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波斯(59-END) BY 璇儿
59
塞米尔不耐烦地说:“天哪,法瓦兹,你是要帮助我逃离他身边还是来帮他说媒的?你当真希望那顶後冠戴在我头上?那是对我的侮辱,你明白吗?别担心,我知道我很可能逃不了,我像你一样了解你的皇帝陛下恐怖的行动力。但是,我必须得做,你明白吗?我不能让自己的灵魂沈沦在波斯皇宫腐朽和堕落的香气里。不能让自己在那个金丝的笼子里一点点慢慢地失去灵魂。”他停了停,补充了一句,“那里……充满了情欲,诱人沦陷的情欲。”
法瓦兹注视著他。“陛下每在出征的时候,也会说同样的话。”
“他把他的灵魂交给权力和征服,而我把我的灵魂留给自己。”塞米尔回答。“在回宫的路上,对我好好讲讲你的计划吧。”
第二天,曼苏尔带著军队离开了波斯。塞米尔曾问要不要去送他,曼苏尔微笑著说:“不用,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到城门上来接我吧。”说著,用手指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我会带回你想要的东西的。那时候,你会不会对我笑?”
塞米尔有点奇怪地说:“我每天都在对陛下笑。”
曼苏尔摇摇头。“你知道我的意思。”
塞米尔微笑了,他在曼苏尔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愿神保佑你,陛下。”
“你会为我祈祷吗?”曼苏尔把他的黑发缠在自己指间,一圈一圈地绕著。塞米尔低低地一笑,把头贴在他胸膛上,轻轻地说:“等陛下替我建好神殿之後,我会的。”
曼苏尔用力拥抱了他一下,大步走了。目送曼苏尔离开之後,塞米尔也离开了房间。他在门口遇到了玛拉达,玛拉达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一点不安。这个白头发的老宦官总让他觉得莫测高,尤其是这时候,老人用一种很奇异的眼光在凝视他。
“有事吗,玛拉达?”
玛拉达继续凝视他。“吕底亚的祭司不会在意任何珍宝。哪怕是价值连城的明珠。”
塞米尔也注视著他。“你究竟是谁?”知道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他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想做什麽,你为什麽不告诉曼苏尔?”
玛拉达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疲惫而痛苦。“你和陛下,我都不想伤害。所以,你们选择你们自己的命运吧。我只是一个後宫的宦官总管,我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听说你是自曼苏尔少年时代就跟随在他身边的。还听说……你到过吕底亚。”
玛拉达看了他一眼。“你染上了波斯後宫的坏习惯。他们奉承你,也把这些闲话传到了你的耳朵里。你是祭司,别像个男宠一样多管闲事。”
塞米尔笑了起来。“我本来就是。难道我不是?”
玛拉达摇头。“不,你不是。你非常清楚会发生什麽。别伤害陛下,他是爱你的,只是他不懂怎麽去爱。”
“为什麽你们都对我说这句话?我不认为这个理由足以成为他可以随意伤害人的借口。”塞米尔皱起眉头。“好了,我知道你不肯说。没关系,只要你不告诉曼苏尔就行了。我相信,我离开曼苏尔,你也会很高兴。”
“你对於他的确是很糟糕的影响。”玛拉达回答。“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五天之後,确定他到达阿勒亚之後。”塞米尔说,“他答应过我,一到那里就用他的鹰给我报信。”
玛拉达叹息一声。“他发现你逃走之後,会疯狂的。如果让他逮到你,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塞米尔的脸色也变白了,但是没有对老宦官的话作出回应。“他把托诺留下来了吧?”
“对,他说你习惯了骑那匹马。你要出宫?”
塞米尔点点头。“让人替我把马备好。从今天起,你就当我一直还在宫里,什麽也不要管。即使曼苏尔知道了什麽,他也不会拿你怎麽样。真奇怪,他最信任的人居然是你。”
“你会害死帮助你的人的。”
塞米尔回答说:“我知道法瓦兹是个好人。不过,好人往往都是活不长的。这个世界是要像曼苏尔那样的强者才能活下去的。何况,他也已经得到他所想要的报酬了。”
报酬就是对我的脚近乎虔诚的一吻。
塞米尔想,这个报酬实在是太低了,低得他都有些吃惊。出宫现在已经没有人会阻拦他,但他见识过曼苏尔的能力,如果自己逃走了,他会不顾一切把自己逮回来的。哪怕是把脚下的土地全部踏遍。从这里到阿勒亚要整整五天,五天的时间,能足够自己逃离吗?即使是曼苏尔把托诺留了下来,那是匹像风一样快的马。
玛拉达看著他陷入了沈思,打断他说:“别想得太天真,陛下比你想的还要执著。你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你。你打算回吕底亚吗?克洛索斯是不敢收留你的。”
“我不需要他收留。”塞米尔回答。“对了,请你给我一样东西。”
“黄金之眼吧?”玛拉达说,“你确实应该带走它。”
“知道它的名字的人并不多。”塞米尔回答。“你一定也是进过吕底亚神殿的人,我现在已经大约可以想像你的经历了。所以,即使你不帮我,至少也不能伤害我。你也对黄金之眼发过誓,对不对?”
随著几声巨响,波斯城内的四座青铜巨门全部紧闭。只有长著翅膀的飞鸟,才能从高墙上飞下来。沈重的城门落地的声音,可以杜绝任何想出城的人的希望。
关闭城门,封锁全城。哪怕要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搜出来。
这是曼苏尔的命令。他没有暴跳如雷,他冷静得让所有的人恐惧。当他烧毁了那个不肯把宝物献出来的阿勒亚的宫殿回到波斯的时候,玛拉达把那颗熟悉的蓝宝石戒指送到了他的面前。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谎言。
甜言蜜语不过是虚情假意,只是想要让我知道,你并没有恨我恨得入骨,只要我肯对你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也许你可以原谅我,也许你会爱上我。
就因为这个可能,就因为你向我隐约而巧妙地透露的这种可能性,为了你我让军队的铁蹄毁灭了一个国家。不惜血流遍野,我其实只想看到你对我的一个真心的笑容。像那天我答应带你出宫时,你在我唇上留下的那一吻的甜蜜。
修建神殿,供奉在神前的明珠,不过是想把我支开,给你逃走的机会。
曼苏尔瞪著站在面前的法瓦兹。他的眼睛开始充血。“为什麽要背叛我?既然背叛,又为什麽还要回来?为什麽不带著他走?”
法瓦兹正视著他的眼睛回答:“陛下,我曾发誓对你效忠,我就永远不会背叛你。我爱上不该爱的祭司,虽然知道他只是利用我,甚至他从来没有隐瞒这一点。只是,仅仅是因为,他因为留在你身边而无比痛苦,我只是想尽我的能力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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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苏尔爆发出一阵狰狞的狂笑。“法瓦兹,你是要我赞美你的爱情的高尚和伟大吗?”
“陛下,我只希望他能够逃离你。如果不能,希望陛下你能试著去懂爱人。”法瓦兹拔出剑。“陛下,我帮助了他,但我从来没想逃走。请你赐我一死吧。确实,我替他策划了逃走的路线,但我不会告诉您的,陛下。”
曼苏尔的脸色,变幻不定。“你还有胆量回来面对我,我很佩服。虽然我曾想过等到抓到我那美丽的祭司时候再杀你,不过,他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所以,不需要了。”
“多谢陛下。”
一股滚烫的鲜血飞溅而出,溅到了曼苏尔的脸上。他没有去擦。鲜红的血染在他黝黑的皮肤上,残忍而狰狞。
“塔索亚,按照他的身份给他一个葬礼吧。”
塔索亚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曼苏尔淡淡地说:“我并不怪他,我甚至为他惋惜。如果不是我派给他那个任务,他仍然会是大有前途的将军。与其说是他害了自己,不如说是我害死了他。”
“是,陛下。”本来以为至少也会把法瓦兹的尸身五马分尸,塔索亚心里说不清楚是悲伤还是安慰。
这是无价值的对死亡的选择。
因为爱吗?那麽,你爱的那个人,有一丝一毫在意过你的生死吗?
法瓦兹给塞米尔定下的逃离的路线,不能说不精确和严密。但是,曼苏尔还是在希尔卡尼亚追到他了。那是个出奇的美丽的地方,有一大片绿色的平原,上面盛开著黑色的鸢尾。
鸢尾。这在曼苏尔心里微微唤起了一种近乎温柔的记忆。但又一闪即逝了。
一匹浑身黑色的骏马正前腿跪在草地上休息。看到曼苏尔,它站起来摇尾巴,很高兴又能见到主人。在它身边,齐膝高的丛里,依稀有一抹黑色的影子。
塞米尔太过疲倦而睡著了。他实在是太累,这麽多天不眠不休地骑著马逃。他倒在这片鸢尾丛里,很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猛然醒来的时候,阳光被一个男人的身影遮住了。塞米尔叫了一声:“曼苏尔!”然後脸上刷地一下子没有了血色。他想逃,但曼苏尔一脚踩在了他的腰上,疼得他立即流出了眼泪,怀疑自己的腰是不是已经被踩断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曼苏尔已经拔出刀,在阳光下明晃晃地闪著光。
刀挥了下来。塞米尔闭上了眼睛。真没想到会死得这麽痛快。
热呼呼的液体溅到了脸上,但是却没有觉得疼。塞米尔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惊叫。曼苏尔那一刀并不是对著他砍下来的,而是对著那匹他的爱马砍下去的。马被一刀斩成了两半。
托诺到死还不明白为什麽主人会杀死它。阳光下,塞米尔看到那双温顺的黑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哀怨地望著主人。
“你……你为什麽要杀它?它是你最心爱的马啊!”塞米尔发著抖,托诺是曼苏尔的宝贝,他是从来舍不得鞭打一下的。这时候,竟然一刀劈了它?就因为它带著自己逃走?
曼苏尔把刀插回刀鞘。“为什麽?当然是因为它背叛了我。跟你一起。”他收回了踩在塞米尔腰上的脚,塞米尔立刻朝前爬去,却又被狠狠的拎住了脚踝。紧接著衣服被一撕两半,曼苏尔把他按在丛里,几乎是发泄地闯进了他的身体。
将领们带兵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皇帝陛下的爱马被斩成两截倒在丛里,到是血。半人高的丛里,看得到两个交叠的身影,被撕成碎片的黑袍像破碎的蝴蝶翅膀一样散落在附近的草地里。祭司凄厉的惨叫声让每个人都不寒而栗,只有在人受到极重的酷刑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凄惨的叫声。
他们不敢说话,也不敢靠近。等了很久,曼苏尔才走了出来。他的衣服已经穿整齐了,身上沾著很多血,有托诺的血,也有祭司身上的血。他一手揪著塞米尔的黑发,像拎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把他拉了过来。塞米尔身上是一丝不挂的,身上到是刮伤,大腿上血迹斑斑,还夹杂著精液。他早已昏迷了过去,被曼苏尔这样拎著一路拖过来,竟然也没有醒。直到曼苏尔把他按进一旁的溪流里,才把他冻醒了过来。曼苏尔另一只手里拿著那“黄金之眼”的颈饰,是刚才撕开塞米尔衣服的时候,从他脖子上扯下来的,在细腻的蜜色脖颈上留下了一条的血痕。
曼苏尔把他从溪水里提出来,冷冷地说:“别装死,否则我就让这里所有的人来强奸你,直到他们都满足为止。”他作了个手势,几名军士连忙把一架囚车推了上来。塞米尔本来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这时候更是浑身抖个不停。
“我离开波斯皇宫的时候,就吩咐他们把囚车带上。这是给你准备的,我发过誓,会用铁笼把你带回波斯。”曼苏尔把他从水里拖了出来,所有的将士就看著这具美丽绝伦的身体像个玩偶一样被皇帝陛下随意地拉来掼去,完全没有了生气。“绑起来!”
曼苏尔见塞米尔眼睛呆呆地注视著前方,完全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拎著他就把他摔了过去。几名军士急忙用粗麻绳把他绑了起来,五大绑地绑得结结实实,粗糙的绳索很快勒进了皮肤,陷进了肉里。那架囚车里面垂著锈迹斑斑的锁链,跟人的手臂一样粗,纵横交错地锁在他身上,在肌肤上擦出更多的伤口。
塞米尔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叫疼。几缕湿透的卷曲的头发贴在脸上和脖子上,沾著晶莹的水珠,跟他苍白的肤色相比更是漆黑如墨。眼睛空空洞洞的大睁著,曼苏尔见过这样的眼神,那些在战场上接近失去知觉的濒死的的人,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回过头,将领和军士们都还是噤若寒蝉。曼苏尔挥了挥手,吩咐立即赶回波斯。
没日没夜地赶路。曼苏尔时不时地瞟一眼囚车里的人,注意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一下了。曼苏尔拿起一杯羊乳,走了过去。一旁的兵士急忙打开囚车,曼苏尔把塞米尔的脸拉到自己面前,把羊乳给他灌了下去。才没喝上两口,塞米尔就吐了出来。过度的劳累和恐惧让他的胃一时之间接受不了食物。看著那张白得像死人一样的脸,和那双无神的眼睛,曼苏尔开始著急,吩咐加快速度尽快赶回。
他们把五天的路程缩短到了三天。回到波斯的时候,就连最坚强的战士都已经疲倦得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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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苏尔一回到皇宫,就一头栽进软绵绵的床里。既不沐浴,也不更衣,就浑身又是血又是污泥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玛拉达则在旁边的房间里,看著奴隶们把绳索从塞米尔身上解开。玛拉达几乎是震惊地看著那个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美丽的身体。三天没有解开的绳索,已经足以让他的血流都停顿,更不要说无数的擦伤和青紫了。玛拉达不得不叫了好几个奴隶替他按摩,让他的血液恢复顺畅的流动。塞米尔的嘴唇已经干得裂开,除了曼苏尔给他灌下的几口羊乳,他什麽都没吃过和喝过。那张脸憔悴得连眼窝都陷下,皮肤的颜色苍白得吓人,一头黑发也乱得几乎梳都梳不通。如果不是太熟悉他,玛拉达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个美丽绝伦的祭司。
替他洗澡的时候,玛拉达才发现塞米尔下身的伤口还是撕裂著的,血本来凝结了,但被热水洗过又开始流血。替他上了药之後,玛拉达过来问正在吃东西的曼苏尔,怎麽置这个被他千里迢迢抓捕回来的祭司。
“怎麽置?”曼苏尔本来冲口而出的是留在自己寝宫,到了嘴边又改口了。“关起来!”
玛拉达觉得有点奇怪。“陛下,为什麽不留在这里?”
“现在我恐怕会把他撕碎。如果把他留在我这里,我会把他弄死的。让我冷静一下,也让他好好地遭点罪。”曼苏尔说著就走过去看塞米尔,塞米尔还是昏睡著的。“我想他的美貌不会就这样消失吧?”
“……不会的,陛下。只是没吃没喝又在路上累著了。让他休息几天就好了。”玛拉达鞠了一躬想退出去,曼苏尔却把他叫住了。他停下来,用征询的目光望著曼苏尔。
“陛下,有什麽事?”
“……为什麽你们都要欺骗我?塞米尔,法瓦兹,还有你,我最最信任的玛拉达?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不可能顺利地离开皇宫。我在他身上找到了那个黄金的人头鸟身的饰物,那只能是你给他的。我记得,当时是叫你收著的,连我都忘了放在什麽地方。”曼苏尔瞪著面前的老人,而玛拉达只是平静地对著他看。
“陛下,因为我希望他离开你。不要爱上一个祭司,他会毁掉你的。我也并没有帮助他,我只是视而不见而已。至於黄金之眼,陛下,我不敢也不能毁掉它,只希望祭司能带走它。”
曼苏尔对他後面的话听而不闻。“就像你对卡莉让我曾经宠爱过的人一个个在後宫里消失一样视而不见吗?”
玛拉达再鞠了一躬。“陛下,在您的後宫里,没有人能够得到外界的帮助。他们只能凭自己的美貌和聪慧去争宠,输了的,只能责怪自己,不能埋怨任何人。您的皇後有能力和权力做这样的事,我作为总管也没有理由去跟她为无谓的事发生冲突。我是陛下後宫的总管,不是她的。”
曼苏尔绝望地摇头。“不,我不想听。你总是有那麽多道理。别的人,我不管,可是,他,你眼睁睁让他在我面前消失。”
“不是的,陛下。我也从来没有想到皇後敢在您最宠爱他的时候动手,也许,皇後也看到了他那天的舞蹈,她害怕了,所以做出了疯狂的事。她借叙利亚王居住的宫殿起火引开了您,再像以前一样把他带出了宫,她幸运的是那天正好祭司被你把手脚都弄伤了,没办法反抗。实际上,这一切都做得非常拙劣,只能看到一颗被嫉妒和愤怒迷惑了而不顾一切的女人的心。”
曼苏尔喃喃地说:“也许。他的舞是有魔力,会让人疯狂。”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毁掉我。他的背叛,才会让我痛苦。我从来没有这麽难受过,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烧。从知道他逃离开始,直到现在,这把火都没有熄过。即使我把自己浸进冰一样的水里也熄灭不了。”
玛拉达说:“陛下,你听我说。你知道吗,陛下,我曾经服侍过吕底亚的祭司,他们的祭司都是疯子,为了获得传说中的力量,他们不仅会杀死用作祭品的奴隶,甚至会把自己都献给神。服侍过他们的奴隶,几乎都是活不下来的。你不要被你的祭司无比美丽的外表骗了,他也是一样的,甚至更加疯狂。”
曼苏尔瞪著他。“什麽?”
“陛下,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侍奉的是上上代的祭司。满月可怕的献祭使我逃离了吕底亚,然後来到了波斯。然後,一个巧合,或者也是天意,我救了你,陛下。那时候,你还被狼养育著。”
曼苏尔叹了口气,他的脸色渐渐柔和。“是的,我不会忘记。我一直说要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可是,你不要。我可以把你想要的一切给你,可你却安於做一个後宫的宦官总管。”
“陛下,只要是从吕底亚神殿出来的人,都对物质没有什麽欲望了。你的祭司,我一直期望,要麽您就让他逃走,要麽,就让他彻底沦为你的奴隶,忘却他的身份。可是,陛下,你却做不到。因为你爱他。”
曼苏尔烦躁地说:“别说这麽多了,我不想听。现在,我已经把他抓回来了,他是我的,我不会放开他。不管他有多恨我,我都不会放手。”
玛拉达微笑了。“陛下,他不应该恨你,他应该爱你,至少应该感激你。”
曼苏尔的嘴张得大大,足以放下一个鸡蛋。“为什麽?”
“总有一天他会告诉你的。”
曼苏尔把一口血和著牙吞了回去,狠狠地说:“用不著等那天了,我现在关心的,是怎麽让他对这的背叛付出代价。我听不懂你们说吕底亚的那些神神秘秘的话,我也不关心,不在乎。我在意的,只是那个美丽的肉体,和那张脸。”
玛拉达耸耸肩。“好吧,陛下,如果您执意要这麽说我也就当这是您的真心话吧。我们就来谈一下现实的问题,您打算把他关多久?关到哪里?”
“找间没光亮的屋子关起来,一天送一食物和水,别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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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米尔被关进去的地方是一间地下室,漆黑的,完全没有光亮。曼苏尔的命令被无比忠实地执行著。手脚都被粗糙的铁链铐住,他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也习惯了赤身裸体了,但是这里的黑暗让他无法忍受。每天只有一个人会把水和食物摆在面前,然後又锁上了门。他能够挪动的范围是很小的,脖子上戴著一个颈圈,上面连著的锁链一头扣在墙上的铁环里。锁链很短,他只能在墙下很小一块地方爬动。跟以前一样,双手反铐,只能跪著爬,吃东西也不能用手。但他根本吃不下什麽东西,因为他一直在发烧。
三天没有动的食物和水,让每天来送东西的奴隶紧张起来了。曼苏尔的命令很明确:“不能让他死”,如果塞米尔死了,大概所有侍候他的人都活不了。
玛拉达亲自去看了一,然後回来禀告曼苏尔说,他在生病,如果不想他死就最好快放他出来。曼苏尔的回答是,他要死,也得在我面前,由我来赐给他死。
曼苏尔再见到塞米尔的时候是半个月後的一个中午。在他皇宫的一个庭院里。波斯後宫的园是他从来也数不清的,他不喜欢绿色的高大的树也不喜欢各种各样让人眼缭乱的喷泉。当然他从来不干涉这一切,“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庭院里的四周都挂著金丝的鸟笼,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所有的鸟都声嘶力竭地叫著。如果一只鸟的叫声是宛转的歌声,那麽一千只就变成了最可怕的噪音。曼苏尔终於忍耐不住地摔掉了手里的酒杯,让庭院里所有的人都吓得跪了下来。
最近他们的皇帝陛下的脾气像是一触即燃的火药。可能是因为天气,也可能是因为……每个人的目光都偷偷地朝著曼苏尔脚下那个蜷缩著的人看。
玛拉达轻声地问:“陛下,请问您有什麽不满意的?”
曼苏尔用脚踢了一下塞米尔,问:“我似乎没有叫你把他弄死吧?”
玛拉达回答:“陛下,这十天,我们都是强逼著他吃东西。他又吐出来。而且他也不喝给他准备的药。”
“……让他抬起头来,看著我。”
两名奴隶把塞米尔的脸扳了起来。那张脸还是很美,只要避开了粗砺的风沙,消瘦、苍白而憔悴都不能夺去原来的美丽。眼睛像是熄灭了的两盏灯,只有重重的黑夜压在上面,那是他浓密厚重的睫毛。头发垂在肩头跟背上,是梳理整齐过的,他身上黑色的袍子也很干净──曼苏尔只能猜想是刚刚给他整理了一番才送到自己眼前的。他不相信一个在十余天里被关在狭小的黑牢里的人还能保持这样的干净整齐,即使是个天生的尤物也不能。曼苏尔回过头瞟了玛拉达一眼。
“你居然还让他穿著衣服到这里。”
玛拉达停顿了很久才回答。这很不像他的作风。“陛下,您难道不是准备死他吗?”
曼苏尔冷笑。“我什麽时候说过我要死他?”他弯下腰,伸手掐住那尖削得可怜的下巴,顿时出现了几个青紫的手印,“说话!!”
那双眼睛毫无光彩地对著他看,眼神冷冰冰的,黑得什麽都看不到。曼苏尔手上又用了几分力,似乎想要把他的下巴掐碎似的。塞米尔发出了一声呻吟,终於开了口。他的声音柔软而沙哑,像是在沙漠上干渴至极的人。“我无话可说,陛下。不论你准备用哪种方法死我,我都乐意之至。”
曼苏尔瞪著他,咬著牙一字一顿地问:“难道留在我身边真的就令你那麽痛苦?”
塞米尔的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他在笑,如果那也能算是一个微笑的话。“陛下,如果前面是没有绿洲的沙漠,而後面是你,那麽我宁肯在灼热的太阳下干渴而死,也决不会到你的身边。”
曼苏尔一脚朝他踹了过去,塞米尔被他这一脚踹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曼苏尔问他:“既然知道我会让你慢慢死,你为什麽不自杀?”
塞米尔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回答。曼苏尔一脚又想下去,身旁的玛拉达忙说:“陛下,吕底亚的祭司是不能自杀的。否则……”
“否则什麽?”
塞米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像锺声在回响。“否则灵魂将永远陷在黑暗里。”
曼苏尔大笑了起来。这时候是正午,太阳正一心一意地照著大地,灼热而干燥。在这里说灵魂?说永远的黑暗?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他依稀记得,从前塞米尔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从来没有当成一回事。
“陛下,没有什麽好笑的。你当初从我手里夺走的盖吉斯魔戒,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所以我根本用不著去想怎麽报复你。”
他说得很平淡,像是在讲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声音里面一点激情都没有,让在场的所有人即使是在正午的阳光下都感到一阵寒意。这时候,曼苏尔才第一认识到,跪在他面前的人,不管在床上有多麽淫乱,但他确实是个祭司。
“没错,从祭司嘴里吐出来的言语,往往预示著灾难和不祥。只可惜,你这张嘴更多时候派上的用途,是伺候我……这里。”曼苏尔捏著那纤细修长的脖颈,皮肤丝绒一般的触感并没因为这些日子的折磨而消失。他把塞米尔向自己腰间拉过来,塞米尔微弱地反抗了一下,就任由他拉过去了。“你愿意在这里给大家表演一下你这方面的技巧吗?”
低弱的声音压抑地传了出来。“我的意愿并不重要,陛下。我只希望陛下不要把时间用在戏弄和羞辱我上面,陛下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是吗?”
曼苏尔放开了手,端详著他。“好吧,那我们开始做正事吧。玛拉达。”他叫著他身边的宦官总管,“我决定现在满足你当初的要求,也为了不让我的後宫里再有例外的出现。”
玛拉达楞住,塞米尔的脸色本来已经非常苍白,这时候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开始发抖。他已经懂了曼苏尔的意思。
曼苏尔回头看看玛拉达。“怎麽,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玛拉达迟疑地问:“现在,陛下?”
曼苏尔扬起眉毛。“现在,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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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当著所有人的面。脱掉衣服,像牲畜一样绑起来,分开双腿,然後,用利刃割掉那属於男性的东西,从此再跟波斯後宫里任何一名宦官再没有两样……塞米尔拼命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哀求声,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曼苏尔的眼睛。黑色的瞳仁里闪著冷冰冰的光,既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感情。那是漠然的冷酷,哪怕是跪在他脚下哀求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几名奴隶抬上了一张特制的狭窄的床。床头有四根结实的柱子。塞米尔任凭奴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转眼间又再赤身裸体在滚烫的阳光下。丝缎般的蜜色肌肤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瑕,略微的消瘦并没有损伤原来的美丽。只是,在这的手术之後,这个本来可以称得上完美的身体,就再也不会是完美的了。
连完整都谈不上,又怎麽谈得上完美。
手脚和腰都被牢牢地用绳子捆住了,捆得非常紧。这种残酷的手术痛起来会要人命的,会发狂一样的挣扎。曼苏尔对他没有求饶感到奇怪,他走下了黄金的王座,来到塞米尔的身边。似乎是要故意刺激他似的,曼苏尔伸出手开始在他双腿间那块地方游走起来,这时候的这种刺激几乎让塞米尔发疯。
“你为什麽不说话?为什麽不求我停手?”
塞米尔不是不想说话,也不是不想求饶。他发狂般地在脑子里想了一百一千个求饶的理由。可是,那双黑眼睛里的闪光完全是嘲弄的,也是坚决的。他快要绝望了,曼苏尔从头到尾都不曾真正在意过他的身体是否完整,对他而言,他的乐趣是并不会因此有所改变的。他的手在自己身上移动的熟悉的触感,平时带来的是激情和快感,这时候只有恐惧,赤裸裸的恐惧。
“陛下……”塞米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不让曼苏尔听得出自己的恐惧,“我不用求你停手。我不能自杀,但是,如果你这麽做的话,虽然很痛苦,但我可以死。”
曼苏尔疑惑地看了一眼玛拉达,玛拉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说:“是的,陛下,他不是孩子了。而且他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你摸摸他的额头,他一直在发烧。如果现在阉割了他,他会在极度的痛苦之後变成一具尸体。”
曼苏尔看到塞米尔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有点像得意,又有点像嘲弄。他不假思索地扇了塞米尔一个耳光,打得他满嘴是血。
“……陛下,我很乐意让你把我杀死。我为什麽还要向你求饶?”嘴里的血也不能让他不说话,曼苏尔几乎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想把那双带著嘲笑的眼睛挖出来。他这时才发现,他还是没能把这个被捆绑得完全无法动弹的祭司变成自己的奴隶。
“我问你,你有没有跟法瓦兹睡过?”曼苏尔的眼睛像要喷火,盯著面前的塞米尔。塞米尔仰起头,虽然被捆绑得不能动弹,但他的眼睛里,隐隐约约地露出了笑意。
“当然有,陛下。否则我怎麽能够让他背叛他一直效忠的皇帝陛下,冒险帮助我逃离你的身边?”他说得很平静,声音里也带著笑意,曼苏尔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问他,“是你勾引他的?”
塞米尔被他扯得很疼,眼睛里的笑意却仍然尖锐得像把刀。“我尊敬的陛下,您难道怀疑我在这方面的技巧?……”话刚说到这里,就觉得脖子上一紧,被曼苏尔紧紧地扼住了。他本能地挣扎,那只手却扼越紧,让他的整张脸涨得绯红,然後发紫。
这样死了也好。要窒息之前,他这样想。
曼苏尔最後还是松了手。他命令把塞米尔关进一个铁笼子里,没有他的命令不准放出来。看著那赤裸的像蛇一样柔软而灵活的身体被抬进了笼子里,曼苏尔的眼睛里忽然放出兴奋而冷酷的光。他把玛拉达叫过来,向他吩咐了几句。
曼苏尔把关著塞米尔的铁笼扔在庭院里,这对塞米尔是最难堪的事。因为过分的专宠,以及他的冷淡和高傲,後宫里无论男女没有一个不恨他的。这时候,都纷纷跑了出来,看他落到这种地步,个个称心如愿。太阳已经落山,这里反而像是在开宴会一样热闹。
埃兰公主摇著羽毛扇,轻轻地向坐在中间的卡莉挪了去,小声地叫了一声:“皇後陛下。”
卡莉斜躺在软榻上,几个奴隶在替她打扇。她一头波浪般的褐色长发披散在身後,带著青铜的光彩,跟埃兰公主一头金丝样的长发截然不同。卡莉瞅了嘴唇含著笑意的埃兰公主一眼,说:“有事吗,公主?”
埃兰公主忙退在一边,轻声地说:“听说,他被卖出宫当过娼妓。”
“那又怎麽样,陛下不介意,还是一样的喜欢他。”卡莉回答。她那双美丽的褐色眼睛里,突然闪出一种恶毒之极的光芒。“你们想不想知道他的价钱多少?”
埃兰公主睁大了眼睛。“我不明白,皇後陛下。”
所以你才失宠得那麽快。以你的美貌和出身,你至少可以多得宠一倍的时间的。卡莉不屑地想著。她把眼光投向坐在一边的帕提亚王子。“你想不想知道,王子?”
王子楞了一下。把一直投在塞米尔身上的眼光收回来。“对不起,皇後陛下,我没有听清楚您的话。”
卡莉笑了起来。“王子,你觉得,是你美还是他美?你们都是男人,应该容易比较。”
王子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怨毒之极的光芒。“不,皇後陛下,我已经不是了。早在进宫的那一天就不是了。而他……陛下的宠爱让他还保持著完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庭院里的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卡莉也不说话了。一股怨恨和嫉妒的洪流在他们之间激荡。被赤身裸体像动物一样关在铁笼子里的人,直到现在还能让曼苏尔特别眷顾,如果不是害怕皇帝陛下,或者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塞米尔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了。
卡莉回过头,吩咐贴身的宦官。“拿金币来,越多越好。”
奴隶们用银盘把金币送到了卡莉面前。卡莉将银盘掀翻,一大把一大把的金币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他身体里能装进多少金币,他就值多少钱。这种算法不错吧?”
塞米尔抬起眼睛,注视著眼前那个女人。他的眼神冷得让卡莉也退缩了一下。“金币?你也未免太低估我的价钱了,你至少应该准备珍珠或者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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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米尔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部吓破了胆。卡莉的眼睛也燃著火,她恨透了眼前这个有绝美的脸和身体的男人。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侮辱他的机会,但是,因为曼苏尔的缘故,她不敢在後宫里当著这麽多人对他有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当她身边的宦官轻声地问她,要不要赏这个奴隶一顿耳光或者鞭子的时候,她只能拼命压抑著怒气摇头。
她了解曼苏尔,後宫里大概也只有她能直呼皇帝的名字。她知道曼苏尔爱这个已经堕落和沈沦到地狱的祭司,她唯一的希望只能是曼苏尔慢慢对他失去兴趣。──在他的棱角完全磨平,成为完全的奴隶和男宠之後。像埃兰公主或者帕提亚的王子一样。
双腿被奴隶强行分开,冰冷的金币被强硬地塞进了後穴里。塞米尔咬著牙,忍耐著。直到後穴里已经填得满满的,一枚金币也塞不进去了,勉强往里面塞,就会叮叮当当地掉落下来。一群人都笑了起来,这实在是个开心的游戏。除了塞米尔本人。
“怎麽了,你们笑得这麽开心?”
曼苏尔的到来让所有的人都不敢笑了。卡莉微笑著走了上去。“陛下,我们是在做一个游戏。”2B1FB5弹琵我:)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哦?什麽游戏?”曼苏尔的眼睛扫过地上的那堆金币,有点奇怪。
“看看你这个奴隶值多少金币。”
曼苏尔大笑了起来。他已经明白了,眼睛里又闪过一丝冷酷的光。“好吧,他值多少金币,这就由我亲自来数吧。下,这种游戏留给我亲自来做,谁动手我就要他的一双手。”他的最後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顿时噤声,卡莉背上也见了汗。她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陛下,我想让你的奴隶在宴会让为我们献舞。”
曼苏尔楞了一下。他还没回答,塞米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宁可先砍了自己的脚。你配吗?”
卡莉发出一声愤怒的叫声,示意奴隶去把塞米尔拉过来。曼苏尔作了个手势,阻止了她。
“够了,卡莉。你可以要任何舞姬献舞,用不著是他。夜了,都回去吧。今天晚上……”他把塞米尔抱了起来,放回到铁笼里。“我要宠幸的是他。”
慑於曼苏尔的威严,没有人敢说话,只是默默地行了礼,慢慢散去。曼苏尔低声地笑著,在塞米尔耳边说:“看到没有?你如果失去了我的宠爱,你的下场会怎麽样?”
塞米尔脸色发青,并不回答。随著被抬起来的铁笼的摇动,被勉强塞进後穴里的金币一路上都在掉出来。这让他难堪得发疯,就算闭上眼睛,也听得到金币落在地上的声音,和曼苏尔觉得有趣的吃吃笑声。
回到曼苏尔的寝殿的时候,塞米尔觉得殿里有些什麽很不协调的东西。当他看清楚了之後,他发现是因为跪在殿角的一个很矮小的老人和他抱在怀里的一个盖著黑布的东西。
老人把笼子上的黑布取了下来。那几个笼子跟华美而充满了淫欲气息的後宫完全不相称,锈迹斑斑的铁丝,质地粗劣的厚厚的黑布。因为那几个笼子都放在阴影里,只隐隐约约地看到里面有东西在动,还有轻微的!!声,却看不见是什麽东西。
曼苏尔的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把你自己身体里的金币弄出来吧。我也想看看你值多少。”
塞米尔咬著牙,趴跪在铁笼里,伸手把那些冰冷坚硬的金币一枚枚地掏出来,透过铁笼的缝隙扔到外面。金币上沾著自己身体里分泌出来的蜜液,淫靡的蜜色包裹在金币上面,那股浓重的甜香让他羞愤交加。
“确实不少。你的身体里很能装嘛。不过,你本来就该是生活在珠宝堆里的,这些金币也不配你。”曼苏尔说,“如果换我,我会用绿宝石,像蛇的眼睛。碧绿,冰冷,神秘。”
塞米尔终於把最後一枚金币也掏了出来,累得趴在那里喘息。
曼苏尔笑了起来,把那堆金币踢到一边,坐到铁笼边,把手探进去拍了拍他紧致坚实的双臀。“我们下就用宝石来称量一下你的价值。好了,今天的游戏结束了。我们该做点正经事了。说真的,亲爱的,你真的宁可把脚砍了也不为我们献舞?”
“……陛下,你似乎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哦,那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有趣的法子,可以让你也觉得有趣的。”
他的话让塞米尔不寒而栗。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殿角的那个老人。曼苏尔的兴奋和好心情让他非常害怕。
“我不要你跳舞,我也不想把你在别人面前再展示了。如果这又有哪位白发苍苍的老国王看上你了,我还不知道怎麽拒绝呢。”曼苏尔终於发现塞米尔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眼睛一直盯在殿角,恍然地说,“你是在看那个吗?我叫他端过来。”
曼苏尔作了个手势,示意那老人把笼子端过来。老人跪著把笼子捧了过来,他的样子很小心,当他移动到光亮下的时候,塞米尔的瞳仁因为惊恐而放大了。
笼子里面是蛇。几条小蛇,碧绿的和鲜红的,颜色鲜W得像是W丽的宝石。驯蛇人打开笼门,熟练地抓住一条蛇给曼苏尔展示。
“陛下,这些蛇都是没有毒的,咬著人会红肿疼痛,但是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曼苏尔相信,因为之前已经用奴隶来试验过了。但这些粘腻、柔软而灵活的动物给人的印象永远都是危险的,即使它们的颜色是那麽的美丽。
他偏过头,瞟了一眼发抖的塞米尔。如果他知道了这些蛇会发挥什麽作用一定会更有趣的。想到这里,曼苏尔开始微笑。他的微笑带著一丝残忍和兴奋,让早已熟悉他的塞米尔颤抖得更厉害。虽然他恨这个把自己像动物一样关著的铁笼子,但这时候却宁可自己能一直蜷缩在里面。
曼苏尔让人打开笼门,把紧紧贴在铁笼的栏杆上的塞米尔拖了出来。他玩著那几条蛇,它们显然是训练过的,并没有咬人。
当塞米尔匍伏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笑著问:“不是很讨厌被关在笼子里?现在怎麽还舍不得出来了?”满意地看到塞米尔在脚下瑟瑟发抖,他把蛇放回到笼子里,去打开面前的一只非常精美的金盒。那只盒子不旦雕饰精工,还镶著很多宝石,闪闪发光。但当盒子一打开的时候,上面的镶的宝石一瞬间全部失色了。
金盒里面放著一颗珠子。很大的一颗珠子,有小孩的拳头那麽大,光洁圆润,流动著火焰一样的光芒。曼苏尔吹灭了身边的蜡烛,但房间仍然通明,这颗珠子的光能够照亮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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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人,这就是你当时向我讨要的东西。也是我在一场激战後,烧毁了一座城池,踏著无数的尸体才夺来的宝物。”曼苏尔把珠子放在掌心,转动著,看著它向四面八方毫不吝惜地放出光芒。“仅仅是为了补偿从前对你的伤害,讨得你的欢心,我像傻子一样发动了一场完全不必要的战争,不惜牺牲地抢来了这颗珠子。我在回宫的途中,梦想著把它交到你手上时你会对我真心地绽放笑容,然而等待我的却是你逃走的消息。”他从手指上取下那个蓝宝石戒指,扔到塞米尔面前。“还有这个。”
塞米尔惊恐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他低头的动作一向是优雅、缓慢而妩媚的,这时候却连这惯常的姿态都失去了。曼苏尔没有忽略他的变化,他继续凝视著掌心的珠子,温柔地说:“亲爱的,我看得出来,你害怕了。告诉我,你为什麽害怕?”
“因为……因为……”塞米尔不能不答,又不敢回答。曼苏尔的凌厉的视线射在他的脸上,让他哆嗦了一下把头埋得更。赤裸著的蜂蜜色的身体在明亮的珠光里闪烁著流动的光芒,晶莹而诱人。高高耸起的臀部剧烈地颤动著,饱满而充满诱惑。曼苏尔微笑了。
“恐惧甚至让你把惯常的优雅都忘了,但是最原始的本能的诱惑却一样存在。这也就够了,我不能再要求更多了,是不是,我的美人?”他的眼神跟声音,都突然阴沈下来,像暴风雨前天空的电闪雷鸣,“说,你为什麽害怕?”
塞米尔终於啜泣起来,对那些宝石般的小蛇的恐惧压倒了所有别的情绪。“因为……我……我欺骗了陛下……”
曼苏尔黑色的眼睛陡然变得更了。黑得不可测。“说对了,我亲爱的。如果你要逃走,我想我在大发脾气後可以宽恕。毕竟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在上令你受伤之後已经开始明白这一点,我也在试著改变。然而,我恨你这样欺骗我,你利用我对你的宠爱一又一的欺骗我。你说想散心,要我带你离开皇宫,我没有戒心地同意了。因为我太忙,我就让法瓦兹保护你去──不,我并不真的恨法瓦兹,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你的诱惑,这点我比谁都清楚──事实上,即使不是法瓦兹,换了任何一位将军,盖斯,法迪,或者随便是谁……结果都会是一样。只是法瓦兹非常不幸地接到了这个任务,又非常不幸地受了你的诱惑,只是这样而已。然後,为了让我离开,你说你想要这颗珠子。那时候我就应该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你从来对珠宝不屑一顾,怎麽会为了一颗珠子而要求我出战?你只是想把我引开,好让你逃走。你说我伤害了你,是的,我不否认,我在学著弥补。可是,你呢?你在那些晚上和白天说过的一切话,做过的一切事,难道不都是假的?”
塞米尔绝望地听著他的话,双手抱住了他的脚。“陛下,是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请你原谅我。从此以後,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伺候你,直到你厌倦为止。我再不会逃走,我会做个最驯服的奴隶……陛下,请……”
曼苏尔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地说:“你说出这麽卑微恭顺的话,为什麽?因为你害怕?因为欺骗我而害怕?”
“……是……”塞米尔一直在发抖,抖得几乎抓不住他的双脚。是的,曼苏尔刚才那席话说得非常正确,如果只是逃走,也许他会在怒火之後会慢慢平息下来。可是,这一是心积虑的策划,是精心布置的欺骗,是每个笑容和每一句话都决不由衷的虚情假意!他决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他会用最残酷的方法来惩罚自己,但决不会杀死自己。塞米尔绝望地想著,把头埋在地毯上。
“不用再哀求了,你应该很清楚被我抓回来後的结果。你也应该在心里早有这个准备了。”曼苏尔笑著说,“现在,我想你可能有兴趣知道我想怎麽惩罚你。”他托起手里的小蛇,对著那双黑白分明的惊惧之极的眼睛,“把这些漂亮灵活的小东西放到你的身体里,怎麽样?让它们来满足一下你的身体,算是个新鲜的主意吧?”
塞米尔发出了一声低微的惨叫。颜色美丽的小蛇在他面前晃动,那是比死神更可怕的东西。曼苏尔弯下腰,把他抱到一旁高高的床上,把他趴放在床上。几名奴隶把他的手脚拴在四头的柱子上,锁链绷得紧紧,让他无法动弹。
曼苏尔拿起那颗珠子,有点留恋地看了一下。“我想过很多,把你想要的东西交到你的手上,你会说什麽话,或者是有怎样的笑容。可是,我想不到的是,这颗珠子也只能给你带来痛苦。”
感觉到自己的後穴突然地被撑开,冰凉的珠子被放了进来。甬道要容纳这样大的珠子是太困难了,曼苏尔费力地把珠子向里面送去,耳边听著塞米尔越来越惨的叫声,他的五根手指都已经没在了甬道里。虽然後穴勉强能够容纳,但他也感觉到如果要再往里面一定会撕裂这个身体。
身边的驯蛇人发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想要禀告什麽。曼苏尔回过头,他说:“陛下,如果见了血,蛇会非常疯狂的。”这句话让曼苏尔不敢再勉强进入了,就收回了手。他手抽出来那一下,塞米尔发出了一声凄惨至叫的叫声,几乎是狂叫了。那颗珠子在他的甬道,把四壁的褶皱全部撑开了。曼苏尔左看右看,找到了一根长长的象牙雕饰,捅入身下惨叫不止的人的身体,缓缓抵住那颗珠子往前送。直到已经进到一个不能再进的度,才停了手。
“我这麽做,是不想要你的命,明白麽?不让那些蛇钻到你的身体弄死你,你该感激我的仁慈才对吧。”
塞米尔看著他手上盘旋著的一条鲜红的小蛇,他的眼神让曼苏尔满足。曼苏尔从来没看过他怕成这个样子。是啊,谁能忍受把蛇放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攥著那条小蛇,慢慢地靠近那个他熟悉的入口。这时候,他甚至没有心情去欣赏那个自己一向很喜欢的地方了。
“你也把一条蛇放进了我的心里,塞米尔。那就是你的心积虑的欺骗,你的虚情假意的诱惑。你自己就是一条美人蛇,美W绝伦的外表,可是你有毒牙会咬人。现在……你自己来尝一尝被咬的滚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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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温暖而柔软的甬道让曼苏尔手里那条小蛇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曼苏尔顺手用一个象牙的瓶塞塞住了後穴,不让蛇有机会可以出来。事实上,它应该也留恋那甬道里面的潮润和舒适吧。
塞米尔发出了一声发狂似的惨叫。他的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的声音,恐惧让他美丽的脸都扭曲了。他疯狂地扭动著身体在床上翻滚,一条蛇来到了一新的地方,是绝不会安安稳稳地呆著不动的!即使没有毒,蛇还是会咬人的!曼苏尔示意奴隶解开了扣住他手脚的锁链,塞米尔剧烈的翻滚让他很快从床上摔到了地上。他的额头磕在了床角上,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双手疯狂地抠著纯金的床脚,指甲很快就裂开了,然後一根根地断掉。曼苏尔後退了一步,他明白这是要多大的力气才会把指甲一下子折断,紧跟著就看到他双手十指死命地抓著床脚,乱挖乱抠,不过一会就鲜血淋漓,他好像没有一点感觉似的。只是疯狂地在地毯上翻滚著,惨叫著,妖W至极的身体以种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扭曲著。一阵阵剧烈的痉挛之後,然後又开始翻滚扭动,仿佛身体里燃烧著熊熊的火。
他的惨叫声让曼苏尔都不寒而栗。好在没过一会,因为极力的嘶喊,他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但他的扭动却更加疯狂,全身都覆著一层汗液,即使在高潮时最兴奋的时候曼苏尔也没有见过他身上有这麽多汗。他的身体已经成了一种绛红色,非常妖冶,非常诱惑,汗液蒸腾出的热气汇杂著他身上惯有的浓郁的香气,让整个房间里即刻充斥著那种浓W而满足的愉快气氛──可是,他自己却是痛苦的。曼苏尔不知道那种痛苦会到何等地步,但是他也开始出汗了。他把眼光转向捕蛇者,老人小心地说:“陛下,他这样子动得厉害,会让蛇一直不断地咬他的。”
曼苏尔打了个寒噤。细小的蛇牙,咬在那娇嫩的肉壁上?……一下,一下,再一下……?像无数的针刺?还是火烧?在最敏感和痛楚的地方……忽然,有什麽碰到了他的脚下,他一低头,塞米尔那双满是鲜血的手痉挛地抓住了他的长袍。用力太大,长袍的下摆竟然被他一撕撕开。他沙哑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出来:“饶……饶了……我……”话还没说完,大约是蛇又在他体内更猖獗地活动,他张大了口,却已经再也发不出声音来,蜷缩成一团在地毯上痛苦地翻滚。
曼苏尔想去按住他,但他的力气这时大得惊人,一摔竟把他摔开了,然後又控制不住地扭动翻滚。曼苏尔叫道:“别动!我帮你弄出来!”
几个奴隶才把他按住,曼苏尔一拔出象牙瓶塞,那条蛇就迅速地窜了出来。看来,过份密闭的空间让蛇也很不舒服。塞米尔浑身激烈地抽动了几下,终於软了下去。他头一垂,昏了过去。
曼苏尔大叫:“玛拉达!玛拉达!”
玛拉达奔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无言以对。只是翻过塞米尔的身体,替他检查。曼苏尔问:“怎麽样?”
“咬得很惨,很多齿孔。”玛拉达简洁地回答,“没关系的,陛下,会很痛,但是不会出人命。替他擦点药就会好。倒是他的手,要一段时间才能好了。”
曼苏尔看著那条在地上!!吐著舌头的小蛇,忽然拔出腰间的刀,一刀斩成了两段。捕蛇的老人吓呆了,头伏得更低了。玛拉达劝说道:“陛下,这是您的命令,没必要迁怒他人。让我打发他去吧。”
曼苏尔也无心这些,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办。玛拉达一边叫人带老人出去,一边叫奴隶进来替塞米尔擦药。然後问曼苏尔:“陛下,还有两条蛇,以後还用不用?”
“哦,天哪,我不想要他的命。”曼苏尔烦恼地说。“本来准备了三条蛇,结果只用了一条就这个样子了。”
玛拉达回答:“陛下,如果您还想用其余两条,那是您的权力。”
曼苏尔瞪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说点比较有意义的话?”
玛拉达说:“好的,陛下。我发现,那颗珠子还在他身体里。”
曼苏尔狠狠地说:“等到我高兴了,再给他取出来!”
玛拉达回答:“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要取出来,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蛇只是让他痛苦,但不会要他的命。您想把这颗珠子取出来,估计是会要他的命的。”
曼苏尔愕然。他低下头看到那根落在自己脚边的长长的象牙,上面染著血迹。自己在疯狂之下究竟把那颗硕大的珠子送到了他身体里怎样一个度?
“刚才享受够了吗?”曼苏尔亲自把塞米尔抱上床的时候,温柔地在他耳边问。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坚实而光滑的蜜色肌肤,跟往常不同,身下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抚摸而颤栗──曼苏尔注意到他的双腿,一直大大地张开著。如果是平时,只要有可能或者还有自制力,他就会尽力合拢而不会这样暴露在自己眼前的。
塞米尔的瞳仁的颜色似乎比平时更,得一点光彩都没有,像──死亡的颜色。这个想法让曼苏尔浑身掠过了一阵颤栗,轻轻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你怎麽了?”
塞米尔没有回答。他好像已经没了知觉。一旁的玛拉达说:“陛下,也许是那颗珠子弄疼了他。”
曼苏尔咆哮起来:“那就想办法给他弄出来!”
他的声音就像是打雷一样,玛拉达回答说:“是的,陛下。我这就叫人动手。陛下……您要看麽?”
床头的四周全部放上了烛台,亮得就像是白昼一样。曼苏尔这时才发现,塞米尔的下身已经是殷红一片,血还在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流出来。雪白的丝绸和羽毛已经被鲜血浸湿,那种流血的方式很让人心悸,并不是像泉水一样涌出,而是慢慢地渗出来,像是要一滴滴地把生命流尽似的。随著鲜血流出来,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白得快要透明了,嘴唇也白的嵌在脸颊上几乎看不到。
曼苏尔忽然冷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就跟他的笑声一样冷酷。“不用点那麽多蜡烛,那是颗夜明珠,能把他的身体里面都全部照亮。”
玛拉达的眼光从塞米尔的身体上收了回来,他看著曼苏尔。“陛下,我不敢动手。我想也没有医生敢动手。”
曼苏尔的眉头危险地聚了起来,像是一团浓云。“怎麽?”
“陛下,请您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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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苏尔坐到了床边。塞米尔的两腿张开著,穴口和甬道已经被奴隶清洗干净,但是血不断地涌出又让他的下身是一片刺目的鲜红。珠子是圆润的,但是因为太大,狭窄的甬道盛载不下,才会硬生生地把柔嫩的内壁挤破,然後随著身体的动作把伤口挤压得越来越大。加上那些小蛇啮咬的伤口,他的苍白可能是因为失血,但他这时候虚脱般的模样一定是因为过於激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都涣散模糊了。
那颗珠子依然散发著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带来这血腥的原因。就是这道光芒,能够让曼苏尔完全看清那被撑开的通道内部的惨状。珠子也染上了血,地挤在手指根本触及不到的甬道最,偶尔随著他内壁的抽动而颤动一下。
“取不出来?”曼苏尔问,他知道是白问。那样的度,除非让大半条手臂没进去。会弄死他的,毫无疑问。曼苏尔根本无法想象这细小的空间怎麽可能容纳如此大的东西,何况现在又是在受了伤的情况下。
玛拉达叹了口气,说:“陛下,如果您不想看他这麽痛苦,就杀了他吧。除非他自己愿意把这颗珠子弄出来,否则……如果硬要这样的话也一样的会要他的命。这个身体……”他犹豫了一下,说,“并不是娼妓的身体,可以经得起非人的折磨。”
曼苏尔的目光冷冷地停留在塞米尔的身上。“他会想的。”
他转身走了出去。
“醒醒,别睡了。看看是谁来了。”曼苏尔温柔地在他耳边低声说,一遍又一遍,像是永无休止似的。“是你想见的人啊。”
塞米尔费力地睁开眼睛。完全虚软无力的身体剧痛地抽搐著,他想死,可是身边的这个男人不会让他死。他又想玩什麽样?
房间里很亮,亮得刺眼。大约所有的烛台都被点燃了。刺目的亮光让塞米尔的脑子里一阵阵的晕眩,眼前的一切都白亮亮的在晃动,一时间什麽也看不清楚。
等到他的眼睛适应了强烈的亮光,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临死之前看到了幻象。
离他不远,是一张非常熟悉的女人的脸。疲惫而憔悴的脸,布满皱纹的眼角仍然抹不去那双乌黑的眼睛曾经的美丽。
“母亲。”塞米尔想叫她,但是已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的声音已经因为之前的嘶喊而完全沙哑干涩。
“当我知道你背叛了我的时候,我就派人到了吕底亚,你的家乡。我让人把你的母亲和姊妹都带到波斯来,今天终於赶到了。哦,亲爱的,你这样看著我做什麽?你是不是想问我,带她们来做什麽?你放心,我不会杀她们,但是也决不会给像你这样的待遇。你是不是想看到你年老的母亲还会被轮暴,或者是你年轻漂亮的姊妹们被最下贱的奴隶强奸,让她们女的鲜血染红你面前纯白的地毯?你最小的妹妹还只有六岁啊。”
塞米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他想叫,但叫不出来。曼苏尔笑了一声。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对於身下这个美丽的奴隶,他开始享受他的痛苦并为此兴奋。
“想办法,把这颗珠子弄出来。你该相信我说得到也做得到。”
塞米尔相信。当他轻微地尝试著收缩了一下内壁的肌肉时,剧烈的撕扯的疼痛让他全身痉挛,汗水迅速地再一打湿了全身的皮肤。曼苏尔的脸就在他的正上方,那双像鹰一样的黑眼睛闪著冷酷的光,俯视著自己。血让他兴奋,塞米尔甚至感觉得到他急促的呼吸。
不。如果自己这样死了,他会说到做到的,甚至会比所说的更残忍。
塞米尔想著,开始努力收紧甬道,再放松。这种疼痛因为极力的动作而延展著,他的动作让创口变得越来越大,鲜血让雪白的丝绸红得像是打翻在地的葡萄酒。血腥味,他想,好浓的血腥味。从没想到自己身体里会流出这麽多的血。曼苏尔显然也觉得那血腥味过於浓重了,他笑著,笑得甚至有些狰狞。“这是我第一在你双腿张开到这麽大的时候,没有闻到那股诱惑我的香气。不过,血的味道也一样,我都喜欢。”
天哪,不,不要在我母亲面前说这样的话。塞米尔已经顾不得疼痛了,极度的疼痛已经让他身体开始觉得麻木,不再像是自己的。疼痛像是攀越到一个顶峰,以为已经到了极点了,然後却来了一更强烈的疼痛,让全身的每根神经都在抽动和痉挛。
就像是做爱的时候的高潮一样。
看到塞米尔全身突然一阵发狂的痉挛,曼苏尔似乎意识到什麽,把手伸进了那流著血的洞穴。他的指尖触到了冰凉的东西,柔和圆润的触感并没有因为沾染到鲜血而改变。曼苏尔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响亮,让地下跪著的几个无声哭泣著的女孩更加瑟缩。只有那个年长的女人没有流泪,她的眼睛是干涩而冰冷的,没有感情,也没有情绪。
曼苏尔一点一点将手从那完全扩张开的洞穴里抽了出来。他再摊开掌心的时候,那颗被鲜血染红了的珠子,在他手心里发著光。带著幽幽的暗红色的光,如同穴口里的颜色,W丽而淫靡。曼苏尔笑著,把珠子托到塞米尔的面前,给他看。
“你的身体能让最圣洁的明珠都变成这麽淫乱的颜色。”
塞米尔的眼睛像是两瓣黑色的水晶,透明的,什麽都没有了。嘴唇也像是薄薄的水晶,还在脸上,但是看不到。曼苏尔还在笑,问他:“送你的礼物,你不满意吗?你不喜欢吗?你知道为了它,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
玛拉达实在忍不住了。他开口说:“陛下,如果不快点替他医治,他会流血到死的。”他的皇帝陛下看起来并不比塞米尔的样子好多少,曼苏尔的眼睛透著血光,像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时候。
曼苏尔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玛拉达再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曼苏尔才哦了一声说:“什麽?治疗?好,当然。你们动手吧。”他把那颗珠子随手地抛到地毯上,仿佛是一颗最不值钱的珠子一般。“快点呀,动手,如果他死了,这里的所有人都一起给他陪葬吧。”
他对满屋子响起来的低低的哀哭声视如不闻,俯下身,在塞米尔的耳边轻轻地说:“快点好起来呀,我还有很多事想跟你做的。如果你不听话,你知道我会怎麽做。”
塞米尔没有反应,只是眼睑轻微地眨动了两下。他显然是听懂了曼苏尔的话,因为他努力地动了两下嘴唇,曼苏尔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是”的口型。
曼苏尔朝跪在地下的女人们看了一眼,他觉得奇怪。“为什麽他们家族的都是女孩子?”
玛拉达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向他说实话。“陛下,吕底亚的祭司必须从这个家族挑选出来的,所以他们只能近亲通婚以保持血统的纯净。不知道为什麽,他们生出来的孩子以女儿居多。而且……常常会有白痴。”他指了一下,曼苏尔随著他的手势看过去,是两个极美丽的女孩,却神情痴呆,别人在哭,她们却在痴痴傻笑。“陛下看到了吗?这些女孩很美,美得惊人,却是傻子。您的祭司,可能会是吕底亚的最後一代祭司了,他们家族里已经没有正常的男孩子。”他停了一下,似乎有什麽话想说。曼苏尔说:“你想说什麽?”
玛达达鞠了一躬,说:“陛下,我想,这也是吕底亚的祭司骨子里都非常疯狂的根本原因吧。”
曼苏尔冷冰冰地笑了一笑。“即使他疯了傻了,我也会要他。哪怕他只剩下一个美丽的躯壳,我也决不会放手。”他轻轻拍了一下塞米尔的脸,说,“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在意他的家人。如果不是当时在吕底亚看到过他的反应,我是根本不会相信他会这麽在意的。”
玛拉达叹了口气,说:“陛下,他毕竟是人。而且,他是个孩子呀,还不到十九岁。陛下以为他们的家族愿意送这孩子当祭司?不,他们最害怕的就是会有男孩子,因为注定了是悲惨的命运。比起来,他算好的了。”
曼苏尔本来在抚摸塞米尔冰冷的脸的那只手突然加重了力,在脸颊上留下了几个色的指印。他的声音压抑地响了起来:“我想,他宁可在成年的时候死去也不会愿意留在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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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米尔身体好转的速度是惊人的。塞米尔不拒绝任何的食物和药,他的脸色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在阳光下几乎是红润的,不再是那半透明般易碎的感觉。他当然了解曼苏尔,如果他再不配合,曼苏尔会兑现他的威胁的。
当他逐渐复原的时候,折磨又开始了。塞米尔并不反抗,只是用一种让曼苏尔很不舒服的冷漠和沈默接受著。哪怕是再令人难堪的惩罚,他也不会反对。就像曼苏尔突然想起了要“装饰”一下他腿间那个曾经的烙印的时候一样。
塞米尔漠然地看著自己大腿内侧。在忍耐了一下午针刺的疼痛之後,那个曾经被曼苏尔的图章戒指烙上印记的地方被刺上了一朵。很小,因为那个伤疤本来便很小,曼苏尔是想让他的身体更美丽而不是添上新的伤痕。
一朵黑色的鸢尾。不,不是黑色,是很很的紫色,最高贵的紫色。看起来就像是黑色一样。
高贵而冷W的颜色,但是刺在人类的皮肤上,尤其是那细腻的蜜色的大腿内侧,却显出一种妖异的色泽。兰一样纤长而轻盈的瓣,负责刺青的匠人有一双巧妙的手,让这样一朵小都这样精细而栩栩如生。也许是因为被刺在青春的肌肤上的缘故吧,当肌肤每一轻微的颤栗的时候,就像是鸢尾在风中轻轻颤动。优雅,精致,却魅惑。
曼苏尔低下头,吻著这朵迷惑他的。
“那天,你睡在黑色的鸢尾的海洋里时,就像是一朵最美丽而高贵的黑鸢尾。那时候,我就想,最适合刺在这里的,就是这种。”
塞米尔微笑了起来。曼苏尔轻柔的吻刺激著他敏感的皮肤,让他颤抖而呼吸急促。不,这个身体早已不属於我。“陛下,你可以说我美丽,那是我取悦你的资本。不过,请不要说我高贵。一个用身体取悦你的奴隶没有任何高贵可言。”
曼苏尔抬起头,有点讶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起来。“为什麽当你的精神一好起来,你就会开始伶牙俐齿?”
“如果陛下希望看到一个只会说‘是,陛下’的我,我更乐意。”塞米尔回答。他已经很疲倦,长时间地保持同一个动作让人在大腿上刺青并不是件愉快的事,细小的刺痛还能忍受,但是如果曼苏尔现在能让他休息一下,他会很高兴的。
曼苏尔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宝贝,你现在还不能休息。你看,刺青的工匠还在准备别的工具,我们要做的还没做完呢。”
塞米尔轻轻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睫毛。就像是黑暗给白昼笼上了一重阴影。
“是的,陛下。”
曼苏尔微笑。“那就翻过身来,趴下。放松一点,配合一点,我就不绑著你。”满意地看到塞米尔瞬间睁大了的惊恐的眼睛,曼苏尔知道他想问什麽。“这会疼一点,因为我相信在那个地方一定会更加敏感。”
塞米尔声音发颤地问:“陛下……你,你想……”看到曼苏尔眼睛里的危险光芒,只得先翻过了身趴在床上,尽量地放松肌肉。
曼苏尔的手指滑到了他臀缝间,在他的後穴上轻轻地按压著。“我想,如果能在这里刺上一朵,让它随著你身体的慢慢绽开而盛放,一定会是非常动人的景象。”无视於手下的身体的骤然紧绷,他继续说,“什麽好呢?玫瑰吧,鲜红的玫瑰往往能让人联想到嘴唇的颜色,丰润而热烈。而你在最兴奋的时候,你的这里……”他的手指用了一下力,引得塞米尔惊跳了一下,“也像是这种颜色。鲜嫩而娇W。”
他取了一个小瓶,放在塞米尔的脸前。“嗅一下吧,这种药会让你的身体暂时轻松和快乐一些。”塞米尔听到这话简直是如蒙大赦,急忙用力吸了几口,诱惑的香气吸进鼻端的时候,身体果然开始感觉到轻松。像是飘浮在云端一般。
波斯後宫里最美妙的迷药。塞米尔想著,在针刺入身体的第一下时他抽动了一下。还是这麽疼,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闻这种药会疼成什麽样子。
如果能够永远飘浮在云端里就好了。他想著,忍受著後穴附近传来的刺痛。密密的疼痛感,逐渐地蔓延到那一整片最敏感和娇嫩的肌肤。一针一针刺得谨慎而小心,塞米尔甚至可以想象刺青的工匠像对待一件艺术品那样细致而精心地在自己臀瓣之间柔滑的皮肤上描绘著。
一朵玫瑰。
塞米尔轻微地呻吟著,他觉得疼。每一针都像是钻到了皮肤,烧灼著,像是被无数的蜜蜂蜇咬著。曼苏尔在他身边半躺著,这时候托住了他的脸,温柔而缠绵地吻他。
“忍一下,不会疼得太久的。”
是的,比起蛇在身体里啮咬的疼痛,或者是把珠子从身体里硬生生挤出来的疼痛,这确实就像是蜜蜂蜇咬一样,不值一提。塞米尔尽量让肌肉更放松和柔软,并努力让微笑甜美一些。
“是的,陛下。”
曼苏尔放开了他,在床头上去取一个黄金的小盒子。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塞米尔开始害怕这些小金盒,就像是一个个带有魔力的盒子,每打开,总是担心不知道会从里面跳出什麽来。或者是一条黄金的锁链,或者是一颗发出柔和的光芒的珠子,总之,都是用来给自己制造痛苦而给他添加乐趣的东西。
这取出来的是一个小巧的金环,纯金的,上面连著一块圆柱形的琥珀和一把小金锁。塞米尔看到不是什麽特别稀奇古怪的东西,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发现他的轻松似乎来得太早了,因为他看到曼苏尔在古怪地笑。
“我的美人,这这个不是扣在你这里的,”曼苏尔把手从他身下伸了进去,在柔软的分身上捏了一把。“这是穿在你身上的。”
塞米尔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了。他当然见过身上被穿环的奴隶,不止是奴隶,很多舞姬都是这样做的。乳头上,肚脐上,甚至是……他直觉地联想到了最糟糕的地方,但是曼苏尔的下一句话,让他知道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错了,美人,不是在这里,是在……”曼苏尔在他的臀缝里那个隐秘的部位轻轻戮了一下,这时候刺青已经从後穴附近延展到了双臀上。“这里。”
塞米尔全身惊跳了一下,让刺青的针一下子戳进了皮肤里。很疼,但他已经意识不到了。曼苏尔开心地笑了起来,“看来,这倒是个转移你的注意力的好办法。”他把那个金环放在塞米尔的眼睛前面,“仔细看,是一对半圆的金环,合在一起就能扣住。用金锁锁上,就得用钥匙才能打开了。还有……上面连著的这块琥珀,是空心的,比平时放在你身体里面的要短和要小,更像是一个酒杯。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了吧?”
7
“从今以後,这朵只能为我绽放。明白了麽?”
塞米尔的眼泪早已流了出来。疯狂地冲刷著他的面颊。曼苏尔偏过头,去吻他的眼泪。
“你的脸,就像一朵带著露珠的玫瑰。”
不,不要再用玫瑰来形容我。从今以後,我永远恨这种美丽的。塞米尔忍受著身体被硬生生穿刺的疼痛和臀上刺青一大片火烧火燎的疼痛,流著泪绝望地想。
曼苏尔的吻,渐渐地移到了他的嘴唇上。甜美的芳香的唇,是永恒的诱惑。感觉到他的亲吻越来越炽烈,纠缠住自己的舌头不放,直到渐渐夺去了呼吸,塞米尔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太多的经验让他知道,接下来必然是对自己的身体疯狂的掠夺。果然,曼苏尔离开他的嘴唇的时候,双眼直直地瞪著他身上那朵因为亲吻而美妙地舒展开来的朵。扣紧的金环也不能阻止蕊诱人的翕动,透明的琥珀能让人看到甬道里的景象。鲜红的颤动著的内壁,透过琥珀的折射,形成了更淫靡而迷人的色泽。塞米尔想开口,求他今夜先放过自己,但又忍住了。他的哀求只会让曼苏尔更疯狂和狂暴。
让他惊奇的是,曼苏尔只是再在他嘴上吻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塞米尔有点害怕地看著他手上吓人的伤口,曼苏尔注意到他的视线,笑了一下。“被小猫咬伤了而已。不过,我会让这些伤痕跟著我,让我在去巴比伦的时候,也能常常记起你。”
他抚摸了一下塞米尔的脸。“知道我为什麽要把你锁得这麽紧吗?我可不愿意在我出征的这段时间里,你再用你的身体来诱惑别人。”
塞米尔在心里苦笑。曼苏尔居然相信了自己的气话。他忍耐著下身的几乎快麻木了的剧痛,垂著头低声问:“陛下,我可以去见见我母亲她们吗?”
曼苏尔楞了一下,原来他这段时间的乖顺还是为了这个。他停顿了一下,然後说:“只要你能动得了,你就去吧。你不希望她们看到你这副样子吧?”见塞米尔眼里又含了泪,放柔了声音说,“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伤害她们。这样吧,你休息一晚,明天如果觉得好些了,我让玛拉达带你去。”
他这许久不见的温柔让塞米尔怕得打颤。曼苏尔觉察到了他的恐惧,安慰他说:“不用怕,我现在不会再对你怎样了。我马上就要出征了,这一去会很久的。我希望留在我记忆里的不会是你这副怕得要哭的模样。对我笑一笑,嗯?”
塞米尔笑不出来。但是必须得笑。他努力地想笑,他不知道带著眼泪的笑是什麽样,但曼苏尔显然很满意。
“睡吧,你会习惯你身体上的新东西的。因为,从现在开始直到我从巴比伦回来,你都不能取下它们。”
塞米尔的眼里再泛上了泪光。他俯下头,这他的话是真心实意的,“愿你早日凯旋归来,陛下。”
“那你会为我祈祷麽?”
塞米尔楞了一下,没有回答。
第二天晚上,塞米尔让两个奴隶扶著自己,去母亲和姊妹们的房间。玛拉达跟在後面,他也是异常的沈默。
塞米尔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看到的景象。
一进房间,就满眼是血。满屋子似乎都被血淹没著,鲜红的,刺目的,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太多的血,甚至让他看不清楚母亲身上的伤口。
塞米尔不是没见过血,也不是没见过这麽多血。但这不一样。躺在血泊里的是他的母亲和姊妹。他开始尖叫起来,他的叫声回响在空旷的宫殿走廊上,像是看到死神来临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高,他捂著自己的耳朵,拼命地叫著。直到曼苏尔赶了过来。
曼苏尔看到这种景象,也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他立即把塞米尔的眼睛捂上,紧接著把他拥进自己怀里,轻轻地带出了房间。塞米尔的手臂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脖子,紧紧地抱著他,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不肯放手。
当意识到自己抱著的人是谁的时候,塞米尔的黑眼睛死死地瞪著他,曼苏尔急忙捧著他的脸摇了几摇。“不是我,不是我下令杀她们的。相信我。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的。你……”他咽了口口水,本想说叫他自己去看,又咽回去了,“是你母亲杀了她的女儿们後自杀的,匕首还在她自己手上。”
塞米尔还是瞪著他,一字字地说:“是你杀了她们。”
曼苏尔想解释,又吞了回去。是的,如果不是他,这些女人都不会死。一个母亲是以怎样的心情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们的?她又是怎麽下得了手的?
忽然,还在房里的玛拉达惊叫了起来:“陛下,还有个女孩活著。”
塞米尔一把推开了曼苏尔,冲了进去。果然,那个最小的女孩还有呼吸,也许是她的母亲到最後手软了,没有刺中她的要害。曼苏尔盯著那小女孩的脸,虽然年纪还很小,但那小女孩跟塞米尔长得非常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弯下腰,想拭去那女孩脸上的血,看得更清楚些。
他的眼神和动作让塞米尔害怕到了极点,扑到他脚边跪了下来。“陛下,放了她!求求你……”他匍伏在地,吻著曼苏尔的脚面。“有我服侍你就够了……”
“你看她看我的眼神。我应该放掉一个长大後会不惜一切杀掉我的人吗?”
曼苏尔想拔剑,塞米尔发出一声狂叫,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不,不,陛下。她只是个孩子,是个女孩,她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威胁的。求求你,放了她,我会一直侍奉你的……”
曼苏尔低下头看著他。塞米尔的脸像一朵沾著血的银色玫瑰,凄W得惊人。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後悔的。”转过头吩咐,“玛拉达,把这女孩送出宫去。送得越远越好。”
他回过头,用手掐住塞米尔的下巴。“在我出征的前夜,你觉得你应该怎麽侍奉我才好?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了。”
“……陛下,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尽我所能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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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然而,睡下的时候,曼苏尔除了抱著他,并没有别的动作。“我明天一早就要走,再碰你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这也许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曼苏尔心里知道,怀里的人身上的伤口还是新的,心里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虽然他很想在出征前夜让塞米尔的身体好好地记住自己,但刚才那血淋淋的一幕还是让他退却了。
他从来不知道塞米尔的心里是怎麽想的。塞米尔一直能非常完美地掩饰自己的情绪,除了他想要表现出来的时候,以及高潮的时候。
刚才他还在血泊里哭喊,一转眼间已经像往常一样平静而恭顺地侍候自己。曼苏尔隐隐意识到他的平静下面似乎隐藏著什麽,但他不愿再想了。
明天的出征很重要,他需要充足的睡眠。
塞米尔一直温顺地睡在他怀中,凝视著跳动的烛火,静静地等待他睡著。门轻轻推开了,玛拉达走了进来。塞米尔低声地问:“你把托米莉丝送走了吗?”
玛拉达叹了口气。他压低了声音。“她死了。她太小,又伤得太重。”
塞米尔在曼苏尔的怀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又平静了下来。“也好,死了也好。我也不相信曼苏尔会真的放过她。”他闭上了眼睛,“没事了,你走吧,不要吵醒了他。”
玛拉达欲言又止,最後轻轻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办法挽回。今天夜里,好好侍奉他,至少可以让你在他出征的期间过得舒服一些。”
他退出去了。塞米尔再依偎在曼苏尔的怀中,感觉到他的手把自己拥得更紧了些。塞米尔的眼睛睁得大大,看著黑暗里不可知的东西,那种眼神像是有人在黑夜里追逐他。
曼苏尔是突然间醒来的。并不知道为什麽,只是长久的征战生活让他对於危险有一种敏感的嗅觉。他猛然张开眼睛,烛火下,塞米尔手里的匕首已经触及了他的胸膛。曼苏尔本能地侧了一侧身体,他的反应非常快,所以那柄锋利的匕首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而是刺入了偏右一点的地方。
“你……你想杀我?”
塞米尔看到他醒了,知道已经无能为力,拔出匕首扔在地上,带出一溜鲜血。那柄匕首并不是曼苏尔的,非常小巧精致,纯金的剑柄和剑鞘镶著各色宝石。看起来是女人或者小孩用的防身匕首,曼苏尔想一定是从他母亲手里拿过来的。那柄剑小巧得就像是玩具,但是刀刃锋利得惊人。
“杀你?不,曼苏尔。我不想杀你,我也知道我杀不了你。我只是被你逼得活不下去了。”
曼苏尔狂吼一声,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直到掐得塞米尔脸色都发紫了才用最大的自制力松开了手。他放声大笑了起来,眼睛里却闪著阴郁的火光。“你想让我杀了你?不会,塞米尔,我永远不会杀你。不管发生什麽事。”
他站起身,叫人进来帮他更衣。玛拉达也随著走了进来,看到曼苏尔身上的血迹,吓了一大跳。“陛下,这是这麽回事?”
曼苏尔命人替他包扎伤口,说:“没什麽,一点小伤。”
“那麽……今天的出征是否要延期?”
曼苏尔笑著说:“当然不用。见血也是好事,我这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他拾起地上那把匕首,匕首的柄上串著一串黄金的流苏,扣著很多金环。极细极细的小金丝环,就像头发丝一样细,每个上面都缀著一个很小的黄金铃铛,就像是塞米尔常常戴在脚链上的那种。
“这原本是你的?”
塞米尔没回答。曼苏尔想,这一定是他小时候用的,他母亲一直带在身边作防身的武器。他刚才又悄悄藏了起来,作刺杀自己的工具。想到这里,曼苏尔突然一把将塞米尔掀翻在床上。
“给我拿一根针来。”
这个命令让玛拉达发呆,他的皇帝陛下从来没有要过像“针”这样常见的东西。他只能吩咐奴隶尽快去取。
奴隶捧来了一个纯金嵌宝石的针线盒,里面密密地摆著一摆针。曼苏尔选了一根粗大的,一手捏住塞米尔左胸的乳头。意识到了他想干什麽,塞米尔本能地想逃开,却被曼苏尔跨坐在他腰上,用力地按住了。那根针狠狠地刺穿了塞米尔乳尖。塞米尔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把宁静的黎明都划破了。
曼苏尔拔出针,取下一个小金丝环穿过那个被针刺出来的伤,把金环在他乳头上扣紧,鲜血沿著金丝流了出来。他不顾塞米尔的剧痛,用指尖捏著那立即肿涨通红起来的乳头。
“玛拉达,记住,从今天开始,我走一个月,就给他穿上一个。一直等到我回来说可以停止为止。”
玛拉达无奈地答应著,曼苏尔又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给我好好地训练他,让他变成一个最低贱和最顺从的奴隶。”他伸手在塞米尔胸前的那个小金铃上拨动了一下,冷笑著说,“你可以让这样细小的金铃一个或者几十个上百个地在你脚上响动,在这里,还能吗?等穿到十个以上的时候,我会来好好见识一下。”
接触到塞米尔雾气弥漫的眼神,曼苏尔忽然捧起他的脸用力吻了起来。他的吻就像是火一样,啮咬著塞米尔的嘴唇和舌头,鲜血立刻顺著唇角流了出来。这已经不像是吻,是疯狂的掠夺和占有,像他狂热的对土地的征服欲。
像他的吻来得那麽迅速,他猛然地推开了快要窒息的塞米尔。
“乖乖地等我回来,不要想著逃走,或者是寻死。我会把巴比伦作为礼物送给你。那是世界上最美丽和富庶的城市。”
塞米尔喘著气,抬起了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一层泪水漾成的雾气,但眼中那股恨意强烈得隔著泪都能刺穿曼苏尔的心。
“巴比伦?你已经把我杀了,再好的礼物对我又有什麽意义?我是祭司,我永远不能跟女人结婚,更不要说养育後代。我并不希望吕底亚这可诅咒的祭司再代代延续,我只是希望我的姊妹们能够像常人一样,跟普通人结婚而不是跟近亲通婚,我只希望她们能过著平凡而幸福的日子。我并不恨你灭掉吕底亚,曼苏尔,那是对我家族的一种解脱。我一直都被一种负罪的感觉缠绕,总觉得我能健康正常地活著,是牺牲了家族里绝大部分人的幸福。我当初向你献上盖吉斯指环的时候,你曾答应我,放过她们。我并没拒绝侍奉你,也也是原因之一,你虽然暴虐残忍,却也间接地帮助他们摆脱了这种命运。我祈祷他们能在遥远的吕底亚,从此安宁,再不需要把家族的孩子向神殿献祭。没有人愿意走入神殿幽闭一生,只不过既然已经被选中,我当然只能期望得到作为祭司的最高的奖赏,而为此不惜一切代价。而你,曼苏尔,你把这一切都毁了。你断绝了我家族的血脉,你让我这个古老的家族终结在我手里。曼苏尔,我不会原谅你。永远。”
曼苏尔呆呆地看著他,他的眼睛里有震惊和悔意。玛拉达轻声地说:“陛下,您的时间到了,该走了。”
曼苏尔迟疑了一下,朝塞米尔走近了一步,想再跟他说句话。塞米尔一偏头,转身背对著他。曼苏尔等了一会,看他完全没有反应,只得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塞米尔听著他的脚步声远去,又听到玛拉达的脚步声回来。左胸的剧痛让他把上半身都贴在冰凉的镶金的床上,希望能让灼热的胸口冷却一下。冰冷的金丝穿过了敏感的红W的乳尖,顺著他的最细微的动作而摩擦著,还伴随著轻微的铃声。
玛拉达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送曼苏尔到了门口就回来了。“你一向很聪明和冷静,为什麽要在这时候做出这麽愚蠢的举动?陛下本来已经给你作了安排,在他离开的期间,要确保你的安全和舒适。可现在……”
“那都一样。我不在乎舒适与否。”塞米尔忍著痛,打断了他的话。
“不,决不一样。”玛拉达回答说,“你根本没有尝试过奴隶是怎麽受训的。你以为你已经吃够了苦了?还太早了,吕底亚祭司。你一直都是在陛下的宠爱和护庇下的,只是你不自知罢了。”
他回过头,去看窗外。“天亮了。他要出发了。吕底亚了他两年,巴比伦呢?……”
塞米尔想说,我希望他死在战场上,永远都不要回来。左胸的痛楚和後穴上的金环让他及时地闭上了嘴。玛拉达的眼神警告地落在他的脸上。“祭司的口里不能随便说出诅咒的话来。”
塞米尔茫然地望著窗外。东方已经发白,清晨的霞光就像血一样。
这是我的黎明,还是我的黑夜?
73
“陛下,您回来了。”塞米尔垂下头,浓W的卷曲的黑发流动在地毯上,和曼苏尔的脚面上。曼苏尔感觉到他温软的嘴唇轻轻吻在自己脚面上,甚至可以听到他低柔的声音里的颤抖。“对不起,陛下,我没有听到您进来的声音,请您原谅我没有出来迎接。”
曼苏尔终於慢慢转过头,去看玛拉达,玛拉达却避开了他的眼神。曼苏尔低下头,看著匍伏在自己脚前的塞米尔,他的姿态无比地卑顺,那种习惯的服从不知为什麽竟然让曼苏尔有点刺心。
曼苏尔习惯地把目光停留在那翘起的美妙臀部上,透明的紫色丝绸遮掩不住他的身体,一年前被强迫纹刺上的那朵合在臀缝里的玫瑰立即映入眼帘。还有那个随著塞米尔轻微的颤动而晃动著的金环,也勾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让他猛然地一把扯开了那薄薄的一层轻纱,露出了丰满的挺翘的双臀。
塞米尔并没有特别惊慌的表示,却慢慢地放松了臀部,让那朵娇W的玫瑰慢慢地绽放开来。因为那个金环牢牢地扣在蕊上,他不能完全展开那朵玫瑰。但即使是半开半合的模样也足够诱惑了,如果是以前,曼苏尔大概会马上想把那个金环摘下来,但这时候,塞米尔这种完全出於本能的动作让他非常心烦和不安。
“……抬起头来,看著我。”
塞米尔没有迟疑,抬起了头。他扬起脸的弧度一如既往的优雅和美妙,眼睫毛轻微地颤动著,像蝴蝶的翅膀。色的眼睑是一种魅惑的暗紫色,妩媚而神秘。眼睛很明亮,黑白分明,曼苏尔特别想看清他眼睛里的表情,但是他失望了。除了撩人的媚态和眼角微微带出的羞怯,他的脸上和眼睛里只有曼苏尔平时在奴隶脸上看惯的柔顺和服从。几乎没有一点属於自己的东西。不,以前他的眼睛里总是有些让自己喜欢和看不懂的东西的,即使他一样的柔媚和温顺地服侍自己,这些东西也是一直存在的。
他已经跟一个普通的奴隶没什麽两样了,只是他还是那麽美,不,甚至更美而已。曼苏尔已经是第二这麽想了。他现在才开始明白之前玛拉达说的话的含义。
他的眼晴让曼苏尔想起一些象牙做的玩偶,非常精致,非常完美。但是玩偶的眼神是毫无意义的,只有漂亮的眼睛和睫毛,眉毛,甚至眼睑上的阴影,但是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塞米尔一直保持著这个姿势,脸上是甜蜜而妩媚的微笑。被撩开的紫色丝绸似乎完全没有引起他的不安,他甚至在轻微地扭动著臀部,让金环晃动著,随著角度的不同玫瑰也在烛光下变幻出不一样的色调和绽放的姿态。他好像对这种诱惑非常熟练,包括从鼻腔里发出的轻柔但甜得腻人的鼻音。
“……我给你的东西都送来了吧?”曼苏尔实在不知道说什麽,最後没话找了一句话。他回宫之後命人送来了大量的珍宝,还有一些波斯没有的蜜。塞米尔把头低下了,一直到额头触到地面,才柔顺地回答说:“是的,我都已经收到了。谢谢您,陛下。”
这种气氛让曼苏尔无法忍受。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从身後的奴隶捧著的箱子里取出了一本书。那是一本很古老的大书,黄金的封面,里面却是残破的羊皮纸。
“你认得这是什麽吗?”见塞米尔还是匍伏在地,只得再加了一句,“你抬起头来,看一看。”
塞米尔听话地抬起头,他本来在甜蜜微笑著的脸突然变了,一下子变得全无表情。过了很久很久,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他才慢慢地说:“认得,陛下。这是很久以前,从吕底亚失落的黄金之书。”
曼苏尔随手翻开,里面都是一些奇怪的文字,他看不懂。没有人看得懂。这是在巴比伦的神殿里找到的,大概是被曼苏尔当时烧毁吕底亚神殿掠走祭司的行径吓坏了,曼苏尔在神殿里没有看到一个活人。曼苏尔一怒之下将神殿烧毁,却在神殿的地底发现了一个非常宽敞的密室,里面的一切摆设和物件都是黄金制成的,比神殿还要富丽堂皇。
那间密室里供奉著的就是这本黄金之书。
自从上的珠子事件後,曼苏尔已经对这些神殿的宝物失去了兴趣,但那本书上的文字依稀地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後来才想起来,这就是塞米尔那个人头鸟身的黄金颈饰上刻著的同样的文字。
加上这本黄金之书被藏得如此隐秘,曼苏尔就把这本书带回了波斯,准备给塞米尔看一看。
“这本书有什麽用?”
塞米尔脸上的笑意又回来了,比刚才更加娇媚和诱人。“陛下,这只是一本咒语。对陛下没有什麽作用的。您有盖吉斯魔戒,所有的咒术对你都不会起任何作用。”
曼苏尔瞟了他一眼。他觉得塞米尔没有说真话,但他宁可塞米尔还会说谎。“是吗?既然这本书对我没有用,就把它留在你这里吧。”
他把书递给脚下的塞米尔,塞米尔忙低下头双手接过。曼苏尔注意到他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有细小的伤痕,新伤旧伤都有,并不明显,但是很多。他想伸手去碰一下,但还是忍住了。
塞米尔朝他脚旁挪动了两步,脸再触到了他的脚面。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陛下,我能不能……向您请求一件事?”
曼苏尔说:“你说。”
塞米尔声音更轻,却含著祈求的调子。“陛下……您能不能把我的黄金之眼……还给我?”
曼苏尔看了他一眼。这个要求让他有点不安,但现在他不能也不忍拒绝。“我是走的时候随身带上的,在巴比伦的时候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我找到了就给你。”
“……是的,谢谢您,陛下……”
曼苏尔打断了他的话头,说:“你睡吧,我走了。”
他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塞米尔望著他的背影,显然有点意外。他以为曼苏尔今夜会留在他这里。他想起了听到的传闻,曼苏尔从巴比伦带回了一对美W绝伦的尤物,让他神魂颠倒。看来,这是实情了。
他跪著目送曼苏尔离开之後,缓缓地在地毯上翻了个身,放松了身体。他柔软缓慢的扭动,伸展著诱惑的胴体,如同一条妖媚而慵懒的蛇。没有任何人观看,只是习惯。习惯地展露著自己美W绝伦的身体。笑容也像是永远凝固在脸上一样,甜美,诱人,却连自己都忘记了真正的笑是怎麽样的。
塞米尔双手举著那本沈重的黄金大书,举在眼前。黄金在烛火下特别明亮,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眼睛怎麽会觉得疼呢,疼得想流泪。
眼泪不是早就流干了吗。这一年多以来。
居然在这时候得到了它。神哪,你是在戏弄我吗?
7
“陛下,您又给了他什麽?他对您的礼物不会感兴趣的……”玛拉达一路跟著曼苏尔来到庭院里,看著奴隶手中明显轻了许多的箱子,有点疑惑地问曼苏尔。曼苏尔回宫已经送了一批礼物过来了,这又是什麽?
曼苏尔一直在往前走,这时突然回过头来,脸色发青地瞪著玛拉达,一直瞪到玛拉汗满头是汗为止。
“陛下,请听我说。”
曼苏尔嘿了一声,冷冷地说:“真不愧是无所不能的玛拉达。我办不到的事,你居然办到了。”
玛拉达说:“陛下,我看得出你对他的感情,我不会做这种傻事。陛下,即使您在临走的时候没有向我交代,我也明白那只是您一时的气话,您决不会希望把他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一个纯粹的奴隶。”
曼苏尔几乎在咆哮了:“可是,他的眼神,就像是那些美丽但没有生命的玩偶!我离开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我後来的吩咐不用当真?”
“陛下,您的话我自然听到了。我已经说过,那不是我做的。”
玛拉达的语调很平静,但曼苏尔却吃惊得目瞪口呆。“不是你?不是你,还有谁敢这麽做?你是後宫的总管……”
玛拉达叹了口气。“陛下,您能不能听我从头说起?”急性子的皇帝陛下比平时还要急躁,刚才塞米尔的情况足以把他刺激得失常了。
玛拉达说的话是实情。曼苏尔离开波斯後,他本来打定了主意,就把塞米尔供在那里,只要他乖乖待在宫里就行。曼苏尔的气不可能一直持续到从巴比伦回来,毕竟塞米尔母亲和姊妹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曼苏尔自己在气消了後也能够想得通塞米尔对他的刺杀。但是皇後卡莉的干涉让他的想法有了改变。
“你说是卡莉的主意?”
玛拉达说:“确切地说,不是皇後的主意,而是陛下的吩咐。您的身边,到是皇後的眼线,我早就劝您拔掉,您却毫不在乎。我对皇後说,您曾经吩咐过後来说的话不算数,但皇後却说这句话是我编造的,我是为了保护你的祭司。如果我再提出异议,皇後可以治我的罪,因为这她有充分的理由,我违抗的不是她,而是您的命令,陛下。”
曼苏尔沈默著,然後问:“究竟对他做了什麽?”
玛拉达回答:“陛下,不用想那麽糟。只是一般的训练奴隶的一些方式,包括性技巧方面的调教。皇後派她身边贴身的宦官来执行,即使我也没有话说。”见曼苏尔眼睛都红了,忙加上一句,“请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真正能……享受他的身体的,调教归调教,陛下的宠物没有人敢真正动的。法瓦兹就是前车之鉴。”
曼苏尔怒吼道:“你觉得这样我就会觉得满意了吗?你为什麽不派人送信给我?”
玛拉达无可奈何地说:“陛下,这种事通知您,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您是在远征,不是出游。”他还有一句话想说,但是不敢说也不能说。他并不希望曼苏尔过份地迷恋塞米尔,一个伟大的帝王不应该被过多的感情牵绊。如果塞米尔能够自动地让曼苏尔失去兴趣,那是最好的事。
所以,他没有更多地干涉,只是装聋作哑,任凭人去训练塞米尔而已。
曼苏尔的眼光慢慢冷静下来,尖锐而冰冷。“那麽,直到我回宫都还没停止对他的……?”
玛拉达说:“是的,陛下。如果您有兴趣,明天您可以亲自去看一眼。”
曼苏尔没有回答,玛拉达又说:“陛下,您不是一直希望把他变成一个完全服从的奴隶?现在,您的愿望达到了,您却又不满足了。”
曼苏尔沈默了很久,缓缓地开了口。“我小的时候,养过一只小狼。它生病了,我照顾它,它却咬我。那时候,我很生气,可是,它死了後,我非常伤心,非常难受。那时候,我想,只要它能活过来,就算它咬我,我也会高高兴兴地让它咬。”
玛拉达说:“那就是陛下现在的感觉?太迟了,陛下。就像您的小狼一样,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我一直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曼苏尔慢慢地说,仿佛每一个字都要经过思索。“当我知道的时候,往往已经太晚了。”
玛拉达说:“陛下,您知道为什麽您办不到的事,别人能办到吗?”
曼苏尔沈默了一会,说:“为什麽?”
“因为,你爱他。而训练他成为奴隶的那些人,只是将此当成一桩任务来完成。”
第二天,曼苏尔来到了那个用来训练奴隶的院子里。在皇宫的西边,很大的一片地方。才进宫的奴隶都会在这里训练,最优秀的会分到曼苏尔的後宫,其的就会分到伺候的任务,最差的就只能做些下等的粗活了。
塞米尔跟几个奴隶锁在一起。一共是八个人,都是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一丝不挂地跪著,戴著手铐脚镣,让人觉得像是要被带到市场上去拍卖。一个长得肥肥胖胖的中年宦官手里拿著一根鞭子,正在对他们说著什麽,时不时地一鞭子就会落在奴隶们的身上。
曼苏尔皱起眉头。那个宦官他有印象,是卡莉身边的心腹,从她本国带来的。他已经看出那个宦官对塞米尔特别“照顾”,短短的一会功夫,他的身上已经挨了好几鞭。
“他受这些人的侮辱你居然不管?不要忘了後宫的总管是你!”
面对曼苏尔的怒气,玛拉达并没有退缩。“陛下,您忘了,是您自己的吩咐,‘把他变成一个最低贱的奴隶’。最低贱,陛下,您在说的时候大概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含义吧?事实上这些奴隶还是为了侍寝而训练的,否则,他现在一定是在做最下贱的粗活,一年的时间足以毁掉他的美貌。──如果把他弄到采石场或者别的什麽地方,在太阳的暴晒下做一年苦工的话。他甚至连能不能活下来都说不一定。”
曼苏尔一口恶气闷回了肚子里。“玛拉达,为什麽你总是这麽有道理?”
玛拉达回答:“因为我的确是有道理,陛下。”他远远地朝那几个锁在一起跪著的奴隶指了一指,说,“每天他们得学习波斯後宫的礼仪,以及怎样服侍您,陛下。虽然一年的时间是足够长了,但这一套只要愿意做,还是会每天照做的。他身边的那几个男孩都是贵族家庭出身的,要麽是战俘,要麽是叛徒的孩子。如果做得好,就可以被锁在院子里跪著。如果做得不好,就会受到别的惩罚。鞭子是每天必须挨一顿的,即使做得再完美也躲不过去,那是能随时提醒奴隶们记住自己身份的最好方法。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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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苏尔瞪了他一眼。“还有什麽?”
玛拉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还有就是……会有专门的人来调教,让他们学著摆著各种各样的姿势,学习各种性技巧。所以我说,您心爱的祭司现在的技巧大约没人能比得过他,他是天生的尤物,所有教过他的老师都说没有见过比他更完美的身体。”
曼苏尔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是希望我现在去宠幸他还是要我放弃他?”
玛拉达鞠了一躬,说:“我希望陛下宠幸他的身体,忘记他的心。”
曼苏尔看著被用扣在颈圈上的锁链锁在树下的塞米尔,他不知道心里是什麽滋味。粗糙的铁链,磨擦著那细致的肌肤。他想起了昨天在塞米尔的脖子和手腕上看到的伤痕。
玛拉达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陛下,因为您回宫了,所以他身上的锁链也换了。以前,我记得颈圈上是带著铁刺的。”
曼苏尔自然知道那种特制的颈圈。细小而尖利的铁刺,不会致命,甚至不会流出多少血,只会让人无时无刻地疼痛。
“就连睡觉的时候他也得戴著这东西?”曼苏尔的声音非常阴沈。
玛拉达回了一句:“陛下,您自己做得并不比这少吧?”看到曼苏尔顿时哑口无言,他又说,“陛下,您不打算现在去命令放人吗?你愿意就这样看著?”
曼苏尔的声音更低:“我想看看他究竟受了什麽。况且……他并不会希望我这时候出现,我宁可等到我走之後再……”
他看著塞米尔双手被反铐著跪在树下,脖子上的颈圈和锁链沈重得让他几乎抬不起头来。每他有点承受不住地垂下头去,就会挨上一鞭子。阳光很灼热,他的嘴唇已经干裂,直到太阳西下的时候,才有人放了一杯水和一盘麦饼在他面前的地上。他也就跪著俯下头,一点点地吃著喝著,就那样当著满院子来来去去的人。
曼苏尔咬著牙齿,一字一顿地说:“他就像这样过了一年。”
玛拉达说:“陛下,您这时候看到的,已经算是太平常太轻松的了。这只是一般奴隶的训练,不算什麽。开始,因为皇後对他的憎恨和愤怒,您可以想见他的遭遇。那时候,宫里几乎翻了天,常常会有尸首抬出去。你的祭司虽然对你的命令是臣服的,但对别人却绝不会手软。皇後後来甚至违反了後宫的规定让勇武有力的军士进来制服他,不敢有一刻时间从他的身上取掉沈重的镣铐──她在您的祭司身上用尽了一切所想得到的招数,除了不敢让他死和在他身上留下不能复原的伤痕之外。这种情况维持了大半年,直到後来……您会对一个完全的奴隶失去兴趣甚至不想拥抱,皇後也一样。她认为这样的一个奴隶已经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才慢慢放松了。我想,皇後是在等待著您见到您的奴隶之後,对他的失望和厌弃。然後……陛下应该还不会忘记,那些失宠的男男女女的下场吧?”
仿佛是为了检验他这番话的真实性,宦官把他从树上解下来,拉著他脖子上的铁链穿过院子往一个房间里走去,就像是牵著一条狗。而塞米尔也只能跟在後面爬动著,如果慢了一点就会挨上一鞭子或者一脚。被锁在一起的双脚之间几乎没有间隙,他根本站不起来。一丝不挂的身体,裸露在阳光下,发著亮光,那是种屈辱的诱惑。曼苏尔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乳头上穿著一串很细的带著金铃的金丝环,像头发丝一样细,大约有十几个。他临行前的吩咐,他的一句气话,却被如此残忍地执行了一年多。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粗心和自负害了他。曼苏尔绝望地想。他喃喃地说:“他……他现在还会走路吗?我从回来後,从来没看到他站起来过……”
玛拉达盯著他,回答说:“如果不是因为陛下迷恋他的舞姿,而必须给他每天留足够的时间来练习,那麽,他现在大概真的不会走路了。”他向院子对面的房间指了一指,“陛下,您还愿意看下去吗?接下来就是性技巧方面的训练了。这是最重要也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他是为给您侍寝而准备的。您看到了,虽然每天白天他会很不好过,但晚上还是浓妆W服地待在华丽的房间里等候──後宫的任何男人或者女人都得这样等待您的,即使您还远在巴比伦。除了那个时候,他没有穿衣服的资格,也没有必要。”
曼苏尔沈默了很久很久,就连玛拉达也开始忍受不了他的这种沈默。他终於穿过院子走了过去。透过窗口,看到的景象让曼苏尔身上的血都要沸腾了。塞米尔低头跪在宦官的面前,让他替自己打开了後穴的金环,然後主动而熟悉地爬上了一具黑得发亮的木马,对著那粗大的木制的突起坐了下去。
玛拉达观察著曼苏尔的脸色,小声地说:“陛下,您大概是离开波斯後宫太久了。您忘了,昨天您离开他房间,就是因为他没有侍候得让您满意。所以,今天他会受到惩罚。”
塞米尔呻吟的声音里带著痛楚的味道,眼睛里也噙著泪,曼苏尔这才注意到,他的左乳鲜红涨肿得吓人,一个个细细的金丝环被绷紧在乳尖上,随著他上身的颤动,一滴滴鲜血落了下来,渗进了蜜色的肌肤里。那个宦官手里还拿著一根针,显然是刚刚才把一个金丝环穿了过去。
“他为什麽连叫都没有叫?!”如果他叫,自己隔著一个院子不会听不见的。
玛拉达回答说:“叫?如果他敢叫,那麽大概他得在这上面多待好几个小时了。这麽长久的训练已经让他完全明白什麽事该做,什麽事不该做了。”
曼苏尔再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吩咐。没有自己的允许,不能停下来,每个月穿上一个。自己走了多久?十五个月?他的心里也像是有一堆针在扎。
塞米尔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那粗糙的木头的东西,不仅没有拒绝和不情愿的表示,甚至还发出诱惑的呻吟声,扭动著腰肢半闭著眼睛仿佛是在享受。
宦官看著他,贪馋地贴著自己的嘴唇。忽然他解开了衣服,把自己那残缺丑陋的东西露了出来。而塞米尔竟然像是习惯地低下头含进了嘴里,像当年服侍曼苏尔一样吮吸著。
曼苏尔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冲进去给了塞米尔一个耳掴,把他掀到了地上,然後一刀把那个肥胖的宦官砍成了两断。玛拉达跟进来,看著一地的血,叹了口气说:“陛下,皇後会来找您吵架了。”
“我知道,这个家夥对她的意义不同。”曼苏尔恨恨地说,“也好,如果她真要跟我吵,我就杀了她。反正,现在我不需要她的国家的帮助了。”
76
“陛下,她的国家不是弱小的阿勒亚。并不是一个为了讨你的祭司的欢心就可以灭掉的小国。”玛拉达说。
曼苏尔没有回答,他低下头看了塞米尔一眼。塞米尔挨了一巴掌却像是从梦游里醒过来了,忍著被摔下来的疼痛,跪在了他脚下。“你平时就是这样做的?对这些低贱的宦官你都要讨好?你用你这张嘴服侍过多少人?”
玛拉达叹了口气,说:“陛下,任何一个地位较高的人都可以要他这麽做,都可以任意地侮辱他。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了。所以,他现在不敢失去你的宠爱,那样会让他沦为更低等的娼妓。不过,陛下,请你放心,没人真正敢碰他的,何况宫里全部都是宦官。”
曼苏尔怒喝道:“玛拉达,你认为这个结论会让我心里舒服一些吗?用嘴跟用下面有什麽区别?甚至是更下贱和恬不知耻!”他瞪著玛拉达,吼叫的声音更大,“你什麽都知道,可你为什麽要听任他受这样的折磨?你完全可以阻止卡莉的,在後宫,你的势力甚至比卡莉更大!什麽怕她治你的罪,都是废话!我对你的信任,超过这世界上的任何人!我从没见过我的父亲,我不仅仅视你为救命恩人,我把你是当成父亲看的,你为什麽要把我最喜欢的人弄成这样子?”
玛拉达震惊地看著曼苏尔,他一向的冷静被曼苏尔的吼叫声撕破了。“陛下……”
“我的名字都是你取的!不要再叫我什麽皇帝陛下了,对你而言我只是个被狼养大的孩子!告诉我,玛拉达,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明知道我喜欢他!”
玛拉达长叹了一声。“曼苏尔,你是伟大的波斯大帝。你不再是个孩子了,过份地迷恋这样一个人,并不是好事。这片广大的土地都属於你,以後还会有更多。忘了吕底亚的祭司吧,曼苏尔,他不会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的。”
“不,我不要再听你的道理了。是不是幸福和快乐,是由我自己决定而不是你。你是从吕底亚神殿逃出来的,你恨他,你也想要借卡莉之手害他……我要你放掉他妹妹,你却令我对他失信……”
玛拉达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你冷静点,陛下。他的妹妹并没有死,我确实送走了她,送到了遥远的马萨吉特!我之所以告诉你们俩那女孩死了是希望能够斩断你们之间所有的情感的维系!而他对你的刺杀让我再意识到他对你是非常危险的,为了你的安全我才会纵容皇後的作为!你的幸福和快乐,陛下?如果我真的不顾你的感情,我不会阻止皇後对他继续下药。波斯後宫秘制的迷药长期服用的结果您是知道的,陛下,如果我真的足够狠心,你现在回来看到的就是一个真正的白痴!跟他家族里那些女孩一样的白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有谁愿意看到自己视作儿子的人为了一个明知道爱上了就会下场凄惨的人葬送一切?吕底亚祭司是不祥的,我比谁都清楚,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你陷下去,万劫不复!”
曼苏尔叫了起来:“够了!”他指著脚下的人,塞米尔听著他们的争执,除了提到他妹妹时浑身颤动了一下,一直低著头没有反应。“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又怎麽能让我下场凄惨?他又怎麽能令我万劫不复?我宁可他让我死无全尸,我也想看他以前的样子!”
玛拉达大声叫道:“曼苏尔,住口!不要在祭司面前起这样的毒誓!”
“我心里是这麽想的,我就不怕说出来!祭司?他还是祭司?”曼苏尔一把揪住塞米尔的头发,把他的脸硬扳了起来,却惊讶地发现塞米尔竟然在无声地流泪。“哭?你还有脸哭?塞米尔,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吕底亚神殿的时候,你从高俯视我的模样?那一刻我以为吕底亚的神灵就这样披著月光活生生地降临在了我的眼前!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像什麽?”
塞米尔垂著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不管曼苏尔怎麽骂,也不开口。直到曼苏尔扯著他的头发一阵乱摇,摇得他几乎散架,才终於迸出了一句:“陛下是想说,我现在就像个最下贱的奴隶甚至娼妓吧。是的,我不否认,因为那是事实。那是陛下的恩典,不是吗?”
这句话让曼苏尔什麽也说不出来。他手里还握著刀,血一滴滴地落在塞米尔的脸上。
曼苏尔啪地一声把刀扔在了地下。
“那好,就让我享受一下这一年你学会的东西吧。给我来人!把他彻彻底底地弄干净,今天晚上我就要他侍候!玛拉达,从此以後,他的事不需要你再操心,我不想他不明不白死在你手里!”
曼苏尔这几天住的不是原来的寝宫。这座寝殿非常华丽而特别,四周都是结结实实的一堆镜子,从天板一直到墙壁。地板是嵌木细工的,四周点著几盏巨大的烛台,很像是巨大的水晶的耳坠。除了一张黄金和象牙的四柱大床,房间里没有过份多余的东西,不像波斯皇宫里大多数的地方,有著太多精致杂的摆设。
他回来的前几天晚上,就是跟他带来的那对孪生姊弟在这间镜殿度过的。那对姊弟在床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对在交尾的蛇。曼苏尔往往是同时把他们两个人带上床,这对他也是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忽然听到非常轻微的响动,是脚铃响起的声音。他没有抬头,但是眼角的余光仍然能看到塞米尔轻轻推开门,跪在了门口。
塞米尔知道曼苏尔已经注意到他来了,跪得更加卑顺,匍伏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曼苏尔本来应该是看惯了被宠幸的奴隶的这种作法的,但这时候,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就像塞米尔脸上的浓妆和鲜红的指甲一样,非常刺目。
“你准备一直跪在那里?”
曼苏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塞米尔猛烈地颤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回答说:“陛下,我在等候您的吩咐……”
曼苏尔坐在床沿,远远地看著他,慢慢地说:“刚才,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常常那样做吗?”
77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发火,但塞米尔依然发抖得更厉害,声音更低地说:“不是的,陛下。昨天夜里……我没有侍候好您,没有让您满意……”
“所以他们是在惩罚你?”曼苏尔勉强压抑下去的怒火又发作了,“好啊,那你就在门口跪著,跪到明天早上!”
让他几乎气晕的是,塞米尔居然只是低低地回答了一声:“是,陛下。”然後就一直跪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直到曼苏尔忍耐不住地把一个瓶砸在了地上,他才惊惶失措地半抬起眼睛瞟了曼苏尔一眼,又急急地垂了下去,那模样活像是只受惊的小鹿。
曼苏尔沮丧地吐了一口长气,朝他招了招手。“够了……不用跪了。过来,上床吧。”这他有了先见之明,一口气吩咐完了,否则塞米尔大概会跪到床下等到他的命令才敢上床。
塞米尔还是没有抬头,只是跪著爬到了床脚,然後在那里脱下了衣服。
他身上穿著一件红色的薄纱衣服,完全透明的,仅仅像是在象牙般的身体上笼了一层落日的光。他脱下这层薄纱的动作非常优雅,就像是在跳舞一样。他身上没有戴别的饰物,只在左脚上戴了一串黄金的细链,上面串著几个金铃。黑发披散在腰际,显然是刚洗过,还带著湿润的亮光。脸上化了妆,嘴唇在烛光下看来格外的红W,蓝色的眼影和黑的眼线让那双美丽的眼睛看起来更动人。
塞米尔爬上床,朝他身边爬了过去。虽然这是波斯後宫的规矩,但实际上以前他也并没有这麽严格地遵守。因为大半的时间他都是被曼苏尔抱上床的,这是其余的人得不到的一种宠爱。
一直爬到曼苏尔的身边,他还是低著头。曼苏尔伸出手,托起他的脸,觉得他的下巴比自己离开的时候要丰满一些了,不再是那样尖削得让人心疼了。
他首先接触到的就是一双水盈盈的眼睛,那麽黑,晶莹剔透。眼睛里的星光不停地闪烁著,仿佛随时都要下雨似的。但是,这只是美丽的人偶的眼睛,精描细画出来的眉与眼,但却毫无意义。
“你变了。”
塞米尔的脸上,一直保持著一朵非常甜美的笑容。双唇微微上翘,茜色的嘴唇弯成一个动人的弧度。“陛下,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曼苏尔指了指四周。“没来过这里吧?”
“没有,陛下。”
曼苏尔说:“以前就想带你来的……”他把後半句话咽了回去。宫殿还是老样子,一样的光辉灿烂。而人……却变了,不一样了。他轻轻碰了碰塞米尔的脸,那张绝美的脸还是让他想亲吻,但塞米尔唇上鲜红的颜色让他退缩了,虽然他一向习惯於那种人工染出来的W丽。“替我脱衣服吧。”AF76烟:)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塞米尔低声说:“是的,陛下。”他俯下身,双手轻柔地围上了曼苏尔的腰,替他解开腰带。曼苏尔的腰带的结并不好解开,他还依稀记得最初在宫里,他让塞米尔替他脱衣时塞米尔的手足无措。後来这个活就交给了平时伺候的奴隶,他宁可用刀子割开也不想让塞米尔弄得一团糟。可是,现在,塞米尔做得非常轻巧而娴熟,很快就解开了他的腰带,然後轻轻退到他身後,把长袍从他肩头上慢慢地宽了下来。
曼苏尔挪了一下,让他把长袍从自己身上拉开。看著塞米尔把衣服叠好放到床头,他心里的滋味简直难以说清。“你好像一直都在做这种事。”
塞米尔已经再回到他身边,双手端著一杯酒。“是的,陛下。这是我每天必须练习的。”
曼苏尔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那麽,告诉我,你这一年,究竟学到了什麽?”
塞米尔的脸上,看不出来情绪,只有甜美而动人的笑容。“陛下,对於伺候您所需要的一切,我都学了。”
“听说一直都有人教你一些侍候我的方式,你究竟在学什麽?”
塞米尔轻轻地回答:“学一些能够让您觉得美丽的姿势。和……能取悦您的方法。”
曼苏尔笑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是麽?那好,让我看看吧。”
塞米尔的声音更轻,却越发的娇媚。“陛下,如果……如果我能让您满意,你能给我我想要的赏赐麽?”
曼苏尔皱起了眉头。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也像後宫里的其他人一样向自己乞讨那些珠宝或者珍贵的丝绸织物作为赏赐?他觉得心烦意乱,随口回答说:“好,我带回来了很多珍宝,你自己挑。我也还有礼物忘了带来,下一起给你。”
塞米尔吻了吻他的手,低声说:“谢谢你,陛下。”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想说什麽,但又吞了回去,从床上站起了身。床顶上垂著纯金打造的盘绕著的蔷薇藤,每朵蔷薇的蕊都是一颗红宝石。他就在这些藤下面,开始摆出一些美妙的姿态。黄金的蔷薇藤的阴影柔和地投射在他身上,蜜色的诱人的肌肤上现出一片片迷惑人的阴影。
他转了个身,双手缠绕在两条纯金的蔷薇藤上,腰肢和大腿柔软地蜷缩在床上,摆出了一个蛇一样的姿态。所有的光亮的镜子里,都映出他的身体,象牙一样光滑,月光一样柔美,琥珀一样晶莹。每一块镜子都把他这个姿态映了出来,曼苏尔开始觉得有些目眩。这个美好的胴体是完全赤裸著,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品,除了那一头浓密的乌黑的卷发和脚上细细的耀眼的金链。但这具全裸的胴体给人的感觉甚至是华丽的,华丽得耀目。无数个同样诱人的身体在眼前晃动,曼苏尔开始觉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似乎在奇怪他为什麽还没有扑上来,塞米尔背对著他,开始柔媚地扭动臀部,并慢慢张开。刺在臀上的那朵玫瑰,随著他的动作在微妙地变化著,朵在阴影里变幻的光泽,每一个瓣绽开的优美的弧度。但跟著他的动作轻轻摇晃著的发亮的金环,却以一种残虐的方式锁住蕊,强迫它不能完全绽放。透过双臀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插在里面的琥珀,和蕊入口的一把小金锁。
“陛下……能够帮我解开吗?”塞米尔的声音响了起来,柔顺而妩媚。曼苏尔没说话,一手按住那柔滑的扭动不已的臀,一手去找钥匙。这一年多来,这件曾让塞米尔恨之入骨的事都是由宦官们负责的,塞米尔为此吃了多少苦头,曼苏尔连想都不敢想。
玛拉达的放任是曼苏尔没有想到的,这位後宫总管对他的全心全意这时候却让他觉得绝望。他可以杀死所有曾经伤害塞米尔的人,包括卡莉,但是,能挽回什麽?而且,玛拉达不管做了什麽,也是为他好,他可以杀天下所有的人,却不能伤害这个曾经救过自己命的人。曼苏尔发泄般地把钥匙用力一扭,打开了锁。
得到了世界,我失去了什麽?
78
“喀”地一声,金环分开还原成了两半,塞米尔发出了一声娇腻的鼻音,完全放松了臀部。那朵鲜W的玫瑰,终於完全绽开在了曼苏尔眼前。
蕊还是被琥珀塞住了。塞米尔跪坐下来,伸手去抽那琥珀出来。他的动作很小心,慢慢地一点点地往外面抽。曼苏尔直直地盯著他看。
不,以前他不会这样子的,以前他决不会主动在自己面前有这样的举动。即使是最狼狈的时候,他也会羞涩和不知所措,甚至为了自己的恶作剧流泪。
怎麽会变成这样。
耳边是塞米尔软腻的呻吟,本来应该是销魂的声音,这时候听在曼苏尔耳里却只觉得心里发抖。塞米尔发出了一声长长的低叫,终於把那琥珀取了出来,一股蜜香味就弥漫在空气里。塞米尔双手把那琥珀捧了上来,透明的形同酒盏的琥珀里,竟然盛著蜜色的汁液。鲜红的指甲映在半透明的琥珀上,格外鲜W和妖冶。
曼苏尔这时才想起这也是自己曾经的要求。闻著那熟悉的香味,他突然问:“我并没有跟你亲热,这些……是哪来的?”
这个问题让塞米尔呆住了,不知道怎麽回答。曼苏尔一声怒喝:“说实话!”
塞米尔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双手捧著那琥珀在发抖。曼苏尔扯住他的头发喝道:“是先前那木马?我该烧了它的!”
“不……不是,陛下……是那些宦官们用手……他们怕您责怪他们没有照您当时的吩咐……”
曼苏尔放开了他,一翻身下了床,披上衣服。他的动作又急又快,碰翻了塞米尔手里的琥珀,香气顿时弥漫了一屋。
“陛下……您要上哪去?”塞米尔的声音在他声後传来,疑惑的,带著惧意。曼苏尔回过头,那张浓妆过的面孔在烛光下鲜W明媚得像一朵怒放的。曼苏尔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一把扯住他长长的黑发,把他拖到了纯银的水盆前,按著他的头就把他强压进了水里。塞米尔本能地挣扎著,温热的水浸进了鼻腔和嘴里,让他无法呼吸。
“把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给我洗干净!”曼苏尔把他的脸扳过来,掬著水胡乱地洗著那张脸。“以後再让我看到你在脸上涂这些东西,我就用鞭子抽你的脸!”
清水沿著塞米尔的脸上流下去,他呆呆地望著面前的曼苏尔。那张脸终於现出了原来的模样,秀丽得如同被雨後的明月。
“听到我的话没有?回答!还有,不准再把你的指甲涂成那种颜色,不准穿这些五颜六色的衣服!”
塞米尔张了张嘴,终於低低地回答:“是的,陛下。可是……宫里的人,他们要我……那样打扮……”
“以後没人会欺侮你了。如果有人再为难你,今天那个家夥就是榜样。还有,以後你身上不用再戴这些东西了,都取掉!”
曼苏尔把他一掼,就大步向外面走去。
突然,低低的柔软的笑声响了起来。然後是塞米尔悦耳的声音。“陛下,已经一年多了,您觉得那金环穿过的伤口还能复原吗?我甚至因此习惯了连睡觉都是侧躺,以免压到伤口……当然,我不用担心坐下来时候会弄疼伤口,因为我从来都是跪……只有跪……会有人专门替我用浮石磨去膝盖上的茧皮,就像除掉我全身除了头发之外的所有毛发一样……还会每天好几给我抹上香油并不嫌麻烦地按摩,为了不让我的膝盖因为长期的跪行而变得难看……”
曼苏尔听著他的话,心里在发抖。他根本不敢回头,把钥匙向後抛了过去。“那你以後自己打开,不需要再求任何人了。摘掉你胸前的那些东西……以後不会有人强迫给你带上了。”
他往房外走去,一向迷恋的香气这时候竟然像是毒药。他只想尽快逃离。忽然听到身後有声响,塞米尔已经跪著爬了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袍下摆。
“陛下,你的意思是从此不想再见我?求求你,不要走,如果你走了,我会受到比今天更重的惩罚……”
天哪,他说的话,和他的语气,就像是我宫里那些失宠的妃子。曼苏尔还是不敢看他,直视著前方回答说:“我已经说过了,以後不会有人再敢欺侮你!”
塞米尔跪著爬到他正面,双手抱著他的脚不放,哀求地抬起脸看他。“不,陛下,不要走……如果您今夜再离开,会意味著我完全失去您的宠爱,我……”
曼苏尔挑起眉头,问他:“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对你的身体厌倦吗?”
他看到塞米尔垂下了睫毛,又扬起来。“不,陛下,我的身体就是为了服侍你才能保持完整和美丽的。我只是您的奴隶,陛下,求求您,不要走……您要我怎麽做我都会……”
曼苏尔听著他的哀求,几乎把一口牙都咬碎了。想给他一耳光,但那张洗净了化妆的脸上,遮不住的淡淡的指印和略微红肿的眼睛,却让他的手软了,心也软了。他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如果你希望如此,你不会失去我的宠爱。从今天起,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玛拉达。但是……我不想留下来过夜,我现在没办法再碰你。”
“……为什麽,陛下?我有什麽没做好的?”
曼苏尔微微苦笑。“就是因为你做得太好了。”因为你做得太完美,我会想到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会有负罪感。我毁了我们本来应该有的东西。
但这些话,他现在都已经不必说了。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他推开塞米尔,继续向外走去。忽然脚下一紧,低头一看,塞米尔竟然再抱住了他的脚。“陛下……你说什麽我都照做,你不要走……你答应过我要还给我……”
“站起来!你有脚,是让你走路的,不是叫你像狗一样爬在地上的!起来!别跪了!”曼苏尔没有听完他的话就崩溃地叫了起来,塞米尔没疯,他自己就要先疯了。看到塞米尔胆怯地偷眼看自己,却不敢站起来,曼苏尔一脚朝他踹了过去,踹得他缩在那里动弹不了。“好,你喜欢跪,你喜欢爬,随便你!你爱侍候谁侍候谁去,只要别在我面前犯贱!”
他冲了出去,没有回头。他不想再看塞米尔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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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在外面的玛拉达看到他出来,并没有惊奇的表现。
“你不奇怪我为什麽没有在这里过夜?”
玛拉达回答说:“陛下,如果您能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无动於衷地宠幸他,那麽,您就从来没有爱过他。”
曼苏尔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这麽的绝望。
金色的巴比伦。高耸入云的宫殿。高高的黑色的柱子,底座是金色的莲。到垂下来的绿色的藤蔓。把人都可以淹没的宝石。在庭院里散步的白孔雀,一千个纯金的鸟笼里不同的鸟。绿色的树,从很远的地方移植来的,需要不同的泥土和水。
我曾经希望能够带著你走进巴比伦的皇宫的。那里有比波斯更多更美丽的,我曾经想,在进入巴比伦黄金和青铜的大门时,用黑色的鸢尾铺满一整条路,让很多很多的奴隶把玫瑰的瓣从城墙上洒下来,像雨一样。
那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这个景象很美,而笑起来。你的脸会比玫瑰和鸢尾更美,在阳光下闪烁著明亮的光彩。
现在,终於可以回答一直问自己的问题了。你现在还想要什麽?你最想要的是什麽?
是心,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想要的心。
再也得不到了。奴隶是不被允许有心的。
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曼苏尔把头埋进了手里。
玛拉达看著年轻的皇帝,在默默地叹气。看到曼苏尔的痛苦超过自己的想象,他也开始後悔。曼苏尔低声地问他:“难道,就再也没有补救的方法了吗?我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他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他……”
玛拉达无奈地打断了他。“陛下,您还不明白吗?您长期以来,一直都在给他无数的珍宝,过份地宠爱他。可是这些他从来不想要也不在意,他需要的只是您给他尊严。把他当成一个平等的人看。直到现在,您还是认识不到这一点。所以,您永远得不到他的心。”他看著曼苏尔,重复了一遍,“永远。”
“你说,我爱他?”
玛拉达叹著气。“陛下,如果你不爱他,你现在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你非常痛苦,我从来没看到你这麽痛苦过。陛下,一直以来,你爱一个人,竟然是要把他变成你顺从的奴隶来满足你的欲望,这绝对不是爱人的方式。而你从来只想到你的感受,因为你是大帝,你拥有一切,没有人能够违抗你。所以你只会要求别人,陛下,而要你明白这个道理,似乎付出的真的不少。”
曼苏尔的声音非常低沈。“你也出了一把力,不是吗?”
玛拉达犹豫了一下,说:“陛下,恕我直言,你不配谈爱这个字,当然,也不需要。这样,或者比较好。”
曼苏尔笑了,他的笑却有种凄凉的味道。“我想你是对的吧。好吧,那就这样,也好。他不愿意失宠,我就留著他在身边,也许有一天,我就可以像你说的那样,无动於衷地宠幸他了。那样,我们都会高兴,各得其所。”他看了一眼玛拉达,“既然我回来了,你也不要再过问他的事。他的一切,由我亲自来理。另外,你去传我的话,就说从今以後,谁敢再动他一分一毫,我会把他碎尸万段。──不管是谁,都一样。还有,把那些曾经侮辱过他的宦 官都杀掉,一个都不要留!”
玛拉达叹息了一声,回答说:“明白了,陛下。”
曼苏尔沈默了一会,又说:“还有,卡莉……”
“陛下,”玛拉达说,“我知道你已经不再信任我,但请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告。现在正是你凯旋归来的时候,各国使者都要陆续前来祝贺,这时候引起战争是相当不智的。这一点,您比我更清楚。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但是,再等一段时日吧,不在乎这一天两天。其实,你的冷落比杀了她更可怕,你也知道这一点。”
曼苏尔说:“她明知道我会愤怒,竟然还做这样的傻事。我一直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我已经容忍过她一了,那是看在过去十年的份上。”
“陛下,皇後不敢让他死,也不敢毁了他的美貌,就是因为惧怕您的愤怒。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你对祭司的感情。”
曼苏尔笑了一下,是苦笑。“她命人在塞米尔的身上所的时间和功夫,大概会远远胜过後宫里最爱打扮的妃子吧?否则他早就该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玛拉达说:“如果他的美貌消失了,估计陛下会立即杀了皇後而不会有所考虑吧?陛下,你的爱,真是建立在很不牢固的基础上。”
曼苏尔看了他一眼。“玛拉达,别再对我说教了。我说过,我的感情,让我自己作主。”
玛拉达鞠了一躬。“是的,陛下。希望你不要後悔。”
半个月後,各国的使臣甚至国王,络绎不绝地来到皇宫,带著一车车进贡的礼物,让整座宫殿都流光溢彩。征服传说中最富庶的城市巴比伦,让曼苏尔达到了他生命里的一个颠峰。
数不清的宴会,一场场接连不断地开著。曼苏尔每天把自己灌得烂醉,现在,他也确实应该喝醉,他已经什麽都有了,应该尽情地享乐才对。
叙利亚的国王又来了。曼苏尔很惊讶他这还会来,如果说是因为礼节,确实也做得过头了,令他不得不怀疑这老头儿另有所图。
曼苏尔向帷幕後面瞟了一眼。他常常召塞米尔到自己身边。但是只是让他弹琴或者唱歌而已,甚至仅仅是看看他,并不想要他侍候。
塞米尔坐著薄纱的帷幕後,手里抱著一把竖琴。他唱的是一支波斯皇宫里很时兴的曲子,他的嗓音很悦耳,甜美而又忧伤。他穿一件黑色的薄纱长袍,半透明的,但没有戴什麽饰物。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今天他不是主角,所以用不著惹人注目。
他也没有化妆,但是这时候的他却更让曼苏尔喜欢和怀念。隔著几层轻纱的帷幔,曼苏尔有点失神地看著那双纤细修长的手在琴弦上舞动,黑发的头微微地偏著,那双美丽的眼睛雾蒙蒙的,好像什麽都没有看。
8
如果说今天有主角的话,那麽就是他从巴比伦带回来的那对孪生姊弟,阿西娅和伊玛。最近曼苏尔大部分的夜晚都是在宠幸他们,在後宫里掀起了另一阵嫉恨的暗流。也再一印证了皇帝陛下的心──对任何人的宠爱都不会超过一年。
一曲舞跳完,阿西娅朝她的弟弟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同伏在了曼苏尔脚下。阿西娅说:“陛下,您答应了我们的,只要我们今天的舞跳得好,您就送我们一件礼物。”
曼苏尔怔了一下,想了起来,果真是在前天夜里的床上答应过的。於是笑了,说:“好啊,你们想要什麽?尽管说就是了。”他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帷幕里的塞米尔,他垂著头,黑发轻柔地散落下来,看不到他的表情。
伊玛说:“陛下,我们想在您从巴比伦带回来的那箱珠宝里面选一件作为赏赐。”
曼苏尔不易觉察地皱了一下眉。他不喜欢珠宝,但这去巴比伦的时候看到一些他觉得塞米尔可能会喜欢的,就带了回来,但一直忘了给他。这时候他也不能说不,就挥挥手派奴隶去取。
叙利亚国王一直微笑地看著那对姊弟的舞蹈,这时候,他站起身来。“陛下,容我失礼,我想问,上献舞的那位吕底亚的祭司……他现在是否已经失去了陛下的宠爱?”
曼苏尔用眼角带了一下塞米尔,发现他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更大的反应。琴声还在继续,歌声也没有停。
“哦,难道国王还没有忘记他?”
叙利亚国王微笑。“陛下,当时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忘记。”
曼苏尔笑著说:“那你是说我今天的节目不够精彩了。”
国王忙行了礼,回答说:“陛下,今天的舞蹈也同样精彩。您从巴比伦带回来的这对美丽的尤物,非常非常的迷人。只不过,这是属於我们凡人的享乐纵欲的舞蹈,而祭司的舞是献神之舞。”
曼苏尔的心中怦然一动。塞米尔也说过同样的话。看到满厅的人都在无声点头,曼苏尔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陛下,如果他已经失去了您的宠爱,可否把他赐给我?我可以用比上更多的东西来交换。”
曼苏尔不回答,扬起手朝帷幕里做了个手势。塞米尔放下竖琴,静静地走了出来。
虽然仍然是极薄的薄纱衣服,整个胴体在明亮的灯烛下几乎没什麽可掩饰的,纤毫毕露。但朴素的色薄纱和完全没有修饰地垂在背上的乌黑长发,以及清清淡淡的一张脸,跟当时W丽得几近逼人的妖媚舞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就连他眼睛里的神情都不一样,平静而顺从,没有那时候的亮得灼人的光。
宴会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塞米尔轻轻地跪在曼苏尔的王座下面,垂下了头。他的头低下得很慢,一如既往的谦顺和优雅,长长的睫毛在他精致的鼻梁上投下了一抹淡淡的阴影。嘴唇温柔地合拢著,像两片玫瑰色的瓣。曼苏尔一直觉得,他垂下头的时候,美得简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他的脸,不,他整个人就像是无瑕的象牙的雕像。他的脸上就像是有月光在流动。那麽宁静,而美丽。
几乎像是女一般。
曼苏尔不明白他为什麽还会给人这样的感觉,那个美妙的身体,早已经被蹂躏过不知道多少了,也不知道在多少人面前袒露过。这时候看起来,竟然还给人一种安详和圣洁的感觉,即使他身上的衣服轻薄得就像是云雾一样,连胸前珊瑚色的乳珠都能看得清楚,微微地在薄纱上显出两个小小的突起。
叙利亚的国王发出了一声赞美的惊叹。他叹了一口气,说:“陛下,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您不可能对一个如此动人的奴隶失去兴趣。”
曼苏尔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塞米尔。他注意到塞米尔握在竖琴上的手有些发颤,但他不明白为什麽。抬起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塞米尔看,他心里有些不乐意,但这时候如果再叫塞米尔进去似乎有点不够大方。他挥了挥手,说:“继续弹琴吧。”
塞米尔默默地行了一礼,跪坐在曼苏尔的脚下继续弹拨起来。他似乎并不专心,眼睛雾蒙蒙的也不知道在看著什麽,手指用力地在琴弦上弹拨。这他弹的曲子却不是刚才的波斯曲子了,而是一曲听起来非常古老而神秘的调子。他好像很心不在焉,当他的手指舞动得越来越快的时候,他的睫毛微微地扬了起来,眼睛也大大地睁开了。曼苏尔发现这一刻他的眼光不再是平时那玩偶似的毫无意义了。
一瞬间,好像看得到他本来的灵魂。
“不应该在这里弹这种曲子。”有个声音在低低地说,曼苏尔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一回头,又是那位阴魂不散的喀拉亚。
喀拉亚看到曼苏尔的眼神,就回禀说:“陛下,这是祭神之曲,实在不应该在这里弹的。”
他说得很大声了,塞米尔才像是从梦中醒来似的。看到曼苏尔的眼神,他受了惊吓地急忙扔下琴,匍伏在曼苏尔脚下,低声说:“对不起,陛下。是我不留意就弹出了这首曲子,请你原谅我……”
“这首曲子怎麽了?”
塞米尔咬了两下嘴唇,才回答说:“这是献祭时用的曲子。”看到曼苏尔还没明白,又解释了一句,“就是杀死祭品的时候……”
曼苏尔一掀眉头,笑了。“那麽,你现在想杀人?”他并没有忘记塞米尔当时杀人的模样,那双沾满鲜血的手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问得如此直截了当,让塞米尔浑身发抖,匍伏得更低了。“不,陛下,不是的……只是无意的……”
曼苏尔微笑起来,问他:“告诉我,是什麽引起了你的杀机?”
“不,陛下,不,我没有……只是这支曲子我太熟悉,所以就随手弹了出来……我并没有学几支波斯的曲子,刚才为您弹的那一首也是前天才学会的……”塞米尔有点语无伦的解释著。本来曼苏尔并不真的介意,看到他这样慌张,反而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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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奴隶捧著珠宝箱回来了。曼苏尔示意交到阿西娅手上。“你们自己挑吧。”他又转过头去问喀拉亚,“似乎你跟吕底亚的祭司特别过不去?”
没错,上在塞米尔的舞蹈後点出他的身份,让他羞愤交加。这又大声说出塞米尔弹的曲子是祭神的曲子,让塞米尔吓得惊慌失措。曼苏尔眯起眼睛看著这个男人,他觉得有点好奇。
喀拉亚勉强地笑。“陛下,没有这回事。”
曼苏尔又问塞米尔:“那你呢?你知道他为什麽跟你过不去吗?”
塞米尔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陛下。”
曼苏尔看了喀拉亚一眼,说:“他是不是从吕底亚神殿逃出来的?所以才对吕底亚的祭司也怀恨在心?”
塞米尔迟疑了一下,轻声地说:“不,陛下。凡是进入吕底亚神殿的任何人都必须对神起誓,永远不能伤害祭司,否则将遭到诅咒。”
曼苏尔笑著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不是曾说只有侍奉过祭司的人,才可能见到献神之舞吗?”
塞米尔的声音更低。他有点犹豫地说:“我记得,上一代祭司身边曾经有个奴隶逃出去,又被抓回来死。听说他拼命逃出去的原因是为了他的恋人……”
喀拉亚的脸色变得死白。他的表情说明了塞米尔的猜测是真的。曼苏尔微笑了起来,说:“原来如此。你不仅想羞辱他,还想报复他,对吗?即使他并不是你的仇人。”
“陛下,作为您的臣民,我想再忠告您,远离吕底亚的祭司。他们疯狂而残忍,而且他们如果拥有了所祈祷和渴望的力量,他们会非常强大而恐怖。”
喀拉亚的声音是沈重的,塞米尔跪在曼苏尔脚边,没有说话。曼苏尔也没有说话,他坐在那里,默然地沈思,直到伊玛的声音在他脚边响了起来。
“陛下,我们想要这个。”
曼苏尔没有心情去看,只挥了挥手表示同意。突然听到塞米尔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完全不像他平时的声音了。
“那是我的,不准碰!”
他的声音又响又清晰,曼苏尔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伊玛的手里,竟然拿的是塞米尔的黄金之眼。曼苏尔在临去巴比伦的时候,把这个黄金之眼带在了身上,他也不愿意玛拉达再把这个悄悄给塞米尔。後来,收集珠宝的时候,也就顺手放在了一起。塞米尔求他归还的时候,他早已忘记自己放在这里了,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件普通的黄金饰物罢了。
还没等到曼苏尔开口,塞米尔已经伸手从伊玛手上把那黄金之眼抢了过来。他的动作出奇的快,伊玛又气又急,叫了起来:“这是陛下答应了要赐给我的!”
塞米尔不理他,跪著朝曼苏尔挪了两步,低声地哀求说:“陛下,你答应过要把它还给我的。那是吕底亚的圣物,是绝对不能随便给这些肮脏低贱的……”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曼苏尔眼睛突然闪烁出来的光芒,立即住了口。
“哦?肮脏低贱?那麽你就干净了,就高贵了?”
曼苏尔的声音带著嘲弄,塞米尔的脸色已经发白。“不,陛下……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请你还给我,这是我的,只能属於祭司所有,不能给人!”
曼苏尔有些震惊地盯著他看。怎麽,这个已经连灵魂都失去了的美人居然还记得自己本来的身份?他的心里开始有些紧张,有些兴奋,声音也随之提高了:“你的?你以为你还是祭司?一个奴隶,除了主人赐给他的东西,什麽都没有!它不属於你!”
一旁的玛拉达在摇头。陛下啊,你怎麽能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懂爱人的。当著这麽多人再伤害他,你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的。
当然,美妙绝伦的肉体,也一样是永恒的诱惑。
与心无关。
宴会厅里的客人都安静下来。曼苏尔脸色开始阴沈下来。这不是在後宫里,这是在大庭广众下,是各国使臣甚至国王齐聚一堂的公开的宴会。奴隶在这里跟皇帝争执,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塞米尔,你退下。”曼苏尔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危险,塞米尔却还是把黄金之眼紧紧握住,不肯放手。“陛下,请你把它还给我!黄金之眼是我的!”
曼苏尔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他的脸上阴云密布。“拿给我!”
见塞米尔还在後退,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打得不算重,但也打得塞米尔唇角流血地摔在地上。但他还是把那黄金之眼握得死死,不肯放手。他的反抗让曼苏尔愤怒,想都没想地一脚踩在那只纤细柔软的手上。
“放手!”
他脚下使力,只听到指骨直响的声音。塞米尔的手指被他踩得再也握不紧,终於松开了。曼苏尔俯身拾起黄金之眼,扔回了珠宝箱里。弯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塞米尔的手,手指的关节已经红肿起来。
叙利亚的国王一直冷眼旁观,这时笑著说:“陛下,您竟然拿一个奴隶没有办法?”
曼苏尔横了他一眼。当著这麽多人,面子确实也挂不住。他吩咐玛拉达:“把他拖出去,打一百鞭!”他转过头,对喀拉亚说,“以後,让埃兰换个人来送贡品。我不想再听你说的那些话,不管你怀抱著怎麽样的心思。”
几名奴隶把塞米尔拖到了庭院里,用锁链把他铐在圆柱上。塞米尔没有反抗,在後宫里,反抗本来就只会得到更多的鞭打。他早已懂得了这一点。
他蜷缩在圆柱下,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洒落下来,红肿的双手被锁链锁成环抱圆柱的姿势,那模样出奇的动人而无助。
叙利亚国王站起身。“陛下,我向您讨一件差使,可以吗?”
曼苏尔耸耸肩。“你不会是想亲自去鞭打他吧?”
叙利亚国王鞠了一躬。“他能够激起人的这种欲望。”
曼苏尔说:“随便,只要仅仅是鞭打。”
玛拉达跟了出去,把一束鞭子奉了上去。国王微笑著说:“都是特制的啊,以免弄伤了这完美无瑕的皮肤。”
塞米尔脸上并没有表情。他并不在乎谁来鞭打他,反正挨在身上的疼都是一样。
薄薄的丝绸被鞭子扯破了,一片片的蜜色肌肤裸露了出来,然後迅速地被染成了鲜红色。从背,一直到臀。塞米尔发出抑制不住的呻吟声,虽然鞭子已经挨得足够多,但敏感的身体对於疼痛是永远不可能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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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鞭打完了,国王意犹未尽地扔下鞭子。塞米尔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被撕破,诱人的蜜色肌肤上布满了一条条鲜W的红痕。
曼苏尔走出来,扫了一眼疼得快要昏迷的塞米尔,吩咐玛拉达送他回去。
“还觉得不够?”
国王回答:“陛下,请容许我说一句最粗俗的话吧,您的W福实在不浅。”
曼苏尔哈哈大笑。回到宴会厅上,看到脚下的阿西娅姊弟正拿著黄金之眼在把玩,就说:“这珠宝箱里的别的东西都给你们,把那个给我吧。”
伊玛和阿西娅对视了一眼。阿西娅撒娇地说:“陛下,你最後还是要把这个留给他!”
曼苏尔笑了一下。“祭司的东西,不要随便要比较好。你们也知道,当年我一把火烧了吕底亚的神殿。传说这里面,有祭司的诅咒啊。”
阿西娅吓得一下子把黄金之眼摔到了地上。伊玛也退了一步。“不,陛下,我们不要了。”
曼苏尔满意地一笑。“好,别的都是你们的。”
他从地上捡起黄金之眼端详著。就是这东西,值得塞米尔拼了命去争,去抢。他摇摇头,把黄金之眼放在手边,吩咐继续歌舞继续。这场小小的闹剧并没有影响客人们的情绪,他们都在偷看刚才美丽的奴隶被鞭打的那一幕,并为此兴奋。
曼苏尔有些心神不宁。他眼睛在看,耳中在听,但一片五缭乱地在眼前晃,他却什麽都没有看清楚,乐声也成了一片噪杂。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塞米尔自庭院里一路跪著进来,匍伏在他脚下。他实在没想到塞米尔吃了这麽大的苦头,还会再一进来哀求。
塞米尔并不在乎碎成碎片的薄纱长袍,也不在乎自己象牙般的身体赤裸在所有的人面前。他直直地看著曼苏尔,眼神焦灼炽热得近乎疯狂,曼苏尔从来没看过他这样的眼神。“陛下,求求你,把黄金之眼还给我。”
玛拉达变了脸色,曼苏尔很少见到自己这位无所不能的大总管这种脸色。这种场合,应该由曼苏尔自己置,一向最讲究礼节的玛拉达竟然不管这些了,大声喝命奴隶们把塞米尔拖下去。
“玛拉达。”曼苏尔挥挥手,阻止了上前的奴隶。塞米尔异乎寻常的执著让他觉得有趣,玛拉达的反应也让他觉得不寻常。以前,他把黄金之眼两从塞米尔手里夺走,也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让他们都退下,我倒想看看他有什麽本事取悦我,从我手里拿走这黄金之眼。”
玛拉达想说话,但终於还是退到了一边,挥手让奴隶们下去。塞米尔跪著朝前挪了两步,抱住他了膝盖。“陛下,不管你要我怎麽取悦你,我都愿意。只要你把黄金之眼还给我……”他的动作和声音都很卑顺,但眼睛里的热度甚至让曼苏尔都有点心惊。
曼苏尔冷笑著说:“如果我要你取悦这里所有的人呢?”
塞米尔完全没有思索,脱口而出:“哪怕你要我侍候这里所有的人,我也愿意。只要……”B83B6C5AE迹剥回沉:)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他话还没说完,曼苏尔一个重重的耳光就落在了他脸上,打断了他的後半句话。“你还真够下贱的。当著这里的人说出这种话,你还要不要脸?”
塞米尔低声说:“一个奴隶还有什麽尊严?”忽然抬高了声音,大声说,“陛下,你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请你当众宣布,我要怎麽要取悦你或者取悦这里的所有人,你才肯把黄金之眼还给我吧。我想,当著这里所有人,你不会食言吧?”
玛拉达上前一步,急急地低声说:“陛下,不能说。哪怕你真要他陪这里的所有人睡,或者要他砍下自己一只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曼苏尔玩味地盯著塞米尔看,又看了一眼玛拉达。“你们瞒著我什麽?嗯?好吧,我不管你们玩什麽样,塞米尔,算你狠。你把我堵得无话可说,当个祭司是可惜你了。”他的脸色非常阴沈,玛拉达知道他是动了真火了。也许,是因为塞米尔对他的违逆,也许,是因为……皇帝陛下在生气。为塞米尔这种豁出去了的态度而恼怒。
“带他下去更衣梳妆。”曼苏尔吩咐,然後转向叙利亚国王。“国王,你不是一直想要他的一夜吗?我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得到了。”
塞米尔再被带回来的时候,换了一身紫色的丝绸长袍。这种颜色在回波斯後初见他时曼苏尔看到他穿过,那些金光灿烂的刺绣和半透明的紫纱曾让曼苏尔恶痛绝,而这时候这身衣服更华丽鲜W得刺目。塞米尔的脸上的妆化得非常浓W,紫色的眼影,黑色的眼线,嘴唇红得让曼苏尔想泼一杯酒过去冲掉,虽然他不得不承认浓妆下的塞米尔W光四射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曼苏尔回过头,狠狠地瞪了玛拉达一眼。“为什麽把他打扮成这副娼妓一样的模样?”
玛拉达面无表情。“陛下,是他自己,我可没有这麽糟糕的眼光。”
曼苏尔看著塞米尔跪在自己脚下,气得想抽他一顿鞭子。“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再打扮成这副模样?”
塞米尔并没抬头,只是轻声地回答:“陛下,要取悦这麽多人,我怎麽可以不好好打扮一下?”
曼苏尔气得险些吐血,想去抓鞭子,塞米尔眼角的余光瞟著他的动作,轻轻说:“陛下,我只剩这张脸了,你真要把我这张脸也抽?”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威胁。曼苏尔勉强顺了一口气,冷冷地说:“站起来。”
看著塞米尔慢慢站起身,曼苏尔问玛拉达:“每我回宫,你把那些新来的奴隶指给我看的时候,是怎麽做的?”
玛拉达一皱眉,问他:“陛下,您能不能先告诉我,您想做什麽?”
曼苏尔笑著说:“我想,在场的还是有很多人不认识他吧。你向他们好好介绍一下这我要卖的东西,我只卖一,谁愿意买,就尽管出价吧。黄金,宝石,甚至土地,都可以。谁肯付出的东西最珍贵,就可以买到他一。”
塞米尔站在那里静静地听著,这时候微笑了起来。“陛下,您对我也未免太仁慈了。”
曼苏尔瞟了他一眼,笑著说:“当然,我可不忍心让这麽多人来轮奸你。”看到玛拉达还站在那里,曼苏尔不耐烦地说,“怎麽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怎麽做了?”
玛拉达叹了口气,低声说:“陛下,换个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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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苏尔耸了耸肩:“好吧,我不为难你。随便你叫谁来,快一点。”
塞米尔说:“不用劳烦别人了,我自己脱。”
他话刚落音,曼苏尔又甩了他一个耳光。“教了你一年,教会的就是顶撞我?”
塞米尔不说话了,低下了头。玛拉达一个示意,一个宦官走上前,轻轻把他腰上的丝带一拉,衣服立即松开了。那件紫色的长袍里面什麽都没穿,胸前的两点柔软的樱红顿时裸露在宾客们眼里。曼苏尔这时才发现,他左胸乳头上穿著的那些金丝环并没有取下来,大概因为最後一个金环穿的时间还不长,红肿得不轻,比右边的乳尖肿涨了至少一倍。他乳头的形状很小巧和圆润,颜色就像他嘴唇没有化妆之前那种红润的茜色,曼苏尔这时候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去揪上两下。他估计旁边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因为叙利亚国王正在旁边喘粗气。
比他们都有W福的反而是那个被临时指派来的宦官,他伸手掐捏著塞米尔的乳尖,直到那珍珠般的乳头在指中变得硬挺为止。金丝环上串著的小金铃也在作响,显然塞米尔觉得疼,但除了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的感觉,他脸上的笑容仍然是妩媚而甜蜜的,像投进水里的石子,波纹一圈圈地荡开。
两点涨大的红色的乳樱在蜜色的胸膛上硬挺起来的时候,宦官把手向他腰下移了去。他的胸膛、小腹、腰腿都露在外面,双腿间也是一览无余。这时候宦官却发现了为难的地方,平时给曼苏尔献上的奴隶都是被阉割过的,塞米尔绝对是个例外。而曼苏尔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了,这时候便冷笑著开了口:“既然他说他自己脱,那就让他自己来吧。”他望著塞米尔,“虽然没有把你也弄成那样,但你在宫里待的时候不短了,你应该知道一般的奴隶被献上来的规矩。”
叙利亚的国王问道:“陛下,请问是什麽规矩?”
玛拉达在一旁回答:“是这样的,凡是後宫里给陛下献下的男宠,都是被阉割过的。会在进献给陛下的时候,负责的宦官会展示他确实是被阉割过的。”
塞米尔沈默了一会,抬头直视曼苏尔的眼睛。他的眼光冷漠得让曼苏尔都心惊。“陛下,我想,您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吧?”
曼苏尔说:“我说的话,什麽时候没算过数?”
塞米尔点点头。“好,那请陛下给我一把匕首,再给我一杯酒。”
宾客们都盯著他看。他伸出手,“陛下,後宫里的奴隶是不能带利器的,这个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曼苏尔摸了摸腰上佩著的匕首。这时的塞米尔让他甚至有点恐惧,他曾经不止一地用阉割来威胁塞米尔就范,每收效都是绝对良好的。这时候,塞米尔竟然不顾一切到这种地步了,就为了那黄金之眼?
“你们吕底亚的祭司,确实是疯子。”曼苏尔放在匕首上的手,慢慢收了回来。“过来。”
塞米尔顺从地来到了他面前,看到他低眉垂目的柔顺模样,曼苏尔心中像突然有什麽堵住了似的,突然拎著塞米尔紫色丝袍的领口,把他重重地摔了下来。华贵的丝绸袍子立刻一分两半,塞米尔被摔得趴在了地毯上,整个身体再完全裸露在众人眼前。
塞米尔慢慢抬起头。黄金的额饰勒住了额前散碎的黑发,光洁的额头和双颊在烛火下流转著柔美的珠光。脑後乌黑的长发垂到胸前,遮住了脸侧。眼睛黑得几乎看不到底,妩媚而迷蒙,淡淡地笼著一层雾,似乎像在看人,似乎又什麽都没看到,那是种奇怪的漠然的神态。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茫然,而美丽。鼻梁高而挺直的线条,却出奇的冰冷甚至有种傲慢。
他的声音却是轻柔而卑顺的:“陛下……我有什麽地方做错了?请你………”
曼苏尔吼了起来:“别再说让我饶恕你!我听腻了你的口是心非,你想要的不过就是那黄金之眼!够了,站到中间去,你想卖,我就让你卖!”
塞米尔的唇角弯弯地挑了起来,笑容非常迷人,但却出奇的脆弱和无助。他赤身裸体地跪了下来,跪在了曼苏尔的王座之前。“我再感谢你的仁慈,陛下。”
大厅中央堆著的珍贵的宝石,绸缎,香料越来越多,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足以耀人的眼睛。塞米尔蜜色的身体,像是光洁无瑕的月亮,他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竟然是坦然的,坦然得仿佛赤裸著全身的人并不是他。
曼苏尔端著酒杯,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玛拉达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陛下,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麽吕底亚的祭司都是疯子?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们可以付出一切。什麽叫一切?陛下,您现在应该理解了。身体,生命,所有的一切。”
曼苏尔沈默不语。如果在平时,他决不会允许塞米尔这样站在众人眼前。可是今晚,他并没有什麽反应。
叙利亚国王走上一步,他手里捧著一卷羊皮。“陛下,我相信,我送来的珠宝,加上这块土地,足够让我今天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曼苏尔继续沈默,叙利亚国王朝他靠近了一步,笑著说:“陛下,您也看得到,我已经老了,老到无法用自己的身体来享受了。也正因为我老了,离死期大概也不远了,我并不害怕因为侮辱一个祭司而可能得到的惩罚。我准备,也只能用自己的眼睛来享受,而我并不吝於把这种眼福分给在场的所有人。”
曼苏尔终於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沈而冷酷。“你究竟想对他做什麽?”
叙利亚国王说:“陛下,是很有趣的游戏,相信您也会欣赏。”他微微躬身,说,“陛下是否允许我让人送一些东西进来?”
曼苏尔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平淡而漠然,眼光依然停留在塞米尔身上。
当一个巨大的铁笼被抬进宴会厅的时候,四周响起了一片噪杂声。曼苏尔哈哈大笑起来。他也不顾什麽礼仪了,往椅背上一仰,把脚搭在了椅靠上。
“国王,现在我相信了一件事。”
叙利亚国王微笑著躬身问:“是什麽事,陛下?”
曼苏尔的笑声渐高,又慢慢缓了下去。“姜还是老的辣。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比不上你。”
铁笼子里是一头小牛犊般大的浑身漆黑的丑陋的野兽。玛拉达低声说:“那是中国的一种巨獒,只有少数地方的贵族才能饲养。据说,这种獒会一生只对一位主人忠心。”
曼苏尔嗯了一声,说:“前几年好像宫里也有,不过,我对这种远道而来又难看的东西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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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瞟了一眼塞米尔,塞米尔在铁笼抬到中央的时候,已经跪到了他的脚边。塞米尔的脸上却没有表情,只是眼睛的情绪还是藏不住的。
宴会厅中央的灯火是最明亮的,那只凶猛的浑身黑亮的巨獒,眼睛亮得就像是两盏碧油油的灯火。借著四周的珠宝映著烛火的光亮,看得到那巨獒勃起的可怖的下身,这显然是头经过训练又被灌服了药物的野兽。
叙利亚这个老变态,曼苏尔在心里骂著。他脸上还是挂著笑容,问:“平时,你就是以这种游戏来娱乐你的吗,国王?你的奴隶恐怕是会死在这怪物手里吧。”
“有死的,也有没死的。甚至还有能够从中得到乐趣的。”叙利亚国王鞠了一躬,“人的忍耐力是惊人的,陛下。”
曼苏尔突然觉得有什麽在轻轻地触著自己的脚。他跟著便明白了,是塞米尔在他的脚边发抖,虽然他是竭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曼苏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俯下身,低低地对塞米尔说:“如果你现在後悔了,我愿意为你食言一。我……”他犹豫了一下,把後半句咽了回去。
不管怎麽说,我也绝不愿意看到你被畜生当众糟蹋。
塞米尔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他的颤抖却停止了。他慢慢抬起来头,直视著曼苏尔的眼睛。“陛下,不要忘了你承诺过的事情。”
他跪著爬了几步,挪到了宴会厅中央。就在那个铁笼的旁边。浅蜜色的光洁美丽的肉体,跟那一团漆黑的巨獒形成了奇怪的对比。叙利亚国王望著曼苏尔,说:“陛下,可以容许我吗?”
他让他带来的一名奴隶上前,那名奴隶把一些带著香气的液体涂抹在塞米尔的後穴里。塞米尔咬著下唇,任人当众分开他的臀瓣探入身体里,并没有反抗。
“这是什麽?”曼苏尔皱起眉头,叙利亚国王回答说:“陛下,只是一些帮助润滑的东西。我也不忍心弄坏这麽一件美丽的宝贝,如果损坏了,陛下也不会原谅我的。”看到曼苏尔的表情,国王又说,“不是催情的药物,陛下。如果是强烈的春药,可以让他忘记占有自己的是什麽东西,那样就很无趣了。”
铁笼的门已经打开,那头显然是受训良好的巨獒已经走了出来。那巨獒看来是常常有这种美食享受的,它伸出舌头舔著塞米尔光滑的皮肤。曼苏尔看著那黑红的粗长的巨物抵在丰满的圆润的双臀上,和血红的大口旁滴出的口水,一阵恶心。他实在不明白塞米尔是怎麽忍受那腥臭的唾液滴到身体上的。
玛拉达长叹一声。“陛下,如果不是您,他在一年多以前可能就会得到类似甚至更糟的待遇。这是吕底亚的每一位祭司都清楚并发誓予以接受的。所以,我一直告诉您,他不但不该恨您,还应该感激您。是你使他免去了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和侮辱。我是曾经见过两代祭司交替时的情景的……那个场景恐怖得让我当场尖叫著昏迷了过去。陛下,你是无法想象一个本来美丽绝伦的躯体是怎麽被一头巨大的公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那就是所谓的神灵常用来出现在人间掳夺祭司的肉身。进入身体的甚至不是本来应该的东西,而是……比长矛还要尖锐锋利的牛角。整个祭坛都弥漫在一片血海里,零碎的躯体散落在四周。……我终生都不会忘记那个可怕到了极点的景象的。也就是在那种混乱中,我离开了吕底亚神殿。不,不是逃离,没有那麽容易能逃离的,除非祭司放你离开……”他的眼光渐渐地飘远了,仿佛在看著自己的记忆,“我也曾经……爱过,我也曾经希望,他能够抛弃对於所祈求的力量的执著,离开神殿……然而,不管我怎麽求他,最後他还是选择了那样的结局……我就那样,看著水里的莲一朵朵被鲜血染红,然後枯萎……从那时候,我开始恨吕底亚的神灵,恨吕底亚的一切。你烧毁神殿的消息传到我耳中时,陛下,我感觉非常非常地痛快,仿佛是为我爱过的人复仇一般。但是,陛下,你却带回了不应该爱的人,这让我震惊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美丽不能代表一切,陛下,你现在难道还不明白,你的祭司是个什麽样的人?即使他有选择的权力,他也会自己主动选择走上祭坛的。”
曼苏尔震惊地盯著他看,再回头去看看那头巨獒。他说不出任何话来,塞米尔?他……让他去跟……一头公牛?……那就是他们所谓的神灵?……
玛拉达的眼光回到了他的脸上,继续说:“陛下,我想,你从巴比伦带回来送给他的东西就是黄金之书?我早已在怀疑,因为这段时间祭司除了应您的召唤前来侍奉之外就闭门不出,也不让人进他的房间,我一直非常不安,却因为您对我的不信任而不敢再探究。陛下,不管怎样,这请你听我一句。你不能把黄金之眼给他。不能把那两样东西一起给他。黄金之书是历代的吕底亚祭司愿意以牺牲自己作赌注去换取的东西,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拿到了这两件圣物会发生什麽事。”
“你终於肯说了。我一直奇怪,你为什麽会对吕底亚了解得那麽详尽,那不应该是神殿的一个奴隶能知道的。”曼苏尔望著白发的老人,“塞米尔说,他的前代和前前代祭司都有人逃出神殿。喀拉亚跟前代的有关系,那麽,你所爱的祭司就是再上一代了?你恨吕底亚的一切,跟喀拉亚一样恨,所以,你一直不愿意我爱上祭司,你阻挠我,伤害他,对不对?可是,你既然爱过祭司,你为什麽不能明白我的心情?”
玛拉达微微地摇头。“不是的,陛下。正因为我爱过,我太清楚爱上祭司的绝望,那种根本不容自己控制的无望。不管你怎麽爱,即使他也爱你,你也无法碰触他们的心。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位伟大的帝王,所以,我不希望你迷恋不该爱上的人。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快乐你幸福,而不是终生为此痛苦。我不能伤害他,每个进入吕底亚神殿的人都必须发誓,绝不能伤害他们。──如果是您的命令,可以,你是他的主人。但决不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何况……我从没有恨过现任的祭司。我已经老了,已经连爱和恨和滋味都忘记了,只是看著你对他的疯狂,让我想起了一些沈淀的往事。曼苏尔,听我一句吧,让岁月把绝望和痛苦一点点磨蚀,是种最无望的悲哀。那种悲哀会一直持续,直到生命的尽头。你还太年轻,你现在还不会懂,等到你懂了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麽可挽回的了。”
“可是,我还没有到你的年龄。”曼苏尔轻轻地说,“我现在,只觉得心疼,疼得像是喝了太多的酒,紧紧地揪著,要裂开似的。”
他抬起头,望著跪在那里的塞米尔,高高翘起的圆润结实的双臀在诱惑地颤抖,额头却紧紧地抵在地面上,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他大概不想看,也不敢看吧。“没有任何人能让我有这种感觉,除了他。你说的爱,太复杂,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从我第一天见到他开始,我跟他之间就存在著一种东西了。我从来不在乎我的奴隶是否完整,他是唯一一个。我从来不会容忍背叛的奴隶,他也是唯一一个。我不在乎把我任何的奴隶扔给一只野兽,但我不愿意看到是他,甚至是害怕和不敢看。我从来不怕任何人,任何事,没有什麽是我做不到的所以我从来无所畏惧,但是我却害怕他卑躬屈膝地服侍我但眼睛和心都在遥远的地方而让我无法触及!我不知道存在在我们之间的那种东西是什麽,你要说是爱,那就算是爱吧。”
一只蓝宝石戒指落在了那堆珠宝上,发出清脆的“叮”地一声。曼苏尔站起了身来。“我想,我这只戒指该是最值钱的。他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叙利亚国王叹了口气。“波斯一半的土地?陛下,您对您的奴隶太慷慨了。”
“我想巴比伦更有诱惑力。”曼苏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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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拉下一幅丝帷,把塞米尔裹了起来,抱在怀里。这时候,塞米尔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胸膛里。
“刚才那麽逞强,现在怎麽怕成这样子?”曼苏尔抱著他走到庭院,微笑地说。感觉到塞米尔在他怀里发抖,叹了口气,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傻瓜,我怎麽可能让那种畜生来糟蹋你?”
他把塞米尔放到软榻上,自己半跪在他身边,把那枚蓝宝石戒指戴到他手上。“别再取下来了。刚才你已经听到了,这枚戒指的意义。就连卡莉,我都没有给她。”
“……陛下,你在第一见我的时候,就甘愿分给我一半你的国土?”塞米尔的眼睛睁得大大地对著他看,曼苏尔微笑了,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是的,我愿意。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把巴比伦送给你,那是我答应要给你的礼物。”见塞米尔还抱著他的脖子不放,眼里的恐惧在这时一览无遗。曼苏尔回头望了望那些探头探脑的宾客,安抚地搂住他的腰,柔声说,“回去吧,我会叫人来看看你的伤的。”
塞米尔双手还是搂著他的脖颈,不肯放开。“陛下……你今晚来我的房间好吗?你……刚刚说过,凡是买下我的人,只要我能取悦他,你就会把黄金之眼还给我……现在,是你……你今天晚上……愿意宠幸我吗?……我会尽我所能……让你……”
曼苏尔思地望著他,最後轻轻松开他环在自己颈上的手,取出那个黄金之眼,放在他手里。塞米尔的手指关节都是红肿的,握不住那沈重的黄金颈饰,曼苏尔就把他手扳平,放在他掌心里。
“不用了,我现在就给你。”
塞米尔呆呆地看著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黄金之眼。他的眼睛里的表情非常复杂,说不清楚是悲是喜。过了很久,他慢慢把自己的嘴唇凑向曼苏尔。曼苏尔怔了一下,但那甜蜜而柔软的嘴唇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唇,他也顾不得周围一大堆瞪得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子了。
直到感觉到舌尖有咸涩的味道,他才惊觉地离开了塞米尔的嘴唇。
“你在哭?”
准确地说,塞米尔没有哭。至少没有哭出声。他的眼泪像一串串的珍珠,是的,一串串。不停地往外涌,一串串一串串地往外面飞快地滚落。一串才落出来,然後另外一串珍珠只在脸颊上稍作停留,又落到了地上。
曼苏尔一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拉近自己,一点一点地去吻他脸上的泪珠。“为什麽要哭?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太过份了,是我不对。你不该在那种场合任性,你要我怎麽下台?”
塞米尔双手围过他的腰,在他背後拥住他。他抱得很用力。但还是不说话。
“我发誓,以後绝不会再伤害你。你要我怎麽做都可以,你要什麽我都给你。”
塞米尔慢慢地笑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美丽的光彩。“曼苏尔,你永远都是个任性的暴君。好吧,我现在要你做一件事。”
曼苏尔说:“你说。”
塞米尔把嘴凑到他耳边,带著香气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侧。“陛下……你能帮我戴上吗?我的手……很疼……”
曼苏尔怔了一下,还是拿起那黄金之眼,戴在塞米尔的脖子上。塞米尔微笑了,这一笑却笑得格外明亮。“陛下,今天夜里,我还是会在房间你等待你的宠幸。答应我,你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你。”
“……好,这里的宴会结束,我就过来。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看著奴隶们将软榻抬走,曼苏尔回到宴会厅,就见到叙利亚国王满脸遗憾地抚著那巨獒的背,说:“陛下,这最无趣的还是我。”
曼苏尔笑了,他指了指一旁跪著的阿西娅和伊玛姊弟。“好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的这对奴隶,就给你吧。虽然他们不如祭司,但也是尤物,两个换一个,不亏你了。如果你非常满意,或者弄坏了,就留下吧。”
叙利亚国王也笑了,说:“多谢陛下的恩赐。”
阿西娅和伊玛同时发出一声尖叫,扑到曼苏尔身下抱住他的脚不肯放。“陛下,陛下,我们只愿意侍候你!请不要把我们赏给别人……”
曼苏尔耸了耸肩,说:“我不是说了吗,如果国王对你们没什麽兴趣,他会送你们回来的。你们都是奴隶,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
姊弟俩噙著泪,不敢再说话。叙利亚国王笑著问:“可是,陛下,同样都是奴隶,为什麽吕底亚的祭司就能例外?”
出乎众人的意料,曼苏尔并没有发火。他扬了扬眉毛,轻声地说:“不,他不是我的奴隶。他是我的……”他停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说下去。
听到曼苏尔这欲言又止的半句话,玛拉达闭上了眼睛。命运是无法改变的。陛下,从你得到盖吉斯魔戒的那一天开始,不,从你闯进吕底亚神殿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宴会结束後,曼苏尔来到了塞米尔的房间。他的步子很轻,既是不想惊扰他,也是有一点隐约的担忧。
现在……他会用什麽样的眼神看我?
当他轻轻推开门的时候,塞米尔正站在露台上,面对著他。一轮圆月镶嵌在蓝的天空里,银色的,冰冷的,像是波斯皇宫里数不清的擦得发亮的银器。
全部的月光仿佛都集中在他身上,明亮得如同白昼。
塞米尔穿著一件淡金色的长袍,质地柔软,但却绝不是平时那种半透明的丝绸或者轻莎。宽大的衣袖上缀满复杂精致的色纹,遮住了他交握在身前的双手。鸦翅一样的头发披散在身後,光洁的额头上戴著一个显眼的金色的头饰,大约有半指宽,把那些不听话的黑发全部掠到了脑後。
他的胸膛微微地袒露著,裸露著蜜色的月光一样的肌肤。优雅修长的脖颈上,戴著那个人头鸟身的黄金之眼,一颗蓝宝石在胸前发著光,神秘而又灿烂。
长袍的下摆如同淡金色的波浪,堆拥在纯白的大理石上。他的站姿优美而高贵,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表情,像月光一样宁静而冷淡。
被衣袖遮著的双手里,抱著一本书。黄金的书面和书脊,再古旧也是黄金,一样的光华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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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来了。”
曼苏尔目眩神迷地注视著他。多麽美,像月光下的一尊完美的雕像,用象牙和黄金雕成的。宽大的长袍温柔地勾勒出他身体的曲线,脖颈,肩头和嘴唇的曲线美丽得令人迷醉。他突然失声而叫:
“你的……眼睛?!”
那双原本是暗夜一般漆黑的眸子,右眼还是一样的黑,左眼这时却呈现出一种纯净的金色,就像是他脖子上的黄金之眼。
塞米尔唇上的曲线微微地改变了一下,仿佛是一个淡淡的笑意。“我的眼睛?吕底亚的祭司在得到了想要的力量後,就会变成这样。这样不好看吗,陛下?”
曼苏尔慢慢地走到他身前,用手指轻轻托起他的脸,看著他的眼睛。“这样的眼睛更美。比我任何时候看过的还要美。”
“陛下不因为我没有对你下跪而惩罚我?”
曼苏尔凝视著那双交织著黑夜与阳光的眼睛,回答说:“不,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件别的事。”
“什麽事?”
曼苏尔轻轻地说:“我爱你。”
塞米尔微笑了。“爱上一个奴隶?哦,陛下,这件事太可笑了。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曼苏尔说:“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你不是奴隶,只是我固执而自大地,一厢情愿地想要让你成为我温顺的奴隶,可是我错了,我想要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一个没有灵魂只懂得献媚邀宠的美丽的玩偶。我从巴比伦回来的时候,我心里一直都想著你,但是我害怕,我怕你恨我的眼神,我不敢来接近你。但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发现因为我的错误而让你受尽了折磨,沦为了一个失去灵魂的美丽躯壳……我甚至不敢再碰你,虽然那时候你已经完全属於我。我是爱你的,只是因为我从来不懂爱。请你……原谅我。”
塞米尔唇上的曲线更动人了,他那像画出来一样浓黑细长的眉毛也轻轻地扬了起来。“陛下,我想我听到了一段最动人的告白。比最美丽的情歌还要动人。”
“你不相信?”
塞米尔摇摇头。他连摇头的动作也是缓慢而优雅的,像一首诗。“不,我相信。那麽,陛下,请你告诉我,你为什麽爱上我?因为我的美丽?”
曼苏尔想了一会,他的声音,低沈而郑重。“你美丽,那是最直接的原因。别的原因……因为你有心,有灵魂,有思想,有感情。或者,因为你没有欲望。卡莉爱我,可是她爱我是为了她自己的地位和野心。後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爱我,因为我是他们的主人,掌握他们的生和死,地位的优越或者是卑贱。或者像是阿西娅和伊玛这对孪生姊弟,他们眼里永远只有像火光一样流动的宝石。而你……你什麽都不爱。祭司只是你的职责,你的心和灵魂,思想和感情,都只留给你自己,不对任何人奉献。你给我的,也仅仅只是你的身体。身体在最高潮的快感的时候,是不会容许心的干扰的。”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塞米尔的眼睑上抚摸著。塞米尔不得不闭上眼睛,他的眼睑微微地抖动,像是在颤栗。“陛下,你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所以希望拥有我的心,灵魂,思想,感情……我的所有。一旦你得到了,你也会不再珍惜。”
曼苏尔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不知道。”
塞米尔发出了一阵低柔的动人的笑声,像是很多很多小小的银铃在响。“陛下,你真的是个很诚实的人。诚实而坦率得让人害怕。不过,陛下,我喜欢你这一点。再残忍的真实也比谎言要来得好。”
“塞米尔,你为什麽换上这件衣服等著我来?”曼苏尔想,这应该是祭司的长袍,而决不是男宠或者奴隶的衣服。
“不用那麽惊奇,陛下,我只是想感谢你而已。”
曼苏尔愕然。“感谢我?为什麽?”
塞米尔微笑。“感谢你把属於我的东西还给了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的纤长美丽的手指,按在垂在胸前的那个蓝宝石上。他手指上的蓝宝石也吐著幽幽的光,像最的海洋。白色的波光泛在海洋的,泛在他蜜色的胸膛上。“自从那天,你把黄金之书送给我的时候,我就焦灼得近乎疯狂地期待著黄金之眼。我怕你知道了它们的力量而不肯给我甚至毁灭它们,每当想到这点的时候,我就恐惧得全身发抖──那意味著我将永远过著以前那种日子,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我已经知道了它们会给你力量。可是,我并没有毁掉黄金之眼,而是还给了你。”
听了这句话,塞米尔朝曼苏尔走近了一步。他个头本来很高,修长匀称,比曼苏尔只矮著半个头。他微微抬起头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就接触在一起了。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当这双眼睛会说话的时候,波斯皇宫里所有的珠宝堆在一起,也没有它们那麽明亮和灿烂。
最的海底里,蚌壳随著海水一开一合的时候露出来的亮晶晶的黑色的珍珠。
阳光穿过绿的茂密的叶子,再透过明澈的琥珀时发亮的光点。
曼苏尔不自觉地向他的脸缓缓凑了过去。浓云低低地压下了,太阳和星星的光芒都消失了。
温柔的嘴唇,像带著露水的瓣。两个人的唇慢慢地相触了。这一刻,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四周所有的声音。
庭院里喷泉悦耳的流水声,夜莺在金丝笼里宛转的啼鸣声,无数轻盈的羽毛扇划破浓香的空气的声音,夜晚的风吹过挂在镀金的象牙床顶的一串串纯金的铃铛清脆的响声,以及把一层层薄如蝉翼的帷幕掀开的声音。
两个人低微的喘息声,和相拥时衣服摩擦的细微的沙沙声。
当曼苏尔想要解开他的衣服的时候,塞米尔轻柔迷人的声音,在他耳畔诱惑地响了起来。
“不要在这里,陛下。这是奴隶的房间,我不要在这里被你宠幸。我要你抱著我,穿过波斯皇宫最大的庭院和最长的长廊,到那间全是镜子的房间去。我要这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你不是抱著一个奴隶,而是你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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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廊,来到庭院,所有跪下的人都偷偷地在看。他们的皇帝陛下的神情几乎是庄严和虔诚的,他的目光,一时不停地落在怀中穿著淡金色的长袍的黑发祭司身上。
曼苏尔恍惚地觉得,自己不是在金色的波斯後宫里,而是在银色月光一样的吕底亚神殿里。他抱著美丽的祭司,从幽闭的神殿里一直走到凡人的世界。
“曼苏尔!”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远响起。曼苏尔转过头,盛妆的卡莉站在几棵白色的圆柱环绕著的一个水池旁。她丰满高耸的胸脯不断地起伏,脸色绯红,显然是在盛怒之下匆匆赶来的。
“放下他,我有话跟你说,曼苏尔。”
曼苏尔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塞米尔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谜样的笑意,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塞米尔的手中还抱著那本书,黄金的书面映得他蜜色的手指也熠熠生光。他的指甲是一种美丽的银色,跟吕底亚的神殿和洒在神殿里的月光一样的颜色。
他退到一旁,安安静静地站在月光下。银白色的月光像雨点一样洒在他身上,四周的蔷薇瓣被风一吹,纷纷地飘落。
曼苏尔朝卡莉走过去。上他杀了卡莉的心腹宦官,他一直等著卡莉来向他发难,但卡莉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这时候她要发作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卡莉站的地方离他很远,在庭院的另一端。足足走了好一会才走过去,曼苏尔回头一望,塞米尔宽袍长袖的身影修长而飘逸,静静地站在两根巨大的柱子形成了门廊之内。他身後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墙上点著烛台,烛火映在他的脸上,像是酒醉後一个柔和的幻影。
“卡莉,你找我有什麽事?”
曼苏尔问面前的女人,卡莉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个笑容。满足的,恶意的,带著不加掩饰的恨意。
“我找你,是要你看著你爱的人死。”
曼苏尔脸色一变,立即回过头去。他已经听到了野兽的咆哮声。塞米尔身後那个幽的门廊,原来是为死亡的使者铺路的。一头眼睛血红的雄狮,就在塞米尔的身後,一只爪子已经高高举了起来。
曼苏尔直觉地想奔过去,但又停住了。只要一有人有动作,那头明显是已经被人饿了几天的狮子马上会扑倒它的猎物的。紧接著……他不敢往下想去。
“你宠爱的那个祭司,他马上就会被撕扯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陛下,怎麽样?你如果现在过去,结果也是一样的。不,被激怒的狮子会更疯狂。”
曼苏尔绝望地看著庭院的对面。那个黑暗的闪著烛光的门廊在他看来完全是地狱的入口。塞米尔的脸庞在烛火下依然像个美丽的幻觉,唇角微微地上扬,带著一个宁静的微笑。不,他怎麽可能还没发现身後的狮子?那带著腥臭的浓重的呼吸就在他身後,金黄的鬃毛已经触到了他的脸颊。
卡莉开始大笑起来,她笑得像个疯子。“你爱他,你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我从嫁给你那一天就在爱你,我是被迫嫁给你的,但是我爱上你了,你只把我当作一件工具,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我不在乎,但是,你爱上了,你爱上他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一天,我见到你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就知道了!你爱他!我本来不想杀他,我要他沦为一个奴隶,然後我就会看到你厌弃他,去找你的下一个新宠,可是,我没想到,你还是一样的在意他!”
曼苏尔耳里听著她疯狂的嘶叫,但他的眼睛,却呆呆地停在塞米尔的身上。塞米尔慢慢转过身,他的右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来,五指如同象牙雕成的艺术品,美好地伸展出一个动人的姿态。他把手放到狮子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咆哮著的雄狮发出一声低沈的叫声,慢慢在他脚下趴了下来,靠在塞米尔的脚边,温顺得不像一头狮子而像是一只巨大的猫。
塞米尔伸手在雄狮的脖子上,玩著它的鬃毛。按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可是那头狮子竟然似乎很享受,伸出舌头像狗一样去舔塞米尔的手。塞米尔朝曼苏尔微微一笑,他的眼睛里,有白昼,也有黑夜。
“陛下,不用担心。你忘了,我是个祭司。当你把两件圣物还给我的时候,你就把属於我的权力全部还给了我。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这座富丽堂皇的波斯皇宫在一夜之间变成只有乱石的死城,让这个像天堂一样的园变成猫头鹰和蝙蝠的栖居之所。你知道吗,我们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能再等回黄金之书,可是,陛下,你完成了我前代的无数祭司梦魅以求的宿愿。”他的另一只手,缓缓地在胸前的黄金之眼上游移。然後发出了一串古怪的音节,随後用波斯话重复了一遍。“拥有我你将穿越时间和死亡之门。这是吕底亚每一位祭司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我们甚至不惜向神献上身体和生命。陛下,而我,献给了你。事实证明,我没有错。”
曼苏尔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看。他手中的黄金之书,和胸前的黄金之眼在烛火下闪闪发光。玛拉达的警告是对的。所以他能够再平等地对视自己的眼睛,所以他换回了祭司的长袍等待自己。
“你如果恨我,为什麽不杀了我?”曼苏尔问他。塞米尔又微笑了。“陛下,我杀不了你。盖吉斯魔戒已经选择了你作它的主人,我也是它的仆人,我只能永远臣服於你。你如果要我作你的奴隶,我还是只能听你的命令。相信陛下不会命令我用咒语毁灭波斯皇宫或者你的军队吧?所以,我的咒术只要在你身边,就永远等於无效。当然,除非有不自量力的人想来打扰我的安静。”他的眼光扫向卡莉,“曼苏尔,让开,我不想看到你为了这个女人而来跟这头狮子搏斗。我需要她的血来作为祭祀,如果你不希望看到因为你的拒绝而看到更多的血的话。况且……你应该还没忘,你曾答应过要给我一个交待的。”
卡莉恐惧地看著那头已经站起来对著自己奔来的狮子,她比谁都清楚那头狮子为了今天的谋杀已经饿了好几天,还吃了药。她抓住曼苏尔的手臂,哀求地叫:“陛下!救救我!别让那头狮子把我撕成碎片……”
塞米尔又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嘲弄的眼神,让曼苏尔犹豫了一下。这是一致命的犹豫,顷刻间,他听到了女人凄惨之极的叫声和身体被活活撕裂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塞米尔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头满身都沾上了鲜血的雄狮,再一温顺地伏在他的脚下。
“陛下,不用担心我会害你。你可以去问玛拉达,他会告诉你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用黄金的锁链把我锁住,让我跪在地上服侍你。”
曼苏尔盯著他,问他:“为什麽?塞米尔,为什麽?”
塞米尔朝他伸出一只手。“陛下,你答应过我的,要抱我一直到那个全是镜子的房间。在那里,我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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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绒的地毯,点缀著翡翠,珍珠和黄金。房间并不大──以波斯後宫里的那种穷奢极侈来衡量的话──从天板一直到墙壁都贴满了亮晶晶的镜子,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镜子的洞穴。
曼苏尔进来的时候,看到床前那一幕银色的帷幔被放了下来。非常轻,非常薄的细纱,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质料,薄到能够把一幅又长又阔的细纱从一只戒指里面穿过去。像神话中的蛛网,精致缥纱而不可捉摸。像天上的云雾,飘浮而变幻不定。
帷幔里面是一张银色的大床。透过朦胧的烛火,隐约可以看到床上躺著一个人。
曼苏尔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撩开那层轻纱,走了进去。
塞米尔已经沐浴过,脱掉了那件淡金色的绣著复的色纹的衣袍。他穿著衣服,是一件透明的长袍,就像是被水湿透了一样贴在身上。
这比不穿更诱惑。他半侧著身斜向在床上,身体的曲线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幽暗的烛光下。雪白的丝绸和锦锻的床单像是白色的浪,而他就像是睡在海浪上,轻盈而随心所欲。
他左脚的脚踝上依然戴著那个缀了一串金铃的黄金脚链,额上和脖子上的金饰都已经取下了,跟那本黄金之书一同放在床头。放得很不经意的样子。
曼苏尔的眼光落在那堆闪亮的黄金上,又收了回来。“你不怕我拿走这些东西?”
塞米尔的睫毛扬了起来,因为洗过澡而显出柔媚的润红的脸颊因为这个笑容显得清亮而圆润。“你知道吗?曼苏尔,刚才,在你来之前,我在笑,在宫殿里发疯一样的狂笑。我是真的该笑,多麽可笑,我那麽乞求的力量,不惜一切,竟然是一个笑话。转了这麽大一个圈,结局还是不会变。盖吉斯指环选择了你为主人,我们的地位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你不肯放过我,我还是你的奴隶。我的力量只能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而不能伤害你一丝一毫。我早已有所预感,但我已经没有退路,是你逼的,曼苏尔。我的预感不幸地实现的时候,我实在有想把你的宫殿或者你的国家都毁掉的冲动。”
曼苏尔想说话,塞米尔做了个手势阻止了他。“放心,我什麽都不会做的。祭司是不能随便伤人的,我刚才用我的力量,只是不想受无谓的伤害。你的妻子,她竟然敢伤害作为神的使者的祭司。所以我必须要她的血来作祭祀,否则,我不得不去要这皇宫里每一个伤害过我的人的鲜血。你不希望看到这种血流成河的情形吧,陛下?”他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个原因……也许,是因为我嫉妒。”
“嫉妒?……”曼苏尔俯下身,在他敞开的轻薄的领口,轻吻著他的锁骨。薄纱下,他胸前两点W丽的乳珠挺立著,诱惑著曼苏尔。他不自禁地伸出手,隔著那层薄纱揉动著。他灵巧而娴熟的动作,很快让塞米尔呼吸急促,嘴唇微张,双眼也潮润了起来。
“也许……在波斯的後宫久了……真的像玛拉达说的那样,会染上……後宫的习惯……不像一个祭司,像一个奴隶,或者是男宠……我……竟然也会嫉妒……嫉妒你的皇後,还有……你带回来的……”
曼苏尔低头,仍然隔著那薄薄的细纱,把他左胸上那颗红W的果实含进了嘴里。一靠近他,那股久违的甜香又再迷醉著他的神经。不,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奴隶也好,祭司也好,你恨我也好,想杀我也好,你的身体总能让我疯狂,让我想永远地占有。
他眼中的热火迅速地燃烧起来,燃遍全身。塞米尔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曼苏尔在揉捏著他乳尖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他的下身,抚摸著他双腿间的身。他的丰富经验和对这具身体的熟悉很快让那柔软的小东西抬起了头,顶端也渗出了蜜色的汁液。
“你……取下来了?”曼苏尔抚摸著他左胸的乳头,上面的金丝环已经不见了。还留著一些细小的伤口,但因为金丝非常纤细,这些伤口应该是会长好的。那美丽的乳珠还是会像无瑕的珊瑚一样,红W得闪著光泽的。
“我……我再不是奴隶……所以……我……取下来了……陛……陛下,不要碰……”塞米尔的声音开始发腻,他的眼睛也像以前的无数交欢一样,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曼苏尔迷惑地想著,刚才那个一身金色长袍,黑发如瀑的圣洁的祭司,在这一刻竟然会用这样放浪妖媚的声音叫自己,而且是希望自己能够对他的身体更进一步……他不想再想那麽多了,含著那发烫的绯红的耳垂,轻声说:“叫我的名字。”
“曼……曼苏尔,你……”塞米尔说了半句,又一如既往地不说下去了。曼苏尔的手,沿著他光滑优美的腰线,向他的臀上滑去,触到一个冰凉的圆环的时候,他停了手。塞米尔已经温顺地翻过了身,趴在了床上。那层薄薄的银色细纱没有什麽阻碍视线的作用,立即地,那朵半闭著的玫瑰暴露在了曼苏尔的视线下。
曼苏尔这才想起他已经把钥匙给了塞米尔,手指勾在那个小巧的金环上轻轻扯动著,引来的是身下的人一阵阵的惊喘。“把钥匙给我。”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压抑了太久的情欲这时候一旦可以不再抑制,会立即像潮水一样溃堤。塞米尔却翻了个身,面对著他,眼睛弯弯地对著他笑,笑得妩媚而迷人。他眼角一勾或者是眉梢一挑的时候,所有的风情都展露无遗。
“你比以前还要迷人。”曼苏尔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塞米尔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小腹上慢慢地画著圈。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一个一个的圈被他越画越大,一直画到了那个已经完全坚挺的地方。曼苏尔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指尖细腻的触感和挑逗的动作让他用力很大,塞米尔眼睛里的水气更浓了,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疼……”
“把钥匙给我!”
塞米尔又笑了起来,他的两腿已经不自觉地分开了,习惯性地缠在曼苏尔腰上。像一条有生命的树藤,缠在了一棵大树上。曼苏尔感受得到他修长赤裸的双腿的青春的肌肉和力量,绷紧的明净的皮肤令他想在上面狠狠地掐上几把。他也这麽做了,引得塞米尔一阵阵地呼痛,却并没有过分拒绝的表示。
曼苏尔突然注意到他大腿内侧那朵小小的黑色的鸢尾,虽然非常小但纹刺得非常精细。他把头埋在塞米尔腿间,细细地舔吻著那朵,直到听到塞米尔的呻吟声拖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娇媚,他又把那已经挺直的分身含进了嘴里,用力地吮吸起来。塞米尔哪里经得起他这麽折腾,已经尖声高叫了起来,双手在他背上又捶又打,可曼苏尔当他他是在给自己搔痒,根本不理会,只是更猛烈地吸了几口,感觉到可能高潮的时候,立即放了出来。
89
塞米尔已经知道他在恶作剧,眼泪都快下来了,脸色一片绯红,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宁静安详甚至残忍的祭司的半分影子。他双手缠在曼苏尔脖子上,双腿也立即盘上了他的腰,把急需分泄的分身在他平坦坚实的小腹上摩擦著。曼苏尔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把他按在床上,自己却离开他一段距离,哧哧地冲著他笑。
看到塞米尔脸色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曼苏尔小心地探下身子。他身上衣服还没有脱,是一件有镶嵌金银丝的长袍。他用长袍的面子在塞米尔光裸著的胸膛上摩擦著,早已挺立红肿的乳尖一接触到粗糙不平的金银丝,强烈的快感和轻微的疼痛让塞米尔再尖叫了起来。
“你的声音还是一样的甜美,比起听你唱歌,我更想听你这时候的叫声。”曼苏尔在他耳边轻轻说,更加用力地摩擦著那红肿的乳尖,手指不时地弹一下那鼓涨的分身,引得塞米尔的叫声里夹杂了哭音。
“曼……曼苏尔,请……”
曼苏尔不耐烦地说:“我亲爱的,请你把一句话说完好麽?”他用力揪了一下那鲜红的乳尖,听著塞米尔带著哭音的媚叫,说,“谁叫你不把钥匙给我!想让我著急?宝贝,还是得你求我的,你再学多久,都没用!”
“在我……脚踝上……”
曼苏尔探过去一摸,他的黄金脚链上除了几个金铃,果然还缀著一把小小的黄金钥匙。他还不解气,又在那分身上掐了一把,掐得身下的人哭叫连连,才说:“我的美人,你想吊我胃口?恐怕你自己会吃苦头吧!”
塞米尔已经哭得话都说不出来,长期的调教已经让他的身体敏感得到了极点。而且足足有一年没人真正碰过他,这时候被一番爱抚挑逗,哪里还受得了。“是……我以後不会了……”
曼苏尔已经把他再翻过身,去打开他蕊的金环。“塞米尔,你是不是在最初见到我的时候就对我下了什麽咒语?让我看到你的身体就变成了野兽?”
“……不……我……没有……”
听著塞米尔带著哭腔的否认,曼苏尔把那两半的金环分开,掰开那两片丰嫩滑腻的臀瓣,用手指把那块嵌在里面的琥珀朝里送了送,满意地听著塞米尔的哭叫。“没有?那大概就因为你是天生的尤物了。”
说了这句话,曼苏尔的眼光不由自主又落到了床头上那堆黄金上。一会,等到激情过了,一定得向他问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能再让他有所隐瞒了。
一低头,那朵完全盛开的玫瑰,和琥珀里映出的甬道的W红湿润的景象,让他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开了。
曼苏尔伸手把那块琥珀轻轻取了出来。那天,就因为塞米尔这个动作,让他差不多是落荒而逃。这时候,再闻到那股甜香味,看到空心的琥珀里盛满的蜜色的汁液,曼苏尔啜了一口。
比最好的蜜还香甜。
他一口气喝完了,把琥珀放到塞米尔的嘴边,见塞米尔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柔软的舌头舔尽了里面的蜜液,才拿开。这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扳过塞米尔的脸问:“这一年,你都戴著这个,是谁喝了的?”
塞米尔哭笑不得地望著他。“陛下……曼苏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的。”
“我问你是谁喝了的?”
塞米尔无可奈何地回答:“扔掉了。”
曼苏尔就差没跳起来了:“什麽,扔掉了?这麽好喝的东西你扔掉了?为什麽不放在坛子里收好,等到我回来?”
塞米尔翻了个白眼。“是的,陛下,下您出征的时候,我一定这样做。”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微笑著的眼睛也一下子黯淡了。直到曼苏尔的手指在他的後穴上戳了一下,对他的回答表示不满,才回过神来。
不,现在不要去想那麽多。他努力地微笑起来,弓起身子迎合著那急切的手指。
“可以了吗?”曼苏尔在他耳边问,他的温柔让塞米尔努力平静下去的心又再一疼了起来。不,别对我那麽温柔。现在,我已经不能够後悔了。就算我後悔,也没有任何作用了。一切都已经决定了,没法挽回了。
他扭过头,朝曼苏尔甜蜜地笑。“随时,我的陛下。”
曼苏尔不再说话。他的忍耐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尤其是那朵玫瑰在塞米尔双臀柔曼的扭动下,不断地变幻著色彩和姿态。他已经见过好几这样的美景了,但是还从来没有用自己的欲望来让这朵彻底绽放。
他把自己的欲望抵在蕊的入口,非常缓慢地往里送。他有意地放慢了动作,并不止是因为想对他温柔。他想看著这朵玫瑰的慢慢绽放,那样的景象一定是非常美妙的。
他的过份轻柔的动作让塞米尔觉得不满足,赤裸的丰润的大腿已经蜷缩了起来,乌黑的卷曲的头发散落在雪白的丝绸上,形成了鲜明又美丽的对比。蜜色的皮肤泛著醉酒一样的绯红色,像是最娇贵的玫瑰在晚霞下的半透明的颜色。他扭动著纤细的腰和丰满的臀部,细细地呻吟著,不时地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音,哀求曼苏尔的更进一步。
曼苏尔直瞪瞪地盯在他臀上那朵玫瑰上。随著欲望的逐渐侵入,圆润的臀也随著渐渐放松,向两边分开。紧致坚实的臀部肌肉的放松,让玫瑰的瓣像是在一瓣瓣的舒展。虽然缓慢,但他的欲望终於全部埋进了温暖湿润的甬道里,迅速地被蜜液包裹著,曼苏尔又感觉到了那种仿佛是浸在带有甜香的温泉里的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似乎飘在云端。
他抬起眼睛,四面八方的银色的镜子里,那朵绽放的玫瑰比平时的颜色更鲜W和亮丽。怒放的玫瑰常常给人一种野性和淫猥的感觉──如果你把玫瑰剪下来,插在瓶中,就会变得安静而秀丽。如果是野生的,或者至少是长在户外的……那麽,绽放在身体上的玫瑰呢?曼苏尔的眼睛带著迷茫地掠过每一面镜子里的每一朵玫瑰,那红W的颜色近於刺目的妖W。分扣在臀瓣上的两半金环,随著他的动作而拍击在臀上,黄金明亮的光芒不断地闪烁著,刺激著这份淫乱的妖冶。
9
曼苏尔一手环住塞米尔的腰,对他说:“别……别只顾著叫,你抬起头……看看……”
塞米尔抬起头,迷迷茫茫地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数个自己,趴跪在床上,褐色皮肤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不停地动作著……塞米尔发出了一声惊叫,又被曼苏尔一猛烈的撞击堵了回去,在喉咙口转成了一声媚叫。
他不好意思再看,但又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镜子,光可鉴人,把一切都映在里面。琥珀色的大腿在曼苏尔的身下激烈地抽动著,被他按住的柔细的腰肢也像蛇一样扭动,臀上那朵玫瑰是镜子里最耀眼和最鲜W的,比平时看到的要W丽,是因为燃烧起来的情欲让玫瑰也更鲜W了吗……
塞米尔用力把头埋在了雪白的垫子里。闪亮的乌黑头发像水一样流漾在床上。他不想再看了,来这间全是镜子的房间是自己的主意,但没想到自己的模样实在是比想的还要淫乱。
他呜咽了一声,任由曼苏尔在自己的身体里肆虐,本能地配合著,什麽都不愿意再想了。
只要记住现在就够了。
“塞米尔。”
塞米尔懒懒地蜷在他怀里,含糊地嗯了一声,把头埋得更。曼苏尔又叫了他一声。塞米尔睁开眼睛,又闭上。“什麽事?我想睡觉。”
“告诉我,你今天为什麽一定要把我抱你到这里来。”
塞米尔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挺翘的臀部狠狠地挤压了一下曼苏尔的下半身,让曼苏尔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上你在这里把我推开了。所以,这我要把上的做完……”
曼苏尔扬起眉头,眼睛里开始闪光。“这麽无聊的理由,不该是祭司做的事吧?”
“哦,在床上的时候就别那麽叫我了。那是对祭司这个称谓的侮辱,和对我的嘲讽。”
曼苏尔笑了起来。“原来你还这麽有自知之明。”他突然坐起了身,将塞米尔抱了起来。塞米尔从软绵绵的床上骤然悬了空,非常不满地嚷了起来。“你干什麽?”
曼苏尔把他放到了床头的纯银的长柜子上。“我想听你讲故事。你该知道我想听的是什麽故事。”他伸手拿起一架银烛台,从上面取下了一根还没燃过的红色的蜡烛。“蜡烛快烧完了,我想换一支,让房间里明亮一些。”
他伸手把塞米尔的腿掰开,让那玫瑰色的蕊再暴露在自己面前。
“随便你摆个什麽姿势,只要这蜡烛插进去不要掉出来就行。否则,会烧著你自己哦。”
塞米尔目瞪口呆地对著他看,直到曼苏尔把他的手绑在了圆柱上,才知道他不是说笑。感觉到粗长的蜡烛已经被捅入了身体,哀叫一声,不得不将双腿盘在圆柱上,头和上身往後仰。这个姿势能让蜡烛竖立著。
曼苏尔笑著拍手。“看来,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的身体果然是有好。”他把蜡烛点著了,後穴突如其来的灼热感让塞米尔很快皱起了眉头。第一滴烛油滴下来的时候,在他粉嫩的臀上留下了一点红色的印记。紧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滚烫的烛油落在娇嫩的臀肉上,让他咬著嘴唇不时地发出呻吟声。
“好了,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话了。这个时候,恐怕你就不会说谎了。”曼苏尔盯著他,“你知道这里的蜡烛是有很多的。”
塞米尔已经疼得眼睛里含著泪,每一滴烛油滴下来,他就会痉挛一下。但又必须控制身体太大的动作,以免蜡烛落下来烧著自己。
“你一直都知道黄金之书在巴比伦?”
“……不。黄金之书实际上就是我们向神祈求的圣物。我从没想到你能够在巴比伦找到这本书,这对我是非常惊喜的意外。”
“盖吉斯指环究竟有什麽作用?你说,你是它的仆人?”
“如果你戴上它,它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但是,同时也会给你带来毁灭。吕底亚的祭司都必须要伺奉它。其实,有一点你是不知道的,曼苏尔。如果戒指不选择你作它的主人,就算是我把指头砍下来,也不会脱落的。所以,那时候我能把指环松下来,我就知道你是它的主人。”
“你就是因此才不反抗我的?至少,没有过份地反抗?”
塞米尔没有回答。虽然是形同幽禁在神殿,但他也对居鲁士大帝有所耳闻。他曾经也怀著好奇心,但是走进神殿把他抱上祭坛的男人,从第一眼前就让他觉得窒息。近於野蛮的掠夺和占有,是他的枯燥而单调的生活里从来想都没有想过的。鲜血和祭品对祭司而言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完全带来不了新鲜和刺激。
曼苏尔闯进来的时候就像是一阵风,或者是燃烧著的火焰。
“献神之舞究竟是什麽回事?”
塞米尔在回答之前,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问题,还是一滴正好滴在他分身上的蜡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的神──或者说是我的主人会来观看我的舞蹈,然後我就必须把自己的身体……或者生命……献给神。几乎每一代的祭司,都会死,但是,据说有某一代的祭司,因为他让神灵满意,所以,赐给了他黄金之书,他就能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曼苏尔盯著他。“就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你们一代代的祭司都愿意去死?”
塞米尔又痉挛了一下。这一滴蜡油滴在了他的蕊上,让他疼得掉出了一串眼泪。“……曼苏尔,你不是祭司,你不会明白的。”
曼苏尔紧紧盯著他看。“你们不仅把活人作为祭品,而你们吕底亚的祭司本人就是最高的祭品。你难道不明白,会占有你的可能是些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就像那头巨獒一样,你真能忍受得了?如果你的神灵对你不满意,他当场就会杀死你,像之前的历代祭司那样。如果他满意了……你就得一直服侍他,不管是什麽怪物!”
塞米尔发出了一声悲哀的低呼。他闭上了眼睛。“你说过,我的名字的意义……其实,吕底亚的每一代祭司都是这个名字……在遇到你之前,我虽然知道并起誓服从,但我从来没能真正理解到献给神的真实意义是什麽。我过的是禁欲的生活,我完全不懂得交合是怎麽一回事……”
“不懂得?可你的身体却很懂得。”曼苏尔笑著说了一句,塞米尔却对他的幽默感毫不欣赏,瞪了他一眼又继续说了下去。
9
曼苏尔一手环住塞米尔的腰,对他说:“别……别只顾著叫,你抬起头……看看……”
塞米尔抬起头,迷迷茫茫地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数个自己,趴跪在床上,褐色皮肤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不停地动作著……塞米尔发出了一声惊叫,又被曼苏尔一猛烈的撞击堵了回去,在喉咙口转成了一声媚叫。
他不好意思再看,但又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镜子,光可鉴人,把一切都映在里面。琥珀色的大腿在曼苏尔的身下激烈地抽动著,被他按住的柔细的腰肢也像蛇一样扭动,臀上那朵玫瑰是镜子里最耀眼和最鲜W的,比平时看到的要W丽,是因为燃烧起来的情欲让玫瑰也更鲜W了吗……
塞米尔用力把头埋在了雪白的垫子里。闪亮的乌黑头发像水一样流漾在床上。他不想再看了,来这间全是镜子的房间是自己的主意,但没想到自己的模样实在是比想的还要淫乱。
他呜咽了一声,任由曼苏尔在自己的身体里肆虐,本能地配合著,什麽都不愿意再想了。
只要记住现在就够了。
“塞米尔。”
塞米尔懒懒地蜷在他怀里,含糊地嗯了一声,把头埋得更。曼苏尔又叫了他一声。塞米尔睁开眼睛,又闭上。“什麽事?我想睡觉。”
“告诉我,你今天为什麽一定要把我抱你到这里来。”
塞米尔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挺翘的臀部狠狠地挤压了一下曼苏尔的下半身,让曼苏尔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上你在这里把我推开了。所以,这我要把上的做完……”
曼苏尔扬起眉头,眼睛里开始闪光。“这麽无聊的理由,不该是祭司做的事吧?”
“哦,在床上的时候就别那麽叫我了。那是对祭司这个称谓的侮辱,和对我的嘲讽。”
曼苏尔笑了起来。“原来你还这麽有自知之明。”他突然坐起了身,将塞米尔抱了起来。塞米尔从软绵绵的床上骤然悬了空,非常不满地嚷了起来。“你干什麽?”
曼苏尔把他放到了床头的纯银的长柜子上。“我想听你讲故事。你该知道我想听的是什麽故事。”他伸手拿起一架银烛台,从上面取下了一根还没燃过的红色的蜡烛。“蜡烛快烧完了,我想换一支,让房间里明亮一些。”
他伸手把塞米尔的腿掰开,让那玫瑰色的蕊再暴露在自己面前。
“随便你摆个什麽姿势,只要这蜡烛插进去不要掉出来就行。否则,会烧著你自己哦。”
塞米尔目瞪口呆地对著他看,直到曼苏尔把他的手绑在了圆柱上,才知道他不是说笑。感觉到粗长的蜡烛已经被捅入了身体,哀叫一声,不得不将双腿盘在圆柱上,头和上身往後仰。这个姿势能让蜡烛竖立著。
曼苏尔笑著拍手。“看来,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的身体果然是有好。”他把蜡烛点著了,後穴突如其来的灼热感让塞米尔很快皱起了眉头。第一滴烛油滴下来的时候,在他粉嫩的臀上留下了一点红色的印记。紧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滚烫的烛油落在娇嫩的臀肉上,让他咬著嘴唇不时地发出呻吟声。
“好了,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话了。这个时候,恐怕你就不会说谎了。”曼苏尔盯著他,“你知道这里的蜡烛是有很多的。”
塞米尔已经疼得眼睛里含著泪,每一滴烛油滴下来,他就会痉挛一下。但又必须控制身体太大的动作,以免蜡烛落下来烧著自己。
“你一直都知道黄金之书在巴比伦?”
“……不。黄金之书实际上就是我们向神祈求的圣物。我从没想到你能够在巴比伦找到这本书,这对我是非常惊喜的意外。”
“盖吉斯指环究竟有什麽作用?你说,你是它的仆人?”
“如果你戴上它,它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但是,同时也会给你带来毁灭。吕底亚的祭司都必须要伺奉它。其实,有一点你是不知道的,曼苏尔。如果戒指不选择你作它的主人,就算是我把指头砍下来,也不会脱落的。所以,那时候我能把指环松下来,我就知道你是它的主人。”
“你就是因此才不反抗我的?至少,没有过份地反抗?”
塞米尔没有回答。虽然是形同幽禁在神殿,但他也对居鲁士大帝有所耳闻。他曾经也怀著好奇心,但是走进神殿把他抱上祭坛的男人,从第一眼前就让他觉得窒息。近於野蛮的掠夺和占有,是他的枯燥而单调的生活里从来想都没有想过的。鲜血和祭品对祭司而言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完全带来不了新鲜和刺激。
曼苏尔闯进来的时候就像是一阵风,或者是燃烧著的火焰。
“献神之舞究竟是什麽回事?”
塞米尔在回答之前,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问题,还是一滴正好滴在他分身上的蜡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的神──或者说是我的主人会来观看我的舞蹈,然後我就必须把自己的身体……或者生命……献给神。几乎每一代的祭司,都会死,但是,据说有某一代的祭司,因为他让神灵满意,所以,赐给了他黄金之书,他就能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曼苏尔盯著他。“就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你们一代代的祭司都愿意去死?”
塞米尔又痉挛了一下。这一滴蜡油滴在了他的蕊上,让他疼得掉出了一串眼泪。“……曼苏尔,你不是祭司,你不会明白的。”
曼苏尔紧紧盯著他看。“你们不仅把活人作为祭品,而你们吕底亚的祭司本人就是最高的祭品。你难道不明白,会占有你的可能是些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就像那头巨獒一样,你真能忍受得了?如果你的神灵对你不满意,他当场就会杀死你,像之前的历代祭司那样。如果他满意了……你就得一直服侍他,不管是什麽怪物!”
塞米尔发出了一声悲哀的低呼。他闭上了眼睛。“你说过,我的名字的意义……其实,吕底亚的每一代祭司都是这个名字……在遇到你之前,我虽然知道并起誓服从,但我从来没能真正理解到献给神的真实意义是什麽。我过的是禁欲的生活,我完全不懂得交合是怎麽一回事……”
“不懂得?可你的身体却很懂得。”曼苏尔笑著说了一句,塞米尔却对他的幽默感毫不欣赏,瞪了他一眼又继续说了下去。
92
曼苏尔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他也并不感兴趣。他吻了一下覆在自己唇上的手,问他:“你一直都在恨我吗?”
塞米尔垂下了眉头。“你自己想想你做过了些什麽。别再说了,也别再问了。”他急於回避这个问题,但曼苏尔却不肯放过他。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麽会在宴会上弹那首祭神的曲子。”
塞米尔闭了闭眼睛。“好吧,我向你承认,我是嫉妒了,我嫉妒你从巴比伦带回来的那对姊弟,你的新宠。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在我的身体前退缩,这让我绝望。这一切开始让我有了想杀人的冲动,所以我才会不知不觉地弹出了那首曲子。”
“我爱的人只有你。”
塞米尔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是的,我知道。但这一年多来,我已经沦为了一个奴隶,身心都是。我已经觉得完全没有希望了,只要能让我活著,或者说是慢慢死去,就是我全部的愿望了。你带给我的意外的礼物让我开始再有希望……曼苏尔,我是恨你,不能原谅你,但我也必须感谢你。如果能再让我选择一,我还是愿意把献神之舞留给你。”
曼苏尔把他拥进怀里,吻著他。
可是,陛下,我也不能忘记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母亲和姊妹们的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永远留在我身上的金环和玫瑰,只是因为你的一时兴致。黑色的鸢尾,不过是遮盖你的残忍的美丽的外衣。那颗能把黑夜照亮成白昼的珠子,曾经染过我身体的血。还有血红的和碧绿的蛇……跪在水晶碎片上的疼痛,赤身裸体在宾客前的献舞。长期的手脚的不能自由,永远的跪和爬……不,与你的妻子相比,虽然她比你残忍十倍百倍,但是她只能伤害我的身体,却伤害不了我的心。只有你……
塞米尔打了个寒噤。曼苏尔问他是不是冷。
“不,曼苏尔。我是在想,我是否应该给自己下一道咒术,让我遗忘一切。”
曼苏尔摇摇头。“不。”
“为什麽?”
“我不让你忘记我。”
塞米尔慢慢微笑起来。“陛下,你真的非常自私。”
你就从来不会想想我的感受。算了,就算我想也不行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神殿建好之时,就是你我的永别之日。
我将永远逃离你。在我完全对你奉献我的身体之後。
曼苏尔的手指,轻柔地在他背上滑动。伤痕已经不见了,他手上的红肿也消失了,一定是用了什麽法术。但被鞭打的时候,一定还是很疼吧。“打疼了吗?对不起,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
塞米尔咬住嘴唇,忍住眼泪。已经没有伤痕了,为什麽还会觉得疼?“你已经说过好几对不起了,不用再说了。”
曼苏尔低下头,吻著他的嘴唇,一直吻到胸膛,引得塞米尔一阵阵颤栗。“对不起,塞米尔。当时,我真的下不了台。你当著所有宾客的面,那样子跟我争执。我不惩罚你,什麽面子都被我丢尽了。还有……从巴比伦回来之後,你一直像个人偶,毫无生气。我想我也许能再找到你的灵魂……可是,在弹那首献祭之曲的时候,你似乎像是又有了灵魂,不再是个只有美丽的玩偶。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什麽刺激了你?如果刺激你能够让你的心再苏醒的话……我看到你会跟我争执,我其实心里是非常兴奋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的东西送给别人。”
塞米尔打断了他。“曼苏尔,如果你想找到我的灵魂,可以用别的办法。用不著让一个老头子当著所有的人鞭打我。他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
曼苏尔苦著脸说:“我知道他一直对你的心不死。他一只脚都要入土了,所以我根本懒得理他。”
“所以你就把这个人情卖给他了?”塞米尔哼了一声,“他准备送你多少车珠宝?”
曼苏尔狼狈地说:“我的宝贝,你知道珠宝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塞米尔不耐烦地说:“我的陛下,你为什麽永远这麽自私?你的面子,你的好,这些都是你重视的。作为交换,你可以让我赤身裸体在一个老头子手下被鞭打和呻吟?而且你还一直在旁边观看和微笑!”
曼苏尔沈默了。他托起塞米尔的脸,看著那因为愠怒而高高挑起的眉头。“塞米尔,你真的生气了?”
塞米尔叹了口气,在他温柔得近於恳求的声音和眼神下软化了。“算了,反正我挨鞭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如果你要证明你爱我,那麽,以後你在伤害我之前,先考虑一下。”
曼苏尔笑了起来,捧著他的脸吻了一下。“我答应你。”
他吻得很认真,没有看到塞米尔眼睛里悲哀得近乎凄凉的表情。
不,曼苏尔,我的陛下,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的。
你太自私,太任性,只要留在你身边,你就会伤害我,不断的,不断的。
所以,我只有逃离你。也逃离那会永远控制我作为奴隶的盖吉斯指环。
我曾经那麽热烈地希望过得到的强大的力量,最後还是不能令我摆脱被奴役的命运。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那座银色的神殿也快要竣工了。塞米尔按照巴比伦神殿藏黄金之书的方法,在神殿地底辟了间密室,把黄金之书和黄金之眼都供奉在里面。
曼苏尔觉得奇怪,问他为什麽要把这些东西封起来,塞米尔微笑著回答,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力量,这两件圣物就可以收起来了,用不著天天带著一堆黄金到跑。
曼苏尔并没有再多问。他这段时间觉得非常非常幸福,幸福到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的大臣和将军们在汇报事情的时候总会看到皇帝陛下一个人在那里傻傻发笑,直到祭司从帷幕後走出来,把手放在他肩头上。
皇後的死曼苏尔并没有过多地对她的国家解释。他不怕开战。在皇宫里被狮子咬死是件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所以他根本无意於过多的解释。
塞米尔除了出城骑马之外,常常在议事厅陪他。祭司对於他的政事并不关心,但所有的将军和大臣们看到那个长袍黑发的修长身影,总会莫名地涌上一阵不安。
也许是因为他暧昧的身份,也许是因为他那百无聊赖的态度。也许是因为皇帝陛下对他的痴迷,也许……塔索亚曾经就此事跟玛拉达交流过,他非常不理解塞米尔在发生了这麽多事以後,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93
就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当时他被曼苏尔下令扔到军营的时候,法迪和盖斯甚至还是执行者,而塞米尔看到他们根本没有特别的表示。更不要说在前些日子的宴会厅里,众目睽睽之下塞米尔毫不知耻地表演的那一幕了,几乎有一半的大臣或者将军都看得清清楚楚。
玛拉达的微笑是苦涩的。“祭司?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对於别的,他完全不在乎了。”
“难道陛下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玛拉达摇摇头。“陛下不是正在给他修神殿吗?如果神殿是他的归宿,如果他愿意为陛下祈祷,那将是最好的结果。”
塔索亚觉得有道理,不再说下去。玛拉达却非常不安,一天比一天的不安。
他绝对不相信塞米尔能够平心静气地继续做他的祭司。回到後宫的时候,他看到塞米尔正坐在窗台上跟曼苏尔说话,一大堆一大堆的鲜红和雪白的玫瑰簇拥著他,让他的脸美丽得像个梦境。
塞米尔曾经非常厌恶玫瑰。在曼苏尔在他身上刺下那朵玫瑰之後,每把玫瑰放进他的房间他都要扔出来。直到後来挨了很多鞭子後,才渐渐地不再表示反对。这时候,他有绝对的权力选择自己房间的鲜,他的选择竟然还是玫瑰。
曼苏尔曾经问他要不要黑鸢尾。塞米尔的回答是,黑鸢尾适合放在神殿,因为它高贵冷W而又神秘。而後宫,把自己的鲜W娇媚廉价的随意洒落的玫瑰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於是,他的房间还是全部堆满了新鲜的玫瑰。
“陛下,各国为您的生日送来的贡品,您要不要过目?”玛拉达问。
曼苏尔正在塞米尔身边坐下来,想去抱他,却被塞米尔一推推开了。“我没兴趣。塞米尔,你要不要去看看?”
塞米尔正在无聊地撕一朵玫瑰的瓣。“我也没兴趣。还是给你後宫里别的人吧,我可不会为了这些东西跪在你脚边感谢你。”
曼苏尔苦笑。“我究竟怎麽做才能讨好你?”他求援地去看玛拉达,“告诉我,吕底亚的祭司究竟喜欢什麽?”B9D3D草沉:)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玛拉达微笑著说:“陛下,吕底亚祭司喜欢的东西,你已经给了他了。”
曼苏尔轻轻刮了一下塞米尔的鼻尖。“可是,他还是不高兴。”
塞米尔打了个激灵,说:“没有,我没有不高兴。”他振作了一下,展开了笑脸。“陛下,你送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对这些没兴趣,你以後不要再堆在我房间里,我就高兴了。”
玛拉达摇了摇头,这麽简单的道理,曼苏尔却永远不懂。他悄悄地退了出去,听到曼苏尔还在继续缠他。
“宝贝,我的生日就要到了,你不送我点什麽吗?”
“你的生日?各国进贡的东西还不够?我能有什麽送的?我自己都送给你了,你还要什麽?”塞米尔扁了扁嘴,没好气地说。
曼苏尔搂住他的腰,吻了他一下。“你给我点新鲜的吧。”
塞米尔瞟了他一眼,冷笑地挣脱他的手臂。“这麽快就厌倦了?”
曼苏尔忙把他拉住。“没这回事。”
“好吧,我会在宴会上给你跳个舞。不过,你得叫人按我的意思布置。”塞米尔一回头,看到曼苏尔一脸不乐意的神色,问,“怎麽了?还不满意?”
曼苏尔沈著脸问:“你还要穿上那样跳舞?”
塞米尔大笑了起来,把脸贴在了他的脸上。“放心吧,我的陛下,这,我会穿足七层的,够了吧?”
“这还差不多。”曼苏尔叽咕著,塞米尔又笑著大声说,“不过,会在你面前,一件件地脱下来!”
见曼苏尔脸都变了,塞米尔在他唇上吻了吻,说:“别担心,最後的一层,我会让你来脱的。”
让你永远,永远记得我。
曼苏尔对著他笑。“等到你生日的时候,我带你去巴比伦。那是世界上最富庶的城市,你一定会喜欢。我发誓,你要什麽,我都给你。”
塞米尔微微一笑。“别随便对一个祭司起誓,你的誓言说不定会应验的。”看到曼苏尔发呆的表情,他转过了头。
已经没有以後了,我的陛下。我会在你生日宴上,为你献上我的舞蹈,那也将是我最後的舞蹈。
我,要,离,开,你。
“你还是不高兴。”曼苏尔把他的脸扳过来,审视著他的面孔,“不管我做什麽说什麽,你似乎都不觉得开心。”
塞米尔把手里那朵扯得光秃秃的玫瑰扔在地毯上。“是吗?我一向都如此吧。”
“我并没有再限制你的行动和自由,你可以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可是,你还是不快乐。你也不喜欢出宫了,为什麽?”
塞米尔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容美丽而虚幻。“因为我想更多地跟你呆在一起,陛下。”
曼苏尔失笑。“亲爱的,这句话就算是假的,我也爱听。”他凑到塞米尔脸旁,吻了一下他的耳垂。“我们现在就来做点一定会开心的事吧。虽然只是暂时的,一瞬间的开心。”
曼苏尔一面说,就一面把他抱了起来,平放在床上。塞米尔穿著一件浅色的月光一样的丝袍,薄薄的,仅仅靠腰上一根丝带维系著。曼苏尔拉起丝带轻轻一扯,袍子就散开了,赤裸的完美的身体再袒露在烛光下。曼苏尔低下头,细细地吻著他的脖颈,锁骨和胸膛,很快就听到塞米尔低低的呻吟和喘息。
曼苏尔抽出他腰上的丝带,把他的分身密密地缠了个结实。塞米尔先是皱著眉头不说话,直到被缠得有些疼痛了,才说:“陛下,放开我,很不舒服。”
曼苏尔不理他,细心地在分身的顶端打个了结,才直起腰来,继续去吻他的胸膛。滑腻而富弹性的肌肤总让曼苏尔迷恋。塞米尔忍不住屈起腿在他腰侧摩擦著,想缓解一下被束缚得紧紧的分身的窘态。
曼苏尔还不肯放过他。“要我解开?可以,你先得让我满意才行。”他正仰面摊开手脚地躺在床上,指了指自己敞开的衣袍。“上来,你今天能伺候得我舒服我就给你解开。如果不能,那就直到你做到我舒服了为止。”
知道曼苏尔一向是说到做到,塞米尔慢慢地向他爬过去,双腿分跪在曼苏尔的腰侧,慢慢朝著那已经非常熟悉的分身坐了下来。他咬著嘴唇,缓缓地坐了下去,後穴一收一缩地努力想把那粗大的硬物含进自己温软紧窒的身体。有些干涩的疼痛,胀得也很不舒服,但是已经习惯了的身体已经不会再像最初那样痛楚甚至流血。塞米尔的眼睛呆呆地看著前方,他是个不懂得记忆的人,但这种习惯和适应还是偶尔地会在他脑海里闪念出最初那种鲜血淋淋,撕裂一样的疼痛。直到分身缓缓进入他的身体,酥麻的快感也在慢慢地增加,他脑子里才开始出现那种熟悉的空白。
9
曼苏尔仰面躺在那里,感觉著自己的欲望被那又是温暖又是紧窒的甬道吸进,有节奏地慢慢收放吸吐,仿佛被包裹在用香熏过的厚重的天鹅绒里,那种滋味实在是美妙得无法形容。见塞米尔一双眼睛雾蒙蒙的不知道在看什麽,心里有些不高兴,猛地双手抓住他的腰对著自己一按,听到身上的人仿佛从梦中惊醒似地发出一声惊叫,跟著便是低柔而诱人的喘息声。
“你在……想什麽?”曼苏尔问他,塞米尔有点迷迷茫茫地对著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陛下……我现在能想的……只是……怎麽让你……舒服……还有我……自己……”
曼苏尔想笑,又拼命忍住了。他怕自己笑得太过火会让身上扭动著腰的美人羞怒交加地从自己身上挣扎下来。在他修长莹润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两把,掐出几个血红的新月形,又在他浑圆结实的臀上用力拍打了起来。本来塞米尔以为他是打两下就停手了,曼苏尔却一下一下地不肯停,而且越打越重,打得他臀上都发红了,而且疼痛难当,只得腻著声音求著说:“陛下,不要打了,好疼……”
曼苏尔说:“你慢吞吞地在这里干什麽?”听了这话,塞米尔只得加快了速度,他扭腰摆臀的动作一旦快起来,简直像是一场淫乱的舞蹈,看得曼苏尔两只眼直瞪瞪的。塞米尔在他身上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撩人的媚叫声也越来越高,曼苏尔觉得自己跟他相连的那一片肌肤都已经全部湿淋淋的了,熟悉的蜜香甜腻地迷惑著他的感官。他右手继续用力拍打著那挺翘的臀,左手搂著纤细柔韧的腰向自己身上猛力地压下来。听到塞米尔的叫声已经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喊,虽然还是充满媚惑,但连声音都开始嘶哑了,知道他已经快高潮了。曼苏尔突然坏心眼地一把抓住塞米尔的前端,很迅速地解开了那个紧紧的结。
塞米尔根本没有注意到曼苏尔的动作,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忘我的扭动和媚叫。直到分身突然被解放,让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更来不及控制自己,分身顶端立即喷射了出来。同时他的後穴内也经不住这样痛快得彻底的释放,剧烈的痉挛竟然绞缠得让曼苏尔也很快射在了他身体里。曼苏尔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放开了他,楞了一会儿,竟然暴笑地在床上打滚。他的恶作剧让塞米尔羞耻得无话可说,看著自己喷溅到曼苏尔身上的东西,曼苏尔虽然不在意,他却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这时候,你才特别有情绪表现。”曼苏尔一面抱起他放进浴池里,一边柔声说。塞米尔问:“情绪?……”
“噢,平时根本不知道你究竟想什麽。和你究竟快乐不快乐。”
塞米尔的心颤了一下。他从水里伸出手,温柔地搂住曼苏尔的脖子。“我是快乐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就像你一样快乐。”他想了一想,说,“像是一只鸟可以随意在蓝色的天空里飞翔,那种快乐。或者……像是一整桶的葡萄酒,我整个人都浸在里面,皮肤里都浸满了香甜的味道。”
曼苏尔也跨进了浴池,两人湿淋淋地拥抱在一起接吻。“我爱你。……我什麽时候能够听到你说一句爱我?”
塞米尔沈默著。他的回吻热情而缠绵,但是,亲吻就跟身体的反应一样,永远不是语言。──语言又如何?言语也不能代表心灵。
他的眼光飘向窗外的月亮。新月,弦月,满月。
我们还能在一起过几个满月?
“塞米尔,你说一句爱我,好麽?”
塞米尔看著他,慢慢地回答:“陛下,在发生了那麽多事以後,我认为我能爱你吗?”
曼苏尔固执地捧起他的脸。“可是,我想听你说。”
塞米尔勉强地动了一下嘴唇,仿佛是笑。“现在我就不想说。”看到曼苏尔一脸沮丧,又补上了一句,“也许等到很久以後,我会说的。”
“很久?……”
塞米尔的眼睛,金色和黑色的瞳仁,幽幽地闪著光。“不知道。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几千年。谁知道呢?”
曼苏尔做了个鬼脸。“几年,几十年还好。几百年几千年我早变成灰了。就算你对我说,我也听不到了。”
“就算你变成灰,只要我想对你说,你就能听到。”塞米尔轻轻地说。这句话让曼苏尔听得摸不著头脑,正想发问,塞米尔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灼热的嘴唇。
他的投怀送抱让曼苏尔脑子和身体同时发热,忘记了刚才的问题。
曼苏尔在他生日的那天晚上走进了新建的宫殿。那是在他生日的前几天,一个早上突然出现的。曼苏尔完全不明白这座华奢到不可想象的宫殿是怎麽能在一夜时间而且没有任何工匠而造起来的。这时候,他才开始真正相信这个每夜被自己搂在怀里的祭司,具有他想象不到的力量。国库里的珍宝被掏空了一半,曼苏尔不知道他是怎麽用的,但是依稀可以想象宝石像闪光的溪流一样落下的样子。
“我的美人,你究竟想要给我看什麽?你快把我鼓捣成个穷光蛋了,亲爱的。那时候你还要我吗?你为什麽不索性给我变出一座宫殿,还要用国库里的东西?”夜里,曼苏尔一边在那具令他销魂的美妙躯体上抚摸著,一边在他耳边轻声地问。
塞米尔扭动著身子,躲避著他的手。他的眼睛湿润而闪亮,带著心满意足的笑意。“哦,陛下,别那麽吝啬。巴比伦所有金子和宝石都属於你。就算是最强大的法术也不可能凭空把这些变出来,不过是把其他地方的东西移来罢了。既然你有,我何必更多的力气?”
曼苏尔耸了耸肩。“我只是奇怪你用掉了那麽多。难道你是吃珍珠或者是喝金水的?”
“即使那样,我也没有那麽大的胃口,可以吃掉或者喝掉足以建成一道横贯东西的金砖砌成的围墙。”塞米尔双手搂住他的腰,将面颊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磨擦,擦出来的是两个人情欲的火。“哦,曼苏尔,别那麽好奇了,像个孩子而不像是居鲁士大帝。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都在那座为你生日而建的宫殿里呢。记住,别去偷看,我要给你个惊喜。”
95
好吧,那就听他的。之後的几天,塞米尔一直在指挥奴隶们继续布置那位宫殿,一直到生日当天,曼苏尔才来到了那座宫殿。正殿是圆形的,有非常高的天板。这座巨大的殿堂是用碧玉、金块、翡翠堆砌起来的,立著四根赤金的圆柱,每一个圆柱底端是一朵盛放的红玉髓雕刻出来的巨大的莲。中央是一个高於地面的圆台,四周围著一圈引来的活水。水里洒满的不是鹅卵石,而是一颗颗珍珠。大的像鸽蛋,小的也有麽指头大小。就像是有人非常漫不经心的把一箱箱最珍贵的珍珠随意地倒在里面就了事一般。水面上浮著一朵朵盛开的莲,一盏盏银色的小灯在水面,在黑夜里跳动著的火焰像是天上的星辰。
圆台的地面上铺的是巨大的地毯,用纯金丝编织而成的,闪亮的金丝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上面,看不出什麽特别的纹和图案。这个高於地面的圆台让曼苏尔想起了吕底亚的神殿,以及第一见到塞米尔时,他居高临下的黝暗的眼睛。
只有黄金的王座与圆台平行,并正对圆台,在水面有一条甬道相连。其余的座位,都围绕在四周并被水隔开──要看他的舞蹈,只能仰视。抬起头仰望他,如同仰望天上的月亮。
曼苏尔转过头,看著塞米尔,发出了一阵暴笑。“很像吕底亚神殿,不过,亲爱的,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品味这麽糟糕。”
塞米尔一身柔软的黑色长袍,黑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上,一直散落在腰际。没有什麽饰物,只在脖子上戴了一颗明珠。那颗珠子大得惊人,柔和的光芒可以照亮黑夜。曼苏尔每看到这颗珠子就要皱眉,想叫他换一颗,塞米尔却执意不肯。
他似乎对这颗染上了自己的血又给他造成了那麽大痛苦的珠子情有独锺。大概因为这颗珠子的光芒就像是黎明的晨光一样,让他的脸庞细腻光洁得如同明月。
“陛下,你知道黄金跟宝石是用来做什麽的?”
这句话问倒了曼苏尔。塞米尔微笑:“它们本身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人类的眼睛让它们流光溢彩。所以,对黄金和宝石,根本不必要作任何的修饰和镶嵌。未刨光的金块,未雕凿的宝石,只要堆在面前就行了──它们就可以用最原始的魅力耀人的眼睛。”他悄悄地贴近了曼苏尔,嘴唇几乎触著他的嘴唇,“就像我的身体一样。”
熟悉而诱惑的甜香扑面而来,甜蜜的嘴唇在面前蠕动著,这是永恒的诱惑。曼苏尔盯著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那双乌黑晶莹的眼睛,他叹了一口气。“是的,我明白你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根本不需要任何精心的设计,只是把所有最珍贵和美丽的宝物随心所欲地堆砌起来。在这种可以让太阳或者月亮或者星辰失色的明亮和灿烂之下,有谁会注意到精雕细琢的设计?不,眼里只会有宝石足以吸进人灵魂的宝色,再粗糙的金块也会让最柔美的手像抚摸情人的脸一样温柔而情的抚爱。娇嫩的嘴唇,会像亲吻最美丽的玫瑰瓣那样,轻触红的或者蓝的或者绿的宝石。
“那麽,曼苏尔,我的陛下,你是否也会为这些失神?”
曼苏尔的眼光缓缓地扫过整座殿堂。四壁上嵌满了红宝石,绿松石,蓝宝石,翡翠,黄玉,和各种颜色的珍珠。从天板一直到地面,墙壁上嵌著数不清的纯金打造的烛台。即使是没有烛火,这些宝石也足以把最黯的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了。从顶上垂下了一根纯金雕成的蔷薇藤,每一片叶子是一片碧绿的翡翠,每一朵蕊是一颗红宝石。──就像他那间镜室,只不过这根纯金的蔷薇藤更长更粗,从镶满宝石的天板一直垂到地面。七个黄金的巨大的圆环用黄金的藤垂吊著,像七颗巨大的星辰一样遍布在头顶,依从上而下,最後一个离地面已经很近了。
“这些是什麽?”
塞米尔微笑著回答:“你说像什麽就是什麽。”
曼苏尔仔细地去看,每一个黄金的圆环就像是一个拱形的门廊。上面嵌著的都是黑色的宝石和珍珠,像塞米尔的眼睛一样,闪耀著黑夜的光亮。
“七道门?”
塞米尔说:“陛下,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曼苏尔耸了耸肩。“没有人能够在看到这麽多闪光的东西的一刹那不失神。眼睛也会被耀的,如果长时间地盯著看,可能眼睛都会瞎掉。不过,知道这一切都属於我的时候,就不会长时间地去在意了。如果我无聊,可以抓著一把把的珍珠扔进水里,看溅起的水的形状。所以,你说,我会不会失神?”
“很好的回答,陛下。那麽,你是同意了我的话了,这座宫殿这样是最好的?”
曼苏尔哈哈大笑起来。“我收回我先前的话。你的品味已经超过了俗世的眼光。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这麽好强。”
塞米尔回答:“我了不少心血,得到一句这样的评语,当然不会乐意。”他作了一个手势,“是的,你没有看错,这是七重门。”
曼苏尔说:“我好像不止七岁了。”
塞米尔白了他一眼。“我的陛下,您从巴比伦回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他们的一个传说?”
曼苏尔摊开手,在中间那张纯金的王座上坐了下来。王座上有用金丝和各色宝石织成的纹,他皱起眉头。“硌人,坐著不舒服。”
塞米尔说:“陛下,今天是您的生日,各国的使者都会前来祝贺。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曼苏尔举起双手。“宝贝,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玛拉达!难道你打算等他退休之後来接替他的位置?”
塞米尔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非常奇怪的神色。又像绝望,又像悲哀。“陛下,我是在问你,有没有听过那个传说。”
“关於七重门和伊修塔尔吗?在巴比伦听过。可是这是这跟今天的宴会有什麽关系?”
塞米尔笑了起来。“没什麽关系,只是我在考虑送给你什麽礼物的时候,偶然想到了这个传说。”
曼苏尔微微一笑。“我就等著看今天的压轴好戏吧。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全所有的人为你痴迷。”
96
宴会的气氛热烈到了狂乱的地步。紫红色的葡萄酒玷污了名贵的金丝地毯,没有人在意。成堆成堆的宝石放在桌上,却因为到都是宝石而显得不那麽明亮。
年轻的大帝显而易见的兴奋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对他们提出的请求也往往被他慷慨地允诺──所有的人的眼光都停留在坐在他身边的黑袍黑发的祭司身上,他美丽得就如同月光一样。纤细修长的手指端著一个金杯,甚至让人嫉妒与他的红唇相接触的杯子的边缘。
应该是由皇後陪著的大帝,身边居然是这个被他俘虏来甚至曾被他当众羞辱的奴隶。曼苏尔的不拘小节是出了名的,他的谈笑风生不奇怪,奇怪的是祭司对此也似乎并没有意见,浅浅地啜著杯里的酒,幽的眼睛里带著微微的笑意,对於曼苏尔搂在他腰上的手也置若罔闻。他每微微垂下头去啜杯里的酒时,修长秀美的双眉和挺直纤巧的鼻梁的形成的诱人的阴影,总是让一群大胆的人在偷看。
阴魂不散的叙利亚国王这又来了。他站起身,像吟诗一样地说:“陛下啊,我的梦想看来是永远不能实现了。”
曼苏尔爆发了一阵大笑,将怀里的美人搂得更紧。塞米尔微微蹙起了眉,他手里的酒要泼出来了。“很抱歉,不过,你的梦想的确会永远落空的。”
国王问:“陛下,恕我冒昧,现在祭司在你身边的地位究竟是什麽?”
这个问题问得很冒失,但是心情好得出奇的曼苏尔并不在意。他轻轻抬了一下塞米尔的下巴,说:“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的选择。好吧,亲爱的,当著所有的人,你现在回答我,祭司,皇後,奴隶,这三样你选择哪一样?”
满场哗然,紧接著又安静得出奇。每个人都把眼光盯在塞米尔W丽的双唇上。这诱惑而甜美的嘴唇会作出什麽样的选择?
塞米尔唇上的微笑加了。“陛下,你真该多看点书。这个问题,我早已回答过你了,你居然还一直不知道。”他站起身,无视曼苏尔疑惑的眼神,“等到你看完了我为你生日的献舞,我再告诉你吧,陛下。”
他的声音不算小,在场的一大半都听到了。欢呼声响了起来,每个人都对他上的W舞是记忆犹新,能有再看一的机会,是做梦都想的。
看到塞米尔站起身准备去换衣服,曼苏尔突然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仿佛觉得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他猛地拉住了塞米尔的手臂,塞米尔回过头,他的眼睛里也有种很奇怪的东西。
“陛下,我很快就会回来。”
曼苏尔慢慢地松了手。塞米尔的笑容,在宝石的光芒下,显得有点虚浮和缥渺,甚至有点不真实。
这的曲子,跟从前听过的都不同。像是神话里面的蛛网,精致,缥缈,游丝一样不可捉摸。弹竖琴的乐师,是个盲者,曼苏尔对於塞米尔的这个选择是完全赞同的。
盲者才不会受到宝石和舞蹈著的肉体的诱惑。才能一心一意沈醉於他的琴声。
塞米尔再出现在殿堂的时候,曼苏尔才明白他修建这里的真正含义。那些纯金打造翡翠为叶红宝石为蕊的蔷薇藤,并不仅仅是为了显示穷奢极侈,或者仅仅是一件精美无比的装饰品。
因为塞米尔就攀在黄金的藤上。他轻盈得像是一片落叶,也像是一株柔软的藤蔓,曼苏尔甚至没有担心他会从接近天板的地方落下来。
他披著七层薄纱,那是波斯宫廷里最珍贵的一种轻柔的细纱。这种纱薄到一种不可细议的程度,能够把一件长袍从一个细戒指里面穿过去。它轻薄得就像是蝴蝶纤柔的羽翼,或者是朵最娇嫩的瓣。就算有七层,也只是一个绚丽的幻觉,一个灿烂的幻影,因为这样轻薄的纱,是完全没有遮蔽力可言的。不是半透明,是完全的透明的。透明得就像是一块水晶,或者一池清澈的水。
七种颜色的纱。第一眼看上去是绛色的纱,晚霞一样。看第二眼,是金色的,像黄金的颜色。继续看,会变成猫儿的眼睛在月光下的颜色。一眨眼,又变成了他身边的蔷薇藤上翡翠的叶子的颜色。多凝视一阵,叶子的碧绿会悄悄地变幻成天空明净纯澈的颜色。再看一眼,会发觉是蓝色的,像有金黄的圆月镶嵌著的天空。如果再继续凝视,就会看到一种的紫色,沈淀的高贵的颜色,像完全成熟了的葡萄。
七重纱。一种纱一种颜色。像大雨後初晴的天空上的一道彩虹。
曼苏尔忘记了发火,本来他应该为这种比赤裸更诱惑的薄纱愤怒的。虹彩般的光W,照得每个人都睁不开眼睛。仰视本来就是吃力的。逼人的W光,映在塞米尔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睛也呈现出七彩的W丽。他在笑,笑著俯视身下所有的人,笑容明媚得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眼睛。
七层轻纱下,他的身上什麽都没穿。除了腰上一串珍珠串成的腰链,很长,一直垂到膝盖上。然而,那一串串的珍珠下面,没有金子的或者别的坠子,随著他腰肢轻柔的扭动,和修长光裸的腿的动作,珍珠一颗颗地滚落,落到嵌金的地毯上。更多的珍珠落到中央的水池里,与里面原本就铺满的珍珠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颗是原来就有的,哪颗是从他身体上滚落下来的。
他戴著黄金嵌珍珠的首饰。全套的,头饰──一颗硕大的珍珠嵌在额头正中,像月亮落在了额前。天鹅般的脖颈上,蛇一般的腰肢上,贝壳一样的耳垂上,琥珀一样的手腕跟脚踝上──都戴著黄金和珍珠的饰物。
他像一条柔美而纤细的蜜色的藤蔓,缠绕在闪光的灿烂的黄金的蔷薇藤上。他用一个个妖娆而曼妙的姿态,穿过那一个个黄金的门。每盘绕在一道黄金的门廊上时,就会有一件镶著珍珠的黄金首饰落下来。从高落下来的沈重的金子可以让人头破血流,可是即使是头破血流,下面的人们也在忘记身份和仪态地争抢著。
不因为黄金和珍珠的价值。那麽为了什麽?肉体的美丽和诱惑?
97
曼苏尔迷惑地回想著关於七重门的传说。女神伊修塔尔为了与她的姊姊争夺权力,不惜抛弃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到黑暗的地底。地府的女王给她设置了七重门,第一重门要她的皇冠,第二重门要取下她的耳环,第三重门要摘下她的项链,第四重门要她的胸饰,第五重门要她的腰带,第六重门要她摘下手链和脚链,而第七重门要她脱下她的衣裳。而面前美W绝伦的祭司,不惜展露自己美妙绝伦的肉体,以一个个充满诱惑和刺激的绝美的姿态,从一座座黄金之门穿越来而,扔下他身上一件件的黄金和珍珠的饰品──女神是为了争夺权力,那麽,祭司呢?他想要什麽?对他而言,铺著金丝地毯和洒满珍珠的水池,是黑暗而没有光明的地底?如果这样,那些珍珠在水底发出的柔和的光芒是什麽?那些金丝闪亮出来的光彩又是什麽?
所有人都仰著头。他们不得不仰头直视,忘却了自己酸痛的脖颈。每个人都近乎眩晕地仰视著在凌空旋转和飞舞著的舞者。他的每一翻飞和腾跃,在每经过一重门的时候就飘落下来一层轻纱,更多地裸露了他的身体。他扭动著他的腰和臀,让七种颜色的薄纱随著他身体波浪一样的起伏而舞动,最後脱离他的身体──极度的妖娆,极致的诱惑,最後一层的紫纱被烛火映得血一样红,像是情欲的烈焰在燃烧。从他腰上滑落的珍珠一颗颗地坠落,一点点地将裸露的肌肤的面积扩大,从膝盖,到大腿,慢慢移到大腿根部最神秘的部位。赤裸著的蜜色的柔润的臀部闪烁著珍珠的亮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和韧性扭动和摇摆著,优美的弧度让腰上最後的珍珠全部散落下来,直到用细小的珍珠串成的腰链也最终开始散落。
塞米尔伸出右指,五指美妙地展开。曼苏尔又看到了那个足以令人终生难忘的手势。将圣洁的莲献给神。莲的瓣完全舒展开的时候,嵌著珍珠的黄金手链就落在了地面上。而这时候,他已经从黄金的拱门落到了水池里,踩著池里的清水和所有的珍珠舞动著。
他在珍珠堆里旋转。每一的旋转,飞溅出的是晶莹的水,从池里弹跳而出的光洁圆润的珍珠。鲜活地弹跳著的完全赤裸著的肉体发著光,不,不是赤裸,还有一层绛紫的纱披在他身上,像傍晚的霞光。他的下半身都浸在水里,珍珠堆拥在他的身边,让他琥珀一样的裸体更晶莹光亮。
塞米尔脚尖踮地,另一条腿抬起,从圆台与王座相连的通道旋转而来,作了一个向前倾身的动作。他倾身时,视线向下,一双眼睛乌黑而迷茫,双唇无意识地微微开启。一头黑发全部搭在了胸前,几绺长长的乱发卷曲地垂在脸侧,一缕汗湿的黑发却妖媚地贴在额头上,如同盘旋的蛇形饰物。
塞米尔一扭腰,双腿几乎平行地分开绷在地上,手臂缓缓向上举起,把整个身体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曼苏尔眼前。绛纱W丽而轻薄,除了让他的肌肤更明W之外,没有任何遮蔽的作用。他抬起头,双眸直视曼苏尔。他开始微笑,眼神也有了焦距,明亮而热烈。他嘴唇漾开的曲线和眼尾挑出的弧度无比的妖媚,却带著一种让曼苏尔心动的清澈和纯真。“陛下,我说过,最後的一层纱,请你替我脱下。”
曼苏尔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呼吸更急促,情不自禁地去抱他,塞米尔身子却灵活柔软得如同一条蛇,在他手臂里轻轻地一扭一转,便脱了出来。曼苏尔只抓住了他身上最後一层绛色的薄纱,细柔轻滑得仿佛要从手里溜走。塞米尔向後一滑,哧地一声轻响,晚霞碎成了两半,然後缓缓飘落,把最後的光W浸湿在了水中,覆盖在月光一样的珍珠上。
塞米尔就势滑到地面,双手和双脚大大展开著地,整个身子凭著腰力後仰地悬空在地毯上。随著乐声,他开始在曼苏尔胯下扭动。幅度并不大,但他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流动起伏,他的头,他的脖子,蜜色的胸膛,修长圆润的手臂和双腿,都随著乐曲的韵律而起舞。他的脸和脖颈也一同後仰,额头直触到地面,卷曲浓W的黑发全部披拂在地毯上。他柔媚地扭曲著的肩头和脖颈的线条圆润柔美,蜂蜜色的肌肤丰腴而滋润,诱惑著人想一口咬上去。
他的眼睛闭著,金色的眼睑闪著光。绯红湿润的双唇微微开启,闪耀著珍珠的光泽。全无遮盖的美W无比的身体对身上的男人作著赤裸裸的奉迎,仿佛对方的欲望正在他的身体里肆虐,而使他因为极度的快乐和痛苦得而不断扭动著腰胯迎合著。细碎的汗粒在他的肌肤上浅浅地渗出,曼苏尔似乎感觉到空气中也开始弥漫香气,他不知道是由於自己的想象还是香味真的在暗暗地飘浮。塞米尔的香气很像鸢尾的香气,混杂著蜂蜜,麝香和琥珀的味道,但却不像鸢尾的香那样冰冷。他的香是一股热腾腾的香气,带著情欲的味道,使人的欲望在其中无限地蒸腾。
曼苏尔喘著气,不管是不是众目睽睽,这种诱惑他都无法抗拒。他踏上了一步,塞米尔正好往他的方向扭了一下,曼苏尔的左脚就落在了他右胸上。柔软光滑的胸膛让曼苏尔浑身的火烧得更旺,脚底下触著的柔嫩的乳头轻微的颤栗让他几乎无法自控。他不自觉地把轻轻踏在他胸膛上的脚微微地挪动著,感觉到乳头在迅速地变得硬挺。
突然听到头顶上发出了格格声响,曼苏尔下意识地抬起头,塞米尔立即从他脚下滑了开去,一扭腰跃了起来,几个旋转便舞回到了圆台正中。曼苏尔发呆地看著他轻盈的身影,只得回到王座上坐下,重新抬头去看天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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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天板是可以开合的。现在,正在逐渐地打开。圆盖形的拱顶。一共有二十四扇窗户,每一扇都是用祖母绿和红宝石镶嵌而成。足以与最灿烂的朵和月亮争辉的宝石窗户全部敞开的时候,整个殿顶都裸露在了月光下。
今天的月光是幽蓝色。满月难道不该是金黄的丰润吗?
塞米尔抛开了最後一层的桎梏,继续旋转。他赤裸著,月光是他身上的最後一层温柔而诱惑的轻纱。所有的蜡烛在这一刻都熄灭了,黯淡的殿堂里凸现出他妖W的舞姿和一头蛇一样狂舞著的黑发。黄金的藤蔓的阴影投射在他身上,神秘而妖冶,那是诱人疯狂的阴影。宝石的光照亮著他,但是没有他自身更明亮。他狂舞的身影映在黄金和宝石的殿墙上,如同暗黑里诡异和瑰丽的影子,像灯芯的火焰在风里疯狂地闪动和扭曲。
乐曲的旋律越来越激烈,仿佛在燃烧和沸腾。盛开的莲,因为他的舞动而在水面上剧烈地颤栗著,银色的灯座里跳动的火焰已经被水浇灭。他的脚踩在水和珍珠上,像一对有著蜜色的翅膀的鸽子。一瓣瓣脚趾甲是鸽子的银色的嘴……不,是红色的鸽子的脚。不……鸽子的鲜红的小脚没有那麽多的指头,应该是海底鲜红的珊瑚。飞舞的脚踩著的是酿造葡萄酒的酒桶……
曼苏尔突然站了起来。
不,不是鸽子的脚,不是珊瑚,不是葡萄酒。是塞米尔的脚在流血,水里除了珍珠,还有棱角分明的宝石。足以把脚底细嫩的肌肤磨破,然後因为踩在镶有金丝和宝石的地毯上不停的舞动,又造成更大更的伤口。
他伸出手,将旋转著的舞者从水里拥到了圆台上,吻上了灼热而甜美的双唇。两个人都用尽全力地在对方的嘴里纠缠著,仿佛在相互的唇里拼命吮吸的是青春的甘露,不死的灵泉。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著。看著皇帝陛下怀抱著全身赤裸的祭司,在众目睽睽下肆无忌惮地拥吻。
那一吻,好像把生命都吻进去,让灵魂都溶化在了里面。
“你不是祭司,你是迷惑人的妖精。你竟然让我亲自脱下了你的最後一层纱,眼睁睁地看著你在所有人面前赤裸著身体跳舞。让你跳到脚流血了还不肯停止……为什麽?”
曼苏尔终於离开他的唇,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塞米尔的唇在他脸颊上轻轻擦动,回答说:“因为我要你亲手拥抱我,和──吻我。”
我什麽都不在乎了。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看吧,本来情欲的爆发也不是羞耻的事。
塞米尔右手五指展开,对著头顶做了个手势,从天板上缓缓垂下了一层层的薄纱,七种颜色的。一圈圈地落在圆台四周的活水里,把两个人影影绰绰地围在了里面。
“陛下……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什麽?……”
已经不用回答了。曼苏尔发疯一样地分开了他的双腿,吻著他臀上的那朵合拢的玫瑰。金环是打开的,否则他没办法自由地跳舞。身下的人顺从地任他掰开了臀瓣,曼苏尔惊讶地发现在他身体里还有别的东西。
是一颗颗滚圆的珍珠。因为粘满了甬道里分泌的蜜液而变得又粘又滑。
“你……”他才说一个字,塞米尔已经翻过身,把双腿和双臂一起盘绕在了他脖子上。就像他刚才盘绕在黄金的蔷薇藤的姿态,他绝对不能松开,因为他再轻盈也是人的肉体,在半空的时候,如果松开手或者腿,他会坠落到地上。
现在他用同样的方式缠绕著曼苏尔。像藤蔓,也像一条蛇。
“陛下……你怕被我缠绕而死吗?……”
“我心甘情愿被你缠绕,直到窒息而死。”曼苏尔低哑地说出这一句话,毫不迟疑地闯入那早已期待著自己的身体。
那朵只会为自己而绽开。
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肉体映在四周的薄纱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激烈地晃动著。肉感而激烈的博杀,像两只年轻的兽。汗水和鲜血溅在薄纱上,除了塞米尔脚上的血,还有不断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的血。
他身体里不但有珍珠,还有宝石。
曼苏尔也觉得疼,他的欲望也在那棱角鲜明的宝石上摩擦著。虽然舍不得甬道里的温暖,他也只能先抽出来,用手指把那一颗颗沾著血的珍珠和宝石掏出来。宝石是绿色的,碧绿而晶莹。像蛇的眼睛,冰冷而神秘。
他把染血的宝石和珠子抛开,珍珠和绿宝石滚到薄纱外面,落在地毯上。叙利亚的国王抢先第一个捡起了一颗,有血,还有蜜一样的味道。他嗅著,像闻到了迷药,栽倒在自己的椅子上,像是喝醉了酒。
“……为什麽?”
“……我要我痛,我也要你痛。永远……记得我。”
塞米尔再发出一声尖叫。这一声叫像是竖琴发出的最高亢的甜蜜的调子。他的身体也像是一把竖琴,在弹奏者的每一拨动下发出最敏感的颤栗。金色的殿堂已经变成了淫乱的园,宾客们拉过身边的奴隶们,倒在长椅上,或者地毯上,疯狂地亲吻,拥抱──交合。
面对重重薄纱里那两个猛烈撞击著的肉体投射出来的影子,和激情的呻吟喘息声,没有人能够无动於衷。
黄金和宝石堆砌而成的宫殿达到了淫乱的顶峰。
仿佛传说中最荒淫和腐朽的欲望之都巴比伦。
塞米尔的双臂,更紧地缠紧了曼苏尔。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滚落下来。就像他在半空里旋转起舞的时候,不断落下来的珍珠。
“不要哭……我要什麽我都答应你。”
塞米尔摇摇头,想说话,但被一下更猛烈的撞击逼了回去。他不再说什麽,只是努力地挺起腰,迎合著身上的人。
还有一句话,必须得说。他伸出手,拉过曼苏尔的脸对著自己的眼睛。
“我在你所修殿的神殿里供奉黄金之眼和黄金之书,就已经等同於承认,我是你的祭司。无论你活著,还是死去。作为祭司,我有责任告诉你,陛下,一旦戴上那枚指环,灵魂就将永远奉献给神。永远不要戴上那枚指环,曼苏尔。记住,那是不祥的东西。”
永远不要戴上。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塞米尔闭上眼睛,最後的两滴眼泪顺著面颊缓缓滚落。
到时候了。满月幽蓝的光,清冷得近乎凄清地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透过金色的敞开的圆形殿顶。
99
围绕著圆台的水池里的莲,一朵朵枯萎了。难道它们的期竟如此短暂?光洁柔润的瓣,已经枯萎得如同秋天的落叶。
天板和宫墙的宝石仍然在闪烁,可那些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就算灿烂辉煌得如同天上的星辰,也依旧没有生命的光辉。
七种颜色的纱,在轻轻地飘动,像一缕缕有颜色的风。
玛拉达呆呆地看著莲一朵又一朵地枯萎。他曾经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前见过同样的景象,那是在吕底亚神殿里。祭司的鲜血沿著祭坛流下来,染红了水里盛开的莲。然後……莲一瓣又一瓣地凋谢,枯萎,如同生命走到了尽头。
眼前的莲上并没有血。至少不是那种足以让生命流尽的血,如果有也只是他脚被宝石磨破而流出来的血。但莲仍然在迅速地凋谢。
把圣洁的莲献给神。那麽,如果祭司不肯再把灵魂献给神或者是需要侍奉的人呢?
“玛拉达!玛拉达!”曼苏尔疯狂的声音响了起来,像一条受伤的狼。玛拉达犹豫著,终於揭开一层层的薄纱走了进去。他的感觉,仿佛是走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网里。633BB1E怎时奏难:)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叫人来!快叫人来!”曼苏尔嘶哑的声音,向陷入狂乱的殿堂里浇了一盆凉水。正在疯狂动作的人,也被他绝望的吼叫声吓得停下了动作。他衣衫凌乱,怀里抱著一丝不挂的塞米尔,正在拼命地摇晃他,而塞米尔却丝毫没有反应。
一缕缕的鲜血浮在四周的水池里,塞米尔伤得并不轻。他不可能这样能够睡著。
玛拉达的心里的恐惧在扩大,他悄悄地走上前去,低下头去看塞米尔的脸。塞米尔闭著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嘴角似乎还有一抹笑意。
他的脸庞非常宁静,非常美丽,如同一朵合拢著光洁的瓣的莲,或者隐藏在淡淡的云层後的月亮。
“他怎麽了?他怎麽了?你说啊!”
玛拉达不想说,他怕曼苏尔会接受不了。但他不得不说。
“陛下,祭司对自己施了咒术,是他让自己沈睡的。他应该是在几个月前就对自己下了咒,只是他残忍地选择了这样一个时刻离你而去。对他而言,这样的咒术简直是像是小孩子的游戏。”
曼苏尔呆呆地看著怀里像是熟睡的人,他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只是怎麽叫怎麽摇都没有任何反应。玛拉达的声音,像是催眠一样浮动在空气里。
“您是盖吉斯指环选定的主人,而祭司,他不愿意服侍你。於是他对自己下咒,以此来逃避你。”
“他……不愿意服侍我?”曼苏尔一字一顿地说著,仿佛理解不到其中的含义。“可是,我并没有要他服侍我……”
玛拉达回答说:“陛下,只要在你身边,不管你是否爱他,他都永远是你的奴隶。至少,他是这麽认为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是吗,陛下?以爱之名永远束缚在你怀中的奴隶,看不见的枷锁比黄金的锁链更可怕。
曼苏尔声音发抖地问:“怎麽才能让他醒过来?”他的脑子里近於空白,已经不再能思考那些太过於复杂的问题,比如──爱的含义。
玛拉达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没有办法。或者……是永远吧。”
曼苏尔狂吼一声,他的眼睛成了血红色。玛拉达静静地说:“陛下,我只是从吕底亚神殿逃出来的幸存者。我没有能力消除祭司的力量所下的咒术,您应该明白这一点。──我不能,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能。除了祭司自己。”
他近乎残忍地说出了这一席话。曼苏尔仰起头,头顶的满月正对著他的眼睛。
是的,这是祭司从拿到黄金之书的时候就决定了的。三个满月,是他留给两个人的最後的时光。
然後,就是永远的分离。
我可以把肉体给你,你也可以永远占有。但我的灵魂,我留给自己。你怎麽也拿不到。挖出我的心,你也拿不到。我不能自杀,我也不想死,我就要你永远看著我,看著活著的有呼吸有心跳的我,却永远不能再看到我对你张开眼睛微笑。
这番话,他已经用不著再对曼苏尔重复一遍。
曼苏尔疯狂的嘶喊声,令玛拉达回忆起了很多已经淡忘的事。比如,这位年轻的居鲁士大帝,在他年幼的时候,因为外祖父米底国王对诅咒的恐惧,而把他丢弃,他是被狼所养大的。
他的声音就像是受伤的绝望的狼的声音。
再绝望,你也唤不回你心爱的人了。玛拉达想著,他的眼光落在曼苏尔紧紧抱著的塞米尔身上。月亮幽蓝的光依然洒在他身上,仿佛对他特别眷顾。他手指上的那颗蓝宝石戒指,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蓝光。
绝对不要爱上一个祭司。特别是可以穿越死亡和时间的祭司。
没有人知道祭司的心里会想些什麽。身体的欢悦的交合只是一种本能,祭司的心,灵魂,情感,都是一个永恒的秘密。
像黑夜,或者黑夜里的月亮。美丽纯洁的脸,不可测的心。
月光下,水里的最後一朵莲,凋谢了,枯萎了。
三天後,德兰吉安那叛乱的消息,终於让曼苏尔放下了抱了三天三夜的人。卡莉的猝然横死终於让她的国家沈不住气了。他亲手把塞米尔抱到为他建好的银色神殿,然後带著军队离开了皇宫。
玛拉达按照他的吩咐,每天都在神殿里塞米尔的身边堆满黑色的鸢尾。
不管自己是活著还是死去,曼苏尔的帝国存在一天,这些黑色的神秘而美丽的,都会永不凋谢地盛放在沈睡的祭司身边。
伊修塔尔来到地狱後,大地变成了什麽样?
答案不再是神话,或者传说。
当居鲁士大帝把战火延展到亚洲的边缘,让鲜血洒满大地的时候,唯一能在战争中完好无缺的,只有一座座孤零零的神殿。
不管信仰和敬奉的是什麽神明。
只要是一切跟祭司相关的人和物,就会免遭杀戮和抢掠。
1
数十年後。
居鲁士大帝在征讨马萨吉特的时候,死在了女王托米莉丝的手里。对这个女人挥起刀的一瞬间,他仿佛被雷击中了,任凭女王手里的剑刺穿了他的心。
那张脸是祭司的脸。
“我起过誓,要让你饱饮鲜血。在我母亲和姊姊都死去的那一天。”
曼苏尔看著那张怀念一生的脸,再看著自己手上银色的戒指。他忘记了心口上流出的鲜血。塞米尔离开他的那天,他就把这枚指环戴在了手上。不管什麽诅咒,什麽誓言,死无全尸又怎麽样?你说你是戒指的奴隶,那麽,我就戴上它,永远锁住你的灵魂。
就算是沈睡,你的灵魂也不能离开我。你的身体和灵魂,我都要。
而你的身体,我会永远供奉在神殿里。让黑色的鸢尾簇拥在你身边,永不凋谢。
我一直等待著你说的报应来到,我甚至是在热切地期待。这未免也来得太迟了,你的神灵是否对於我给他献上足以染红海水的鲜血很是满意,所以不仅让我活著而且还让我得到得更多,多得我已经完全麻木?
报应还是来了。你说过,报复会来,终究有这一天。
其实,对於一个一生征战的人来说,马革裹尸是最好的结局。
他对面前的女人说出了最後一句话:“我死後,把我送回神殿。”
托米莉丝盯著他。“好。”
在砍下这个她恨了一生的男人的头颅的时候,她轻声地说:“陛下,你不懂得爱。但是,为了我的哥哥,我会送你回去。”
她双手举起那颗流血的头颅,嘴唇还是热的。她把嘴唇盖了上去,滚烫的血流到了她的脸上。
“哥哥,如果现在抱著他的人是你,你会像这样吻他,对不对?”
已经足足有百岁的玛拉达,连眉毛都雪白了。看著被送回的曼苏尔,他没有流泪。
一百岁了,大概已经老到眼泪都风干在皱纹里了。
当年对那个小女孩的一念之仁,竟让曼苏尔最终身首异。
这是宿命,还是诅咒?或者是誓言的应验?
“陛下,我遵照你的愿望,在你的陵墓上刻著你想要的墓志铭。”
一行金字刻在居鲁士大帝的陵墓之上。
人啊,不论你是谁,也不论你来自何方,我知道你终归要来的。我居鲁士,是波斯帝国的缔造者,不要吝惜这一小块供我葬身之地吧!
你最後还是不懂得去爱,陛下。留下遗言死後把你跟他合葬,就算是爱吗?
你疯狂地执著於占领和征服,你从来没想过,你爱的那个沈睡的人,在临去之前还一再嘱咐你,永远不要戴上那枚指环。
他不希望你死得这麽惨,他宁愿违背神灵的意志也想要你有善终。而你,你把他的灵魂锁在了黑暗的神殿里,让他永远无法自由。
这是爱人的方式吗?……
你不懂。永远也不会懂。
你把你所爱也爱你的人,遗弃在了黑暗里。
这就是祭司当年所说的,无尽的黑暗。
你明白吗,陛下,你戴上了那枚指环,等於把他的灵魂永远封闭在了黑暗里。黄金之书和黄金之眼也被你的指环封禁在神殿里,一天不解开禁制,他就得永远沈睡。
玛拉达试图把那个银色的指环从曼苏尔手上取下,但是松不下来。玛拉达发出了一声叹息。
属於你的,终究属於你。
阿勒亚的那颗明珠,柔和而又明亮地照著黑暗的神殿。
祭司,我并不想违背对黄金之眼所发的誓言。我想把指环还给你,让你从黑暗的渊里苏醒,但是,我做不到。
指环一日在陛下手上,黄金之书和黄金之眼的力量就会被封禁一日。你就得继续沈睡,直到永远。
也好,你就陪著他吧,陛下会希望你永远陪著他的。地上的寝陵只是给世人看的一个假象,他在这里,这座银色的神殿的地下,跟你在一起,永远。
陛下,我希望的,只是你幸福。不是广大的疆土和无上的权力,仅仅是你能快乐。我希望你得到疆土和权力,那仅仅是因为你想要。可是,你得到了一切,却从此再不快乐。如果,你不是那麽固执地戴上那枚戒指,能够穿越死亡和时间的祭司是可能给你带来另一机会的,而不需要你把绝望蔓延到生命的终点。我警告过你的,一,又一,可是,你不听,你永远也不会听。
……也许,有一天,会出现奇迹?只可惜,我太老,老得什麽都看不到了。
两行浑浊的老泪,终於从老人的脸上流了下来。
─────────────────────────────────────两千年後。伊朗。
罗景紧紧握著他的宝贝,站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一支蜡烛幽暗的光,照著坐在桌旁
的人。
“还给我。”声音柔软而悦耳,像古老的竖琴发出的美妙的调子。
那是个黑色头发的男子,穿著传统的波斯服装。蜜色的肌肤就像是最美丽的琥珀的颜色。他像一缕温柔的月光,美丽得让人不可置信。
他赤裸的左脚脚踝上戴著一串黄金的脚铃,小小的黄金铃铛随著他脚的摇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一只眼睛是黑色,漆黑得如同最暗的夜晚。一只眼睛是金色,如同最明亮的阳光。白昼和黑夜在他的双眸里交错。
罗景结结巴巴地说:“什……麽?”
对方向他伸出手。他的手柔软纤细,如同夏天盛放的莲。指上戴著一枚银色的指环,和一颗硕大的海水一样的蓝宝石戒指。“你手里拿著的东西。那是我的。你们盗了不该盗的墓,偷走了不该偷的东西。”
他的声音仿佛带著催眠的力量,让罗景不由自主地张开了手。
黄金之眼躺在他手心里。黄金的人头鸟身,上面镶著一颗硕大的蓝宝石。黄金和宝石并没有因为岁月和风沙而失去本来的光彩。
上面刻著一行古老的文字,古老得让现代人无法释读。
拥有我你就能穿越时间和死亡。
塞米尔轻轻地笑了起来。他向黄金之眼伸出手去。指尖接触到被人类的掌心的温度焐得发热的黄金时,他的心也开始发热。
我知道,我临去前的劝告,你是不会听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戴上那枚盖吉斯魔戒,以这种方式来束缚我的灵魂。如果你不戴上它,我的咒术仅仅会让自己沈睡数年而已。
而你的执著让我等了两千年,睡了两千年。你的执著让你得到了无上的权力,最後也让你死无全尸。
我会再回到你身边的。你对我发的誓言,我并不希望你遵守。
我的王,我的陛下。
等著我。
我说过,即使过了千年,即使你的身体已经化成了尘埃,那句话,只要我想对你说,你就一定能听到。
──终
後记
我知道,我一旦迷恋上什麽,就会是件很可怕的事。这,因为疯狂的迷恋我写了篇二十多万字的长篇,好不容易那种感觉不那麽执著,我又迷恋上新欢了……撞墙痛哭,斯通你干嘛在电影里放那麽多美人,我受不住诱惑啊啊啊啊啊==
我实在抑制不了那种想写什麽的欲望,如果不写我会非常难受(当然写的时候也很难受)。好吧,於是这篇文在出炉之後又有了下一篇。
本来,我是想把欲望波斯写成篇非常狗血的高H文,最终我还是没能做到。高H是有了,情节虽然白烂但还不算非常狗血。我原来是想写双结局的,但是最後看著这个结局,我觉得这已经不算是悲剧了,我相信大家都能够接受吧。不过,这个结局能引起什麽联想我就不多说了,相信那部长长的少女漫画人人都看过。
我的下一篇文是《帝国迷情》,可以算是欲望波斯的姊妹篇,时代相隔不远,有一些相关性。当然,那是个完全独立的故事了。
帝国迷情简介:
我们都是摘取金枝的人。我们看不到景色如画的狄安娜圣林,我们眼里只有那一束宛如阳光一般黄金灿烂的枝条。那是权力的巅峰,欲望膨胀的极致。为此我们可以舍弃一切,至少,我们曾经以为可以舍弃一切。
──临终的皇帝的黄金卧榻前,黑夜的阴影下,是一双双野心勃勃的眼睛。每个人都在算计,凡是有力量在这场漩涡中角逐的人,都像野兽一样齐聚在帝国周围。
谁是最终摘到金枝的人?
PS:金枝的意义参见弗雷泽的著作《金枝》,很有意思的一个典故。过几天我会开帝国迷情的连载,还有篇欲望波斯的相性一百问,大约明天发上来。
做人,有始有终嘛。
再鸣谢一直以来支持的各位,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