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势兄弟》作者:推沙
文案:
「哥。」
「嗯?」
「方武。」
「怎么了?」
「我爱你。」
「啊?」
文案很烂,想了很多个,每个都很狗血,摆上了一个不太有实质性指向的模糊文案
该文硬伤很多,不过我总自圆其说的来解释这些硬伤,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年下 怅然若失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武,方势 配角:区子敏 其它:一个本质恶劣的争抢故事
弟弟与哥哥的故事
秘密一
「好不好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管饱。」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孩正坐在一个半废工厂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一碗看不出菜色的饭菜,偏抬起头的脸上看不出他真正的喜恶。
也许,感情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萌动的。尽管当时,只有怜惜。
时节已近秋末,大地一片萧索。锦城医院里却还是和平时一样,人出人进的。出的人喜,进的人急。医生护士也不紧不慢的忙碌着。
住院楼的大门突然闯进了一个人。来人的跑步声震开了原本沉静的住院部,身影迅速的奔进了某个病房。
等到他站定在病床前时,却只是怔怔地望着床上的插着各种仪器的病人发呆,最后,轻浅的唤了声「爸。」
床上的老人抬了抬眼皮,眼睛勉强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武……你来……啦……」简单的几句话却硬是拆开成了几段。老人说完后,喘息声更重了。
歇了会,老人又重新开口,语气有些急促。
「武,你……打开……抽屉,里面有份资料,那个人……是你的弟弟,帮我照顾他……照顾他……」老人的手勉强抬高指了指床边的小柜子。
本来还怔忪的方武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微微有些激动的拉住了老人的手,嘶吼了一声。
「妈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不可能有弟弟的,是不是那个女人的。」方武几进发狂的摇着病榻上老人的手,眼睛暗红。
「我知道是我……是我不好,对你、对你……妈都是,可是他……好歹也是你弟弟,你去把他接……回来好么,爸……求你了。」
方武缓缓的撤下自己的手,低下了一直望着老人的视线,沉声道:
「他现在在哪里?」
老人一下子睁开了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奋力的抬手拉开了床边的小柜子。
「资料里面都很详细,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办法照顾他,你答应爸爸,不要怪他,爸对不起你,你不要怪小势,不要怪他……」老人原本连贯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我会照顾他的。」
「好。」听到儿子的承诺,老人的声音随着秋风飞散开了。
房间里,只余了方武淡淡的喘息声。
方武按着资料找到了方势。
那是一家不太好的工厂,门面破破烂烂的,里面更是不堪入目。方势就坐在台阶那里,周围零星地坐着几个工友。
「你怎么吃这个东西,不好吃的。」方武看了看他手里端着的东西,皱了皱眉头。
于是,就有了上面的回答。
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方武一时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这种情况并不时常发生。今年已近3的方武不仅是高中教师,而且是学校的训导主任,在日益难教的小鬼面前,也还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上一个这样对待自己的小鬼,也被整治的见了他就低眉顺眼的。可是,这一个是弟弟。
「方势,收拾东西跟我走。」方武最终选择了单刀直入。
「我叫沈势,不叫方势,你找错人了。」少年的脸微微抽了下,然后低头说了这句话。
「没错,你爸姓方,你就叫方势。」方武斩钉截铁道。
仍旧低着头的方势轻声说道:
「我没有爸爸。」
「你当然有,我带你去找你爸,跟我走。」方武有些不耐,伸手想拉方势。
方势后退了一步,大喊了一声:
「你烦不烦啊,我不会跟你走的!」
他突然抬高的眼角似乎过分湿润,扫到他的脸,方武稍稍退开一步,停了会,道:
「以后跟着我,我保证给你饱饭吃。」话题突然间有些偏转的走向。
「吃饱饭?」方势眨了眨眼,有些许迷茫。
「而且,我是你哥哥。」方武丝毫没有遮掩的直道事实。
「哥哥!!!!」
秘密二
「磕头吧。」带着方势回家后,方武隔天就把方势带进了祠堂。
「他是谁啊,我要向他磕头!」看着一排排整齐排序的祖宗牌,方势不太合作。
看了看方势,方武从香炉旁抽出了几只香,点燃,然后拜了拜,插入香炉中。转身看着方势道:「他是你爸,他是你爷爷,他是你曾爷爷,他是你太爷爷,他是你……」一一的数过牌位,方武开始历数祖宗十八代。
看着方武的一系列动作,方势有些楞。「打住,那你呢,真是我哥吗?」后面那一句话有些畏缩。
「还怀疑吗,我们去医院。」看着面前倔强地盯着自己的少年,方武觉得这个事实自己比他还难以接受,或许真的去趟医院比较好。
「好、好、好,我相信你了。」看着面无表情的方武,方势放弃了与他纠缠。
「那,磕头吧!」重提了声,方势也听话的开始行起了叩头大礼。一一地叩过了许多祖宗,方势觉得头有些晕,终于叩到最后一个牌位。可是这时,本来在一旁充当解说员的方武却突然没了声音,等了好半天,觉得奇怪的方势抬起了头,问:「那这个呢,是我的谁啊,也要磕吗?」
「这个?这个啊 。」 好像突然被惊醒般,方武有些许停顿,然后,平静地说道:「磕吧」
方方正正地行了个大礼,方势还是难掩好奇,出声问道「他是谁啊?」
隔了好久,都不见方武回答的方势有些不自在,正准备说一些别的话。这时,从刚才方势问话时就一直望着外面的方武回过头来,盯着神主牌好一会,不大不小声的说了句「她是我妈。」
然后,转身,走出了祠堂。
方势入住方武家中已经一个月了。看似很短的时间,方势却也渐渐接受了方武是哥哥而自己是他弟弟的身份了,最初的桀骜和不配合也慢慢的消散。虽然他们之间仍然没什么话说,但多了一个人和自己生活,生活似乎多了一些色彩。
方势会在不经意间抬头观察着这个冷淡的哥哥,有时候他甚至还会很忍不住的想跟他说话。也许是一个人生活的太久了吧,方势这样解释自己的怪异行为。
某一天的早晨,方势吃着方武煎的金黄松软的荷包蛋,望着对面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哥哥。再比照早晨时无意间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知道那个给了两人一半相同血液的人长什么样子。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要知道他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几乎没有关注过。当然内心也有点想知道哥哥和自己谁长的比较像他。于是他很不适宜的提了一个问题,「哥,爸长什么样子的啊?」
方武皱了皱眉,心里颇有些厌烦地从早餐里抬起了头。视线停在方势不停蠕动着的嘴,对面说着话的方势嘴里正嚼着他做的荷包蛋,于是放了手中的刀叉,转回了房间翻出了一本相册,又回转到餐厅,「吃饭不要说话,这是相片。」
看着方武放下刀叉走开,方势还以为自己说错话惹他生气了,本想起身追过去道歉,可刚想站起来,却又看到手中拿着一本本子的方武又回来了,于是抬起的屁股又稳坐了回去。
接了方武递过来的相册,方势赶紧吞下了口中的食物,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双手小心翼翼的翻了开来。
第一张是一个坐在床边拿着小玩具笑的开心的小孩子。第二张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拉着一个小孩站在院子里。第三张是一个男人,肩上坐着一个小孩。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这一本相册应该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相册。照片里的人都很开心,每一张嘴角都有笑意。
方势有些沉默的合上了相册。两手捧着递回了给方武,小小声地说,“对不起。”
用叉子叉了块蛋白放入口中,方武没有答话。良久才问,“为什么道歉?”
“你很难受,而且是我造成的。”方势的声音怯怯。他有些怕方武会把他又赶回去,他不确定现在自己是否还能很好地回去一个人生活。
“都过去了。我答应过爸爸,会照顾你。我不会食言。”
“哥,我……”,方势还想说话,方武却放下了刀叉,看着方势道:“方势,你今年几岁了?”
方势不知道方武为什么转了话题,不过听到他说不会赶自己走还是很高兴的,所以答话的声调也有些高了,“我啊,今年16了。”
「16了啊,你一直那么喜欢说话吗?还是家里人喜欢?一般在吃饭的时候,我喜欢安静。」重新拿起了刀叉,方武平淡道。
「我以前不怎么说话的。」方势的声音有些低,隔了会,又说了句: 「都没人要陪我说话。」说完后,又开始撕起了眼前的面包。
餐桌上终于安静了,不过气氛有些怪异。方武看了看对面只顾吃面包的小家伙,好几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做罢。
「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过了会,方势又开口了。
「老师。」这一方武答的很快,声音中隐隐有松了口气的轻快感。
「哦,很好的工作呢!」轻笑了声,方势又缩回去吃面包了。
沉默了会,方武道:「方势,你还有读书吗?」
方势摇了摇头,「早辍学了,奶奶死了之后,我就出来工作了,哥,我会做很多。煮饭我也行,家务活以后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以后……」急着证明自己的有用,方势的语速逐渐加快。
伸手倒了杯牛奶,方武递给了方势,示意他喝,然后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说:「方势,你接着读书吧,我供你。」
放下了杯子,方势急道:「哥,不用了,我不喜欢读书的,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方武瞪了下方势,语气轻缓地道:「听话,接着读书。你读到几年级了。」
「没读高中。」方势低下了头。
「你准备准备,过两天我带你去报到。」拉开了椅子,方武准备离开餐桌去上班了。
也站起来的方势,急急的拉住方武,「哥,我……」
「还有事?」
「你对我真好。」看着眼前略高自己的哥哥,方势开口,声音难掩愉悦,脸红红的。
「……」
隔了会,「我会报答你的。」方势宛如定下了人生大目标似的,目光炯炯。
「不需要。我答应爸会照顾你的,安心住在这里吧。」方武转身离开,错过了方势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
秘密三
「哥,你回来了啊。」
方武一进门,就听到方势高声的招呼声,紧接着就看到他从厨房里钻了出来。
「嗯,你换一下衣服,今天出去吃。」在玄关换鞋的方武,抬了下头,对已站在面前的方势说。
听完这句话,方武的表情变的有些奇怪。犹疑了下,还是开口道:
「可是……我看冰箱里有好些菜,我……我把饭做好了啊,怎么办?哥,要不,我们在家吃吧。」
方武的动作停了下。
方势赶紧接着补充到:「很好吃的,奶奶都夸过我。」
看到方武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方势赶紧拉着哥哥到洗手间洗手,一边递着毛巾,一边开始不停的说话。洗完了手,又拉着他到饭厅,开始摆菜吃饭。
饭罢,被争着洗碗的方势一个劲推往客厅的方武只得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望了望在厨房里洗碗,犹自哼着小调的方势,方武闭上了眼睛,渐渐地陷入了沙发的柔软中。
“叮零、叮零……”一阵急促的轻快铃声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喂。」方武接电话的同时,方势已经洗好碗,从厨房里出来了。
「好。」
说不到两句,方武挂了电话。拿起在茶几上的钥匙,就准备要走了。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后面的方势说:
「我现在要出去下,你自己在家看看电视什么的,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门了。」
然后拿起了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开门准备出去。
「哥,你去哪,可以带我去吗?」及时回过神来,方势拉住了方武握着门把的手臂。
「不行,小孩子家不能去。」方武一幅大人有事要做的模样。
「我都16了,不是小孩了,而且好像要下雨了,我怕,哥,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我……我怕打雷。」前面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后面又自己加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方势露出愁大苦的模样,摆明了自己誓跟到底。
看着这个开始耍小孩脾气的弟弟,方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头应允他跟着自己。
驾车途中,方势又开始了问长问短。受不了的方武很恨刚才的自己,为什么不态度坚决的拒绝呢?
很快的,目的地到了。方武推开了大门。
一阵高亢的摇滚乐穿耳而来,夜的奢靡隐隐在空气中跳动。
方武拉着方势直直的穿过人群,来到角落的厢房。那个位置坐着三俩少女和一个打扮入时的青年。
「我要的东西呢?」方武没有坐下,只如此询问着,声音混着此刻的音乐声,显得有些恍惚。
青年笑着跟少女们耳语了几句,少女们抬头看了看方武,摇着酒杯,笑着走开了。少女离开后,青年走过来,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文件夹,在方武面前摇晃着。
「在这里。」
方武摆出了手,青年挑了挑眉,不太情愿地把文件夹放到他手中。
「谢了,我先走了。」说着,拉过一旁呆立的方势就走。
「好不容易见着面,连坐都不坐。还老朋友呢,真伤心啊!」说着伤心,却一点伤心样都没有的青年又坐回了包厢。
「我还带着个孩子呢,改天再叙吧。」方武还是没有想留下的意思。
一旁的方势看了看两边,拉了拉方武的衣角,说:
「哥,我没关系的啦,我们就坐坐嘛。」
「不行。」
「哎,这是小势吧,真可爱。没关系啦,我早习惯这个薄情的人啦。」在哥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青年横空插进这一句。
听了这句话,硬是楞了下的方势更是鼓足了劲的耍起了赖。
「哥,我们就坐一下嘛。」
被方势软硬兼施弄的没办法走的方武只得坐了下来。看到他们落座,青年拿过一旁早已倒好的酒递给了方武,并招手叫了杯果汁给方势。
方武端过了酒杯,轻泯一口。青年摇晃着酒杯,幽幽道:
「其实,你可以自己跟老头说的,那样他会更高兴。」
一口饮尽了杯中物,方武答道:「不需要,有你。」
「什么啊,说的这么暧昧,小心小势吃醋。」说完,转头看着方势。
一直在旁听着他们说话的方势,有些措手不及。笑了笑,指着在酒吧里的弹唱手,说:
「 哥,那个人弹的真好听。」
闻言,青年的目光也转往了舞台。那里有个年轻人正抱着吉他边弹边唱着老旧的摇滚乐,身后的鼓乐手也在疯狂地敲打着鼓面。舞台下的人群,忽明忽暗。青年笑着转回了视线,说:
「小孩子,那算什么啊,你哥弹的才真叫好听呢。」
方武瞪了一下青年,而方势则有些惊奇,仿佛挖到什么宝似的,兴冲冲地说:
「真的吗?哥。你弹给我听好不好?」
「小武,你就献一下艺嘛,我也好久没听过了也。」一旁的青年也在煽风点火。
方武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拉起了方势,道:
「好了,旧也叙完了。方势,我们回家。」
青年也不气恼,起身道:「走好,不送了。」
回到家的方势还在想着刚才酒吧的事,到临睡觉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抱着枕头敲开了方武的房门。
「哥,我睡不着。」
「睡不着找我干什么?」方武看着眼前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的方势,眼皮跳了下。
「你弹一首歌给我听好不好?」弱弱的回了声,方势睁大了眼睛盯着方武。
「半夜三更的,别扰人清梦。」
「不会的,你这里隔音效果这么好。」方势还是不放弃的说着理由
「去睡觉。」方武简短地下了令。
听了此话的方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方武木着的脸,却只是可怜兮兮的应了声,然后慢慢地作势转身。方武抬手按了按额头,沉声道:
「回来,我只弹一首,然后你要乖乖回去睡觉。」
听了这话,方势转脸便笑着抱了下方武,抱着枕头跳上了方武的床,大声喊:
「好,我保证。」
夜,更了些,点点星光也乘着琴声躲进了云层里。今晚,方势看着手弹吉他的哥哥进入了梦乡。
秘密四
那一天,天气很好,冬日的盛阳让裹着层层冬衣的人们暂时能偷得片刻的温暖。小小的方武怀揣着一张卷的方方正正的奖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欢快。
「以前妈妈看到我拿奖状都会很高兴,妈妈一高兴就会笑了。我今天也拿奖状了,好久都没笑了的妈妈应该会很开心吧!妈妈开心,我就开心了。」
小小的方武打着心里的小算盘,踏着一路细碎而轻快的脚步奔往家中。却怎么也不会料想到等待他的将是多年也无法驱逐的梦魇。
快到午饭时间了,街上的行人大多都是赶往家中的。这一日的锦城小巷和往常一样,一派宁静祥和。在小巷的尽头有一户人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争吵声,渐渐的引来了不少街坊邻居。
「你到底想怎么样?」房中的一个男人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低吼了一声。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猛地站了起来,冲到男人的面前,一边大吼一边指着男人旁边的女人道:
「我不会让你和这个贱人双宿双栖的!要离婚?你别想。你要逼我,大不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男人睁开了眼睛,眉头紧皱,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添了几许怒色,沉声道:
「小红,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已经没感情了,勉强在一起是没幸福的,何况,我和丽丽都已经有孩子了,你就成全我们吧!」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伸手拉起了旁边女子的左手,那只手上的无名指已套上了一枚戒指。
将男人的动作收进眼底,女人的神情有些疯狂。
「孩子?你跟我说孩子!小武不是你的孩子吗?那他怎么办?我的小武怎么办!」
女人扑在了男人的身上,拼命扯着他的衣衫,捶打他的肩头。
「你说啊,他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说啊!」
女人一边哭一边大声质问着男人,原本无语的男人眼角瞥到了旁边女子黯然的神情,用了力拉开了身上的女人,然后冷声道:
「我会尽力补偿你们的。」
被男人拉开的女人无力地倚在墙边,喃喃道:
「我不要补偿,我不会离婚的。」
然后又抬高了头,直视着男人的目光,缓缓道:
「你离开那个女人,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声音暗沉、缓慢,一时间,房子里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大姐,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你放了我们,也放了你自己吧。而且阿涛会经常来看小武的,小武不会没有爸爸的。」
平静而温柔的声音划开了三人的沉默。一直站立在男人身旁的女子拉着名唤阿涛的男人,流露出的眼神真挚而诚恳。而也恰恰是这一份淡定激怒了已经濒临疯狂的女人。
「你住嘴,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害的。不然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的,我要杀了你。」
明晃晃的刀刺伤了所有人的眼睛。
男人冲上去想挡住女人,却被推开,撞上了一旁的落地玻璃,玻璃片碎的一地都是,一瞬间,在玻璃碎渣中盛开了一簇血。
女人继续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刀,刺进了明艳女子的心脏。然后,她抽出了刀,狂笑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一幕,被拨开人群的方武见到。
一地的红从此成了方武的痛,无可哭。
阳光穿过布帘,透出了淡淡的光泽。温暖的室内,有一个高亢的声音破坏了清晨的安静。
「不要!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方武闭着眼睛,脸上流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
睡在一旁的方势扯着被子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片刻,被挣扎中的大哥惊到。连忙摇了摇大哥的手臂。
「哥,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你?」
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方武神情有些迷糊。他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睁开。
「哥,你不舒服吗?」方势看了看方武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心的开始询问。
始终保持着刚才的表情,方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房门,开口就是一团火,直扑方势而去。
「出去。」没有起伏的声调,没有表情的脸庞。
还没反应过来的方势,傻傻的问着:
「怎么了,哥哥?」
没有说明理由,只是继续地陈述着命令:
「我叫你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哥?」方势还是没有办法转过神来。为什么昨天还弹琴给自己听的哥哥变成会这样子,虽然他以前对自己也不是太热络,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凶过自己啊!是他哪里又做错了吗?方势急着想得到个理由。
而此刻的方武见方势还是坐在床上,眼神疑惑的望着自己。心中突来的一阵烦躁。他掀开了被子,拉起了床上的方势,把他一把推出了房门,然后又大力的关上了门。
颓然地坐在门边的方武,手指用力地插进了头发中。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眼角有泪渗出,方武无限哀伤的对着空气低语:
「妈,我是不是做错了。」。
秘密五
话说这几天真是乌云密布,愁云惨淡啊!
方武自从那天开始后,都没有用正眼看过方势一下。而方势在经过几挑起话头却遭遇冷场后,也渐渐地不再说话了。一时间,家里面静的连在客厅里掉了针的声音在房里都能听见。
然后,在某个方武的正常上班日里,他敲开了方势的房门,拿着一套校服塞在睡眼惺忪的方势怀里,道:
「把它穿上,刷牙、洗脸后,我们出去吃早餐,我要带你去学校报到上课。」
听懂的瞬间,方势的眼睛张开,却看到方武已经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本想跟上去问个清楚的方势,一想到这几天的相,又缩回了脚步,回身换起了衣服。
一身纯白的校服,只有裤子插缝和衣袖有蓝色的点缀外,其余部分全是白色。看着镜子里的这身造型,方势吐槽道:
「这很容易脏也,什么烂学校造的烂校服啊。」
话虽如此,可是穿着这一身校服的方势却丝毫没有显得逊色。在方武家的这几个月来,方势比之以前,脸上添了些许红润,身子也抽高了几许,乍一看,还有点帅哥的味道呢!当然这些,方势自己还没有注意到。
穿完衣服、刷了牙、洗好脸,方势呆在了客厅里等着方武,不安的想着等一下要怎么开口跟哥哥说话,无知无觉间,校服的摆角已经被方势虐待的起了褶皱。
「走了。」不知道此刻方势的内心正在纠结着,方武走出房门,平淡的道。
「哦。」方势最后还是只能选择默默跟随。
清晨的街道上有很多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也有各色家长的来来往往,随着车子的行进,路边的摆摊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方武把车停在了路边,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
「哥,你……我要不要下车啊。」一看方武的架势,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方势也急急道。
「你呆在车上,我下车买早餐。」
「哦。」无需质疑的语气让方势只能乖乖地应了声。
买了几个包子和两瓶矿泉水,方武很快的回到了车上。把东西递给了方势,车子又开动了。
「怎么不买油条和豆浆呢?那才好吃呢!」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方势又不甘寂寞的开始说话了。
良久,都无人应答。
「其实包子也很好吃,哥,你不吃吗?」眼看又要冷场了,方势急急的咽下了包子,又补了一句。
「我在开车。」方武眼睛仍然直视着路面,动了动嘴角。
「啊?要不……我喂你。」拿着手中的面包,方势提了一个不是很好的建议。
闻言,方武的转过了头,看了方势一眼,一幅要发作的样子,咬牙道:
「你自己吃。」
方武很快回转过了头,而方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刚才哥哥的眼神很吓人,还是别说话好了。」心里这样想着的方势,只是拼命地低头吃包子,错过了方武又转回来的视线。
又拐过了一条街,路上的学生似乎多了起来,而且是一色的白。
「真是无比大的壮观啊。」一边这样想着的方势发现哥哥将车子驶向了一幢建筑物里,然后停车、下车、搭着电梯回到了地面。尾随着哥哥,方势走进了一间房间。刚才他瞄了一眼牌子,好像是教师办公室。为什么不是直接带他去教室呢?心存疑惑的方势还是乖乖地跟了进去。
「吴老师,他就是方势,麻烦多多照顾了。」
「方势是吧?我会带他先熟悉下环境先的,没问题吧,主任。」
「好,先交给你了。」
趁着方武和那个老师在那寒暄的当口,方势打量了下房间。房间里基本上还没什么老师,隔着几张桌子的地方,有一个男生正站在桌前整理东西。
「方势,好好跟着吴老师。放学后在教室等我。」
「好。」
目送兄长离开,方势对这座学校除了好奇还是好奇。这时,一阵电话声响,旁边的吴老师接起了电话:
「校长?哦,好,我马上来。」似乎是挺严重的事,老师听完电话后,对方势示意说让一个学生带他去逛逛校园,就马上离开了。
那个本来在整理作业的学生被吴老师委以了这个重任,他领着方势开始逛起了校园。
「我叫纪风,你呢?」
「方势。」
客套了下,方势随着纪风慢慢的走在这座有点大的学校。
「这一幢是我们的教学楼,这一幢是科技楼,有什么实验我们会来这里上课,那里是操场……」纪风的介绍都很简洁,却也让方势很快的对学校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
逛着逛着,校园里响起了一曲欢快的音乐。
「我们学校和其他学校都不太一样,我们上下课都是用音乐来提示的,现在是早读下课了。我带你去你的教室吧。」
「好。」
「原来是下课铃啊,蛮好听的音乐的。这里,比我以前的学校可好太多了。」这样想着的方势随着纪风很快又回到了教学楼。
「吴老师是3班的班主任,我是2班的,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过来问我,我们是隔壁,很近的。那我就先过去上课了,你在这里等一下吴老师。」
「好,谢谢。」
送走了热心肠的纪风同学,方势站在了2班后门口和3班前门口的空地上,百无聊赖的四张望。
「耶,那是哥哥?」无意间,方势发现方武正站在2班的讲台上,而且还带上了眼镜。两唇相碰,吐出了一系列他听不懂的名词。举手投足间,颇有指点江山的风流意思。不过底下的学生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倒了一片,然后又被方武用一些非常手段给弄醒了。
方势怔怔地看着这样的方武,心里某一角开始松动了下。
「方势?」
「啊,老师!」吴老师的出现惊醒了方势的游魂。
「嗯,你进来吧!」
「各位同学,这是新转来的同学,以后大家要好好相。方势,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叫方势,以后请多多指教。」
无聊的上午很快的过去了,放学了的方势乖乖地呆在教室等着方武。整个上午,方势都沉浸在早上看到的方武的冲击中,下课的时候本来还想去隔壁看看能不能见到方武,结果那个吴老师严重拖堂,还是没能赶得及见上方武。
「喂,你这小子,听说是靠关系进来的啊。」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在方势的耳边响起。
「你是谁啊,我是不是靠关系关你屁事啊。」方势头也不抬的回了句粗话。
「老大,他骂你也。」一旁的喽喽恐天下不乱的开始吆喝。
「小子挺冲的嘛!」老大同学上前拍了拍方势的肩。
被惹烦了的方势一拉那手,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估计手可能脱臼了。然后站了起来,扫了眼前围堵的众人:
「还来吗?」
众人一楞,一旁疼的哇哇叫的老大同学马上大叫了声:
「兄弟们,上。」
一顿兵荒马乱后,有人大喊了声:
「老方来了,大家快走啦!」
「下一定揍死你。」临走时,扶着自己的手的老大同学撂了狠话,然后领着同伙快步跑出了教室。
「我可等着你。」靠在墙边的方势懒懒的回了句。
在教室外远远的看到跑开的那堆学生,方武有些不太放心的加快了脚步。看到靠在墙边的方势,校服上有着明显的污脏痕迹。
「怎么了?」口气里有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关心,方武道。
「我没事,啊!」想直起身的方势,却触到了伤。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会受伤是正常的。
「手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方武两步跨了过去,扶了下方势的手,低头小心的拉开了他的衣袖。方势看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哥哥,鼻头有些泛酸。
「从前自己打架还不都是自己随便包包的,有谁会关心自己呢?」想到这些,前一刻还在逞强的方势瞬间软了下来,声音哽咽道:
「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哪里有错我改就行了,你别再那样对我好不好?」
闻言,方武没有答话。
「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别不理我。」见方武还是埋着头不说话,方势的声音更加破碎。
感觉颈边有水滴滑过,方武抬起了头,用手檫了下方势的脸,轻声道:
「好了,回家吧!前几天的事是哥的不对,以后不这样了。」
「真的?」
方势表情奇怪的反问了声,在看到方武轻微的点了下头后,高兴的想抬手拉下方武,又不小心的弄到了伤口。
方武斥了下他,然后又小心的扶着他走出了教室。看着一路上又开始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方势,方武闭了闭眼,心里小声的默默道:
「妈,对不起,我们只是都不想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纪风,我对不起你啊,你的文卡住了,只能暂时让你在这里冒一下头了~
关于起名字,我是很随意的,至于这一对,可能有一些含义,能猜到吗?
再谢一下打分的同学们,尤其是小L,可以这样叫吗?章章回啊,大爱中
秘密六
「方势!你怎么才考这点分?」抖动着手中叉叉满布的试卷,方武尽量显得心平气和的发问,然而眼中的火簇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眼神上下游移,方势就是不敢抬眼与哥哥正面相对。嘴里支支唔唔的开始陈述理由:
「哥,你也知道……这个……我这是半路出家,我……我也已经尽力了。」
「尽力?我今天遇到吴老师,我们聊了下。」听了方势的解释,方武略显嘲讽地笑了下,然后冷下了声音。
感觉方武的声音略低了一度,方势有些心惊,忍不住抢问道:
「是吗?你们聊什么啊?」
「聊什么?」
方武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试卷,重复了声。然后在方势快要受不住的时候,他抬起了头,一字一顿的道:
「上课睡觉,下课倒是精灵的很呢!方势,你跟我说,你尽力了?」
见方武得知了自己这段时间在学校的表现,又怕方武以为自己刚刚说谎骗他的方势马上接口道:
「哥,我没有骗你啊!我真的尽力了啊!我很努力的想听课,可是这上下眼皮就是老打架,它们要合上,我也没办法啊!」
只是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更像掩饰,方武并不受用。他缓缓道:
「别找借口。」
口拙了的方势开始采取了哀兵政策:
「哥,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都打醒十二万分精神听课,哥,你……你别不理我。」
然而此招似乎不奏效,方武望了望方势,转身道:
「过来吃饭,然后我们上课。」
距离上的谈话已经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方势白天在学校努力听课,晚上,则跟着方武这个老师一面学习那些落下的基础知识,一面温习学校正在上的功课。随着时日的累积,方势也由最初的不太适应渐渐开始自主提问了。
「哥,那这道题呢?我已经依据了单调性的判断方法,也符合定义的要求了,为什么求出的答案是错的。」
「你已经忽视了自变量的取值范围了,这个时候整个函数的单调性已经被扩大了,求出的结果当然是错的。」
「原来是这样。」
上述场景已经不止一的在方宅发生。原本在课堂上枯燥乏味的课,经过方武的另类演绎和细细指导,方势觉得也不是太难了,有时,还会抓住方武的错予以纠正,然后就开始得意的傻笑。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的是方势那惊人的领悟力和触类旁通的本领,总是能帮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理解题目和记住题型的解法。所以,方势在短短的时间内数理化的解题水平提高了不少。只是唯独语文和英语,他是教了一百遍能记住一遍已经算不错的主,对于这一点,方武也有些无计可施,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采取不断重复的老套办法。
吃饭吃到一半,方武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家具怎么拼?」
刚在夹菜的方势收回了筷子,想了想,道:
「……好像是F、U、R、N、I、T、R、U、E」
「错了,后面的是T、U、R、E。不要老是记一点忘一点。」方武有些无奈。今天已经提问了几遍了,好不容易能背全的单词却还是错了一点。
「好啦,我下一定不会这样了。」看了看方武,方势做着保证。
「没有下。」
「知道啦,哥。我可以继续吃饭了吗?」
半夜,方武又从梦中幽幽转醒,在黑暗中坐了会,方武起身打开了房门,准备去厨房喝水。路过方势房间的时候,发现门缝中竟然有光透出。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带着这个疑问,方武走近方势的房门,手握成拳轻敲了下门。等了会,却无人应答。方武转动了门的把手,打开了房门。
书桌上还亮着一盏台灯,灯下,赫然有一人伏趴着,不是方势又是谁呢。看着书桌上满布的书本,和手里还握着笔杆的方势,方武顿了顿,抬手轻推了下方势,声音也刻意的放低了许多:
「方势,醒醒,到床上睡。」
被推了下的方势,使劲的想睁开眼睛,嘴里嘟喃着:
「天亮了吗?我去刷牙。」
拉着方势站起来,方武边掺着他向床边走,边轻声道:
「还没有,你接着睡。」
「哦。」听了这话,方势放弃了睁开眼睛,倒着床上的他,寻了个舒服的位子,又睡着了。
方武拉开了被子,盖在了方势蜷缩的身上,然而在起身的时候,方势却不老实地翻了下身子,被子被踢开了。回身想拉好被子的方武,听到了方势的梦话:
「哥,哥,我会很努力的。」
帮方势掖好被子,关了灯的方武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无梦入眠,方武一觉睡到天亮。
秘密七
学校的阶段性考试终于结束了,方势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方武这却没有向他询问考试的事情,对此方势有些不解,于是决定自己主动出击。
「吃早餐了。」正在房间里拿昨晚就准备好的试卷,方势听的屋外的方武的叫唤。还以为哥哥还在房间的方势揣着试卷急急的跑出了房间。
「哥,是豆浆和油条也,你什么时候去买的。」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方势更是惊奇。
「在你没睡醒前。」方武实事求是的回答。
听了这个回答,方势带着些许埋怨的说道: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呢,我们可以在路上吃,你就不用那么早起来了。」
「怎么吃,你又要喂我吗?」难得的,方武开起了玩笑。
「哥!」被方武用上的戏言堵的无话可说,方势只得大叫一声以示不满。
「好了,周末我们再去那里吃,这我已经买来了,快吃,等一下要凉了。」
眼看方势又要开始不依不饶了,方武拉开椅子示意方势先吃早餐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
「周末啊!真好呢!」嘴里呢喃着,方势也坐了下来。
吃着早餐,方势开始进入了主题:
「哥,我这考得很好哦,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停了手的方武,看着眼前拿着试卷开始张扬的方势,并没有马上说话,表情平静,也没有拿过方势已经递到眼前的试卷。
方势的笑容有些僵住了,他收回了试卷,道:
「我说笑的啦。」
这时,方武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一会,又折回来了。
「挑一个。」
摆在方势眼前的是一叠游乐场的资料,五八门,形形色色。望着这些东西,方势有些傻眼:
「啊?」
「这个周末,我陪你去玩。」方武重新坐了下来,对方势补充式的进行了简短说明。
「真的可以吗,我和哥哥两个人一起去?」方势终于缓过神来了,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
「嗯。」
得到了方武的肯定答案,方势立即埋头于资料中,挑起了游玩场地。
「那我要去这个!」好不容易,方势终于选定了地方。他抬起了头兴奋的指着手中的资料道:
「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个,看电视有播,应该很好玩。哥,我们去这里好不好?」
「好。」只是简单的应了声,方武又开始了早上的进食。
周末,吃完早餐的两兄弟如约出发前往游乐场。
「哥,我们去玩那个好不好?」刚玩完过山车,方势又拉着方武想去玩跳楼机了。
「方势,你不累吗?」已经开始有些疲累的方武望着方势道。
「我不累啊,哥,你累了吗?」正玩的兴起的方势看了下方武,似乎也察觉到哥哥的疲累。
「嗯。」
「那我自己去玩那个,哥你在下面休息下。」
「好,我在下面等你。」
玩完跳楼机后,方势跑回了刚才和哥哥分开的地方,却看不到哥哥的身影:
「哥呢?不是说好在下面等的吗?怎么不见了。」
就在方势四张望的时候,迎面走来的一对父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爸爸,我要骑马。」孩童撒娇的摇着一壮年男子的手。
「好勒,儿子,我们去找妈妈吧!」男子轻易的抱起了孩童置于肩上。
「好!」孩子奶声奶气的大声应着。
然后方势看着他们走向了不远的小商铺,然后他看到有个女人正笑着拿出了纸巾,然后举高手为男子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而男子肩膀上的小男孩则挥着手拉住了妈妈,也笑开了。
不远的方武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方势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一家人,仿佛童年的自己般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下来了啊!」方武走过去拍了拍方势的肩膀。
「哥。」转过头来的方势,眼中有着还来不及隐藏的湿意。
「去吃点东西吧。」方武没有说什么,扭头朝一家餐馆走去
点了几个餐,兄弟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玻璃窗外,人影灼灼。有牵手的情侣,有愉快的一家三口,有相约游玩的朋友,游乐场里布满了欢乐。
「您点的餐。」
餐点摆上后,方势装着很欢快的声音的道: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哦,哥,你快吃,我也要开动了。」说完,就埋头苦吃了。
看着方势如此的模样,方武端起了桌上的开水,润了下已经有些干渴喉咙,说了一句:
「小势,你还有哥。」
嘴里含着面条,方势惊异的抬起了头。然后急急的吐出了口中的面条,结结巴巴道:
「哥,你……你喊我小势,你……从来都没这样叫过,你总是方势、方势的叫的,哥,你……」
看着那双包含不置信和狂喜的眼睛,方武低喝了一声:
「嗦,还不快吃。」这下,埋头苦吃的变成了方武,而且他的耳边隐隐有些泛红。
一时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涌了上来,最后,方势的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小势,你还有哥。」
哥,原来我已不孤单。是的,我还有你。你,也有我。
秘密八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人屠苏。千门万户尤眨总把新桃换旧符。
新年的喜庆在王安石的《元日》里一表无疑,只是这样的一个日子里,在往日方势都是不想面对的,家家户户的欢喜只能更显他的孤寂,只是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方势有了方武。所以早早地在街上看到有春联卖,方势就忍不住挑了一幅,还偷偷地藏着不让方武看见。
从寒假开始,方势就数着日子开始计算着除夕的到来。
「哥,今年除夕是在1月29号也,还有一个月,一年就过去了,真快啊!」
「哥,今天是1号了,离除夕还有十九天了。」
「哥,还有一个星期,除夕就到了。」
一天一天的,方势每逮着机会就故意在方武面前装作无意状的说现在离除夕又是多少天了,意图之明显让方武也不禁觉得好笑。
刚吃完饭,方势又借故地跑到了方武的房间,开始乱说一通之后,表情有些憋屈,吞吞吐吐的:
「哥……」
合上了手中的资料,方武揶揄道:
「明天就是除夕了,哥知道,你不用像广播一样天天说。」
连日来,方势总是盼着方武能主动提一下除夕怎么过,可是方武非但不提,而且在日子一日一日逼近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示。每方势说起今天离除夕多少天了,方武只是老神在在的点点头表示他听到了,可是就是没有任何其他反映。眼看明天就要除夕了,方势都已经不禁要想方武不会是不想跟自己过节吧,毕竟他们只相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虽然自从上的游乐场事件后,方武对方势的态度已经好上了很多,可是方势还是觉得幸福如履薄冰,一点踏实感都没有。现在方武终于正面回应方势了,方势的声音一下子扬高了,开始抱怨自己的哥哥:
「我这些天说什么你都不应,我怕你忘了嘛!」尾音似乎还有些委屈。
「忘不了,就你这小鬼爱折腾。」方武伸手拍了下方势的头。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不好习惯,一看见方势装委屈的样子,就想拍拍他。
触碰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是如果对着一个已经快长开成大人的弟弟有如此的思想,对于一个已经成年的哥哥来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妙了呢?
方武似乎没有细思。
看着笑开了的哥哥,方势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哥,我们今天去买东西吧,家里都没零食,怎么过节啊!」
「嗯,这几天忙的都忘了,是该去买点东西了。」方武站起了身,边说边走出了房门。
方势连忙追了上去,用嘲笑的口吻夸张的说:
「还说不会忘,这不就忘了吗?」
此时,方武已经站在了玄关,回过头来,看着紧跟着自己的弟弟,笑了笑说:
「好、好、好,哥认错了,走吧,现在就去吧。」
「哥,你说买这个好呢,还是这个啊!」站在超市里的零食小区,方势拿起了这个,又放下了那个,很难以取舍的样子。
「都买了吧。」方武把方势挑过的零食都扫进了小推车,开口道。
「可是吃不了那么多的,哥。」看着方武的动作,方势急急道。
「有我帮着吃呢,一定吃的完。」方武推着小车开始行进,随意道。
闻言,方势愉快的答到:
「好,我们一起把它们消灭掉。」
结完账,走出大门的两人发现原本有些阴沉的天开始下起了雨。雨势不大,不过冒雨前行的话,如果不小心病了,大过节的总是不太好。方武想了想,准备折回超市。
「我去买伞,你在这等下。」
拿过哥哥手中的购物袋,方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下一秒,方武已淹没在人群中了。方势抬头看了看不停的下着雨的天空,脸上有着无法错认的幸福。街上的行人匆匆,大多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也不知是赶往何方。雨水随着风,有些飘落在脸上,带来了丝丝的凉意。方势有些顽皮的慢慢挪出了廊下,伸出了头想更亲近下雨。
「胡闹,万一淋湿了感冒就有你受的了。」刚好回来的方武及时的拉住了方势,低声叱呵。
「哥,你回来了,买到伞了吗?」看到方武凶凶的表情,方势赶紧转换话题。
「你还要伞吗?不是想淋雨吗?」方武摆明了不想让他蒙混过关。
「哪有,我是被人挤出来的。」
超市外人来人往,可说到推挤的地步还不至于,看着眼前睁着眼说瞎话的方势,方武渐渐缓下了表情,道:
「一肚子肠子,快走吧,不然等一下雨可能会更大。」
拉过了方势,两人挤在了同一把伞下,快步向家行进。
秘密九
放好火锅和各种食物,方势坐在桌边等着方武。
今天方势念叨了很久的除夕终于到了。一大早,他就起来重新整理了下屋子,虽然这项工程早在一个月前已经被方势陆陆续续的完成了,可是过于兴奋的方势还是早早的起来了。收拾完各个角落,方势开始准备早餐,并开始了清点晚上要吃的食物,忙的团团乱转。一早就被乒乓乱响给吵醒的方武也只能无奈的看着方势忙碌的身影,轻叹一声了事。
傍晚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没有买香槟的方武赶紧出门购物。本来方势是要跟着去的,不过被方武强制的留在了家中,美名其曰:看火。
听得门边有钥匙转动的声音,方势快步跑到玄关:
「哥?」看到方武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方势的声调上扬,发出疑问:
「他是?」
还没等方武回答,身后的青年已接了话头: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上在酒吧我们见过面的。真是伤心呢,我可是很记得小势呢?」
听得青年的调侃,方势有些不自在,转过脸去寻求哥哥的帮助:
「呃……哥,他是?」
拉开了青年搭在肩膀的爪子,方武介绍道:
「上你们见过的,他是张哲,哥的朋友,来蹭饭的。哲,别拿小势开玩笑。」
「不玩哪有得笑啊,过年过节的,难道像你一样绷着个脸?」名唤张哲的青年对着方武大呼不满,脸上还装出了方武的面无表情,拼命堆积着眉眼开始耍宝。
「我有吗?」方武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
趁着方武呆呆的,张哲一步跨过去,扯开了方武的脸,大笑道:
「这样就没有了。」
从方武他们进屋,方势就没插过几嘴。看着方武他们自如的开着玩笑,看着方武被张哲戏耍的模样,方势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哥哥开过玩笑,为什么眼前的人做来如此容易呢?眼里的光幽幽一闪,方势拉着哥哥的衣袖,隔开了他和张哲,边拖着走往饭厅,边欢快的说道:
「哥,我们先坐下来吃吧,火锅的汤底已经弄好了。」
一一坐好后,张哲拿出了刚才方武买的香槟道:
「小武,先把香槟开了吧。」
「好。」
听得如此对话,刚揭开锅盖的方势,看着对面张哲的笑脸,真想直接把手中的物件直接砸过去。刚才哥哥叫他哲,现在他叫哥哥小武,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好,而且他新年还来蹭饭,越想越气的方势开始絮絮叨叨:
「新年不去自己的家里团圆,跑到别人家凑热闹,还把哥哥叫的那么亲密,这是什么人啊!」方势对着一个自己还不太认识的陌生人怨念很,脑子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最终也只能悄悄压下了。
饭桌上,三人已吃的半饱了。看着电视上的节目,也开始慢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今晚没过去,老头脸色不会太好哦,等一下,小敏估计会过来。」捞起了锅中的肉片,张哲道。
「是吗?今年是我和小势第一过年,我不想把他带过去。」看了一眼翻滚的汤,方武停了下筷子,道。
「小势?嗯,怎么听起来,小武你有妈妈的护雏心里啊。」张哲一边嚼着嘴里的肉,一边小声的说笑。
说着方势一头雾水的话题,让他只能一边假装在夹菜,一边不断的竖直耳朵开始旁听。眼看他们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方势连忙出来打断:
「哥,你不要光顾着说话都不吃东西了。」
「好,吃。」看着帮自己夹菜的弟弟,方武也捞起了刚熟的肉放进了方势的碗里。
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张哲站了起来,高举杯子道:
「大家干杯,新年快乐。」
饭后,方势跑回房里拿出了前些天买的春联,喜滋滋的拿给了方武:
「哥,我们去把这个挂起来,好不好?」
这时,张哲却提出了一个问题:
「是春联耶,可是小武,你家门前适合贴春联吗?」
听着张哲的话,方势突然想起了那个颇具现代气息的大门。如果它搭上了这幅对联,真的是难以想象的难看啊。想到这里,方势原先的高兴劲像皮球泄了气一样,还假笑的开口道:
「啊,我没想到,还是……还是算了。」
谁知此时,方武竟一手拿过了那幅春联,揉着方势的头道:
「没关系的,把它贴上吧。」
拿着春联,开着门的他们,从屋里匆匆忙忙地翻找着浆糊,又去拿了些椅子准备贴好春联。
零点的钟声快要敲响了,三人看着已经贴好的春联,一通乱笑,月白的门,大红的春联,一个奇妙而温馨的组合。
「小势,这个给你,春节快乐。」方武拿出放在身上的红包递给了方势。
「哥?」
方势看着手中的红包,有些怔忪,抬起了头,想笑着对哥哥说新年快乐的时候,一个大红的物体从眼前疾驰而过,然后耳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女声:
「武!」
方势看着拥着自己哥哥不放的女人,不可置信的高问了声:
「她是?」
闻言,她放开了方武,改而挽住了方武的手臂,笑着道:
「这是小势吧!我是你哥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大嫂哦!」
十者,圆满也
在16岁之前,我叫沈势。在16岁之后,我叫方势,而且我有了个哥哥。
在我还是沈势的时候,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只有奶奶。奶奶从来没有向我提过爸爸、妈妈的事情。小时候,我经常会不懂事的跑去问奶奶,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和妈妈,我的爸爸和妈妈呢?奶奶总是拉着我的小手开始讲故事,从来都没有回答过我的问题。有时候我也会哭、会闹着叫她给回我的爸妈,奶奶总是哄着我,只是她还是没有向我提过爸妈的事。有一舅舅来找奶奶,奶奶给了我几块糖叫我自己在院子里玩,然后她和舅舅就回到了里屋了。我吃完糖想回屋向奶奶要,正赶上了舅舅和奶奶在吵架。
「妈,我不明白,小丽把孩子交给你,说几天后来领,您也不问来由就收了,这都几年了,你一老人家,还病着,带着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妈,听我的,把小势送到福利院吧。」
「有我在的一天,小势就有家。等我走了,这座房子就是他的,你不用顾虑怎么养他。」
「妈,您怎么能这样呢?这房子是爸留下来的,您不能这样啊!」
「这房子是你爸留给我养老的,我现在留给小势,你不用多说了。」
躲在门边的我隐隐有些不安,舅舅说的人是不是我的妈妈,如果是,她为什么要丢下我呢?
这以后,我也不再问爸爸妈妈的事了,我很安分的守在了奶奶的身边。但是,我终究连奶奶也失去了。舅舅把我赶了出来,我开始了自己养活自己,所幸,我在奶奶身边的时候也自己拼命的赚过钱,所以生活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无非图的两餐温饱罢了。
然而,某一天,有一个人找到了我,说要给我温饱,说,他是我哥哥。
他,一脸的平静。我,却装不了面无表情了。
童年里,我有奶奶的陪伴,虽然寂寞却并不孤独。奶奶死后,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了什么,还有什么值得我为之奋斗。而这时候,方武,我的哥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闯进了我的世界。
几乎没有挣扎的,我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甚至是高兴的,至少我还有家人。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像和奶奶相一样,只是静静的呆在他的身边。可是,我没有。我总是缠着他说话,虽然他也只是三言两语的就想打发我。可每当我露出有些落寞的神情,他就会主动开口向我发问,直到我又回复刚才的“健谈”,我可以肯定,他有一点在乎我,而我,也十分的在乎他。也许,只是因为我们都有如此相似的寂寞。
祠堂里,他露出的眼神里有着的哀痛。那个牌位没有一个丽字,那是他的妈妈,却不是我的妈妈。他跟我讲了一些爸爸的事情,却始终没有提到我们各自的妈妈。我没有问。我知道他并不想谈起。
他在梦里哭着喊着妈妈,我在梦外清醒的摇晃着他。然后他大吼着赶走我。我才恍然间明白,他的不想谈起,不止伤痛那么简单。
他开始不理我了,而我,想不到什么办法解决,只是心里越来越烦躁。
我打了一架,在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我是很会打架的。这是小时候许多小朋友一起嘲笑和袭击我时,我开始学会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只是,那个时候即使胜利了,我仍然只能躲着奶奶自舔伤口。
这一,有人关心的看着我的伤势。鼻子一酸,我哭着想求得他的原谅。原以为他不会那么容易的理睬我,却谁知他竟向我道起了歉。我疑问,然而更多的是欣喜。何其有幸,我有个哥哥。
游乐场里,他叫着小势,告诉我,我还有他。那一刻,我以为我已经告别了寂寞。
每一年的除夕,我和奶奶都是在舅舅家过的。亲戚们都来了,小孩们也不少。奶奶总是无暇顾及我,而我总是只能自己拿着炮竹在外院看着一大群表姐弟们玩,从来没有人想和我一起玩。
今年,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准备着过节,可是却比一群人来的快乐。除夕夜,终于也有人看到我了。
年夜饭,我吃的有些不快。哥哥的朋友来了,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哥哥似乎与他很好,酒吧那一晚,如果我没有去,哥哥会和他干什么呢?明知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去思考,尤其在看到他们一幅有话要密谈的样子,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和哥哥的曾经。
就这样,零点也快到来了。我拿出了早已准备的春联,却没想到它会与房子的风格不搭。那个讨厌鬼的提醒让我真想找个洞钻下去埋了自己。可是哥哥,竟然拿过春联要贴上去。我很高兴的忙前忙后,有股劲不停的冒出来。如果忽略那个讨厌鬼,这个年还是不错的。就在我们笑着看着大门口时,哥哥递给了我一个红包,还没来的及高兴,一个恶魔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快乐。
「这是小势吧!我是你哥的未婚妻,你未来的大嫂哦!」
原来,我还没逃离开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偷懒了,我老是以为没人在看,而且在不断的思考着情节的铺排,又开始觉得自己每章的字数都好少,然后还去看奥运,然后还有其他一些杂杂的东西,然后就成这样子了,哎,都没人要跟我交流下,哎哎
伤痛压死状元郎啊~11米跨栏啊,持续怨念中~
此篇为番外,是对前文的一些补充,可能还有没点到的,后文会说明的~
明灭十一
「好……嗯……可以……就这样。」
方武由头到尾都只是简单的发出几个单音节,然后就结束了对话,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这已经是这几日里最经常的电话了。平常没有发觉,一旦有了意思去留意,方势发现方武的电话都是简短结束的,也许以前会习以为常,可如今的方势却觉得听着这样的对话都有些气闷,因为电话的那端是一个前几天自称是未来大嫂的人,区子敏。
区子敏,锦城高中校长的女儿,方武的未婚妻,现在正留学于美国,还有一年将毕业回国与方武完婚。
年夜那一夜的初见,区子敏就开始频的出现在方势的视野里,有时候区子敏还热情的直拉着方势开始聊「家常」,以上的信息就是在每的聊「家常」中拼凑出来的。
「哥,怎么了?」
看着方武放下电话后的无奈表情,方势出声发问。
「敏要拉我们去爬山,这小家伙很有精力呢?」方武嘴角掀起了一抹笑,微眯着眼瞅了瞅方势。「小势你有没有问题?」
方武的语气、方武的笑小小的刺了下方势的心,原来哥哥不止有他这一个小家伙呢?垂下脸,方势整理了下自己心情,调整了面部表情,抬起头,一幅阳光少年样的笑着说:
「去啊,我要当最大瓦的电灯泡。」
闻言,方武揉了揉方势的头,笑闹道:
「小孩子。」
「武,你看,那座山好像高了!」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方势刚刚喘了一口气,抬眼就看到区子敏拉着方武的手,指着面前的层层叠叠的山峰开始高呼。
「没有高,只是你太久没来爬了,感觉不一样罢了。」
方武也由着区子敏拉着他的手,看着远方,略带无奈的说。
「是吗?」挠了挠头,区子敏放弃了这个话题,拿出了包里的照相机,「武,我们照张相吧!」也没等方武答应就拿着相机跑向了方势。「小势,你帮我们照一张吧!」说完,抬手用力向方武挥了挥,「武,快过来啊!」
端着照相机的方势有些呆傻的看着眼前已经摆好姿势的两人,镜头里的方武挂着浅浅的笑容,而区子敏则比着姿势笑挽着方武,眼睛里流露出了幸福的光芒。
「咔嚓」一声,方势紧紧的按下了快门。
区子敏快步跑了过来,拿起了相机,看着刚才的照片,不住的点头,「小势照的不错哦,来,来,我帮你和武也照一张。」
推着方势到了方武的旁边,区子敏拿起了相机,调整好距离,将画面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爬完山,方势一行人驾车到了市中心的「得月雅居」吃午餐。
「我去一下洗手间。」刚刚点完餐,方武就离开了餐桌。看着方武的背影,方势拿起了桌上的开水,轻泯了口,然后双手捧着杯子,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
「小势,武说你很唠叨的,这几天下来,我也没发现你有多爱说话啊!」出神的当口里,区子敏冷不叮的冒出了这一句。方势收回了在窗外停留的视线,转头看着区子敏,低声道:
「我哥说我很唠叨吗?」
「大约半年前,武就经常在电话里说起你,你缠着他很紧哦,他三句两句不离你,要不是知道你是他的弟弟,我可能会……」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起劲!」在区子敏说的兴起的时候,方武正巧回来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不对,小势都不会很多话啊,你怎么说他是话唠呢?」
微微撅起的嘴,眼睛里却不自觉的流露出了笑意。区子敏就这样抬首向方势抱怨着。
「是吗?」边问着,方武也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眼角似不经意的向方势瞥了一眼,却发现方势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只一径的望着窗外出神。
「小势?」轻声的呼唤,方武伸手轻拉了下方势的手臂。
「哥!」
「怎么了,很累吗?怎么无精打采的?」
「没有啊!」
方势挤出了几许笑,用力的摇了摇头。
看着眼前古怪的方势,方武有些不放心的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区子敏又拉开了另一个话题,开始缠着方武作答。压下了心中的疑问,方武想着等一下回家的时候再跟方势好好谈谈,就转开了一直盯着方势的视线。
而方势,只是更加专注的看着窗外,直到服务生端来午餐。
明灭十二
「小势,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回到了家里,方武看着一脸木然的方势,关心的询问着。方势抬头看了看方武,想着刚才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幕,心中隐隐流动着一股急躁。
餐厅里。
「武,吃完饭,我们去打网球吧!」咬着筷子,区子敏有些撒娇的说了自己的建议。
「今天一大早的就去爬山了,刚回来,不要太大的运动量了,小心身体。下再去吧,等一下吃完饭,我们送你回家。而且。小势也要休息了,今天他起的很早。」
「哦。」本来还想说自己不累的区子敏见方武抬出了方势,只能悻悻然的吞回了自己将出口的话语。
午餐完毕后,方武驱车往区子敏的家的方向行进。车子平稳的开在路上,方势望着车窗外越来越少的人烟,耳边有着区子敏刺耳的说笑声,就这样,车子一路的前进。不久。在一栋很豪华的房子面前,方武熄了火,下车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武,你真的不进来坐一下,爸爸很挂念你呢!」
「过几天,我会再过来的。」
「那好吧,我进去了哦。」
「好。」
就在方武想反身回到车子里的时候,区子敏一个前倾,贴住了方武的唇,偷得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再见,武。」说完,红着脸转身跑走了。
方武看着区子敏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笑着回到了驾驶座上。
在区子敏回身的那一瞬,方势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有些倒流了,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打开了车门,却在方武摇头微笑的那一刻又缩回了座位上。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脑中不断回旋:
「哥哥,是喜欢着区子敏的。」
「我没事。」简单的说着,方势抬脚就要回房间了。
「先坐下,我拿温度计给你测下,你好像有点烧。」抬手按了下方势的额头,方武拦住了方势。
被按在沙发上坐下的方势,微微的抬了头去看方武,角度一偏,盯住了方武有些红艳的嘴唇。心中的烦躁更添了几分,不耐烦拨开了方武的手,站了起来,走出了几步远,低头暗哑道:
「不用你管!」
「你这是什么胡话,你可能发烧了,快过来坐下。」
方武望着自己被拨开的手,眼中有着几分疑惑的望着方势的背,高声说。
「你很烦也,你就不能不管我吗?反正你只是听爸爸的话把我带回来而已,装什么关心啊!」
方势的口不择言让方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一阵难度的沉默后,方武开口道:
「你一直是这样想的吗?我只是装着关心你?」
太过平静的语气让原本还在为自己刚才慌乱中说出的话懊恼不已的方势楞了下,难道我在无意中说对了他的心情吗?
一下子变的愤怒的方势转回了头,恶狠狠的说:
「难道不是吗?你刚开始对我都不冷不热的,干嘛突然间就那么好了,不是装的是什么啊!」越说越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方势的眼睛有着冷冷的红丝冒出。
方武不说话了,靠着沙发的扶手坐了下来。
「看来我装的不太成功,你都发现了,呵!」冷冷的笑了一声,方武把头压低,两手层叠在了一起,接着道:
「你想怎么样呢?小势!」咬着牙的两个字,配上方武突然抬起头后盯住方势的森冷面容,强烈的挑衅意味火力十足。这时的方武已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淡然,一反常态的有些咄咄逼人。
「我不想跟你再住在一起了,你这个虚伪的人。」
「门在那边,你走啊!」
「砰」的一声,方势大力甩门的声音回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之前的一场火拼似乎显得有些可笑了。方武抬头望着门的方向,久久定坐在那里。
一路的跑出了那个一度收藏着所有快乐的房子,方势喘息着慢下了脚步。沿着街边漫无目的的行走,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初春的天气还是冰冷的,乌黑的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街上的行人快步的跑动了起来,小商贩们也急急的收拾着行当,离开了大街。一时间,天地仿佛只留下了方势一人。
他慢慢的在街角蹲了下来,用在母体中的姿势用力的环抱住了自己。有人说,保留这个姿势的人很缺乏安全感。方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这时眼中的湿润终于承载不住的流了出来。
「哥哥,为什么,你一手将我拉上了天堂,又一脚将我踹下了地狱呢?」
这个时候的方势还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其实就是在天堂和地狱间摇摆,最后的落点在何方,也许要在喜欢之后的很久才会明了。
在街中呆呆的蹲坐着的方势,透过雨帘,泪眼迷蒙的望着移动着的街景。
一把伞遮住了铺天盖地的雨。
「小势,你怎么在这里啊?」
拉着方势的胳膊,张哲用力的扯起了方势。
「怎么不回家啊?」话音刚落,却看见许多的眼泪从方势的眼中涌出,混合着本来残留在脸上的水珠,整张脸显得湿漉漉的。
「我,我没有家了。」方势看着眼前的青年,脑子不争气的想起了新年的快乐,只不过几天的光景,那些快乐却好像已离去了久远了。
「我被哥哥赶出来了……我不想回去了……我回不去了……」有些支离破碎的言语拼凑出的信息叫张哲一惊。
「怎么会呢?武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没有说下去的悲伤藏在了话语的尽头,方势甩开了张哲,转身奔入了雨中。
「喂,你干什么,快回来!」反应不及的张哲边冲着方势呼喊,边急着追了上去。方势的样子很不对劲,有些担心的张哲也顾不得这雨的冰凉,收起了手中的伞,奋力的向前方的身影靠近。而此时,方势也因为体力不支而渐渐的慢了下来,渐渐的,被张哲赶了上去。就在张哲快追上方势的时候,在雨中的方势突然整个人天旋地转,软倒在街中。
明灭十三
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城市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亮起了灯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仿如星海般让城市更添夜的邃。
城市的隐匿着许多游离的人群,有些三五结伴,有些独行游晃。在更黑的夜里,这许多的人总是晃荡在一个名为酒吧的地方,而有一条街则充斥着这些夜的住所,收容着许多夜不归宿的人群,「秘密」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间。
「美,这个调酒师是什么时候来的啊,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一个打扮有些俏的女郎坐在吧台的一端,眼睛盯着那名新来的调酒师,急急的唤着身边的同伴问道。
「你没来那么久,难怪你不知道他了,当初我也是乱惊艳了一把的,可惜这小子眼界高着呢,你估计没戏啦!」
女生的眼睛也盯住不远的调酒师,语带神往又有着些微的无奈。
不满同伴的含糊其词,紧盯着调酒师的女郎急急道: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他是谁啊!」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轻轻的叹息,只听得一个声音不急不缓的道:
「他啊,叫方势。」
轻轻甩手将调酒壶抛离掌心,任它在空中旋转,然后准确的在它下落时伸手接住。一连串的动作自然而畅快,似乎这个动作已演练了无数。年轻的调酒师的脸上不见丝毫的笑容,酒吧若隐若现的灯光让这张年轻的脸庞更显淡漠。遮住眉眼的发梢有些凌乱的翘起,紧抿的嘴唇边有两个淡淡的小窝,可惜主人惜于扯动唇角,让它始终隐于人前。
将手中的调酒壶打开,倒出了的酒被注入了高脚的鸡尾酒杯中,随手丢入了一旁备好的红樱桃,方势将手中调好的酒推向了吧台上的娇俏女生。
「您的PinkLady。」
「方哥,等下有空吗?」触着杯沿,女生大胆邀约。
「方哥吗?」方势有些恍惚的想起了这个称呼是在那天张哲把自己收留在酒吧后,自己被冠以的称谓。有些自嘲的想勾起嘴角,却发现连牵动嘴角都有点困难了。
「我下班后有事,不好意思了。」彬彬有礼的答话,却也在无形中划下了一道沟。
「那明天呢?」显然那样的暗示,女生并没有接受到。
没有回话,方势停下了擦拭酒杯的动作,抬眼盯住了女生。冷冷的眼神冻僵了刚才还充满热情的女生。
「呃,我刚想起来,我明天有事,啊,我有朋友在那边,我过去了。」端着酒杯,女生疾步走开了。
「小势,你又赶跑了一个女生了。」角落里的张哲走近吧台,嘴角还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
「那些苍蝇爱跟不跟,早飞早好。」没有特意停下手上的工作,方势淡淡的抛出了这句话。
「苍蝇啊,不错的比喻。」张哲点了点头,表示了对方势的支持。
「小势啊,我告诉了武你在这里了。」说完这句话,张哲一口喝完了手中的酒。
「给我一杯青草蜢。」
「武」字一出,方势的手在空中停了几秒钟,随即取出白兰地开始调起了青草蜢,随口应道:
「是吗?他怎么说。」
「说啊,武没说什么啊!」
「那最好了。」
明明暗暗里,传来了一首不知道叫什么的乐曲,低低沉沉的吟唱声在这夜里衬得城市更加的寂寞了。
天亮时分,方势从「秘密」里出来,撑着伞走入对面的小巷里。雨密密的斜织着,拼着劲的想往伞里挤,方势微微的放斜了伞,低着头望着坑坑洼洼的小道,不一会,就拐进了一条有些破旧的楼道里。楼道里有些黑。收了伞,方势微扶着墙,缓慢的踏上了阶梯。雨有些大起来了,方势的脚步声也渐渐的隐没在雨声中。
开了门,在玄关换上了拖鞋,方势将伞挂在了阳台上,雨帘中的街道几乎不见人影,方势收回了视线,回到了屋里。在温暖的浴室里泡了会澡,洗掉了些许疲累的方势躺在了床上却无法很快的入睡。
自从那日在雨中晕倒后,方势就一直被张哲安排着生活了这许多的日子了。酒吧里的调酒师是自己要当的,却也少不了张哲的帮忙,这里的住是自己找的,房租却也还是张哲付的。如果是方武,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在酒吧里打工也不会让自己住这种一看就很危险的地方。这样想了一会,方势也发觉了自己又开始不自觉的想起了方武。
方势从床上坐起,在厨房里泡了一杯蓝山咖啡,端着它又回到了房间里。坐在靠窗的横栏上,看着从杯子里散发出来的咖啡的暖暖热气,有些困倦的缩起了双脚。雨打在窗棂上,滴滴答答的跳跃着自己的舞步,有一些飞离了自己的团体,停留在了方势的脸上和□在外的肌肤。
「有些冷呢!」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方势握着咖啡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缩着脚的姿势。
「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呢?要离开这座城市吗?要一个人生活吗?……」
有些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竞相冒出,方势却找不到一个答案来确定自己的方向。咖啡的热气已经渐渐消散了,房间里只残留了雨的冰凉。
「叮咚、叮咚……」
门铃声在寂静空间里回荡开来,惊醒了方势的沉思。
半天,方势才想起是自家的门铃在响。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可是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开了门,方势有些不敢置信的又合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人并没有消失,只是眉头紧皱的看着方势。
「要开学了,回家吧!」
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却也还是让方势在这个瞬间里心脏急速跳动。几秒后,他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的激动,平静道:
「我不学了。」
闻言,还被堵在门口的方武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上学?那你想干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不想和你呆一块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你照顾。」从那吵架后,方势已经自我反省了吵架时自己说的赌气话,但此刻见到了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方武时,听到他压着声音的质问语气,方势还是嘴角抽抽的说出了违心话。几乎是话一出口,方势就后悔了。
一时间,两厢都是沉默。方势想开口补救时,那边厢的方武却轻点了下头,说出了方势意想不到的话。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干涉了。后天你到这个律师所,我和你办一下手续,爸爸的遗产你可以正式接收了。」
递过了一张名片,方武头也不回的走离了方势的视线。
接过了名片的方势,还呆呆的回不过神来。
「这样,我们的关系就可以结束了吗?我不再是你弟弟,而你,也不会再是我的哥哥了吗?」
这一晚,所有来「秘密」的人都知道调酒师方势的心情,很不佳。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敢上前搭讪的话,只能说那个人很勇敢和很不怕死了。
方势并没有在调酒,而是坐在吧台上喝得真欢。没有人敢上前打扰他,所以喝光了一瓶高度数的酒所的时间只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手旁已经堆了好几个空瓶子了。喝了那么多酒的方势,已经渐渐的感觉胃很不舒服了。趁着还有点精神,方势东倒西歪的晃到了洗手间。
在厕所里一顿狂吐后,洗了把脸的方势恢复了些许的精神,看着镜子里那个下巴已经长出少许胡渣的自己,方势感到了一种难言的陌生,仿佛那个昨天的自己已经远离了,不再归来。而现在的这个自己,落寞的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起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碰撞声,方势从自厌的情绪中逃离了出来,打开了门,往声响靠近。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两个男子互诉衷情了钟情之后,转角只剩下了低低的喘息和呻吟声。
在离了不到一米远的距离,靠着墙壁的方势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那两个人都是男的,可以如此吗?最后探出了头看了一眼,方势急急的离开了酒吧。
躺在了床上,方势的脑中还是挥不去酒吧里的那一幕,迷迷糊糊中也睡着了。
梦中似乎有一个男子在与自己纠缠,肢体的触碰中,大家都发出了相当愉悦的声音。这个时候,灯突然亮起,方势清楚的看清了男子的脸。
「哥!」
大叫了一声,方势从梦中醒来,却发现了自己的裤子已有些微湿感。对着空空的房间大骂了一声,方势拐到了洗手间。
整理完所有的事情,方势呆呆坐在了客厅。那一个梦,清醒的打醒了方势。一路走过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对哥哥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只是那样的感情自己如何说,那样的感情哥哥会不会接受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怎么办?是不是放弃这种念头,回到以前无知无觉的时候呢?如果那样,是不是要看着哥哥牵起别人的手,走离自己的世界?
单单这样想着,方势已经受不了的想打那个夺了哥哥的人。
「不行,就算万劫不复,我也要拼得这一回!」
在曙光光临大地的时候,方势下定了决心。这个决心,让他在以后每想起时都觉得万分庆幸。
十四
十四「撒娇示弱 敌情仍在」
锦城市商业区的一家律师所里的楼道转角,有两个男人正抱在一起,其中一个略显年轻的男人把头压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肩头上,语带呜咽的说道。
「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错了,我不要爸的遗产,我想回家去,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小势。」方武轻轻的拍打了下方势的背部。
「哥,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从方武的肩膀上抬起了头,方势与方武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但是手还圈着方武的腰。方势看着方武的眼睛,用着以前每方武都会投降的可怜兮兮的语气哀求道。
「小势,你也长大了,是时候把爸爸的遗产交给你了。不存在什么原不原谅的问题。」
方武拉开了腰上的手,淡然道。
方势见状,上前了一步,急急的否定道:
「不要!你打算把爸爸的遗产给我就不理我了吗?」方势的眼眶有些泛红,然后在方武还没有任何反应前又倾身抱住了他,力气大得惊人,嘴里确只是低低的呢喃着:
「是我的错,哥,我把遗产交给你打理,我还回家住,行吗?」
「不用交给我,你也要学会管理。」然而方武并没有松口。
闻言,方势从方武的肩膀上抬起了头,在距离方武不到5厘米的地方宛如宣誓般的喊道:
「哥,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转角的窗户洒落的光影投在了两人的脸上,一为惊愕,一为决心。一时间,无人出声。
良久,方武慌张的收回了对看的视线,退后了一步,却发现已经挨着了墙壁。而此时的方势却并没有紧逼上去,而是站在了原地,无言的等待着方武的回答。
「为什么,不会离开?又为什么,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呢?」
靠着墙壁,方武合上了眼睛,宛如叹息般的吐出了两个犹如陈述的句子。
一直没有考虑过方武的心情,而直到这一刻,方势才知道,原来在怨恨方武的同时,其实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伤害了方武。
没有办法直接回答的方势,只是轻轻的转过了方武的身体,把方武的头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坚定的说:
「这一,我一定不会离开。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不会准许!」
短暂的静谧后,方武收起了原先的一脸脆弱,反身又要走回律师所。方势见状开始露出惊慌了。哥哥还没有被自己打动吗?难道我已经让他彻底的放弃了,可是刚才他又?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啊?方势的心头顿掀一股的风暴,强烈的不安袭向了他。方势看着走在前方的方武,呆呆的想抬手去拉,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有些抖。到底还是错过了,为什么自己这么迟钝,没有早些发现自己的心意呢?
走在前头的方武发现方势一直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回过头时却看到方势还傻傻站在那里,脸色一青一白的,眉头皱了皱,没好气的喊道:
「还站那干嘛?赶紧把手续办办,回去收拾行李搬回来。后天都要开学了,你的作业写了没啊?」
突然听到方武的声音,方势还没回过神来,待听清了方武的意思,方势一个箭步的飞身向前抱住了方武。
「哥,谢谢你,还肯给我机会……」
被猛然抱住的方武有些许的不自在,稍稍的挣扎着,却仍没能挣得开方势紧箍着他的手臂。
「小势,好了,快点进去吧,律师该等久了。」无奈下,方武伸出还能活动的手臂,拍了拍方势的背,温言道。
给了方武一个大大的笑脸,方势拉着方武,推开了律师所的门。
原本以为方武只是要想律师交代说暂时不办理遗产的事情,却谁知方武还是将原本父亲留给方势的遗产都交回给了他,有些不明白的方势还是在哥哥的劝说下签了字,接收了遗产。
回到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房子里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交回钥匙给了房东,方势正式的搬回来了。望着那个还贴着大红春联的门,方势有些近乡情怯。一旁的方武打开了门,提着方势本来就不多的行李边走边说道:
「还不快点进来。才离开一下就不认识路了吗?」说着这话的方武压根已经忘了自己不久前还埋怨别人离开了很久了。
方势应了一声后,跟在了哥哥的身后进到了阔别已久的房子。屋里的摆设还是没有变,只是餐桌上却摆了两只造型可爱的杯子,一蓝一红的两只公仔造型的小人杯正笑对着。
「哥,那是你买的吗?」
闻言,正在厨房里煮咖啡的方武探出头望着方势询问的事物,只看了一眼,又转回了头继续刚才手上的工作,一边笑着说道:
「哪是,是敏买的,说是情侣杯来着。」
只这一言也够方势烦恼的了。差点被刚才的气氛冲昏头脑,方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路并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鱼要入网,还有一段不短的路要奋斗。
一十五
十五 「春暖草绿 冰雪初融」
春暖草绿的时候,新学期也开始了。
单肩背着轻飘飘的书包,方势在停车棚停好了车,慢悠悠的晃过了长廊,长腿跨上了尽头的楼梯。
从律师楼回来后,方武仿佛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如既往的对方势很好。只是有些小地方还是不太一样了。有时候,方势沉浸在游戏里不肯吃饭,方武也只是淡淡的嘱咐几句,然后留好饭菜就先吃了。如果是以前,他会揪着自己、盯着自己吃饭才安心。是不管不顾了还是其他呢?方势怎么想也不明白,开始有点小心翼翼的对待着方武。两人都失去过去自然的相模式了。
开学前,方武买了一辆自行车给方势。随后,餐桌上就只剩下早餐还热腾腾的等着方势起床,至于人,永远不见踪影。
目前,方势还理不清头绪,以至于前几天还雄心勃勃的他有些焉了。
「方势,放学后去打篮球吧!」迎面走来的男生随手搭在方势肩上,嘻嘻哈哈的说着。
「好啊!」瞄了一眼窗外的绿意盎然,方势歪着头笑着答道。
☆☆☆
虽已入春,天气还是有丝清凉,学生们都还还穿着颇厚的冬装。不过此时操场上却是人人都热血沸腾了。
篮球架下的激烈争夺引得球场下加油的人群愈加亢奋。
轻拍着手底下的球,方势寻着了一个空挡,运球起跳之时,旁边窜出一个人影硬是挡在了他面前,抛出的球也被对方在一瞬间轻易的化解了。不过进攻还没有结束,后方拦住了球的队友迅速又将球回传给了方势,快速的带球跑动,一个上篮动作,双手一转,球应势飞出,空气中有强风扫过,球入篮了。顿时,喝彩声不断。
「方势,刚才那个球很不错哦。」清亮的声音里夹杂着少许喘息,在篮下与方势对峙的纪风没有丝毫被对手得分的懊恼,反而赞起了对手。
「你也不赖啊!」拾起了掉落的球,方势神情愉悦的笑道。
场下又是一阵尖叫。仔细看的的话,其中多为女生,有甚者,已拿起了相机拼命的按着快门了。
与操场的热火朝天不同的是,操场上方的走道上却是鲜少人烟了。
方武有些闲散的靠着一棵大树。傍晚的余热伴着清风徐徐的吹送着,有光影细碎的打落在他的身上。远远看着这幅画面,似乎他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结界,你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操场的上空还回旋着热闹的加油声,方武却已收回了一直凝视的视线,转而有些失神的望着蓝色的天空下轻飘飘的云朵。说不清的情绪扰着方武。
刚从教务出来的方武本想绕道去地下停车场拿车的,只是路过操场时,却被从来都没起过的闲情给扯了一下,就这样,停了下来。
一眼望过去就被篮球场快速移动的淡白色身影所吸引。每一发起进攻时的跑动都像带动了周围空气中所有的风,衣衫乱动,发丝飞扬。只不过17岁的少年却已带上了些许成年人的凌厉了。方武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方势,那个一年多前还有些倔强的少年仿佛只留在了过去,不复存在了。
这几日的刻意回避,方武说不清这是否属于赌气的行为。那些方势离开的日子,方武每每想起都还是觉得有些落寞。一年多的朝夕相,让方武再一的有了家的感觉。这是自从妈妈离开后就不复存在的东西,也是那段在子敏家生活所无法培养的家的归属感。但是,在和方势的相中却渐渐的养成了。不自觉放下去的关心,不自觉的会在意的一个重要的家人。然而,他却轻易的离开了。那一刻,说着违心话的自己,想要保护的恐怕是那颗看似坚强的心吧!即使他回来了,也会离开的。毕竟,他们只是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所谓的亲人。
闭上了眼睛,方武有些想念起以前不把方势当一回事的自己。不在意,便可不伤心。也许,现在这样做,也不会晚吧!
然而,张开了眼睛的方武却还是不自觉的望向了方势的方向,不过,此时的篮球场却已经安静了很多。原来在发呆的时间里,球已经赛完了,人也一早散去了。方武愣了愣,勾起的嘴角有些自嘲的味道,什么时候,他也会呆楞至此了。
「哥!」
听到声音,抬起头的时候,方武看到了前方一手挂着长衫,一手拎着矿泉水瓶的方势正小跑步的向着自己跑来。
方势本来打完球要跟同学一起去车棚拿车,可是在上台阶的时候,却不经意的看到了倚靠在大树边的方武。仿如与世隔绝般的,让方势在一刹那间有些慌神。急急的告别了同学,方势出声唤了方武。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学校啊?要回家了吗?我们一起回去吧!」方势小心翼翼的问着方武,眼睛里却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些许渴望。
原先还有些意外的方武,此刻也被方势眼中的希翼所触动,不过转念一想,却笑出了声来,「可是你可是骑着单车来的,难道要跟着我的车在马路上跑吗?」
原本在问出话的那一刻,方势就没报什么希望了,可在听到方武有所回应的时候,心情难免会变得很好,忽视掉方武话语中的嘲笑意味,亮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时间,仿佛所有的光都聚集在眼瞳里。
「有什么关系,把单车放在学校里,我可以坐你的车,再不然,你想坐我的车也行啊!」
言语里,是多日都不见的小调皮。
月亮在天空中若隐若现,云层也被镀上了一层漂亮的橙黄。夕阳的余光下,两人均露出了已经许久不见的笑颜。
冰雪已融,春天真的已经到了!
一十六
十六 「大家都来玩告白」
「我喜欢你!」
乍一听这句话,方势脑中一直轻绷的弦微微一动。然后,他低下了头看了看从说出这句话后就一直定定的望着他的女生,露出抱歉的神情,「谢谢,不过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方势转身要走,原本在听完方势的回答后有片刻呆滞的女生,在此刻,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衫。白皙的手指牵拉着淡白色的校服,勾勒出了一场暧昧的相遇。女生颤抖着声音轻问,「为什么?」
此刻,方势有些好笑的想起了电视剧那些白烂的对白,本来想冲口而出「当然是我不喜欢你」,却在侧身回头看到女生眼中的酸涩时,吞回了腹中。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像她这样站出来,向喜欢的人告白呢?
刚刚被云层遮住的太阳渐渐的露了出来,大地又回复了一片光灿灿的金芒,女生离开树影遮掩的半脸被阳光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方势轻抽回了在女生手里的衣角,认真的对着面前微露哀伤的脸庞轻声道,「谢谢你对我的喜欢,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接受你,对不起!」
「你说的是真的吗?」女生似乎还不能接受方势的说辞,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是真的,只是……我还没有勇气直接向他告白,」方势的声音顿了顿,眼睛有些朦胧的望向了教学楼的方向,片刻,又回转了视线,看向了一直望着他的女生,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很勇敢,我要向你学习呢!加油,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男生的。谢谢你!」
女生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低下了头,转身走出了方势的视线。
这一午后的插曲,却落入了原本在阴凉透气的方武眼中。
站的有些远,方武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眼前只是漂浮着少女颤抖着牵住少年衣衫的画面,一些关于青春的回忆就浮上了心头。
过去的许多年,子敏似乎也是这样的对着自己,不论自己的面孔如何,总是一如既往的跟在自己的身后。那一年得知自己即将离开的她却卸下了所有的坚强,哭着拉着自己,那一瞬间的脆弱让自己终于留下了承诺。只是,这样子的她和这样子开始的感情真的是自己要的吗?方武不只一的问着自己,可是迟迟找不到答案。而如今,方势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即将展开属于他自己的旅程呢?
手里的咖啡已经冷掉了,再抬起头时,前方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了一地的阳光在独自灿烂。方武一口气喝掉了手中的咖啡,然后走进了阳光里。
☆☆☆
刚刚回到办公室的方武有些心烦的坐在了办公桌前发呆。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走光了,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方武一个抬头,看见了敲着门板倚在门边的方势。
“哥,你吃饭了吗?”
手里晃着一个纸袋子,方势站在门边笑着问着方武。
就这样稍微用力的盯着方势,方武并没有开口回答问题。门口的方势见方武久久没有回答,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敛了脸上的笑容,向方武走去。
“怎么了,哥,你不舒服吗?”
见方势靠近,方武起身走向了窗边,沉声道,“没有,你怎么有空过来啊,不跟女朋友吃饭去吗?”
“女朋友?哥,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方势好笑的盯住了方武的背,发出了一声故作的惊呼。
“哦,原来那还是不是女朋友啊,都快抱上了吧,方势,别装了,哥不会阻止你的交友的。”
方武见方势反驳,想也没想的就接上了这一句,语气里是罕见的森冷气息。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有女朋友,你也会为我开心?”收了刚才还挂在嘴角的微笑,方势的脸色也渐渐的有些难看。
“当然。”快而重的音质在空气中沉淀了下来。说不清为什么,方武突然觉得空气有些压抑,想快点结束这个明显是自己挑起来的话题,于是,又接了一句,“身为哥哥的,当然也要帮你把把关,改天带她来家里吃饭吧。”
“见鬼的你是我哥哥,我没有女朋友,也不想再当你的弟弟了。”看着眼前笑的如沐春风的方武,方势突然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冲向前方的方武,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声的吼叫了出来。
耳中听到方势说着不想成为自己的弟弟的方武,一下子僵住了脸上的笑,低垂了眼睛,淡淡的道,“你不想做我弟弟,那你想干嘛?”
“我喜欢你,可以跟我交往吗?”
方武原本一片黯然神色的眼瞳里布满了震惊,呆呆的只是望着方势,完全没有反应。
风,吹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窗里的两个人保持着僵持的姿势,久久不动。
校园里,一阵音乐声响,广播里传来了女主持人清脆的声音,她说,这首歌叫’原来我很爱你’。
窗外的音乐声伤感低沉。
窗里,方势一瞬不瞬的盯着方武,而方武的面孔在盛阳的映照下没有了血色。然后他慢慢的转过身去,仿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这玩笑开大发了吧。”
方武没有起伏的声线加上转身背对着方势,让站在他身后的方势无从探知此刻方武的心情。带着些许的试探,方势开声道,“如果不是呢。”
满眼的殷切期盼还没有来得及从眼中退下,方势就对上了方武难得摆上的凶狠表情。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哥哥,哥哥!你知道吗?”
“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瞎嚷嚷什么,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以后也别再说了。回去上课!”皱着眉头,方武冲方势一通大吼。
“可是,哥,我……”
“没有可是,你还能叫我一声哥,就听哥的,忘掉刚才的话。现在,回去上课。”
预备铃还在响个不停,方武缓下了脸上的表情,压着方势的肩膀,沉甸甸的感觉让方势没有再开口说完刚才的话,定定的看了方武一眼,方势点了下头,从方武的手中脱离,踩着铃声,步出了方武的办公室。
身后,有一束光线落了进来。隐在光圈里,方武的表情莫名。
中部主打――学生与老师的故事
十七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个眼就到了高二下学期了。自从那场在学校无疾而终的告白后,方势有好长一段时间很是颓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再跟方武挑明了说,或许自己根本没有原先设想的那般自信。
方武是自己的哥哥。
当方武重复着“哥哥”这两个字前,方势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存在着都是男性的问题,他一直抱持着也许方武也会喜欢上自己的美好幻想。然而当方武冷着脸向自己吼叫的时候,方势像在冬天猛然被浇了一盆凉水般,瞬间清醒。
要一个已经谈婚论嫁的男人接受同性的示爱已经够困难了,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兄弟,解不开的是血缘的羁绊,他们俩纵使有交集,也不会在一个名为“爱情”的领域里。
方武和方势,不可能。
这个体认,让方势如焉了的般,黯然了好一段时日。
一晃悠,时间从高一里晃荡到了高二。很快的分班的意愿书也发了下来,方势想都没想就填了地理科。执笔的手修长有力,早已不见了当初瘦骨嶙峋的模样。笔下的字,干净漂亮。寥寥几笔,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舒服劲。人说字如其人,方势却觉得自己不怎么有自己的字那般透亮清楚。如今,少年时的倔强和冲动已退去了几分,隐忍和内敛倒是多出了许多。有时候,方势都琢磨不出自己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只是知道,再也拾不回过去的自己了。
☆☆☆
在分班的名册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方势挤出了人群,往教室的方向移动。
走廊里人头攒动,女生大多两两同行,男生则多是一大群簇拥着在路上大声笑闹。从楼梯拐角的窗户中望出去,操场上的树木郁郁葱葱,还没有换上即将到来的秋季的金黄。天空一片湛蓝,寻不着一朵浮云。阳光明晃晃的,耀的人忍不住想眯上眼睛。这个季节,真是适合在草地上躺一躺,睡一个囫囵觉。
没一会,方势已经爬到了三楼。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拐进了前面的走廊,方势轻易的找着了21的挂牌。
一屋子闹哄哄的,方势跨了进去,寻着了个角落的位置,安静的坐了下来。
预备铃响,老师走了进来。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擦得晶亮的皮鞋。中规中矩的短发造型配上一副骨架精致的淡金边眼镜,斯文儒雅,一派好好老师的样子。
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名字,然后转身。
“同学们好,这一学期由我担任大家的班主任且兼任大家的地理科任老师,很高兴能和同学们认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方,方武。”
阳光从窗边透射了进来,教室里被笼上了一层漂亮的橙黄色。黑板也被打上了阳光的标签,让写在上面的白色粉字变的有些模糊。不太高的讲台上站着一个颇让学生有压力感的老师。笔挺的站姿,让套在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显得分外好看。
坐在教室斜角的方势,看着站在讲台上的方武,弯了弯嘴角。
十八
过了早春,天开始有些潮热了。除下了厚重的衣服,换上了清凉的薄衬衫,更有甚者已经穿上了夏装了。
这一天,天气很好。风吹的人有些昏昏欲睡,树影摇曳,大地上盛开了许多阴凉。天很蓝很蓝,没有浮云的飞走,只剩下明晃晃的太阳。
锦城高中也和寻常时日一般开始了它的朗朗读书声。
日落月升时分,方势和往常一般,肩上随意的挂着书包,一路穿行,晃到了篮球场。
方势到场时,场边已围了不少人。
将书包搁在了篮板柱边,方势接替了瘦猴(某路人甲同学),拍着篮球上了场。
今天是地理班杠上了物理班。按往年的情况推算,男生稀少的地理班,遭逢物理班这个基本上尽是和尚的班级应该胜算不大的,不过今年似乎不太一样了。先是本校的风云人物纪风不顾其家人及老师的劝说毅然弃理从文,加入了地理班。后有自诩低调实则不太低调的方势高调加入地理班,至于如何高调,这里暂且不说。反正两个年级大咖的加盟,使得今年的地理班,实力高涨。而全校女生有事没事也都爱往地理班凑,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贪看帅哥,哪个懵懂少女没干过。不过物理班的男生对此就很有意见了。本来班里女生就很少,课间还都尽爱往别班跑。这让物理班的众多男生很是不爽。故下帖子想用篮球和地理班pk一下。
这本也没方势什么事的。地理班的男生虽少,可凑一个篮球队还是有的。无奈接战帖的纪风很有“义气”的硬是咬上了方势,好说歹说,把方势给捎上了。不过方势坚持要做完值日再去打,于是就有了前面瘦猴首发,方势替补上场的画面。
说回比赛,现在场上是地理班领先。在纪风的组织下,地理班的进攻十分流畅。加上不弱的防守,暂时保持了几分的领先优势。
控球权转回地理班的时候,方势拿到了球攻入对方的篮下。一个起跳准备投篮的动作,却遭到了防守他的大块头一个猛烈的撞击。球飞离了方势的手,而方势也与大地来了一近距离的亲密接触。骨头碰到地面时,方势只觉得皮肤一阵灼热,有些恍惚的疼痛侵入脑中,然后下一秒就没有了知觉了。
○○○
像进入了梦境一般,脚下绵软虚幻。一脚踏空,似堕入了无涯渊。
一直堕一直堕。
突然有光从一直下坠的黑洞里露了出来,方势不由自主的投入了光源。
还未看清什么东西,耳边就听得阵阵的雨声,无边无际的沙沙雨水敲打着屋檐。方势眯着眼睛望了过去,有一个小男孩蹲在了屋檐下,抬头仰望天空的小脸上毫无表情,眼睛大而空。在看清男孩的脸时,方势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稀薄,努力地吸了几口气,方势慢慢的向男孩靠了过去。
身体毫无阻碍的穿越过雨水,方势也学着小男孩的姿势,抱着双膝蹲在了屋檐下。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晕出了一滩水渍。方势盯着地面,复又慢慢的扬高了头,看着悬挂在檐边的水珠争先恐后的掉落下来,然后,破碎崩离。这样反复了几,方势终于又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侧脸有泥土覆盖着,靠近下巴有几擦伤,微微可见红色。方势控制不住自己的伸出了手,还没摸上男孩的脸,男孩却已收回了一直呆望着天空的视线,站了起来。然后用手随意地抹去了脸上的泥土,跑入了雨中。
耳边的雨声突然不见了,方势发现自己原本蹲着的檐下变成了学校的走廊小道。抹了把脸,方势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正站在自己高一时的教室门外。几乎没有犹豫,方势迈进了教室。
这个时候,正是放学时分。
教室的后门,有一个少年倚着墙壁笑的龇牙咧嘴的,他的面前,有一个青年正小心翼翼地拿手轻擦着少年手臂上的青肿。
窗外,阳光正好。
眨了眨眼中的酸涩,方势扭头跑出了教室。
‘为什么要想起来呢?’风一路从耳边穿行,大地一片寂静。
‘那个人只能是你的哥哥,一辈子的哥哥啊!’风嘶吼着扑向大地,卷起了谁人心中穿不过去的荆棘。
‘何必再去想起呢,那些曾经的温暖都快远离了……’风渐渐慢了下来,有些无力为续。
然后,狂奔在路上的方势被石头绊住了,倒地的瞬间,他脑中闪过了方武在游乐场对自己叫小势时的样子,温暖的让人心动。
○○○
“哥……”
“哥在!怎么了。”
“痛。”
“哪痛了,你等等,等等,哥叫医生来!”
“你别走。”
“哥不走,在这陪着你。”
病床前,一人迷糊,一人慌乱。
窗外,阳光正好。
十九
十九 「因浴室春光 行了断之事」
话说那日方势被撞得跌落地上后,无论是正比赛的两班大男生还是场上的观众都是一惊,那个肇事者更是在一旁煞白了脸。好不容易有人马上回过神了,跑去叫了老师,更是试图组织人把方势抬到医务室。奈何还没行动,已被听到消息赶到的方武喝止了。
那日方武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准备参加每个星期二学校的例行会议,却被突然闯进办公室的学生带来的消息给吓到丢了资料就往篮球场奔。事后,方武想,当时自己怎么就会乱了分寸,甚至连本应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或者学校保卫室的身为老师理应急事件的第一首要做的事都给忘了。许多年后,当方武因了别的事又想起此事时才有些明白,当时满心里只余了那人出意外的最糟状况,恨不得马上出现在他的周遭探知他的情形,竟忘了他毕竟不是医生,帮不得什么忙。
一阵兵荒马乱后,终于将方势送入了医院。方武坐在走廊时,心有些慌有些乱,脑中一片空白。待得医生说出方势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加之伤了手外,基本无碍,方武松了口气。谢了医生,方武入了病房。
白晃晃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几张单人床,病房里简单的近乎单调。方武走进了些,看着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方势,小心翼翼地拉过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折腾了这半天,夜已经来临了,天暗淡了下来。因一些病人正在休息,房里的大灯并没有打开,不过已有些病床的床头灯是亮着的了。方武怕吵着方势的睡眠,也没有打开床头灯。帮他掖了掖被子,方武伏在了床边,睡着了。
方武醒来时,方势正盯着他的头顶在看。见方武醒来后想起身,方势急忙撑起身子想坐起来,用力中扯动了受伤打上石膏的右手,“嘶!”
“别乱动,要干什么。”
“别走。”方势赶忙伸出了没受伤的左手握住了方武还搭在床单上的手。
“我去买份早餐,不走,你再歇会,待会叫你。”
“嗯。”
握了握方势的手,等方势自行松手后,方武才出了病房。
这一日,天高海阔,万里无云。
住得几日院,配合着完成了一系列的检查,方势也央得了方武的同意,出了院来。也没在家多歇着,方势隔天就到学校报到了。一进教室,凳子还没坐热,方势就被一堆男生围住了。
「那,小子,没事了吧。」为首的纪风一手搭在了方势的肩上,笑呵呵的问道。
「没事,就除了这只快好了的石膏手,没啥事了。」抬着打上石膏的手臂,方势咧嘴笑着表示身体并无大碍了。
「那就好,上去医院看你,半死不活,还挺痛苦的样子,我还纠结了一下,没事就好。」松了口气般,纪风露出一幅有些内疚的表情。
得知方势恢复情况很好的众人又开始了嘻嘻哈哈。说起了上和地理班的赛果,说起了方势受伤后学校里发生了的琐碎事情。之后,方势也认认真真的听了几堂课,悠悠闲闲的校园一日在傍晚放学的钟声响起时宣告结束。
在教室里等着方武,方势的心情有些紧张。自从那告白,方势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好好和方武说过话了。这的意外对方势来说也不全然是一件坏事,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感激那个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意外的人。
「终于能够好好的和哥哥说上几句话了。」看着方武离开去买早餐的背影,方势在心中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收拾好了吗?」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已经宽敞的教室里响起。方势抬起了原先埋在桌上的头,看见了方武。
今天方武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解开了头三颗纽扣的衣领歪歪的搭在了锁骨,敞露在空气中的小麦色皮肤有种诱人的气息。方势眼也不眨的一直盯着方武,直到方武脸色有些难看的重重的咳了一声,方势才回过了神。
「哦,哥,可以走了。」
说完,方武转身大步跨着走出教室,而方势也拉起了桌上的书包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闷,方势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方武则一脸淡然的置之不理。车子很快的驶出了大马路,往偏僻的小区行走。在停车场安置好了车子,两兄弟慢慢往家靠近。临到了门,方武突然出声,「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哥,我们还没吃饭呢。」
「你!」
「吃完饭,我马上洗澡,马上睡觉。」
察觉到方武的脸上不对,方势不敢再继续调侃方武,做出了一脸严肃的保证样。
大力的拧开了门的方武理也不理方势,径直的走回了房间。
吃了饭,在客厅哥俩对坐了会,方势起身往浴室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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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势转身走进浴室的背影,方武仿若松了一口气般瘫软在沙发上。刚刚的那个眼神,让方武想起了一年前那个不太好的记忆,一瞬间,仿佛又置身于那个有些燥热的午后。
「哥。我脱不下衣服,来帮帮我,成吗?」
还没从回忆里出来,一个稍显大声的男音从浴室里飘荡着回响在空气中。
「哎。」没怎么多想,方武应了一声,起身走进了浴室。
拧开本就没锁住的门方武跨步进了浴室。
浴缸水闸有热水缓缓流出,热气从出水口一直冒出,熏得浴室里笼上了一层迷蒙。方势站在浴缸旁,低着头好似正奋力的与衣服战斗的样子。听见开门声后,他抬起了头,望向了方武。方势的头发因为刚才一直低头奋战而有些凌乱,猛力抬起时,发尾搭在了眼脸,堪堪遮住了眉毛,在一团热气里,衬得眼睛水润润的,煞是可人。
「哥,衣服解不开。」
「哎,叫你别穿校服硬要穿,现在知道脱起来难了吧。」将目光从方势的脸上转往那只打着石膏的手,方武走近了方势,「小心点,别乱折腾你的手了,先把左手举起来。」
一边下着指示,方武低下了头,把垂落在方势腰间的衬衫拉了起来。
「低头。」
方势依着指示低下了头,低垂的发丝不经意的搭上了方武的卷着衣袖的手臂上。方武的手僵了会,然后又拎起了从方势左手臂上脱下了一半的衬衫,准备从他已低着的头中脱下另一大半的衣衫。
将衣领套住了方势的颈项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磨动着手中的衣衫,按在方势头上的手轻轻的使了下劲,衣领顺利的从方势的头部逃离。
白色的校服揉成一团的挂在了方势打着石膏的右手臂上,而另一端握在了方武的手中。此时方势的上身已没有了衣服的遮掩。原本略显消瘦的身躯在除去衣服后却原来还蛮健壮的,肌理分明里似乎暗藏着某种力量。方武有些疑惑的望着方势,这才发现,方势在不知不觉中已高过了自己几分。
「哥?」打着疑问的腔调,方势靠近了方武,不经意间呼出的热气覆上了方武的耳朵。方武只觉耳边一热,猛然的往后退了一步。空气中的热气似乎越加的多了起来,方武拎着手中的衣衫犹如烫手山芋般只想快点帮方势脱下它,好马上离开这个环境。
「呃,抬一下右手,不要太大幅度。」拎着那一团的衣服,方武还是向方势又靠近了一步。一边嘱咐着一边把衣袖从那有些粗壮的石膏挪了出来,「咳,终于弄出来了。」
出了口气般,方武拎着手中的衣衫不自觉的抬首给了方势一个微笑,「我……」
话还没说完,嘴却被堵住了。方武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呆楞住了。直到方势伸出了舌头舔了下方武的唇,方武才如梦初醒般大力的推开了方势。
「你在做什么!」用力的擦了下唇角,方武盯着方势的眼睛已经冒出了一股火。而方势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况中脱离的迷蒙样,更是让方武一阵心烦,于是也不等方势的回答,甩开了门,走出了浴室。
也许,该提早婚期了。方武想。
本章end
作者有话要说:暧昧无能,情节卡住
留言啊收藏啊
二十
二十 「床第之间 强强联合」
《新华字典》里对吻的定义是,用嘴唇接触来表示喜爱。而方武对吻的定义则是停留在情人之间不得不得不产生的亲密接触,即使是对区子敏,方武的吻也是浅尝即止的。所以不期然的被方势突击成功的那一吻,方武相当在意。
当对方的唇轻扫过自己的唇,如小鸟轻啄的轻轻碾转,让方武的意识有一些涣散。而当他的舌尖扫过自己的唇边时,浑身上下更是一阵一阵的不对劲。也多亏了这一下,方武才清醒了过来,但这从未感受过的意识模糊状态,让方武本能的觉得危险了。而有危险就逃到安全的地方,这项人类的技能,方武显然没有忘记。于是,他选择了一个自己认为最为安全的逃避方法。早日完婚,断了方势的念头。但他从未细想,为何自己不能像一年前那样义正言辞的拒绝,为何自己选择逃避而不是坦荡的面对方势,自己的弟弟。
@洌
“哥,你要订婚了?”
一路不停的跑到了方武的办公室,还喘着粗气的方势朝正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方武喊道。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听着这火气味十足的话,大多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抬头看向了声源。然后发现是方势――这个平时总是一脸淡淡表情的学生后,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高二的下半学期,各班下午的第三节课多是自习课,偶尔也有测试。老师是踩着点去巡堂的,所以此刻的办公室里还有不少老师。方势的出现在此刻无疑是突兀的。
“现在还不是放学时间,你跑这来就为了问这个?”把手边的教案放于一旁,方武站了起来。
“你要订婚了,是吗?”没有回答方武,方势一反刚才话中的气势汹汹,低下了声音,眉眼也跟着耷拉了下来,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般,甚是委屈。
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可是方武最终忍住了,只低声的说了句,“是啊。”云淡风清的仿佛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很好”般。可是听在方势耳中,犹如一口大洪钟,炸的他耳膜轰轰作响。
刚才在自习时不经意听到同学的八卦,方势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一定是个玩笑。而如今,亲耳听着当事人说这八卦是真的。方势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了,他不知道自己眼巴巴的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不可以不要订婚。”方势很想对着方武说出这句话,可是他发现自己没有立场,自己要拿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弟弟吗?真可笑。他突然发现自己还和当初发现心意时的那个少年一般无二,兜兜转转了那么些时日,什么都没变,哥哥和弟弟,一直是哥哥和弟弟。
“我明白了,哥。”
舌尖有些微的苦涩,方势一直没有抬起过头,轻轻的呼出了这句话,方势拖着身子走出了方武的视线。
办公室的众人皆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这个来时如风,去时落寞的少年,然后一脸不解的往方武的方向望去。可惜的是方武已埋头书卷,看不出什么端倪了。老师们见没有戏可看了,又各干各的去了。
办公室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只不过想风过无痕,终究不太可能。
方武翻着眼前的教案,心烦意乱的想,他,会没事吧。
洌擀
酒入愁肠愁更愁,可世人偏偏就爱在愁思漫涌上心头的时候浇酒撒泼。这不,又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了上来。
白晃晃的大门边,方势犹如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上,手中还紧紧的攒着一个酒瓶。长长的睫毛盖在脸上,一颤一颤的,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喊着“不要不要的”,隐隐的有些哽咽。
方武一回来就看到这样子的方势。
方武开了门,然后蹲低了身子摇了摇方势的手臂,“醒醒,醒醒,回屋里睡。”
“嗯,睡觉。”半睁开了眼睛,方势的声音很低。方武看着他又准备合上眼睑的样子,无奈的搭了把手,使劲把他从地上拽了上来,搀着进了屋子。
方势很重,已经长到一米八的个子大半都挂在了方武的身上,喝醉了的方势在行走时长手长脚更是随便乱摆动,等到把方势拖到他房间的时候,方武已有些气喘嘘嘘了。
方武掀开了铺在床上的被子,把方势从自己的身上拽了下来,然后放在了是床上。拿过床头摆着的睡衣,想着帮方势换身舒适点的衣服好让他睡的好一点。只是没想到这一个本来很善良的念头换来的却是自己日后再也无法摆脱的宿命了,当然,这是后话。
而现在,方武只是很自然的解开了方势身上衣服的纽扣,然后小心的抬起了方势刚刚卸下石膏的右手将衣袖轻轻抽出。虽然医生早已表明方势的右手已无碍,可方武总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迁就于方势的右手。推了下方势压着床的后背,极其困难的挪移着衣服。当他终于把上衣从方势的身上解下来的时候,方势却翻了个身,压上了原本侧卧在他身旁的方武。
很重。
这是方武在感到身上压着的黑影时第一时间闪进脑中的念头。然后方武本能的想坐起身来,稍一动腰,抬起的脸却贴上了身上的人的脸。被对方眼睫毛扫过鼻间,有点痒痒的感觉。方武猛的往旁一推,方势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跌落下床。
“砰“的一声响,让方武吓了一跳。方势的头撞着了地板,让他清醒了一点,在地上躺了一小会,就扶着床边站了起来。一起身就与从另一头听到声响奔过来的方武面面相觑。
“你没事吧?”
“没事。”
“酒醒了。”
“快了。”
方武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方势,怎么刚才还醉的一塌糊涂的,摔一下就醒了呢,难道摔的很重?
“疼吗?”
“不太疼。”
这样面无表情的和自己说话的方势,不在方武的预计范围内,所以,方武有些讷讷的微低了头。只这一秒,方势猛然欺近了方武,然后拉着他一起跌入了一步之遥的弹簧床上。一下子承担了两个成年男子身体的重量,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你的酒还没醒吗?”
“醉的是你吧,还没看出来我想干什么吗?我的好哥哥!”一个邪魅的表情再配上微微翘起的唇角,此刻的方势不是方武所熟悉的,一下子,方武的脑子还转不过来,“那你想干什么?”
“不用说的,我们直接来做吧。”说完,舌尖扫过了方武的下巴,然后轻轻的舔舐着,碾转着不肯离开。
“干什么?”方武大喝了一声,挣扎着想摆脱方势。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双手被方势紧紧的扣住,而双脚则被他压在了身下,一阵乱踢乱撞后,骇然的发现自己的下腹竟被一个有些发硬的炽热顶住了。已经当了几十年男人的他,让另一个男人勃 起了,而且那人还该死的是自己的弟弟。这一刻,他有些害怕的知道了刚才方势口中的“做”是什么意思了。
“不要!该死的,你快松手!”发了狂般,方武摇晃着头,使劲的扭动着身体。
“松不了手了,哥哥,我不会再放开你的。”快速地抽出了腰间的皮带,捆住了方武的手,然后拉高到头顶,用一只手固定住了方武的头,而另一只手则慢慢的向下,一颗一颗的解开了方武的衬衫纽扣。
完全扯开了方武的上衣,方势抬起了头,郑而重之的在方武的唇边印下了一个吻,宛如宣誓般,虔诚道:
“武,我喜欢你。”
本章end
作者有话要说:强强指强攻和QB,然后发现要写完这场强强还有不少笔墨要废,而今天估计弄不完,所以准备拉成两章
原谅我还没开始正餐之前拖拖拉拉了这么许多,初写h见谅
二一之滚床单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大家先复习下前一章
我已经没想法了,泪奔ING,我咋那么邪恶,写成这样子捏
基于不想再重复更这一章,所以接下来的部分另开一章了 夜还不是很,可锦城田小错区的18楼A座的窗户里却只余了一盏孤灯,在一片明晃晃光灿灿的灯海里显得尤为突出。
厚厚的窗帘被拉上了,月光也被阻挡在了外面。窗里只余了薄薄的橙色光辉,勉强看得清房里床上还卧躺着一个人,哦,不,应该是两个人才对。
“哥舒服吗?”
擦了擦嘴角挂着的一丝银丝,方势抬头朝上首的方武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走开……走开……,你……别再碰那里了……”刚刚在方势的嘴中得到释放的方武气若游丝的努力大声道,奈何气力不足,言语总归不够有力。但此刻的方武已没有力气去想到这些了。刚才方势的行为彻底的震撼了他。
◎_◎
轻拢慢捻抹复挑。
手中的温热感包围着方武的脆弱,还没等他从突然加快的心跳中挣扎出来,湿滑的软舌却马上缠绕了上来,一股热气从方势的口中渗入了方武的皮肤,直直的朝方武脸上蔓延,想抬手去推那埋着头,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手已被牢牢的束缚住了,想大声喝止方势,却发现出口的可能是难耐的呻 吟,而马上咬住了唇瓣。
热,很热。
方武努力的盯着方势的头顶,希望能借由恨意让自己不至于沉沦在这陌生的情 潮里。
橘黄色的单薄光晕打在方势的发上,在他的脸侧勾出了淡淡的黑影。正对着方武的发旋卷着那丝丝的乌发在光圈里打着旋,随着他的主人的动作时起时落,彻底扰乱了方武本就不太清明的神智。方武怪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全然的去恨他。
忽左忽右的摇动着的头颅突然抬了起来,看见方武盯住自己那有些混乱的眼神,方势突地俯身上前。
吻,落在了方武突然被盖住的眼脸。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弄伤你的,武。”暗哑而低沉的声线在方武的耳边轰隆隆的响起。如遭电击,方武的身体猛地一震。
“你叫我什么……么?我是……”
“你是我哥,我再清楚不过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你需要明白的是,从今往后,你已不单单是我的哥哥了,你明白吗?我的,武。”
一手握着方武已经半硬的紫红根部,一手轻轻的挑摸着方武的发丝,方势的声音伴着温吞吞的吻落在了方武的耳边,舌尖色 情的含着耳垂缓缓打旋。
“别,别……你……”
“我们继续吧,明天你不是还要上课吗?可不能太晚睡了。”勾起了嘴角,方势低低的笑了声。
随即,方势放开了方武的耳朵,重新埋首吸允着方武已经逐渐被挑起的胀大。
褶皱被舌尖轻轻的扫过,如羽毛拂过鼻间的麻痒感让方武不自觉的拱起了腰,一个猛冲的动作使得自己的胀大撞上了方势没来得及收住的牙齿,原本的麻痒变成了被啃咬的微痛感,似乎那地方又变大了几分。
“别急,夜才刚刚开始呢。”
伴随着方势的调笑,方武的背僵了,有种不小心被恶魔盯上的诡异感。
本章还是end了好
二二之滚床单续
天已全黑,月儿却高高地挂着,钢筋混泥土的大地上闪烁着月亮清冷的光辉,伴着那满山满海的霓虹彩色,显得这夜越加的诡异。
风吹得树枝胡乱摇摆,远,不知名的猫儿发出了声声的嘶喊。
恰似逢魔时候。
18楼A座某个房间里隐隐传来了和外面猫儿雷同的嘶喊,不过没有猫儿的高喊尖细,那声音低沉而压抑,有时还有闷声发出,极似咬牙切齿在忍耐着什么难受之事。
那声音,是方武发出的。而那加诸他身上给予他忍耐的难受之事的人,是方势。此二人,目前正摊在床上,咳,做某些人类爱做的事情。
方势的凶器在方武的股间来回摩擦。二人额间及身上早已密布了细细汗水,可见这个动作已维持了相当长的时间了。
方武此刻恨不得能有一把刀子直接给自己来一下。
折磨。
疼痛。
麻痒。
控制不住的兴奋。
然后是,
随着方势在耳边呢喃的话语般,
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过,
淹没他的羞耻。
说了“夜还很长”后的方势,一改刚才的温柔甜蜜样,风遇雷霆般的收拾了方武。
如火般热烈的吻像骤雨似的降落在方武的颈间、胸口、腹部及至全身。无法反抗而只能被动接受的方武使劲的扭动着腰意图能让自己躲过一些,口中还喃喃着一些劝阻方势的话语,先是威胁而后变成了苦苦的哀求,却不料他的这番作为不但没有起丝毫作用,反而激得方势更加情 欲 高涨。
方势三下二除一的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条裤子给剥了个干净,然后二人终于赤诚相对了。
一场近身肉搏战打响了。
舌尖在对方的嘴里盘旋舔咬。
火热在下方交缠碰撞。
手在对方的每个试图想探索的地方抚摸,偶尔还能让对方发出难耐的求饶声。
以上是方势的攻城略地,而方武显然对战况不是这般体会的。
舌被对方推挤着在口中来回搅动,下颌酸软疲累。
下身的疲软在对方的故意碰触下竟不顾主人意愿的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全身上下的皮肤被对方的手抚扫着,发出了阵阵的战栗。
一时间,燥热,羞耻,害怕,不一而足。然而这其中,竟还有一丝丝方武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兴奋。
是的,兴奋。
被温柔抚摸的兴奋,被紧紧拥抱的兴奋。方武不是没有尝试过性 爱,可是那和今天方势给予自己的不同,而那不同以往所产生的兴奋,方武自欺的把它归结于长期荷尔蒙无法释放的雄性可悲的生理机能,仿佛这样,心中那偶尔冒头的兴奋才有了可见太阳的理由。然而真的是这样吗?方武发现自己无法解释。然后下一浪潮打过来,方武放弃了接着思考,全力想抵制这不明白的兴奋。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感觉到方势的指尖正在那连自己都没有打量过的□打转,方武好不容易抽回了意识,喘着大气挣扎着道。
“都到这份上了,讨论对不对是不是有点煞风景啊,哥哥,而且,你也想要了吧,嗯。”一个轻轻的旋转,方势的手指在充分的润滑后进入了方武。而且另一手轻轻的捏了下方武还在颤抖中的火热,然后语气轻笑的朝方武的耳边落下了一个吻。
趁着二人正在进行火热调情戏码的时候,我们抽空来看一下这两人的现在在床上的位置吧。
被拉着坐起来的方武已经从躺在床上改而躺在了方势的怀中了。右边的身体微微倾斜着靠在了方势的右边手臂上,左边的身体稍稍离开了床垫,暴露在空气中的屁 股在方势的左手中染上了一层难见的红晕。真真是摊在砧板上,任人鱼肉的份了。
待得调情完毕,前戏做尽后,方势一个提刀,就开始进城厮杀了。然后我们就回到了方武那个恨不得给自己一刀的时刻了。
俗话说,不战而降乃是兵家所不齿的事。于是方武开始奋力抵抗,奈何对手实在是太过强劲了,不过片刻,方武就丢城卸甲。
输了后,方武本想以身殉国以示自己的骨气,无奈敌手就是不肯赏他个干脆,硬是要把他凌迟,一刀一刀的宰割着他的肉 体和精神。
天可见怜,终于在无数的交锋后,方势心情大好,赏了个痛快给方武。方武幽幽然的吊着的半口气松了下,晕眩了过去。
本章end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可真像是武侠片啊
同志们,留言啊收藏啊
二三之没有事后烟
很久以前的学生时代,张哲靠着那教学楼天台斑驳的栏杆,拽拽的夹拉着根烟,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望着那还太远的天空,周身隐在那烟雾中,有一股苍凉的意味。
那个时候的方武还很不解老友的忧伤,傻乎乎的凑了上去问他,“干嘛呢?”
“抽事后烟呢,烦着呢!”
“嗯?事后烟不是那事……呃……那事之后很放松之后才抽的吗?”
一听这话,张哲就炸毛了,“放松?放松!放松个屁!哎,太大力了,小武,扶扶我,哎,我的腰啊,那个该死的家伙。”
“哲,没事吧?”方武看张哲咬牙切齿的样,问的小心翼翼的。
“没事,事后烟抽完了,事也就完了,该干嘛的干嘛,我犯得着揪着不放吗?今天过后我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张哲。没事,没事。”一边抽回了被方武扶着的手一边摇摆着身体呢喃着“没事”的人,压根就是一副“事大条了”的样。
只是当时方武没有戳破。而事后一支烟也在方武的记忆里成了不太轻松的代言词。而此刻,方武的觉得,自己需要那个事后一支烟来解救一下那烦乱的思维。
当黎明推倒黑夜,阳光宝宝终于重回大地母亲的怀抱了。
白天,似乎总有把一切黑夜试图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烂事公诸于众的欲 望,所以眼皮一感知到光线,方武就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昨天留下的烂摊子了。
方势昨晚究竟是借酒闹事,还是蓄意而为?但无论是哪一种,方武都无法否认,自己有过沉沦。和一个男的,还是一个和自己有血缘瓜葛的男的,发生了关系,然后自己还无法撇清从中得到过快 感。眼前的烂事,该怎么理,方武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头痛的厉害。于是挣扎着不肯睁开眼睛。
但是,当搭在腰间的手开始乱动的时候,方武却不得不从龟壳里伸出头来了。
甩开了方势的手(方武的手昨晚睡觉时已被松绑),顾不得全身被碾过般的疼痛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的事……”出口的沙哑吓了方武自己一跳,但更吓人的是方势截住了他话头接过去的话。
“昨晚的事,可不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事,你别想擦干净嘴巴就当没吃过。”撂下了一句狠话,方势带着一幅胸有成竹的笑笑模样下了床,开了房门出去了。
留在床上的方武有些懵了,不是你知我知,难道还有第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笑的一幅很有阴谋的样子,方武顿生一股凉意,打了一个冷颤。
“武,快点换衣服喽,要去上课了。”洗手间里传来方势一声含糊的咕哝,似乎正含着牙膏的样子。
“好。就来。”下意识的,方武应了一声。应完之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没等他琢磨出来,就听得房门边方势的一声闷笑声。
走廊,早晨的阳光早就迫不及待的铺撒了进来。方势就站在光圈里,倚着房门,手里拿着刚刚拧干了的毛巾,笑的一脸的灿烂。
然后长脚一跨,几步靠近了方武,低下了头,就着他傻傻呆望的姿势,贴着他的唇,印下了一个吻。
早上好。
他说。
眼睛闪闪发亮。
本章也end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很有速度。
终于有点轻松的氛围了,虽然强强后演变成这样子很怪,但是。。。
留言啊留言啊,大家给我个痛快吧
二四之校园迷情
“今天老方像吃了炸药一样,刚才瘦猴被他逮到在睡觉,你猜怎么着,老方愣是让他连站了两节课。你们等下可小心着点别惹着他了。”
闹哄哄的教室尾端,被一群大男生给霸占的水泄不通。隔壁地理二班的胖子跑来方势所在的地理一班串门子,一开口就一幅心有戚戚焉的模样。
“我倒是觉着老方今天很邪乎,你发现没,今天他不自觉的就扶着腰,别是昨晚用力过度,闪着了腰,在他那位面前老脸挂不住了,往我们身上撒气呢。”被罚着站了两节课的瘦猴也接着吐槽。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着呢,人老了就得服老啊,干什么这么卖力气啊,到头来成了我们倒霉了,嘿,方势,你可跟老方是哥俩,他昨天是不是有点异常啊?”一旁的胖子见方势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睛一瞥,笑嘻嘻的搭着方势的肩膀揶揄道。
方势心中好笑。这方武可就三十岁,怎么这群人老爱把他当七老八十的样子啊。而且也不忌讳在自己的面前讨论他,难道是前阵子与哥哥那段不和睦的相被他们明里暗里的打量个透,以为他压根就不招方武待见,所以在自己面前才这么肆无忌惮?
“异常?异常美好就是真的,你们可仔细着点,小心我去我哥那把你们给告了,那可就不只是连站两节课这么好的果子吃了啊。”
“你不会的,咋哥几个谁跟谁啊,可不兴打小报告这动作的。”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就露口了,我哥啊,现在可跟我亲着呢!”露出了个似乎在回味什么甜美味道的诡异笑容,方势压着背后的书桌,摇摇晃晃的哼起了小调。
其余众人,则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校长室。
“小武,小敏这丫头说下个月就回来,你们商量好了要先订婚,是吗?”
宽敞的室内摆着几个大块头的书柜,一张红木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书籍,靠门摆着一套沙发和玻璃小台子。而正坐于沙发上首的正是锦城中学的校长,区予乐。而此刻,他边脸带笑意的调侃着方武,一边从旁取过了杯茶递给了方武。
方武接过了茶,手捧着茶杯,低头看着茶水微微荡漾的水纹,迟疑了下,开口道,
“区叔,我本就想这几天上您家,和您还有婶婶交代一下这件事的,我和小敏要订婚了,后天我会带上小势去拜访的。”
话刚落下,区予乐就猛的站起了身,气冲冲的指着方武,有一阵子说不出话来。等好不容易理顺了气,区予乐的嗓音比之平常又大了几倍。
“小武,你……难道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你现在这样带着这个野种是怎么回事!啊,上你安排把他插到学校来,我事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年饭你和他一起吃,我也忍了,可是现在你要把他带家里来,我坚决不同意。当初那女人害得小红……你妈妈……就这样孤零零的去了,都是那母子俩害得,我不会原谅那野种的。而且自从那野种住到你那,你说,你回来家里统共就几?小武,他也18岁了,放他一个人去自立吧。以后你和小敏结婚了,我不希望在家里看到他。”
“区叔,小势他……”
辩解的话还没出口,就立马被区予乐打断。
“打住,后天你别带他来,要不然我连你也赶出去。知道了吗?”
没有回答,方武低垂着头。
片刻的僵持后,区予乐望着脾气酷似其母的方武,无奈的叹了声。
“哎,你这孩子,哎,先去上课吧。”
“区叔,我先出去了。”
“嗯。”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方武向区予乐欠了欠身,起身离开了校长室。
“怎么就脾气和他妈学了个十成十呢!小红啊,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摸着挂于颈间的手工项链,区予乐神情郁郁的望着窗外的勃勃生机。
从校长室出来后,方武拐到办公室拿了教案,脚步蹒跚的赶往了地理一班。方武的脚还没跨过门槛,本来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静了。方武抬头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教室,满室学生都挺直了腰杆,一幅正襟危坐的严肃样,比之平时,似乎有点过份的小心翼翼了。不过其中,有个高个头很扎眼。方势正望着他蹒跚的脚步,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一下子,方武乱了脚步。没有就着力走路的下场就是,方武觉得腰下方的某个敏感地方撕疼了下。莫名其妙地,方武心里升起了一把火。这该死的状况,到底要怎么结束。心情的恶劣,导致口气也不太好。一声暗沉的“上课”喊得全班一阵哆嗦,班长隔了几秒,才大声的喊了声“起立”。于是,地理一班的同学们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始了今天貌似十分恐怖的“方武地理课”。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铃的敲响,地理一班的同学马上作鸟兽散。一眨眼的功夫,除了方势哥俩,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哥,回家吗?”
方势见大家都跑光后,很自然的走向了讲台,向方武询问午饭去哪吃。不过方武显然不太想搭理方势,一边捧着收拾好的教案,挪动脚步从方势身旁走过,语气冷冰冰的撂了句话,
“不回,在学校吃。”
方势也不在意方武的冷淡,转过身,跟在了方武的身后。太阳光斜射进走廊里,洒在方武的身上,在地上投出了他长长的影子。方势小心翼翼的踩着他的影子,认真的数着步子小步前进着。教学楼空旷的长廊上只余了不大的两人的脚步声。
“要不我去买盒饭,你去西区那等我,我们一起吃。”快跨出教学楼的时候,方势拉住了方武建议道。
“不用,我自己……”烦躁的耙了下头发,方武撑着走的有些酸软的腰表情无奈的寻找着借口。
“你觉得,”方势一个皱眉,上下打量着方武,有些嘲讽的轻笑了声,“上了这几节课,还要奔那么远去和学生挤饭堂,你这身子骨受得了吗?”
“你……”
“别跟自己倔,先去西区那歇着,中午那比较清凉。”
还没等方武“你”出个什么劲来,方势已经兀自下了决定,推着方武往西区的方向走,而他自己,则快步的往饭堂奔去。
是什么,让他那么肯定自己会按着他的方案走呢?走在通往西区的小道上,方武有些不解的问着自己,“而我,怎么也真的按他说的在做呢?”方武望了望蓝色的天空,叹了好大的一口气。
树很高很大,阳光灼热。
当这片灼热愉快的投入大树的枝叶时,地上却映出了大片阴凉。
这一片阴凉里,坐着一个人,方武。他的手边是刚刚摘下的眼镜,他的身上映照着几点斑驳的光影,他的身体放松的倚靠在大树的怀抱里,极其舒适的坐姿,好似已经陷入了睡眠。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草轻动的细微声响。
方势拎着盒饭走进西区时看到的就是这幅“阳光草地伊人”的提神画面。放慢了脚步,轻轻的靠了过去。只可惜,还没等方势坐到草地上,方武如探照灯般的眼瞳已经睁开,并且如电似光的朝方势扫射了过去。目标明显,眼神清澈,无欲无情。瞬间,给了刚才沐浴了一身燥热的方势一盆兜头冷水,凉彻心肺。
甩掉了一些不该在现在有的念头,方势摇了摇手中的饭盒,露出了一个故作明朗的笑容,“哥,可以吃饭了。”
“嗯。”
示意方势坐下,然后接过了方势手中的盒饭,方武不疾不徐的吃起了饭。
侧目看了方武一会,方势也学着方武,放松了些靠住了身后的大树,掀开了饭盒,大口的吃了起来。
还是风吹草微动,但阳光的阴影下却多出了两人细细的咀嚼声,等到声音渐渐低下来的时候,方武似是不经意的开了口,“小势,昨天的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订婚,后天你和我去区叔家,弟弟的身份。”
片刻的安静。
然后,方势拿过了方武手中的饭盒,并着自己手中的那个,走出了阴影,往这片不远的垃圾桶缓慢的靠近。手势极慢的扔掉了手中的垃圾,回过了身,方势又朝方武所在的阴影靠近,仍是极慢的步伐,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
待走近了方武坐着的树荫下,方势也没像原先那样的坐在方武的旁边,而是一手支着树干,低下了头,迎着方武抬起头来的视线,敛了笑,用着像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怪声怪调道,“那如果,区子敏看到了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你们,还订不订婚啊!”
本章end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留言翻倍的时候,我严重怀疑是晋江抽了,心情那个激动忐忑啊
发现是真的后,很有动力的又写了点,虽然离上保证的正统h还有些些距离,不过相信我,已经在路上了
给了我翻倍动力的同学,这个h的通道是你帮着我掘出来的,要不,指不定我会到下星期才弄出来呢,谢谢你,非常,万分
ps下章正式奔到h与心灵的较量,不敢预言自己会整成啥样,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接着淡定的看下去吧
留言啊留言啊,每天喊两嗓子
二五之老房屋前
二五之老房屋前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那如果,区子敏看到了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你们,还订不订婚啊!”如同戏语般轻飘飘的字句从方势的口中流泻而出。
方武静静的看了会上方的方势,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倒是方势先沉不住气了,嘴边一直强撑着的戏谑笑容也慢慢挂不住了,缩了撑着树干的手,直起低头俯视方武时故意弯低的腰,表情讪讪的,十分懊恼刚才情急下不经大脑说的威胁话语,一边脑力开动,极力想寻找补救的方法,可还没等他想完补救的办法,本以为再也不回开口的方武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小势,请个假,下午我带你去个地方。”
然后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到的草屑,慢悠悠的说了句让方势脸色大变的话,“收好带子,传出去了,我饶不了你。”
直起身,扫了方势一眼,走出了树下。
方势从最初的震惊恢复后,赶紧快跑着跟上了方武的步伐。
太阳还是高高的挂在天边,投射下来的光将地下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却不再是当初的一前一后了,有些暗影还是保持着并肩时的平行状态,可有些,却不知何时起竟重合交叠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
驱车从中学里晃出来,转了几条街,车子驶离了华的A区前往B区,中间遇到道路堵塞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到了B区时天已经擦黑了。在路边找了家馆子填饱了肚子,方武将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和方势在主街道的人行道上散起了步。
“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忍了很久,方势终于问出了闷在心中多时的疑团。
“我们家老屋。”悠闲散漫的声音。
“老屋?”
“嗯,我小时候住那。”踩着落在地上的细碎瓣,方武回答的很是简略。
“是吗?哥的老家。”略微的陪着小心,方势的心里其实有些怕。
这条街很安静,这条街很少人,关键是,走在这条街上的方武很奇怪,说不上是怀念的情绪还是其他,方武一脸的云淡风轻,偶尔抬头看天,偶尔低头看街上的砖块,遇上被风吹着缓缓落下的瓣,方武也会停下脚步看个半天,看够了,也不解释,抬脚就走。在一旁看着的方势很着急,却也不敢催,两人就这样干耗着,大把的时间也过去了,等真到了方武所说的老家时,天已经真正的黑沉沉了。
沉沉的夜色中,方武在老屋门前静站了会,然后掏出钥匙开了门,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傻傻的公仔,随着钥匙的转动左右摇晃,夹杂在一堆银色里分外扎眼。
还没来的及问什么的方势已经被方武领了进门。没有灯,厅里黑森森的,就着大幅落地窗照进来的月色,只看得清这个厅里并无任何家具 。
“过来。”
方武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拉开一幅白布,露出了底下的三张躺椅,两张比较大,一张明显小了很多,像是幼儿型的。
“搬出去。”指着那两张大的躺椅,又比了比落地窗外的小院,方武示意方势动手搬椅子。
等到两人劳动完毕,躺在藤椅上晒月光的时候,方势看着这个空溜溜的院子,很不应景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呢?”发呆被打断了的方武歪过了头,瞪着方势。
“原来哥喜欢晒月光,还是在这种杂草丛生的地方。”
“是啊,我喜欢月亮,从前,爸和妈也爱躺在这里看月亮,那时候,我都在他们身上腻歪。多少年了,我都没有认真的看过这月了,还是那么亮呢!”
放松了身体躺靠在藤椅上,方武轻叹了口气,直愣愣的望着上方闪着清冷银辉的圆月盘。
“多少年了啊。”
叹声还未落地,视线里却出现了浓重的黑影,沉沉的压着自己,阻挡了望向月儿的方向。唇,软软的被另一瓣的唇给紧紧的贴住了。暖暖的温度,轻轻的咬合,慢慢的又松了开去。
“我不喜欢你那个表情,喜欢月亮我以后也可以陪你看啊。”稍微离开了方武的身体,方势的手压在了方武的藤椅扶手上,语气认真,眼神诚恳。
“哎,小势,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呢?”伸出了手摸了摸方势已经理的很短的头发,微微有些刺手的触感让他有些怀念以前那头摸着很是柔软的发丝,整理了下思绪,打断了方势欲开口的辩言,“让我说完。”
“那个时候,父亲让我带你回来,我不是没有怨言的,可是,这是他的遗愿,纵然他有千般的不是,他仍是我的父亲,我没办法看着他那么求我而无动于衷。我想过把你带回来,供你吃穿,供你上学直到你成人,而其他的,我并没有想过要去付出。可是,鬼使神差的,我却真的把你当做了我的亲人般在关心了。看着你,就像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寂寞孤独,我忍不住踏出了一步又一步,但是到此为止了,你只能是我的弟弟。”
“为什么?我们都是那种关系了,你还只是把我当亲人而已吗?我不信。”没有高声,方势也很平静的发出了质问。
“当时的我是什么状况,你再清楚不过了。我们之间,不过是纯肉体关系,只有性,不会有爱。”
“只有性,你会随随便便让一个男的上你?你大方到这种程度吗,哥哥?”略微讥讽的,方势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我只需要明白,我不会放开手让你走,你,只能是我的。”
唇,暧昧的贴上了方武的耳廓,丝丝热气,随着那话语缓慢的撩拨着方武的心。沿着颈,吻一点一点的往下移。
“住手,不要再错下去了。”
“你应该说住嘴,哥。”方势抬起头缓缓一笑,又埋下头继续在方武身上耕耘。
吻,热烈的扫过了隔着单衣的两点暗红,引起了方武的一阵战栗。使劲的握了下搁在扶手上的手,方武有力的推开了身上压着的方势,没有料想到的出力,让方势跌进了一方荒草中。
“你还不明白吗?我爱小敏,我要结婚了,我会成家,那个家里,你只能以弟弟的身份出现,别的,我给不了你,也不会给,你明不明白啊,这一生,陪我到底的,只会是小敏,你没资格。”
“我没资格,因为你是我哥?”
“是。”
“那如果你不是我哥呢?”
“也不会是你。”
“你不爱我?”
“是。”
“你爱她?”
“是。”
“我想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和预想完全不一样的走向
对不起,我应该早两个礼拜更的,可是我提不起劲,虐不下手,h不出来
很糟糕的一章
这几天放假,我会努力更的
二六之放手一搏
“我想我明白了。”
手里握着一堆枯草,脸上还沾上了点点暗黄的泥土,方势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反而蜷缩起了脚,耷拉着脑袋坐在了藤椅下方的荒地上。
“可是,我依旧不想放手。”喃喃的语气。
“哥,我这里一抽一抽的,好疼。”比了比左边心脏的位置,方势埋下了头。
“我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是谁,从来都不知道。我是个野孩子,我的家在奶奶走了后就没有了。我只想着怎么吃饱就好,我没奢望过其他的。可是你来接我了,你说我不是一个人,你说……小势,你还有我呢……我好开心,能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过年,每天每天的在一起,做什么,说什么都很开心,你还让我读书,你还会让我撒娇,摸我的头宠着我,我不知道这只是单纯的依恋还是爱。可是那个区子敏来了,她理所当然的腻着你,她说是我嫂子,我讨厌这个称呼,更讨厌被你宠着的她。我在酒吧的时候慢慢明白了过来,我对你起了不一样的念头。这个念头像火一样的烧着我,不知不觉中,你也成了我的奢望了。可笑吧,以前我还想着混吃等死呢!怎么转个眼,成这副样子了,真难看。哥,对不起,我强迫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或许,也没有以后了……”
没有什么条理的言语闷在方势腿间,然后,隐隐约约的在夜色中飘荡开。
方势松开了手中一直握着的草,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仰高了头,望着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亮,略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然,“哥,订婚快乐,那天我会去的。”
没有眼泪,心麻麻的。
“回去吧,天有点凉了,明天还有课呢。”方势建议,率先扛起了藤椅,走进了屋内,没敢多看方武。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而这场摊牌的结果,也很漂亮,至少两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
可是,为什么,心,空荡荡的,像破了一个大洞般。方武想。
过些日子,会好的。
光阴如梭,岁月似箭,不过其实也没有过多少的日子,但是,方势楞是觉得的时间像拉长了在过般的难受。
没法哭,可也笑不出来,每天闷闷的,阴着脸来回走动。方势觉得自己真是废的可以了。每天照着镜子提醒自己,多大点事啊,疼着疼着就好了,快点提起劲来。但,显然没有用,精神依旧萎靡。
“看那朵云像不像白色羽毛,堆砌在空中舍不得飘,我好想他于是我原地旋绕,让他有空时瞧一瞧……”
街边的音像店里,幽幽的传出了个女声,方势收住了脚步,定定的驻足,“也许我也是那朵云,因为太想他了,而一直在原地打转,可是他终究不会多瞧我的,是不是断的彻底点,搬出来住呢?”
声音还在飘,而方势却再也听不下去了,转了个方向,往离家相反的地方走去,“去「秘密」坐会吧,好久没去了。”
拉紧了书包,跳上了一辆公汽,方势默然的脸倒映在车窗上,又迅速的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问好,虽然这章没啥开心的
留言看过,谢谢两位打气了,我加油埋坑
二七之闹场
作者有话要说:填完
自己捣鼓的封面丑的很,不过很喜欢右下角的那戳草,弄大张的也许看的会清楚点 二七之闹场 关心则乱
只不过刚入夜,「秘密」已十分热闹了。穿过层层的人群,方势直奔调酒区。还没靠过去,中途就被张哲拉了过去。
“走,你哥在里面呢,去乐乐吧。”
“不了。我去那边帮着调一下酒。”
“少见哦,听到你哥,还站的住脚啊,走,他们一大帮人还想见见传说中小武的弟弟呢,你就杀来了,我可不敢就这么放你走。”
拉拉扯扯中,方势和张哲已到了一间包厢的门口了,方势被张哲死拉着眼见就要开了包厢门面见四方了,方势忙拽着张哲直喊,
“您就当没看见我,成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看见谁呢?”来人一脸皱眉的盯着张哲死拉着方势的手,“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的吗?”
“我就爱这么火急火燎的,管的着嘛你!”张哲一看见此人,就像被火点着的炮仗,噼里啪啦的一连珠的话就轰了过去。
方势见两人形同水火的样,想着张哲该放松了警惕了,于是轻抽了下被张哲握着的手,想一逃了之。无奈,还是被张哲发现了,“别想逃,进去。”
张哲旋开了门,把方势丢了进去,大嗓门也跟随方势其后,将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的吸引了过来,“everybody,方武的宝贝弟弟,方势来也。”
方势抬眼望过去,一下子就见到了坐在右斜方的方武。袖子微卷,领子因为被解开了三四个纽扣而有些歪斜的贴着了胸口,露出的脖颈在暗淡的光影中有些暧昧的色彩。
那里,曾经被自己反复舔舐过。方势觉得喉头有些紧,赶紧移开了目光。
“呀,这就是武的弟弟吗?还在读书吗?挺成熟的样啊,张哲你这小子,上个厕所,也能弄出惊喜来,从哪把人家拐上来的,还穿着校服呢。”
“我这可是冤枉啊,他自己撞上来的,我想着哥几个不是一直念叨着想见见,我才死拉他过来的,绝对不是我拐的,武,你别这样瞪着我,真不关我事啊。”大呼着冤枉的张哲拉着方势往方武旁的位置挤了过去。
“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还没等方势坐下,方武已经开口并作势要站起来。
“不用宝贝成这样吧,武,哥几个也不会吃了他,而且明天星期天了,不用上课,就待会吧,大家可有些日子没见过你了,还没聊过劲你就忙着走,我们可不答应。”
“是啊,武,大家难得聚一起,而且小势以前在这呆过,熟的很,你不用怕他怎么着的。”见方武还有些不放心的表情,张哲又添了一句。
一旁的方势见着方武有些为难,加上坐在方武旁的不适,赶紧起身表明了立场,“哥,我先出去,你们慢聊。”
然后方势的手被方武拉住了,“坐着就好,别出去了。”
凌晨一点,包厢里的气氛high到了最高点。一班事业有成的大男人像旧时少年般吵闹不堪,抢麦的还是依旧喜欢抢麦;喜欢划拳的则一直端着酒瓶四找人划拳;正中央,一堆人围坐着兴奋地摇着骰子大声叫喊。
一大帮人,喝得东倒西歪。
人堆里,方武笑的跟个孩子般毫无戒备。
方势背靠沙发看着这样的方武,醉眼朦胧中,觉得对方的笑像混合了毒剂般渗入了骨髓,心再的抽痛着,眼角有些苦涩,方势闭了闭眼,压下了那些汹涌的情绪,端起了酒杯,哗啦啦的又灌下了许多的液体。
疼痛仿佛也随着那些苦涩的酒般大片大片的咽下了喉咙,脑袋昏昏沉沉的,方势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然后手压着额头,晃晃荡荡的半站了起来,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的摔落到沙发上。肉体与沙发撞击的声音引来了一众人的目光,方武瞧见方势躺倒的瞬间已经拨开了人群焦急的走了上去,看到堆放在桌上的酒瓶时,脸上黑了一大块。
“小势,醒醒,醒醒……回家了。”半拍着他的脸,与他的脸色不同的语气,方武还算温和的叫唤着昏昏沉沉的方势。
“嗯……哥,我……有点冷……冷……”喊着冷的方势蜷缩起了身子,使劲的贴着沙发。
掌下的脸有些发白,皮肤湿黏黏,冰冰的。方武将手探到了方势的额头上,有些凉。看着使劲咬着嘴唇喊着冷的方势,方武拽过了一旁搭着的外套披在了方势的身上,转过头,冲人堆里喊道,“梁子,过来看下,小势怎么着了,一直在喊冷。”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站了起来,几步跨到了方武身边。示意方武让让,然后伏下了身,探查着方势的情况。
一旁跟过来的张哲探了探身,忍不住开口催问,“怎么样啊,看了这么半天!”
最后翻了翻方势闭着的眼睑,梁羽直起了身,让开了几步,对着方武道,
“酒精中毒,赶紧送医院吧。”
话音刚落,方武已扛起了方势,火急火燎的推开了房门,直奔医院而去。
“喂,严重吗?”包厢里被方武一阵风般飞走的速度吓到了的张哲张了张嘴,磕磕巴巴的问着梁羽。
“一般。”依旧面瘫样的梁羽。
“那你干嘛那么面无表情的吓武啊!”
“有吗?”声音略有笑意。
方武,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老话果然十分正确。
这边梁羽还没撤下挂在脸上的笑,那边,张哲已经开始咋咋呼呼起来了。
“你这个医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怎么会有人说你医术高超呢?”
梁羽看了看身旁一脸鄙视的张哲,心情大好,笑着揉了揉他温顺的头发,凑到了他耳边,细语道,“你想知道吗,等下去我家,我告诉你。”
张哲的脸,大红。
喜欢或者讨厌,忽略或者关心,大抵很难假装吧。
张哲如是。
方武亦是。
二八之好时光
二八之好时光 我的,你的,她的
你的我,
我的你,
你的她。
奇怪的定语将奇怪的三人绕在一个奇怪的圈子里。哪一环可以拿掉,哪一环轻易不敢动它?谁道得清,谁又分的明呢?
方势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头刺刺发痛,手背也有些酸疼。挣扎着从黑暗中出来,入眼的还是一片灰蒙蒙。好不容易适应了,模糊中意识到是自己的房间。想撑起身子时,发现手被人握住了。顺着那人握住自己的手一路看上去,是一个熟悉到每每想起就心口微疼的轮廓。
有些棱角的下巴。
紧抿的唇失了些血色,显得有些许苍白。
高挺的鼻子。
微微翕动的眼皮下藏着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呢?方势翻了身,侧躺着更加靠近了那个人。嗅着他熟悉的味道,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回忆起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有时会透出欢快,有时又会闪着暗沉的怒火,更多时候,它总是很平静,又莫名的让人安心。
黑而浓的眉毛。
饱满的额头。
很短的头发。
这个人,不是我的,是她的。
这个人,不会说你是我的,他会说,她是我的,我也是她的。
这个人,只在两种情况下,会冠上“我的”这个定语。
哥哥。
老师。
而永远不会是,
情人。
或者,
爱人。
这个人,
好喜欢,
好喜欢。
可是,
不得不放手。
在这个还算对彼此都好的时光里,
放手。
就让我的你,成为她的你吧。
方势的眼角滑过一滴泪,隐入枕中,扯动了身体,扯动了被握住的手。
方武醒了。
“醒了?难受吗?”
“不。”
“饿不饿,弄些东西给你吃。”
“不。”
“怎么拉这是,很难受吗?”
方武抬手拧开了床头灯,一室橙黄。方势头埋在枕头里,身上搭着的方武早前为他盖上的被单此刻已被他拉高遮住了头,整个人包成了一个茧。
“小势?”
试着想掀开那床单,“这样包着不好,乖,松手,听话。”
“不。”
用力。
被单在手与手的较量中被扯开,方势赶紧脸朝下的死死的压住枕头。
好不容易拿开了被单,却又遭遇了方势的另一不言不语的非暴力不合作,方武很是气闷。
“为什么这样?”泄气般的言语,方武道。
“小势?”摇了摇他的手臂。
“小势!”压抑怒气。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一声行吗?”发飙。
方武翻身下床,来到方势睡的那一头。一手快速扯翻枕头,一手猛力推起了方势。滚了一下,方势脸朝上的暴露在方武的视线下。
“你……怎么?”那一脸将干未干的泪水痕迹吓住了方武。
“我……呜……没事……不想你看到……呜……我快好了……呜……”
哽咽。
抽泣。
故作坚强。
翻过身,继续将脸朝下,哽咽不止。
“别哭了好吗?是哥不好。”坐在了床边,方武的语气艰涩。
“哥,不关、你、你事,我一会、一会就好。你先、出去吧。”
“哎,傻子,哥有啥好的,值得你这样。”
“我、我不知道。”就是你没啥好的,心要动我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你哪里都好。没有办法说出口的话咽的方势喉咙发痛。
方武爬上了床,扶正了方势的头,抽出了纸巾细细的擦干了方势脸上的泪痕。方武的动作很轻,方武的眼睛柔和的像床头灯般温暖,方武指尖一点一点的扫过了方势的脸,残留下来的温度也一分一分的增加着,方势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身体还有些发热,声音有些抖的叫了声,“哥?”
方势怯怯的样子惹的方武一通好笑,“你可好长时间不会这样子了,还是以前的小势可爱。”说着,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就着在上方的位置,瞅准方势的唇,压了上去,“其实,我是喜欢你的。抱歉,骗了自己也骗了你。”
闻言,方势打了一个激灵,反手抓住了方武的手臂,欺了上去,“你说什么!”
“我不觉得逃避能解决问题,所以我想坦诚一点,我喜欢你。”
方势觉得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了,他一下子摊软了。“你、你喜欢我,是那种喜欢吗?有欲望的喜欢,会冲动的喜欢。”
方武被方势太过直白的描述给宓搅耍脸有些红,可还是点了点头。
方势一下子亲了上去,然后放开,看着方武的表情,没有厌恶,也无推拒。然后又扑了上去,这一吻的久了点,又放开,还是看着方武的表情,有一点点脸红外加无可奈何。再扑上去,这吻的更久了,然后依旧想抽身离开窥探方武的表情,不过显然方武不太满意了,压着他的脑袋继续着人工呼吸的戏码。
温度渐渐上升,唇与唇的碰触越加的激烈,最后连舌头也参与了进来。对方的舌尖不经意地扫过了上颚,方武如遭电击,觉得有些把持不住。急急的推拒着对方的舌头,想抽身出来。可是送上门的舌头反被对方死死缠住,翻转,翻转,游戏,游戏。等到大家都气喘嘘嘘的拉开了些许距离时,方武已经被方势压在了下方,躺在了床上。
“是真的。”
方势头埋在了方武的肩窝里,低声呢喃。方武感到颈间有一点湿意,睁开的眼睛望着天板上被印上的橙黄色柔软光晕,抬了抬手摸上了方势的头发,“是真的。”
方势猛地抬起了头,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着汹涌的欲望。
方武凑上了唇,吻住了他的眼睛。
脱衣。
前戏。
进入。
谁的呻吟乱了谁的节拍。
谁的碰触引来了如火的疯狂。
你的。
我的。
没有她。
动一下。
动两下。
一直不停。
唇的膜拜。
手的轻颤。
心的满足。
这一夜,真是好时光。
我们抓紧了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哭,是一件跟自己较劲的事情。
我果然适合含糊H,不费劲
爱上一个男人之方势篇
那爬山回来后,我和哥哥闹翻了。
那些伤人的话语从我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很疼。一方面希望哥哥能狠狠的训斥我责骂我的狼心狗肺,一方面又害怕我自己所想的就是一部分真实。是的,在哥哥对我纵容宠爱的时候,我一直在害怕,害怕他对我的感情从来就不是真的,害怕他还在怨恨我的母亲而对我从无真心。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的动物,没得到的时候想得到了,得到了又想东想西的,不肯相信自己能够真正的得到那份幸福。我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当哥哥冷笑着确认了我的想法时,我觉得全身冰凉。猛力的摔门逃了出来,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天大地大,没有一可以容身。
张哲收留了我,让我在酒吧工作。很快的,我就已经算上熟手了。酒吧里的人对我还算不错,客人们也多喜欢上来搭讪,大概我这副皮相还过的去,每晚总要惹来一些烂桃,更有大胆者还想邀我来一场19。总是婉言谢绝,大打马虎眼。如今,我也学会了这些场面功夫。每每这时,我总在想,哥哥该皱眉了,如果他看到现如今笑的一脸做作的我,可是,没有如果。他看不到,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一定就会如从前那般对我皱眉了。
张哲告诉了哥哥我在他的酒吧里,哥哥来找我了,可是我又说错话了,哥哥递给了我一张名片,他想跟我划清界限。也许,这样也好。我做不来方势,还是做回以前的沈势好了。只是,心好像缺了一角。
也许没有酒吧里那两个男人的倾力演出,我不会那么早的醒悟了对哥哥的感觉,更不会傻到去告白了。
会有欲望,会容不得别人想染指他,会希望他只望着自己,会在乎他不知不觉的对他好,找尽一切方法想多靠近他一点。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
不过,我是不是明白的太早了,所以有那么多的痛苦。
高一的下半学期,距离我们爬山吵架又和好的两个月后,我们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相中。他依旧对我关心,但中间仿佛隔着好长的一段距离。我想对他好,可是他总是离的远远的,生怕我越了雷池半步。
就这样过了一年。
高二下学期,我分入了地理班,哥哥又多了个身份,他成了我的老师。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故意填了地理。我知道学校一直以来的升学毕业班的地理分科是归他教的,所以我义无反顾的放弃了我最拿手的物理,填上了地理。我猜他看到分班名册的时候一定会气到跳脚。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想解除目前这个怪圈,我需要更多与他相的时间。本来还想着当地理科代表的,不过没能如愿。
在地理班的日子还算太平,不过发生了一个插曲,我受伤了。而且我趁着他照顾我的时候,亲了他。
他的下巴有着胡子渣,靠近的时候,感觉刺刺的。他的唇软软的,舌头不小心扫过他的牙齿时,他战栗着推开了我。我以为他至少会揍我两拳,可是没有,他只是说要订婚了。
当面向他证实了这个事实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累。我们只能以兄弟互称,他会结婚,而我没办法阻止。未来,不光明,也找不到出路。解酒消愁是我当时能想到的唯一解脱,可惜我没能够醉死。混沌的我布了一个局,我想先斩后奏,让哥哥受制于我。
只不过最后连我也沦陷了,我到底错估了我对哥哥的在乎。我强迫了他,却又怎么舍得再拿这个事实来伤害他呢?
那个看着月亮的哥哥露出鲜少见的脆弱,那一刻,我也恨上了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也许陪在他身边的注定不会是我,那么何必强留。
那夜,我说出了我的奢望。那夜回家,我销毁了我所谓的要挟。
哥哥,既然不能给你快乐,那么就让别的人给你快乐吧。
也许,区子敏可以陪你赏那皎洁的明月,不再哀伤。
爱上一个男人之方武篇
我喜欢他。
可是很难承认。
妈妈因为他的母亲而陷入了疯狂,杀了他母亲,伤了爸爸,也结束了自己。在接过爸爸那一叠厚厚的资料前,我以为我应该很恨他。却原来,恨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能填饱肚子就好。
如果有人对我说这句话,我想我会嗤之以鼻的。这样活着的人生毫无追求,有意义吗?但当他扬起头对我这样说时,我并没有看不起他,反而觉得一阵心酸。生活把他压的已无一丝追求了吗?我不知道。因为那抬起的脸,无一丝表情,没有欢愉,也无哀伤。
我开始学会了迁就,这不是个好习惯。
刚开始时,我嫌他在耳边呱呱吵。他低着头小声说,以前没人认真的听他说话,和他聊天。神情黯淡。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残忍。于是,内疚的急着重新找话题。压根忘记了我就算不恨他,也不需要对他的情绪如此关心。
他说他会做很多事情。煮饭、家务活一把罩,还能自己养活自己。他把胸脯拍的啪啪响,他的神情倔强而骄傲。
他说要报答我,因为我对他很好。
他真是傻。
我对他好,是因为爸爸的交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不是吗?
我真的把他当弟弟了。
我开始做起了称职的哥哥。
他上学受到欺负,手受伤了,我会心疼的帮他包扎伤口。
辍学后重新学习,他的各科功课总是有些跟不上。晚上,我帮他补习。
他考试成绩优良,我说要什么奖励,然后带他去游乐园。
我叫他小势。
我把他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喜欢摸着他的头,揉乱他的头发。
我和他一起贴春联,在新年正点钟声敲响时封了一个大红包给他。
我留意着他的身体,生怕他在初春的流感大爆发中中招。
我收着和他的合照,压在箱底,即使他怀疑我以上的关心。
我真的把他当成了我的弟弟,不是吗?
我们交往吧。
那一的离别终究还是有阴影的,我已经不相信他会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心里总会不经意地去猜度他离开我的时限。我不敢再像以前般关心他,害怕我的付出到最后会反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不过我仍旧还是没能守住自己,在他屡的靠近中,我又如从前那般对待他。不过这我没有等来他的离别,我等到了他的告白。
不知名的心态下,我逼迫自己说出让他带女朋友回家吃饭的违心话。他大为恼火,冲我大喊着他没有女朋友,冲我喊着“我们交往吧”。
我想他是疯了。
哥哥和弟弟,男人和男人,能交往吗?不能吧。
武。
我被他亲了。
我们上床了。
男人和男人,哥哥和弟弟,我下他上,我们做了。
过程中我还得到了快感。
也许有抵抗,可到了最后,全成了情趣。
武。武。武。
贴近了我的耳边,贴近了我的心。
也许名字也是一种魔力。
他的声音,
困住了我的名字,
也困住了我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复制黏贴,然后很辛苦码的字不见了,崩溃
然后靠着印象又重新码
我这么勤奋,为啥米你们还不写几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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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之解除婚约
方武的未婚妻,区子敏,回国了。
当她兴冲冲的拿着钥匙打开方武的家门想给方武一个惊喜的时候,没想到方武却给了她一个更大的“惊喜”。
如果你打开一道门,看到你的未婚夫和他的弟弟躺在一张床上。他们的上身□(下身因为被被子盖着看不清),或许你还可以觉得这俩兄弟感情真好。如果你走过去想叫醒你未婚夫,却发现他的身上有着类似吻痕的青青紫紫,而且他的弟弟貌似环抱着你未婚夫。然后你惊疑不定的掀开了被子,发现了更不堪的事实,你会怎么做?
A盖上被子当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关门回家
B大力的把未婚夫拖起来摇醒,赏他一巴掌
C尖叫,尖叫,使劲地尖叫
D去客厅等他醒,听他解释
F其他
区子敏现在正在面临着这样的选择题,而且无论选哪一个,后果似乎都不是她可以接受的。
下了飞机就直奔方武家的区子敏,拿着钥匙开了门,在方武的房间里没有找到他。叨咕着走出了他的房间,却看到方势的门缝里有光透出来,想着兴许可以问一下这个还有些陌生的未来小叔子,区子敏轻敲了下门,然后推开。
因为外面下雨的关系,天阴沉沉的。房间里床头灯散发着幽静的光,让这方天地显得格外安详。区子敏有些抱歉的以为打扰到了小叔子的休息,本想关上房门,然后直接打手机给方武,虽然这样很没有惊喜。
不过正对着她的方向,并不是她所以为的方势的脸,而是方武的,然后视线上移,方武肩上有个脑袋,正是本房间的主人――方势。
鬼使神差,她走了上去,掀开了被单,然后迅速移开了目光。这一刻,心里什么念头都有,却哪个都抓不住。
她放下了被单,然后方势模模糊糊的醒了。
两人对视,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良久,方势撤下了环在方武腰间的手,准备从床上起来。
方武迷迷糊糊的拉着方势的手,眼睛都没睁开,“天亮了吗?”
“没有,你再睡会,今天星期天没有课。”
“嗯。”发出了个儿音,方武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着了。
帮着盖好了被子,方势拧灭了床头灯,走到门口,示意区子敏出来,然后关上了房门。
“你和你哥?”区子敏犹犹豫豫地,还是问出了口。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哦。”
“你和你哥?”还是执着地问。
“他现在有点累。等他睡醒,我们再来谈吧。现在我不好多说。”
“他……你……”
“吃早餐吗?”方势钻进了厨房,然后探出了头问区子敏。
“不了。”区子敏看着和之前有着很大不同的方势,再比较一下现在自己的心境,突然觉得不太公平,“喂,你是不是淡定的有点过分了啊,他到底是我未婚夫,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区子敏更为气闷。
“不吃早餐就算了。”方势没有回应,反而端出了份早餐开始大快朵颐。
方势不说话,区子敏也不说。
时间,在沉闷的刀叉碰撞中缓缓流过。
“起那么早。”
慵懒的语调,披着有些凌乱的睡衣,方武半睁着眼拖着脚步迈进了客厅。
看到了区子敏。
看到了坐在边角的方势。
有些不相信的合了合眼,再睁开,太阳穴突突的抽。这些不用想降低伤害的方法了,直接被人家捉奸了。
“小敏,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亮的时候。”
“啊?哦。”
“你知道我们……”
“是。”
方武沉默,区子敏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不打算解释什么?”真想拍死自己。
“小敏,我们解除婚约吧。”
语音刚落,方势不太敢相信的向方武奔了过去,区子敏难以置信的呆楞现场。
三十之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澹补完 爱情,如果只是一方不断在付出,快乐毕竟很少。不过,总有人甘于这样的付出。
区子敏十三岁的时候喜欢上了方武。随着年月的增加,喜欢慢慢的加,转变成了爱。最初爱他帅气的容颜,十三岁的他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孔,那么随意地站在一堆男生中,硬是觉得他与众不同。十三岁的喜欢肤浅而容易淡忘。然则区子敏没有,因为他们住在一起,从十岁开始。
日复一日的接触,区子敏习惯了他的呵护,习惯了他温文的儒雅,习惯了他每日的陪伴。区子敏发现这些无可自拔的习惯只是因为太过喜欢,十四岁的区子敏喜欢上了方武的所有。
越加喜欢而不敢说出口,区子敏开始藏在角落里窥探方武。然后发现了他的寂寞,发现了他的脆弱,发现他藏在那张面具下的许多哀伤。然而区子敏没被这些不太明媚的方武给吓了回去,反而更加义无反顾的去喜欢。
直到他要走,她抱住了他,倾吐爱语。
像天上掉馅饼般不可思议,方武竟然答应了和她交往,他们竟然开始了。
小心翼翼的亲吻。小心翼翼的交出了自己的一切。
然后顺理成章的,长辈默认,众友祝福。
眼看就差临门一脚就能走入那神圣的殿堂了,方武却说,解除婚约。
虽然他从没对自己说过爱,可是潜意识里总会自我安慰,他只是不擅长罢了,绝不是故意遗忘的。
不知不觉间,也爱了那么多年了。
不相信,这么些年来,只是自己一个在演独幕剧。
要问清楚,哪怕他说不爱。
“解除婚约?”好不容易晃过劲来,区子敏重新坐回了沙发,端起了一口也没喝过的清水,抿了一小口,语气煞是平静的反问。
看着眼前一脸淡淡的区子敏,方武眉头微皱,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妈妈。忍着那强烈的不安,方武还是开了口,“是。”
“这么多年的情谊,你说放就放吗?我们结婚,我可以给你一个正常完整的家庭,会有小孩叫你爸爸,有妻有儿的,不好吗?他、能给你什么?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为什么我们要解除婚约呢?武,我不明白。”顿了顿,区子敏添了句颇为圣人的话,“你只是一时的迷惑,我不介意,你还可以回来,我们还可以结婚。”然后一直垂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水润润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方武,“武,不要解除婚约好不好?”
一旁的方势听着区子敏这番情理兼备、情并茂、滴水不露的话语,气的浑身发抖,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终于压抑住想开口的冲动。现在的自己并不适合开口,也没有立场开口。从来就没敢设想方武会为了自己而解除婚约,所以当耳朵捕捉到这样的信息时,方势简直高兴坏了。可是方势不确定,方武是否真如区子敏所说的,只是一时的迷惑。尽管他们在几个小时前还紧贴着彼此,方势仍没有真实感。
“小敏,我曾经想过就这么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十岁,家破人亡,区叔将我接回去,我看到年纪相仿的你,你很幸福。看着区叔和区婶宠你的样子,我很羡慕,越是羡慕我就越痛苦,有时候甚至只愿单独呆着。你这个傻子,竟为了我惹了一堆事来,搅得家里鸡飞狗跳的。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吗?我怕你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小敏,我只是、只是想像个哥哥般疼爱于你,其他的,我现在已经没办法给你了。”
“你这个骗子!什么哥哥妹妹的,我才不稀罕。那你为什么亲我,为什么抱我?难道这一切也是哥哥疼爱妹妹的戏码?你已经给了我希望了,你给了我希望了……为什么要收回去……”区子敏站起来捶打着方武,然后似脱力般的趴伏在方武的肩头,不甘心的小声哭喊着。
方武任由区子敏的拳头胡乱的敲打,终究还是下了狠心,语气坚决,“我无法负他。”
“那你就忍心负我?”区子敏闻言,声音嘶哑的暗吼。
“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让区子敏挣扎着离开了方武的肩头,求证般开了口,“这么多年,没有一点爱吗?”
心有不忍,口下却不留情,“对不起。”
摇了摇头,区子敏瘫坐在沙发上。许久,“先别告诉我爸妈,我、我再想想。”
然后起身,看了眼一直没做声的方势,拉上来时所带的行李,朝门口走去。
“我送你回去。”方武开口。
“不用,我想一个人。”然后捏了捏手上一直没放开的钥匙,轻放在鞋柜上,“这个,还你。”
几声穿鞋的细碎声响后,门被关上了。而门里,又恢复了早晨安静的模样。
小势,过来。”挪着脚步,方武坐到沙发上,示意一旁一直呆站着的方势过来。
方势这时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几步掠到了方武面前。视线下的方武衣衫微敞,露出的锁骨有几点可疑的红痕。一想到昨夜的狂欢,方势的心一颤,嘴角几欲勾起,却在看到他肩头那几点水渍时敛了下去。头发有些乱,微微露出的眼睛有些浮肿。
“哥,我……”
“小势,我已经断了后路,你可后悔?”
方势本欲开口的话被方武打断,等到方势明白过来方武话中的意思时,方势先是不置信的张大了眼睛,而后慢慢变得平静,眼里开始荡漾着一股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坚定的道,“绝不。”
“如此甚好。”拉了拉方势,让他坐下,而后道,“只是小敏……区叔那里你可能好过不了,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
“哥,是我的错,我会尽全力去赎罪的,你不必担心,只要我还能有你,够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窗外的雨还在拼命的下,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没再出声,良久,传来淡淡的呼吸声。
窗外,大雨稍弱。
下部主打――情人间发生的故事
三十一之大一未满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进入下部后,本文将出现部分雷化语言,各位请做好防雷措施
下面时间从高二下转入大一未满的度假日期
Z大,某综合性大学,全国知名学府,地理位置也颇不错,只不过离锦城稍微有点距离。火车前往锦城需时两个钟头,搭车的话要四五个钟头,乘飞机就快多了,不过如果来往过于频,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方势盯着电脑上那一长串关于假期来往交通路线的介绍和摆在书案上Z大的录取通知书,有些烦闷的伏卧在了书桌上。
现在正值高考后的悠长假期。经历将近一个月的漫长等待,方势得悉了自己的成绩,总算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和哥哥的期望。今年刚刚高考完毕且战绩颇佳的方势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兴奋和愉悦过后终于开始考虑现实问题了。
上大学意味着将和方武拉开地理上的距离,开始一段为期四年的远距离恋爱。虽然现在交通发达,各种信息交流工具盛行,而且假期也多,要见面和联系不再是一件难事。可是不能每一天都呆在对方身边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对还在起步阶段的恋情来说,这着实是一个考验。再加上生活环境的改变,未来到底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还很难说。一想到这,就算有了前些天方武的再三保证,方势还是不敢那么快就放心。
于是仗着这个名目提出了一堆复古怪、要求对方补偿的请求,手段之恶劣,行为之幼稚,令人发指,影响极坏。
例如这出游。
夏天泡温泉!
这泡的是哪门子舒服,哪门子畅快啊。贪图享“热”吗?
可是方武,竟然意思意思的说了几句就答应了。这真是破锅自有破锅盖,破人自有破人爱。这两人,兜兜转转地竟也契合成对了。
说回泡温泉,其实夏天泡温泉也不全是一件傻事。略高于人体的温泉热度能令肌肤的毛孔在极短时间内迅速张开,身体的毒素通过毛孔随着汗液排出体外,有助于提高体质和免疫力。而且通过毛孔吸收温泉里的矿物质元素,更有益于皮肤的健康营养。另外,一些温泉度假村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来泡温泉,使淡季不淡季,还特别推出了消暑泉,即采用喷冰雾来降低水池边的温度,或者将温泉冷却后加冰降温,使之成为冷泉、冰泉。另外,还有薄荷泉、菊泉和清热解毒汤等池子可供选择。
方势选的这个温泉度假村离锦城城区不远,开车去也就2来分钟。因为学生休假,老师多少也跟着放了几日假。方武虽然是毕业班老师假并不多,但因为婉拒了学校组织的老师集体的出游也多出了几日的假期,于是计划着趁这个空挡满足方势泡温泉的欲望。
中午吃完饭,方势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方武上车了。刚过18岁的那会,方势考了个驾照,所以现在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是方势。
车子渐渐离了城区,视野里的绿色也逐渐增多了。虽是盛夏,然则郊外临山,温度比之城区低了几度。方武摇低了车窗,清凉的风夹杂着淡淡的草香味扑鼻而来。方武轻轻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呼了出来,喉间滚动,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
方势见状,难耐的凑了上去,迅速的偷得了一个吻,马上又目视前方认真开车,一边还得了便宜卖乖的抱怨道,“要不是在开车,真想压着你不放。”
被方势偷袭成功的方武还在微楞,听得旁边这不太入耳的话,脸却不受控制的有些泛红。想起以往在床上的种种,身体有些燥热,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打压他的话,只得又回转头望着窗外了。
车子不停,绿色从眼前纷纷而过。一大片一大片的葱绿开在盛阳里,泛出了点点的金光。这一个夏日的午后,风景无限美好。
不久,就驶进了温泉度假村。
三十二之大一未满续
32 温泉水中泡,旖旎情事绕
最先看到的是山脚下的一块大石,以楷书刻印的温泉度假村五个大字跃然于上。在门口买好门票,车子开进了大门。沿着蜿蜒的山道一路向上,空气越见清新。山道两旁的树木形状各异,不过大多枝叶都很茂。七八分钟后,视野渐渐开阔,一大片平地露了出来。弯过了边角的爬藤,终于得以看见平地的全貌。平地两边停了不少车子,中央有一条石梯,隐约可窥见尽头建筑物古朴的造型。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方势停好了车。收好了停车牌,两人各拎着一个包登上了石梯。石梯并不长,渐渐的,建筑物的造型越来越清晰了。琉璃瓦铺就的尖塔型的屋顶,屋身所用材料全为石板色泽微青,磨砂的长副落地玻璃大门。
推门而入,内里颇为宽敞。在前台办理完入住手续后,拿到了房间的门卡和度假村派送的温泉小册子,方武和方势两人颇为兴奋地准备放好行李就去泡温泉。
进得房间,见床上已摆好了两副大浴巾和浴衣,上面还搁着一个牌子,“泡温泉前可先到沐浴中心洗浴,祝您旅途愉快。”
“哥,在浴室里洗得了,快洗完然后我们去泡这个酒池吧,好像挺不错的样子。”随手把牌子丢在了床上,方势仰躺着快速地翻阅着手中的小册子,然后抬起头笑嘻嘻的询问着方武。
“嗯,你先洗吧。”
“好。”从包里翻出了毛巾和泳裤,方势拎着浴衣就进了浴室。
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方势摆弄着毛巾擦着湿答答的头发,边走边喊,“好舒服啊,一身清凉。”
方武闻声,从窗边转过了头。阳光擦过他的眼镜边框,闪耀着淡金色的光。方势扔了手中的毛巾,走上前轻轻的摘下了他挂着的眼镜,然后迫不及待的吻了下去。
不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尝即止,而是带着浓烈欲望的吞噬啃咬。方武有些不明所以然的推搡着开始展开掠夺的方势,等终于挣扎着有了呼吸的空挡,方武喘不匀气的断断续续道,“怎么、怎么回事,突然、就扑上来了。”
方势不答,将头搭在了方武的肩上,有些不安的开口,“武,你是我的吗?”
方武觉得刚才在窗边感受的阳光热度全面爆发,脸一下子就红了。除了欢爱或者某些难耐的时候,方势鲜少喊方武的名,而且那时候他的声音多数是甜腻或者邪气的,绝对不是现在这般不自信的怯怯。所以热度刚上来一阵子,方武就觉得方势有些不对头了,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这个时候逃避着转话题,这小子估计又得钻上牛角尖了,所以也顾不上害羞什么的,直接点了头应道,“是,我是你的。”
说完后,又觉得有些别扭,轻拍了下方势,“我去洗澡,你先放开。”
“要不要我帮你洗?”手抚着方武的腰,方势的声音多了丝邪魅。趴在他肩上的脑袋还拱了拱,热气直扑方武的颈。方武赶紧退了一步,避开方势,“少来,一边呆着去。把头发擦干,再烧壶水,把我带来的茶泡上。”拎着同样的装备,方武进了浴室。
“又使唤我。”笑了笑,重新拿起了毛巾,一边还翻出了包里的茶具。
浴室里水声起,房屋内壶水烧,等一下该能喝上一口好茶了。
在房间里磨到四五点,两人才想起该泡一下温泉了。
穿过九转十八弯的回廊,二人才寻到了酒池。掀帘而入,温泉的热气扑涌而上,池中已有几人泡着了。两人脱了浴衣,裸着上身进了酒池。脚刚跨入池子,发烫的泉水瞬间包裹了整个小腿。脚心微热,然后热气从脚心一直蔓延到小腿。两人慢慢坐了下来,泉水浸到了胸口,身体有些发热,鼻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酒香。
方武闭上了眼睛,两手轻轻的搭在了池边,头微微后仰,唇边勾起了抹笑。边上不断有人出去进来,引起了池中水纹的震荡,水波一漾接着一漾,身体仿若在水中飘摇,好不惬意。一旁的方势只浸了一小会就有些受不住热的想起身了,转眼想拉上方武的时候却看到他浑身放松似乎颇为享受的样子。
方武的脸被温泉水热蒸的有些红扑扑的,在树影摇晃的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彩。有风吹过,轻摇着他额前的碎发。闭上的眼睛有些不愿意的睁开了些许,微眯着眼的模样说不出的勾人。方势觉得身体更热了。只是这周围有人,不太好做出一些动作。于是方势又靠近了方武几分,学着方武的样子靠坐在了池边,搭在池边的手轻轻的触着方武的指尖,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忍不住的用手指摩挲着他的指甲。
方武终于睁开眼睛转了头看了过来。方势无赖地朝着他咧开了嘴,指头沿着他的指甲更寸进的抚摸着他的指关节。方武有些痒的想收手躲开那双缠绕了上来不肯离开的手。
“别动,我只想离你近点。这里又人多……”感觉到指尖的手有了躲避的意思,方势有些委屈的软了声调。
方武的手又慢慢的松了开,大方地摊在了阳光下。方势的指尖又小心翼翼的盖上了他的指甲,这却只是这样轻轻的压着,没了其他的动作。方武又重新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享受着温泉善意的簇拥,还有指尖那微微的暖意。
只是一个指尖相连,却仿若抱在了一个世界里。
在酒池里消磨了一些时光,方势拉着意犹未尽的方武出了池子。
“不能泡太久,我们先走走,再找其他池子泡泡。”
“嗯。”方武也知道方势说的没错,只是刚才泡的实在太舒服了,有些不想出来。
走了一会,热气也消了些。方武又迫不及待的拉着方势进了一个药池。方势看着眼前有些孩子气兴奋的方武,心头甜滋滋的。曾几何时,怕是连做梦也梦不见这些。所以有时候总是控制不住心头会有些害怕,担心这些幸福伴随自己的时间,担心这些幸福转瞬即逝。只是哥哥会在自己不安时哄着自己,会在自己委屈的时候宠着自己,会在床上由着自己。每日的亲吻,每日的贴近,渐渐,渐渐地安抚了自己。真想就这样日复一日耳鬓厮磨的走下去,只是还要生活。所以为了两人能有更好的将来,方势知道得克制自己的不舍,暂时离开方武,去学习,去成长。方势想成为一个可以和方武并肩而走甚至是可以让他偶尔依靠的人,而现在显然还不太行。理智上可以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情感上,方势还是强烈的不想离开。所以这个假日,方势比往常更加的腻着方武,想着法的逼着他露出只为自己的情绪,比如害羞,比如现在的孩子气。而方武,似乎也日渐的习惯了这个相模式。每当这个时候,方势会想,这样的哥哥,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放手了,幸好他也喜欢我。
连着又泡过了几个池,太阳渐渐西沉。飘过的云染上了一层很亮的橙色,月亮高悬在另一端,不见清冷,倒是多了几分柔和的美。
“咕噜,咕噜……”不知是谁的肚子一阵作乱,本来安静地散着步回去的两人望了望对方,皆笑了。
“好饿啊。我们跑着回去吧。”方势提议,然后率先跑开了,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冲着还在原地的方武喊道,“哥,追不到我,待会你可就是被吃的份了哦。”
跑动的风带着衣角,在空中划出了快乐的弧度。
天地间,那抹雀跃跳动的身影迷住了方武的眼,也搅乱了他的心。一切无法,只好如现在所做的一般,一步、两步、三步,步步紧跟地追了上去。
爱情里,谁在逃离?谁在等待?谁又在追赶?说不清楚,不是吗?
吃过饭,又在夜色里逛了会度假村,两人回了房。夏天的热气在夜里已消散了不少,加之山里温度较低,夜风呼呼,吹的人有些昏昏欲睡。这是方武先洗澡。泡了一下午的温泉,舒服是舒服,汗也出了不少,一身黏糊糊的,再加之一天的游玩下来,方武也有些累,想着赶紧洗个澡,然后舒服的窝被里睡一个囫囵觉。所以速度很快,把浑身冲了个干净清爽后,方武神情愉悦的出了浴室。
等喊完方势去洗澡后,方武开了电视,伏趴在床上,一边听着电视里的声音,一边享受着空调里吹出的小风,不一会,电视的声音开始听不太清了,头一答一答的磕着,最后干脆伏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觉得耳朵有些痒。挥了挥手,那痒的感觉却蔓延到了脸上,然后流连在唇边。想再挥手时,却发现已经被捉住不能动了。困惑地挣扎着撑开了眼皮,却发现了身上压着一人。而自己已从伏趴的姿势改而稳稳当当的平铺在床上了。身上那人眼睛闭着,唇色微红,唇在自己的唇角来回移动,还把舌头伸出一小点细细的舔弄着。
方武几乎是立刻就没了睡意,唇微动,想发声,却只能从喉间溢出一声“唔……”。
身上那人听得方武微弱的哼声,睁开了闭着的眼,唇也停了工作,不过他的手却伸入了方武本就宽松的睡衣里。掌心微热,覆上了方武结实的胸膛,指头打着圈的绕着那两点绵软。微微尖细的指甲刮着绵软的红点,不痛,只是有种难耐的麻痒。方武全身一激灵,打了个冷颤。感觉到指下身子的震动,方势好笑地开了口,“醒了?不等我就睡了,你说该怎么罚?”
“小势,今天好累,就不要了吧。”声音还有点委屈。
只是居上的人用着比他更委屈的声音说着可恨的话,“可是,我们只在这住一晚而已啊。这么美的夜里,不留下点什么,以后会后悔的。哥,我们回家再睡个饱吧。今晚,赏月吧。”
赏个鬼的月,窗帘拉着紧紧的,而且你的眼睛盯着我是怎么回事,难道月亮长我身上了。方武此刻很想大声的回吼出这句话。可惜,方势的手又移了位置,让他分了心神。
手指一路向下,滑到了肚脐眼。手指学着方才演练过的手势在周围打着圆,中指还陷入了肚脐里,微微拨弄着试图钻的更里面些。感觉有股电流蹿进了身体里,方武受不了的抓住了方势作乱的手,口中喊道,“不要弄那里,很奇怪。”
“嗯?”方势有些疑惑的看着方武,发现他的脸有点微红,下身竟然还微微抬高了,“这么舒服,让我看看。”口里说着,手上动作也不停,掀了方武的睡衣丢在了一旁,然后细细的打量着刚才指尖动作过的地方。这么多的欢爱却从没有认真观察过的地方此刻完全暴露在了方势的视野里。
较之其他地方要白,手指搭上去有些微的软腻,轻轻撑开些许,肚脐微开。若抽出手指,没有层的肉又争相着闭上了。这样来回的试探了几,方武有些怕痒的溢出了喘息声,“呵、呵……不要玩、不要玩了。”
“嗯,不玩了,我们入正题。”方势手指微微的抹过了方武眼角笑着溢出的点点湿润,伏下了身子,亲了下他的唇,然后步步紧逼着入了他的口,舌与舌混乱的缠绕在一起,扯出了淡淡的银丝。方武喘息不已,方势接着开始在他身上点火。唇热烈的碰触着他的脖颈,吮吸着他滚动的喉结,然后向下,膜拜着他不断起伏的身体。然后贴在他下身敏感的脆弱上。
很熟练般的伸出了舌尖,顺着根部一点一点的移动。舌下的生物逐渐胀大,血液流动的管道狂傲的张扬着它的青紫。在最兴奋的点上,方势却丢下它。方武耗不住的想自己伸手抚慰,却被方势抬手打压。微微抬起了方武的右脚,方势伸出了一个指头,熟门熟路的摸了进去。挤压,打旋,待的它放松后,一个发力,全力进攻。后头得手后,舌头又贴上了前方失去抚慰后哀哀凄凄哭喊着的火热。
前面用温暖的口舌麻痹包围,后头逐渐增多了手指激烈围攻。
战略很成功,战果很甜美。
这一晚,方势赏月赏的很开心,方武则是趴在床上一再的哀哀叫,可怜地当了一回又一回的月亮。好像,都有些恐月症状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温泉度假村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关我事
温泉情节是来自部分百度游记感悟+自我体会+胡思乱想完美结合得来
然后我终于写了一回不太含糊的H啦,而且怕字数太过头,有一些扼杀在摇篮里了
自我鼓掌庆贺下
以上
33吃醋与想念
前程往事休 乱吃飞醋急
从温泉度假村回来,两人又在家里厮磨了一阵子。快乐的时光似乎更易流逝,眨个眼,方武又要开始忙碌的高三备考工作了。恍惚间,又忆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方势高二下学期的那场摊牌,两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结果出乎意料。所有预计的激烈高 潮、狼狈收尾都没有出现,区子敏替方武挡了所有可能出现的麻烦。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她说自己在国外已经交了非常之好的男朋友,这回来是为了退婚。区予乐(区叔其名)用尽一切手段想劝服区子敏放弃她口中所说的感情,始终无法。而区予乐的连连追问、好言相劝、甚至恶颜以对都没有让区子敏松了口向父母倾诉真相,一个人咬着牙硬是顶过了这场家庭风暴。最后区子敏又再出国而去,而区予乐也不得不妥协,只是这之后,他对方武总觉得亏欠,也并无再提方势了。
区子敏出国的那天,只单单通知了方武,连父母都不让来送。两人站在明亮的大幅玻璃窗前,看着飞机不断的起飞降落,谁也没有说话。行李拖动的轴轮声、脚步声、谈话声、笑声、哭声,时大时小。周围人来人往,任何人都是他人背后浓重的背景。
没有安慰。
方武只是这样站着,静静的陪着区子敏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方武明白,区子敏能瞒着自己帮着做到这个份上,是爱的太久也太了。然而自己给她的伤害已经造成,再多的感谢之词都没有办法弥补她。语言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前往美国旧金山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UA888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未登机牌,由三号登机口……”甜美的女声在机场回荡。
“该走了呢。”玻璃窗前,两人的影像很淡。区子敏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回过了头笑着对方武说。拉着行李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终于放开,两手大力的抱住了方武的腰,头埋在方武的肩头,“最后让我再纵容一下自己,好不好,武?”
方武不动,任由区子敏抱着,用着每一她向自己撒娇时一贯的骄纵语气,轻声道,“好。”
听得这声“好”, 区子敏感觉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赶紧离开了方武的怀抱。抬高了头, 故作飞扬的神色,嬉笑道,“放弃我,可是你的损失。走了,不要太想我。保重。”
语速飞快,笑容明朗。留给方武的背影,高傲坚强。
只是转过身,泪还是掉了下来。
方武一直看着区子敏入了登机口,直到前方没了她的身影才抬脚离开。广播里还在声声催促,周围的人们热烈拥抱,或为送别,或为重逢。人生的这个阶段,他欠了一个人的爱。
飞机场外的上空刻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视线略下,一个少年也正倚在门口不远的柱旁眺望这些痕迹。方武朝着他慢慢靠近。人生的这个阶段,他承了另一个人的情。
九月,暑气还未散尽,不过假期已经结束了。收拾了散落游玩的心情,背起行囊,方势踏进了大学的校门。
被学长领着,一路听着他和方武聊一些和学校有关的日常生活常识,期间办完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手续,例如入学手续,例如住宿手续。学长侃侃而谈,方武问的也仔细,反倒是方势,一声不吭的做了回沉默的少年。
中间,方武走开了会。学长见方势不说话,一时之间有些冷场。学长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叔挺疼你的啊?”
“我叔?”方势有些疑惑的望着学长。
“不会吧,那么年轻,难道是你爸?”学长的表情很惊讶。
周围的温度噌噌噌的往下掉,方势的表情很危险,声音好像磨了砂石般难听,“他是我哥!”
“不好意思啊,我太没眼力了,呵呵、呵呵。”学长挤出的赔笑表情像破碎的鸡蛋般难看。
幸好方武及时回来了,不然,这位学长不知道还要可怜的假笑多久。
方武陪着方势走完了一切流程,收拾完宿舍,逛了会学校,买了日用品,又吃完晚饭,一天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两人分离在即。
“我走了。”连夜宵都买了后,方武终于先开口提出了要走。
方势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还提了个不成建议的建议,“再呆会吧,要不吃完夜宵再走?”
“明天有课,我只请了一天假。”
方势还是不放弃,转了一圈,又变了个理由,“可是、可是晚上上高速也不安全啊,要不再请一天假?”
“昨晚12点,是你开的车上的高速的吧。不堵车?夜色好?看星星瞅月亮?我好歹还有睡了会,你一天没合过眼,赶紧回宿舍睡吧。”
依然不想放弃,“可是、可是……”
有些好笑的看着还在挣扎的方势,方武就着沉黑的夜色,送上唇在他的唇上印了个吻,语气也带了丝不舍,“国庆回来,随你想去哪玩,现在,去睡觉。”
黑夜里,对望的眼里都只有对方。
方势扣住了方武的头,的回了个吻。外面不是亲热的好地方,方势也明白这点,到底没敢太过分,不一会,就松开了方武。
又惜别了一会,方势终于放行。方武的车在浓重的黑幕中化为了一个小点,然后彻底的消失在方势的视线里。
那一夜,方势在宿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天亮也不曾合上双眼。
开学的第一场全年级集合是新生大会兼军训动员。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在上级领导的口沫横飞和学生的哀声连连中正式登场了。
立正。稍息。齐步走。
敬礼。蹲下。
大声呐喊着“格斗准备”的军体拳。
绿色,在九月成了校园的主旋律。当然,晒黑的脸也是。
方势表现不错,被抽上了尖子连。在闭幕式的演习上露了个脸,拿了个军训标兵。方势心情不错,打算着在军训结束后的两天假里回一趟家,只是不知道方武同不同意。但是还没等告诉方武这个决定,他的好心情就直线往谷底跌了。而且原因,还和方武有联系。
演习一结束,平时一起练习的同学、教官一堆扎一堆的拉着照相,场面蔚然成观。拉着方势拍照的人也很多,不少还是连名字都不大叫的出来的女生。一个上午,方势摆足了笑脸。足足挨到下午一两点送走了教官,方势才终于得救。饭堂早过了饭点,卢仁义(N章前出现的路人甲同学,瘦猴)拉上方势到外面小摊觅食。席间,卢仁义糗他,“瞧你笑的,像朵一样美啊。哎,皮相好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像我就不行了,一个上午,尽跟一堆雄性照,就没见一个女的上来拉我照照相。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哥俩怎么女人缘就这么好呢?”
方势不理卢仁义的调侃,接着大口勺饭,而后才抬头道,“又在编排纪风了不是,小心他听见,阴你两招。”
卢仁义刚听到纪风的名字,也是一愣,而后才笑着道,“什么纪风啊,我说的是老方。”
“我哥?”方势的心里咯噔一响,压下了躁动,硬挤出了抹笑,“他有什么女人缘啊?”
“也是,老方这人看着就不像到炫耀的。你呆学校可能也不知道。前天我妹打电话过来,有聊到最近学校发生的事。老方最近可是风头人物了。自从知道他被校长的女儿甩了后,那一堆女老师就都蠢蠢欲动了。今天Miss陈,明天Miss肖,连上学期才来的美艳张也出动了,一天一个约会,老方估计眼都了。这第,怎一个爽字了得啊。你说,你们哥俩怎么就这么幸福呢?”一脸质问外加羡慕,语气难掩神往。
“我们对幸福的定义显然不同。”方势喃喃道,已经没了心情吃饭,“我先回宿舍,你慢慢吃。”
“这小子怎么啦?一脸失魂落魄的,吃不到一半就走。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卢仁义一口一口吃着大盆饭,一边还在自我检讨。
方势已经走远了。
这半个月,白天时间不配合没法通电话,晚上说不上几句就赶他去睡觉,说明天一大早要军训,体力活得保持好的睡眠。方势原先也没以为什么,可现在听到瘦猴的说法,心里的不安一下子从各个角落里争相的冒了出来。万一,他已经看上了谁,怎么办?
下午三点开完一个冗长的会,扒了了几口晚饭,方势随大流的去参加了班会。班会气氛热烈,竞选各级干部的人一拨接着一拨的上,整场班会讨论下来,方势只顾着自己浑浑噩噩了,连最后班长选了谁也不清楚。
九点,班会散。
十点,方势背了行囊,踏上了归家路。
在火车上,方势打了个电话给方武,问他在哪里,方武说在家备课。方势也没说自己要回去,只说了军训已经结束,方武这倒没有要方势赶紧去睡觉补充精神,于是闲扯了一通,末了,嘱咐他趁这两天好好休息,才挂了电话。
没了军训,方武跟他聊了很久。所以方武以前绝不是在找借口不跟他讲电话。有了这层认知,方势告诉自己不要瞎想,要相信他,毕竟他为了自己牺牲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两个星期就喜欢上了随便的什么甲乙丙丁。一边暗骂着自己愚蠢的不安和对方武的不信任,一边按耐着回去的喜悦,反反复复,火车终于到站了。
凌晨两点半,方势到家。
从兜里掏出一直没离身的钥匙,方势很小心的开了门。门口的感应灯却突然亮了,照的玄关一阵灯火通明。方势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生怕把方武吵醒,于是更加的小心翼翼。
开了方武的门,迎接他的却是一室的冷清。
方势的心沉了下去。
他说在家备课,挂电话前说已经躺床上准备睡觉了,那个时侯,十二点半。
现在,凌晨两点半接近三点。而床上一丝睡过的痕迹也没有,为什么要说谎。
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要骗我?
方势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床上,掏出手机看了又看,犹豫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过去质问他。最终,把手机又塞回了兜里。他没有勇气现在打,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拎着包从方武的房里退了出来,方势打算原路撤回学校。却听到了自己房间里有声音,推开门,房间与半个月前并无分别,只是此刻,床上躺着一个人。方势生怕自己看错,一再地揉着眼睛,直到那些滚动的湿润跑开了,才敢确信那个人是真的。
关了门,方势小心地靠了过去,看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又忙着绕到了床的另一边,在黑暗中看了会半个月没见着的容颜,靠着床坐在了地板上,头轻轻的搭在了床沿,就这样,睡着了。
早晨醒来,看到床边无端端多出了一个头,方武很克制的吞下了突来的惊吓。摸着手边大小适中的可以袭击的硬物,眼看那颗头就要开了,却被他从手臂中露出的一小角给惊住了,“小势?”
“嗯?”迷迷糊糊的声音。
“小势!你怎么在这里的?”方武放了手中准备袭击的硬物,掀了被子下床拉起了方势,“还坐在地板上,不知道开着空调吗?地上该多凉啊。”
絮絮叨叨的方武,面露担心的方武,方势只觉得好像隔了好久都不见他,那种失落和煎熬让他一把冲上去,也不顾力道,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不放。良久,方才开口,“我想你了。”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方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向方武发出疑问,“昨晚,怎么你会睡在我的床上的?”
方武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用尽了手段,方武还是没有说明白,只含含糊糊地说,“我也想你。”
床上,有你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是方势爱吃飞醋,是我逼着他配合,因为我萌最后那个设定
原谅我的自我满足吧
以上
3雨
下雨了。
越来越明亮的天笼罩在城市上空,然后一个不预备,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下着雨的时候,风也跟着大了起来,吹的窗玻璃砰砰作响。
电是在这个时候断的。
眼前一瞬间的黑暗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大家,指的是方武和方势。
昨天早晨的见面着实是给了方武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惜昨天他还得上班,虽然不舍,还是得把方势晾着在家里。晚上回家后,方势就一直没安分过。分别半月的思念用一夜的时间来补偿,方势却说那还补不足一个零头。
真是累了,一觉醒来已是中午。不见太阳,可是外面的天格外的亮,风也很大。方武抬眼看了下钟,12点整了。挣扎着起来想煮点什么东西,偏生开了灯,还没把锅放稳,灯就灭了。
方势是被硬物落地发出的嘈杂声给弄醒的。初时挺大声的,然后丁零哐啷地响个不停。枕边的人已不在,雨声很大,屋子里也黑的发慌,想开灯却不亮。方势试着喊方武,他应了一声,而后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一样发出了一声怪叫。顾不上穿拖鞋了,连衣服也只披到一半,方势循声往厨房走。
“别进来,有瓷片碎渣子。停电了,去柜子里拿手电筒过来。”
没多久,方势拎着猛按开关就是不亮的手电筒折了回来,“靠,手电筒没电了。”
“唔……我记得电视机旁边的柜子里好像有放蜡烛,你找找看。”
有打火机打开的声音,然后方势护着蜡烛的火苗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走着走着就快熄了一样,这蜡烛真没用。”
“你还跟蜡烛较上劲了啊。”撑着流理台,方武的左脚微抬,瓷盘的碎片在他的脚边散落一地,某一角似乎还隐有血迹。看着一晃一晃的烛火中方势那张不耐烦的脸,方武笑的起劲,一时倒也忘了脚上有伤,要不是方势发现了不对劲叫着他别动,方武倒真的可能双脚用力要走过去了。
“你的脚怎么了,被扎到了?”把蜡烛放在流理台上,方势蹲在了方武的脚边。昏暗的烛光从他的背上漏了下来,只能依稀看到有伤口。
“小心那些碎渣子,去拿扫帚来扫了吧。”
“先包你的伤口,这些等会我来收拾。”扶着方武的腰,撑起了他左半边的身子,方势快速的把方武又弄到了床上。靠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翻出了药水和止血贴,又把那昏暗的蜡烛从流理台移着搁到了床头柜上,方势让方武调了个位置,头在床脚,脚搁床头。
伤口在火光下看得更加明显了,上药水时,方武有瞬间想把脚缩回去,被方势按住了,“谁叫你这么不小心,活该疼。”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些,贴好了止血贴,方势扶着方武又调回了位置,然后吹熄了蜡烛。
“怎么吹了?”
“晃得我难受,没事,这样靠会儿也挺好的。”
雨还是不停歇的下,跟不要命似的。窗沿下摆放着的玉兰盆栽被漏下来的风吹的微微晃动着叶子。
屋里很静。
耳边是方势咚咚跳动的心跳声,窗外是不太规律的雨声。方武睡意又起,上眼皮搭着下眼皮,眼睛看着就要合上了,方势却开了口打破了一室的安静,声音似乎还有些不自然,“哥,那个、呃、那个、你能跟我说说Miss陈还有Miss肖吗?你觉得、你觉得怎么样?”
“嗯?”方武还不太清醒。
“就、就是她们不是在倒追你吗?你怎么样?”
方武这回可是彻底醒了,前后一合计,就把事情想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你以为我想怎么样了,所以就半夜三更的招呼也不打就潜伏上来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知道你不会怎么样,我这也就问问,问问而已。”听出了方武话里的危险,方势哪还敢再问下去,赶紧地收住了话头。
“哎,你这傻子,就这么不安吗?”方武看到方势那诺诺样,觉得他有点乱吃醋的火气也下了不少,末了,语气还有些疼惜,“这以后还长,你可不能就围着我一人转了。”
“围着你一人怎么啦,我乐意。”
“不好。”方武的声音有些淡。
“怎么不好了,我觉着快乐,还是、还是你觉着我烦了。”
“就这点不好,你太以我为中心了。”方势的表情有些急,方武的手轻握住了他,目光停在了那株玉兰盆栽上,“小时候,我妈给我用玉兰的叶子做了书签,书签很好看,染上了漂亮的蓝色。妈妈很喜欢玉兰的,家里也种了不少。她总说玉兰金贵,得小心侍候。那个时侯爸爸也总帮着浇浇水、除除草的,后来他回家回的少了,妈妈的笑也少了,屋里经常很静。那些玉兰,也早就败了。妈妈这辈子就围着爸爸转了,爸爸想离开,妈妈就疯了。我怕这种爱,我不希望你只想着我一个人,你也应该多想想你自己。”
“你不会离开的。你舍不得我的。”方势这会儿倒是自信满满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离开了,万一哪天一个招牌下来我就挂在那了,你怎么办?”
“呸、呸、呸,雨大听不到,乱说话,什么挂不挂的,我死你都不准死。”
“是,我死你都不准死。”方武说,“你得爱惜点自己,半夜三更的,路也不知道熟不熟就这么鲁莽的来了。信任我,也给自己点空间,好不好?”
“好,我保证不再乱怀疑你了,不过,你就是我唯一需要的空间,这辈子,我就爱围着你打转,我现在做的就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围着你转。你要觉得内疚,你也围着我转,好不好?”
“要我说不好,你能放过我吗?”
“不能。”
方武的唇被堵住了。
雨看起来一时半刻是停不了的了。
方势说,他要再歇一天,今天不走了。
方武只能就这喘息的空档,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去说一些规劝的话。这个人,有时候很任性,而他的任性很多时候是自己惯出来的。
也许,方武早就有了点觉悟。
他,早已围着方势打转,停不下来了。
雨,滑过伞沿,落在地上,融入海里。
每一分钟,它都可能变成不同的形态。但这一分钟它落在了玉兰叶上,观看了一场人间情爱。
也许明天太阳出来,它会蒸发,再度升华为云然后凝结落地成雨。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一刻,它经历了,它觉得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还不知道躲哪了
35寝聊与上火
一二三四,无敌放肆
方势是四人寝室。一号床是老大罗志斌,机电系。二号床是老二原一平,英语系。方势睡四号床,是老四也是老幺。三号床是同院不同系的老乡了,老三纪风。从高中入学方势就和纪风打上了交道,高二同班,高三还混了个惺惺相惜。这人能力挺强的,放在人堆里就是个闪光点。有时候也爱耍奸,方势和他在一起,没少被算计。所以当得知要和他同寝室,方势的头就开始疼了。于是就开始埋怨学校,怎么他就成了班里被分剩的那一个,被收归于这个来自四系三院的杂窝了。埋怨还没结束,学校的生活已经风风火火的开始了。
被纪风拉着报名了院里的篮球比赛,方势那个时候很不明白的问了他一句,“我报名了也是代表我们系的,你拉一个强劲对手干嘛?”
“没事,赢了你我不更有成就感吗?”
“你就吹吧。”
事实证明,纪风是有这个实力夸海口的。而后纪风、方势和另几个在比赛里表现卓著的同院生被选上了院队,开始和其他各院比较高下。
社团方势只选了一个,吉他社。切磋交流下,方势的吉他也弹的有模有样了。社里气氛很好,不过有时候学姐有点热情过头,方势避之不及。
学生会方势也插了一脚,工作挺多,不过忙里也多了乐趣和少了一些胡思乱想的空闲。学习上倒不吃力,图书馆偶尔也泡泡。总体来说,方势还是很好的适应了少了方武的日子。
只不过晚上躺在床上就不好过了,尤其前后左右还尽爱谈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时,更是难过。
熄灯之后,寝室谈话气氛正浓。
“上去学长那看的一部黄片儿挺不错的,我拷过来了,你们要不要。”老大发话。
“有什么看点?”老二积极发问。
“那妞身材真是没话说,那口口口口(内里乾坤,自行填空),销魂啊,虽然技术方法夸张了点,还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的。”老大说的意犹未尽。
“和色戒比?”老三纪风幽幽的插了一句。
“老三,外行了吧,那能比吗?术业有专攻,那都不是站在一线的,不过色戒那片也勉强符合我口味。”老大的声音颇似专家在谈论什么大问题般,挺严肃认真的。
“还勉强符合?我看你是哈的不行吧。老大,你就找一女朋友吧,别整天的找黄片自我安慰了,伤身啊。”已非单身的老二开始苦口婆心了。
“你懂什么,灵与肉的结合是那么容易找的吗?整天里就知道和你那婆娘腻歪,进行到几阶了啊?”老大调侃,老二不说话了,“老二你,该不会还是纯纯少男吧?”
老二有些恼,“是又怎么着了,你难道就不是吗?”
“我很想回答我也是,可惜啊,本人早已是成熟男子了,小孩子家家的那种,早几百年前就成过往了。”老大有些拽。
“不是吧?你还真不是啊,老三呢?老四?”
“不是哦。”纪风语气微扬,有些欠扁的笑着。
“不是。”一直安静的方势吭了一声表示他还有听。
“啊,怎么都有过经验了啊,就我还菜着。喂,那个、嗯、那个、第一感觉怎么样啊?”
“忘了。”老大答。
“很美好。”纪风答。
“第一啊……”方势的语气幽幽,脑子里自动倒带到那个时候在床上的方武,细细的喘息,微眯的眼,汗湿的背。想的太多,身体起了微微的反应。
“该死。”有些懊恼的低吼了声,咬牙切齿的语气让老二误会了,“老四,你第一很痛苦吗?”
“别说这个话题了行吗?”方势伸直了腿,尽量什么都不想的放松着自己。
“老四啊,中午老方又打电话来啊,这一天一个电话的盯梢,你不烦吗?虽然老方的声音是挺好听的,低沉、有磁性。”可是有人不肯放过他,纪风是方势身边唯一一个知道他和方武关系的朋友。这一段明里暗里的话纪风说的是笑意绵绵,却听得方势暗地里咬碎了牙齿,真是好朋友啊,这样整他。
“纪风,有你的。”说着这句话,方势的反应似乎又猛烈了些。
“是啊,我妈一个星期来一个电话,老问我要上哪啊,干什么了,吃的饱吗?在家里还没被她唠叨够吗,出来了还想掌握我的行踪,真是有够烦的,老四,真亏你能忍住不摔你哥的电话啊。”老二没听出他们的绵里藏针,倒是顺着这个话题就走了。
“他可舍不得。是吧,小势。”故意学着方武的调调,纪风语气里的笑意更了些。
“我去厕所。”丢下了这句话,扶梯被方势踩得砰砰作响,铁床猛烈地摇动着。
抽过了椅子上的裤子快速的套了进去,甩了门,方势跑的飞快。
所以说,他讨厌和纪风同寝,这家伙就会唯恐天下不乱。
误交损友啊。
走廊不是很安静,隔老远才有一盏灯。
各寝室的夜生活都略不相同,每扇门里都有或大或小的声音透出来。
走了一段,声音渐渐的小了。
厕所里亮了一盏微弱的灯,方势挪了进去,把自己关在了一个隔间里。
低头一看,身下的兄弟又高扬了几分,有些无奈的看着它,靠在了门板上喃喃自语,“这么争气干什么,他又不在,你想让谁安慰你啊。”
松开了手上一直攥着的手机,打开键盘锁,手机的灯一下子亮了。屏幕上是方武严肃的侧脸,鼻梁上挂着金边眼镜,神色很淡。这一张是方势偷拍的,角度选的很好,神韵抓的也细致,方势几乎是珍藏着的。自从上了大学才把它拿出来当了壁纸,天天看着也不烦。翻开了图片夹,各式各样的方武也跳了出来。方势一张一张的翻着,另一只手伸进了下面动作了起来。或站或坐,或睡或醒,或笑或怒,看着他的照片,想着他的声音,方势感觉手里一阵潮湿,只能无力的抵着门板暗暗喘息。
余韵过后,方势把手机塞进了裤兜,整理了下自己,开门洗了手。望着镜中有点汗湿的脸,方势捧了一手水呼噜了一把脸,抬起的头,连眉眼都在滴水。方势有些好笑的在镜中看着这个自己,“要是哥哥知道了我拿他的照片做这种事,指不定怎么骂我呢?哎。”
出了厕所,方势并没有马上回寝室,而是又向前走了几步,在昏暗的回廊尽头点了根烟。
抽烟,是在十六岁前就学会的。
那个时候也没觉得什么,反正没人管。后来跟了方武生活,知道他不喜欢烟,至此也没再碰过了。在“秘密”的时候,实在烦不过的时候,也有抽上几支,而且还挺节制的,有时候方势也不明白,那个时侯他的自制力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
烟还没抽上几口就被方势掐灭了。
口腔和鼻间里弥漫的这个味道原来他也不怎么喜欢,还是哥哥的味道比较好。
十一,快点来吧。
36病
十一长假 缠绵病榻
秒针和分针合计着在小小的圆圈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白天的太阳和夜里的月亮交替着上升和下落,时间在等待和煎熬中按部就班的流淌着。
十一终于被盼来了。
前一天,老大接了个电话就屁颠屁颠的收拾衣服生活用品很速度的打包走人了。老二也在接了女友后搭着夜车很happy的出去旅游了。老三呆学校,不过已经打包好自己去找他小情人过两人世界了。宿舍里,独留了方势。
放假很欢乐,不过对目前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的方势来说很懊恼。
九月末天气忽变,有些微凉。方势不在意,晚上依旧把床上的小风扇开到最大档,偏生睡相也不好,大晚上的常常不见了被子。有日早上醒来,嗓子有些痒,咳了几声也不在意,晚上照旧的开大了风扇。天凉不保暖,身体报警也不在意,终于小咳变大咳,咳嗽还没完感冒病毒也跟着入侵了,在校医室领完药的没多久,期待太久的十一终于到了。
计划着买车票,计划着前一天悄无声息的回去给方武一个惊喜,喜滋滋的方势觉得一直透不过气的鼻子瞬间喘匀了气,通体舒畅。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吃了药睡了一觉的方势非但病情没有丝毫好转,还加重了许多。醒来时觉得浑身不对劲,脑袋昏昏沉沉的,手也使不上劲。
宿舍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小小的空间里静的出奇。阳光投在不太光亮的地板上,泛着零落的光。
方势硬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关了小风扇,方势觉得有些冷。摸过枕头边的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方势有些懊恼的一巴掌拍在额头上,错过开车时间了。一阵无力,又躺了回去,可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今天回去。于是强撑着爬下床,脚还没落地,转动身体带来的强烈晕眩感让方势的身子一晃,勉强抓住扶梯稳住了身体,好一会才挥去不适感。
找来椅子靠了会,方势翻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了“1”,电话通了,方武的声音有丝笑意,“怎么了。”
方势觉得发冷的身子暖和了些,出口的声音却粗哑了几分,“哥,我病了,宿舍没人。”
方武在当天夜里赶到了方势的学校,循着记忆找到了方势的宿舍,敲了门,没有回应。又加大力道敲了几下,门里传来方势有些烦躁的声音,“谁啊?!”
“你哥。”
一阵悉悉索索,门被大力的拉开。方势有些不置信的站在门里,样子十分憔悴,“哥,你怎么来了。”
“几岁的人了啊!晚上还踢被子。”
“夜里凉不知道啊,还开那么大的风扇,还直吹,你成心的是不是?”
被训着的方势却很开心地拉大了嘴角弯着的弧度,没有控制力道的就扑了上去,双手圈住方武的腰,下巴磕着方武的肩,“哥,你干嘛摔我的电话,我以为、你生气了呢。”
“能不生气吗?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再说,”方武有些无奈的抬起没有提着行李的左手环住了方势,“你哑着嗓子说了半天的小孩子理由,不就是想我过来吗?”
“那、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要过来,还很凶的挂我的电话。”方势有些埋怨。
“该,谁叫你让我担心来着。”
前626日→→→→→→→→→→以下为补足部分
抱了会,方武推着方势进了门,“进去吧,外面凉。”
磨蹭着进了屋,方势被方武叨叨的只能乖乖的先在书桌前坐好。开了灯,房间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怎么不开灯啊,刚才在睡觉吗?”一边问着,方武也放好了行李,拉了张椅子坐到了方势的旁边。室内的光线比之刚才在走廊时充足了许多,这会看上去,方势的状况并不好。额上有着密密的汗,嘴唇有些干裂,脸也有点发白。
方武的手一下子覆上了方势的额头,“有点烧,”眼角扫到书桌上散落地扔着几包药片,“吃药了吗?”
“没有,我、那个、还没吃饭?”方势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讪讪地笑着。
方武抬手把手腕上的表凑到了方势的面前,“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竟然还没吃饭!你不知道自己在生病吗?”
“我、这不是,没力气去打饭嘛。”方势的嗓音低了点,配上几声咳,病怏怏的样子顺利地转移了方武的怒火。摸了摸方势低下去的脑袋,方武站了起来,有些无奈的开了口。
“饿不饿?”
“饿。”
“好了,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填饱肚子好吃药。”
“我等你,哥你快些回来。”
“行了,你好好坐着,别乱跑。要不上床躺会?我等下回来再叫你,你的脸色真糟糕。”
“嗯。”
“吃饱了。”方势搁了碗,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发出了舒坦的声音。
“药。”方武推过了一旁摊凉的热水,头微抬起,眼睛瞄了一下桌上的药。见方势拿过了水杯,方武又低了头喝着碗里的汤。
其实,方武一路赶来,也只在车上啃了几个面包,基本上也算没吃晚饭,等跑到夜档闻着食物的味道时,才发觉真有点饿了,于是又多买了一份,陪着方势一起吃了。
打理好了吃剩的东西,两人又洗了个澡,是时候盖被子数绵羊了。
“小势,我睡哪个床啊?”
“嗯?你不跟我一起睡?”
“你觉得这张‘大床’挤得下我们两个?”
“我、我侧着身子睡不就行了。”
“侧着身子也挤。”
“我喜欢挤。”
“你生病了,晚上要好好休息。”
“我晚上踢被子,会着凉,哥你不看着我点吗?”
“自己睡。”
“哦。”
熄了灯的寝室里,有两个错乱的呼吸。
“哎呀。”
“怎么了?”
“哥,你别乱动。我撞到墙了。”
“你的手摆好了,就不会撞到墙!”
“那我动口行吗?”
“什么都别动,好好睡觉!先养好病。”
“哥,我的额头都不烫了,不信你摸摸。”
“行了,睡觉。”
“哥,你好暖。”
“哥,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哥,我好想你。”
“哥,你想不想我?”
“哥……”
“闭嘴。”
这一夜,方势的床挺挤。
老方面黑心狠。锦城高中百分之八九十的学生这样说。
哥哥很心软。方势这样认为。
其实谁的话都没错。
只不过目前,方武单对方势心软了。至于未来,那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呼吸渐稳。
体温微热。
夜,黑甜黑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估计还有一二三四五章左右
鞭打自己中
红白蓝墨武←古代文,新挖的,有兴趣可以点点
37吉他和人
YOU ARE
在方武的盯梢下,方势其实休整了两天才爬出了宿舍,所以他那天晚上许诺的要带方武去的地方也是在第三天才实现。
那个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琴房,吉他社的驻扎地。
在Z大的小树林里经常有约会的男男女女,历史久远后,它被一代一代的Z大人奉为了情侣胜地。而且在这里约会的情侣还能免费的听吉他演奏,试想,在情款款的吉他声中两人甜蜜的接吻是何等快意的事情,当然,有时候也不排除在甜蜜的氛围里被初学者魔音干扰到完全情意无能。
没错,吉他社的地理位置临近情侣胜地,它是气氛的制造者,有时候也是气氛的终结者。多数的Z大人对它又爱又恨,但是历届吉他社社长都能顶着巨大的压力誓言不改社址,而且社员活动时间多数是在晚上,所幸,吉他社社员在过了磨合期后大多能成为情侣们的助益,于是Z大的情侣胜地也比其他学校来的更为有特色了。
方势要带方武去的地方正是在情侣胜地不远的琴房,至于假期还那么积极去社团的原因当然不是什么积极社团啊,热爱吉他之类的。方势是想很老套的在方武面前秀一把他这个把月来练琴的成果,当然,如果能顺便讨一下方武开心也是他想努力达成的目标。
所以这一天,方势拉着方武直奔琴房了。
吉他社的社址位于小树林的后方十几米远的东区活动中心。穿过一片甜情蜜意的小树林就能看到东区活动中心的标志性徽章,朝着东区南面的楼梯直上三楼左拐就能看到印有吉他标志的火红色大门,这里就是琴房了。
琴房不大,角落里搁着一张大桌子,摆谱子的架子也有两三个搁在那里,琴房里最多的是椅子。右手边是一大排的窗户,很老式的可以推开的两面窗。窗外是两棵颇为茂盛的大树,十月秋近,树叶不见黄落反而越加的绿意盎然。
阳光顺着绿意照在了方势的脸上,他额前的碎发随着他推窗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晃动着,嘴边一直没有收起过那微小的弧度。
“有什么好事吗?”方武靠在窗边歪着头望向了方势的方向。
“咦?”方势停住了推窗的动作,眉头皱了皱,有些疑惑的发问,“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啊?”
“你笑的很开心。”方武转过了身,手撑住窗棂,探头看着窗外的阳光,也露出了一幅笑脸。
方势看着他笑,刚才收起的弧度又显了出来,“你也是,笑的很开心。”
“哥,我弹首歌给你听吧。”
“哦?那真要好好听听了。”
I am a knight and you are my armour
Protecting me from those that try to hurt me
With your presence around me
I feel bold and gallant
Able to conquer anything that tries to stop me
You are my love my angle you are
You are
I am a bird and you are my wings
Soft and gentle and yet able to lift me
To heights and great ecstasy
Carrying me across oceans to lands of paradise
And keeping me warm and cosy when I sleep at night
You are my love my angle you are
You are
I am a flower and you are my water
Sweet and cool filling my full of energy
So that I can shine with happiness
For I fear without you I would surely die
You are my love my angel you are
You are
You are this poem and I am your pen
Enabling me to write down
All my thoughts and feelings
You are the one that can make me laugh and cry
You are all these things and so much more
You are my love my angel you are
You are
“You are my love”手里还握着吉他,方势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方武一字一句的清晰的吐出了爱语。
方武没什么反应,转过了身望向了窗外,不过耳根子烧的火热,隐隐有些暗红显了出来。
方势看见方武转过了身,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跑到方武的身后环住了方武的腰,有些忐忑的问,“哥,你不喜欢吗?”
“太煽情了你。”方武缓缓的吐出了这句话,不一会,脖子传来了一阵暧昧的热气,“干什么呢你?”
“不喜欢吗?我的歌,我的人。”
“说话就说话,不要贴那么近。”
“不喜欢吗?我了很久才练来的,真的不喜欢吗?”
也许是故意的,方势的舌头贴近了方武的耳垂,这动作让方武的耳廓更加的鲜红了。
“不要闹了……”
“喜欢吗?”
“好了,我喜欢还不行吗?”
“那,亲一下怎么样?”
“得寸进尺。”
唇与唇的持续碰撞牵连出了暧昧的银丝。
秒针和分针的较量在静谧的空间里持续进行。
天很蓝,叶子很绿。
阳光也挺暖和的。
等两人都喘息着不舍的分开时,一下叩门声伴着酥软的女声传了进来,“里面是方学弟吗?”
作者有话要说:木话说
流动的岁月,不变的模样(HE)
“里面是方学弟吗?”
方武刚刚还沉浸在□的心思一下子被惊醒了,有些慌乱的抬起了头看着上方的方势。阳光照在玻璃窗上泛着金鳞鳞的亮,细碎的光影映着方武有些怔忪的面容,未退去红色的唇角和凌乱的鬓角有一丝难堪的脆弱。
“没事的,我去看看。”方势帮方武整理好被揉乱的衣衫,印下了一个吻,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话。
门外的女生又轻敲了门板,声音在静谧的琴房里很是响亮。等着方武打点好了自己,方势慢慢的踱去开门。
“学姐,假期没出去玩?”半开了门,方势堵在了门口,脸上带着笑意,然而语气却隐隐带了点火气。
“你才是呢,前几天不是嚷着说要回家吗?怎么这会还呆着琴房练歌啊,天天练这歌你也不厌的,难得假期还来勤奋,老远就听到声音还不敢确定是不是你呢,就来瞧瞧了,怎么样,练完了没,晚上有没有空啊。”
方势显然没有料到学姐还会存着这种心思,愣了一下,很快又说,“对不起了,学姐,我晚上有约会了。”
“哦,那你现在练完琴了没,我等你一起走吧。”
方势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还想不出一个好借口时,里面传出了方武的声音,“小势。”
“里面有人?”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学姐的脸色有些莫名。
“哎。”方势应了方武一声,又拉开了门,让了让身子向学姐示意,“进来再说吧。”
方武在角落里拨弄着方势的吉他,修长的手按着琴弦,拨出了一两个清脆的音符。听得脚步声来,放好了手中的吉他,抬起了头。
方势的身边跟着一个矮了他两个头的小女生。
干净利落的短发,白皙的皮肤,半长袖的衬衫外套着一件微薄的无袖v领毛衣,搭着过膝的碧绿色裙子,青春的气息颇为浓厚。
小女生正转着头望着方势,有些不解的问,“他是?”
方武起身,几步走到两人面前,开口回答了女生的问题,“你好,我是方势的哥哥,小势在学校麻烦你照顾了。”
“啊?没有没有,方势很厉害的,哥哥第一来学校吗?”
突然听到方武的声音,学姐还有些呆滞,等消化了他话里的意思,学姐马上自来熟的叫起了哥哥。
“也不是第一来了。”
“啊?忘了介绍自己了,我叫于悦,于是的于,愉悦的悦,比方势高一届而已。”说着话还伸出了手,自然而爽朗的态度让方武笑着也伸出了手,握了下对方。
“等一下要和小势一起到外面吃晚饭,不介意的话,一起怎么样?”
方武友善的笑着,学姐也回着笑点头答应,方势一脸的假笑。
餐桌上的气氛不错,于悦也不惧两男一女的搭配,喝起啤酒来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到最后反成了方武劝着她少喝点。
喝着酒配着几道可口的小菜,三人倒也相谈成欢。
送了于悦回去宿舍时,她一脸开心的拍着方武的手臂道,“下哥哥来记得叫上我,我们再去喝两杯。”
“成了,你都快醉了,赶紧上去睡觉吧。”方势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于悦的手,赶着她快进宿舍门。
“你才醉了呢!”冲方势挤了个鬼脸,于悦又转身正经的向方武告别,“那我先上去了,哥哥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拜拜。小势,拜拜喽。”大笑着一阵风的跑进了宿舍,留下了方势在一边气急败坏,“怎么搞的,好好的一天就这样被她破坏完了。”
方武看着于悦消失在闪着亮光的楼道,转身,“回去吧。”
方势被方武有些冷淡的声音给冰了下,也不敢随便出声,只哦了一声,一边想着自己这一天有没有做错什么,一边紧跟了上去。
“小势,今天你的那首歌很好听。”很平淡的开口。
“啊?!那你有没有很感动啊。”故意揶揄的嗓音。
“有。”
“啊,啊,是吗。”方武过于直白的表示让想噎他的方势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隔了一会,方武闷闷的道,“只为我弹,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方武为什么这样问,方势还是毫不犹疑的回答了,“当然。不会有别人。”
方武只笑了笑,不再说话。
夜很冷清,两边不甚明亮的路灯连着黑乎乎的树影一起摇摇晃晃的。
方势走了上去,大咧咧的搭上了方武的肩膀,似是不在意的随口说着,“就我们两个,一辈子的,我认的死准的。”
“好吧。”好像极不愿意的语气,眼睛里却布满了笑意。
这一天,是×年十月三日。月朗星稀,与往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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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离弦的箭,一去不回头。
刷牙洗脸、上课下课、苦工休闲,吃饭睡觉,岁月当真匆匆如朱先生所说:你洗手,他从水盆过去;你吃饭,他从饭碗过去;你遮挽,他从遮挽的手边过去。
四年的时光如细沙般一点一点地在漏缝中消逝,方势毕业了。而毕业的方势回到了锦城,应聘入了锦城高中,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
此后数年,也算在学生中混了个最受欢迎教师的名头,不过身为黑面神主任的方武对此却很不以为然,“那是,整天笑嘻嘻的,学生都把你当偶像拜了,能不受欢迎吗?”
方势却是不恼,“你都唱黑脸了,我得唱白脸中和啊,要不还让不让我们班学生活了啊,我这也是不得已才卖笑的啊。”
方武最后只能无奈的由得方势继续挂着斯文俊朗的微笑横行校园。
某一年的某一日,方势一时兴起跑到了初见方武的工厂。厂子依旧破旧非常,当初坐着吃饭的台阶上现如今还是那样,依旧有工人猫在那吃饭谈天。
不过一旁倒多出了一棵树叶颇茂盛的大树,浓密的叶子挡住了太阳的毒辣,为工人留了一大片遮阳的阴影。
晚上方势回家,一进门就抱住了忙着备课的方武,二话不说就开始雨点般的细密亲吻,弄得方武一阵发窘,最后死命挣扎才推开了方势,“怎么了,这是?”
「哥。」
「嗯?」
「方武。」
「怎么了?」
「我爱你。」
「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