赶快接住棉贯下坠的身躯――这个年轻稚气的“小日本”是真的爱上姐姐了啊!为什么还要玩测试他真心的游戏?招来这意外的杀身之祸!
身边一阵风,我转过头,看到姐姐正以一记手刀劈下了“圣诞老人”的凶器――漂亮地过肩摔,然后是数不清的拳脚!
“圣诞老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姐姐打晕了,口中吐出了白沫――可是她仍然不住手――泄愤地用力踹他的肚子,眼看就要被打死了,刘川枫从后面抱住激动不已的姐姐。
是啊――不可以杀了他……否则就是犯罪……
姐姐她还是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想挣开刘川枫――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我的心头也一阵酸疼,突然怀里的棉贯动了一下,我一低头,居然看到棉贯正虚弱地张着嘴――他还没死!
“姐――棉贯他……”
听到棉贯的名字,姐姐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还没死,快叫救护车!”
刘川枫打开手机,姐姐则靠近我,蹲下身子,握住我怀中棉贯的手。
棉贯的脸是苍白的,但他没有呻吟一下。(是怕姐姐担心吗?)
他也轻轻捏了一下姐姐的手,困难地说:
“没事的……我的……心脏在右边……”
镜像胸心?!
原来是这样,他指的畸形是这个!
姐姐用力抹了抹哭肿的眼睛,朝棉贯露出笑容。
棉贯抿了抿嘴唇,我刹时觉得脸红了……他难道是想……
姐姐俯下了脸,把自己的唇轻轻点了一下棉贯的,我难堪地移开了视线,正好对上刘川枫的眼睛。
他正朝我微笑着,我的脸不知为什么更加烫了……
于是,在警车和救护车的鸣叫声中,我们“美好”的圣诞节夜晚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访客8(最终章)
我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即使是酒足饭饱之后。
到警局做完笔录,姐姐就去医院陪棉贯了。半夜她打了个电话,说棉贯左胸里的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临睡前,刘川枫终于向我坦白了他的“罪行”――果然――他和姐姐事先串通好了,在姐姐住进来的那个晚上,他们前脚跟后脚,我应该怀疑到的。
“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是知道她还在里面!”钻下水道、阻止我报警……都是他设计好的!我真是交友不慎,挑了这么一个会演戏的家伙来做死党。
刘川枫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脸,一点也没有反省。
“对了,那辆宾士是怎么回事?”这点是我最想不通的,刘川枫怎么知道那辆车会在那个时候开过来,而且又正好是棉贯大哥的车?
“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车牌……”刘川枫笑了笑,“车牌号码是大姐告诉我的……至于那辆车为什么那么适时开过来……我想,也是大姐设计的吧……”
这样的话……我还是不明白……
老姐她又是怎么知道车牌号的呢?
不过,我的这个疑惑第二天就被解开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害我弟弟受伤!”
一个不怕死的男人在我老姐面前张牙舞爪地骂着,说的还是怪腔怪调的国文。
我打量着这个姗姗来迟的“棉贯大哥”,很想暴笑出声!
明明和弟弟一样有张秀气的面孔,还装模作样摆出黑帮老大的架势,吼我老姐――真是有够逊的。
“英太,你没事吧……”(这句是用日文说的,刘川枫翻译过来给我听。)
一转身他马上又变成一只“母鸡”,温情的样子恶心极了――不过那是真情流露。
姐姐告诉我,棉贯的大哥有严重的恋弟情结,他是阻碍姐姐和棉贯结婚的最大电灯泡,知道棉贯爱上姐姐后,他还不惜自己亲自开着宾士,天天追着姐姐到跑――原来“追杀”我无敌老姐的就是这个家伙。难怪老姐知道他的车牌了……
因为“棉贯大哥”实在是太吵,他被护士小姐轰出病房,而留在里面的“鸳鸯”们则开开心心地互诉衷肠去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总算松了一口气。
坐在医院的塑料椅子上,我看了一眼身边一直保持着招牌笑容的刘川枫,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已经看惯的笑容,今天看起来有点让我毛骨悚然呢?
刘川枫,他在想什么?
刘川枫发现我在看他,笑意更了,他搭上我的肩,把嘴凑近我的耳朵,轻轻地说:
“宝贝……你以为,我会做白工吗?”
什么意思?我茫然地望着他,不知他在说什么。
“走吧。”刘川枫站起来。
“去哪里?”我问。
“回家。”刘川枫笑着回答我。
――完――
后记:小枫枫是从来不做白工的哟!他才不会为了大姐的幸福奔波――所以,小枫枫一定是授受大姐的“贿赂”了――至于那“贿赂”是什么――番外篇再告诉你!
(这篇故事由于“某种情节”不能以皇甫立鹤的第一人称直接表述,所以就由壹贰叁来讲。)
访客 番外篇(上)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这个日子,对很多人都有特殊的意义,不过对于某个笨蛋就应另当别论了。
6:3 AM,天色暗淡。
我们主人公的欣锐侦探社正在沉睡中。
六秤大的空间,目前的状况就像刚刚被扫荡过一样――乱得一塌糊涂。
“狗窝”――这是可以用来形容它的最贴切的词汇了。
而“狗窝”里有两个男人正以暧昧的姿势窝在同一个被窝里。
“枫……”皇甫立鹤蜷缩在他身边男人的怀里,用还没睡醒的沙哑声音轻唤他的名。
“恩?”刘川枫体贴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中的皇甫立鹤更加贴近他。
怀里的头颅不耐地钻动了几下,磨蹭到一个更加舒服的地方,才安稳下来。
“不冷了……”皇甫立鹤小声地喃喃自语。
当他再陷入黑甜乡后,他的枕边人宠溺地亲吻他露出的额头。
“宝贝……”刘川枫苦笑了一下,任那个迟钝的家伙继续霸占他的胸膛。
没有“更近一步”的“什么什么”了,这就是我们男男主人公的又一个平凡的早晨。
9:AM,太阳照到屁股上。(**这一段是作者的个人看法,不代表刘川枫的任何意见)
由于皇甫立鹤有很严重的起床气,他赖床赖到现在才迷迷糊糊地从刘川枫身上爬起来,而且十分没有自觉地在他面前换衣服。
我们超级有形的刘川枫先生,和这个迟钝的家伙能够在同一张床上“相安无事”过了八年,不是因为皇甫立鹤没有魅力,而是他自己的定力已经练就到柳下惠那种“坐怀不乱”的地步了。不过就算定力再好,忍――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是的,就像所说的那样,这两个人磨磨叽叽、磨磨叽叽――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躯。
贼心和贼胆――这两样必要的东西,其实刘川枫都有,可是他一看到“纯洁”的皇甫立鹤,这两样东西就会经常少掉一样,导致他每天有美好的幻想,却每天都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哎――看了也替他们着急,为什么没有催化剂可以让他们从朋友这一步升华上去呢?
不过,有人根本就不会考虑这种事。
“枫,老姐她有消息吗?”
皇甫立鹤端着马克杯,喝着刘川枫泡的拿铁,心不在焉地问。
“还没。”刘川枫温柔地看着他有点走神的死党,用低低的声音回答。
“是吗……”低喃了一声,皇甫立鹤回过神来。
皇甫夕雁,也就是皇甫立鹤那个邦德女郎大姐,自从和她的如意郎君――棉贯英太心意相同以后,就双宿双飞到那个岛国去了。
榜样的力量可惜没有在皇甫立鹤身上产生明显的作用。
刘川枫又笑了,他的这个死党啊……真是……
11:3AM,天气晴朗。
“国际快递!”
独自在侦探社的刘川枫,收到了远在日本的“超人”大姐寄给他的包裹。
他打开一看,立刻露出了笑容。
这个包裹是……?
访客 番外篇(中)
(你可以当壹贰叁在胡说八道,这里的故事情节和“壹贰叁的地盘”里的主人公没有太多联系,纯属游戏之作。)
15:PM,有细雪。
刘川枫在整理房间,皇甫立鹤在睡午觉。
17:3PM,雪下大了。
两个人无所事事。
18:3PM,雪没有停。
侦探社关门。
没有一个客人上门。
刘川枫在厨房烧饭,皇甫立鹤在看“灌篮高手”动画片。
19:3PM,白Se情人节,和皇甫立鹤没有直接关系。
刘川枫在看报纸。
皇甫立鹤在刷盘子。
2:5PM,美丽的白Se情人节。
“好戏”开锣喽!
房间已经被刘川枫整理干净了。
“狗窝”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惨不忍睹了。
皇甫立鹤很无聊,他正等着到楼下买啤酒的刘川枫上来。
我们可怜的刘大少,自从心甘情愿地放弃亿万家产,和皇甫穷光蛋(他不止是穷光蛋,还是笨蛋――就某种意义上来看是这样的)开侦探社以来,他就成了保姆兼跑腿的。
开始还觉得很过不去的皇甫立鹤(笨蛋),因为和刘川枫实在是“太”熟了,这样的心思没过几天就烟消云散了。
(壹贰叁说:爱之路是漫长的……可怜哪……)
不过上帝(?)还是十分同情刘川枫的,所以他派来无所不能的皇甫大姐来帮忙。
送上一盒神奇的礼物(实际上是贿赂,详情请看《访客》),助刘川枫能够一偿夙愿。
“这是什么?”
懵懂的“小苯苯”皇甫立鹤(25)发现了新大陆。
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就摆在他眼前。
“枫那家伙,又骗人家小妹妹了!”皇甫立鹤自以为是地推测,“还把它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怕我跟他抢吗?”
是的,这盒巧克力不是明大明方放在桌子上的,而是皇甫立鹤不知从哪里搜出来的“赃物”。
巧克力的包装纸上印的都是日文,皇甫立鹤看不懂。
他原本只想偷偷看看盒子里的巧克力是什么样的……(天下巧克力都大同小异,明明自己想吃……)可是一打开来,他就被可爱迷人的小小巧克力吸引住了!(其实皇甫立鹤是个大馋猫!)
就像夏娃受到了撒旦的诱惑,而偷吃了禁果……(什么和什么?)因为巧克力太诱人了,皇甫立鹤也经不住诱惑,偷吃了一颗。
结果――
因为实在是太好吃的缘故,皇甫立鹤没有征得刘川枫的同意,就……吭不锒铛全部倒到嘴里了。
“这下完了……”偷吃巧克力的皇甫“小苯苯”,因为一时冲动(?)不小心(?)吃光了所有的巧克力……而这时候,刘川枫已经买好啤酒开门进来了。
人赃并获。
当场逮住满嘴巧克力的偷吃现行犯。
“宝贝?”刘川枫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的死党(其实是心肝肉肉啦)嘴角上还没来得及抹干净的“罪证”,不可思议地问:“你……全吃了?”
皇甫立鹤尴尬地笑笑,小心翼翼地问:“对啊……枫……你不会怪我吧……”
刘川枫哑然失笑。
“我怎么会怪你……”他还是一如既往纵容着他的心肝――哦!不对!是死党。
放下了手中拎着的啤酒,刘川枫坐到了皇甫立鹤的身边。
“吃那么多……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他宠溺地用手指抹了抹死党嘴角沾上的巧克力,但还是弄不干净。
“不会啊……我不想拉肚子……”神经大条的皇甫立鹤还是感觉不到诡异。
“是吗……”刘川枫轻笑着摘下死党碍事的眼镜,一张清水般温和,阳光般灿烂的男子面容呈现眼前。
“你其实不戴眼镜会更加可爱。”又是一记轻笑,然后刘川枫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皇甫立鹤没有闪。
因为刘川枫只是伸出舌尖舔着他嘴角沾上的巧克力。
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多少下,总之刘川枫像是舔不够地戏弄着皇甫小苯苯的嘴角。
“喂!你有完没完啊?!”
皇甫立鹤终于不耐烦地推开几乎是压在他身上的刘川枫,手一抹,嘴角上还沾着他的一些口液。
皇甫立鹤翻了翻白眼,依他和刘川枫的交情他是不会嫌刘川枫脏的啦,只不过……
“你在整我啊?我只不过是吃了你的巧克力嘛!”――以他迟钝的个性是不会发现有人对他有非分之想的。
刘川枫还是保持着动人的浅笑,也许在其他人眼中那叫做“帅”或“性感”,可惜皇甫立鹤是个睁眼瞎子,不但体会不来人家的用心良苦,而且还把“性感”当“骚包”,毫无自觉。
“没有……”好脾气的刘川枫一点也不气馁,倒上一杯凉开水,递给身边的死党。
“喝点水,吃那么多甜食,小心上火。”
皇甫立鹤莫名其妙地接过杯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今天还是很温柔的刘川枫,莫名其妙地真的觉得口渴了。
待他喝下这杯水,又莫名其妙地更加口干舌燥。
连意识也莫名其妙地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皇甫立鹤就算想破了头也不会明白的。
他是绝对信任刘川枫的,不可能怀疑死党会对他做“什么什么”的。
但他这错了。
小苯苯终于要告别“清白之躯”了吗?
你说呢?
(一直有网友问我,这两个死党会不会一直“友情”下去,其实壹贰叁也不知道,那要看壹贰叁是不是对他们厌倦了――读者还没厌倦,我当然不能厌倦喽!另外还要看他们有没有造化……不过侦探系列的故事一天不结束恐怕他们就难有结果。我说过: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名侦探柯南”就要改成“名侦探新一”了,故事就不会进行下去……所以说,人家只能写写番外篇喽!
壹贰叁是好孩子,送上一篇两个好搭档有那么“一点点”进展的文文,供大家扔番茄来砸我……)
访客 番外篇(下)
(纯属虚构,和两位主人公没有任何关系。这里的前提是刘川枫喜欢皇甫立鹤。)
21:PM,正在“春”情中。
“枫……?”
皇甫立鹤非常困,而且很难受,他用湿润的眼睛迷离地看着身边把他弄成这样的始作俑者。
“怎么了?”刘川枫仍旧保持着千年不变的笑容。
“……”可怜皇甫立鹤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整个人就像在梦游一样身不由己。
没错!
那盒巧克力的确有问题。
当然,不止是巧克力有问题,连人也有问题。
“难受吗?”刘川枫柔柔地问,轻轻拨开皇甫立鹤额上因为汗湿而粘在上面的碎发。
皇甫立鹤点点头,很乖。
“坐到我大腿上来。”刘川枫难得发号施令。
皇甫立鹤颤巍巍地行动着,可是却不自觉地脚下打滑,差点跌倒。
刘川枫大方地拥过他,皇甫立鹤一下子跌坐在他的大腿上,面对面的。
他浑身瘫软地偎进他的怀里。
“宝贝?”轻轻摇晃跪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紧密相贴的皇甫立鹤,刘川枫试探地唤了他一下。
“恩……”呢喃了一声,皇甫立鹤居然缓缓抱住了摇晃自己的男人脖子。
刘川枫确定他的死党已经彻底迷糊了。
他把皇甫立鹤的毛衣撩起来,又拉出掖在牛仔裤里的衬衫。
手伸进去了。
怀里的人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刘川枫又把手缩了回去。
轻掬起心爱的人的脸蛋,盯着他目光涣散的眼睛,问:“宝贝,你喜欢刘川枫吗?”
怀里的人皱了一下眉毛,不耐得扭动着身子。
刘川枫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和脸颊,手指小心摩挲着他一直渴望的浅色的柔软的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
刘川枫继续把手伸进上衣里爱抚他的死党。
一阵轻颤,想必是碰到了皇甫立鹤敏感的地方了。
再缩回手,爱怜地把他放倒在沙发上,小声在他耳畔询问:
“宝贝,你喜欢刘川枫吗?”
迷糊的死党因为缺少了刘川枫的体温,难受地呻吟了一下。
“我……”他喃喃地说。
“什么?”
“我最讨厌流川枫了!”皇甫立鹤突然爆喝一声,刘川枫吓了一跳。
“我喜欢樱木道……”说完这句话,他又变安静了,一看――居然是睡着了!
“原来是动画片……“刘川枫苦笑着……
这也是,他什么也没问到,什么也没有做……大姐送的“B &B 特制”自白剂巧克力(还掺了一点迷药)看来对他的死党一点作用也没有。
大姐的“贿赂”用光了……
刘川枫望了望打着轻酣的熟睡中的男人,自言自语:“但愿他不会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22:3PM,雪停了。
刘川枫还是睡不着。
他身边的皇甫立鹤却睡得很香,只是睡相差点。
:AM,白Se情人节过去了。
刘川枫幻灭。
我们可爱的皇甫小苯苯第二天当然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而且他目前仍旧是“清白之躯”哦!
刘川枫的“爱之路”还有很多要走呢!想让他的死党明白他的心意――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枫……拿铁里再多放点糖。”
“哦。”刘川枫始终笑着,就这样,他每天还是很幸福的。
我的故事也讲完了。(请扔我瓜皮――)
下回再见!
――完――
挑逗
(欣锐事件簿番外篇――**纯粹是题外话,和小鹤、小枫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春天到了,采光还算不错的六秤大的屋子里阳光充足,就是有些凌乱。
暖洋洋的真是舒服。
不过,最近有一桩让我头疼的事。
宝贝――发情了。(请在这句话上停留5秒钟。)
发情的症状很简单――不吃东西,从白天到晚上叫唤个不停,还到打滚,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捡宝贝回来的时候我也没有了到这一点,现在把它扔掉也不忍心……何况还给它起了名字。
哎……早知道就不要捡它回来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没错,宝贝是我和同居人共同饲养的一只猫,今年一岁,雌性,目前发情中。
我叫皇甫立鹤,25岁,单身,当过警察。目前的职业嘛――勉强算是个侦探,但实际上,我到现在为止,只侦破过一起案件,而且大部分功劳还不属于我。(详情请见《勒痕》)
我的同居人叫刘川枫。他是我从高中以来的好友、死党,现在也是我的工作伙伴。
我和他自一见面开始就展开了一段“孽缘”,高中的时候他还以“没有宝贝的生活太无聊”(“宝贝”是他对我的昵称)的理由自动留级一年,来陪我。大学的时候因为家族产业的需要他选择了读商科类的学校,而我则到警校念书,虽然我们的学校离得很远,但还是在一合租了一间房。就这样,我们天天见面,直到我被送到美国加洲受训,我们分别了一年。
顺便说一句,他在和我合开侦探社之前是个钻石王老五,某财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他为了逃避政治联姻,慌称自己和我是同志爱人,自动放弃上千亿的财产,跟我过穷日子。
我嘛――因为一些意外状况被警局开除,失去了荣升的机会。
总之一句话――我和他――同是天涯沦落人。
但是我却没有对现在窘迫的生活感到不满,因为有刘川枫陪我,他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人,不――就算将来也是一样。
我和他之间很微妙,旁人总以为我和他有暧昧,但实际上我和他根本就不是恋人,仅仅是朋友――一对生死与共的朋友。
“宝贝,你不能把牛奶倒在碟子里哦,‘宝贝’它会弄翻的。”刘川枫一边看报纸一边说。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
“枫,你不要用同样的称呼叫我和猫,好恶心。”
“那就叫它小宝贝好了……”刘川枫放下报纸,看着正在撕咬沙发,“呜呜”叫的猫咪,说:“这样的话……感觉好象它是我们的小孩呢……”
“……”
“……”
没正经!我不理他了。
我一手拎起不安分的“宝贝”――不,是小“宝贝”,就要把它关到卫生间里去。
可是它却十分不配合地扭动着身体,想挣脱我。
“你太不怜香惜玉了……”刘川枫轻笑,他接过浑身脏兮兮的猫咪,双手抱在它的腋下,把它放到沙发下的窝里。
小“宝贝”不知怎么变得乖顺了,安静地蜷缩在角落里。
刘川枫的身上也粘上了猫毛。
“我去帮你刷一下猫毛,你先去洗一下手。”
“不用了……”刘川枫站起来,“我想洗澡了。”
“哦。”我应了一声,转过身先去卫生间。
我和刘川枫同居已经将近半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像我们的学生时代,很自由,也很自在。
虽然住在一起的前提是工作需要,可是我同时也把刘川枫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
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六秤大的空间对于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来说是嫌小了点,但是我却不想再租大一点的房子了。
现在挺好,我也活得很开心,尽管侦探的工作到现在都没有弄出来一个名堂来。
或者说,现在的状态是另一种“幸福”吧……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这个念头有点荒唐,怎么可能,刘川枫将来就算不想结婚,他也应该会有一两个情人的吧――虽然他现在没有。
说道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和女性有亲密往来的样子――至少我没有见过……
“在想什么?”刘川枫走进来,他拿来了换洗的衣服。
“没什么……”我想出去,方便他洗。
“宝贝……”他突然从后面环上我的腰。
“干吗?”我没挣开他。
“一起洗嘛……”他的语气像是在撒娇,腻得可以。
“又一起洗?”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两个人一起的话可以节约一点水,否则我真的不想和他这么个大个子挤一间狭窄的浴室,不但洗不干净,身体还老碰到一起,蔫呼呼的。
不过还好,我不会觉得讨厌。
刘川枫摸索到我前面的扣子,就把它们解了开来……
小“宝贝”又在叫了,我低头一看,它竟然摸到浴室来了。
“干脆把它也洗了……”刘川枫笑道。
于是,加上一只脏兮兮的小母猫还有两个大男人,浴室里……乱成一锅粥……
洗过的宝贝好香。
哦……不,我才是“宝贝”――它是小“宝贝”。
我趴在床上,玩弄小“宝贝”毛茸茸的尾巴。
发情中的猫咪果然和平时有一点不同,除了瘦点外,它的毛色更加光亮了。
原本只是只普通的猫,看上去好象变“漂亮”了?
呵呵……
“又在笑什么?”刚刚突然说想出去抽根烟的刘川枫进来,他直接就坐到床边。
“没什么。”我翻了一个身,把猫咪抱了起来。
“你看它的尾巴,老是夹在当中。”
“猫又不是狗,当然会这样。”刘川枫把我缩到膝盖的睡裤拉好,“别玩了,睡觉吧……”
哼……我真想笑,他这种口气真的很像保姆啊!
手中的猫咪又不安分地想挣脱我。
切!这只发情的小色猫连它也比较喜欢帅一点的主人吗?
我握住它骚动不安的尾巴,朝它吹了一口气。
抖!
嘻!猫也有敏感的地方吗?
我又继续吹了一下它的尾巴――它又抖了一下――浑身猛缩一下!
“枫……我这样像不像性骚扰?”
刘川枫听我这么说,笑着说:“别忘了猫是一种喜怒无常的动物――它会抓你的。”
我没有理睬他,继续玩弄小宝贝的尾巴。
可是……
“痛!”
猫咪竟然打了我一下“耳光”――用它的肉爪,甩在我的鼻梁上!
我一松手,不听话的小“宝贝”跳到了床下。
“怎么了?”刘川枫掰开我捂着鼻梁的手。
“有抓痕……还好,只有一点肿。”他的指尖摩挲在我受伤的皮肤周围,没有碰到有火辣微微刺痛的伤口,“消一下毒吧……”
“噗嗤……”我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刘川枫真的快把我当女人了,他这个“宠”法,简直不像是对朋友的,而是对恋人的……什么时候他变得那么婆妈的?我也不记得了。
“枫,你省省吧,我又不是你女朋友,这么温柔干吗?这种小伤口,又不会死人。”
我甩开他靠过来的手,“我去用冷水冲一下就行了。”
可是,刘川枫竟然压到了我身上,把我困到了他的双臂支撑下的小小空间里。
他的气息就吐在我敏感的颈项。
“干……吗……”我突然愣住了,刘川枫他竟然伸出舌头――轻舔我的……
鼻子受伤的部位!
我很想说这样很脏,可是却像浑身麻痹了一般,连舌头都木掉了。
在那火热的地方轻舔着,我觉得眼睛都发酸了,被刘川枫呼出的好闻的气息熏的。
痒痒的,但是却好舒服。
就像猫咪一样的,刘川枫的舌头……真是妙不可言……
――我在想什么啊!
猛然惊醒,推开他。
我们刚才简直就像是……
“你怎么了?”刘川枫用低沉的嗓音说话,比平时要嘶哑一点。
我莫名其妙地咽了一下口水。
“用口水消毒不是更好吗?”他说话的方式完全没有改变,和平常一样,是我失态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我好象有点不正常。
“宝贝……”他又这么叫我了,虽然早已已经习惯他这样称呼我,可是……
“都浮起来了。”他摩挲刚才他舌头碰到的地方。
刘川枫并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我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一点一点加诸到我的上面来。
我不是不能呼吸,只是有点忘了如何呼吸了。
他再俯下身,我再怎么迟钝,这也是真的感受到他的不同寻常了――
平时我们也有肢体接触,但不会让对方感受到不快或不自在的。
我觉得很不自在,不过却不讨厌。
要干什么?刘川枫他……
“!”我闭上了眼睛。
他……吻了我……
在眼睛闭上。
眼皮有柔软的触感,纯粹男性的气味喷在我的脸上,是刘川枫的。
推开他,我这么告诉自己,不觉更加闭紧了双目。
可是……我并不想这么做啊……因为……
这样真的很舒服。
薄薄的眼皮被他的唇轻轻夹动着,接着……湿了。
我的眼部轻微痉挛了一下,接着连眼睫也湿了。
甚至可以感觉到刘川枫正用舌尖由下往上刷动着它们,我快受不了了,这也太……过分了!
可是当我想挣开刘川枫的时候,膝盖传来了不同寻常的酥麻。
他好象是不小心碰到我的膝盖了。
“恩……”
呻吟了一下,我移开了脑袋,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雾蒙蒙一片――湿湿的尽是刘川枫的口液。
他还朝我被舔湿的眼睫上吹了一下,凉飕飕的。
“枫?”我刚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又被他压了回去。
耳垂的边缘――
被他轻含住了。
我轻颤了一记,他没有用舔的,还好。
我放弃了,随便他做什么吧――戏弄也好,挑逗也罢,只要是刘川枫想要做的,我都不会反抗的。
即使他……对我……
算了,他高兴干吗干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他拢住了我的指尖。
十根手指头全部收到了他左右两边的手掌中。
他亲吻我的眼睛、鼻子和耳朵,(我也知道他对这些器官有明显的偏好)指尖摩挲着我的指甲,一个接着一个,一边摸着它们,一边在上面打圈。
他好象在爱抚我一样,虽然只是手指,可我想我的心跳也因此加快了……
指尖,指腹……轻柔地掠过――我没有一点不适。
而且还……乐在其中。
“喵……”小宝贝呜咽地叫了一声。
我再惊醒!
刘川枫也松开了我的手。
他不再我的眼鼻之间流连,从我身上爬起来了。
“我去喂下猫……”他拉好了被子为我盖上。
我还没从刚才的情形中反应过来,像呆子一样地望着刘川枫。
“刚才那才叫性骚扰。”他好笑地说,还舔了自己一记下唇。
“!”我要是现在能张口,铁定要骂他!
翻了下白眼――发现:
刘川枫再不知死活地对我轻笑!
“混蛋!”
一个枕头甩过去,他轻松闪过,没有被砸到――枕头却落到了猫咪身上!
“喵呜――”
它抖了一下,钻进床底去了。
“刘――――――川――――――枫――――――!!”
“呵呵……”
也不能说一夜无话了。
我们狭窄的六秤大的空间――今晚特别热闹。
两个笑骂着的男人,还有一只叫春小母猫的奇妙夜晚就这样结束了。
顺便说一句,这天晚上是我皇甫立鹤从认识刘川枫以来――第七踢他下床的日子。(前六参见《恶魔》I)
――完―
回忆(上)
空间很小。
屋里很乱。
被窝很暖。
我睡得很舒服。
一睁开眼,见到的就是他放大了很多的俊朗睡脸。
我的同居人正用他一只胳膊枕着我的脑袋,让我躺在他的臂弯里。
恩……口有些渴……还想伸个懒腰,可是他还没醒吧……
我……不能动弹了。
因为不想惊扰睡梦中的他。
六秤大的地方是嫌小了点,可是我觉得这里很好――有家的感觉。
满脸满怀的尽是枕边人的味道……
我叫皇甫立鹤,25岁,单身,当过警察。目前的职业嘛――勉强算是个侦探。
我的枕边人叫刘川枫。他是我从高中以来的最好的朋友、死党,现在也是我的工作伙伴。
自我和他第一见面,我们的“孽缘”就一直维系到现在。
他原是豪门公子,我乃一介草民,原本毫无交集……可是也许是命运――把我们牢牢栓在了一起――长达八年!
由于一些变故,刘川枫现在只能和我过穷日子。
我们两个支棱起一家毫不起眼的“欣锐侦探事务所”,顾客少得用一只手掰手指就可以算过来。生活状况更是窘迫――可以说我和刘川枫是名副其实的穷光蛋了。
但我却没有对现在窘迫的生活感到不满,因为有刘川枫陪我,他可是我唯一的最在乎的人了。
他和我之间很微妙,旁人总以为我们之间有暧昧,但实际上我和他根本就不是恋人,仅仅是朋友――一对生死与共的朋友。
真是好闻……
就着刘川枫的味道,我的眼皮又开始觉得酸涩了,慢慢沉了下来――才刚醒来一会儿,他身上那种独特好闻的气味又把我熏得再回了一黑甜乡……
迷迷蒙蒙中……
一年前。
“快把钱装进袋子里!否则我就开枪了!”一个蒙面男子拿着枪,对着银行的女职员大吼,声音之大,连隔着玻璃门,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警车的鸣声不断――
几分钟之前我还正在街上巡逻,突然接到呼叫机报警,说有一名持枪歹徒闯入我管辖区内的一家银行内实施抢劫。
我闻讯赶到,还叫了两辆警车。
嚣张的歹徒非但没有因为警察来了而仓皇逃逸,他挟持了一个人质,威吓警方离开。
身为一名警务人员,我怎么能让匪徒这般无视法律的尊严?
年轻气盛的我想主动靠近他,然后解救人质。
“立鹤,不行!”我身边的学长,也是我在警局里的上司仇司明按住我的肩膀。
“他有枪,不能硬来。”
我当然看到他有枪,不过我更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治服他!
“我从后面绕过去……”敢在我的管辖区里闹事――我一定要亲自逮住他!
“你还没什么经验……我已经安排了四个人从银行后门进去了。”
“可是学长……”我虽然刚从美国回来两个月,可是在部队受训的时候这种演习还是做过不少的――而且我每都能得到教官的表扬。
“不行,你不要轻举妄动!”他紧紧纂住我准备拿枪的右手,“听我的话……”
虽然万般不情愿,可是我还是顺从了他。
学长是在警校里一直很关照我,我很尊敬他,除了姐姐和刘川枫外,他也是我接触最频的人了。
他吩咐我和另外三个警员留守在银行门口,自己也悄悄的溜到后门。
我吸一口气,相当地兴奋,血液流动的速度比平常要快得多。
这样的持枪抢劫案,是我当上刑警以来,遇到的第一起大案!怎么可能不会兴奋!
何况,昨天晚上,刘川枫还说我练柔道和枪法都派不上用场……不现在看上去――这里似乎真的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我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名歹徒正让银行职员把一打一打的现金装进他事先准备好的袋子中,银行里除了那正在装钱的职员和歹徒以外,所有的人都手抱脑袋,蹲在地上。
为了不让路人围观,刚才在行动之前,学长又让武警来支援。
里面是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氛,而外面则是乱哄哄的一团,甚至还有无孔不入的记者来凑热闹!
看着玻璃门后面的罪行,我还穿着制服站在外面,真是有点……
不行,我怎么可以开小差呢?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啊!
我望向玻璃门后的,似乎有了一点动静――
是学长!
我都可以隐约看到他的肩章了。
相信所有在场看到这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可是这时候――
“你们这些混蛋!不许靠近我!”
歹徒发现了从他后方包抄的警员们,他大声咆哮着,好象已经恼羞成怒了!
我看到他举起了枪――那应该是上了膛的手枪吧!
指向了最前面的学长――
“砰!”
“哐――”
有人……倒下了――
不过不是学长!
而是歹徒!
是我开的枪――我瞄准了他的手臂射出的子弹――透过玻璃门――射中了他。
结束了。
我这么认为――可是……
“他死了。”当我进去的时候,我的同事对我说,没等法医来,他们就判断歹徒已经断气了。
一枪穿心。
我的子弹在射向他的时候不知是偏离了方向,还是因为玻璃门是弧型让我判断错误――总之子弹穿过的是他的心脏,而不是其他地方。
不过,这种意外在我决定开枪的一刹那,就有觉悟了。
可是――意外不仅仅是这些。
“他还是未成年人……”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头一撼!
也不知道是谁在和我讲的。
我呆立当场。
兵荒马乱了一阵,学长搭上了我的肩膀――
“立鹤……他拿的是假枪……”
我想我是真的愣掉了,凝固了一般。
我开枪打死了一个手拿玩具枪的未成年人……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它真的发生了,而且就是那么一瞬。
“……你不应该轻举妄动的……”
学长的声音那么不真实,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觉得湿冷的汗液从额头滑了下来――
“立鹤?”
枪――从我手中滑了下来……
掷地有声。
这一天我永生难忘。
我――被停职了。
我去了刘川枫的别墅。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恍恍惚惚地挪动了步子,本能地就到了这里。
“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说好去你那里的吗?”刘川枫打开门,有点意外。
不过我今天经历的意外要比他大得多了。
“枫……”
我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无力地几乎要瘫倒了。
“抱我……”闻到了他的特殊好闻的气味,我喃喃地脱口而出。
他的身体轻微震动了一下。
“抱紧我……”
我再要求他,感觉自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需要安慰。
他照做了,一句话没问,就把我拉进房间,在玄关的地方搂住我……
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安心了。
我困倦地垂下眼睑。
身上还穿着卸了肩章的制服……
我在刘川枫的浴室里洗了澡,穿着他的浴袍,全身窝在他的软蓬蓬的宽大沙发上,像条慵懒的毛毛虫。
“你不想干了?”刘川枫给我端了杯蓝山。
“不是我不想做警察……”提到这件事,我就头脑发晕,“是我干不下去了。”
我以后做什么都是个问题。
“不做就不做……”刘川枫也坐到沙发上来,我的膝盖就靠在他的背部。
“我来养你好了。”他转过来,把手叉在我的腿两侧,我的膝盖也正好顶在他的前胸。
“……不跟你开玩笑……”知道他是豪门公子,身价上千亿,养我这个小米虫根本就不关痛痒,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更何况与他相交哪儿多年,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还是分得清的。
刘川枫轻笑了一声,把手滑上了我光裸的脚踝。
“那你不做警察做什么呢?”他摸到我脚踝的旧伤口,指尖像搔痒似的略过它。
我缩了一下脚。
“这里还疼吗?”他轻柔的滑动,像是在爱抚。
“这是旧伤……”还缝了四针,是在美国受训的时候弄伤的。
“哦……”他的手向上移了寸许。
“那你先搬过来和我住吧……”
刘川枫发出邀请,我觉得他的声音今天不知怎的,格外腻人,有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我摇了摇头,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不可能成天和他腻在一起,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而且,我并不想赖着他……
小腿上一阵酥痒,他的手指头没有碰到我的肌肤,而是从汗毛上略过。
我想夹紧双腿,可他不知什么时候卡了进来。
“枫?”
我奇怪地看着他把脸凑向我的膝盖。
这小子干吗啊?
……他竟然嗅了一下我的膝盖!
我翕张了一下鼻翼,刘川枫又把手移到了膝盖以上寸许――
“喂。”我终于出声叫了他一下。
“恩?”他用鼻尖在我的膝盖上擦了两下。
“你的手在干吗?”
“摸你啊……”他的手又往上伸了三寸。
“枫……我没有穿内裤……”我说。
“我知道。”
大腿上的触感越来越强烈了。
“枫……”我又唤了他一声,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反抗。
“怎么?”他甜腻地呢喃,又把鼻子在我膝上蹭了蹭。
“你的手再往上的话,我就把你的那个捏爆掉……”
我云淡风清地说――确切说是“威胁”。
“呵呵……”刘川枫在我的大腿内侧轻拧一下终于松开。
“你很有精神嘛――宝贝……”他起身用唇在我额上点了点。
又再故意耍我!(这是惯用伎俩,而且一比一厉害)
这个家伙……不过心情的确好点了。
刘川枫朝我弯了弯嘴角,端起我刚喝过的杯子,一口饮尽剩下的咖啡。
第二天,我向我所在的警署递交了辞职申请。
我的警察生涯也从此划上了句号。
(未完待续)
回忆(中)
我有了一个新的工作――在武道馆做柔道教练。
是姐姐给我找的。
离开了警署没有太多的伤感,我可不是神经纤细的人――这种挫折还是经受的住的。
不久我真的搬进了刘川枫的别墅,和他一起住了。
暂时傍他这个大款,还是很必要的。我自己一个人住的话还要付水、电、煤气的费用――恩,总之我是个没什么原则的人,一天一个想法,从以前就是这样。
我的学生们大都是些高中生,课余的时候学学柔道来打发时间的,没有真的想当武打明星或武术家的。
虽然这样,但是新工作不比做警察轻松,每天挥汗如雨的,像在洗澡(汗浴)。
刘川枫没有对我找这样的一份工作发表任何意见,不过我看得出他不太喜欢我做教练。
和刘川枫一起住有数不清的好。
其中一点――我在刘川枫的床上很享受。(请在这句话上停五秒钟)
――KING SIZE的尺寸,随便我怎么滚都滚不下来(抵着墙),而且又轻又软又有弹性,蹦蹦跳跳很好玩。
而且一头扎进软榻中就有好闻的气味钻进鼻孔――全是刘川枫的味道。
不过,我觉得他的这张床大得有点“色”,没事睡那么大的床――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小枫枫原本是打算和小鹤鹤在这超级大“色”床上,做“什么什么”的……可惜……)
这天晚上,我洗好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刘川枫闷声不响地坐在他的KING SIZE床边,摆弄他自己手机。
察觉我已经从浴室里出来,刘川枫搁下手机,站起来,走向我。
有够怪异的……他今天怎么回事?
“宝贝……”他一本正经地叫,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双手扶住我的肩,目光直视我的眼睛。
恩……不太寻常……他这神情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变态啊?
“嫁给我,好吗?”他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我愣了愣。
“好……”我点了点头……
“好个屁啊!”我狠狠用右手托着他的脑门往后一顶――这家伙果然欠揍!
“你脑子出毛病了啊?”
我说话的口气有点气急败坏。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么说肯定有什么理由。
最近心情不太好,连耐性都消磨没了。
刘川枫摸了摸脑门,笑了笑。
这小子……过去一露出这种笑脸准是出什么状况了。
难道他……
“爷爷又逼我结婚了……”他耸了耸肩,“选了个豪门千金。”
……
这是第几了?
自从刘川枫到了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刘老爷就隔三差五地催他完婚。
“我不想结婚……”
我明白――刘川枫还没遇到心仪的女孩嘛!刘老爷不但是操之过急,而且还有些势利――平凡的女孩他是看不上眼的。
“爷爷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恩?等等――难道说……
“你说的心上人是谁啊?”我不记得刘川枫和哪个女孩来往过――
头皮开始发麻……
“我说是你。”
刘川枫轻松地说,就像在说巧克力是甜的一样简单。
哦!我被他害死了!
“你这混蛋……”我低吼了一声,真想揍他!
可是就在我想掐他脖子之前,刘川枫又说:
“爷爷他不相信……”
恩――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刘老爷子在这件事的判断上还真是英明神武啊!
“所以,我们干脆就假戏真作吧……”他轻描淡写地说,一手又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的嘴角不听使唤地抽动了一下。
“什么叫假戏真作啊?”
刘川枫听到我带有威胁语气的话,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他的胡言乱语:
“让爷爷看看我们怎么亲……”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我就捏住了他的脸颊。
“再说下去,我就把你的嘴撕开。”
松开了他,刘川枫还是丝毫不以为意。
“宝贝……最近火气有点大……”
无奈地再翻了翻白眼,他真是……算了……
看着他笑得很邪门的样子,我的寒毛再全体起立――
唉……就知道他又在算计什么了……
虽然说刘川枫是个豪门太子爷,但是他并不是个摆设。
作为刘氏企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能力是毋庸质疑的,他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
可惜,豪门出生的人也有他们自己的麻烦――他们往往是身不由己的――譬如在婚姻大事上。
刘川枫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虽然有点可怜我的死党,可是又有什么才能“救”得了他呢?
有点无情,可是我――无能为力。
之后,刘川枫再也没有向我提起过订婚之类的话了,我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至少也要说些安慰的话才是……
不过,当我转念回想时,才意识到:如果他结婚了,我和他岂不是不能常常在一起了?
七年来,除了我去美国的那段时间,我们两个人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已经成为习惯了。要是真的分开……恐怕也会很不舒服吧……
想归想,我仍是改变不了刘老爷子的意志的。
不过,迟钝的我这时候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我的死党可不是普通的公子哥――他从高中时代开始就是一个不可以用平常人的行为准则度量的“怪胎”。
刘川枫做的事总是能出乎人的意料。
这个道理我七年前就知道了。
所以我还没有真正“吃惊”过。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逝。
我的新工作也慢慢适应了,而刘川枫的订婚日期也尾随而至。
他没有任何反常,一切经他手头的事情还是一如往常,能被妥善地理――他完全就像个置身事外的人。
在他的私人领地里,他依然会滕出一半空间留给我。
我们还是最要好的死党。
又一天的晚上,他终于要订婚了。
刘川枫微笑的样子一如往常。
可是,我的心却变得有点沉重了。
盛大的晚会,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满堂的政经名流……这就是当晚我所看到的刘川枫的订婚仪式上的场面。
刘氏企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有这个面子让无数社会名流绕着他转。
果然不同阶级就是不一样。
我难得衣冠楚楚,别扭地比穿警察制服要难受多了。
我也遥遥看到刘川枫被选定的另一半了――楚楚动人,仪态大方――不愧是出自名门的大小姐。
刘川枫和我打过招呼后穿梭进入了人群。
不过,我可以从中一眼就认出他――不仅因为我对他的熟悉,更是因为他在人群中简直是灿若星辰,光彩无人能及。
呵――这样的人居然和我是朋友,简直像个笑话……
……不过,我真的为拥有他这样的死党感到自豪……
“各位来宾,很荣幸光临寒舍……”
刘川枫拿着话筒开始讲了。
我目不转睛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感应――他把目光投到我所的角落里,之后就一直与我对望着。
他笑了,对着我。
不明白那是什么含义……
“我并不想订婚――”
突然他说了这么一句。
我的心“咯噔”了一记――他说啥?
(未完待续)
回忆(下)
淡淡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过。
这――就是刘川枫。
当每个人――包括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焦点的他时,刘川枫还是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死相――我看了真想冲上去踹他一脚。
“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飘到我的身上,我的寒毛“唰”地一下统统起立!
他……他不会当众说出那种丢人的话吧――要找个理由搪塞也要找个像样一点的啊……
“而且,沈小姐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了。”
他话锋一转,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另一位主人公――他的未婚妻身上。
她就站在刘川枫身旁。
“是的,我也不想那么早订婚,我和刘先生没有感情基础……”楚楚动人的沈家大小姐,接过麦克风,悠悠地说,自然大度不下于刘川枫。
真是天生一对。
我笑了一声,终于放下心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所以才如此从容……
话音刚落,底下就唏里唆咯慢慢骚动了,原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人们窃窃私语起来。
脸色最“好看”的恐怕是双方的家长了――我不用眼睛看就可以猜得到。
“小枫!你跟我上来!”
果然――刘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我只想笑,这种戏码上演几回了?虽然今年的特别劲爆――连未婚妻都罢工了!
我的视线跟着刘川枫,他甚至还在楼梯拐角,对我做了个“耶!”的动作,我差点变成鲸鱼(喷水),还好咽了下去。
“耶”什么“耶”啊!这可是极度没面子的事!
这个混球……
可是不一会儿,我也被侍者偷偷地领上了楼。
干吗啊?神秘兮兮的……
一进熟悉的房间(我过去经常出入刘川枫的本家),里面只有刘川枫和刘老爷子,加上被送进来的我――一共是三个人。
其他的家长都被支开了――我感觉这样的感觉很诡异!
门被合上了。
里面沉默一片。
“立鹤,小枫的爱人是谁?”刘老爷子开口。
我不知道。
我也很这么想说。
可是刘川枫正眨着眼,用摩尔司码来向我传递讯号――要我罩他……
……
没办法,谁叫他是我的死党呢?
“你知道的,对吗?”
刘老爷又问。
我摇头――意思是我不晓得,可是刘老爷子把这当成了不肯说。
“放心……我不会逼小枫娶他不喜欢的女孩的,你尽管说――只要对方家世清白,不管美丑,无论穷富……我都同意!”
这句话说得倒很漂亮。
“哼。”刘川枫轻笑了一记,“爷爷,这种老套的话,你怎么还说得出口?宝贝又不是笨蛋……”
不好意思,我的确是笨蛋,我确实相信刘老爷的话了。
望了一眼一脸轻松的刘川枫,他这死样怎么老是蛮不在乎?
刘川枫的桃眼(我已经很就没这么形容过了)同时也流转了一下,定定地注视我。
往常他这样准没好事!
这也一样。
“宝贝,你就告诉爷爷吧……”他自说自话执起我的手。
因为我被他一下子唬住了,所以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我们相爱的事……”
啊?
“我们相爱”?――这是中文吗?我怎么觉得它是像ET的语言?
一边说一边还嫌观众不过瘾地用指尖摩挲起我的指甲了。
不要胡说八道!
“不要胡说八道!”我刚这么想刘老爷子就这么说了。
我想挣开刘川枫手的钳制,可他捏得死紧。
我翻了翻白眼――这是第几了?!
“是真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普通朋友了……”
……说的和真的一样,“我们……”说到这里他暧昧地停顿住了,不再诉说,还貌似多情地瞅了我一眼,我差点打出喷嚏来!
刘老爷没有吱声,好象被糊弄住了。
刘川枫继续煽风点火――
把右手五指陷入我五指的指缝中,和它们“缠绵”地纠葛着;胳膊还故意轻触我的,我们看上去俨然像是一对爱侣。
可惜……我只是佩服刘川枫的演技。
“立鹤……”
老爷子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的鼻翼又张动了一下――这个笨老头怎么那么容易就被骗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都在捏睛明穴了。
“两个月前……”
“不过我在很久以前就发觉自己的心情了。”刘川枫回答,就像在说一件事实。
无声。
他们爷孙俩在对峙着。
“爷爷反对也没有用了……我很坚持。”
“小枫――你这样的话是不能继承我的衣钵的……”
老爷子也祭出他的杀手锏。
“没关系……就算我一无所有……我也要和宝贝在一起。”
斩钉截铁,但像个笑话。
我怀疑地看着身边攥着我手的男人,他在开玩笑吗?
可是他又浅浅地笑了――
熟悉的、坚定的笑容。
完了――这个笨蛋!
我第一觉得智商一百八的刘川枫像个蠢材!
他自动放弃了继承权!
没有下文了。
他嘴里的那根金调羹被他当儿戏似的吐掉了!
刘川枫拒绝订婚――理由:他和我是爱人同志。(他瞎掰的)
不过只有刘老爷子一人知道这个荒唐的理由。(他够蠢的)
然后刘川枫卸下了一切,和我“私奔”到了城市的一个普通角落,开始了两个大男人的生活。
后来,过了不久,我们共同支棱起一家不起眼的“欣锐侦探事务所”。
就是这样。
回忆结束。
空间很小。
屋里很乱。
被窝很暖。
我睡得很舒服。
天还没有完全亮。
我第二从梦中醒来,想调整一下睡姿。
“枫?”
我的枕边人托起我的脸,用指腹在我的眼睑上撸了一下。
……是眼屎。
“哼……”刘川枫轻笑了一声,移动了一下身体。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双腿是绞着他的。
很难受吧……这种睡姿……
刚想挪开,刘川枫的手缓缓爬进了我大腿内侧的间隙中……
“干吗啊?”怪痒的,我夹住了他。
“长了颗血痣……”他在手指触到的突起搔了两下,“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露出来的……红颜色……”
我翻了翻白眼,这家伙……最近怎么老是喜欢说这种有的没的――活像性骚扰的话――而且他眼睛长在什么地方啊!尽往那种地方看……
“那又怎么样……”我用力抽出他的爪子,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不过缩在同一个被窝里的我们还是碰得到彼此的。
“红红的,真是可爱……”他还在说。
我干脆翻过身,不理他了――他总是这种腔调,也怪不得人家会以为我们有什么了……
“宝贝……”刘川枫不依不饶地缠过来,偎在我的耳边,说:
“原来你的守宫砂长在那里啊……”
“……”
青筋突暴。
我踹――把这个嘴里胡说八道的混蛋踢到床下去。
怯!
交友不慎!
我怎么会和他成为死党的?真是不明白……
――完――
牢骚(番外篇)
(某日,皇甫立鹤的想法)
六秤大的空间很狭小,但也很热闹。
“刘川枫把皇甫立鹤压倒在床上,然后他用力撕开他的衬衣……”
我读到这里,青筋都暴起来了。
“老姐……为什么枫一定要撕我的衣服?”
忙着敲击键盘的老姐还是爱理不理地喃喃说:“有气氛呗――激情的场面才能吸引读者嘛!”
“可是枫哪有这么逊!”我把老姐打印出来的稿子,往床上一扔,嘴角都抽筋了。
“他在床上很温柔吗?”
刘川枫在床上的确是温柔得没话说……等等……这句话有语病!
根本就不是那样!我和刘川枫哪是这种关系?我们可是死党啊!
“枫――老姐把你写得像个虐待狂!”我转向坐在沙发上,含笑的男子。
他还是老样子――11招牌笑容。
“我觉得大姐这篇还比较保守呢……”他递给我另一份稿子,笑意又加了。
“……他分开他的腿,然后……”
“啊!”这是什么变态恶心的东西!竟然还冠上我和刘川枫的名!简直就是……
“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老姐瞅了一眼我差点撕了的稿纸,“你们两个没试过吗?”
什么和什么!
我一气之下拔掉了姐姐笔记型电脑接着的电源。
“你干什么!我还没保存呢!”老姐终于动容,挥开我的手叫道,刚才悠栽的态度无影无踪。
“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像个女人似的……不就是XXX嘛――都是写出来的啦,穷紧张什么!”
亏她还好意思说,一点反省的念头都没有的“罪恶”的女人!写出这种下流的东西,还说我大惊小怪――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我没有让小枫SM你就很好了!你还嫌三嫌四的!”
我终于被她这句话彻底打败了……连价值观都可以颠覆的女人……怪不得没有男人敢娶她!
我望了望刘川枫,他不以为意地朝我微笑。
还好,总算有个正常人……
我的死党是不会像老姐写的那样的……
算了,有老姐这样的亲人是我三生不幸……
(某日,皇甫夕雁的想法)
我很想洗澡,非常想。
因为我现在粘乎乎的。
可是有人霸占着浴室……是我那宝贝弟弟和他的“那位”在洗鸳鸯浴啦――什么朋友――分明是欲盖弥彰!
我看了一下表:现在是晚上8:5。
听到狭小的浴室里传来暧昧不明的声音。
我假装没有听到,继续耐心地等待……
又看了一下:现在是8:。
让美女等了那么久,这两个小混球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我还是忍了……他们恐怕是很饥渴了……
间或传来让人脸红的莫名其妙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已经称不上一会儿了!
我有看了一下:9:5!他们磨蹭到现在都没完吗!
“喂!你们好了没有啊!”我终于忍不住大吼――真想踹门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小枫和我弟弟终于出来了。
后来,我发现他们在窄小的浴室里打了一个钟头的……
扑克!
吼!混蛋!他们故意整我的!
(某日,刘川枫的想法。)
天气凉了。
宝贝他感冒了。
……
……
……
……
……
……(省略号表示刘川枫在思考)
流鼻涕的样子也很可爱……
――完――
梦境(番外篇)
刘川枫经常失眠。
他现在又失眠了。
不是因为他怀里的皇甫立鹤把他的手臂压麻了,不是因为皇甫立鹤的大腿跷到了他的腰上,也不是因为皇甫立鹤手放的位置离他的“危险地区”太近――更不是因为皇甫立鹤的嘴唇离他的只有一厘米。
这些他都习惯了,刘川枫是君子,他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碰”他的“宝贝”一下。
死党的睡相的确是难看,而且他又超级能睡,为了不惊扰他,还要陪他陪到大天亮。
做保姆固然辛苦,但只要心爱的人舒服,他自然也舒服。
只可惜,铁人也有生锈的一天。
刘川枫也会累。
因为他的“宝贝”。
八年了……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对他做出一样“非礼”的事。
到现在还是纯粹的朋友关系……真是不简单。
刘川枫想着。
他怀里的死党动了一下。
是睡得不舒服吗?
调整了姿势让他随便靠。
可是皇甫立鹤醒了。
他磨磨蹭蹭地从刘川枫身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身下熟悉的男人。
“枫……”
小猫似的叫唤了一声,甜腻至极。
刘川枫觉得骨头都有点酥软了――他的宝贝还从未这样唤过他的名。
“枫……”
皇甫立鹤撒娇地磨蹭着刘川枫的脸颊。
刘川枫觉得不真实――他的宝贝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枫……”
皇甫立鹤磨蹭到了刘川枫的嘴唇,开始轻舔起来。
刘川枫快要跳起来――他的宝贝还从没吻过他……
小小的舌头滑过刘川枫的唇。
甘之如饴。
待到他要准备回应心爱的人的挑逗时――
“枫!醒醒啊!”
他的宝贝在叫他,用平常的声音。
一睁眼,一只猫正蹲在他的胸口。
小小的舌头流连在他的唇上。
南柯一梦。
“我看这只猫很可爱,就把它带回来了,它好象很喜欢你嘛!”
刘川枫把猫从身上拿下来。
“宝贝,我刚才睡了?”
“是啊!叫也叫不醒……”
刘川枫抱着小猫,呆了一会儿。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宝贝’。”
刘川枫对一只猫说。
皇甫立鹤觉得莫名其妙。
耸耸肩,看动画片去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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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n┊罢┊好┊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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