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城市 特别篇――太阳不下山 (ya-ya-yah主)
鲇川太阳想不通为什么那天自己会跑上解剖实验楼的天台在以后的很多年里他一直在想若不是因着这个鬼使神差的念头他是不是就不会认识山下翔央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很多事了
而在又过了很多很多年以后他开始渐渐明白有些事是在所难免有些人是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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鲇川太阳的父母都是樱庭学院的大学部的导师樱庭是东京贵族学校里的龙头其毕业生基本上都会是日本学术界政界或是社会其他各阶层的精英
爸爸是古人类学专家妈妈是解剖学教授太阳从上幼儿园就是樱庭的学生这在普通人家是相当值得羡慕的只是太阳自己清楚他的生活圈子其实小的可怜
他特别羡慕P宏太P在樱庭是不同于太阳的另一类存在他们家不是特别有钱父母也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进樱庭只是因为脑袋好使学校给了他全额奖学金所以太阳那时给未来的女朋友订的标准就是要像P一样有活力
从小混迹于标本室和解剖室的太阳从不惧怕那些尸体呀残枝断臂什么的还是小学生那会儿他就清楚如何将一具体温尚存的尸体制成完美的或表现肌肉纤维或体现血管走向或展现淋巴循环的标本的全过程不论是动物还是人
只是后者没什么机会实践罢了
相反的他比较不习惯和生活状态下的生物作交流象是小猫小狗什么的一般见了他都会屁也不放地夹着尾巴麻溜儿落跑
和人也一样虽然鲇川太阳同学一直在很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是亲切和善的乐于助人的甚至是身大无脑的但事实证明他的朋友还是少的可怜
从幼儿园到国中唯一交下来的似乎只有P宏太小朋友了后来因为P的关系又认识了小六时转学来得八乙女
八乙女光这孩子人小鬼大太阳很愿意和他聊天有些烦恼很久的事情和他说说似乎就能迎刃而解
有一他跟光抱怨说怎样做都无法和更多人亲近时闷头吃下午茶点的八乙女抬头说"太阳 其实不是你作的不够好只是你的眼神太干净了……"
“???“太阳不理解
“就是说……”
“啊对了隔壁班的爱子跟我说啊如果鲇川同学的眼神再人性化一点的话光他们班想追你的女生就可以从A班排到F班了"P一手搂着光的肩膀一手抢过一块点心塞进嘴巴
“我的眼神不够人性化吗?“太阳有种的挫败感
“太阳我早想和你说来着你看人的眼神有时象手术刀有时象X射线认识这么久我都不怎么敢跟你作眼神交流来着你说是这样吧光?”
“我可没这么说"光无奈的低头瞅空了的点心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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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午茶时间过后我们郁闷的鲇川太阳同学来到解剖部试验楼认真反省自己高科技的眼神
他很努力的摆出自认很人性化的笑脸对楼后那一排排笼子里的试验动物们微笑
在两只狗落跑三只兔子僵倒五只豚鼠咀嚼肌+括约肌功能失常……后太阳同学很没出息的作出了自暴自弃放任自流的决定
就在他想打道回府去参加课外活动时树影斑驳的地面上隐约看到似有一只鸟展翅欲飞的影子
太阳仰起头看见解剖楼的天台上原来是一个少年跨过护栏双臂向后抓着栏杆身体前倾宽大的白色衬衫在风中轻轻扬起象一只白色的鸟
于是鲇川太阳生平第一为一个活人看失了神
回神后他后来想本该是不予理会继续走人的但双腿却不由自主的顺着防火梯迈上去
踏上天台少年已从护栏上下来侧身躺在地上手臂撑住半张脸颊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山峦和树木的屏障安静的投向不知名的远方
午后三四点钟的光景阳光温柔的洒落在少年的身上镀上了玫瑰色的光晕
于是鲇川太阳很不争气的在一天之中生平第二为活人失神
“你是几年级的?“少年发现有人注视转头问
“……啊我是国二的我叫鲇川太阳!”
“翔央山下翔央高中部二年级”
山下翔央站起身走到太阳身边伸出手
翔央的手掌温暖而潮湿就像他的眼睛清澈柔和却似有海藻纠缠
再回神发现翔央已走到门边正欲推门下去
太阳慌里慌张的喊:“山下学长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翔央回头笑笑"还是算了吧你很快就会不愿意认识我了"说完闪身消失在门后
“山下……翔央"落日辉映的解剖楼天台上1岁的鲇川太阳呆呆的念着一个名字心底有什么在悄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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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翔央?你问他作什么?“鲇川妈妈端了烤鱼上桌然后给父子三人盛饭
“只是问问”
鲇川妈妈做得一手好菜虽说同是拿刀但做菜和解剖尸体实在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行当太阳和妹妹月一直都想知道当妈妈举刀杀向一条鱼时脑中浮现的到底是一盘菜还是一具鱼的尸体
“那个……“妈妈似乎是在整理措辞鲇川夫妇都是一心钻研学术的学院派不擅长评价别人"那孩子风评不太好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山下翔央?你没听说过他?“P宏太看他的眼神象在看天外来客"鲇川同学你还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不理会P无恶意的嘲笑太阳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想要的
昨晚妈妈的态度让他隐约察觉到这个问题好像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谈论于是趁早自习他把宏太连拉带拽拖到厕所隔间还插上了门
没等P回答有人进来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闭嘴
“你是说昨晚永尾在’打飞机’时嘴里喊的是山下翔央的名字?……哈哈哈永尾昨晚一定做了个美梦啊!山下那小子的脸蛋和身段可不是吹得……”
放肆的声音伴随着从门缝里飘进隔间的烟味不良少年哪都有樱庭也不例外
“对了你知道吗山下上学期的一等奖学金怎么来的?虽说他考试成绩第一是没错但从不参加社团活动所以综合成绩其实是左久间比他高呢”
“可他不还是一等奖学金吗?他那种家庭要是没有奖学金待遇早从樱庭滚蛋啦!”
“有人说是因为他和教导主任……”
声音低下去太阳急切的想听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不顾P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紧张的把耳朵贴到隔间门上
“哈哈哈~~~“不怀好意的猥亵笑声
“我听高中部的人说啊在他们中间几乎人人都知道只要给山下翔央1日元他就可以为你做Kou交……”
“咣!“隔间的门被狠狠踢开鲇川太阳怒不可遏的揪住说话人的领口"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国中二年级就长到1米81的太阳外表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加上没摸清状况一时间几个小混混都杵在那了
是P先反应过来他拉起太阳撒腿往楼下跑
待那几个凶神恶刹从眼前闪过混乱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P和太阳才满头汗的从走廊的清洁工具间里爬出来
“太阳你不想活啦那种人也敢惹!”
“……太阳?”
P见太阳两眼发直盯着前方顺着那目光看过去一个面目异常清秀的男生从走廊那边向两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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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宏太见鲇川太阳表情生硬肢体僵直的注视着山下翔央从走廊一头慢慢走来又目送人家向走廊另一头慢慢走远而山下翔央则是完全视二人为空气的从身边走过眼皮都没动一下
待山下走远P宏太很贼的对太阳笑"我说太阳同学你不会是喜欢上学长了吧”
满意的看着鲇川太阳"唰"的一张俊脸从鼻尖红到耳根手足无措舌头也"嗯"“啊"的开始发直企图辩解什么P小大人似的踮起脚尖拍太阳的肩"太阳啊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在当今社会男人喜欢男人是很平常的事啊”
“比如小龟哥哥那么优秀还不是被某只雄性笨蛋拐走了!“咬牙切齿间怎么听都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小龟哥哥说啊自然界的任何一个物种当由于某种原因濒临灭绝时会由整个种族自发而不自觉的演生出一种方式加以解决
现在世界人口危机再继续下去地球会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负荷而崩溃而由于自然或人为的原因男性出生率是同时期女性的XX倍所以为了继续在地球上生存下去人类中有越来越多的男Xing爱上了自己的同性
这样既可以满足内心的情感需求又可以为整个人类的发展减轻负担
造物主真是神奇啊……”
单纯的太阳被P这一套一套的不知是听来的还是编来的理论唬的一愣一愣的一脸崇拜的望着P口若悬河"宏太你那个小龟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好像真的很厉害呢’
" 我的小龟哥哥啊他以前在伊拉克当战地医生现在是警视厅的法医他真的很强哦!最重要的是……“P拉下太阳的脑袋把嘴巴凑到耳边
“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哦……”
太阳望着P一脸痴相觉得周围空气里似有无数带着翅膀的小红心在飞啊飞飞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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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对那些不良少年的话将信将疑
他认为山下学长有一双清澈的眼而拥有那么清澈的眼睛的人是不会作出那么不堪的事情的
八乙女光建议他去找C班的伊野尾慧帮忙问问高一组的松本光平君同是高中部消息应该会灵一些
三人来到C班门口时意外的看见要找得人正坐在慧的座位上而慧坐在光平的腿上两人无视周围无数道经由雌性小痴们放射出的几十万幅的心形高压电一脸严肃的认认真真的在___翻绳!
“松本君我想问你点事情……”
“哎呀太阳你待会啦没看见人家正在高潮呢么!”
太阳顾不上考虑慧那明显带有歧义的语病他迫切想知道有关山下翔央的一切于是慌手慌脚的拎着慧的衣领把他从光平腿上揪下来” 那个松本君……”
“啊~~~~“伊野尾慧在身后凄厉的尖叫"鲇川太阳你这头猪!肢端肥大症的猪!只有脑空间没有内容物的猪~~~!"~
他一把推开太阳扑到松本光平身上"光平~~~那个死大个子凶人家啦!他竟敢凶人家~~~~“然后一头扎进光平怀里蹭……扭……跺脚……“啊~~~~人家不想活了啦~~”
松本光平一手轻拍慧的背一手轻抚他蹭来蹭去的小脑袋大眼睛望着傻了的太阳噗倏噗倏地投去同情的目光
P宏太捂脸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八乙女光则面部抽搐强作镇定
三人心里同是一个想法"敢惹伊野尾慧?鲇川太阳你一定是活腻歪了!”
慧的爸爸是日本的国防大臣伊野尾 雄伊野尾老年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宝贝的不得了
据说有一慧跑去乡下的奶奶家玩忘记告诉家里一声结果找不到儿子的国防 大臣动用了一个警备队把东京的大街小巷翻了底朝天而至今仍有很多东京市民对那整整三天在城市上空盘旋不去的搜人直升机的嗡嗡声心有余悸
所以在樱庭学院上到校长下到清洁厕所的欧巴桑长着一张天使面孔的伊野尾慧绝对是个老虎屁股般的存在!
松本光平见伊野尾慧抽泣的双肩渐渐平静抬头"太阳啊你要问什么啊?”
“呃……我是想问一下关于山下翔央学长……”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慧一手抓着光平的袖子晃晃晃……一手颤抖着指着身后的鲇川太阳"他就为这个就凶人家啊……”
短短的眉拧啊拧小小的鼻子皱啊皱嘴巴扁啊扁……终于哇的一声又哭出来"啊~~人家死都不要告诉他刚才看到山下学长被一群很凶的家伙拖到台球室去了……光平啊人家真的不想活了啦~~~~~”
太阳和P还有八乙女互相看看撒腿冲向台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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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球室里山下翔央遍体鳞伤的靠着墙壁一只手捂住不停流血的鼻子双眼透过长长的刘海儿警惕的盯着眼前团团围住自己的不良少年团伙
貌似首领的男生上前双手撑住翔央耳侧的墙壁”说多少钱才肯跟我做!”
“等你变成女人那天吧”翔央伸手在眼前挥了挥”好脏”像在赶一只苍蝇
“啪!” 一记耳光狠狠落在翔央脸上白皙的脸颊顿时出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为什么你可以让别人上我就不行!”
“不为什么”翔央用手背擦擦嘴角的血”就是觉得你太恶心了”
“你……”恼羞成怒的流氓头子(姑且这么叫他吧)抬腿踹过去然后揪起倒地的翔央反剪双手压在球台上
见山下翔央先是一颤然后激烈的挣扎流氓头子得意的伸手在他的大腿内侧狠掐了一把”放心我暂时还不想来硬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老爸是谁只要他跺跺脚整个东京股市的涨停板就得调个个儿!”
“只要你乖乖的让老子满意我保你在樱庭无风无浪的待到毕业”
狰狞的笑着把嘴巴凑到翔央耳边”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知道你死都不想离开樱庭……所以……”
满意的看到山下翔央停止挣扎安静下来流氓首领松开手跳下球台拉开自己的裤链
周围的喽们七手八脚的按住翔央跪在地上揪住他后脑的头发将他的脸抵向那肿胀硕大的欲望
山下翔央憎恶的别过脸又被扳回来
他面色惨白的咬咬嘴唇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闭上漂亮的眼睛慢慢张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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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不要!”
山下睁眼只见门口怒气冲冲的鲇川太阳推土机一样闯进来一拳撩倒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不良少年
在他身后P和八乙女望着性情大变的好友目瞪口呆
“妈的哪来的臭小子活得不耐烦啦!”流氓首领好事被毁气急败坏
“放开山下学长!”
“小子你是在英雄救美吗?” 首领同学抽了根球棍远远的抵在太阳的下巴上一下一下的敲着”你信不信我打碎你的牙和血吞下去”
“太阳!”山下翔央变了脸色”这里没你事快走!”
“翔央学长原来你还记得我啊”太阳咧嘴憨憨的笑: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鲇川太阳抓不住重点的反应让P宏太简直要气厥了他撸起袖子决定不考虑自身条件了先动手再说!
光赶紧拽住他”宏太你就别添乱了!”
“太阳听话快离开这里!”翔央急了
只见不良少年们已经把太阳团团围在中间流氓首领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把玩着向太阳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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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平啊他们是在打架吗?”扁扁的声音在充斥着火药味的空气里突兀的响起
众人扭头见姗姗来迟的松本光平和伊野尾慧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伊野尾慧拉着光平的袖子”怎么办……血溅到身上妈妈会骂得……”一张小脸拧得可怜见的
“光平他们好凶……我好怕啊……”五官都快皱得分不清哪是哪了
“啊~~~~”扑到光平怀里放声大哭四肢也软软的挂在人家身上” 我要回去告诉爸爸~~~~~”
“那个好像是国二C班的伊野尾慧吧……”不良少年们面面相觑在通过眼神证实了彼此的答案后于一秒钟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作鸟兽散
鲇川太阳走到翔央身边伸手拉他起来” 学长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憨憨的笑脸让山下翔央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P宏太和八乙女光惊异于局势的急转直下一时脑筋转不过弯愣愣的看着伊野尾慧前一秒钟还皱得跟雅各地貌似的脸瞬间恢复原状平整的好像刚用熨斗熨过
“光平我饿了陪我去餐厅吃点心~”
“我待会还有生物课要测验的”
“光平~~~~”
“……”
“……你想吃什么……”
“光平你最好了~~~~”
“……”
“…我看我还是直接留级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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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山下翔央轻轻拨开太阳想要拉他站起来的手自己起身
”那个翔央学长……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
“就是……1日元……”太阳脸涨的通红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他想想都要崩溃的字眼
“你是说这个?”山下翔央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个动作
“……”太阳的脸红的象煮熟的蟹壳
翔央伸手帮太阳整了整衣领”那你给我1日元试试啊”
“我……”
翔央的脸蓦地拉下来推开太阳”你还是当作从没认识我吧别给自己找麻烦”说完撇下错愕的太阳推门走出台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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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八乙女推了推呆呆的太阳”你不去看看学长吗他好像伤得不轻呢”
看看空空的保健室鲇川太阳摸摸脑袋顺手拿过医药箱向解剖试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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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天台果然看见山下翔央躺在天台中央似乎是睡着了
翔央睡觉的样子好像小孩子两手插在双腿中间仿佛是在汲取温暖身体蜷缩着额头快要抵到膝盖
太阳想起在妹妹月床头的某本小说里看过的话大致是说当一个人极度缺乏安全感时 会在熟睡中保持在母亲羊水里的姿势
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拨开翔央的长长的足以遮住半张脸孔的刘海儿看他长而柔软的睫毛在午后斑驳的阳光里微微颤抖
“爸爸……”山下翔央的唇齿间轻轻逸出这两个字然后似是被自己吓醒似的噌地坐起来见是太阳松口气”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
“学长”太阳指着他额上和手臂上的伤口”不消毒会感染的”
翔央看着太阳给自己上药专著的眼神让他莫名的舒坦
他伸出手拨开太阳的额发轻轻抚摸他饱满光洁的额头”太阳你真干净”
太阳笑手上动作未见停留”别乱动学长会碰疼你的”
翔央觉得那笑容真的好似阳光微微照亮自己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
有暖暖的感动
“……太阳我没做过那些事”
“……?”
“他们说的那些事我没有做过”
“我知道啊”
“……?”
“从见到学长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只是想听学长亲口跟我说”
午后三四点钟的阳光洒落眼底翔央感觉到有小小的温暖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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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翔央啊……”松本光平动作轻柔的梳理正躺在草地上枕着自己的腿睡得五迷三道还不忘拉住自己的一根小手指的慧的头发 好像在抚摸某种嗫齿类的小动物
“听说他是从公立国中考到樱庭来得你们也知道他很漂亮啊所以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富家子弟追他不过都被拒绝了
后来渐渐的就有各种关于他的谣言传出来我想应该是那些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大少爷们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就恶意造谣吧”
慧翻个身含住光平的小手指继续睡的香甜有均匀的鼻息传出
“也就是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下流传言都是无中生有喽”P宏太搂着八乙女光的肩膀抓他餐盒里的泡芙 一个接一个
“要不怎么从没听谁说过自己真跟山下翔央做了什么”
“可是几乎人人都那么说他啊真是过分!”P揉揉被打红的手背继续执着的伸向光的泡芙
“大家都是这样只愿意相信那些猎奇的八卦反而对事情的真相就不那么在乎了可悲的劣根性!”八乙女光索性把整个餐盒推给P反正也吃不到
“光我觉得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理呢!”太阳崇拜的望着八乙女光决定以后把他的每句话都要记到本子上永远勉励自己
“嗯~~光平~~”慧的睫毛动了动翻过身
“啊那个午休……上课……值日… 光平君我们先回教室了!”P蹭的站起来抓起光的手以带球突破的速度向教学楼冲刺中途还不忘回头喊仍没意识到状况的鲇川太阳”太阳再不走来不及了!”
松本光平看着三人匆忙撤退的背影再低头看看只是翻个身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抓在怀里依然熟睡的慧目光里满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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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两人的关系进入一个比较微妙的阶段
在教学楼走廊里遇到的时候翔央依然会目不斜视的从太阳身边经过好像两人从未认识
而每当自习和社团活动时间太阳会跑到解剖楼天台因为山下翔央一定会在那里或读书或睡觉或者仅仅只是望着阳光里的整个校区发呆
这时太阳会静静的来到翔央身边不说话静静的陪他读书陪他睡觉或者仅仅只是陪他发呆
有时两人也会说说话太阳很喜欢看翔央笑的样子:先是不好意思的缩缩脖子然后噗哧笑出声音
有一太阳因为补课去晚了在解剖楼下遇见翔央正从防火梯下来于是两人第一没有上天台而是在离楼不远的一棵樱树下坐下来望着暮色里的解剖楼白色的墙壁上暗色的苔藓沉默着不说话
“翔央学长你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呢?”太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来打破沉默
”一般的学生都不太敢过来呢象P和光每我从这里回教室他们都会在两个小时之内和我保持距离说会沾上尸臭味”
翔央没有回答他继续望着夜色中楼上几扇明灭的窗口若有所思
太阳有点尴尬的摸摸脑袋”其实如果不是从小妈妈怕我没人照顾总带我在身边的话我想我对这里也会有点障碍吧”
“太阳你对这栋楼很熟是不是?”翔央突兀的开口
阳见他终于接话有点兴奋”是啊我从上幼儿园就在这里玩了可以说是在这里长大的呢!”
“这解剖楼在樱庭建校时就存在了1年前整修过一然后就一直到现在”
“太阳啊”翔央说话的眼神在黑夜里有些飘忽”你不觉得这楼的某些构造有些奇怪吗?”
“啊你是说楼门的门槛吧”太阳顺着翔央的视线望过去这座解剖楼的楼门有些不同寻常坚实的水泥门槛突兀的高出地面足有3厘米吧人得费力的抬腿才能过去
“我妈说这门槛以前没有的是1年前整修时当时解剖教研室的黑木主任提出来得他说这里阴气太重修很高很坚实的门槛是为了封住楼里的僵尸和怨灵不是都说僵尸的膝盖是不能弯的吗这样他们就跳不出来了”太阳说着还平举双臂模仿僵尸跳着走路
翔央没有笑他的脸严肃的有些吓人”……解剖教研室主任会怕僵尸和怨灵吗……”
喃喃的似乎只是和自己说话
太阳没听清 他自顾自的说着所知道的历史 ”黑木老师现在是樱庭的副校长据说是因为某项学术研究获了国际大奖得到了董事局和学校方面的重视对了整修解剖楼也是他提出来得”
“太阳啊……”翔央打断他”如果让你藏起一片叶子你会藏到哪里才最不会被发现”
“森林里吧……”太阳有些莫名其妙
“那藏起一具尸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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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后太阳来到翔央的教室书包里揣着从妈妈哪里偷来的最近1年解剖楼的管理日志
推开门时山下翔央正站在讲台旁边的窗前背对身后彩霞满天
光影暧昧间太阳看不清他的脸
二人前后座的坐在窗边的位子翔央低头专注的翻看日志太阳则有点好奇的四下张望他是第一来高中部教室透过窗口可以远远望见白色的解剖实验楼在校区另一端的林木掩映下若隐若现
太阳突然很想知道山下翔央日复一日都是以怎样的心情坐在这里望着那座可能吞噬了他父亲的建筑物任由窗外日升日落云卷云舒
昨天晚上坐在解剖楼前的樱树下翔央告诉太阳他的爸爸山下优1年前也是樱庭的学生在大学部读医科博士失踪之前的那段时间他在黑木的解剖试验小组作一个课题这个课题本是由山下优提出的在当时日本整个医学界都很受重视以及期待
1年前的一个晚上山下优接了黑木打来的电话对妻子说临时有事情要去解剖室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警方在山下家报警后8小时正式立案侦察并对整个樱庭进行了地毯式搜查一无所获
山下优就像一个气泡”倏”地就消失在这城市迷离地光影里
所有关于他的最后的消息是:他进了这栋解剖楼以及没有证据表明他此后出来过
警方后来放弃了继续搜查因为樱庭校方向他们提供证据说关于那项课题的社会方面的研究用捐款随着山下优的失踪也不见了那是一笔很大数额的款项
最后山下优的失踪被定性为失踪者携款潜逃不了了之
“爸爸不是那种人!”翔央声线颤抖”就算是携款潜逃他也会带我们一起走爸爸很爱我们如果他还活着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他说过我和玲央还有妈妈就是他的全部……”
“当时掌握科研小组全部资料的只有我爸爸和黑木两个人我爸爸失踪了如果黑木因此坐牢学校投入巨大资金的课题项目就会就此作废所以樱庭校方指鹿为马不惜毁掉我爸爸的名誉
黑木把我爸爸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上报给世界医学组织从此飞黄腾达
……牺牲了一个山下优便保住了大家的利益 没有人感到内疚
可你知道吗太阳?我们这些年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说着这些话时的翔央脸上几乎没有些么表情这让太阳更加感到难过失去了父亲又被毁掉名声的小孩每天看着可能是杀父的仇人在电视里受万人敬仰而自己和家人却只能在贫困中受尽白眼和歧视太阳不忍去想这些年他是怎样熬过来的
“那个学长…你就那么确定你爸爸他的……一定还在这解剖楼里吗?”1年来鲇川太阳头一感到”尸体”二字难以启齿
翔央没有正面回答他”知道吗有时我真的很佩服黑木把一具尸体藏在解剖楼真是个绝妙的点子你不这么认为吗
尸臭和防腐剂的气味可以混淆警犬的嗅觉系统;理尸体的痕迹也可以得到掩盖和合理的解释
杀死爸爸应该是临时起意否则他不会那么仓卒的把爸爸半夜叫出去而那种情势下让一具尸体凭空消失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无法消失那就让它存在的合理如果我是黑木也会这么做吧”
看着翔央语调平静的似乎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太阳在7月本该闷热的黄昏里蓦地感到寒冷长这么大他头一隐约感到恐惧
“那个……会是在…门槛里吗……”太阳小声问生怕声音大了会惊动什么
“应该不是声音不对”
“呃……?”
“我检查过了”翔央抬手在耳侧做了个敲击的动作” 不是软体组织或空囊的声音但也不是纯水泥的声音密度似乎更大可能埋了其他东西吧这不是我关心的”
“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把我爸爸藏哪儿了!”
“你要我找来这些日志就是为了……”
“是的我知道鲇川教授是个很认真的人也许从她的记录里可以发现什么”
也许被利用了呢太阳有些失落的想着不自觉的把下巴掂到桌子上梢部微微上挑的眼睛挫败的盯着对面的山下翔央那么那些相识还有偶遇都是刻意的吗
“我从没想过要骗你太阳”山下翔央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第一在天台见到你是我没有想到的以后也是”
“也许你要问我为什么不报警首先我不再相信警察其太阳1年的刑事时效期已经过了”
“刑事时效期?”
“对这意味着即使一切真相大白黑木也不必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了现在就算他去自首警方都会嫌他无理取闹
因为关于这起案子的所有存档资料从此就只是资料了!”
“学长……”
“知道吗太阳你第一在天台见到我那天就是1年前我爸爸失踪的日子那天本该是我的末日我本该是从那里跳下去的想到黑木从此可以光明正大的逍遥法外我绝望的都要窒息了可是你来了你就像顺着阳光走下来的天使那么温暖那么干净你跟我说’山下学长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于是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山下翔央再期待一可以吗?”
暗下来的天色里太阳感到翔央冰凉的嘴唇贴了上来湿润的舌头舔过自己的每一颗整齐洁白的牙齿”太阳你真干净你是来拯救我的吗……”
……
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
两人背靠背坐在教室中央的大理石地面上纯白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子洒落在他们赤裸青涩的少年身体上象幅油画
鲇川太阳回想前一刻自己在翔央身体里爆发的瞬间他们彼此低低地压抑地呼唤对方的名字……太阳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熟透了
突然身后借着月光翻看日志的翔央的身体有一秒钟剧烈的颤抖”太阳……”太阳转身见翔央指着日志上的一段话让自己看:三号尸池有超常量的黄色漂浮颗粒这一届新进研究生须加强实际动手操作能力
页面左上角的日期是95年7月23日。山下优失踪的第二天
“……太阳如果给你一具鲜尸让你制成人体肌肉标本要多长时间?”
“这个我没有实际操作过”
“导血分离皮肤 游离皮下组织淋巴……”太阳盘算了一下”大概得两天吧”
“如果是我妈他们那样的熟手应该一天不到就可以了也许更快……只是皮下组织象脂肪什么的比较难以彻底清理……”
“……尸池的黄色漂浮颗粒!”太阳失声喊出来他终于明白翔央想要证实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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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投射到教室的墙壁地面还有天板上在夏夜的晚风里鬼舞摇曳让人仿佛身黑白的森林
太阳感到自己的身体随着身后翔央的颤抖也在抑止不住的颤抖牙齿发出磨合的声音即使在鹤戾的风声里听来也格外刺耳
一片叶子要藏到森林里才不会被发现
太阳顿悟此话是多么的富有哲理且经的住时间与事实的检验他甚至怀疑说此话的那位圣人是否有过和自己同样的经历
当日3号尸池超常量的黄色飘浮颗粒毫无疑问就是未清理净的人体皮下脂肪被防腐液浸后脱离尸体浮到液面___再熟练的解剖手仅仅一个晚上不到的时间也不可能将一切清理彻底
被游离下的脂肪和淋巴还有血水用水管冲洗就可以在解剖室必备的下水道里随着旋转的水流消失无踪
而那被剥下的柔软的皮肤组织只消一把剪刀就可以装在包里堂而皇之的带出去____解剖室什么都可以匮乏就是不缺楼后饥肠辘辘的试验用动物
而剩下的部分在失去了可以标记死者生前身份的皮囊后应该就被沉到了冰冷黑暗的尸池底部压在无数其他人体标本之下了除非奇迹发生否则将永不再见天日
于是山下优生前的一切便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于人们的记忆
不会有太多人在意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去留生死即使是严谨认真的鲇川教授也只会认为那些超常量的脂肪颗粒来自于新进研究生生疏的解剖手法所致没作他想
但是对于那些爱着他的人们呢______太阳扭头看翔央斑驳在月影里的神情莫辨的脸________被蒙蔽和知晓真相都是灭顶的灾难
“报警吧”太阳说
那天后来 太阳送翔央回家路灯昏黄的光影下翔央精瘦的身体在自己手臂里无助的颤抖他于是搂紧他的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靠一点
“报警吧翔央学长只有DNA检验才能判断出哪一具是你爸爸的尸体”
太阳明知这么说相当残忍却不得不如此因为他琢磨不透翔央此时在想些什么在打算什么他只知道翔央没想过去找警察他有自己盘算的解决方式
想到这里太阳在盛夏闷热的午夜里感到无限寒意从脚底涌上来黑暗中前方有无法测知的未来
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搂紧从刚才就一直沉默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的翔央不停的重复着”报警吧报警吧……”
似乎只有如此才能驱除内心无限扩大的不安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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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的几天里让太阳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翔央的情绪没什么波动精致的脸庞依然平静在走廊里不期而遇时甚至会朝太阳用眼睛轻轻的笑着示意
一切平静如常
这才真正可怕
只是那时太阳太年轻了年轻到以为笑容就是快乐 难过就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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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八乙女
人小鬼大的八乙女光盯着楼有下操场上被女生包围的山下翔央小脸上超出年纪的严肃”赶快报警吧太阳越快越好我有不好的预感”
“呃……?”
“太阳你不觉得学长他虽然在笑可那笑容越来越虚无了吗?”
“他从身边经过时我都感觉不到他有想继续生活的气息”
“我……”太阳扭头看着翔央不知所措
“太阳”八乙女在被P宏太拖出教室强迫去看他的足球赛之前只来得及跟太阳重复”记住一定要劝他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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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话剧节今年的主演是松本光平太阳硬拉了翔央去看
自从听了八乙女的话太阳就很紧张翔央总要拉他在身边翔央笑笑由着他
话剧讲的是二战时期的欧洲某国年轻的小伙子要奔赴沙场青梅竹马的恋人前来送行凄美的故事战争与爱情告诫孩子们和平的重要与不易
“很好的主题哦”太阳扭头跟翔央说旋开瓶子喝了口水
大幕拉开时太阳那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那么直直的呈喷射状喷了出来
只见伊野尾慧头戴两朵小黄站在舞台上冲光平一脸痴的笑得粉无辜
一定是这小子对女主演同学发动了无敌可爱攻势对后台工作人员采用了高压狂哭政策才在开场前给大家来了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太阳边跟前面的同学道歉边担心的想这下光平可惨了
但是太阳错了松本光平是谁在错愕了几秒钟之后马上若无其事的投入到演出中
“亲爱的姑娘你的小伙子马上要奔赴沙场我如爱你一样爱着我们的祖国我们的爱情会在战火中得到洗礼!”
对面的伊野尾慧显然是忘记了演话剧还有背台词这一说只见他的手指缠住衣襟绞啊绞绞啊绞嘴巴又扁起来
“啊~~~~~`光平啊你不可以去参军的我怎么办啊~~~~~”话没说完就飞扑入光平怀里后者差点撞一跟头
“光平~~”戴的小肇事者抬起泪迹斑斑的小脸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你要是一定要去参军的话我……我就去当慰安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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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从一片混乱的戏剧社跑出来太阳和翔央在解剖楼天台上笑得直不起腰
“惠他真是……学长……”太阳看着翔央美丽的笑脸在阳光下生动的闪烁着笑着笑着便忘了笑无意识的走上前拉过翔央吻住了他的嘴唇
下一秒太阳被翔央推到墙壁上激烈的回吻
当冗长的吻结束的时候太阳的脸很不争气的又红成了煮熟的螃蟹壳
翔央似乎也有点尴尬”……好热……你渴吗我去买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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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翔央拿着矿泉水和冰冻可乐回到天台时 午后的阳光正好穿着白色棉布衬衫的翔央让太阳很俗气的想到了诸如天使降临人间之类的说词
“矿泉水是吧”翔央把瓶子递给太阳自己慢慢的咂手里的可乐
太阳不停的讲着自己小时候的事翔央只是听着微笑着盯着纸杯可乐里的冰块在阳光下渐渐融化
“太阳你真的很幸福”翔央突然抬起脸庞
“……?”
“你的家人把你保护的很好”翔央笑指着太阳手里的矿泉水瓶”比如你妈妈一定有跟你说不要喝可乐啊碳酸饮料对健康没好的要喝就喝矿泉水好了”看着太阳的眼睛里有小小的戏谑得呈的狡黠
太阳霎时红了脸颊事实确是如此
“其实人的一生里能放纵的机会并不多呢”翔央说着递过手里冰块已经融掉的可乐” free yourself coca cola?”
被轻柔的笑蛊惑太阳不自觉的接过来触到纸杯边沿时他想起翔央的嘴唇潮湿甜美有无欲的纠缠
于是蓦地脸又红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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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阳光真的是很好温暖而不热烈轻飘飘的落在身上好似一剂安定
太阳觉得自己的思维渐渐变得迟钝眼皮沉重好像蜘蛛网上的蚊子越折腾越粘乎
“学长可乐里……”
翔央脱掉外套盖在太阳身上”太阳你太单纯了喝了一半的可乐就没有事了吗冰块是会融化的啊……”
“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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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觉睡了有多久已无从考证鲇川太阳只知道那一年他1岁一觉醒来童年彻底结束
朦胧中他记得翔央似乎跟他说了很多很多话
“太阳我要去跟黑木摊牌报警不能威胁他但时至今日他最怕的应该是身败名裂吧”
“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我没有办法”
“妈妈病了我们没有钱送她去医院”
“玲央要考高中了他以后是要上大学的他很聪明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希望他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如果黑木按我提出的要求把钱给我我不会再追究他我只想要回爸爸的遗体好好安葬然后带着妈妈和弟弟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忘掉一切重新生活”
“你一定会笑我想的天真我也清楚黑木不会轻易放过我如果他象对爸爸那样对我那就让我跟爸爸一样躺在阴冷潮黑的药水池子里陪着他吧他曾经那么疼我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一定很寂寞”
“妈妈和弟弟就让他们认为我是和爸爸一样人间蒸发好了 他们不需要知道真相这对他们太残忍”
“太阳原谅我的计划里没有你你是这么温暖和干净你会遇见一个崇拜你宠爱你的女孩子 她会为你穿起婚纱 为你生很多孩子你会一直这么温暖干净的生活下去 “
“你的生活里本不该有我出现 你就当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美梦也好恶梦也罢一觉醒来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不论结果如何太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阳光里翔央的眼泪斑驳着掉落在太阳的脸颊冰凉湿润就像翔央的嘴唇
“太阳也许很多年以后只有我还记得――不论是在陌生的阳光下,还是冰冷的池水里――我曾这么喜欢过你,这么贪恋你温暖的体温……”
“学长……别去……”鲇川太阳眼睁睁的看着翔央的背影在迷离的阳光里逐渐模糊黑暗瞬间降临
“学长……翔央……!”有露水破碎在脸颊太阳的意识在渐凉的夜风里逐渐恢复
他扯下翔央盖在他身上的外套疯了一般冲向三号尸池所在的解剖地下室
打开井盖 太阳下到地下室然后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地面中央赤裸的躺着个人
此时的鲇川太阳也实在想不出”赤裸”以外的其他词汇来形容他了
因为那人――或许更准确的说叫尸体――除了四肢以外躯干和头颈的皮肤均被剥的干干净净堆放在一旁
一瞬间太阳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身体象被抛到了外太空整个灵魂都挤压在胸腔下一秒钟就要炸裂开去
“翔……翔央!”太阳腿软的站立不住连滚带爬的向那尸体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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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或许更准确的说叫尸体――除了四肢以外躯干和头颈的皮肤均被剥的干干净净堆放在一旁
“翔……翔央!”太阳腿软的站立不住连滚带爬的向那尸体冲过去
“太阳……”身后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太阳转头,见昏黄的灯光里山下翔央蜷缩在地下室的一角,脸色惨白的轻唤自己的名字。
魂魄又回来了。
太阳几乎是用扑的过去,把颤抖的翔央紧紧搂在怀里,”太好了学长!你还活着!我还以为那是你……”
“……我刚才在约好的地点怎么也等不来黑木就想来这边看看”
“我刚下来就见一个人影扑过来……他推开我从梯子逃了出去我没看清他的脸……”
“然后我就看见黑木他……”
“你说这个是黑木!!!”太阳惊愕的扭头果然看见不远的解剖台上散落着一堆衣物上衣别着的胸牌上樱庭的副校长原解剖教研室主任黑木熊一郎在照片里冲每一个人狰狞的笑
“有人杀了黑木还剥……难道还有别人知道那件事?他会是黑木的同党吗……”
鲇川太阳在有生之年里第二感到真切的恐惧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迅速的扫视四周寻找一切能让人藏身的地方: 标本橱陈尸柜盖着帆布的尸台……甚至那表面貌似平静的福尔马林尸池他都能感觉到有不怀好意的视线在监视自己和翔央的一举一动……
“翔央我们去报警!”太阳猛地拉起翔央拼命往地面跑
“太阳我……”
“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翔央我只想要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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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的人到达现场时一切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标本们静静的陈列在玻璃橱里暗色的血迹铺陈在水泥地面泛着陈旧的光泽尸池里蒸发出防腐剂混合着尸臭的气味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粘膜
而地下室里赤裸的尸体剥下的皮肤组织散落着的衣物统统不见了
太阳和翔央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们……”
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课长堂本光一抬手打断他们他叫过法医龟梨和现场调查二宫三人交换个眼色
他们明白如果这两个孩子说得是真的那么拥有如此娴熟的手法的凶手一定是专业人士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把一起碎尸现场搞得人间蒸发此人一定是内部的工作人员按照高智商犯罪者的普遍心理他很可能此时就混迹在围观的人群里审时度势!
“和也们!”搜一科长拍拍巴掌嘴角露出猎手惯有的笑容”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让他们知道只要警视厅的人想就没有东西能从我们的眼皮下逃出去”
“管它是人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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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走进樱庭校方给警视厅提供的临时工作室时赤西他们正坐在一起观看现场录像
镜头不着痕迹的从围观者中扫过每个人的表情尽收无疑
中丸突然嚷嚷着抢过遥控器按暂停”这个人…超~~~~面熟啊!”丸子同学的语言总是那么夸张山下在心里轻笑
“肯定不是解剖部的”正核实内部人员名单的锦户抬头指着手里的档案说”这里没这个人”
“啊~他是鲇川太阳的爸爸我们学校大学部的考古系教授古人类学家跟太阳长得超级象哦”一放学就冲过来的P宏太小朋友此时正抱着硕大的书包偎在一手忙活整理现场报告一手还得忙活着抱他的龟梨怀里一脸幸福的插话话是说给大家听小脸却只对着根本顾不上看他的龟梨
那厢赤西蹭蹭蹭的奔过来拎着P的衣领把他扔到沙发另一头然后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爪子不留痕迹的搂上龟梨的腰示威似的瞪着小家伙
菽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
看着这一大一小不计形象的鼓着腮帮子用眼神兵戈相向而战争的起因正完全无视二人的接过锦户递来的档案兀自埋头翻看山下暗自好笑。
好色的国中小男生也就罢了而跟国中生争风吃醋…这还真是baga才干的出来的事情!
“鲇川阳介……岁他身边就是鲇川夫人解剖部教授鲇川洋子吧”
“是她”
“儿子遇上这种事还是发生在妻子的工作场所身为男人担心赶过来也是应该的吧”锦户好笑的看着对面的剑拔弩张边回答边想这两家邻居平时都是怎么相的啊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有收获了吧”堂本光一适时的走进来坐下微笑着环视一圈
那微笑让现场迅速安静下来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那个……我和小草的走访结果据其秘书证实黑木在下午2点钟时接到过一个电话随后说是有约便离开副校长室再没回去而又有学生证实下午两点左右看到黑木进了解剖实验楼此后就没人再见过他了现在此人音信皆无”田中合上记事本
龟梨接过话题” 通过对假定现场提取到的少量较新鲜血迹的血清氯渗润测定分析被害嫌疑人的死亡时间推定在5个小时之前也就是下午3点左右。血型鉴定结果与黑木同是O型”
“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因为现场只提取到少量血迹若被害人已死亡并象报案人叙述的那样全身有严重开放性创伤那么按常理这里不应该是原始案发现场可是根据田中君他们的走访报告并且考虑到此案的特殊环境如果凶手是解剖手法熟练的专业人士的话我认为这里是第一现场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说?”堂本坐直了身子
“怎么说呢…”龟梨眨眨眼睛”我刚才在现场嗅到空气里有极微弱的异氟醚的气味可以推测凶手是趁被害人不备用事先沾有这种麻醉剂的手帕之类的东西捂住其口鼻将其迷昏然后用硬膜外针――针的一端连着医用胶皮管――将管到解剖室的下水道里之后,再将针对准其颈动脉直刺下去。他应该还会有一根针插在他的股动脉上――那样他的血流得更快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血流到外面。“
”随后凶手实行剥皮……“
“剥皮的过程应该是先用手术刀从下颌作切口,划到阴囊部,然后在脖子、腋下,胸肋以及横沟和脚踝两侧分别再作几横切口……接下来从头部开始。用钩子钩住下颌的切口用力上提,⑼凡科し粲刖辈康姆掷耄然后用剪子从背部将后头皮剪开……这时我跪在被害人的身上抓住其两只耳朵用力一扯,然后他活着时的面具就这样被我拿在了手里……“
突然注意到周围四散开去的众人的可怖眼神,自我陶醉的龟梨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对不起,刚才太投入了……“
“因为时间问题,在被目击者即报案人发现时,四肢的皮肤还未来得及剥离。否则,这整个过程简直太完美了。“
”当然在没有尸体和凶器的情况下,这一切只是我个人的推测。“龟梨起身将现场记录放到堂本面前。
站在堂本身边的锦户像被烫到一样跳开,“小龟,这真的只是你的……推测?“
……
“那个……小龟……”赤西小小动作的去拉龟梨的袖口,“……我以后都乖乖听你话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小龟~~~~“
妈的,这要再不听话,他赤西仁有几条命搭进去也不够供他的法医大人演习如何谋杀亲夫啊!!!
此时龟梨周围瞬间空敞下来的空间里,只有菽宏太双手合十两眼kirakira的发出崇拜的光,“……小龟哥哥,你真是太~~~~~帅了!!!”
“但是我们如何证实这一点呢?“堂本光一揉着太阳穴。
是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总不能拿空气交差啊!”田中一急又想暴走。
“谁说不可以拿空气交差?”临时准备室的门被推开,只见二宫推着一架貌似摄像机的仪器走进来。
“这是我哥们儿,叫红外线摄像仪。”二宫皱着鼻子笑的人畜无害,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齿。“她可不是普通的摄像机哦。”
山下注意到他用的是“她”~
“她拍的都是过去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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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啊……”二宫一边摆弄他的‘哥们儿’,一边跟周围的好奇宝宝们解释,“所有物体都会发出红外线能量的。物体越热,它的分子就愈加活跃。而人和所有的温血动物一样,具有高出一般周围环境的体温,所以它辐射出来的红外线能量也就多于周围环境,这点你们可能感觉不到,但是这种红外摄像仪,也叫热成像仪,却看得清清楚楚哦。“
“她是将光学镜头、传感器、电子驱动组件、光学调变器…等主要组件整合到一起,我把她与计算机相连接,就可以整合成一套体温热像回忆系统。它的光学镜头可以聚集红外线能量,并把这种能量聚焦在探测器上。能量经探测器转化为电信号,放大、再以热分布图显示出来……”
“这样一个人在仪器可测时间范围内的活动就会通过他残留在空气里的热能成像并记录到计算机里,成为他做过的事情的证明!“
屏幕上,录像是从这里开始的:解剖地下室的地面上,一个应该是黑木尸体的人形物体躺在那里。毕竟是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的回忆成像,镜头里的人基本上只能模糊辨认出影子。
不久,又一个人影走进镜头,它在尸体边站了一会儿,从身上摸出什么,然后跪到地上,剥下尸体的衣物,开始做一些令人不解的动作。一分钟左右,大家就看明白了,这不寻常的举动其实就是刚才龟梨所说的――剥皮。且过程所差无几。
于是在场所有人的胃部在同一时间内起了几乎相同的应激反应。
在正要剥到四肢皮肤时,人影停止动作,偏着脑袋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动静。
地下室入口井盖的位置又有一个人影出现,“这应该是报案者之一的山下翔央吧。“赤西含混的自言自语,龟梨打掉他含在嘴里的手指,继续看录像。
那人影似乎是很慌张,匆忙得推开还没搞清状况的山下翔央,夺路而逃。
后者一动不动的面对眼前的半成品静立了足足有2,3分钟之后,瘫坐到地上,慢慢的挪到墙角,缩成一团,直到鲇川太阳也下来。两人逃出凶案现场。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原先的人影又出现在镜头里,他用运尸车推着黑木的尸体从滑车道离开。
然后现场恢复死寂,直到警视厅的人和嘈杂的围观者的到来。镜头开始模糊、混乱,停止。
“就这样?“田中圣问。
”就这样。“二宫很平静的回答。
“可是…“龟梨提出疑问,这里只有理尸体的场面,没有行凶当时的呀。”
“是这样的。”二宫摸摸鼻子,“热成像是要求时效的,时间太久,空气里的热辐射散失,就成不了像了。”
“那你折腾这么一通有个屁用啊,你这‘哥们儿’证明的这些人家小龟动动脑子就已经猜出来了啊,你每年跟财务科申请那么多资金孝敬这么些没用的仪器,你不怕纳税人造反哪!”
看着田中气急败坏的流氓样嘴脸,山下突然想起有一锦户跟自己说过,他给他妹妹看警视厅的照片,锦户妹妹指着圣说,“怪不得人家都说现在社会治安好了,原来流氓都去当警察了呀!”
于是山下同学很不合时宜的扑哧笑出声。
“拜托,那是你笨好不好!“二宫张嘴顶回去,气呼呼的抱住心爱的仪器,”她已经告诉我们了很多东西啦,比如嫌疑人的体型特征,性别推测,特殊肢体活动习惯――缩小范围可是锁定犯罪嫌疑人的首要前提!你警校怎么毕业的!”
“还有,通过对成像清晰度的计算,结合当时的日照,可以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推测出死亡时间。妈的流氓圣,你还想知道什么!!不要用你的无知来诋毁我的宝贝,小心我告你诽谤!!!“
临时准备室再陷入可怕的静默状态,一干人等看着平时老实巴交期期艾艾的二宫和也发怒的小狮子一样咆哮的号称警视厅卧底第一人选的流氓田中屁也不敢放一个的垂首作小太监状,全部石化。只听窗外风声鹤唳……
堂本光一扭头看坐在身边的堂本刚,后者无奈的蹭蹭圆下巴,小声说“那个…二宫君其实平时很好相的,只是一旦有人触犯了他的宝贝仪器们,他就会像被激怒的柴犬一样不分时间场合地点的……呃……咬人……“
锦户则回头看本来不负责这个案子,而是特意来给二宫送成像仪的相叶法医,“他在家也这样?“
相叶点头。
锦户一副忍笑忍到内伤的痛苦表情,大力拍他的肩,“这样不行啊,相叶前辈!”
山下也接过话头,“是啊,相叶前辈,二宫前辈这是要发展到恋物癖的前兆呢,恋物癖知道吗,就是性变态的一种,它的特征是……治疗方法有……实在不行前辈就到我这里来吧,警务人员免费的……”
好脾气的相叶终于忍无可忍,“你们俩给我闭嘴!”
……
再度混乱的准备室里,龟梨皱紧眉头,一遍又一遍回放热成像录像, “通过与周围物体及目击者山下翔央的体型比较,凶手应该是18公分,体重8公斤左右的男性,左撇子…至少在做某些事时惯用左手。“
这时,薮越过赤西去拉龟梨的衣袖,另一只手则毫不客气地狠狠压在赤西的大腿上,后者倒抽一口冷气,却碍着龟梨的眼神硬生生放下已经举起的正要拍向宏太屁股的手。
“小龟哥哥,我觉得这个人的动作还有走路姿势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只是那个人不是左撇子,……“
看着薮欲言又止,龟梨摸他的脑袋,“宏太,你很聪明,基因这东西很神奇,即使从小失散的亲子之间,因为遗传的关系,也会在行为举止方面有极度的相似,而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话这种可能性几乎就是百分之百。“
“宏太,也许你在担心自己的言论会伤害到你的朋友,你有自己的原则,我们不会强迫你……“
薮宏太看着龟梨的眼睛,他突然觉得他其实什么都猜到了于是咬着嘴唇似乎是在激烈的斗争着,终于,“……那个人跟太阳好像,只是太阳是习惯用右手的,他不是左撇子,……但他爸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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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尸池里的人体标本被一具具捞起来,并在地下室的地面上排成一排的时候,山下翔央没有哭也没有表现出害怕。他只是紧紧攥着鲇川太阳的手,后者疼出汗来却也由着他继续。太阳知道自己不再是个没有担当的小孩子了,从昨天在天台醒来那一刻开始。
在等候DNA检验结果出来的几个小时里,两个孩子就那么紧紧拉着彼此的手,把自己的恐惧和不安完全交给对方。
山下智久看在眼里。想起大学毕业那年,自己在例行的体检中被查出胰岛素依赖型糖尿病,之前其实一直都有虚弱和饥饿的感觉,只是以为是忙论文和答辩劳累过度所致。等送进医院时已经出现了暂时性失明的急性并发症反应,并有向尿毒症恶化的迹象。必须立即换肾。
当时妈妈因为正和负心的爸爸闹婚变领着妹妹杀去了美国兴师问罪,自己在不想给他们本已很乱的摊子上再添乱和不知就算添乱还能添多久的缝隙里垂死挣扎,心力憔悴,恨不能自行了断一了百了。
如果不是斗真。
又想起他。山下咬咬嘴唇,胸口那里突兀的疼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那时一直陪着自己,给自己打气,说你要是活不了我也不活了之类现在想想都肉麻的话,还坚持着为自己联系换肾的事情的话。现在东京警视厅的犯罪心理学家应该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吧。
器官移植这回事说起来可以很简单,抛去患者的经济能力和对外来器官的接纳能力之外,能否碰上适合的器官,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而当时的山下之所以会那么绝望,就是因为那时能联系到的所有的大医院都没有与他血型匹配的肾脏,至少正规渠道是这个样子。而他也不过就是血型特殊了那么一点点,RH阴性。
后来斗真他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终于联系到一个肾源。山下至今都记得一向注意形象,国中时曾因为衣角没被熨平宁可不去上课的生田斗真顶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和一下巴的青胡茬冲进自己病房宣布可以立即手术时的笑脸。当时自己灰暗的心突然就被温暖和明媚充斥起来。不是因为那一线生机,而是得知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那么重要,于是一再幸福的落下泪来。
还记得手术后从麻醉状态中醒来时,斗真俯身在自己的右下腹温柔的亲吻那丑陋的刀口。“P,是不是很疼。我的心更疼啊。如果可能,我多想替你挨这一刀……“
山下插在衣袋里的手慢慢挪到下腹,手指隔着布料描画那已经快消失的刀口的形状,它仍然记得他的嘴唇和眼泪的温度。
可是,现在你在哪里呢?我是说你的心在哪里呢。为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却无法像这两个孩子一样,在怎样的时刻都会拉着对方的手坚定的站在一起呢。
胸口和伤疤一起隐隐作痛。山下上前搂住两个孩子,“不要怕,一切会好起来的,会没事的……“象安慰他们,也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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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和二宫拿着检验结果进来时,地下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安静的投过去。两人沉默着不说话,只是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把它抬到准备好的担架上,盖上了白布。
山下翔央腿一软,瘫在太阳的怀里。
3
“这么说古生物研究所就在解剖研究所对面喽?“堂本光一望着对面的白色小楼自言自语。
“是啊,说是为了方便合作。所以说鲇川叔叔和阿姨要见面其实很容易的,只是他们都是事业型,私下交流仅限于在家里……不像某人…… “
堂本光一瞅瞅趴在龟梨腿上边看漫画边斜眼瞟赤西仁的薮宏太,看看表,“这个时候国中生不都应该在家温书的吗?“
薮眼皮都不抬,“那是你那个年代好不好,哎,代沟啊~~~~~“
一边喝水的堂本刚被华丽的呛了一下,其余的人也不同程度的转过身去,集体寻思着这么忍笑下去到内伤的话是不是可以跟财务科的村上报工伤。
堂本光一强忍住跟未成年儿童斗智斗勇的冲动,“你们学校的古生物研究所没有自己的解剖部门吗?它不是完全独立的吗?“
薮终于从漫画里抬起小脑袋,抓起龟梨勒令赤西买给他的点心含混不清的说,“说你落伍还真不是盖的!现在世界一体化,明治维新也都好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想着闭关锁国的也就老头子你了吧。”
“再说我们樱庭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综合性院校,放着那么近的关系不利用去外面另请解剖学家,叔叔你真以为我们学校独立到每个系都有印钞机啊!”
一课课长脸都黑了。
山下趴在锦户肩上笑得腿软到站不住。锦户则眨着长长睫毛的下垂眼一脸挖到宝的表情,嘴里不住地嘟囔“有前途啊有前途……”
堂本光一拍案而起时他手里的圆珠笔“啪”地脆生生断成两截,“赤西!跟我去会会鲇川阳一!还有山下!“
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龟梨,你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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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古生物研究所的路上,赤西乐得咬牙切齿,狠狠踢路边的石块,“死小鬼,臭小鬼!小龟不在,看你粘谁!课长大人您还真是英明咧~~~~~”腻死人的声音和炽热的视线让堂本光一禁不住缩缩脖子,“……天凉了……”
龟梨轻轻敲爱人的脑袋,“baga怎么跟小孩子较上劲了,没出息!“
……
堂本光一轻咳一声,脸色有点发青,“……话说回来,龟梨,知道这为什么让你跟来?“
赤西大惊失色,一把搂住龟梨一副死不撒手的架势,“那个……课长大人,您不会是迁怒小龟要把他@#$$%^&**了吧,……那臭小鬼性格从来就这么恶劣,我家小龟跟他不很熟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总之,我不会让你碰小龟的!!!“
……
山下赶在堂本光一彻底暴走之前捂住赤西喋喋不休的嘴把他拖到了一边。苍天哪~~~这要是真把老狐狸惹恼了把龟梨同学的户口再度那么一隐藏……那自己还不得被这痴情的笨蛋日日缠死???我不要~~~~!!!前尘往事往心头那么一涌,山下在心里哀号起来。
龟梨和堂本同时调整了一下表情,前者开口,“……我知道这所学校的医用焚化炉,“两人同时望向不远解剖楼后身的烟囱,”只在每周一早上开,用以理一周以来的试验后废物。黑木死亡是在礼拜二,所以凶手失去了这个彻底让尸体消失的机会。但是我们在解剖楼没有发现尸体,我们的随后赶到也掐断了他把尸体运出校区的可能,但是我们在二宫前辈的录像里明明看到凶手推着运尸车走出地下室,那么他会去哪里呢?在哪里可以推着一辆运尸车进进出出而又不被怀疑呢?除了解剖研究所,应该就只有对面这栋经常与解剖系有“业务”往来的古生物研究所了吧!“
“所以,堂本课长这让我一起来就是想不放过被害人尸体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蛛丝马迹,是吗?“
“啪。啪。啪。“堂本光一拍手示意精彩,”龟梨,只是当个法医对你真是大材小用了。“
龟梨不好意思地举手,“堂本课长,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凶手很显然对于解剖知识和这所学校的解剖研究所都相当了解,那么如果他是有预谋的,就不会挑离下焚化炉开放时间最远的礼拜二来作案,而且又恰好跟山下翔央给黑木打电话摊牌的时间撞车,所以我个人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偷听了黑木的电话,并担心他会对山下翔央下手所以仓促间起了杀意。我建议监查黑木的电话,看有无窃听迹象,并调查在山下优生前与山下家有密切来往的人。“
堂本光一笑笑,“缜密!不过龟梨君以为我们搜一的都是吃白饭的吗,我已经派中丸他们顺着这两条线查下去了。你还是安心的尽你法医的本分跟我去拜访一下鲇川阳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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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生物学家的办公室果然别有洞天,小到三叶虫,大到恐龙猛犸象――当然后者是按比例缩小的仿真模型,就是真到毛发腠理毕现的那种――还有诸如鹦鹉螺,甲胄鱼,雷啸鸟,摩根兽,剑齿虎等等等等,总之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两栖类的爬行类的哺乳类的已灭绝的未灭绝的疑似灭绝的化石的干尸的模拟仿真的……一大堆标本满满摆了一屋子,整个办公室好象个史前乐园,反倒是原木的长桌和会客用的沙发,还有这几个现代人很煞风景的杵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
山下他们被不大不小的shock了一下,而赤西的shock则来的有点巨大,走在最后的他在关门的时候,与门边不远的一具人类全骨模型,也就是骷髅骨架啦,来了个狠狠地亲密接触。支着铁架的骷髅同学最后摇摇晃晃总算是站住了,而相对柔弱的赤西同学则跌坐在地,望着骷髅那黑洞洞的眼眶半饷说不出话来。
山下看着狼狈的赤西觉得他有点太大惊小怪了吧。他们家那口子干的那职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不是,你赤西仁哪去他的病理解剖室love love的时候也没见打过哏儿啊,光他山下智久看见的就有多少,你小子进门就直接脱光光,还把龟梨法医室的那具骷髅骨架当衣帽架使来着……= =
可是,赤西这好像真的是被吓着了,直到鲇川阳一请大家坐下并让助手送上咖啡时,他的眼睛还在瞟着那具骷髅,还不时伸出手指,碰……碰……
山下终于忍无可忍捂嘴轻咳两声,用眼神示意那个笨蛋――快停止你那有辱警视厅声威的行为吧,鲇川已经盯你很久了!!!
赤西摸摸脑袋边点头边露出那招牌式无害笑容。可是笑过之后,眼神还是瞟向那骷髅,鼻子还大狗狗一样凑上去嗅啊嗅的。
……真是丢死人了……
寒暄几句之后,龟梨举手示意去洗手间,鲇川阳一的助手带他进了一扇隐藏在一头短面熊标本旁边的门里。原来这里设有室内独立卫生间。山下突然嗅到了杀戮的气息。
会是在私人卫生间里继续分尸吗?可是,这样尸体的残骸如何理呢?总不至于再送回解剖室吧。可是不在解剖室,又不能让尸体消失,鲇川阳一会把它藏在哪里呢,或者是如何让它存在的合理呢?
山下的大脑沟回里又开始极限赛车,可是直到他自己也被转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头渐渐疼起来,山下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空气里弥漫着乳胶和防腐剂的气味,抬眼便可触及失去生命力的凝固的视线,到充斥着陈旧的死亡气息……这里,简直就是个未曾封闭的墓穴!
正常人进了这样的所在都会感到不舒服吧。可是眼前这几位……
山下看看整天与这些化石啊标本啊打交道的鲇川阳一,把犯罪和凶杀当空气的堂本光一,还有终日与死尸残骸厮混为伍的龟梨和也……前二位正例行公事问答完案情相关之后彼此心怀鬼胎得聊着些老婆儿子之类的看似没营养也或许是真的没营养的闲话;后者刚从洗手间出来,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用消毒湿巾擦手指。
对了,还有一个……此人这时正跟一只猪鼻龟卯上了,笑得满脸白痴去扯身边爱人的衣袖,被后者痛殴……= =
算了,他根本就是单细胞生物嘛,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总之,这里还算正常的人也就自己了吧。尤其同来的那三位,一副兴致很high的样子,就在堂本光一起身跟鲇川告辞之后,还边出门边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吧。迈出古生物研究所的小白楼,重见天日的山下智久暗自轻叹。可是为什么在他们告别关门的一霎那,门缝里看到的鲇川阳一的脸上有一种瞬间松懈下来的表情呢?自己的错觉吗?山下想。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堂本光一的声线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很明显他已经发现了有价值的线索。
“鲇川阳一就是凶手!”小两口异口同声。
“哎?”山下有种被孤立的感觉,“有什么异样吗?”
这是三个人异口同声,“骷髅骨架!”
“那骨架,有……什么不对吗?”山下问得很没底气。
堂本光一,“刚才赤西进门碰到那骷髅时,鲇川阳一很紧张的样子,所以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而且从比例看,那应该是一具现代男性的骨骼,一个古生物学家的办公室摆着一具现代人的骨骼标本,未免有点不合常理吧。”
“是啊,“龟梨接话,”而且色泽很新的样子,应该就是最近制作出来的。所以我就借口去厕所,我想这么大的办公室一定会有室内独立的卫生间。果然,被我找到这个……“龟梨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提取袋,里面是几根卷曲的人类头发。“这是在下水管道口发现的。”
山下回想鲇川和他的助手都是利索的直发,而看过的解剖部档案的证明照上,黑木却是一头貌似天生的卷发!
“而且,”龟梨收起证物继续说,卫生间有明显清洗过的痕迹,但还是可以隐约闻到血和强腐蚀剂的气味。“
“我也有发现我也有发现!“赤西唯恐被遗忘的举手发言,”我进门被那骷髅撞上的时候啊,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呢――当然,正是你们这些常人闻不到的――后来我去摸了摸,发现很滑,手感很好呢~很明显不是用刀剔出来的~~“说着擎着手指伸到山下鼻子底下。后者赶紧甩开。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所以鲇川阳一不是凶手至少也有匿尸包庇的重大嫌疑!课长,请立即跟上面申请逮捕令吧!“
33
逮捕鲇川阳一的时候异常顺利古生物学家一早就打点好一切交待了工作整理好文件好整以暇的对进来的锦户等人说” 做过的事总要付出代价“
“我跟你们走与我的助手无关”
上了警车后田中还跟锦户嘀咕来着” 这高级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哈?”
3
据鲇川交待,他是无意中听到山下翔央打给黑木的电话,知道黑木是杀害山下优的凶手,又担心山下翔央也会遭毒手,就将黑木骗到地下室后杀了他。
之后他本想用与黑木同样的手法剥皮灭迹,可是进行到一半时被误闯的山下翔央打乱了阵脚。仓皇落跑。躲藏在暗,等鲇川太阳带着山下去报警的当口,才把尸体用运尸车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的卫生间里,他用腐蚀剂――一种比烧碱腐蚀性更强的无机酯类――将尸体的皮下组织肌肉组织还有内脏,统统消溶成液状从下水道冲走了。而剩下的骨骼简单理后制成标本摆设在房间里,打算等到下周一焚化炉开放时彻底毁尸灭迹。
至于动机,鲇川的解释是,他在山下优生前一直是他的爱慕者。
“’欲盖弥彰?’”赤西拿着刚做完的笔录一边进门一边模仿堂本光一一本正经的说话,“’把一片叶子藏起来的最高明方法是放到森林里,可是把一片日本樱的叶子放进瓦勒迈杉的林子里,亏他还是搞古生物的!’哈哈哈,老狐狸抓住兔子尾巴的样子还真搞噢~你们说是不是。”
边说着边把笔录扔到桌上,赤西大咧咧的仰在转椅里,抬头却见山下和锦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吐嘈或接茬而是脑袋凑到一起展开了热烈的案情分析讨论……
“唉我说你们俩受什么刺激了吗?”赤西非常之不能理解。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的赤小西同学打击同事的工作积极性,而是这两只的表现实在太诡异了嘛!比如那个叫锦户亮的,手里拿着的案情报告,根本就是倒着的……
在脑中的细胞激烈厮杀了大概半分钟后,赤西渐渐搞清了状况,而随之到来的反应却是身体的瞬间全身不遂……
他慢慢转过僵直的脖颈,只见身后课长室的门洞开着,堂本光一倚着门框捻笔微笑……算是微笑吧……的看过来。
于是讪笑:“课……课长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刚回来不久吧,啊?嘿嘿嘿……”
“啊,回来好一会儿了。对了,我办公室的空调好像坏了,刚才一直开着门来着……维修公司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啊,好热好热……”
……
看着完全呈石化状态的赤西仁,山下和锦户悄悄交换了个眼神,“他真不幸!”
35
相叶拎着外卖杯咖啡进来的时候,龟梨正在做山下优尸体的胸腔缝合。
摘下一性手套扔进回收桶,龟梨接过咖啡坐到相叶身边,一只手重重的揉着太阳穴。
“怎么,直接死因出来了吗?”相叶很小心的问,直觉告诉他这龟梨摊上的案子不简单。
“颅底出血,硬物袭击后脑造成脑部出血死亡。”
“有什么问题吗?你看上去状态很差……“
“……相叶前辈……“
“在尸体运来时,我就觉得不对,按照体型计算,它的重量有点太轻了,这不是除去皮肤组织的解释范围之内的。“
“刚才我在做例行的打开胸腔检查时,发现……里面是空的,心脏被人取走了。“
36
“这个,应该不是黑木干的吧……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山下智久在又炸开了锅的搜一案情分析会议上有气无力的发言。
龟梨站起来,“这是我的疏忽,没有在现场立即发现疑点。”
“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但是,这个作案人手法真的是相当专业,胸后外和颈部的切口只有5厘米,而且缝合的相当隐蔽,加上长期的药液浸泡,我是在准备做胸腔剖开检查时才发现它们的。”
“拆开切口缝合线后,发现尸体的心脏已被提取。”
“从各种迹象来看,心脏的提取和山下优的死亡时间相差了好几年,应该是近一两年的事情。这应该不是黑木的杰作,比起单纯的尸体解剖,这的手法更为小心翼翼,倒像是专业的胸外科医生所为。”
“……在这里,对不起各位了,因为我的疏忽,给大家带来了麻烦!”龟梨俯身道歉。
堂本刚温柔的拍拍年轻的法医的肩膀,“龟梨君不必自责,这个属于正常程序范围。”
“是谁在这么多年之后还要做这种事呢?他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山下边碎碎念边在本子上划下条条黑线。
37
警视厅的人重新入驻解剖实验楼时,赤西正跟中丸打无内容嘴架,于下风的赤小西在迈进楼门的时候很郁闷的被那高高的门槛拌了一跤。
堂本光一的目光穿过此起彼伏的各种笑声落在了那惹祸的门槛上。赤西有点慌神,赶紧推卸责任,“嘿嘿……课长,这门槛太高了,太高了……”
锦户挑挑眉毛,“我说,这本该是阻挡僵尸出入的吧,没想到竟阻挡了我们堂堂的赤西警部!作为同事,我是不是该与有荣焉呢,啊哈哈哈~~~~~“
“僵尸吗……“堂本光一念叨着,走过去用皮鞋轻轻踢了踢那门槛,然后突然放声,”你,赤西君,去找把锤子什么的把它给砸了”
“ 啊?我吗……可是,天快黑了,要是僵尸跑出来……“
“所以才叫你去,你不是鬼见愁吗。“
38
水泥门坎被敲碎后,众人发现里面原来埋着一个金属的密封罐。赤西冒冒失失的上前想拿起来看个究竟,被二宫推开。
瘦瘦小小,和赤西差了足有两个号的二宫叉开双腿张开手臂一幅老母鸡护雏的架势挡在密封罐前,“baga,要是破坏了现场指纹,你有二十根指头都不够赔!!“
中丸小心翼翼的小声问旁边的龟梨,“都这样了,哪还能留下指纹呀?“
站在一旁的痕检实习生五关小小声的解疑,“指纹是会留下的,既然凶手把它藏到水泥里,应该就不会留心擦掉上面的指纹了。”
“可是,在水泥里封了那么久,还能提取出指纹吗?”
“呐,你们说的是传统提取指纹的方法啦,应用指纹本身湿度和油脂成分,这个受的限制较大,需要平整光滑的表面,利用像铝粉或二氧化钛的细粉末。
不过最近澳洲研制出一种化学气溶胶,它能从凹凸不平和粗糙的表面上提取指纹。二宫前辈从网上邮购了材料,我们觉得同时从水泥面和金属罐表面进行提取,再把两个样本综合,应该会有希望。“
中丸和龟梨互相看看,“……真的……可以吗?”
密封罐里是被防腐香油浸泡的心脏,后来经检验,正是山下优尸体丢失的那颗。
39
雨下得很大,个男孩子站在鲇川家宅前踌躇着不知是否应该按下门铃。一天没有在学校出现的鲇川太阳很让他们挂心,但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人家会在这样的时刻还欢迎来访的吧。
尤其是薮宏太,不知自己该以怎样的立场再见好友。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绕过门前进了屋后的车库,片刻,太阳的妈妈,鲇川洋子教授走过来,她没有撑伞,瘦高的身影在灰色的雨里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看到她手中的讲义,伊野尾扯扯松本光平的袖子,”光平啊,家里发生了这种事还去教课……女人好可怕哦……“
鲇川洋子没有听见伊野尾的讲话,她掏出钥匙开门,然后示意男孩子们进去,”你们是来看太阳的吧,以后也要拜托你们了,请和这孩子好好相。“
进门时,八乙女攥紧薮的手,“宏太,你没有做错什么,太阳不会怪你的。“
进门的时候,鲇川月哭着扑进母亲的怀里,“妈妈~~~爸爸他到底怎么了?还有哥哥他……他一直都不说话……妈妈,我好害怕……”
小心翼翼的推开太阳的房门,只见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坐在床上,旁边的山下翔央红着眼圈想抬起他的脸庞,“太阳,你说说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很怕啊……太阳……”
察觉到有人进来,翔央下意识的想起身回避,却被猛力拉回床上,紧紧搂住压在身下,“翔央,别离开我……”
轻轻环过少年宽阔的背,山下翔央由着他搂得压得自己快要窒息。
“对不起,太阳,我……“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话时,声音已经颤抖,他紧紧抓着光的手,后者也回握他的。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谁来告诉我……“
1
二宫拿着新鲜出炉的指纹模板兴冲冲的闯进搜一时,龟梨也在,赤西趴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香,看到二宫进来,前者宠腻的揉着爱人的卷毛脑袋,“baga,起来了,前辈来了。“
“咳咳……那个,我们痕检组已经顺利提取到了遗留在密封罐和水泥面的指纹,经过核对你们知道是谁的吗……“
“鲇、川、洋、子!“搜一那帮小子异口同声的抢白让二宫很没面子,讪讪的小小声嘟囔,”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锦户咧嘴,“那是因为我们了解到鲇川洋子在5年前一直是在医院的胸外科作主治医师,讲课只是她的兼职。两年前她突然从医院辞职,做起了全职教师,这个时间跟山下优尸体心脏被提取的时间关系很微妙。“
“我们课长现在正跟上边申请逮捕令呢。“
2
“逮捕令省了。”门口传来堂本光一的声音,“鲇川洋子来自首了。她说她才是杀死黑木的真凶。”
“锦户,你去找山下马上录口供!赤西,,中丸,你们再去提审鲇川阳一!”
3
鲇川阳一:
我和优第一见面是在洋子的办公室,她说给我介绍一个很优秀的解剖员,以后有古尸解剖之类的工作可以找他帮忙。
那时我们都已经结婚并有了孩子。我和洋子是相亲认识的,只是单纯到了结婚的年龄,却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心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到了吧,于是就找个不讨厌的人一起生活了。
可是第一眼见到优时,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就是他了,他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了。
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对我笑一下我会兴奋好几个小时,可他也会对别人笑……他皱一下眉头,我会担心好几天,可是在一个人时,他也会皱眉头……对于他,我只是个工作伙伴而已。可我却像个初恋的小男生一样,傻傻的爱上了,忐忑不安的向他告白。
他拒绝了我。当时我们正在研究所理一具冻尸的解剖工作,只有我们俩。我很激动……于是我我……我强迫了他。
那几天他没有来学校,再后来他就失踪了。我以为他是不想再面对我们不堪的关系,所以不辞而别。可是这些我又没有立场告诉警方,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鲇川洋子:
优和阳一的事我都知道,女人总是敏感的,尤其对于自己爱着的人。我爱的是优,对,我也爱优。但我不想给他造成困扰,只想默默地爱着就好了。所以我介绍他给阳一,想多给他些工作的机会,想他留在我身边。可是没想到这样却是害了他。
他失踪后,我也以为是因为阳一的关系,所以没有去找他,之后很多年我都以为他是带着家人去了别的地方生活。直到翔央出现。
在学校看到翔央时,我就知道一切都不对了。那孩子有一张跟他爸爸一摸一样的脸,他来就读樱庭是来找他爸爸,或者说是他爸爸的尸体。
那时我才知道,优不是躲开我和阳一,他真的失踪了。
联系他失踪前后发生的事,我很容易就想到了黑木,也想到他会怎样理优的尸体。我们毕竟是同行,还是同事,我太了解他的想法了。
我找遍了整栋解剖楼,一具一具翻遍尸池里的标本,终于找到了优。请不要怀疑,第一眼见到它时我就确定它是优,没有为什么,直觉而已。
女人的爱和男人同样强烈,只是男人更多表现为霸道,女人却表现为偏执。
我不打算报警,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那时刑事时效还没过,但是在没有死刑的日本,黑木不值得用法律去惩罚他。
我在等待一个机会,我会让他尝尝和优一样的恐惧和痛苦!
在这之前我挖出了优的心脏,把它埋进了水泥门槛里。这门槛当年的建造是黑木提出的,他应该是真的害怕优的鬼魂会来寻仇吧。
可是我不怕,我天天盼着他会来找我。可是他没有。
没关系,反正他也离不开这栋解剖楼了。我辞掉医院的工作,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每当跨过那门槛,我都会小声说,优,今天也会在一起哦。
单面玻璃另一面的监查室里,田中问龟梨,高级知识分子都这么心理变态吗?
鲇川洋子:
知道黑木的罪行后我就一直在监查他的电话,注意他的行踪,我在找机会为优报仇。促使我仓促下手的是翔央。
从决定为优报仇那天起我就在学校里很巧妙的散布关于翔央的谣言,我想让他离开这里,我不想让优的儿子在这件事上受到影响。可是这孩子很坚韧,他一直在忍耐,我也没有办法。
后来我发现我和阳一的儿子在跟翔央来往,我不知该怎么办好,也许是因果报应。我们和优的羁绊,由我们的儿子继续下去。
那天我偷听到翔央打给黑木的电话,我知道黑木不会放过他的,即使不必受法律的制裁,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声誉受到威胁的。
我把他骗到地下室,用氯氟醚迷昏,然后掐死他。手指陷进他的脖子的时候,我很不甘心,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死掉。
准备理尸体时,阳一来了,我忘记了那天要他帮我送落在家里的讲义。我很慌张的逃走了。我不知道阳一有没有认出我,我不知道他会怎么理这件事。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其实我们并不了解对方。只因为心里装着的都是另一个人。
鲇川阳一:
我认出逃走的那个人就是洋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一定是因为优。
我是在不久之前在学校里看到翔央的,因为他总跟我儿子在一起。我惊异于他和优如出一辙的样子,于是就调查了他的身世,然后发现优真正失踪的事实。我联想到会和黑木有关,可是那时刑事期限已经过了。
正在我不知该怎么办时,我却看到了黑木的尸体,也许真的是报应,竟然还有人在为优报仇,而且她竟然是洋子。
也是从那时起我才知道洋子也爱着优,她一定为他做过很多事。而我呢,我又能为他们做什么呢。于是我学着洋子的样子剥下黑木的皮――我看过洋子拍的教学录像――还算顺利,只是后来两个孩子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一直在等着你们,我想承担所有的罪名,我欠洋子太多,我想让她和孩子们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傻到来自首。
鲇川洋子:
阳一帮我顶罪我并不会感激他,他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我会若无其事的继续过日子吗?
优不在了,黑木也完蛋了,继续活着对于我们同样是煎熬
……
3
案子算是了结了。好几天没有回家的山下智久洗过澡躺在久违的床上却并不能睡着。
爱情真的是毒药吗,可以让那么冷静的两个人不顾一切的沉沦。
“……优不在了,黑木也完蛋了,继续活着对于我们同样是煎熬……”
不好!山下噌的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往门外跑边给堂本光一打电话,”课长,请马上加强看守鲇川夫妇,我怕他们会……“
“……我正想打给你。他们1分钟之前刚刚宣布死亡……抢救无效,自杀。“
站在鲇川洋子看守室的床前,山下第一意识到,当一个人一心寻死时是决不会允许自己失败的。
她是坐著上吊死的。
一定有人会问人怎N可能坐著上吊呢。
当然看守室是不会给在押犯留下自行结束生命的机会的。可是她在窗框用来挂窗帘的环上穿上丝袜――在没有判决之前,犯人还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的――然後二只_互相盘起恚床在窗边,她坐在床沿上,袜子的长度也正好是使她身体前倾又不从床上掉下怼Q槭报告f她在上吊之前吃了不少安眠药,应该是藏在内衣里带进来的。她一定是等到感觉自己要昏迷时套上绳索,就@右坏阃纯嘁]有的死去了。
由于光线的原因,当时的看守说开始他都]有看到上吊的绳子,她的头那么低着,头发把整个脸都挡住了,二只手很自然地弯曲放在腿上,清晨的阳光罩在她的周围……“]想到那个心理变态的女人,死得竟会那N圣洁……”
年轻的看守意识到说错话,闭上了嘴巴。
山下摸了摸恢复平整的床单,原来生无可恋,真的让人如此绝望。
鲇川阳一死于失血过多。他用在地面磨尖的指甲划开了自己的颈动脉。很女人的方式,但异常有效。
他们留给子女的只有鲇川洋子自首前发给太阳的定时短信――你长大了,好好照顾妹妹和翔央。
两年后――
山下翔央锁好单车的时候,正赶上山下智久将鲇川太阳送出自己的家门。
“山下医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呐~你以后就不用每周都来了,记得按时吃药。”
“嗯。”
“还有哦。”山下拉过翔央咬耳朵,“你也是药物之一哦~”
然后满意的看着小朋友羞红了脸颊。
望着两人推着车子的身影融进夕阳里,山下转身进门,“笑什么笑!有人叫我医生你嫉妒是不是,告诉你我可是有心理医生的行医执照的!”
门里那个笑得像只温情的啮齿类小动物,伸出手臂拽他进去,“好好好,不笑不笑……只是听惯了人家叫你山下警视,一下子听到有人叫你医生不太习惯呢~”
环住山下的腰推着往屋里走,“这孩子,会好起来吗?”
“……抑郁症是终生无法治愈的疾病,即使坚持服药,注意不受刺激,也只是状态接近正常人和情绪恶化的区别而已。不过,如果有心爱的人一辈子守护着他,爱着他,应该也会和普通孩子一起健康成长的。”
“呐~P 啊,干脆你也得抑郁症好了。“
“???“
“我来做你的药,你一辈子离不开我”
“toma……傻瓜,这个是我想说的好不好……“
5
河沿的草地上八乙女守着薮宏太的毛巾和包包一脸小媳妇相的看后者跟一帮同样青春活力无宣泄的男孩子们在踢野场足球
鲇川太阳和山下翔央稍远一点坐着两人的衣角在傍晚河面吹来的风里飘忽的彼此纠缠
身后有带着尖尖帽子手牵五彩气球的欧吉桑推着冷饮车叫卖走过太阳追上去
“两杯不加冰的可乐!”
“不带冰的可以吗心有余悸……”太阳笑着把其中一杯递给翔央后者笑笑接过
一口气喝光鲇川太阳满足的打了个带足甜蜜气息的嗝躺倒在草地上”活着真好!”
“翔央你还活着这真好!我也还活着我们还可以一起呼吸这阳光和空气真好!”
不远 刚踢完野场的薮抱着球跑到八乙女身边大获全胜显然让他心情很好,接过后者递来得毛巾和养乐多脸部轮廓已初具雏形的小准男人对着河水那一边绯红的夕阳大声喊:”小光~~你最好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看着八乙女小脸通红手忙脚乱的抢过毛巾去蒙堵薮的脸一副企图杀人灭口的欲盖弥彰相鲇川太阳和山下翔央毫不客气的笑了个肝肠寸断
平稳住呼吸翔央还是止不住笑意”年轻真好呢……可以这么轻易就说出永远……”见太阳莫名其妙的看向自己一副”脑袋坏掉啦你才多大”的神情抿嘴笑笑”发生那么多事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有3岁了呢”
太阳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一番也笑”是够老的了……”然后故作严肃”那我有岁!”
……
看着前方那对小冤家你拍我一下我捅你一下的变相表达亲密翔央仿佛是在叹息的问”太阳你说到岁的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太阳的一张俊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定格”翔央啊太阳可是恒星哦~它的爱情会一直在那里的!”
“……那你呢翔央?”
“这个…不太好说啊~你也知道地壳是在一直变迁的嘛……”看着眼前英俊的脸孔瞬间泄漏出孩子的焦急表情山下翔央恶作剧得逞的坏坏的笑” 不过…只要它变迁的别太疯狂几十万年之内山峰的爱情也会一直在那里的!”
……
“哎~小光~快看快看!玩亲亲哦~~”
“小孩子看什么看!非礼务视!少儿不宜!哎~~你干什……嗯~~~”
……
“光平啊~你在看什么???”
“……“
“对了光平这本旧的校刊志上竟然有前年那话剧节的比赛结果呢我都不知道哎……原来你还是最佳男1号哦~”
“……哎?还有我的名字啊呵呵,我看看……什么~~~~~!!!为什么我是最佳男号~~~~~!!!”
“呜~~~~我要回去告诉爸爸~~~~~~~”
“啊~~~~光平人家真的不想活了啦~~~~~~”
……
――太阳不下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