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翼之星

残翼之星 上
文案

曾经身为军人、身为精英冷静而理智，

一失败的保护行动面对痛失，他的感情无宣泄，

于是他选择醉生。

于是他选择梦死。

可是是意外还是必然

酒吧中有个貌似黑社会老大的白人救了想寻死的他并开口一句:“你卖我七天吧……”

七天的保护与被保护，注定的重逢拉开了整个故事的舞台。

他真是黑社会老大？

芮翻白眼说一句：天晓得……

他真是警察？

萧恩含笑说：至少不是FBI，不是CIA不是那些走楼梯都喘气的家伙，芮是最棒的！

第一章、堕落（一）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混浊不堪的光与影，形如鬼魅的荧光人影，让我觉得这酒吧像个魔窟把我绞进去，旋转、灼热、疯狂，如同现在被我浸满酒精的大脑一样。我记不清我今晚喝了几杯，记不清了……

我整个前胸趴倒在吧台上，大声敢着：「酒！酒……我要威士忌，要双份！」

一只杯子滑过来，我一把抓过，像个从沙漠爬出来的渴死鬼一样将它灌进自己胃里。然后……

「噗――」

我想我吐了出来，酒弄湿我半张脸随胡须淌下。

「他*的，这是什么……别以为我喝醉，这他*的不是……我要的威士忌！」我操着喉咙狂喊，然后醉意朦胧间，肚子被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呃――」我一矮身，肩膀被人拎起。

眯缝眼，我终于看清揍我的是谁，一个把头发染得像火鸡一样的小子，脸颊又是一拳，我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地板上以及一堆各式各样的鞋上，我看到女人们修长的大腿以及三寸高的高跟鞋，一个托盘砸在我一旁。

「死家伙，不长眼，敢抢我酒喝！」那火鸡头身后是同样一群刚『出道』连胡子都没长全的家伙。不过，我眼睛实在睁不开，就在这时，前襟又一被拎起。我眯缝着眼看那小个子一脸的张狂，举起能称为拳头的东西，向我抡过来。

「揍他――找死！敢惹我们！」

我没有反映，等着比我矮半个头的那群家伙如何揍我，其实他们今晚运气不错，找到一个想『被揍』的人――我。

就在他的拳头抡下来一刹那却僵在半空，然后眼睛直直瞪着我的后面，脸上表情从张狂变成惶恐，拎我的手瞬间松开，而我理所当然又倒向地面――可很意外，没有理所当然，是的，别以为我真醉了，虽然身体软得像只脱了壳的虾，我有意识，当时我看到那双眼睛――一双在忽明忽暗中，吸人灵魂的蓝眼睛，以及一个陌生而特别的怀抱。

有人抱住我。

我看到他眼神一怔，以及嘴角扯出的一抹玩味。

「东方人？这地方很少见……」我听到有什么人用油滑的声音点评着，脑子开始晕了，呵，是在说我么？不错，我知道所有见到我的人第一评批都是这个，而且通常在这种地方还会有下面一句：

「脏了点，一脸胡子，这小子多少钱？」

瞧――我说什么来着，我没醉……我记忆还不错，通常，下面我会做什么……哦，想起来了。

条件反射下，我一拳抡了过去。那个倒霉蛋显然没想到我会有那么剧烈的反映，或者说是那么大的力气，摔下去。

……他该谢我，通常我醉时使不上什么劲，否则，上个说这句话的家伙我让他少得可不只一颗牙那么简单！……

「妈的……」一群人涌向我，好像我揍个非常关键的人物。但我等待的暴力没有发生。突然感觉四肢腾空，整个身体浮起来。

「见鬼，这酒……劲真大，我……」我喃喃说着用手摭额，「我怎么都……飘起来了……」

那双蓝眼睛再笑了，然后从他嘴里吐出一句话：「别碰他，是我的东西，我买下了。」

第一章、堕落（二）

女人要是痛失会选择哭泣，男人要是痛失会选择发泄。

女人要是心灰会选择沉迷，男人要是心灰会选择堕落。

我是什么呢？

发泄，我选择用酒精。

堕落，我选择被人揍

现在，我要选择被上吗？

当我意识有些恢复时，我听到了浴室的水声，接着一个白色浴衣的身影落在了我身边。

……芮，你说，我们去有沙滩棕榈树的西海岸好么？听说那里有白色的沙滩和蓝宝石一样的海，美的像天堂一样……

……好……

我皱眉，也许我真应该找个人来陪睡觉，两个人睡总比一个人睡好，我拉手臂，摭住双眼，由于酒精，我感觉天板在飞快的旋转，带着整个身体。我害怕每睡着就梦到这些，不过，陪睡的意思似乎不应该是找个男人。

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下我的手臂，那双魔魇般的蓝眼睛照了下来，温和的光打出他脸庞的轮廓，我得承认无论是以男性还是女性的角度，他是一个非常帅的男人。一身非常捧的肌肉，强健的身板，而从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丝迷惑不解。接着，他的手指拂上我的嘴唇，接着是眼角，我发现那里湿了。

见鬼！我不想哭……

忽然他低沉的笑起来，在我耳边半逗半诱的沉呤：「看你的样子真不像做这行的，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接着……

「哗――」

「啊――」

我叫一声顿时温水从四面八方涌进嘴里，整个人连人带衣服被丢进了浴缸，我使劲抓，这浴缸怎么像没底儿，忽然一双手拽我后领子把我捞起来。

「噗――」

我吐出所有水，张大一切可以呼吸的器官使劲吸空气。

「你多久没洗了？」对方皱眉问，开始脱我身上的衣服。

「你他*的少烦老子――」我闭眼一拳抡过去，就听到一声闷哼以及打下水的声音，妈的，受不了，别以为老子醉了就能趁虚尔入，摸索着抓浴缸的沿要爬上去。

怎么会这么高……

手一把拦过我后腰，把我拽下水。

「你……唔――」

他的嘴唇准确堵上我的唇，舌头长驱直入，伸进我嘴里，舔我舌头的边沿，再翻卷，反反复复间，我感觉一只手开始在我身体上摸索，拉起我的汗衫，伸进里面来，抚在我的小腹上。

「哦……你煅练的不错。」水下面，他略粗糙的手掌盖在我六块腹肌上，「完美的腰腹肌。那么上面呢……」说完，温热的掌带着水波的触动，游移上面。同时半引半就，鼻尖触及我的脸颊，撕磨着，轻咬着。

「滚……开……」我终于变得不耐烦了，本来老子心情就不好。同时举双手抓他双肩，要掰开压在我身上的温热身体，以及那气息。再一使劲推开对方，我终于爬出这可怕的水缸。

「咚――」

我摔在地砖上，该死的酒精……

我像只泥鳅般在滑溜的地上四肢并用折腾着爬起来，但好像不管用，酒精加上水温终于发挥作用，感觉像没了骨头，浑身绵软。

然后那双手再按住我，把我的圆领衫从头顶拉上来捆住双手，绑得结结实实。

「原来你喜欢玩这种游戏……」

我侧着身子，听到从他嘴里飘出的这句话，接着，我把被捆着双手使劲打了过去，却被他接住，

「你他*的，放开我――」我撕吼了一声，真他*的，他们白人雌雄不分么？拉一个顺眼的就上？怎么也挣脱不掉那件圆衫。他却开始解我的皮带，拨掉粘在我身上的牛仔裤。

「混蛋――」我再右腿踹过去，脚腕却被他接住。

「怎么，这么迫不急待了么？」他用膝盖压住我左脚，同时一拉右脚腕，一只手沿着抬高的右小腿曲线滑下来，一直滑到大腿内侧……

「嗯……」我不堪的叫一声，「住手！啊――」

他的手指竟伸进了我的臀部，并熟练得探到入口。臀肌反射性的收缩拼紧。

「呵，你煅练的很到位……真不错。」由于结实的收紧，他的手指不能动弹，但他抬高了我的右腿，「棒极了……」

我感觉大脚内侧一条温滑如蛇的东西游走过来，他用舌头从脚踝开始一路向上舔食上来。我浑身一阵颤栗，他怎么能用舌头……我咬牙叫：「住……啊！」

舔于根部，那灵滑的舌沿内裤的边沿来回，在那大腿根部折痕舔着水珠。

「你很敏感呐……」他的舌一路向上，从跨部扫向我的上身，却在软肋顿然停住了，他猛然撑起上身俯看我，我知道，他在看什么，那里有一道伤疤，很粗，斜斜的一道。

「怎么弄的？」显然他仔细发现，灯光下在我赤裸的上身，那细滑皮肤上，左肩、右腿、小腿、甚至手臂上都有着浅不一的伤，新新旧旧。

「谁……记得……住」我努力喘息，躺在浴室地砖上，仍在忍受那突如其来的骚扰，努力跟酒精作对抗。

「是么……」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软肋，那伤是最新的，皮肤甚至透出落疤后的粉红色。他用手轻拂，「这道也一样？」说完他俯下身，用嘴轻吸，很用力的吻上去。

「呃――啊！」新生的皮肤太敏感了，我触电般拱起身子，仿佛那里又流血了，「住手，拜托……」我屏住了呼吸，血液开始涌向我的大脑。当时的情景再浮现在我眼里――

大滩的鲜血，慌乱的人群，警报声，

……芮，我，爱你……

……不要，塞琳娜，救护车马上来，你坚持一会……

……芮，我想去西海岸……

……嗯，好，等你好了，我马上带你去……

……芮，对我说，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不！不！……

然后，酒精终于战胜了我的大脑与意识，我晕过去了。

第二章、契约（一）

很难想象有一天我会睡的晕天暗地，不知日夜，现在别说一只手枪，就是有一辆坦克开到我面前，也别想让我醒过来。我昏昏噩噩的睁开眼――头痛，我盖住额头，茫然看向天板。

「你终于醒了……」一句冰冷的话从某个地方飘过来。

我很迟顿的看着声音的主人，一身浅丝绵西服，银色领带，干净梳至脑后的金短发，双臂环肩，高大的身材靠离床几米的梳装台边，一双变幻莫测的蓝眼睛。

他……是谁？这是哪儿？

足有五秒钟，

哦，记忆才开启回答我的疑问，我醉了，他是嫖客。

这个答案只让我的身子懒懒的缩了一下，抓过被单侧过身，像龙虾一样卷起起来，但没有闭上眼睛，没有酒精的情况下，我不敢闭眼睛。

显然对我的反映他不满意，开口：「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些什么……」

我眼睛一眨不眨看他。

他居高临下，缓身照在我上方，一只手撑住我前面的床面：「或者……做些什么？你的眼睛真漂亮……」

说完，另一只手开始拂上我的脸。迟疑片刻，他的手指湿了，几滴眼泪从我眼睛里流下来，正常生理反映，我睡醒之后，总会从眼睛里掉几滴这东西。

可他误会了，声音软下来：「你几天没睡了？我以为那一夜之后，你就会走，今天柜台给我打电话，说还没退房。怎么，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这里？我得想想，这二天的帐单得怎么从你这讨回来……」

说完，俯身吻上我。

我一捂嘴，他也真吻得下去。

对我的反映，他笑起来：「我开始相信，你真的不是这一行的……」

可我捂嘴回答这一动作的真实原因：「我没刷牙！」

一般在早晨没刷牙之前，我从不开口说话，他已经让我破例了。

他哑然。

「咳……」他干咳几声，直起身，退回去，坐在床边却没见我有起身去刷牙的企图。

「你打算就这么跟我干耗下去？」他挑眉，「我是不反对，不过，善心提醒你一句，这套房间是以小时计费的，而且……」

哦，我终于发现了这房间的特别――似乎是总统套房，连枕头和被单都是绣金丝边的。呵，这人是谁？嫖妓用总统套房，他是冤大头还是暴发户？还是这旅馆是他开的？

「你如果打算继续住，我可以让他们给你VIP优惠折扣。」他邪笑起来。

于是，我懒懒的起身，撑着身子，围视左右，径直走进拐手漂亮的浴室，拉开淋浴房，――这家伙是白痴，嫖妓开总统套房，却什么也没干――打开镀金水笼龙，淋起来。

哗哗的热水从脸颊直冲下全身，我扶住墙上把手，吸口气，吐出水。

接着是洗澡、涮牙，看到一旁电动剃须，犹豫一会，终于打开，把半个月没理的胡子剃掉，再洗把脸。

走出后，看到他正斜靠在宽大的玻璃雕门，见我的脸，愣一秒后，吹一声口哨很像马路上追美女的那种色狼。

我滴着水从淋浴房走出来，拿过浴袍穿起来，才发现一个问题，我的衣服？

「我衣服？」终于，我主动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送去洗衣房了。终于决定跟我说话了？」他拉门边电话叫服务台，「送份食物过来。」

坐到沙发上，我开始怀念床，于是整个身体开始摇摇欲坠随时打算软在沙发上。转头瞄到电子钟，下午三点。他坐到我对面：「今天是第三天下午。」

「抱歉。」

「只是抱歉，你欠我的不止这个吧。」

「抱歉。」

他似乎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这时应铃音乐声响起来，非常悦耳的告诉我，食物送到了。

他拿起电话，果然，不一会，一桌吃的摆在餐厅玻璃桌上。我怔怔盯着一堆面包、火腿三明治、龙虾沙拉酱，生菜，热菜汤，玉米粥，麦片粥，还有咖啡，矿泉水、茶。

见我盯一堆食物出神，迟迟不动手，他问：「怎么，要我喂么？」

我则奇怪的打量他，然后倒一杯温茶喝一大口，将离手最近的食物塞进自己嘴里面，满足我胃里的那份空虚感。

「你欠我的费用不菲」他给自己倒杯咖啡，满眼睛闪着吸引人的光说，「我们订个契约吧，你卖我七天来还这笔费用。」

我嚼三明治，噎住了，低下头，灌下一口水，开什么玩笑，我不相信这么老套的『手法』会被我撞到，这家伙一定傻的不正常。

他却继续说：「我需要一个人陪我七天，而我挑中你了。」

又是音乐提示音，我的衣服送来了。我站起身，去门边，拿过衣包，发现竟然有条新内裤和汗衫，正好。我拿过衣包，走进更衣室，拆开包，抖出衣服，穿上。白绵内裤、莱卡紧身白色汗衫、牛仔裤、皮带、外套，帆布鞋，抖抖头发还是湿的，镜子里一个一脸苍白黑头发黑眼睛的青年怀疑的看着我――这是我吗？我开始后悔剃掉胡子。

一转身，撞到门边的他。他一把拦腰搂过来，低头吻住我的唇，舌头还带着咖啡的味道就伸进来，没有胡子的阻碍，他似乎很享受我皮肤的顺滑。我皱眉，没反映。

良久，他松开。

「我走了。谢谢，抱歉。」说完，我绕过他，一脸莫然，不理会他的表情。

出了『月季』大饭店，我立刻眯眼，外面的强太阳光让我双眼一阵刺痛，我一屁股坐在马路边，闭眼适应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但这灼热的空气却无法传染到我寒冷的体内。我木木的呆坐着不知道下一步我该干些什么，也许我应该答应那个白痴，反正七天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不过，对于他为什么没有采取贯用的强硬手段逼迫我，我倒觉得有点意外，我以为他会追上来，或者不让我出饭店一步，通常小说不是就这么写的么。

呵，我双手插裤袋，站起身，准备回去，拿钱，继续去――买醉。

第二章、契约（二）

离开皇后大街，我拐弯走小路回自己的住，四周一片高楼，我在夹缝的阴影慢走，突然一个人对面走来，右肩被撞了一下。我一踉跄向后退几步，抬头看到自己被围在中央。

几个人高马大的个儿堵住我。我斜眼打量他们，刚一句：「你们是谁？」

一拳抡在我腹部，我拳头反射性举起来，又放下了，接着背后被人踹了一脚，我倒在地上。

「就是这死小子，老大要我们照顾你一下。」

接着一脚踢在我肋骨，我痛哼一声。整个人被拎起来，接着一个抬膝，我猛然弯腰，胃里的食物翻涌吐一地，那顿早餐算白吃了。

「妈的，这小子……揍死他。」

就在我脸上准备挨第三下时，警车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为首的大汉听声，一松手，把我摔在地上，「算你今天走运，呸！」

一群人撤离，而两个警察走过来，我躺在地上，努力爬起来。

「先生，你没事？要不要去医院，你被人裘击了？还是抢劫？」

我摇头，不顾他们的盘问，逃似的离开扶着墙，忍着肋骨的阵阵痛一拐一拐的向前走，双脚发软，我感觉一阵目眩。终于，我再摔下去了。

然后，再跌下那个陌生的怀抱，当我仰面时，白刹刹的天空下，是一双蓝眼睛。

「怎么……又是你？」

再一，他横抱起我，塞进黑色轿车。

再一，我回到了半小时前才离开的房间，我跟房间还真有缘。

「没什么，只是擦破皮，几道口子，没有伤骨头……，你是不是虐待他了？」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医生的戏谑声。

「你觉得像？」

「他有些营养不良，贫血，哦，那些伤疤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没有对他……，放心我是医生，萧恩，我不知道原来你爱玩这个！我可以介绍一些正规的――」

「出去！」

「干什么，这可是总统套房，皮特斯那老家伙真会拍马屁，给你开间总统套房，乖乖，这住一天可要我干几年的薪水啊……不过，我想他做梦也想不到，马屁拍在马脚上，你竟用他开的房间玩男人，哈哈哈，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是你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踹你出去！」

「好好，这些是消炎药。注意让他饮食规律。」等人走到门口，回过身说，「你在哪找来的那么好的货色，他真的――」

「砰――」巨大的关门声震的墙壁抖了三抖。

随后，我看到那个人端着一盘药和水走到跟前，放在一旁。

「你跟踪我？」我奇怪问。

他点头：「知道你在酒吧揍了谁？他可以让你去『喂鲨鱼』或者――更糟。」

「你救我？」

「是我报的警。」

「谢谢。」

「只有这句，你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境。」

我木然看他一眼。

「如果我申明你是我的东西，没人会对你下手。」他重复。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反问。

他哼笑一声说：「我也是被『请』来的。酒吧里，是我救了你。」

哦，我明白了他为什么没去追我回来，他一点也不傻，而且老谋算。

「我只能保住七天命。」我陈述。

「在这里，他只呆七天。」他也陈述，「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显然，某人为帮他出口气，想给你颜色。」

「某人？那你呢？不怕他？」

「我也在这里呆七天。」

「哦。」显然下面还有文章，只是他沉默不语，「吃点东西，再吃药，睡一会。」

忽然一个问题从我嘴里蹦出来，快到连我自己听了都愣了半秒钟：

「为什么你挑我？就因为我是东方人，长相特别？因为我像……那个？」

「像？」他挑眉。

「你觉得我像吗？男妓？故意引诱你？」

他摇头：「不，我很熟悉他们是什么样，你反映很……」他努力想找一个词眼去形容，「纯情。」

我哽住了，纯情？！这辈子没人敢用这词形容我。

「很？」我也挑出他的这个字眼，「原来你是『老手』。」

他一怔，裂嘴朗笑起来，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帅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那种，浑身都散发着对女人的致命吸引力――可惜，我是男人。

他笑够了，做了一个『不』的手势说：「我身边女人很多，让我对男人没兴趣。」

「那我呢？」我回到原来的问题。

他啄磨一会说：「我能不能理解为，你算是答应了这个契约。」

「无所谓。」反正七天也好，半个月也好，对我来说都一样。

他说：「吃完了，快睡吧。」

我端过粥碗喝过精光，将药片吞进胃里，躺在床上。

「你叫什么？」他轻声问我。

「宇。」我竟然挑了我名字最后一个字给他，通常我应该报假名的。

「雨？rain?」

我的身体一阵紧绷，我真蠢，怎么能把发音这么近的『宇』字报给他。Rain的发音和『芮』太像近了。

「叫我……」我考虑一会说，「亚文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中文名。」

「好。」

「你叫什么？」

「萧恩。」

他的名字在我耳边沉沉，不可思议，我睡着了。

第三章、第一天

一个一身黑袍的女孩站在台阶边，她虽然手拿采访器材，眼睛却看向了我，褐色的眼睛里满是顽皮，单眼眨一下，……

突然，白光、震动、枪声、鲜血、尖叫、以及一滩刺目的血、一大滩淹没我、软肋灼痛

「啊――」

「亚文――亚文――醒醒――」

一双大手摁住我的双臂，努力阻止我身体的扭动与挣扎。

「不――」

我整个身体卷缩起来，软肋伤口神经性的抽筋，我咬牙一把抓住那儿。

「亚文！你给我醒过来！」那双大手使劲摇晃我，终于我明白，我在哪儿。萧恩一脸茫然俯视我。我才发现我浑身湿透了，头发粘在脸上。

「我怎么了？」我哑着嗓子问。

「你发烧了。」萧恩回答我。

「你的体质有非常重的抗药性，你过去『嗜药』或滥用抗菌素药？一般的退烧药对你没用，我给你打了退烧针还没用。」一旁医生一脸冰冷看着我。

「你过去吃什么抗菌素药？」他职业性的问我，看到我手仍抓着软肋又问一句，「还是止痛片？是什么？」

我摇头，「我没这种习惯。」

医生哼笑一声，讥讽的眼睛像在说，鬼才相信。也许吧，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会和他一个反映，甚至包括我自己。

我想起温森特医生的关照――芮，近期一两年，你得当心，因为我们给你用了大量PC9，你的体质已经有了抗药性，以后你要得什么病，再小的病也必须告诉我，因为一般抗菌素药对你无效――

所以，我不可能吃什么止痛片，因为那些东西对于我跟糖丸没什么两样。

「托尼，走吧。」

那个棕色眼睛的医生扫一眼萧恩：「萧恩，你知道我讨厌什么，下再敢更半夜把我从床上叫起来，去治一个滥用抗菌素的家伙，我们就绝交。你知道我了多少力气才追到克劳蒂娅吗？我不是黄金单身汉的你！还有，出疹费三倍！」说完，拎起药箱跟上判若两人的离开了套房。

屋里安静下来，我仍缩在床上保持虾似的状态，然后抛开被子。

「干什么？」萧恩阻止我。

「洗澡。」粘在全身的衣料让我有一股跳进浴缸的冲动。

「不行，你发烧刚好一点。」他拿起毛巾开始帮我擦额头的汗。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盯着上方的他说出一句，在他眼里我是什么呢，一个有『啃药』嗜好，神情颓废，还得罪黑社会、无业游民般的垃圾。

擦汗的毛巾停止了，那双蓝眼睛注视着我。

「你应该是个很有地位的人，干嘛非拾个麻烦回来浪费时间？没事做？通常你这类人很忙，一分钟掰二分钟用。」

他怔怔问：「我是哪一类人？」

「进出劳斯莱斯，在皇后街有幢私人高档公寓，每周上一身价排行榜，有私人游艇，和一群上流人物勾肩搭背。永远众星捧月，美女如云。讨论的话题永远是：股票、金融、房地产。」

他再笑了，低沉的笑声从胸腔发出来：「你好像很了解我。不过，有一点错了。」

「什么？」

「我进出是凯迪拉克。还有，目前我在休假，一个人开车，是辆黑色宝马。」

「我该荣兴？」

「不，你没事了？」

沉默一会我点头：「嗯。」

「那，明天开始我们第一天。」

「明天？」我看日期。

「今天你发烧，不算。」

「你究竟留几天？」

「我改变主意了，想多留几天，如果你再发几天烧，我可以延期。」

突然，我肚子叫声打断了他。他想想说：「我想我们都饿了，去吃饭吧。」

「嗯。」

第四章、真正的第一天

我是怎么了？

我是不是还是原来那个我？

不是，从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我迷失了，

我也堕落了，

没人帮得了我，因为我根本不要人帮。

我明白，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但我不想。

我不明白我干嘛不去死，

可自杀是我最鄙视的懦夫行为，而且我也不配！

我转过头，六十层的景观窗前，我坐在这个位置视线极佳，一切尽览无疑，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坐在座位上抱着欣赏的角度去看下去的风景。

六十层！全市最高的楼层。

「怎么，看就能看饱么？」萧恩问。

空间餐厅安静，但人很多，一些服务生，偶尔听到盘碟相碰的声音。我拿起盐瓶洒在麦片粥上，用勺子勺进嘴里。一勺接一勺低头猛吃。

「你吃东西很专心。」

我继续吃，很快一碗粥全部吃完，又塞了两个羊角面包进嘴里。

「吃饱了？」萧恩端着咖啡问。

我喝口水点头。

「那走吧。」他擦嘴起身，扔下餐巾。

「去哪儿？」我习惯性的问，马上又觉得多余。

他没回答我，只是径直走出餐厅，我跟在他后面。

逛百货公司？！

当我从他那辆黑色宝马下来，我呆呆看着前面一群人进入的最大型百货公司，巨大的广告牌里，女明星正在喷一种『蓝醉』的香水，那个金发美人向我妩媚无比的说：

「试试吧，就在今晚……」

出于职业习惯，我下意识的迟疑不决，人！到都是人！四面八方！

「怎么了？」萧恩看到我一脸紧张，「你也抗『百货大楼』？」

我摇头，但我的眼神出卖了我。他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说：「你可以在一层广场等我，我只买点东西。」

我觉得我是被他拖着走，百货公司？！多可笑，他以为我是谁？蒂梵妮早餐中的奥黛丽?赫本？看到他真的走向一家蒂梵妮的珠宝店，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幸好，他拐个弯去了隔壁男装店。而我则一屁股坐在橱窗前的长条椅上。

广场，这个百货大楼很大，四通八达，不过，我喜欢这个广场，圆形的，真正的太阳光从中间照下来，中间还有一个喷泉，下凹的台阶，一层层到达喷泉，使喷泉看上去像一滩很大的镜面，许多孩子在喷泉周围跑来跑去，一个小丑在发汽球，一个老妇人在吃冰淇淋，她旁边是一个购物车，里面一堆五颜六色的购物袋，一对情侣肩并肩走过，还有一个男孩在玩滑板。

我闭上眼，靠在长椅，就感觉一层层阳光洒在我身上，就听

「嗖――」喷泉水喷向天空，星星点点飘下来，我感觉脸上点点冰凉。一群孩子的迎叫声。

「大哥哥――」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小女孩一只手拿着冰淇淋一只手拿着汽球盯着我，一双如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好奇看着我。

「能帮我拿一下那个么？」女孩指着挂在人行灯支架上的紫色汽球。

我站起身，跳跃着去拉汽球的线头，没够到，就在这时一只手超过我取下那只汽球，我抬头，看到萧恩弯腰将那个紫色汽球交给小女孩。

「谢谢，叔叔！」小女孩快乐叫一声跑开了。

我则看他两手空空，他则拉我一把说：「进去，我试衣服还试到一半。有些东西也要你帮忙。」

我漠然进入男装店。

「先生，你觉得如何？还有我们需要改的地方么？」一位营业员躬身问萧恩。

「我很满意。哦，给他挑几件衣服。」他顺便说。

我奇怪看他一眼，没言语。

营业员非常老练打量我的身高，身形开始问：「您需要出席哪些场合，是正式晚宴？还是那种比较轻松的聚会？」

「都有，我说不准，从半休闲到正装的服装都来一套。还有衬衫和运动圆领衫。」萧恩利索的说。

「好的。先生，请您跟来一下，你知道你穿几号的服装么？」他问我。

我决定摇头。

营业员引我去那儿量尺寸，换衣服。我开始觉得我像木偶，每一套衣服换完必须由萧恩过目。

「您平时穿什么衣服？」营业员询问。

我想想说：「呃……黑色半领套衫。」

「您的身材很适合运动系列，莱卡紧质圆领衫，白色很适合您。先生，很少东方人有您那么好的运动曲线！你平时经常煅练？刚才那套白色西装您觉得如何？它跟您的肤色很协调。」我则看一眼旁边的挺拔身姿的模特，再看看一样挺拔身姿的我。

萧恩点头说：「好了，刚才他试的几件都要了。还有配套的鞋。领带，领带夹，钮钉。请送到这个地址，我要明天之前送到。刚才那套西装以及配套的东西和我的西装请在下午送到。我在晚上有用。」萧恩利索的签支票。

「谢谢你的惠顾，苛纳先生。」营业员看着纸片点头说：「月季大酒店？」

「是。」

第五章、扮演（一）

上了车，我们沉默，萧恩开车，我看车外。

「你喜欢吃什么？」他似乎在找什么话题跟我聊，「你是来这城市玩？」

我给他一个，你看我像么？的眼神。

萧恩回答：「你不会是当地人，当地人在那个酒吧不会揍『皮特斯』的人。你得罪了『秃鹰』，还是尽快离开这座城市。」

「秃鹰？」我努力在那晚找那个被我揍一拳的家伙的脸，没印象。「我揍了个叫秃鹰的？」

「是。」

「哦，他很幸运。」

「什么？」萧恩意外的转过头看我一眼。

「幸运在我醉时说那句话，他受伤是最轻的一个。」我平静陈述事实。

「呵呵呵……」萧恩摇头，一打方向盘，「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我觉得那晚上，是你幸运。否则，那晚你就死了。」

我沉默。

「再说，他也没说错。那种地方，我头一眼以为你是皮特斯特意选来试探我的那种……你知道是什么，毕竟没人在知道那是他的酒吧后还会去闹事。」

「我只是喝错酒，那群家伙就动手了。」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当时醉了。」

「是么？你踹我下水时也醉了，力气很大。」

我眯眼：「你那么自信我不是试探你的『男妓』？也许我扮演的很像那么回事。」

他再笑着摇头，说：「我保留这个答案。」

忽然我明白了，那晚他对我举动，那些是在试探我反映么？包括后面他跟踪我。忽然我怀疑起来：「你觉得我像干什么的？」

他耸肩。

「你从没问我，我是干什么。」

「你也没问过我。让我们彼此保留秘密不是很好。」他忽然停了车，「我们到了。走――」

说完嘴啄上来，我闪开。

「好反应！」他开心一笑。说完，熄了火。

我却被弄的莫名其妙。

我以为我们会回酒店，没想到一个下午，他带我去了海滩私人码头，那有个很大的钓鱼场子，整个下午，他钓了三条斑鱼，送到一旁的餐厅加工。他钓，我看，他吃，我也看。他奇怪，我只说，我不吃鱼肉。

「你该试试新事物。你像个老头子。」他拿着钗子说。

我没说什么，只是吃了五个春罗卷面包。

下午四点，他带我回酒店，进套房，就看到衣服送到挂在送衣架上。我盯着那件衣服不自觉笑起来。

萧恩盯我的脸，出神了好一会，才说：「想……试试？」

「我脸上有什么？」

他摇头。

我陈述：「毕业后，没穿过这种衣服。五年里，哪怕在我妹妹的婚礼，苏珊说，哪天要是能看到我穿别的，一定要拍下来。」

「你妹妹结婚？你几岁？」

「26。」

「看不出。毕业？」萧恩奇怪看向我，「你平时都只穿那个黑色圆领套衫？即使在冬天？」

「里面，五年里我只穿制服。」

「制服？」萧恩挑眉，「你是……警察？」

「曾经。」我坐在沙发上，也许把一切挑明些会比故弄玄虚好，分开双腿，我把双手搁在膝盖上。抬眼看到萧恩一脸疑惑。

「怎么，不相信？」

他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看：「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留胡子，好让自己丑点。」

我十指交握，把嘴俯在上面说：「很多人都跟你一个反应。也是因为这个，我当了警察。」

「曾经？」他那双蓝眼审视我。

我坠下视线，快速说：「一事故，我失职，有人死了。」

「然后……」

「没有然后，我不干了。」我冲他笑起来，他却一脸严肃看得我不能自然的笑。

「能详细点跟我说么？」他轻缓的问我，「那个伤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怎么，要当我的心理医生？」我防备起自己，「要是心理医生能治好我，我不会用酒精把自己灌个半死不活。」

「那件事过去多久了？」他再问我。

我摇头脑袋开始发沉：「我累了。」

于是，走向那张大床。伏下去，卧在那张床里，像要被它吞下去。

翻过身看到萧恩的脸出现在上方：「休息吧，你刚刚好。亚文，要不是你身体的动作反射性，你真不像当警察。」

「怎么？」

「你看到百货大楼的人，活像要把你吃了。警察可不是这样。」

「说对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干了。我讨厌人多的地方。」我闭上眼陈述。

第五章、扮演（二)

女人用漂亮形容是种赞美，而男人用漂亮形容是种侮辱。

在我们这行，男人可以丑，可以难看，可以五大三粗，绝不能漂亮。

记得墨尔教官看我第一眼的表情，活像我是走进男更衣室的裸体女人。

然后那五年学程，他对我的体能训练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是想让我明白我选错行了。

不过，得感谢他，没有他的『特别照顾』，我不会以第一名毕业。

站在巨大的试衣镜面前，我看着一身西服革履的自己，镜子里那个有张娃娃脸，黑色大眼睛的青年一脸迷惑看我。

「你长得不是那种女人的漂亮，是……非常灵气。很干净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觉得……端秀。」萧恩双眼像观赏艺术品般端看我的上下，上来，帮我系领带。

「你多重？」他好奇问我。

「178、8公斤。」

「不可能，你很轻。」

「大概。我很久不注意饮食了。」

一件蓝色衬衫，一条暗红领带，外套白色西服，一个银色领带夹，带有银色钮钉。我得承认很少有男人像萧恩一样注意自己衣着，很有品味，连一向对修饰反感的我都无法提出抗议他给我挑选的衣着，很贴合我的气质，却不矫揉造作。

而他墨蓝西服，白色衬衫，银色领带，金色领夹、金色钮钉。

「今晚，我扮演什么？」我突然问道。

「没什么，只是自己。」他系好我的领带，拉正我的领口。

自己么？呵……我很久不扮演自己了。

并不是那种正式宴会，似乎只是什么人的私人聚会，气氛还行，我和萧恩坐在一个角落里面，时不时有些人过来，有些人出去。上流社会就是这样，女人永远衣着得体，男人永远风度翩翩，不过他们聊的话题很――闷。这个圈子，我永远格格不入。萧恩领我到自选食桌旁，一个个精致到可以当艺术品的食盘，我却没有食欲。

萧恩递给我一个盘子，夹了些食物送到我盘子里面。

「我觉得你应该多吃点肉，如果你真有8公斤的话。」萧恩说，「想喝点什么？」

服务生的酒盘移过来。

我习惯性回答：「不用了。」

「你在这里一会，我有点事。」萧恩显然看到有人走向他，他放下盘子，走过去。那是个中年男人，一套名贵的白色西服，剪裁得体，半灰的头发梳于脑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我想到猎食的老虎，那个人是这场宴会的主人？他身后几个人看得出都不是等闲之辈，很专业的站姿。

「萧恩，你总是这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呢？好让我在门口迎接你。」

「呵呵呵，我又不是今晚的主角。」

「你父亲身体怎么样？好吗？」

「不错，他常常提起你，皮特斯叔叔，你比我上见你还年轻。」

「年轻人，你真会说话，我就喜欢你这点。对了，有没有去下面玩两把？」

「不，我可不想输光了被父亲再打屁股。」

「哈哈哈……，去吧，今晚我请。」

「嗨――」有人打断我的注视，我转过头，一个结实粗状的小个子一身休闲装，头戴一顶古怪但很漂亮的贝雷帽，外貌像个意大利人，第一眼的印象是，结实粗壮，像个陆军特种兵，站在我面前。

「鲁克斯。」他伸出结实的手臂。

「亚文。」我礼貌性伸出手跟他握，好大的手劲，手骨都在喀喀作响，我没有回敬，只是心一皱眉，这人的手掌……练过枪，掌心我熟悉的地方有茧。

他却支支眉毛：「我……在哪见过你？」

「我不记得了。」我眼睛仍时不时透过反面玻璃，注意萧恩那里。

「你是日本人？」鲁克斯问我一句。

我摇头。

「韩国人？」

我转移话题：「今天的厨师是谁？这小牛肉味道很特别。」

「哦，我们从意大利专程请来的，你尝过它们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厨师。」他得意无比的说，「你来这儿玩？」

「寻开心。」我随便说。

「哈哈哈……是的，这话说的有理，每个来拉斯维加斯的家伙都是为了开心。伙计，我挺喜欢你，如果你在这里不熟，我可以介绍你去一些不错的地方小试两把。」

「那女人是谁？」

「嗯，你说谁？」

「那个……」

「哦，伙计，你眼光真不错，挑了最棒的妞，她是露茜，这里最漂亮的妞。」

「不，我是说后面那个，靠柱子，一直拿着一杯酒的。」（那个一身湖蓝色连衣裙的黑发女人从萧恩谈话开始视线就没离开过他。）

「她？你……打她的主意？」

「不，她很特别。」

「呵呵，亚文伙计，她是这家赌场老板的女儿，可不是我打击你，实际上，她很危险。」

「嗯，看得出来。」那女人一脸哀妇的味道。我职业预感通常麻烦就出在这种女人身上。果然，那个女人开始挪步朝萧恩的方向快速的走，那个速度让我想到百货公司名牌大减价。

「对不起，我失陪一会儿。」我放下手里盘碟，同时走向萧恩。后者好像仍在于那个男人说话。

「什么？伙计，你去哪儿？」鲁克斯想拉我，被我轻意脱掉，我上前几步，已经看到那女人扬起的酒杯，我故意撞上去。

「哗――」

一杯香槟酒泼在我西服上。

「见鬼――」那女人骂一声，「你干什么撞我！」

「对不起。」我只得抱歉。

尔我身后半步的萧恩显然注意到了我和那女人叫一声：「你――」

「萧恩?苛纳，」那女人操起服务生的酒再想泼，我一退身，那杯酒再泼在我脸上。同时，正好挡住那女人扑过来的身体――准备的说是扑向萧恩的身体。

「滚――」她喊，眼见两被我绞局，恼火的朝我竟扇出一把掌，却被萧恩抓住了。

「你――」女人拼命扭动手，「放开我，你这个――」

「住手――娜塔丽！」萧恩一旁的男人喝住了女人，「你喝醉了！」

「我没醉！」女人高声的尖叫顿时让周围静了下来注视着我们。

男人非常难堪的看着周围，说：「没事，请大家继续。来人，送她回去。」

萧恩则看着被香槟洗脸的我，叫：「服务生，拿毛巾。亚文，你――」

「我没事。」我打断他，抹一抹还在向下滴的酒水。

「萧恩，我太抱歉了，娜塔丽真被我贯坏了。真抱歉，鲁克斯，你怎么没看好你妹妹。」

「她有翅膀，到飞。」那个矮个鲁克斯幽幽的眼神看着萧恩，一脸没有看到好戏的扫幸，「萧恩，这是你朋友？看来你们『感情』真不错！」

「我得让我朋友去换身衣服。抱歉，告辞了。」说完，拉我离开那儿。

第六章、迷惑（一）

「换下来。」

「你去应酬，不用顾及我。」我在套房的浴室里面说，萧恩却不顾我，开始动手解开我的衣服。

「用得着么，泼我的是香槟，不是硫酸。」他已经脱掉了外套、领带、正解开我衬衫的扣子，我挣脱他的手，去洗台打开水笼头，用水洗脸。一抬头，看到萧恩双手环肩靠在墙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干什么？」我奇怪问。

「亚文，我都没注意到娜塔丽冲过来。」他慢慢说。

「所以，我才会过去。」

「你……」他慢慢靠近我，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下，「有时候让我很迷惑。」他的视线扫到我脸上，然后向下移，僵在那里。让我不得不低下头，前襟半畅下，半湿的衬衫下面是皮肤的若隐若现。我忽然嗅出空气中危险的气息，尴尬咳一声，转过头用毛巾向胸前擦。

「干嘛要掩饰，你的样子像是我要吃你的大灰狼。」虽然萧恩说的内容像在玩笑但口气可不像而且一脸情欲的味道，「我看你裸体时，你根本不再乎。现在干吗要躲？」

「你不是对男人没兴趣么？」我找死一样问出一句这种话。

「呵呵呵……」他再贴近我，「说这种话，你要引诱我么。你――皮肤很好！男人让我恶心，但你――例外。」

我脸红了，见鬼，今晚我可没喝酒。

「我不该替你挡那杯酒，你罪有应得！」我决定离开这个充满情欲的房间，又是浴室。将毛巾摔在洗池里，转身走出去，冲倒在那张大床上，也许我根本不应该答应这种契约。莫名其妙把自己陷在一片危险当中。

萧恩――好像是黑社会老大到另一个地盘上试『风标』。

皮特斯――这家月季以及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场的老板。

秃鹰――萧恩的竞争对手，我揍的人。

还有今晚那个拉住我好让娜塔丽泼萧恩的鲁克斯，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然后，床大幅度的震动，让我不得不抬头，萧恩一只手支额侧身伏在我一旁，盯着我瞧，夜色中他的蓝眼睛闪出迷离的光。

「干什么！」我忽然恼火的提高嗓门，「别烦我。」

「我什么也没做。」萧恩一脸平静显得无辜。

「离开我的床，我要休息。」

「你的？」萧恩提醒我，我是在他的套房里面。

「好，那我睡沙发！」我干脆起身，不料被他一把拉住顺带压在他身上：「你今晚反映特别！似乎很敏感――我。」

「滚――」我火大的要从他身上起来，他圈住了我双臂让我动弹不得。

「别动！」他低吼一声。

我顿时明白了，他身体有反映，整个人僵住了。

「你心跳很快……」他的声音在我上方盘旋，「那么说，你不是不在乎？」

「你被人这么挤着，被那玩意顶着试试看？谁都会心跳加快？」我骂道，「变态，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放开！」

「哈哈哈……」萧恩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亚文，你总是出奇不意。告诉我，你怎么看我？厌恶这种事？」

「我是男人。」我直截了当回绝，「以前这样对我的男人统统被我敲碎了骨头。」

「哦，这么说，我有希望！我说过，亚文，我不喜欢男人，只有你特别。我的身体很诚实。」

「萧恩，你只不过是一时猎奇，因为我外表长得像娘们。」

「呵……别忘了，我第一见你，你一脸胡子，又脏又臭！有这样的娘们？」

「别招惹我！干嘛偏偏是我！」我叫。

「我也想知道……」他意味长的说出一句，「就像，你为什么替我挡酒？像你说的那是香槟又不是硫酸。泼到最多我出丑。」

我愣的半晌，对，为什么我要替他挡？最后我丢出一句：「职业习惯。」

「警察的职业习惯应该是：开枪，抓人。不是替别人挡香槟吧。」

我抬头刚相争辩，被他堵个正着。

「唔――」我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浑身一股火热烧起来……

……

……

「我说过，叫你别动……」

魔鬼般的沉呤在我耳边撕咬，这下连我身体都有反映了。见鬼！该死！我什么时候被压在下面了。他似乎感觉到了，低笑：「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我脸一阵发烧。

「有什么好害羞的，亚文，你有时候让我怀疑是不是上个世纪来的古董，都什么年代了，还分有性恋无性恋，没听说过，这个世纪是个无性别恋爱的世纪么？喜欢是因为你是唯一，并不是你是男人或者女人。」

「没……有……」我从牙齿里挤出这句话。

「你真是古板的像个老僧侣。让我觉得……你是不是……」他嘴角闪出一抹坏笑。

我看出来了，争辩：「我跟女人上过床！不是雏！」

「哈哈哈……」他再笑了，这回是笑的眼泪都掉下来，我终于从他怀里争脱出来，急急爬下来，退到安全距离。

他却没有再过来的打算，我认真的看向他：「萧恩，我们……不可能。」

说完，拿起掉在地上的被单，去客厅沙发――说是沙发，其实大的可以睡下一只老虎，不亏是总统套房，就是皮革睡在上面有点冷。我把身体裹成蚕茧。

闭上眼，睡意全无，我不得不睁开眼睛，这时萧恩坐到我身边。

「别再烦我了，」我无力的说。

第六章、迷惑（二）

「去床上睡，我睡这儿，你发烧刚好。」萧恩一把抱起我，走进卧室。放在那床上，要不是他刚才的举动，我不介意我们同床睡，这个床豪华无比，睡两个人只占三分之一。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有危险？」

他挑眉：「怎么看出？」

「那个鲁克斯跟你有过节？他玩枪。」我说。

「枪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不，我的意思是，他很专业，经过训练。像――杀手。」

「好眼力。」

「皮特斯要杀你？」我问。

「不是他。不过，有人要我的命。」萧恩安静说，「我很奇怪，没吓到你逃出这套房？」

「因为如果你在他的酒店出事，那警方就会注意他。所以……你才会一直住在总统套房？」

「聪明，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要杀你？」我好奇，唯一一个名字跳出我嘴：「秃鹰？」

他再挑眉：「我开始相信你是个警察，也许还是个侦探，不过，别乱猜，并不一定。」

忽然我想到一个关于自己的问题：「你有危险，还拉我跟你七天？」

「谁让你得罪了秃鹰？反正要死，不如一起也好做个伴。」

我用怀疑眼神盯着他，他是不是知道……我是……不，不可能。但太巧合了，我决定得去确定一下。

萧恩却一脸邪恶的笑容：「别这么看我，亚文。你会让我控制不住的。」

我只得爬回床上，闭眼，然后我说：「呃，明天，我能不能回去一。」

「怎么？」

「我已经两天没回去了，我怕旅馆把我的东西丢出去。」

「可以。我开车送你。」

「不会有危险么？」

「我不可能永远呆在这房间里。」

「哦，好吧。我无所谓。」

第二天，我穿上一身普通休闲装，这时萧恩用毛巾擦一把自己刚剃完的光下巴，把一个新的电动剃须刀伸到我面前。

「干什么？」

萧恩也不言语，在浴缸旁一坐，直接把我转过来，抹上刮胡水开始剃，警告：「别乱动，下巴抬高。」

「我……」我刚张嘴，泡沫飞进来。

「记住，每天刮胡子。」他严肃的说。

我皱眉：「干什么，我最高纪录曾经三个月没有刮过。有胡子的男人才有味道。」那是野外训练，别说刮胡子，洗脸都不可能。

萧恩露出厌恶的表情：「别糟蹋你的脸。」

「我不是女人。这不公平，你留胡子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我留胡子很帅。」萧恩自信的说，「你留胡子像没剃毛的豪猪！你那不是胡子，是毛！」

「什么！」

我高叫一声把他推向浴缸，他顺势一拉我结果两人一起栽进没有水的大浴缸里。

「好，那我也把你的毛剃了！」我抢过刮胡刀，往他下巴上按。

「别乱搞，那是给你买的，我的在梳台前。」他大笑并不阻止我，一时泡沫横飞，我怀疑是不是我要去当澳大利亚剃羊毛工人，我开怀大笑起来。

他愣住了，盯盯看着我：「亚文，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

我停住了，这时我才发现，我很久没笑过了，我直起身，爬出那个浴缸，一片沉默。

他从后面搂住我说：「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他用嘴开始顺我后颈一直吻到肩膀，让我有点迷惑了，整个身体陷在他怀里欲拔不能。

「你后背有很多伤疤，知道你的皮肤多好么？让我看着心疼。」

我坠眼：「每一行都有危险。」

「我有很多警察朋友，没一个像你有那么多疤，特别是在后背。」

我警觉起来，一下挣开他怀抱丢给他一个最合理的解释：「我做过卧底！」

「刚刚？最近？一直？」他一把抓住我软肋的那道疤我身体触电般一弯腰，哼出声，来不及掩饰脸上的痛楚，萧恩被吓到了，没想到我会有那么剧烈的反映，好像这是伤口不是伤疤。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伤应该好了？」他吸口气扶住我，我咬牙努力恢复脸色。

「我也想知道……它怎么会老是痛！」我苦笑甩甩头，用手抓他大腿支撑自己下滑的身体，「好像随时会裂开。医生说是神经性抽痛，就像下雨天，旧伤会痛。」

「所以……你才会大量吃止痛片？」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摇头：「如果有止痛片能止这道痛就好了。」

「亚文……你何必要掩饰，这又不是吸毒……而且――」萧恩满脸痛惜。

我意识到我说得太多了，喘过气，站起身说：「别同情我，这条路是我选的，就像我的教官说的，你应该敬佩一个有疤的男人，而不是给他同情。女人才需要同情。」

「你说话的口气……像军人。我只敬佩枪林弹雨留下的疤。」

萧恩的话激中了我。

第七章、遇袭（一）

路上一片沉默，我开始想脱身离开萧恩，他跟我以往接触的任何人都不一样，那双眼睛仿佛可以直接从我眼里找出答案。只是刚才，我……动心了，我开始希望被他搂着。

见鬼！我一定变得娘娘腔实足了――那可是我最鄙视的人。

那些明明自称是男人却娘娘腔十足的人，担不起责任，比女人还胆小的人。

我应该去爱一个女人，而不是躲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让他可怜我的伤疤。

「到了，是这里？」萧恩的话打断我的思路。

我看看，点点头，戴上一顶鸭舌帽，推开车门：「在这儿等，自己小心。」

萧恩露出一个鬼脸：「亚文，你在担心我？我喜欢。给我吻别吧。」

「滚――」我给他一个板栗。

切，怎么弄得我们是做间谍的，我们又没做什么。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第三天，我才跟萧恩呆了三天，他就已经让我动心了，太可怕了。

我注意四周，低头走进我的旅馆，和『月季』不能比，这家旅馆很简陋，只有三层楼，我来到柜台，服务员是个大胖男人。

「租房？5美元一天。」他眼睛一直盯着墙角的棒球比赛直播。

「给我31室的钥匙。」我说。

他眼抬一下：「31室租出去了。那黑发东方小子都三天没回来了，幸好，他交了一周的房钱。」

我安心了，他没把我的东西丢出去。

「我就是那小子。」我把鸭舌帽抬抬，他怪异看我一眼，再看一眼，忽然不可思议的直愣愣盯我，嘴巴裂开半条缝。

而我，朝他面无表情：「我把钥匙丢了，我是亚文?利斯。」

「哦，好。」他忙乱找备用钥匙，「您……真让我认不出来了。怎么赌到大奖了？是多少？你别说在拉斯维加斯就是常常有这种好事发生，怎么就没落到我头上？你赢了多少。是买什么注？体育么？」

最后他拿出一串大钥匙，站起身，我跟着他往楼梯走。他走路的速度让我开始真的担心车里的萧恩，他会不会睡着了。

终于打开房门，我掏出一张1美元塞在他手里。他才恋恋不舍的从我门口离开，好像这门里是阿里巴巴的宝藏。

屋里一股酒臭味，夹着不开窗的霉味，我皱眉，跟萧恩住贯了，倒不习惯自己住的窝了。也许我也应该搬到稍稍干净点的旅馆去住。吸口气，走进去，掩好门，想想，拿出必要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一本护照，一捆现金，一些换洗衣服，我不带手机，怕有人找。没人翻动进来的迹象，犹豫不决是不是应该给家里打电话，毕竟我失踪3个月了。想想，还是到外面打安全。于是，我打点好该要的东西，忽然我敏锐听到走廊的步脚声。一个、二人、三人？

三个人朝这里过来了？

门这时敲起来，我迅速靠帘缝一看，有人守，我太大意了，进门没有查看四周。

怎么回事？他们在守株待兔？是跟我还是跟萧恩？

不容我反应，我一把跃上走廊的天板，用手脚支撑住自己。

才半秒，门被打开了，见鬼，那胖男人是内线！两个男人拔枪冲进房，我看到他们从我眼皮底直冲进去，一个奔浴室，一个奔卧室，还顺手关了门。

很好！

我一个旋身，跳下，潜身，浴室那个第一转身开枪，我却在他下方一击打中他下身，一个扫腿，同时拿肥皂击中来支援的第二个人双眼，他尖叫一声，我踢倒他。一个闪身躲门边，直接对第三个人后脑一劈手。那人软软倒下去。我跳过去再给第二个在地板上捂眼睛打滚的再补一脚。

呼――

我一个兔子窜滚出走廊，一脚踹开对面的门，我听到房间里，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见我后，尖叫，我没理她，伸头看窗外，没人守，我一把攀排水管，滑下来。在离地三米，跳下来。迅速没入几辆大卡车后面。

萧恩，他的车停哪儿？我开始摸索。他没事吧？

集装箱卡车那头，我看两只来回走的皮鞋，这地方很少有人穿这么干净的皮鞋。我想想，抓一颗石子，同时翻身爬上集装箱顶。那来回走动的男人是――萧恩？

第七章、遇袭（二）

他在抽根烟。

我呼口气，想跳下去，可转念一想，我不是正要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利用我么？再说，我并不了解他究竟是谁？也许门口那群人是他带来的。怎么会那么巧，我刚到，他们找上门？最奇怪他为什么不在车里面，站在这儿？他也太没有防范意识了？

萧恩来回走时不时看向旅馆门口，因为我的视线高，我开始注意他周围。忽然我皱眉，离他十米有辆车，很可疑。那人司机在等什么，也在张望旅馆。

忽然，萧恩走进了旅馆，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对萧恩，两人一打照面，萧恩顿时停步向后退，像明白什么，喊一声：「亚文――」

原本看守我窗下的男人向萧恩背后跑去，萧恩有危险。

见鬼！

眼见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堵住萧恩，正慢慢逼近他。我抓过石子向萧恩后面那个男人丢过去

「啊――」（那男人痛叫一声，唔脖子）

趁机，我一个飞跃，扑在萧恩前面那个男人身上。

「爬下――」我一把连带握对方手抓住手枪，萧恩一矮身。

「噗――」

萧恩身后的男人倒下来，我肘部一个后击，我后面那男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上。我站起身，萧恩来回看。

「亚文，你――」他上来抓我手。

「别动，」我叫，「我只打他肩膀，他没死。而且这是麻醉型枪。」

麻醉型号？他们想绑架谁？萧恩？

「小心――」

他一把扑倒我，滚进卡车底，沙土上一颗枪子，见鬼，白天他们就那么大胆？明目张胆开枪？这些家伙只手通天么？就听那辆可疑的车子司机缩回脑袋，飞施开过。

「你车停哪儿？」我连忙问，「干嘛离开车？」

「我想抽根烟，你不出来，我想进去找，幸好你没事。」

「你车呢？」我问，「给我车钥匙。我去开。」

「在那儿――」他指。

见鬼怎么停马路对面，那是个开旷地，连遮蔽物也没有，我会成活靶子。好吧，我左右看，滚出卡车底，躲在阴面的卡车轮旁，对面没有建筑物，两边都没有够高的建筑物。

1、2、3、跑。

我拿出冲刺的速度猫腰跑向车子。

终于，到了，我靠车门，面对四面八方，打开，钻进去。一启动，开到卡车旁，一开车门冲车底的萧恩说：

「上来。」

他钻上来。

我发动车子：「尽量矮下身，不要冒头。」

「为什么？」

「照我的做！」我命令，「我担心他们会对车上开枪。」

他矮下身子，有些惊魂未定，平息气息。我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后视镜，没有车跟踪？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群人是冲你来的。」我一边开一边说。

「为什么？」他奇怪的问我。

「哼，你觉得他们犯得着这么对我么？就为我揍了他们一拳，再说上他们教训过我了。」我正常的推理。

「也许，你在醉酒时不只揍过一个人。」萧恩说。遭到我一个白眼。

那群人不可能是找我的，如果是单为揍我不会派那么多人还用那种――直接用手枪不就得了，如果是要杀我那也太不专业了。所以，只可能是找萧恩的。我把车开上高速公路。

「现在去哪儿？」他问。

「警察局。」我报出这个词，「你被追杀，不应该报警？」

「什么？」他不敢相信的看我，「你不能去警察局，不，不行。我要趴到什么时候？」

「趴到我说安全的时候。为什么我不能去警察局？」我奇怪的问。

「可是，现在在高速公路上。当然不行，你难道不是那种逃犯，或者……」萧恩想想，「你刚才那么专业的身手，你是个杀手」

「你为什么不去好莱坞当导演，我哪里像杀手？杀手像我这样救你命？」我白他一眼。

「那你……难道你真是警察？」萧恩结结巴巴说。

我忽然看到他的表情很想笑，说真的，每都是他从容不迫，现在，一脸活像赶恩节火鸡从他盘子里复活的表情，我裂开嘴大笑。

「你还有空笑，我是说真的，你看，你一身伤疤，还有『不可告人的过去』，说话像军人，对追杀习以为常，枪法那么准，身手如电，谁都会想到《杀手不太冷》里面的让?雷诺。」

让?雷诺――我皱眉，从外表来看，我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类型。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留胡子？那样更像他。」

「你真是杀手！」他指着我。

我白他一眼：「我不是。我说过，我曾经是个警察。」

「骗人，警察会有这么好身手。我有好几个警察朋友，他们连走楼梯都喘气。」萧恩说。

我皱眉：「那是你接触的，我真的曾经是个警察。」

「特警？反恐精英？FBI？CIA？」

我叹口气说：「差不多。」

「你一点都不像！」

「难道我就像杀手！」

他忽然明白过来说：「等等，总之不能去警察局，我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我有黑社会背景，所以不能去。」他开始抢我方向盘。

「坐好，我在开车。」我说。

「不。总之，不就是不，亚文，我不能去警察局。」他忽然认真对我说。

现在让我觉得奇怪：「你究竟干什么的？就算是赌场老板，也可以去警察局录笔录。」

「不，就是不行。是我买了你，你得听我的。」他一下子忽然察觉我占了他的控制权，立刻向我反击过来。

「那你就说清楚，你是干什么的？」我忽然把话挑明。

「有没有看过《末代教父》」他说，「我就像里面那一类人。」

「哪一类人？」

「名意上开赌场，背地里有点黑社会。如果我去警察局，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我必须用黑社会的方法解决。」

我听他的口气像是小孩子说，我们需要战争一样幼稚。我摇头说：「萧恩，我不相信，一个字也不信。」

他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的重复：「什么？」

「萧恩，你刚才在说――唔……」

见鬼，这家伙吻我做什么？我正在开车！

第八章、信任（一）

比上两更猛烈的吻，他几乎要揉碎我的身体般把我搂在身体里，唇使劲形，撕揉我的嘴唇。舌头不等我反映，舔上我舌面，使劲绞动，同时开始吸我嘴中的液体，我从喉咙发出声音那竟是可怕的呻吟，仿佛他从嘴里正一点点将我理智吸出来，我的舌头开始缠上去，和他粘合在一块。

呼吸不过来……

我身体终于呼吸不均，我挣扎了一声，缺氧的大脑身体却开始变热，一团火从什么地方自上尔下，刺激我。

忽然，我猛烈推开他，把住方向盘。我听到他后脑撞玻璃的声音。

车里安静的出奇，足可以能到我俩紊乱浓重的呼吸声。我实在没心思再开下去，脑子乱七八糟，嘴巴热麻无比。我找个出口一下把车拐到街旁。急刹车，我一把打开车门，走出去。

「亚文――」

萧恩从后面追我，伸出手使劲抓我的身子。我向后退，这是个多危险的游戏，我已经陷进去了，我连要保护的人都不知道是谁，这人太危险了。最危险的是，我动了私情。

我一拳抡过去，打在他下巴上，掉头就走。

「见鬼――亚文，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你第一叫我名字。」

我没理他，继续走。马路上已经有些人对我侧目，我开始拐进小巷子。

突然他一把抱住我后腰，我抓住他手，一踩他脚背，上面一顶他下巴，一个过肩摔。

「啊――」他结实摔在地面上。

「别再来烦我！」我冲他吼，「我不是你玩弄的小丑。滚――」

说完大步向前跑，没跑两步被他再抱住后腰。我一下抓住他后领子，想摔他，他却死死抱住我腰。

「放手――」我吼。

「不放――」他叫。

「放手！」

「不放！」

「你是个滚蛋，去死！」我用肘部一扭身砸中他额头，他错开手松开我，向后一个踉呛，脸上已经两个乌青，我下了重手。

忽然，他冲我撞过来，把我撞到墙上，一把拦腰扛起我。

「放我下来，」我头朝下开始脑充血，双腿使劲踢他。他摇晃了两下向一个侧门走去。

「你！再不放，我杀了你！」我拼命的喊，「你要带我去哪儿？」

「旅馆。」他吼。

「你疯了！萧恩?苛纳，我和你没关系！滚开！」但四肢腾空的我没办法施展搏击术。

「给我开间房！」他真把我扛进大堂，盯着目瞪口呆的服务生叫，同时摔出信用卡。

他死抓我腰带，扛进房间，一把把我摔在地板上。我反射性跳起来，被他一把抓住脚踝，我一击扫腿，他打得撞到墙壁上。但不死心的扑过来。我一拱腰，收腹肌，双腿一踹，他摔飞出去。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用手抹红肿的嘴唇，他也撑着腰爬起来，瞪着我。

「别再过来，你会被我摔死。」我伸手叫。

「我不信，你下得了手！」萧恩再扑过来，我一闪腰，他扑空了。我脚下一个拌腿，他摔在床上。

我气喘嘘嘘看他，从走道去房门，他却又一扑上来，把我抱起一个转身压在床上。我脚一撑墙，一个后盾力，我和他同时摔下床，他被重重撞在地板上。我听到他后背撞地板发出很响」咚』一声。他痛哼一声，却没撒手，扔死死抱着我。

「松手――」

「不！」

「滚――」

「亚文，你干什么发那么大火？」

「因为你危险，我要离开！」

「不，我不危险！」

「你在撒谎。」

「没有，我只是隐瞒，但没骗你！」

「你……」我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我体力下降了。

「见鬼！你他妈放开老子！全是你下的套！什么契约，去死吧！」

「你……滚蛋！」萧恩骂了一声，一翻身，把我压在底下，「我没下套！亚文，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个高手！」

「你知道！所以才会找我，那天喝醉酒，一定我说漏了嘴！你觉得你有危险就要我保护你，随便再上我！」我面朝地板，吼叫着，紧贴的身体让我分不清彼此的呼吸。

「你！好，既然你想着那样，那我就上你！」他一把拉我外套，我猛然起身却被他抵住腰，让我不能转腰打他。同时拉我外套捆我双手。

我被重重压回，胸口抵着地板，我侧脸嘶叫：「萧恩?苛纳……滚蛋！变态！」

「随便你怎么叫！反正别人会以为我们在Zuo爱！」

腾出手，他开始拉我皮带。褪我牛仔裤，使劲一扯，连内裤一起扯下来。用腿分开我的双腿，一只手探进我的臀部。

当一根手指使劲刺入臀部入口时，我整个人僵住了，忘了反抗，仿佛全部的神经收缩到那一点上，脸一下子烧起来。

「呃――」

我咬牙闭眼，汗顿时从额头冒出来，感觉到异物伸进入口的同时，巨大的耻辱感咬裂我的自尊。身为男人没人原意这样，我宁愿流血、受伤、被杀不愿被辱，浑身的肌肉开始绷紧，双腿开始挣扎却换来更重的痛楚。

萧恩没有停止，他好像真的愤怒了，使劲将一指手指没进我肉体，当他挤进第二根时，超出了我忍受的范围，那不单是痛还有羞辱。

终于从喉咙重重哼出来，张鼻息努力呼吸，第二根手指仍在向下探入，一寸一寸，非常艰难，每一寸的进入使我入口的肌肉一阵抽搐，收紧。

这时，两根手指一并使力竟然向外撑开我那张紧密的入口，仿佛两根钢管要撕开婴儿的嘴。

「啊――」

我惨叫一声，张开嘴喘气着：「萧恩……停下！我……刚刚救了你的……命……」

我声音渐渐低下去，意识一片模糊，飘离身体。

感觉到手指猛然颤抖，快速抽了出来。入口如释重负的收笼，我也瘫软在地板上，浑身已经湿透了。一双大手把我翻了过来，一把把我抱起来，使劲搂入怀里，我看到萧恩一脸震惊。

天板上的镜子里，我看到我一脸苍白，嘴里满是血。我好像咬到舌头了。

「亚文……对不起，我真混……对不起，我太生气了！亚文，不要，你怎么了……求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或者利用你！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跟你好好谈……！我只是不能说！相信我，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那个男人语无伦的拼命搂住我，将我的脸压在胸口。

我想，我哭了，他心痛的看到我的眼泪，用嘴吻去它。

我忽然惨笑了：「萧恩，我相信你，但我们……不可能……的。如果你只是为了猎奇，那就上我吧，我……受得住。一旦你试过也就……会松手了……」

「不许说这种话。你是我的，但我绝对不再伤害你。」

「那就放手吧……」

「不……」

第八章、信任（二）

直到我离开萧恩，我仍没有明白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感情，无可质疑，他是除塞琳娜外，第一个走进我内心的人，也是唯一看到我落泪的男人。呵呵呵，这个看似精明的男人遵守了他对我的诺言，在以后几天中他没有再强硬的伤害我，看得出来，有几他强压着他的欲望。他没有得到我的身体却得到了我的心。

萧恩抓着我的手，帮我把裤子穿上。轻轻搂着我，在我耳边沉呤：「对不起……亚文，对不起，亚文。」

我半坠着眼，调节气息，身体还有点虚弱，但应该能动，睁开眼又看到那双蔚蓝的眼睛，我叹息，为什么他会有那么一双明朗的眼睛，让我愿意相信他是真的。

「你刚才用什么付帐？」我转动舌头轻声说。

他愣半刻不明白我唐突的询问。

「你很精明……」我缓缓说，「我的工薪，以小时计算，七天下来，你还攒了一笔，你真是个精明的商人。」

「亚文……」他一脸疼惜，缓缓抚我脸说：「别这样，亚文，我不用你保护我，我可以请保镖，我们可以请最好的。」

我吸一口气，笑起来说：「我曾经是最好的。现在，我保护你。」

「不用。」

「这不是为你，也是为我。」我动身体，开始坐起来，臀部触地，一皱眉，并不是没有受伤的地方。

「开始吧，现在，你的安全我负责，在安全方面，你必须听我的。」我开始站起来，「走，离开这里。不安全。」

「为什么？」

「你刚才用什么付帐？」

「不记得了，我刚才在气头上。」萧恩吱唔。

「你用信用卡！」我回答。然后，侧向推门，走道没人，我左右看一遍，退一步，对屋里的萧恩说：「出来，在我身侧，和我同步。」

他点头，开始跟我并肩走。我则有点侧身子，用背向一排门，同时左右看前后走廊。一只手习惯护在萧恩后面。

「等会走大门，不能走侧门，那里太避静。」我提醒他。

「好。」

走出大门时，服务生奇怪看我们那么快出来，突然叫一声：「先生。」追过来，我侧身问：「什么事？」

他一怔，退缩说：「呃，刚才那位先生忘拿信用卡了。」

「谢谢。」萧恩伸手要接，我却抢先拿过。

「谢谢光临，祝你们愉快。」服务生的话总让我觉得怎么那么别扭，萧恩咳两声。

「走吧。」我快速说。

然后走出大门，感谢这家旅馆没装旋转门。那种门太容易被射杀了，而且不容易被保护。

回到大道，开始走向萧恩身后，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亚文，你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萧恩忽然停在大街上冲我说，「只不过是一裘击，你不用这样保护我。让我觉得活在玻璃缸里。」

「是么？」我一把将他推一步，一个滑板小鬼从他刚才站的地方溜过。他诧异说：「我会躲开。这就是你真正的职业习惯？」

「对。」

「等一下，我怎么觉得我像失去自由一样。」

我左右看看，这条街人不多不少，应该不会有阻击手，好吧，这应该算C类保护我确实有点过度紧张了。我停在大街说：「我对你的保护是最轻的，C类。只有一个人，我。」

「那A类是不是要坐在装甲车里面，让军队护驾？」

「那是元首级，我一个人没办法做到。」

「你这样会让我很紧张。」萧恩说。

我叹口气，想想说：「一般，我们工作前会得到的行程表，然后究竟出最安全的路线，同时排斥可疑及危险点。我们会事先告诉保护人那些行为危险大，不要做。或者必须在我们的保护下去做。保护人会按我们的要求配合我们工作。但你――」

「因为，你的保护有点意外，所以，我只能随时告诉你哪里有危险让你配合我。如果，这样让你感到紧张，我很抱歉。这样，我可以回旅店后，跟你说一些基本的自我保护行为，或者配合我的行为。另外，你得给我备一个通讯器，让我们随时保持联络，彼此知道对方在哪儿。」

「说完了？」萧恩双手环肩看我，「你对我说话，要看着我。」

「我有看着你。」

「可你总瞄我两旁。」

「没办法，我得注意你周围行人。」说完，我一把拉萧恩躲开一个要撞他的黑人。同时，抱他一个旋身躲过他的同伙。

「你……」萧恩不可思议看着我说，「你，我怎么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危险变多了。我一天走几趟大街，没一个人来撞过我。」

「有，只不过你没察觉或忘了。再说，你平时走这条街？」

「什么？」他没反映过来。

「你走的是皇后大街，这条是贫民窟。」我说，「而你一身名牌，就像贴着『来抢我，来撞我』的广告语。」

「哈哈哈哈……」萧恩大笑，「你都是这样保护你的对象，有意思。」

我叹口气，说：「走吧，快找到你的车，希望没被拖走。」

他忽然抱住我，我一怔，忘了反映。就听他坠到我耳边说：「谢谢！亚文，谢谢你信任我！」

第九章、绑架（一）

怕什么来什么，我的话成真了。

车子真被拖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该负责，因为是我停在那里，可他不该吻我。

萧恩一副无奈看我，然后右左看伸手：「TAXI――」

一辆黄车从他身边飞过。

我只能再注意他周围。

终于，叫到一辆，我们进了车子。

「月季大饭店。」他报出目的地，我则看向司机。车内很闷，萧恩解开衬衫扣，拉开领带。我想想说：「司机，摇下车窗。」

司机没有反映，或者说他吐出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我注意外头天已经开始进入黄昏，也许我不该回旅馆，这样萧恩也不会受危险，刚才除了那件事之外，按工作流程是我更不对，我不该发火停车走出去。

「亚文――」

「嗯？」我转头看萧恩。

他伸出手臂，搂我肩膀：「别想太多……」他将我的头靠在他肩膀上，「没那么严重，实在不行，我可以提前离开。回饭店我就打电话安排。」

「嗯。」我点头，却无意间看到司机扫了我们一眼，冲我们微笑。

我连忙推开萧恩，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算什么。

萧恩却有些不舍：「亚文，你会不会跟我走？」

「去哪儿？」我奇怪。

「呃……离开这个城市，回我原来的工作环境？」

「那个金融华尔街？」我不知道怎么蹦出这词。

「差不多。」他嘴角一抹笑。

也许我不能强求萧恩什么，隐瞒的不单单他一个还有我。想想说：「我不适合你的世界。」

「你又没看到，怎么会知道不适合。我想到一个很适合你干的职位。」

我皱眉说：「你不会聘请我去当你赌场的什么保安经理吧。」

他噗笑一声说：「可以这么说。保安和保镖只差一个字。最主要我舍不得你。」

我浑身一抖，往外靠，好肉麻的话，这家伙也许是个泡妞行家。

「怎么了？」

我摇头，双手护肩膀。

「司机，把暖气打开。」萧恩说。

我突然注意到什么，这条路不对，叫一声：「停车！」

司机没停车，我去拉车门，锁上了。萧恩不明白看我：「亚文，你――」

「这不是去月季的路。」我说。

他也发现了。我想想，开始脱下外套，裹住手臂。

「你干什么，亚文。」他不解的看我。

「砸玻璃，跳车！」我说着，右拳砸过去。

「磅――」玻璃弹开我的拳头。

「别乱来。」萧恩一把抓住我手，「你会受伤。」

「到目的地就不只受伤了，会没命。」我说着，又一拳，见鬼，三个月没体能训练，我的攻击力下降了。

「不。」萧恩一脸认真死死抓我手，「不行，听我的，到目的地在说。我想知道谁要我命。再说也许真没那么严重。」

我放弃了，再说我盯着后视镜，那里有一辆车一直在跟踪我们，就算我们跳车，他万一撞过来，更危险。

车子开出城区停在海滩私人游艇码头，我开始相信，我真会死在这里。突然发现，我竟然这四天里面再没有想到那件塞琳娜的事情，也许萧恩治好了我的心病，以后的睡觉我不会再借酒精来摧残自己了。如果有以后的话。

车子终于停下来，司机转身掏出枪。两边四个男人守住门。

「下车，一个个来，哪个乱动，杀另一个。」

我没有办法，按他的做，下了车。

我和萧恩一前一后被反剪带上手铐推上游艇，然后开出港。现在我们真会被喂鲨鱼了。

我们到了舱内，男人坐在沙发上，鲁克斯。

萧恩从容走到中央：「鲁克斯，这么晚把我请来，有什么事？想钓鱼？」

「不，萧恩，你不应该来拉斯维加斯，你把我们都弄紧张了。」鲁克斯拿着酒杯在那里摇晃说，「为什么你不能聪明一点呢，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钱有谁不爱？」

萧恩微笑坐在沙发上：「是啊，钱大家都爱，不过，你们挣得还不够多么？再说松不松口又不是我说了算。毕竟上面还有我父亲。不过，幸许，我能当一个说客。我觉得在那个州增加赌场是个非常有『油水』的活。」

鲁克斯大嘴一裂笑：「萧恩萧恩萧恩，知道为什么我父亲知道被骗，也要让你住总统套房么？就是因为你这张嘴，太能打动他。让他幻想你真能敲开你那个石骨不化老家伙的脑袋。可我不相信。你能骗我父亲，却骗不动我。别把我跟娜塔丽想的一样，被你几句谎言就迷得团团转。」

「那你把我请来做什么？」萧恩说，「既然你选择『秃鹰』干嘛还请我来。随便问一句，你父亲知道这件事么？」

「别摆出我父亲压我。以后这一片都是我来继承！」鲁克斯低沉的嗓子让我觉得有点阴冷，他站起身逼进萧恩，我紧张的看着四周，随时准备见机行事。门口有守卫，这里离海岸大概五海里，靠我体力一个人可以，两个人不行。再说，还有那么多人，他们会开枪射击。

那怎么办？

第九章、绑架（二）

擒贼先擒王？也许这才可行。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萧恩奇怪问，「你不会以为绑架我，就可以威胁到我父亲吧？还是你要让我去『喂鲨鱼』？」

「这个么……萧恩，别那么害怕，我不杀你，尽管我很想那么做。不过，要是你失踪，或者死了。我知道，问题会麻烦很多。」鲁克斯眨一下眼，「做政界就一点重要，身家清白……是不是，要是在你那个父亲州长竞选之际，爆出，他儿子有吸毒，与黑社会有染，并且还乱搞性关系。你说支持率会怎么样？那么……我们就赢了。」

萧恩脸色一怔说：「我得承认，你变聪明了，过去的你，脑子里只有打打杀杀。这主意是你出的？还是他――秃鹰。他背后的政客是谁？」

鲁克斯说：「如果我们有你的那些证据交给新闻界，你说，你这辈子还有你父亲州长竞选也就完了。你父亲的州就能通过我们的法案――让赌博场子在那个州合法化。」

我开始身体冒汗，通常这种情况下，我是最容易被干掉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更半夜，你还真费心去找一个女人。别告诉我是你妹妹！」萧恩仍一脸平静。

鲁克斯一把抓住他前襟，扬起拳头，却又克制的放下：「我不会上你当，等法医来验尸，他们不会从你身上发现任何外伤。除了你体内的毒品。」

「我想我听错了吧，你说验尸，你改变主意了？想杀我。」

「不，性关系又不一定要女人，让所有人知道你的保镖还是你的情人，因为吸毒过量死在你床上，你说这新闻多吸引人！所以是他――」

我就知道，是我。

萧恩没看我：「他？呵呵呵……鲁克斯，你想象真丰富。」

鲁克斯一把举手枪对准我脑袋。

「鲁克斯！」萧恩控制不住叫一声。

鲁克斯得意的笑了：「你可以选择，萧恩，让他，是死在我枪下，还是死在你床上。光看脸不是很像吗？」两个人走向我，架住我胳膊，鲁克斯逼近我，拍我脸颊。

「真是个很不错的货色。」

我盯着他。

有人把萧恩的脚也铐上，按他坐在沙发上。

鲁克斯阴笑起来，退后两步，说：「开始吧。有点殴打的痕迹会锦上添。」

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人走近我，我向后退几步，看着挡我面前的人墙，以及人墙后面坐在沙发的萧恩，他的脸色开始泛白。我打算先发至人，一个后跳，收腿，背后的手臂绕过长腿，将双手摆在身前。一个跨步。

「来吧。」

我以标准站姿一侧身。

几人一怔，没能想到我轻松将手弄到身前。

我一眯眼，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要最顶极的。

对方一个踢腿，我拉手铐打踢腿人的另一条支撑腿，在他落地后，一个反绞用手铐缠住他双手用力，借他手臂力，绞住他脖子。

「喀――」

脖子的脆响声，他应声倒地，一松手，见另一个扑过来，我腿一蹬地上的尸体滑过去，那人倒推几步，我一潜身一个飞踢他被踢撞到墙上突然背后一阵风过，我一闪身，第三个到。

哦，车轮战么？

我朝反方向跑，一下钻进吧台，几个人上来抓，我抓起一个酒瓶，飞出去，被他们闪过的同时，我翻身上吧台，一扫腿，扫开二个倒霉鬼，两人被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再没起来。我没留情，我知道体力有限，机上不知道有几个人。我必须每出一手就击倒一个，这就是所谓一击必杀术。

通常情况，我是不能用的，因为我是保镖不是杀手。

转眼，一分钟后，吧台下面倒下了六个人。我努力控制气息，手法，节奏。

手脚开始有些发软，我体力消耗太快了，我开始缩小动作幅度，一个转身，直接将对方的头撞在吧台大理石上面。一个跳山羊以他的肩膀为支持，双腿踹飞两个。

萧恩在一旁愣愣的看，让我觉得我想电影里面的武打明星。

这时，一个打手操棒球棍搂头便砸，我一阵翻滚，一个跟斗，用手挡住对我攻击，棍子正好打在手铐中央，我再绞住，对方一时进得退不得。我从他跨下溜过，双腿一伸，同时踢中他双后膝窝。他倒下去。

我已经不看究竟还有几个，反正每个粘到我边的都会被我打倒再也爬不起来。

「你们一群废物。」

显然我的能打超出他们的想象，鲁克斯咬牙切齿，突然一把抓住萧恩叫：「让他住手！」

萧恩一脸着迷，半晌才回神说一句：「为什么？」口气像是看到精彩片段被迫要离开的观众。

「好，那我来。」说完鲁克斯举起枪。

「砰――」

我一侧身，身体停止动作，他没打中我只是发出了警告，这时肋骨挨了下，我倒在地上，我喘气缓合痛楚。然后，我看来鲁克斯走向我，一脚踢在我小肚子上。

我没哼声，吐出一口血，不亏是专业，下手就是不一样。

第九章、绑架（三）

「亚文――」萧恩眼神告诉我――逃，

可我逃走他怎么办？

这时，鲁克斯走近我：

「按住他……」

剩下两个手下摁住我，鲁克斯俯下身盯着我的黑眼睛说，「没想到，你真是一个高手。如果可以，我真想会会你。」

「有种就来啊！」我挑衅道。

他摇头：「那可不行，要是被法医检查出你身上有任何职业断骨的痕迹，那就不完美了。萧恩，看来你更再乎他，是不是？他的味道比娜塔丽更好么？我很好奇。」

萧恩脸色开始不稳，但他什么也没说出口。

「呵呵呵……你的反映让我更对他好奇。」说完，一把撕开我前襟的的衬衫，「啧啧，真是个尤物。那么滑的皮肤，很不错的手感，比我玩过的女人更滑。萧恩，你眼光不错。」

鲁克斯撕裂了我的衬衫，我的上身一下呈现在他眼前，我看到他眼珠一呆由戏弄迅速变成真正淫欲，我心脏开始收缩。由于打斗，汗珠半湿了上身，运动过度的肌肉微微发颤，同样是高手，他的眼神开始变色，写满征服我的欲火，一只手开始游移我前胸，我咬牙，太阳穴突突的跳。然后他一口咬在我肩头上。

「住手――」

比咬更痛的是我听到萧恩的叫声。

我嘴都没动，看着在我身上撕咬的鲁克斯。他一抬头，吐出血沫：

「嘴挺硬啊，那我就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他再一口咬在我另一边乳晕上，一个血印留在我胸口上。他双眼发出野兽的荧光。

「你……不该咬我……」我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他不可思议看我，因为我的口气就像幼儿园老师说，小朋友不该打他一样。

「怎么？」

「唾液会留下证据……」我轻笑起来。

他忽然明白，恼羞成怒抓住一旁的酒向我伤口泼，伤口一阵刺痛，使我身体不由得发抖。

「终于有感觉了么？下面还有更刺激的。」说完抓起一把皮下注射器对准我腰，就感觉腰一股灼热，一股奇特的感觉从全身闪过，我顿时睁眼，倒吸一口气。

「再过会，我听听，你淫叫吧。」

说完他松开我的身体，任我倒在地板上。右边沙发上的萧恩向我冲，鲁克斯一抬手枪对准我的脑袋，「敢动，我就打死他。萧恩，你该感谢我，本来这是为你准备的。」

萧恩怔怔的看着我，硬被手下按在沙发上。

身体迅速变热，那股热又幻变成无数蚂蚁开始在我皮肤上蠕动，骚痒难忍，它们似乎在皮下咬着，啃着，我紧咬牙，后脑抵住地板，使劲克制想翻滚身体的冲动，好热，好痒。而且那些蚂蚁正移向下身，从腰，到跨，再到……最敏感的部分。

「放开他，等会他会求我们上他的……」

鲁克斯满意坐回沙发手举酒杯，俯视缩在地板上成虾状的我。

「这小子太那个了……」旁边的手下开始发出淫笑。

「亚文――」萧恩的声音从很远又很近的地方飘过来，「看着我。」

我勉强的睁开眼，看到萧恩一双蓝眼睛像要告诉我什么，可是……我缩起身子，妈的……欲火焚身的难熬……，整个身子像是放在火里烧，所有蚂蚁都在啃下半截身体，那里已是血脉膨胀，让我痛苦难挡，要有女人，老子会像狼一样扑上去强Jian她。

我想有人帮我抓，帮我揉，脑子开始出现萧恩那天晚上，床上搂我的情景，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

肿胀的已经发痛，我一口咬破嘴，让刺痛提醒我的神质，一丝艳红从我嘴角流下刺激到了鲁克斯那个王八蛋，他怔怔端着酒杯忘记了喝。

第九章、绑架（四）

「真是的，连我看着都熬不住了，你真够劲……」鲁克斯欲火焚身般按住我身子。他一碰的地方，我就一阵触电，理智与欲望打得你死我活的。他一把拉开我的裤子，那里已经欲火一片。叫嚣着想暴露在空气里，下身都硬了……

「呵呵，要我帮你么……」鲁克斯双手架住我，摔靠在沙发沿边，扒开我双腿，顿时接触空气的地方像裂开一样流出火热……

对面萧恩，两个手下可以看到我的一切。鲁克斯恶意的伸膝盖竟隔着衣料从下自上顶我的分身。

我瞬间坠下头，脸色刹白曲起膝盖，不肯叫出声，下半截腰肢却背道而驰的拱起来随着律动扭动，腿也颤动着在向外张，妈的，真脱缰了……

真的……受不了了……可悲的生理反映……

我想到求生课程那三项人体本能：求生、食欲、性欲。

男性的性欲是女性的四倍。

「很爽是不是……要不要更多一点……那就大声喊出来……」

鲁克斯疯狂的用力向上顶。我几乎咬碎牙，上身一动不动，千万别像个被强Jian一样尖叫，对方会更兴奋。

「看你能忍多久……已经那么湿了……」鲁克斯一把拿过酒瓶，开始淋我全身，冰冷的酒液在流过皮肤的每寸灼热一片，浸湿我的下身，扩张的皮肤遇冷一下收缩起来。

「……」

我张张嘴，一口咬住，痛，像几把刀子在剐。闭上眼，意识混浊了……

「萧……恩……」

「什么……」鲁克斯凑近我嘴，听着。

我划开眼帘，醉眼朦胧前，飘向他。鲁克斯呆住了，忽然吼了一声，一把抓住我头发，咬上我的嘴唇，手开始抓我充血的根部。

「滚蛋――我要杀了你――」

好像萧恩在喊，我的手腕颤抖挣扎，铁铐却发出『喀喀』的声音。

「妙极了……」鲁克斯终于放开我，吸口气，「萧恩，别急，最后，我会让你享用他。亚文，你太诱人了，最全美的身体肌肉曲线，光看都让我喷出来，看来你天生一股子淫劲，让我干到你废了为止……」

我半开半闭的看他，他开始撕我剩下的衣裤，全身赤裸的我让他烧了起来，两只手架起我大腿，分开我的臀，两根食指不由分说的捅进我的臀部。

「嗯……真烫，还那么紧……」鲁克斯在我耳边发出满足的淫叫。

我刺激性的一下子仰起脖子，整个上半身都向后仰，撞沙发后沿，手铐却阻碍了他和我的距离，他一把拉起我的双臂，挂过头，套在脖子上。体内捅刺的两根食指使力向两旁撕，两根中指顶入……

啊……妈的，真不是人受的……已经……超伏荷了……连墨尔那老魔鬼的体能特训都没让我那么逊过……

我终于皱眉，半启嘴唇

……痛……撕裂的痛……

他大声在我耳边淫叫，使我恢复了点神质，看着他拉开裤子拉链

魔鬼教官墨尔的话这时响起来。

……芮，你像个娘们，去咬舌自尽吧……

……别一副窒息样，站起来，你是男人，不是孬种……

……只要没死，你就得打过去……

我笑了

鲁克斯呆住了，痴迷着看我，然后，我的双臂开始收笼如蛇般绞住的他脖子，曲小腿在他背后交结卡紧他双臂，臀部夹紧让他无法抽手。我用嘴主动封上他的嘴，他的舌头伸进来，使劲伸到我舌根。

――墨尔，你这老魔鬼，要是你的话管用，我就再回地狱一，接受你的体能训练――

于是，我狠狠对他的舌头咬下去……

我感觉他的身体开始震动想收身，使劲挣扎却因为我的双臂不能动弹，两根食指在我肠内乱刺，却正让我更使劲咬牙的动力，口腔充满血腥味，大量的鲜红从我们嘴里流出来，在手下看来，却以为是他咬了我，鲁克斯的眼瞳开始放大，摊在我身上，我扔紧紧保持姿态，手慢慢向下滑过他的脊背，抓到了他腰间的枪，幸好，他上我没脱衣服，没结腰带。

接着，我缓缓提枪，对准两个仍在看好戏的手下，一人一枪。其实当时我开枪速度简直是慢动作，直到我举枪，他们才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然后，我叫了一声：「萧恩――」把枪向那个声音丢过去。接着我听到两声枪响。我闭上眼摔了下去……

「亚文！」

我一片朦胧看见他那如摭着海雾般美丽的蓝眼睛。

「忍住点……」他拉开鲁克斯的尸体，将我的双手套在他身上，抬我双腿，分开恶心的尸体。

然后是后穴的抽离，那食指已经弯曲在我的肉体内，指甲掐住我的内壁。

「别看……」我喃喃的说，不想让他看我下面的不堪。

「好，我不看……」萧恩架我双腿，搂住我后脑，看着满嘴是血的我仍咬着牙，忍受那个抽离的过程，轻声像哄小孩一样哄我，「放松，叫吧，这里只有我。亚文，叫出来就放松了……忍住，我帮你弄出来……」

「啊――」

我终于张嘴嚎叫，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呜咽一声：「……妈的……混蛋……」

幸好，把他们都干掉了，除了萧恩，看到我这副德性的都死了。

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眼泪流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他拍我的背，脱外套盖在我身上「你真傻，为什么不逃，他们又不会杀我。你先逃的话，就行了。怪不得你会有那么多伤……」

远，我听到游艇马达的声音，好像什么在靠近，然后……我想我又晕过去了……

第十章、分离（一)

「他没事，身上伤口不，」恍惚间听到那个医生的话，「近斯内不能再大力动他。」

「他为什么还没醒……」

「我怎么知道，他体力透支严重，加上药物后遗症，对了，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也想不出来，幸亏，他拖延时间，没想到鲁克斯的游艇有反跟踪系统。不过，这家伙真是超人，才半个小时，他就全部解决了……真厉害……」

「出去！」

我皱眉，想翻身，却动弹不得，整个身体像被肢解了，又过了很久……我缓缓睁开眼，看到了萧恩沉睡的脸，阳斜晒下，他那金色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同样金色的头发摭在额前，眉额与鼻间的曲线削直，厚实的唇抿着。有那一会，我只是静静看他，直到他睁眼，一双蓝眼睛对我的黑眼睛。

然后，我笑了，他哭了。

「萧恩……」

「亚文……对不起。」

我摇头，是我自愿保护他。我试着动弹身子，还行，没伤骨头，只是有股运动过度浑身酸痛。看来我真的得回去接受三个月的魔鬼教官虐待了，我是不是自虐啊！自动送上门……

「别乱动……」萧恩按住我身体。

「我躺几天了？」

「一天二夜，今天是第三天。」萧恩说。

「哦，第六天，」我笑得像阴险的威尼斯商人。

萧恩搂住我：「亚文，我永远不要离开你了。」

「肉麻。」

「哼，别不识好歹……很多女人想听，我还不说呢。」他俯身抱住我，像拍婴儿一样拍我背，「去吃东西。」

「我是男人。我没刷牙。」

「有嗽口水。」

「那东西是女人用的。」

于是，他抱起我，我发现，这里不再是总统套房了，也不知道是哪儿，又不像医院。我开始抗议：「别一副我是瘫子的样，放下我！」

「小子，记住，你是我的东西，一辈子不放！」他挑眉，高大的身材，强有力的手臂抱过我，进浴室。

里面一大缸热水，想想，他说：「我忘脱你衣服了，哎呀，我也没脱。」

我眯眼：「原来你想像上一样。」

他坏坏笑，像吃到小红帽的大灰狼，先自己站进浴缸，缓身把我连衣服一起放进温水里，水的浮力很大，他坐在浴缸里，让我浮在他身上。然后，动手开始脱我衣服。

「托尼说，热水有助缓解疲劳，肌肉拉伤。」他轻轻说。同时拉开我医用照衫的带子，其实除了这件照衫我里面什么也没穿。

说真的，泡在温水里，我确实全身舒缓，这浴缸还是按摩的，一堆泡泡吹在我四周。

「有钱真棒……」我叫一声。

「那就……卖给我……」萧恩低沉的说，「我很有钱……」

「穿着名牌衬衫、长裤、还有手表洗澡，你，很有钱……」我看着非常怪异的他，一身正装让我靠在他身后。

「还不是你引诱我！」他一下子搂紧我的腰，我连忙抓浴缸边沿，水四溅，我一裂嘴，吸口冷气，那个动作，让臀部碰到他肚子的皮带金属扣上，还是痛。

他一松手：「亚文，对不起。」

我摇头，说：「别一副我好像真失身了一样。」

「当时，我以为你死了……幸好……幸好……」

我转头看到上方的他，由于水气，他的嘴唇泛着很特别的色泽，禁不住吻上去

……一下子，水开始满进我脑子里……。

「萧恩！哎哟，你们……啧啧啧，继续……当我没看见啊……继续……继续……」

托尼的闯入打破了美好的气氛，别看这家伙现在一副像捉奸在床的得意样，看着我们狼狈的在浴缸里爬出来，他也许不知道在未来的三个月，就因为他这个绞局，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惨痛代阶』。

躺在躺椅上，对面的大草坪，萧恩仍旧什么也没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我们之后又是怎么离开游艇的。

我也无所谓，看着蓝天，我忽然有股想去那的冲动。我看到大堂里的新闻电脑屏：「今天，马克斯?苛纳以决对的优势赢得了选举，连任州长……」

我转头，看一眼，笑起来。

「下面是一则有关，格陵兰岛索特蓝殖民地的消息，有关人事透露，近期在索特蓝将有重大管理层调动，新上任的殖民地行政长官人选目前还不获知，但据有关人世透露行政官将在近期到达索特蓝就任目前在索特蓝，局势已趋于稳定。」

「嗨……」

有人叫我一声，我一开眼，愣半晌：「本事真大，连这儿也能找到？」

那人吐吐舌头：「嘿嘿，你气色不错。」

「怎么，专程来叙旧？」我问。

「要不要回来？」

「我恢复了？」

「从医生的角度，我觉得能露出那种表情的人应该是恢复了。」

「哦，什么表情，温森特。」

「我可从没见你在索特蓝上这么笑过，要死了，你剃掉胡子，小心被那群家伙谋杀。索特蓝的姑娘本来就少，还不都被你勾走了。」

「哈哈哈……」我仰面大笑，「那你还让我去那种地方。」

温森特目瞪口呆看着我摇头：「芮，你还是不是那个冷面刹星『芮』啊。是不是在拉斯维加斯有什么艳遇，遇什么好事了？」

我若有所思含笑看向他说：「你说？」

「满脸桃，一定是。怎么遇上的？英雄救美？」

「嗯。」我噗笑一声，猛点头。

……老子还差点为他失身了……

「哎呀，能吸引我们最棒的『芮』去保护的姑娘，她长的怎么样？」

「嗯……金色头发，蔚蓝的眼睛身材很棒。」

「哦！是个美人呀！」

我笑的更厉害了：「是啊。男人女人都心动的那种。」

「那你……打算怎么办？」温森特突然认真的问，「要留下来陪她，结婚？当居家男人？」

我考虑会，舒展开双眉：「给我一天时间，我跟她说。」

「明白了。」

「还有，给我联系墨尔。」

「什么！那个老魔鬼？」

「是。我得去跟他亲热一下，三个月，他得让我重新进入最佳状态。」

「明天在哪儿碰头？」

我想想说：「你说吧，明天――下午三点。」

他报出一个地址，我点点头。然后，他笑着离开了视线。我叹口气，我是不是真有自虐倾向，说什么那老魔鬼话管用就真回去训练，这他会折腾死我，恶……

第十章、分离（二）

「亚文……」萧恩慢慢走到我身边，「去吃东西。刚才你跟谁说话？」

「一个医生。他说我恢复的不错。」

「哦？你认识他？」萧恩说。

「一半。」我起身，「去吃东西。」

那天其实我们具体我们没做什么，萧恩陪我，吃、说、看、玩、就这些。我只记得我――笑。他――说。

然后，是晚上，

「亚文！你干什么？早点睡，你身体没好！」他站在卧室像老妈子对我叫。

我举双手：「只是想站在阳台看看。」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萧恩双手扶在阳台目不转睛看我。

我沉默说：「那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有。」他很认真看我说，「留我身边。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去做那个赌场保安。」

我坠眼说：「明天，我回答你。」

「好。」

然后，我拉起窗帘，很认真抬头看他。我尽量自然地说：「萧恩，我是男人而且有点保守，不像女人能……坦然勾引你，所以，我只能说一句：今晚，我让你抱。」

他一怔，突然明白我的黑眼睛在非常认真的看着他：「你，怎么那么『迫不急待』？」

我侧脸侧身，单手扶腰，另一只手抚着嘴唇：「萧恩，我是认真的。我不是木头。」

「你这口气好像在说要报答我。」萧恩没动，只是斜斜靠在阳台边说，「我说过，我要你，但不会伤害你。」

「你不会伤害我……」我有些脸烧，「呃……，我……自愿。是真的想……」

他仍没动：「你的眼睛在说，你害怕。」

「是紧张，你知道……我……过去……没有这种……」我说不下去，气氛怎么有点僵。

「你突然这种反映，让我很担心……」他低沉的说。

「什么？」

他开开口，没说下去。然后朝我走过来，我命令自己不要后退，他俯下身，轻轻吻上来。然后吻到我耳坠，在那里说：「亚文，你还没有适应，我看得出来，对这种事，得慢慢来，我不想让你……」

他轻轻抱我：「让我们彼此适应……」

「但……」我越过他的肩膀。萧恩，我是让你不要遗憾。

「都是我在主动，你甚至不懂的回应我。」

「噢……」我伸出双手抱他宽阔的背脊。我听到他轻轻笑：「这是抱朋友的那种，不是情人。」

他摇头：「要把对方融入彼此的方式。」

我怔怔看他：「我……没有那种技术。我不像你，那么有经验丰富。我以前只有过一个女朋友。」

他又摇头：「亚文，睡吧。我说过，慢慢来，我不想强迫你爱上我。告诉我，你爱我么？」

「我……对你，」我想想，决定找个最适合的词「有感觉。」

紧张看他，忽然他眉开眼笑，朝我嘴上轻啄一口：「好开始，睡吧。」

我侧身躺在床上，他替我盖上被子，卧在我一旁。我开口：「今晚，呃，你能不能就这样睡在我一边，我想你陪我。」

他点头。

然后我闭上眼睛。

第二天，我比他早醒，穿上衣服，看到一旁他睡在那里，我叹口气，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害怕，为什么这男人在该强硬的时候却要怀柔，他要是昨晚一不做二不休上了我，分离后就不会让我觉得欠了他情。

然后，我转身走过浴室，忽然看到那个剃须刀，想想，顺手拿过了，放进口袋。轻手关上门，走廊里，我看到托尼，我自然走过去。

「告诉他，再见。」我对他说，「他是个好人。」

托尼一把拉住我：「亚文，还……回来？看得出，萧恩动了真情，其实这种事很正常，现在什么世纪了，又不是二十一世纪，同性恋不得结婚。」

我耸耸肩说：「不是性别，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我不甘心当一个居家男人。」

托尼一笑说：「你知道萧恩干什么的么？他也不是什么居家男人。」

「干什么的？」我不竟好奇，他不就个家底厚实的州长儿子么？

他正经说：「你真的要走？」

我点点头：「我非常想去一个地方。」

「哪儿？」

我指指天空：「你还没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

「算了，你既然真要走，我也不便告诉你，好运。」托尼说，「要是被他知道，我没留住你，也许他会拆了我。」

「也许还不只……」说完，我大步走出那家疹所。

再见了，萧恩，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我招手打TAXI，报：「去机场……」

『我』的故事从这里结束，不过，真正的故事却开始了……

青鸟:

开头的三万字灵感来源于一个――所罗门格兰德:

所罗门格兰德在星期一出生在星期二受洗在星期三结婚……

很有意思的一个童谣，我在写开头三万字时总是会想到这个童谣。

另外，关于萧恩和亚文

写完这三万字后，忽然发现萧恩的性格有点乖巧了――这可不行啊，萧恩是位国王哦！！！而亚文又似乎有点女性化，所以，在接下来的三万字里，我会努力着力点写萧恩。

其实他们俩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去用心猜，主要是亚文这一方面，他本人当时并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感情――或者说，他认为自己和萧恩是不可能发展的，就像他说的，他不想当一个居家男人对于萧恩他以为纯粹是一种露水情――所以急于想去『以身报答』――还了情也就不亏欠了。（在这一点上，萧恩就很『老谋算』了，他没有答应，使得亚文欠了他一份情，所以故事也就继续发展下去了。）

青鸟说：爱情戏是关键，那么早抖出来不就不灵了，对不对……嘿嘿嘿……

哦，以后的故事背景仍然是在地球准确说是在北欧，请大家不要想得太离谱。

而萧恩虽然有目标，可惜，他也过于自信，认为亚文会去找他，结果，弄出阴差阳错，两人的分离。

第十一章、上任（一）

三个月后

「那件事你还没查到，是谁在指使鲁克斯？」

「得谢谢你的那个亚文，他拆了线头，没有饵，你要我怎么查？」

「那亚文呢？」

「所罗门格兰德，在星期一出生，在星期二受洗，在星期三结婚，在星期四生病，在星期五病危，在星期六死亡，在星期天焚尸，这就是所罗门格兰德的最后――摘自《鹅妈妈的童谣》，萧恩，亚文就是那种人。」托尼一双兔子眼盯着坐在办公室里面的萧恩，「混蛋，你这家伙三个月休假都不让我安生，你以为这些资料是GOGO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到的么？」

「如果网上搜得到，我要你干什么？三个月，你就查到一首童谣？」

「你！我看你是故意的，我就不信，你会没察觉那个亚文要走，你干嘛不留住他，现在要我帮你找！如果真照你所描绘，东方人，26岁，1米78，8公斤，这地球上起码有几十万。」

「职业保镖最高工薪是谁？他说过，那一行他是最棒的。或者特警？」

「职业保镖？哼，没有你说的人。特警？我还没本事帮你去五角大楼问，你不如自己去问快一点。我就看不出，那个亚文只是漂亮一点，特别一点，救过你一命，你干嘛那么走火入魔。我说你有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是不是故意因为我绞局，你们俩商量着整我！你这个吸血鬼，公报私仇。」

「你自找的，早知如此，你何必那天放他走！」

「你敢说，他那种身手，我敢拦吗？也只有你敢近他身！我……哈……还想多活两年，多抱抱女人。我说你有点常识好不好，那个亚文就是那种人――会潜伏，你找他不容易，但他找你很容易，三个月他没联系过你，就像他说的，你只是个『好人』。」

萧恩一眯眼，脸阴沉下来，托尼一举手拿起资料说：「呃，我……还有事，你自便。」然后，萧恩操起桌上的一个笔筒朝托尼后脑勺砸过去，引起后者一阵哀叫。

接着他双手拢过金发，撑着头。

……亚文，你干嘛要走……我都想好了……

……难道我们只是过客……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一件事物在你身边时，你常常忽视他，而当他消失时，你就会倍加的思念。三个月，亚文，我没想到会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找你，明明知道不太可能找到。

萧恩叹口气，他这辈子还不知道『牵肠挂肚』是什么滋味，从来一切都竟在他掌握之中，就算是他喜欢的女人也是主动找他，现在他体会到了。

这时敲门声打断了萧恩的回忆。

「进来。」

门开后，只见一个同样高大，棕色头发带金丝眼睛的男人走进来：「萧恩？托尼怎么了？」

萧恩摆摆手。

「萧恩，这是上面的资料，我想你该动身了。」男人平稳的理出一个位子，坦然的坐到萧恩对面，「萧恩，你休假结束了。」

「抱歉，纽曼。我只是……」萧恩终于吸口气，缓身坐到办公椅上，打开那个三个月来一直在看的资料，「似乎那里还不稳定。」

「是。」纽曼点点头，「那里民族，背景，都很复杂，你知道，那本来就是一个殖民地。虽然从资料上看，最近恶性事件没有再发生，但只是表面。」

「更隐蔽？」

「对。所以也更危险。萧恩，虽然做了你那么多年顾问，我觉得你这步棋走的对。不过，出与私人朋友，我还是觉得那里有些『危险』。」

「不只吧。」萧恩说，「据我所说，那里的行政官，任期都特别短，有些甚至只有半年。被吓跑了？」

「压力很大。你父亲竟然会支持你去那种地方？」

「呵……是啊，苛纳家的人都惊世害俗。拿老头子的话家，男人应该在风雨中成长。记得他把我送进军队么？」

纽曼一笑，随即说：「说到军队，你正在接受一些基本的自卫训练课程？萧恩，虽然索特蓝是很危险，但那里也有最好的保安人员。」

萧恩摆摆手说：「不，跟那个没有关系。我只是……」

「为了那个……亚文？」纽曼轻轻吐出那个词。

「一半，你不知道，他搏击术有多帅，看到那种打头场面，是男人都会热血沸腾，想要亲身一试。只有你亲眼看到，才知道原来搏击是种艺术。」

「哦。」纽曼点点头，「那真让我好奇，错过了。那么，我去准备一下，下周一。」

「嗯。」

汗，最后决定还是采用原版本，不让对于萧恩的感受还是留侍以后吧……

第十一章、上任（二）

「欢迎来到格陵兰岛――索特蓝。索特蓝建于236年，这里会让您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请乘客们注意飞机在进港后会有一些震动，请乘客坐在座位上，不要随便走动，拉下护照以免碰伤。」

「我们快到了，萧恩。」纽曼提醒仍在看舱外的萧恩，「怎么，有点不适应？」

「不，从这里看，风景不错。」萧恩指指窗外，由于地北欧，索特蓝的天空万里睛空，是最最纯净的蓝色。

「真奇怪，为什么这里会那么不平静。」

「这是有历史遗留问题的。你知道，这就像俄罗斯把阿拉斯加卖给美国一样。」

「格陵兰1261年成为挪威殖民地，138年丹麦与挪威联盟，格陵兰转由丹麦、挪威共同管辖。181年又成为丹麦的殖民地。后两国为该岛归属问题发生争执，由1933年海牙国际法庭归丹麦，二世界大战格陵兰也曾一度由美国代管，战后归还丹麦，1953年它又成为丹麦一个州，1985年通过全民投票成功将自己从欧共体中解脱出来。而自上个世纪以来，这里由于全球变暖，冰雪消融问题，使它一再被摆上地球联盟的桌面。谁都说不出，建立索特蓝究竟是为了保护整个岛屿与全球冰雪消融问题，还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所以，当地的居民并不信任政府。虽然现在索特蓝的治安已经由地球联盟接管，不过，这种偏见已经根蒂固。」

「嗯，看得出来。」萧恩看到那透明度其佳的入港进口竟赫然贴着一排气沫标语：

――滚出去，这里是自由的――

「他们知道我今天要到？用这种欢迎方式？」萧恩悠闲自在的敲敲玻璃屏。

「不。你的行程是保密的。而且，你知道，我们也故意向媒体说你的行程是下个月。」纽曼平静的说。

萧恩点点头：「这也是我要的效果，出奇不意。」

「那现在呢？罗伊先生？」纽曼一本正经说，「提前一天来这里，你想观光？」

「为什么不呢？」萧恩这里把头靠在椅子上。

「要不要通知他们？」

「谁？」

「EPC。」纽曼说，「就做为一个特别公民上报，让他们派两个人过来。」

「一身名牌走贫民窟？」

「什么？」纽曼有点不明白。

萧恩意味长的笑起来。

……你走的是皇后街，这里是贫民窟，你一身名牌就像贴着『抢我吧，撞我吧』的广告语……

「EPC现立属联盟，索特蓝的治安、破案、打击犯罪全部由他们结管，实际上，他们是这里的执法者，又是军队又是警察。里面最传奇的还是那个银翼保安部门，所有行政官的人身安全，通过索特蓝前往其他殖民地的官员都给他们很高评介。罗马教皇也曾是他们的保护对象。记得罗马教皇称他们为：维和天使。」

「维和天使……」萧恩皱眉，「就是说，以后的二十四小时内我都得让这群天使举着光环飞在我眼睛旁边？我要当『上帝』？」

「怎么，你反感他们？」

「不。」萧恩沉默。

这时，飞机已经入港。乘客们一个个准备下飞机。这时，就听广播：「亲爱的乘客们，由于设备故障，需要维修，请乘客暂时不要离开座位，等我们排除故障后，再进行离机入港交接。」

萧恩皱眉。纽曼打开对视屏对机上服务台说：「究竟怎么回事？」

「抱歉，入港口有设备临时出现故障，我们正在抢修，为保证乘客安全只能暂时等候。请原谅。」

还能做什么，等吧。

过了几分钟，广播响起：「亲爱的乘客，因为5号入港口有故障需要维修，我们将转号入口离机，请大家在指示下机，谢谢。」

又过了几分钟，就听：「舱口打开，欢迎来到索特蓝，今天是252年1月7日，索特蓝内温度是1度，晴，祝旅客，旅途愉快。」

开始慢慢离机，当萧恩拿着电子牌走出入口时，一个身内穿黑色半圆领衫，外穿银色制服，黑色背心后背有POLICE字样的警员正在拿电脑扫描仪进行扫描。那是个人高马大的白人男性，一头浓密的黑发，当他扫过萧恩的登机牌时，看了一眼。

「姓名？」

「罗伊?奇纳斯」萧恩左右看到一群同样穿着EPC银色制服黑色背心的警员从他身旁走过。

这里好像是工作专用通道，不是民用通道，真有意思。

萧恩和纽曼走出入口，进入索特蓝。天空非常蓝，蓝得仿佛是最接近宇宙的地方，有点像拉斯维回斯的那个人造景像仪，唯一不同的地方，这里不会下雨。

第十二章、银翼

索特蓝分为四个区，东南西北，东区是政府区，包括EPC总部和政府办公楼，当然这里也是治安最好，有最好的园喷泉，还有景观灯，以及大剧院。

南区是重要的工业基础建筑，飞机港口，码头，一切外层空间的必要控制中心都在那里，如果说东区是索特蓝的大脑，南区就是它的心脏。

西区与北区是居民区，包括一切生活及旅游、购物、娱乐地方。只是西区是新市区，而北区是旧市区。

所有治安中，北区是曾是原政府首府努尔，那里居住密度高，人员杂，流动行强，而且因为北区是原居民，所以他们普遍都对现在的政府有不信任感。听说当地人甚至有自己的武装组织。

不久以前，在北区就发生最大的恶性事件，行政官在北区的学校台阶上遭到自杀性爆炸袭击，当时那名行政官重伤在送医院途中死亡、二名平民及一名记者当场死亡，数人受伤，其中包括二名银翼警员。于是，那名行政官走了，萧恩?苛纳做为独立行政官来了。

这让萧恩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巴以冲突。那个武装组织不会叫『哈马斯』吧。

「萧恩，那么我们去哪儿？住饭店么？」纽曼问。

「嗯。」萧恩想想说，「这里有什么特别有名的景点么？」

纽曼没有表情说：「没有。」

萧恩心里叹息，纽曼工作认真但就是不懂的享受。既然他的任期是四年，那他可要了解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先玩玩。

走进饭店，这家饭店的名字很有意思，叫『月季』。

「你好，我们要订两间标准套房。」纽曼跟柜台讲。

萧恩仍在看大堂，就见几名黑背心的EPC在大堂走动，只是他们有些特别，萧恩看到他们左右肩佩，上面除了军衔，还有一对银翼翅膀。

显然大堂里面很多人也对他们注意，纽曼开始问服务生：「这里不安全？」

服务生说：「不，下任行政长官将在这里下踏，所以，银翼在这里进行布置。他们是维和天使。」

「哦，新闻不是说那个行政长官下月才来么？」萧恩奇怪。

「是这样说，不过，月季因为常常住些要员，所以常会有银翼进行安检。久了也就变成例行公事了。所以说，『月季』是索特蓝最安全的饭店。您可以放心。」服务生强调。

萧恩就见一个小女孩走到一名背对他的维和天使前面，好奇的打量他，同时一脸新奇。

「你是天使，怎么没有翅膀？」那个女孩大胆问。

那个维和警员低头说：「呵呵……，我的翅膀隐形了啊。小鬼，天使的翅膀都是隐形。」

「我可以摸摸你的枪么？它在那儿？」女孩继续说。

那个警员想回答，

他旁边的搭挡对通讯器说：「是，大堂刚刚把扫描仪都检查过一遍，没什么问题。」

然后转尔对那个警官说：「亚汶，我们走吧。头儿说，底下室的电脑控制室有点问题，要去看看。」

亚文？！

萧恩一下子转过身，盯着那个警员背景，他突然叫出声：「亚文？！」

两个警员瞬间转头，萧恩随即失望，那个亚文不是东方人，不一样。他失望的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们是维和天使？」

两个警员奇怪的点点头，萧恩做出一个抱歉的手势。纽曼这时拿过门卡说：「萧恩，走吧。」

「嗯。」

这时，萧恩离开大堂，这时通讯那头传说问话：「鲍勃，有什么事？」

「没有，头儿。」

「继续工作，我看到你们在那里偷懒。」

两个警员做个鬼脸，那头响起来：「我看到了，你们做鬼脸。快下来。」

「对了，那家伙干嘛今天没来？」鲍勃问，「一向都是他来做安检。」

「怎么你们很想他？可以啊，回头我跟他说。把你们调到他一队去。」

「不，不，头儿，还是您好。听说芮重新回墨尔那训练？恐怖。那个老魔鬼。记得那毕业演习么，听说每年样不一样。今年是什么？」

「哈哈哈……我听说了，什么极地低压演习――听这名，寒！」

「我看你们没一个现在能过体能关，下应该集体送你们回炉。快下来！」通讯器里响起来。

「是。」两个警员走进电梯，「不过，芮这回来变化还真大，他从工作安检通道出来，冲我笑的时候，我下巴差点没掉来，剃了胡子，简直就是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形象大使？」鲍勃充满醋意说，「我那女朋友就狂向我打听，还叫着，哦，那个漂亮得像天使的小伙子是谁？他可以当你们形象大使了，一张天使脸，身材却那么捧！要一身肌肉我没有吗？我比他高，还比他壮。为什么女人眼里总盯着那类人？还什么神秘的东方魄力。」

「算了吧，你还有女朋友，我还没有呢。这里是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狱。只有天使吃香。」

「应该让女人见识一下他工作的样，天使脸庞，魔鬼心肠。工作起来还是一样，天寒地冻的。」

「你别忘了他是谁的高徒，老魔鬼训练，天使也变屠夫。」

第十三章、对立

康多利，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全名，并不是他保密，只是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康多利，所以久而久之就变成这这样。EPC的真正头儿，坐在办公室里，转着椅子，他的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笔筒，里面有一只电子笔。

当他看到一个画面时，突然好奇，将液晶屏调到一个画面上，然后他笑笑，这时门开，一个高大硕壮的男人走进人。

「木。」

「康多利。」

「听说你去安检月季了。刚回来。」

「嗯。」叫木的男人是个亚洲人，训练有素的体形，内敛，沉稳。

「叫我来有什么事？」木问。

康多利转过一个电子板：「资料来了。」

「那个行政官的个人资料？怎么这么晚。」

「没办法，一切为了安全，再说，这是最快的，刚刚选定是他。拿着。」

木拿过电子板插入身份卡，解开电子锁看一眼里面的资料：「很年轻，3岁，是不是那里没人了。叫这种小子上台。」

康多利说：「别小看他，是苛纳家的人。青云直上的那种。」

「哦，又一个到这里加政治资本的人？」

康多利点点头。

「他胆真大，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不过，他长得很帅啊，我手下一班人又得哀叫了。为什么不来几个女行政官呢，我手下的人个个都是好样的。」

康多利裂裂嘴说，「他怎么样？」

「他？哦，」木看到画面，「不错，恢复的不错，我开头还有些担心，看来是多余了。这小子，快赶上我了。很少人像他那个年纪那么沉得住压力。不过，这场面很少见呀。以前，可很难看到他在午间睡觉的。」

康多利十指交握：「嗯。看得出，他比以前更优秀了。」

「哎呀，我好有压力啊。不服老不行啊。」木看到电子板的照片，皱眉。

「怎么？」

「很眼熟，这人叫什么？萧恩?苛纳？我在今天上午见过他，就在月季。」

「月季？你确定？」康多利一皱眉。

「图像刚刚送过来，你要不要调出来看？」

康多利调出图像：「真是他？他提前来了？上面没有及时通知？」

「哼，多半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下子，有我们忙了，没有休假了。要我怎么做？」木问。

「派两个人，去暗里保护他，等到他自动现身时再接上。」

「派谁？」

「你决定，我不是队长。」

「好。」

萧恩想进入北区去看看。其实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遭，至少比想像中的贫民窟好很多，这里很干净，就是安静了点，行人匆匆忙忙，不想在东区，一堆旅客在那里排队进音乐厅。萧恩在街上漫无目标的走，纽曼跟在他身边，这时一个中东样子的小男孩跑过来，萧恩闪了闪。他却停下来好奇的打量萧恩。

「你不是这里的人。」

萧恩点点头。

「你是记者？」那个小男孩瞪一双葡萄黑的眼睛说。

「你是不是还是为六个月前那件事来打听信儿的？我可以带你去那个地方。」小男孩一双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我对这儿很熟，我就生在这条街上。我看到了当时的景情，你想不想知道。」

萧恩和纽曼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萧恩说：「那你带我去瞧瞧。」

「罗伊！」纽曼提醒的摇头。

萧恩却不在乎。小男孩伸出手：「有美金么？你给多少？」

「这得看你告诉我多少。比我知道的越多，我就给你多少。」

男孩转转眼睛，说：「好。跟我走吧。」

说完，在前面带路。两人大人跟在他后面，这小家伙腿脚很快，一会就带他们到那个学校门口，那个学校像教堂，门口一排台阶。令萧恩感到吃惊，那里很平静，如果不是在互联网上看到相关照片，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平静的教堂半年前会发生爆炸。

「今天学校放假，所以，人少，不然你可以问问里面的学生。知道么，当时我的同学，哈提姆他就是当场被炸死在那个地方。我可以躺下来示范给你看。」

萧恩略略吃惊的看着那个小男孩如此轻松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在记忆中，他的小弟弟死了一条狗都会痛哭流涕。他蹲下来问这个男孩：「你不伤心么？」

「早习惯了。」

「早习惯了？」

「是啊，听说过一只鞋丢下来的笑话么？」

「什么？」

「就是，一个人睡觉，他楼上的人每天半晚都会丢两只鞋，结果他受不了，去抗议，第二天，楼上那人半晚丢下一只鞋后想起了那个抗议，就把另一只鞋轻轻放到地板上，结果害的那个人一整晚都在等那只鞋。我们这里人人都是这样。今天你上街，谁都不知道鞋会落到哪个人头上。其实那天我要不是下午逃课，我也会呆在那里，说不定死得就是我了。」

萧恩突然问，「是谁引起的爆炸。」

小男孩想想说：「就是那个行政官啊，其实他干嘛非要来这里呢？他不来，也就不会有爆炸了。」

萧恩想想说：「那个自杀性爆炸的人你认识么？」

小男孩摇头：「不认识，不过，我不恨他。我觉得那个行政官更可恶。」

萧恩诧异看看纽曼，问：「为什么，他不用爆弹的话，你的同学就不会死。」

「因为他是我们的人，我们只是希望那群人滚开，而那个行政官是外来的，他总对我们指手划脚，规定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是有一个人站在你家里，像主人一样对你说，你得这样，你得那样，你希望不希望把他赶走呢？再说，之后，那群家伙又开始戒严，弄得我钱都没办法挣了。」

「那群家伙？谁？」

「穿黑背心的，真讨厌。」

萧恩睁睁眼：「可他们不是保护你们的安全吗？」

「是么？要是他们不带行政官来，这里也不会有爆炸。」小男孩说完伸出手说，「你给钱吗？不给我就不说了。」

萧恩抽出一张1美元的钞票给男孩说：「他们只抓有嫌疑的人。」

「可你分得清谁有嫌疑，谁没有？」

「你在哪儿打工？」

「在那儿，那家饮食铺子。」男孩手一指，就在十米远的马路旁一家门面不大的小店「要不，我带你们去瞧瞧，那里的东西很好吃。」

第十四章、逮捕

纽曼拉住萧恩的手臂，摇头。

萧恩觉得只是去家马路边的小吃店，而且现在又是白天，他停停说：「走吧。」

纽曼暗叹口气，站在原地。萧恩转过身，由孩子前面带路拐进马路边的小店子，那家店面虽不大，没想人不少，铺子一旁摆『烧鱼』摊，那是一种把海鱼铺开放在火炭上烧的当地小吃。另一头还在卖一种叫『马哈姆』的素油丸子，萧恩看到，那口滚热油锅前，一个显然带有当地爱斯基摩面容的老汉一手拿小勺，将另一手里的盆中由鱼肉、鱼子和面食混在和在一起的馅料，由小勺勺起，飞快的抛下油锅，手法熟练。

而后面一群人正站那儿，显然是在买，当萧恩走近时，他注意到，那些人都好奇的盯着他，那群人似乎都是当地人――真正的当地人，从他们的那种特有的蒙古系面容中可以看出，他们的祖辈都生活在这片格陵兰岛上。

那些人也向萧恩瞥来目光，不敌意，只是打量。这让萧恩比较放松，就在这时，店堂中一个侧脸引起了萧恩的注意，那个人在一群矮小的当地人中非常注目，虽然他也是黑头发，但――像又不像。

但只是匆匆一瞥，萧恩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看错了，萧恩想确定，朝店堂里挤，但那个人似乎一晃从侧门走出。

萧恩立刻追了上去，那个人背景比亚文瘦，一头黑发束在脑后――这让萧恩吃不准他究竟是不是亚文，而且从他走路的姿势也不像――从背后看，那人一身黑，只露出白细的脖颈，脚步很快，萧恩跟着他跟本没有注意自己是怎么走的。

一拐角，不见了。

萧恩顿时停住，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条死港，这里究竟是哪儿？那个人……究竟，

「嗨，伙计借个火。」身后一个白人凑上前，向萧恩说，「你是记者？」

「抱歉，我不抽烟。」萧恩警剔地说。

白人耸耸肩说：「你是不是要到那个酒吧，没有领路的？」

刚才那个人也许是进了酒吧，萧恩连说：「是。」

萧恩掏出一张美元。

白人立刻露出一张兴奋的脸说：「跟我来。」

然后，到一个小门前，白人敲敲门，一个高大的亚洲人打开门，朝他们看一眼，说：「什么事，田鼠，又挖到宝了。他是谁？」

「是记者。挖信的，你们不是正需要这一类人给发信息么。」

那个亚洲人国字脸，粗脖子，五大三粗让萧恩想到那些打手。

亚洲人点点头，说：「进来吧，今天很热闹。」

说完，打开门，吵杂的音乐立刻涌出门，萧恩差点没被推倒。他抽出3美元交给白人。

「就这么点？」白人显然不满意。

「等挖到信，我在给你。反正，我在这里不熟。」

白人听出萧恩的弦外音，说：「好。有事通知我，这时我的联络电话。」说完给他一张纸。

萧恩进门，里面只不过就是个酒吧，就是乱了一点，什么人都有，形同鬼魅的人交织在一块，混浊的空气里漫出一股大麻、酒精、烟气、还有……萧恩不想想下去。阴暗的角落里，一堆堆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影纠缠在一起。当萧恩从他们身旁经过时，他们偶抬起头，向他投来幽幽的眼光。

那人在哪儿？

他走近吧台，叫一声酒宝：「嗨，来杯啤酒。」

酒宝面无表情，说：「给钱。我们这里不赊账。」

「多少。」

「25美元，一杯，现金。」

萧恩抬抬眉毛，掏出一张1，他没有小额的了。那个酒宝看看说：「我找不开。」

「你卖那多瓶酒，都用现金的话，会找不开？」萧恩奇怪的问。

酒宝哼出一声，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亚洲人和一个浑身纹身的白人夹过来：「怎么？比利，这家伙找你麻烦？」

「他没有酒钱付账。」

「我有，是你说找不开。」萧恩划动那张1美元。

「哦，穿得真够光鲜的，你他妈是谁？找麻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萧恩才发现，自己似乎过于冒失，说：「看来，我还是离开这里吧。」说完要抽那张1美元的钞票，被一只大手拍一下拉住。

「干什么？」萧恩注视对方。

「你说什么？」白人眯缝起眼，「你说是你的，哈，这家伙说这钱是他的。」说完一拳抡过去，萧恩一闪身，抽身到一边。

另一个亚洲人见势也袭身上前，显然是合伙想吃黑食。萧恩躲过那个亚洲人拳头，一个勾拳打在白人鼻子上，哗啦，一个桌子被推倒了。顿时酒吧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这里，令萧恩察觉出不对，他太鲁莽，竟然独身到这种地方来，这里毕竟不是拉斯维加斯。三个白人走近他。他向后退。

忽然有人领他后领子，他举拳头，一个转身，一拳打过去，但当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他瞪圆了眼睛，一张嘴巴成了『O』形，拳头举在半空。

是――亚文！

他比以前结实了，头发剃短，脸晒得有点黑，显出健康的小麦色。不可能，怎么可能，萧恩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拉斯维加斯，可这……确实是亚文，是他的那个有着黑眼睛，黑头发，端秀面容，笑起来特别美的亚文，可……亚文怎么会？

「亚……」

萧恩的那个『文』字还没有叫出口，小肚子上就结实挨了下，他一下子弯腰，抬脸看打他的亚文。

「终于让我找到你这……混蛋了……」亚文扯着粗嗓子叫，「你他妈，以为逃到这里，老子就找不到你了……」

说完，一拳头抡过去，萧恩震惊无比根本没办法反映，愣愣被他打倒在地上。

其他打手对于这个忽突闯入的小子有点不能反映，看着亚文，一个亚洲人过来堵住亚文说：「喂，小子，他是我们要找的人。」

「滚，我从美国追到这，这混蛋，说，你把她藏哪儿去了？」说完，一把从地上抓起萧恩的前襟。

「她？」那个亚洲人立刻眯起眼说，「小子，这家伙做了什么？」

「他拐跑了我老婆……还偷走了我帐户所有的钱，滚球……」说完，双手一推，把萧恩往出口的墙上一撞。萧恩如同坠在云里雾里，呆呆盯着亚文，那他认识的亚文么？一脸凶相，双眼冒火。

「哦……」旁人开始起哄，「哎呀呀，找到奸夫了，那你老婆在哪儿？在这？哈哈哈……」

两旁的打手也立刻双臂交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时，亚文再拎起萧恩说：「终于叫我把你逮住了，我要宰了你。」

说完，一抬腿，踹那扇门，门『砰――』被踢开，亚文一把拎萧恩的领子，把他飞出去。

萧恩哼一声面朝下被撞到了地上，他真的是亚文么？才想着，亚文再举起他，又是一拳，打出巷子，门仍开着，两个打手在一旁嘘叫着。

「揍他……，让他别当男人……」

就在这里，马路上迅速开过两辆警车，下来三名警员，上前两人把亚文膊胳架住了，尔另一个把萧恩也压在地上。铹上了手铹。

「放开我――让我揍死他。这混蛋。」亚文仍使劲吵吵，跳着踢腿，上来一个警员一拳打在亚文肚子上，亚文软下去。

「把这两个打架斗殴的带走。」警员说完把两人一前一后快速押入两辆车。

萧恩被两个警员左右夹着坐在后座，他不停的回头看后面那辆车。

亚文为什么会？

「你们带我去哪儿？」

「去警察局，你们被捕了。因为打架斗殴。」

第十五章、你好，我是――

萧恩坐在车里，转转脖子，他尝过亚文在怒火上的拳头虽然刚才亚文打得他很狠可是刚才几下子好像不怎么疼。

他左右看，突然发现开车的那个警员肩佩上竟然有银翼――维和天使。

然后，他渐渐明白过来了是亚文刚才救了他。

等等――

……五年来我一直穿制服……

……职业习惯……

……我曾经是个警察……

……他的手势是指向天空……

忽然，萧恩大笑起来，弄得两旁的警员怪异的看他。摇头，为什么他没有想到，又是警察，又是军人，还是保镖，原来……萧恩会心笑言，正应纽曼时常说的中国古语，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

车子在EPC大楼停下，他正正衣服，开车的银翼警员立刻下车开门，他走出车门，步上台阶。

「萧恩先生，康多利局长已经在大厅等您了。」

萧恩没有停留，他快步走进大厅，一眼看到纽曼站在一旁。然后看到站在正中的一个白发老人，一身黑色西服，两眼含笑，旁边则有一个内敛的亚洲大汉，还有一个扑克脸的德国人。

萧恩伸出手：「你好，我是萧恩?苛纳，前来索特蓝上任的独立行政官。这位纽曼?琼斯是我的秘书兼顾问。突然登门，没有事先通知很抱歉。」

康多利握手说：「哦哦，哪里话，萧恩先生要检察我们的安全工作随时欢迎。这位是银翼队长――木校官，以后，他将全权负责您的个人安全。」

「哦，你好。」对方一双大手握过来，真有劲。

然后萧恩随便指指脸上乌青说：「哦，你们的警员给我留下很象啊，特别是那个亚洲小伙子，他是谁？功夫不错。我一定要见见他。可能有机会还想跟他切磋一下。」

「哦，你说的是……」康多利转脸看木，不过他也明白是指谁，「他人呢？」

木看向一旁的银翼：「鲍勃，把芮叫来。」

「是。」

很快，一身银色制服，穿黑色防弹背心的亚文从容的走到他面前，敬一个军礼：「你好，苛纳行政官，银翼少官――韩芮宇，向您敬礼。」

哦――亚文，你帅呆了，这身军装简直就是为你设计的。

萧恩半张双臂，差点抱上去，愣在那里半秒钟，才改伸手说：「哦，好帅的小伙子啊，我怎么觉得他是你们的形象大使呢？太帅了，像维和天使一样，今天就让他保护我安全吧。」

木愣半晌说：「当然，如果您要求，那就让芮今天负责送你进入月季吧。芮？」

「是。」芮没有握萧恩的手，只是再敬一下军礼，向后一退，「我马上去按排行动路线，人手。」

一天后，萧恩从找到亚文的狂喜中跌入谷低，他突然明白什么叫『咫尺天涯』。

确实看到亚文亲自陪在他的身边不离左右令他异常高兴，却因为四的监视设备，使两人丝毫没有单独相的机会。同时萧恩感觉，亚文似乎也刻意在避免这种机会，他总是保证在场至少有三个人。另外，亚文的谈吐……不像亚文，那纯粹是警员对保护人员的谈话，甚至有几萧恩故意暗示，亚文竟然礼貌的差过话题，有时候他怀疑这个叫韩芮宇的警员是不是他的亚文？

亚文会对他打，对他骂。

可韩芮宇只会礼貌的回答，一切出于您的安全考虑，请您合作。

终于又熬过两天后，萧恩在烦人的行政官交结手续完成后，他决定主动出击，要找亚文――或者那个韩芮宇谈一。不管是什么，他快憋疯，日思夜想希望抱入怀中的人，却只能眼巴巴守在那里看，这种滋味是男人都受不了。于是，在视查南区――那个有『心脏』之称的索特蓝控制中心时，他找到了视查天景窗的机会，那里没有监视设备。

「纽曼，你帮我去拿杯茶？四杯。」萧恩说，「哦，皮特警员，请你去帮纽曼一下。」

成功支走两人，萧恩看着一旁站着的银色身影，然后朝他走过去。

「亚文……」萧恩静静看着一旁站直的韩芮宇，缓声问，「你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还是你要假装我们不认识？我在你眼里，终究只是一个好人？」

终于他看到韩芮宇露出了亚文的表情半坠下眼说：「萧恩，我说过，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萧恩已经走到芮的跟前，半俯下脸看着他，「当我们都彼此知道对方身份后，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原因。」

「我的工作是保障行政官的人身安全。你是行政官，我是――银翼。」

「有什么不同。」

「记得那绑架？」

「……记得。」

「做为银翼，即使，你不同意，我出于安全第一，会在第一时刻砸窗跳车，但当时我是亚文，做为亚文，我……会动私情，我不会把你安全放在第一位，尔是先考虑你的感受，你的想法。干我们这行，不可以夹半分私情。所以，叫我芮吧。」

「你的论点，我觉得站不住脚。至少，之后，你……保护了我。那件事是我的错，这跟亚文或芮有什么关系。」

「我有关系。萧恩，你在把我变得很……主观，把客观的分析变成主观的对你的担忧。我的原则是……公私分明，工作中不能有毫丝个人感情。我不是一个……」

「一个什么……」

「你在让我……失控。」

「不会，你这几天控制的很好。」

「你不会明白。对不起，我们……不行。」说完，芮转过身面对窗景离开，「我去找皮特。」

萧恩却从后面揽住芮的腰，他感觉到那个身体随即一僵，但没有反抗。

「亚文，我放不下你，我的感情全在你这里。」他静静将头埋入亚文颈侧，「别这样，要么，我不要你保护，但我们必须有感情。」

「银翼的职责就是保护你。我不想被调走，我喜欢干这行。萧恩，所以……我们……不行。做朋友吧。」

「朋友？！」萧恩一把转过芮，「你知道我找到你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说完一把吻了上去。

「唔……」

芮在他身体里轻轻挣了一下，萧恩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在绷紧，但随着那股火气，软了下来，最后瘫在他怀里。

「你仍是我的亚文。」

却看到芮撑双臂拉开了他们的距离；「萧恩，我是芮，亚文是个假名。放下吧。」

「可你对我有感觉。」

「我承认，这是错误，我要纠正。」

「笑话，你还介意我们是同性这件事？」

「不是。是……是我个人原因。抱歉，萧恩。现在我是负责你人身安全的银翼少官――韩芮宇，不是你的――亚文。对不起。」

「你――我不会放手的。我说过，这辈子，你是我的东西，我要定你了。」

「放手！是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说完，芮大步走出去。

留下萧恩呆呆看着他的背景，他们这是怎么了？那是他那个冲他大笑的亚文么？

第十六章、突发情况（一）

自从那景观窗后，芮不在贴身负责他的保安工作。调过一名叫『亚汶』的英国青年代替芮的位置那个亚汶就是他在月季大堂看到的。

当然萧恩并不能时刻注意这件事――他毕竟是行政官，说白了行政官就像市长，而索斯蓝的市长似乎更闲一点，不需要与上流打交道，只需要进行管理，调派足够的资金去最适合的地方，调派足够的人手去做最需要进行的工程，像联盟提出申请，以前相关部门协调工作，萧恩对这职位很在行。

「等这一部分的资金到位，我想我们就能进入下一个阶段。」纽曼仍在汇报。

萧恩点点头：「嗯，告诉特里斯，别一个劲钱，得省着点，让他交一份财务预算。还有工程通过测试后，我们必须让『工程兵』去探路。」

「我知道。」

「下午，我还有什么事？」

「哦，有一个在西区的贸易协调会。哦，他们打电话通知，要迟疑半小时。」

「行。你安排吧。」

纽曼退出，萧恩看表是中午，他可以叫餐厅送份餐物上来，不过，久坐的他很想走走，所以出办公室。

「你好，萧恩行政官。」那个英国小伙子亚汶一脸紧张冲他敬礼。

「稍息。」同样当过军人的萧恩冲这个小伙子喊一声，「亚……汶，虽然我是行政官，但这里不是军队，你不必一本正经，可以松驰点。」

「哦……，对不起，长官，……不，行政官，」那小子脸一红。

萧恩笑起来说：「私底下，你可以叫我萧恩，平时，叫我萧恩行政官就行。另外不用一看到我就行礼，好像我不是行政官，是更半夜抓你回宿舍的教官。」

亚汶嘿嘿笑说：「谢谢，萧恩行政官。你去哪儿？」

「哦，餐厅，你吃过了？」

「没有，我在替鲍勃。过会去吃。」

「能带我去餐厅么？我还没去过。」

「你是说……警员餐厅？」

「是。」

「可是……」那个小伙子不知道这算不算纬返工作流程。

「好了，亚汶，你认为满是警员的餐厅会有恐怖分子来裘击么？在那么多警员的情况下，还没人保护我？」

「是。」

「你只要回答我知道，或者行就可以。」

「是――不，行。」

政府大楼和警员大楼是一体，所以餐厅也是一体，为防止有微型炸弹进入大楼，所有大楼内工作人员都不得私带食物进入大楼，或者叫外卖。所以，换句话说，这个餐厅供一天2小时营业供所有工作人员食物。

已经是1点钟，餐厅里人不多，萧恩看到点食区，伙食不错，他叫几样。拿着盘子走到一旁桌子边，就看亚汶拘谨得坐在他对面。

「一起吃吧，我不介意。」

「这个……」

「你习惯，你吃饭，别人在一旁看着？亚汶，其实我也有些情况想了解一下。」

「哦，好。」

这小伙子很容易上套。

「对了，怎么最近没有看到韩少官？他最近在忙什么？」

「韩少官？哦，您是说，芮。」

「你们叫他芮？」

「嗯，他中文名一个字，和rain读音很像，所以，我们都这么叫。」

「哦，他平时人怎么样？哦，你别误会，你知道，我只是更好的配合你们工作。」

「芮，他工作很出色，就是有点酷，常常工作起来没日没夜，让人吃不消，不过，我们这个工作性质也这么决定，上一秒你可以悠闲的喝咖啡，下一秒可能就得去抓强盗了。不过，他回来后就改变很多了，有一竟然跟我开玩笑，让我愣半晌。」

「嗯，那他最近是喝咖啡还是抓强盗？」

「芮不喝咖啡，哦，您不知道，他其实一直就在负责你的保安工作。」

「是吗？」萧恩挑眉。

亚汶嘿嘿笑笑说：「不，不是『守牌人』――就是贴身保安。是『点牌人』――就是负责幕后。」

「幕后？」

「对，比如，您下午的行程，在西区的那个商务大楼，就是由芮进行安检工作。其实保安这活分几部分，『守牌人』是表层的，还有『点牌人』――负责您预先行程的每一个场地安检。还有『发牌人』――负责你行程路线的具体走向以及沿路的安全。还有『洗牌人』――进行总的调度。一般像芮这样的少官，都是具体负责一整块工作调佩的，当然他也可以做『洗牌人』。我们有两名少官，一名队长，少官一般都是做这些。像守牌人是由我们来做。当然，除非在很危险的地方，那也可以叫少官来做。」

「哦……」萧恩意味长的点点头，「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出行要有这么多道工序。您真让我了解不少。不过，我觉得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

「当然，我们起码入PEC三年才能进行基本选拔，然后还能通过体能训练。每过一段日子我们还有体能和心理测试。」

「哦，我刚才听你说芮回来，他离开过？」

「对。」

「是因为什么事？」

「这个……」亚汶忽然为难，「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您还是直接问他本人。」

「嗯？」

「其实也没是什么，就是半年前，他曾经受重伤，所以休养了三个月，接着去接受培训了。」

萧恩顿时想到亚文那道软肋的伤：「对了，你们不是穿防弹衣，怎么还会有伤？」

「现在的恐怖分子裘击五八门，再说，防弹衣只能防武器，如果有平民冲过来咬你手臂，用石头砸你腿，你还是会受伤。」

萧恩沉默他想起亚文手臂、肩膀、大腿的伤，那些都是没有防弹背心的地方。

忽然对面的亚汶惊了一下，拂耳边通讯器问：「怎么了？什么？！……好。」

「怎么回事？」萧恩问。

「突发情况！」说完开始调通讯器，「约瑟夫，你快到四号口，是利恩，他说，你要是在四号门看到芮想尽一切办法拦住他，多叫几个人。」

嗯？亚文到四号门？他不是在现场调派，突然回来，而且看对面小伙子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萧恩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朝四号门跑去。

第十六章、突发情况（二）

门口停一辆车，萧恩赶着跑到四号大厅口，他知道这个入口是专门刑侦部押解犯人的。一辆警车停在那里，车开，两个警员押着一个黑人下来。就在三人背后一身银色制服的芮大步冲三人走过去而走廊尽头，约瑟夫正冲锋般跑向这里，一脸惊慌。

「尼克?多德西――」芮冲犯人喊一声。

那个黑人双手被剪背后，停步，回过头，芮迎面一拳抡了上去正揍他脸颊上，那黑人踉跄向后摔在地上。

「王八蛋――」芮吼了一声，「去死！」

押解的两个警员，马上上前拉，嘴里叫：「不许――」

话没说出口，就被芮底下一个扫腿，左手一个勾拳打翻在地上。那个黑人转头一见要跑，芮操起后腰的手枪飞了出去，手枪打中黑人的膝盖窝，那黑人摔个狗吃屎。

萧恩呆呆盯着芮，他见过亚文发火，但从没见他这样过，两眼发直，整个身体都在因为愤怒尔发着抖。只见芮上前一把操起那黑人，一个抬膝，黑人一弯腰尖叫一声，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嘴里喊着：「杀人了！救命啊！」

门旁三个行侦警员上来，两个拉手，一个拦腰要堵住芮。

芮一个摆身，抬腿踢过去，萧恩愣愣看到三个警员被踢飞出去，倒在地上。

「叫他们银翼过来人，他们的少官――」一个行侦警员趴在地上冲耳机大叫，「这小子疯了……」

亚文在――对真格的！？

「芮――住手！」约瑟夫和亚汶同时上去拦芮，「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滚，他该死！」芮粗红着脖子，歇斯底里的吼，努力扭动身子，一脚冲黑人再踢过去，被约瑟夫拉回来。

「放手――」

萧恩觉得玻璃照后面的芮像一头疯了的狮子，只见他一举单臂，肘部回击击中约瑟夫的胸口，同时，左腿一转身踢亚汶的膝窝。两个银翼也被他打翻，约瑟夫哼一声，虽然倒在地上，但他毕竟不是行侦科那些普通警员，双臂一抱死死抱住芮的腰。冲一旁坐在地上的亚汶喊：「叫木，快叫木队长过来，除了他，没人能拦得住芮！」

「队长值勤了――」亚汶惊慌的说，上前一把架住芮的两只胳膊。

「那就多叫几个人来，这小子，疯起来，谁拦得住！」约瑟夫才说完，芮不要命的硬拖着约瑟夫像头公牛一样撞向那个黑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滚蛋给押走――」萧恩突然反映过来，冲一旁已经呆若木鸡的警员叫。

立刻有人明白过来，拖走犯人。

「不许走，我要杀了你――」芮仍不死心的嘶吼，整个身子剧烈的挣扎，、头一下后顶，亚汶痛叫一声，捂住鼻子摔下去，约瑟夫被芮一抓后背腰带，一个旋身飞出去。

「要出人命了！快叫保安――」旁边有人喊。

「那是银翼，谁拦得住。」

四五个人冲下去，但芮已冲进大门。

萧恩正堵上，他知道现在的芮失去理智，已经不管不顾了。

「亚……芮，住手――」萧恩当着芮的面喊。

芮的那双黑眼睛通红，脸部青筋暴起：「滚开――」

吼完六亲不认，一掌打在萧恩胸口，萧恩竟支持不住，向后倒退几步，停住迎身上前，举手，一把掌打在芮脸上。

「啪――」

芮一扬脸身子一倾，萧恩那一把掌下了分量。

大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两个人，行政官打银翼。

「清醒点――，记住你是谁！在什么地方！」萧恩沉稳的命令道。

芮愣愣，转过脸，看清是萧恩，大吼一声：「你懂什么――噗――」

猛然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萧恩瞪大眼睛，只见芮手一捂腰侧，一头栽向地面，萧恩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两肩，大叫：「快叫医生。」

同时，手臂一横，揽过芮下坠的腰身，翻过他，随势将其靠向自己，跪坐在地面，低头看倒在他腿上不醒人世的芮，脸色刹青，太阳穴突暴，嘴角滴着血。萧恩不竟心颤，不自觉紧握他的手，那拳头因为用力过猛，鲜迹斑斑，划开几道口子，萧恩胸口一股莫名的火升起，头一冲大堂里怒吼：「快叫医生来！抬担架！」

……亚文，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十七章、即使是疤下雨也会痛

「萧恩行政官……」

小伙子亚汶小心翼翼的盯着萧恩说，「其实，这件事……那人是『蛇鬼』。」

萧恩皱眉，但亚汶显然没有明白萧恩的表情含意，他继续小声说：「现在的自杀性爆炸，都是由液体胶囊，吞下后，会在人胃部融化一段时候，当那个爆炸人想要引爆时，只要将一个气泡吞进胃里，就会『轰』一声，我们把卖这种胶囊的人叫蛇鬼，那个黑鬼就是『蛇鬼』，而且是他卖给了那个裘击教堂的人。」

萧恩猛然睁眼，他怎么没想到。

……半年前的袭击……

……半年前他受重伤……

……一事故，我失职，有人死了……

「爆炸的时候，芮正在负责前任行政官的『守牌人』……」

说话间一位医生从门里走出来。

亚汶走过去问：「怎么样？温森特医生？」

叫温森特的医生说：「他只是刺激过大，一时晕倒了。」

「那他怎么会吐血？」萧恩紧张的问。引起温森特的注意，打量他。

亚汶立刻回答：「哦，他是萧恩?苛纳行政官。」

听到『行政官』这三个字，医生却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只是说：「亚汶，你先走吧，别守在这里。」

「是。」

萧恩却没有动，他仍坐在长椅上。这时温森特医生问：「你叫萧恩？」

「是。」

「跟我进来一下。」

萧恩跟着进去，看到芮一脸苍白，制服领子半开，手臂上接点滴，呼吸沉沉。萧恩缓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握住床上芮的手，那只手有些冷。

不能萧恩开口，温森特拉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说：

「半年前，前任行政官前去北区，你知道那里不很稳定，所以芮做『守牌人』，其实爆炸这件事，就职责上来说，他没有半点失误，谁都没有怪过他――他做到了最好。当时前任行政官突发奇想，想去教堂，木已经阻止，但来不急，那里人群太多，又放学，尔那个行政官竟然站在台阶上回答记者提问。接着就是爆炸。」

「当时芮第一时间反映把行政官压在身下面，冲那个爆炸人开了枪。但爆炸仍发生了。」

温森特停了停继续陈述：「当场死亡的那名女记者……是芮的女朋友。救护人员赶到时，就见下半身全是血的芮死死抱着他女朋友的尸体……他昏过去后，我们才把他们分开。」

萧恩吸口气，克制得转动一下脸，解开领带，拉开扣子。

「那个液体自燃爆炸用了最新型的名叫『狱火』的化学剂，一块飞溅物割开防弹背心，在他腰腹侧软肋开出一道十厘米的口子。我们用了PC9中合，才让芮醒过来。他醒来后，一句话都没说，整整一周，一动不动躺在那里。那名女记者――」

温森特吐口气保护平缓的语速说：「……那个女记者……怀了三周的身孕……是芮的孩子，他们本计划今年结婚的。一边是职责，一边是……」

萧恩把脸埋进双手，他多么愚蠢，他真的什么也不了解。

「即使芮一辈子站不起来，没人能怪他――那样的打击。可他用了半年恢复了，但你知道……创伤并不是说好就能好的。即使是疤，下雨天也会痛。」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老痛，好像随时会裂开……

萧恩仰头努力眨眼，把眼泪吸进眼睛里。

那个狗娘养的！他应该亲手替芮宰了那个混蛋。

「芮……很坚韧，自尊心强，这使得他在受痛，受伤时，不愿别人帮。而他又是情感很纤细的人。没有人能重复经历两这种事，谁都会害怕，芮更一样。他在保护他自己避免第二伤害。你懂我的意思吗？芮是那种要么不动情，动了就一发不可收的人。而你的身份，他的职责，让他害怕再失去。」

……不是性别，是我自己……

「我……应该放手么？」萧恩沉沉的问。

「你得考虑清楚，他付出的将比你沉重的多。而且你得保证，你必须活到最后。」

温森特站起身，拍拍萧恩的肩膀：「陪陪他，趁他现在需要的时候。」

当温森特退出时，萧恩叫一声：「你怎么知道――」

这时床上晕迷的人嘴唇梦吱般轻呻着：「……萧……恩……」

萧恩的眼泪一下子滑了下来，死死握住那只手，拂在脸上……

……亚文，对不起！对不起！……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第十八章、搁浅（一）

芮的分，萧恩却不能做什么，这不是他的职责范围该管该过问的事情，如果他真想帮芮就必须不闻不问。

其实大多数警员对于『蛇鬼』没有好感。但分是必须要有的，而且这个分还得让萧恩过目，因为他是行政官。

警政分开，这是索特蓝的法则，萧恩虽然是独立行政官，但他没有管理警界的权力，只有监督权，警与政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目的当然是怕其中一方支手摭天下。

当副官长，那个扑克脸的德国人，把报告打给他时，他盯着那份资料上的裁定看了许久。

「停职检查一个月，送训练基地？」萧恩看看，这罚并不算重，「训练基地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回炉』来过的意思。要有一段监察期。」

「关禁闭？」萧恩突然明白出来，让对面那个副局长，罗纳德开始例行公事般陈述。

「他的行为影响到了『银翼』的整体形象，要不是介于具体情况，我们可以会做出降职外调，或……」

萧恩一抬眼，顿时让副局长罗纳德本要说的『搁职』两个字卡在嘴里，这个在官场经验风雨3年的警司监管部兼EPC副局长罗纳德发现面前这个行政官并不是一个好打发的帅头小子，那种苛纳家特有的王者霸气在他身上竟显无疑。

别被他的金头发，蓝眼睛，帅样给骗了，罗纳德告诉自己，萧恩?苛纳可不是靠这些成为『独立行政官』的。

萧恩想了想，最后拿起那只派克金笔在报告上签了名。

罗纳德一板一眼的退出后，萧恩站起身，背对办公桌，面对着窗。

……一个月……

……也许，现在确实应该冷静一下……

……你得考虑清楚，他付出的将比你沉重的多……

这时门应声而开，纽曼走进来。

萧恩没动，靠在办公室桌沿，环双肩盯着窗外。

纽曼想想，转身想退出，这时萧恩转过身：「纽曼，下午是不是要出席联盟会谈？」

纽曼点点头：「一点半。」

「准备。」

现在除了工作，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让他冷静。

一个月，亚文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工作上依旧在继续，他立了几项立案地球联盟通过了，加收南区及东区入口税以及高档商区消费税，通过申请添加几档税收来控制富人们的消――这样做有好。另外，他改建了几个老旧的基础设施。

但在北区，他还是按兵不动，除非必要，他尽量避免前去北区，增加不必要的紧张。他不会像他的前任，天真的以为只要站在教堂前大讲什么儿童教育，能化解根蒂固的历史问题。

萧恩希望在上任的半年内只是温温火，漫漫熬，他面前的路很长，而他的根基还不，他必须慢慢建立他的威信，有时候，他常常会想到那个小男孩一只鞋的故事。

他不是什么伟人，也不是什么理想家，只是喜欢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做实质性的工作，解决实质性的问题，拿他父亲的话讲，苛纳家的人首先是一个实干家，其才是一个政治家，但决不是政客――夸夸其谈。

亚文，我真的该放手么？

一个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眨眼过去了。萧恩开始熟悉银翼，除了芮这个少官外，还有一个叫『泰格』的少官，这个人长得结结实实是个黑人，让萧恩想到过去的特种兵。

萧恩也渐渐习惯身边的银翼，其实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们保护也不像萧恩想象的那样『不透气』，如果他的活动范围在办公大楼内或自己住的行政官公寓通常是很自由，而其他区地私人外出除北区外，只有两名陪同，由于萧恩低调的生活以及刚上任不久，显然他的身份还是比较隐蔽的，所以负责保护他的银翼在外出时常常身着便衣。

而芮的位置暂时由约瑟夫接任。

12月9日，普通的日子，一大早。

「嗨，康妮，宝贝儿，你现在看起来真性感。」接班的约瑟夫冲值夜勤的女队员：康妮开玩笑。在索特蓝，女性与男性比例是1：3，在EPC里女性与男性的比例是1：1，而在银翼是1：2。所以很多人开玩笑说：索特蓝，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狱。

康妮弯弯嘴说：「是啊，我今天气色不错。」

「听说，你跟马克吹了？为什么？」

「因为我比他有力气。」

「哦，好消息，要不要考虑我一下。」

康妮再裂嘴：「阿阿阿，不，听说芮回来了？」

约瑟夫一皱眉：「为什么，你们女人总是注意芮？他可没我有力气。」

康妮大笑：「我听说木把新队员交给他去『磨钢』，我有兴趣想去瞧瞧。」

「你对他，还是对新队员？」约瑟夫继续谈笑，「不过，你没机会了。」

「为什么？」

正说着，利恩吹一声口哨，不停回头，一脸暖味走过来，见到约瑟夫缩着脖子说：「嗨嗨嗨，我瞧见了，简直是终极版的天使和魔鬼！……」说完吹了个口哨。

「怎么？」康妮皱眉，回头看约瑟夫。

约瑟夫做一个『是吧』的表情：「我更喜欢那魔鬼，让男人神魂颠倒。」

「看不出，芮真有本事！」

「嗯？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康妮被吊起胃口。

「是啊，原来他喜欢那种类型。」

「你们在说什么？」萧恩这时走出办公室，听到他们的讨论。

「哦，萧恩行政官，没什么，有女孩找芮。」利恩口快的讲。

康妮顿时张大眼说：「是么？我去看看。」

萧恩顿了顿，才意识到芮回来了。

第十八章、搁浅（二）

皮特盯着站在大门口成呆若木鸡梦幻状的亚汶，他皱眉，究竟怎么回事，一大早的。于是他在亚汶面前晃晃手，足有一秒亚汶眨眨眼，看着皮特，梦幻的说：「你相信吗，我刚才看到了一位天使！」

皮特眉毛打结，看着亚汶梦游般他身边走过，他抬脚进大厅，一转身，呆住了，沙发上坐着一个『天使』，晃晃脑袋，才看清，那是一个少女，一身粉绿连衣裙，飘飘若仙，一头金黄的直发，白玉的脸庞，一双翠绿的眼睛，珍珠粉的嘴唇，修长的身材，白的几乎透明的手指，皮特几乎觉得那是从天使油画中走出的仙子。

皮特摄手摄脚走进大堂，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安祥的天使面前，仿佛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轻声细语，仿佛一大声，她就会化为虚影。

「她是谁？」皮特轻声问。

接待警员说：「她是找芮的。」

「什么？又一个？」皮特惊讶的说。

「什么又一个？」康妮小声问。

「刚才我看到芮陪着一个美女走过来。天呐，那女人简直就是……看你一眼，能让男人为她杀人放火。」

「那个芮看不出，一张天使脸却踩两条船，还都是美女！」皮特咬牙切齿的说，「太不公平了。」

「对，披着天使皮的狼。」接待警员也说。

康妮皱眉说：「有这么夸张么？你们男人，嫉妒心更丑陋。」

正说着，一男一女走入，男的当然是芮，右面女人一进大厅让所有男人眼睛一亮，一头乌木色卷发盘在脑后，鹅蛋脸上杏仁大的碣色眼睛下面是一张丰满盈润的嘴唇，高挑而凹凸有致的身线被一裘黑色长裙裹得性感十足，让人想到古希腊中的美女海伦，倾城倾国，妖绕美艳。

这时那个天使少女站起身，面向他俩。

「有好戏看了！嘿嘿嘿……」皮特一脸看好戏。

忽然天使少女看到左则的身影，一把扑了过去：「芮――」

「妮可儿？！你怎么会来这儿？」芮迎了个满怀，抱起少女，一脸欣喜。

这时，萧恩也走进大堂，正巧看到芮抱住那个少女，整个心顿时沉了下去，可他还没来得及过多反映，一阵香风送到他的面前。

「萧恩……」

当他缓过神，才看到怀中的人儿，惊讶的说：「海伦娜，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康妮突然小声说：「哦，我想起来了，她是海伦娜?菲菲，那个世纪未的银幕海伦，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报纸上说过，她跟萧恩?苛纳是情侣。」

但她听到的只是两声叹息：「哦，老天，为什么，这世界太灰暗了，一个成双不够，还来两对。我看不下去了。」

尔海伦娜优雅的弯嘴唇轻吐：「想你……来看看，这里真难找，你过得如何？我的国王。」

说完，嘴吻上去，萧恩礼节性的与她亲吻，但他眼角却看到芮吻少女的额头。

「我不小了，别吻我额头，我要大人的吻。」

「好。」说完芮笑着亲了亲妮可儿的脸颊，这时妮可儿忽然对准芮嘴啄一口。芮顿顿，任妮可儿吻下去。

然后，芮叫一声，「皮特，跟木说一声，今天我请假。」

说完，搂着妮可儿走出大堂。

萧恩与海伦娜谈话时，正看到芮紧搂着妮可儿的腰。

「今天，你得陪我，」海伦娜轻说，「索特蓝，我可不熟。」

萧恩收回视线，说一声，「行，我的王后。」

无论历史进步多少，购物似乎是女人的永恒。

萧恩来索特蓝头一进入百货商场，他看到海伦娜在精品区精选着衣服。而他坐在一旁的男客椅上，转头看橱窗外。

「哦，真是幸福的一对。」约瑟夫在一旁小声的议论。

「天使伊甸园……」

萧恩转头看到对面的窗里面一个修长的影子――那是芮。他在陪妮可儿买东西，当芮把一顶帽子放在妮可儿头上时，萧恩看到芮脸上扬仰着温馨。

芮没怎么变样，只是皮肤白了，他那双黑眼睛仍很透亮，当他站在太阳下时，萧恩看到他黑眼睛闪出金色的光。芮正在对妮可儿微微笑，然后两个人一起吃冰淇淋。萧恩忽然心微微抽痛起来，他眯起眼睛，仿佛这个画面刺痛了他。

芮从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过，至少在他成为芮后。

当他们彼此陌生时却能开怀大笑，而到坦明身份时却已形同陌路了么？

「萧恩？」

「嗯？」

海伦娜优雅无比的抿着红唇，目光如水般注视着萧恩，轻轻说：「怎么，那个人你认识？」

「谁？」萧恩换过坐姿斜靠在椅背上，他们正在餐厅里喝咖啡。

「你知道你的目光让我想到什么？」海伦娜一双迷惑心智的眼微开，慵懒的侧过脸，「柔情似水。」

「我？哦，你真诗情化意，海伦娜。」

海伦娜半启唇似笑非笑：「我这是在排一个光影舞台剧，大概会留一个月左右。」

「舞台剧？你转行了？」

「不，因为这个舞台剧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名字。」

萧恩用手支下巴说：「是什么？」

「《海妖精》。」

「哦？」

海伦娜靠向椅背，气定神闲的喝咖啡仿佛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

萧恩想想说：「那你在里面扮演谁？巫婆？」

海伦娜妩媚一笑：「你说呢？」

「海妖？」

海伦娜没再说什么，缓缓起身说：「走吧。」

「那儿？」

海伦娜没再说什么，只是移近萧恩，如蛇般的臂环过萧恩的背脊，如水如丝的身子俯近萧恩，唇似近非近轻吞幽兰，一双剪水大眼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她的胸微微起伏，如玉般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还……要我说么？」红唇挑逗般在萧恩耳旁化过。

萧恩俯下脸，吻住了海伦娜的红唇。两人交吻的影立在玻璃前，使其他人识趣的转过身。广场里，芮和妮可儿的身影远去，自然而和协……

第十九章、松手

沉沦的夜……

沉沦的灵魂……

天亮了，萧恩用右手支额，俯起上身，身边睡梦中的海伦娜在他旁边微微动了一下，完美的脸孔宛如一幅油画，身线在真丝被单中流露，诱人心神。光正透过半掩的窗帘进来。

昨天说不上是谁邀请的谁，他们拥抱，他们接吻，他们纠缠在一起，海伦娜的身体丝滑如绵包裹住他，……他们很完美，当他进入她身体时，海伦娜的欢愉声足以绕动心弦，但脑中闪出那一抹黑色，他试着……

抹掉他，心空的时候，应该找个人来填补。

然后，他拉开被单，起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习惯伸到剃须刀时，手竟停在半空迟疑。

站在更衣室里，他开始穿衣服，内裤、银灰西裤、铁锈红丝绵衬衫、系一条黑色皮带玫瑰金扣上带着七星的水钻――这是海伦娜送他的礼物，然后是打银白领带，玫瑰金领夹，后面柔和的气息流动，幽兰的香水味裘上，接着一双软臂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长发绕过他的脸颊。

「早。」海伦娜轻缓吐出，长臂开始移到萧恩胸前。

「早。」萧恩双手没有迎接也没有拒绝，扭脸，海伦娜吻了他一下。

「我给你叫早点了。」海伦娜说。

「不了，我上班赶时间。」萧恩默默说。

海伦娜将双臂松开说：「萧恩，怎么了？」

「什么？」

「你……有点心不在焉。」

「抱歉，大概工作累了。」萧恩低头在扣玫瑰金钮钉，然后戴手表，「我会给你打电话，中午一起吃饭。」说完穿上那件银灰西服，海伦娜在身后帮了他一下。

他转过身，海伦娜帮他正领子，萧恩抬脸给她一个吻：「中午见，拜。」

海伦娜等萧恩走出后，环双肩，眯起眼。

下午，萧恩在健身馆意外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芮。

他们是怎么了，不该碰到时碰到。

当时萧恩健身后去洗澡，正看到芮在浴室走出来，那一幕让萧恩有点恍惚，支着门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一幕，芮看到他愣了愣，两个人没有说话。浴巾上，那道伤疤横在那里现在已经泛了白，萧恩咳一声，去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更衣室里忽然安静的出奇，萧恩听到自己咽矿泉水的声音以及浴室里滴滴的水声。芮打开更衣箱，穿衣服。当他套上白色圆领衫，穿上牛仔裤开始束皮带时

「请问你是韩芮宇？」一个高大的男人梳马尾一身皮夹克出现在更衣室，芮抬头看看他，没言语。

那个男人掏出证件：「托马斯?凯。行侦科的。他们说能在这里找到你。」

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双鹰眼，高高眉额，白人，黑眼黑发，让萧想到古埃及的那个犬头死神――阿努比斯。

「什么事？」芮正将一件苹果绿的牛仔衬衫穿上身，额前的黑发带着水珠。

「11月17日号，你在哪儿？」托马斯?凯的目光犀利。

芮微抬头，看一眼托马斯，呵笑一声：「阿拉斯加训练基地。怎么？」

萧恩却觉得有些异样。

托马斯?凯眯缝起眼睛，似乎在看芮的眼睛，停半晌说：「没事了，只是例行公事问一下。」

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说：「随便问你一声，你知道尼克?多德西――那个蛇鬼死了么？」

芮扭扣子的手半在半空，只有半秒继续扣下去：「是么？」

萧恩心停半空，那个蛇鬼死了？怎么死的？

「你好像不惊讶？」

「今天，我也听到美国前总统约翰?温斯莱特死了。我也没惊讶。」芮低头束衬衫说。

「约翰可没有在你腰上开一个长口子。」

芮的动作顿时停止了，萧恩紧张看到芮走进托马斯，在离他一尺的地方停住了：「托马斯警官，知道么在这里85%的欧斗都是在更衣室里发生的。」

托马斯立刻眯眼，防备的向后退步。

没想芮轻蔑一笑，一指天板，萧恩才看到，那上面有一个电子眼。

「所以他们在这里安了这玩意，刚才那句话，如果我向监查科投诉，恐怕有事的是你，不是我。」芮面无表情的看着托马斯变了变脸。萧恩心里暗自偷笑，看到芮这样，他相信他没事了。

「抱歉，我收回刚才说话。」

「你很聪明，但别以为别人是傻帽。说话――悠着点。」芮回敬。

等马克斯走出去，萧恩抬头盯着那个电子眼，那他更衣不是也被看到了。

「那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芮坐回长凳，「我是保安部的――别告诉别人。」

萧恩冲他笑起来，而芮也笑了，两人随即又陷入，沉默良久，萧恩默默喝口水。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芮慢慢看口：

「……习惯――这里了？」

「……不错。

「工作……如何？」

「还行。」

「……」

「来运动……」

「对。」

「身体恢复了？」

「是。」

「……」

「……」

「……」

「萧恩――」

萧恩倚在门边的身体一僵，那是自芮回来后，第一叫他名字。他看着坐在长凳上的芮。他双臂搭在膝上，看着萧恩：「谢谢。」

萧恩没言语。

「呃……那谢你打醒我。」

「他不值得你动手。」

一阵沉默，最后，芮站起身，走过门口走廊，就在芮与萧恩擦肩而过时，萧恩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芮没有动，接着萧恩单臂一把将芮揽入怀中，的搂住那个身体，将头埋在芮的颈项间，他闻到芮淋浴后发体间的一股淡淡柠檬香皂味，清爽得让萧恩闭眼自由呼吸着：

「……」

「……」

「……亚文……要对自己好点……」

「嗯。」

「……一定……要幸福。」

「……嗯……」

「我……松手……了。」

「…………嗯……」

第二十章、心结（一）

由于〈海妖精〉舞台剧制做宏大，而且请来了如海伦娜?菲菲等一系列的影星，加上介时萧恩将做为行政官的身份出席，所以大剧院的保安工作便提到了日程。

索特蓝大剧院是一个多功能场地，即是智能型剧院又是体育场，如果俯视，它的外形像颗混圆的珍珠，全部钢筋结构，一层8CM厚聚乙稀玻璃，而里面更辅上一层光膜，根据智能电脑的控制，可以调节成任何一种天气景像，当然也可以调节成任何一种颜色。

而演出大礼堂，结合了当时代最高超的光影声象技术，整个礼堂成扇形，舞台最前端，以舞台为锥点，后面是扇形阶梯状半球形包箱，包箱内三到四个座位。演出时，观众坐在其中，所有包箱会自动合闭成球形，通过智能电脑调节到最适宜的欣赏角度进入观看，而这场舞台剧听说是结合了当今最现进的光影技术，布影非常逼真，会有海啸，雷雨，暴风，

在排练时，常常可以看到身穿POLICE黑色背心的银翼在进行安检。而安检『点牌人』的工作一部份，交在芮手上，芮带着通讯器现场走动，有时手里拿着一个铅笔盒大小的光感电脑布置人手。

安检是件很琐又要细心的活儿，必须先了解大楼建筑的结构，发觉容易出现的安全漏洞，必须根据当天活动的范围，在适当的地方设点――布置人手。而在一些其的地方安电子眼。这样既结省人力，也使安检工作更有效率。

芮习惯亲自出现场，他调出大剧院的内部结构图，在他光感电脑里，每一部分，每一部分进行现场视察，同时还要看按置电子眼的角度，看效果，有些地方还要按感应器，常常忘了喝水吃饭。

「利恩，那部分的角度再换一下，楼梯那个死角――」芮对通讯那头说，「皮特，主控室如何？」

「芮，吃饭啦！」

芮一抬头，看到妮可儿拿着饭盒站在他面前，他看看表才觉中午了：「等我完成这部分的察看就好。」

妮可儿微笑坐在他身边，打开盒盖，柔声说：「好，你工作，我喂你吃。」

说完，拿起食物向芮嘴里塞。

「唔――妮――可儿，其他人……会看到……」芮嘴里嚼食物，眼睛还在盯电脑屏。

「我不管，反正现在是中午休息。」妮可儿的声音像水，柔而甜美。

芮忽然发现什么说：「你怎么在这儿？」

妮可儿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你……我可是二号女主角。」

「是吗？」芮想想，才发现妮可儿一身绿色天鹅绒公主装，头上有个银冠，美的像个精灵公主。

他才反应过来，「妮可儿！你终于成功了！」

「……谢谢！」妮可儿眨眨，回了一个古礼说，「要不是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失败。谢谢。」

说完，嘴凑过去，吻芮的嘴唇。

「唔――妮可儿，我嘴巴都是油，别吻我。」芮别开脸。

妮可儿说：「我要，对了，看我彩排吗？你每天都来，怎么连我是二号女主角都不知道？」

「抱歉，」芮擦嘴，喝口茶。

他工作专注，根本没关心过这个舞台剧，就觉得那是一群没脸人站在台上，走来走去。

「你不答应？」妮可儿露出失望的表情说，「不可以，一定要。求你了，芮，我要演一回给你看。」

「可我有工作。」

「你只要站在一旁看一小会儿就行嘛！」妮可儿闪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芮终于点头说：「好。」

转尔对线那头说：「午休，抱歉，我忘了，伙计们。」

远，舞台上，没有卸掉服装的海伦娜看到这一幕。

「真是幸福的一对儿，不是嘛？」男主角，相貌英俊，一个棕色卷发披肩，一身国王装，他讨好的看向海伦娜，「那可真是水人儿，很出色的一对。」

海伦娜浅浅一瞥，嘴角上扬，喝口咖啡：「不错，很出色。」

「海伦娜，今晚有空么？我请你吃饭。「

「不了，我有约。」海伦娜直截了当回绝，对方也不再意，反正他明白，美人难求，有点难度才有挑战性。

芮开始听妮可儿的讲解，《海妖精》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为什么你不从电脑里上互联网，里面有我的剧照。」妮可儿盯着芮的电脑说，「好大，芮，你为什么不换一个手表型的？」

芮笑笑说：「这台电脑是专用，不能上互联网。再说，你亲自讲一遍不是更好。」

「好，我最喜欢的就是海妖精的引言――

世界上最不幸的有三种人：

不懂爱为何物的人

失去至爱的人

爱上她的人

「芮？怎么了？」妮可儿看着芮一片出神。

「没什么，你朗诵的很棒，我被感染。那么你演谁？」

妮可儿拉裙装转一圈说：「看不出么？我演一位爱上国王的精灵公主。虽然知道他爱着海妖，仍一意反故，最后为了保护心爱的人而死。是不是很感人？」

芮点点头说：「不过，看你的样，要别人保护你还差不多，小不拉几的。」

妮可儿顿时瞪大眼睛说：「不许说我小，我很大，我是个真正的女人。」

「是。哈哈哈……」

这时彩排开始了，妮可儿拉着芮的手走到最靠近舞台的一个最佳角度说：「在这儿看。我最喜欢这段了。」

芮点头，他看到背景已经换成了悬崖，下面是万仗渊，一旁英俊的国王正站在悬崖旁，这时精灵公主以一身骑士服站在国王一则，上前劝阻。

「如果爱注定悲剧，你为何要去付出，不如趁早收手。」骑士说。（芮的心跳了一下）

「不，你不明白，爱如能收回，我就不会心痛。」国王说。

「长痛不如短痛，到那时，你将生不如死。」骑士说。

「晚了，」国王看向骑士，「我已经爱上了她，所以，我决定去用心的爱，至少将来当我死时，我不会后悔。」

芮感觉身后有人，转过身，看到一身紫纱衣的海伦娜走近他媚笑点头，芮定了定，海伦娜不亏是银幕海伦，她的一笑一言绝不是淫媚，而是一种迷惑，让男人为她的魄力而痴迷，让他想到《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那个回眸一笑，众生倾倒的――莫妮卡?贝鲁琪。她一裘紫纱衣，全身曼妙的曲线如水如烟，在她缓走进他进，飘动荡漾。

他刚想开口，海伦娜示意不要开口，正在彩排。

「如何？」海伦娜在芮身后，细声问。

芮说：「我是外行。」

「那，好看么？」

「应该不错。」

「你认识萧恩？」

芮迟疑看向海伦娜。后者微微一笑，轻纱的声调从喉飘出：「那天购物，他一直看你。」

芮哑口，顿顿说：「不，是你的错觉。」

「我承认，你是个很出色的男人。」海伦娜的声线绕人心神，「至少比台上那个出色。」

「我该感到荣兴。」

「不用，因为能跟我抢国王的人，一定非常出色。」海伦娜性感的声音飘向芮的耳边。

「国王？」

「对，我叫萧恩――国王，他称我为――王后。而你是谁呢？骑士？」

芮想想说：「我想你误会了，保护萧恩是我的职责，只是工作关系。」

海伦娜妩媚一笑凑近芮，芮闻到她身上『蓝醉』紫丁香的香水味，足可迷乱心智，他暗暗吃惊，这个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他黑眼睛笑起来，让海伦娜一愣。

「怎么？」

「你们真是一对。」芮缓笑，「你和萧恩都有致命的吸引力。萧恩――对女人。你――对男人。你们是天生一对。没人都挡在中间。」

海伦娜碣色眼睛细细扫着芮的脸，轻笑自在的念：「也许你能，你的笑容宛如阳光，连我都被吸引。」

芮愣住了。

……亚文，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

「我们从没有开始过。」芮做了一个手势继续说。

「那我们呢？」

海伦娜的话让芮诧异。

海伦娜微笑：「你可以考虑一下，出色的男人，我都喜欢，你，我非常好奇。」

「我以为你跟萧恩是一对。」

「对，一对，但我们并不为对方守身如玉。给彼此自由，因为我们在感情上是一致的。」海伦娜轻轻贴近芮。

「不，谢谢。」芮回绝。

海伦娜挑眉，「你是同性恋？」

「不是。你很有诱惑力像……某人。」芮说，「只是，我跟他从没有开始。」

「为什么？」

芮摇头：「你不会明白。说简单点就像――兔子不吃窝边草。」

海伦娜挑眉，她不太懂这种话。但她仍说：「也许你真没什么，但萧恩的目光绝不是――没有什么。」

芮歪歪头：「不错，只是，我不能接受。」

海伦娜转尔坐在一旁椅上说：「哦，是么？你让我更好奇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欢迎。不过，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

「我的眼神？」

海伦娜嘴一弯，指向台上：「和那骑士一样。」

这时，国王对骑士说：「如果拯救一个人一定要心爱的人付出生命，你愿意么？」

骑士说：「陛下愿意就行。」

国王说：「你不后悔。」

骑士望向国王，迎风欣然笑了，说：「陛下刚才说心爱的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芮侧过脸，他的表情僵住了。

……萧恩，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十章、心结（二）

另一边，萧恩对那个托马斯?凯起了警觉。

他想法调出尼克?多德西死亡报告：

尼克?多德西，黑人，无业，37岁，贩卖『狱火』被捕，俗称――蛇鬼。

很奇怪，在他被捕后，提审时不只一说有人要杀他，他怕的要死。

而显然他的预感是对了，11月17日，他因窒息尔死，窒息的原因非常正常，或者说非常不正常。

生酱要了他的命，他竟然对生过敏。

而显然，给他送饭的警员不知道，当警铃响时，他已经像憋死的蛤蟆，双眼充血，双手使劲抓喉咙，没等到警医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应该说是意外，但又像不是，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巧。

而那个托马斯?凯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看着自己马上要立功，又一下子回到原点于是开始怀疑起一切。

亚文也就不可避免被怀疑了。

毕竟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杀尼克的人。而且论动机也说的通。不过，萧恩相信天底下最不可能杀尼克的就亚文，他的脾气绝不会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法去杀人。如果他真买凶杀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举动。

那么是谁？

这种蛇鬼，得罪的人一定不少，知道的也一定不少，要杀他灭口的人太多了。

当然，与亚文在工作中仍会经常遇到，并不是两人刻意，只是工作的关系，萧恩去剧院接海伦娜，看到亚文在那里上下指挥人手，工作中的亚文神情投入，英气勃发，非常非常帅。萧恩的目光总会时不时追随，只是……情不自禁。

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萧恩告诉自己，慢慢……适应吧，他们的关系只能如此了，有时候萧恩常常想为什么自己不在拉斯维加斯抱亚文，说真的，那一刻他有这个冲动，他不是圣人，那一晚够难熬的，他几乎一夜没合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去抱了，那亚文就真的不是他的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但他真的不想伤害亚文，特别是了解了芮，谁又忍心伤他。

晚上，妮可儿突发奇想，吃完了饭要去泡吧，拉着芮去酒吧，芮皱眉，「你学坏了，小心我告诉乔治。」

「是你太不懂得交际，英国王子都泡吧呢。我有什么关系。」

「他，我管不着，你，我可要管。」

「走嘛，那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错，很有气氛的。」

芮扭不过妮可儿，去了那家『无名氏』酒吧。真奇怪怎么叫这名字。出乎他意料，那里人很少，而且气氛真的不错，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茶坊，很小的门面，几个人围坐在里面聊天，很平合。不是他想象中那种闹闹哄哄的样。

「想要点什么？」酒保是个东欧混血儿，有着北欧人雪白的肤色，东方人的面容，长长的黑发束在脑后，高大的身材，一双绿眼像波斯猫，白净的脸，长相有点阴柔，一双单凤眼，让芮想到历史相册里比珍妃还要漂亮的光绪皇帝。

芮想想说：「红茶有么？」

妮可儿不满叫：「芮，酒吧里怎么可能有茶？要不，你叫苏打水。」

没想到那个酒保缓缓说：「有。你要哪种红茶？要阿萨姆、祁门，还是锡兰？」

芮想想说：「我平时只能喝袋泡的。如果你这有茶叶，能不能，要伯爵红茶。」

「哦！」绿眼的酒保笑言，他的语调如他人一样，低柔，「很少年轻人爱喝伯爵，西方人多数都爱喝咖啡。」

芮点点头：「所以，没有茶时，我只喝水。我也喜欢喝中国茶，龙井，铁观音，特别是乌龙很不错。」

酒保露出一个很奇特的笑容说：「你的品味很奇特，通常爱喝龙井的人，不怎么爱喝铁观音，一个是浓，一个是淡。一个是新，一个是陈。」

芮双手隔在吧台说：「无所谓，其实茶各有味，品其不同才有乐趣。」

妮可儿愣愣看着两个人说：「你们认识？」

「不。」两人同时回答。

「那我怎么觉得你们谈的那么熟？好像一见如故？」

两人相视尔笑，芮伸出手：「我叫芮，你这家店子真不错。也许以后，我会常常来。」

酒保握手说：「我叫萨莱诺，你好。你要的伯爵得等一会。」

芮弯起眼睛笑说：「不介意，功夫出好茶。」

萨莱诺转尔问向妮可儿：「那么您呢？精灵公主？」

「呃……我不知道，萨莱诺觉得什么适合我呢？」

萨莱诺笑笑说：「那么请稍等。」

说完，熟练的操作，一杯清绿的饮品倒在一只高脚杯中送到妮可儿面前，介绍：「没有酒精，只是饮品，你可尝尝，它的名字很配你――清泉。」

「哦，是嘛。」妮可儿吸一口，「好清凉，你加了薄荷？好像还有什么，很特别的香味。」

妮可儿送到芮面前闻，芮摇头。

「是荷香。」：萨莱诺回答。这时抬头，看到一个人走近，转身去忙

芮转头，叫一声：「青田？」

「嘿嘿，芮你变帅啦，我还真不敢叫你。」一个小个子中年人走入。国字脸，剃着军人一样的平刷头。粗大的眉毛，细长的眼睛。

「小子，介绍一下？」青田说。

芮说：「妮可儿，这是我以前的搭挡，青田，这是妮可儿。」

「你好。」妮可儿笑笑。

青田裂开嘴说：「你好，多漂亮的姑娘。芮你这小子――」说完捶了芮左肩一拳。

芮笑笑说：「过得如何？」

「我……还是老样子。」说完一杯蓝色龙舌兰酒移过来，他抿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找过你？」

「谁？」

「那个托马斯?凯？」青田说。

芮努力想想说：「有。」

「小心点，这家伙很烦。」青田拿出烟，点燃，「他好像卯上你了。」

芮笑说：「我又没做什么，他跟我说，那个尼克死了。试探我的反映。」

「哼，猜得出来，你不知道这家伙叫豺犬，咬住不放，想尽一切向上爬，这会好不容易能升职没想，煮熟的鸭子跑了，你说他会不会疯。」青田吐出烟圈，「芮，我清楚你是个好人，不过有时候你也得当心点，这种官场上的事儿。」

芮无所谓摇头：「反正，清者自清，再说，我又不是在官场。我只是个警员。」

「可那家伙似乎很注意你，他一直说，你一定有可疑，要是换别人揍犯人，早被踢出警局了，可是你只停职回炉。这不是不正常么？难道就因为你是银翼？」

芮耸耸肩说：「只能说，我运气好，再说这审查是副警司定的，谁有权利管？」

「我不是这个意思，」青田喝口酒说，「我意思是，他心里不平衡，想找个人发泄，你想，他因为没有看管好犯人不升职反尔被训，你呢揍了犯人也没怎么样，你说他火大不大。小心点，他是小人。」

「明白。」芮笑笑，「对了，那个蛇鬼是怎么死的？」

「说来你不信，一颗生要了那小子的命，他对生过敏，真撞鬼了。」

「那你们有线索么？」

青田摇头：「还没呐，我走了。有空来我家玩，雅子常常吵着要见你。」

「好。」芮点点头。

这时，萨莱诺把一杯伯爵红茶送到芮面前：「慢用。」

「谢谢。」

而一旁的青田把钱压在杯垫下面，走出去。

这时老式留声机传来沙沙声，一首曲子飘出来，芮听出，那是一首中文老歌：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伊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世还能再度拥抱……

「嗨――」

芮的后背被拍了一把，他转过头：「真巧，我今天怎么老遇见熟人？」

「你怎么不说，这方圆几百里就这一家酒吧。」温森特招手，「一杯白兰地。」

妮可儿显然对萨莱诺的高超调酒术吸引，在那里看。芮摇头。

「怎么样？」温森特出奇不意来一句。

「我是不是该到你那复诊？」芮问一句。

「也可以想朋友一样聊聊。」温森特说，「你们怎么样？」

芮看他一眼：「什么怎么样。我们……你几时见过，我们在一起？」

温森特呷一口白兰地说：「芮……，他没跟你说过什么？」

芮看着面前的红茶，却忽然冲萨莱诺说：「你们这儿，有没有白酒？」

萨莱诺点头：「有，中国的？」

「对，来一份。」

萨莱诺拿过一杯白瓷瓶子，芮看瓶子一笑，掏出信用卡说：「我买下整瓶可以吧？这地方这种酒少见。」

「可以。」

温森特喝一口白兰地奇怪的看芮：「不知道你原来喜欢喝酒，你不是烟酒不沾么？」

「烟我不碰。酒得挑，我喝中国酒。其他喝不惯。」芮笑笑。然后拉开瓶盖，将透明的液体倒入空杯中，摇晃着却没有去喝。

「怎么了？」温森特觉察到芮的情绪变化开口问。

「不知道。当他跟我说，松手时，我就有股想喝的冲动。」芮缓缓吸口气说，「你不明白，温森特，我……」

「什么？」

芮看着自己的手说：「我竟然害怕。一半对我说，不可以，受伤的肯定是你。另一半说，去吧，去吧，管他呢，爱了再说。原来……温森特，原来……」

「你……情不自禁？」

芮将头坠向吧台，微微一点：「你总是那么了解我。可……」

「芮……」温森特说，「其实你已经动情很了。」

「那我该怎么办？」

温森特将酒喝尽说：「既然不能忘却，那就去接受，感情这种事，越是压抑就越是强烈。顺其自然吧，发展不是更好？」

「你对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他……我只是希望他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怎么样去付出。如果他只是玩玩，那就得收手。如果是认真的，那就得考虑清楚。」

「那我呢，需要什么？」

温森特好奇拿过芮手里的杯子，抿一口，呛出来：「哦，真够劲，那么辣――」

「呵呵呵……这种酒是香醇浓烈。」芮笑起来，「光闻香就知道是好酒。」

说完，就着那杯子抿上一口。

「芮，抛开一切，单你们两个，你会怎么样？不谈别的，工作，环境，身份，就单单感情。」

「你真想知道？」芮裂开嘴，忽凑到温森特耳边低缓的说，「想。」

「那……你知不知道拿得起，放得下，有句前语是什么？」

「什么？」

「敢爱，敢恨。这酒不错，下我也来一瓶。」说完，温特森叫，「再来一杯白兰地。」

芮沉默不语。

这时，夜已经了，酒吧有些寂静，芮轻轻抿一口白酒，品味这首老歌：

……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情难了……」

不知道为什么，夜听这首歌有特别孤寂的味道，芮后仰，咽下喉中酒，叹息：

……萧恩，我该拿你怎么办？……

……为什么，你不在拉斯维加斯那夜抱我……

……这样，我们彼此就不会亏欠……

……也不会让我……

……为你心动……

抬手表发现很晚了，于是对妮可儿说：「走吧。」

他送妮可儿回饭店――月季。

青鸟很喜欢那首在写作时听来很有味道所以就在这里用上了如果大家兴趣也可以去听听

哦别外『萨莱诺』这个名字非常好玩，历史上此人是陪同达芬奇大半生的一位弟子，而且达芬奇对他的感情很『溺宠』为他取了这个名字――萨莱诺。

第二十章、心结（三）

大堂，送妮可儿时，芮看到了海伦娜和萧恩，他们从一辆车走出来，两人相拥步入，芮快步搂妮可儿走进电梯，快到他自己觉得怎么像在逃。

妮可儿站在门口，对站在走廊的芮一脸失望说：「芮，为什么不让我住你那儿？」

「不行。」

「那你住我这儿吧。」妮可儿忽闪一双天使眼冲芮眨，就像洋娃娃的大眼睛。

「不。」

「你怎么回绝的那么爽快。」妮可儿倚着门说，「你怎么可以拒绝像天使的我说出的话？」

「天使就要说天使的话，晚安。」芮眯笑眼说。

妮可儿凑过脸，露出天使笑容：「给我一个晚安吻吧？」

芮笑笑走过去，妮可儿指右脸颊，芮吻她一下，妮可儿指左脸颊，芮吻她一下。

「现在我吻你。」妮可儿眨眼睛说。

芮矮下身，侧脸，妮可儿却拉正他脸，对准他嘴唇吻下去。芮没动，一会，妮可儿松开他。

「满意了？去睡吧。」

「嗯。」妮可儿点点头。

芮看着妮可儿把门关上，他叹口气，退身，走到电梯前，他听到自动清扫器滑动地毯的声音，他低头看到那个银乌龟从他脚边滑过。电梯一开，他一个人走进去。靠着后镜，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芮忽然想到8%的言情书里，男女主角都是分手后会在电梯里面遇到，而电梯一定会坏，然后男主角就会搂住惊慌失措的女主角，于是就会合好。

通常小说都这么写，

芮暗笑摇头，自己想太多了，这部电梯不可能坏――安检还是他做的。

一切都没有发生，他静静看电子板上显示到1楼，他默默走出大堂，然后走到马路。索特蓝不像拉斯维加斯，即使是在东区，一入夜，行人就少，出租车也会极少，大多数人坐私家车，因为安全。芮拉起大衣领子，向天空望去，无法相信，隔着那层玻璃照，外面的温度是-2℃而且会有风雪。这是索特蓝大型核能转向所发挥的作用，它能让格陵兰岛的周围温度常年保持在-1℃到-2℃左右。芮曾做过一野外演习，即使穿着军用抗寒服，他仍觉得冷入骨髓。不过，那里的海水很美，大片大片冰凌的浮冰在月光下闪出七彩的白色。而海面平静如镜面没有一点波澜，黑蓝黑蓝的一如天空纯美，真的像镜面一样平滑。在那里天地是静止冻结的。

不过，这镜面就是死神的浴池，零度的海水，常人掉进去几分钟就会没命。

芮单手插大衣袋另一只手揣着那瓶白酒牛皮纸包，站在马路边，看来是叫不到车的，反正宿舍不远，走回去也行。

萧恩站在窗前，浴室里传来水声，1楼，索特蓝的建筑有限高，月季已经是最高的民用建筑。低着头，他看到了马路上那个背影，现在很晚了，他犹豫了会，看看浴室里的灯光，最后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走出门。

芮仍慢慢的走，行人稀少，这时他注意到后面有辆黑车跟过来，他警觉的向旁边闪，没想黑车在他身边刹车了，门开。

「上车。」萧恩坐在驾驶座说。

芮有些意外的看萧恩：「你……不是陪――」

「上车，我今天临时有点工作想回行政公寓。」萧恩随便找个借口。

芮想想，坐上去。萧恩开车，芮看窗外，车里的沉默令两人不安。

「这么晚，送人？」萧恩终于开口问。

「送妮可儿回月季。」芮仍对窗，萧恩看到车窗玻璃映出芮那双黑眼睛，在灯光下闪出琥珀的光。

「你喝酒了？」萧恩问。

芮转过脸，看一眼萧恩说：「妮可儿拉我去酒吧，我喝了一杯。」

「少喝点，你酒量不好。」萧恩皱眉说着。

芮嘴角一裂：「你说话像我老妈子。」马上觉得语气太随便，只能咳两声说：「抱歉。」

「没什么，」萧恩摇头，「即使……我们仍是朋友。朋友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芮沉默，肘撑车窗，支着下巴，看外面。

「最近小心点。」萧恩瞄着前方突然说。

芮转过头说：「你是今晚第二个跟我说这话的人。希望不是同一件事情。」

「哦，谁第一个跟你说。」

「那要看是不是同一件事，让我猜猜，是那个尼克?多德西？」芮说。

萧恩点点头注视前方：「那家伙死的蹊跷，你知道你那天的反映，所以小心为妙。」

「我觉得我的反映很正常。」芮的回答让萧恩转脸看他。

「正常？你不觉得，你的反映可能会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么。」常年在官场混的萧恩凭经验说。

芮耸耸肩：「他死的时候，我还在阿拉斯加海军基地，足有一打的人可以证明我不在场。我要怎么去杀人。我真买凶，你认为我会那么蠢，叫嚷着满世界知道我要杀他？」

萧恩笑起来：「对，你分析的不错，但有没有听说一句话，反其道尔为之。也许就是因为太明显的证据，反尔不正常。」

芮想想说：「我知道，反正这种事，我清楚怎么面对。」

「亚文，」萧恩趁红灯，忽然转头，认真的看向芮，「小心点。」

芮神情的凝迟让萧恩立刻明白自己叫错了名字，忙说：「……对不起。」

芮摇头：「没什么，只是让我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芮半开口，又犹豫不决，他现在觉得跟萧恩说话很累，出口的每个字都必须经过思熟虑，分辩哪些是做朋友该说的哪些又是不该说的。

萧恩则仍看着他，让他不能改口了。

「呃……就是，为什么你当时没告诉我，你的身份。」

「我的什么身份？」萧恩一踩油门，绿灯亮了。

「索特蓝的独立行政官。天晓得，你一个行政官竟然去做那种事！」

萧恩笑起来：「我跟你说过，当时我在休假。而且那个时候也没决定是我当行政官。你好像也没告诉我，你是――银翼。」

「很少有人知道银翼是什么，我跟你说过，我是个警察，你不相信。」芮争辩，「我还以为，你是那个苛纳州长的儿子。」

「我是他的儿子。」

「什么？你……你父亲是州长，而你是――行政官！」芮脸上露出惊讶。

「怎么了？」萧恩盯着芮一脸惊异，「很奇怪？哪国法律规定，有一个州长的父亲，就不能出任行政官。」

「那不代表，你们家很有家底。」芮顺口说。

「家底……」萧恩歪歪头，又点点肯定的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吧。苛纳家族在政绩上有几笔。」

「跟那个肯尼迪家族一样？」芮说。

萧恩想想，说：「基本上，差很多。」

「噢。嗯？」芮转头。

「我们家人丁兴旺。而且我比肯尼迪运气好！」萧恩露出牙齿。

「哈哈哈……」芮笑起来，萧恩也笑了。

忽然，两个人又停了下来，沉默不语间错开视线。这时车到了关口，芮反映过来说：「到了，你不用开进去，退车很麻烦。我走进去就行。」

「好。拜。」

「再见。」

芮下了车，看着那辆黑色宝马开走，他默默走进自己的警员公寓，打开电子门。进门才发现，酒忘在了萧恩车里面，他想打手机，却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萧恩的手机号，有种失落的感觉――他没有走进萧恩的圈子。

芮双手撑着洗池，放下了笑脸，瘫坐在地砖上，原来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很在乎。

第二十一章、情解（一）

我……松手……了

芮猛然睁开眼睛，看向天板，刚才那个梦很不祥。他转头，床头柜上只有卡西欧手表在黑暗中闪出荧荧绿光，午夜1：，他用手摭眉额。他是怎么了？为那句话，心神不宁。

忽然手机震动，让他身体一僵。

这么晚是谁？队里要是有事会呼他，而不是打他手机。

他撑起上身，拿起手机，没有来电显示？

怎么回事？这是最新型号的追踪手机。

「喂？」

「你的样子不错啊，真不像死了相好，没有孩子的样儿。也许英雄本来就是无情的。」

芮心头一紧，坐起，问：「你是谁？」

「关心我是谁，不如关心，我要做什么？你为他出生入死，他可连个勋章都没给你。」

「你要做什么？」

「哈――听说《海妖精》不错。」

芮开始按下录音键，同时开始拖延时间：「《海妖精》？我看过介绍，网上说不错，你打算去看？」

「嘟――」

手机挂断，对方收了线。芮握着手机坐在床沿，忽然手机一阵震动，他连忙打开，就听对方说道：

「芮！」

「青田？」芮听出青田的口气很急促，「什么事？」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有件事必须跟你说，很重要。」

「现在？」芮觉得有些异样。

「现在。芮，很重要，就在……『老地方』碰头，一定要来。」

接着『咔』手机挂断，芮吸口气，睡意全无，站起身换件衣服，拿手机和手表出门。所谓老地方，芮知道那是在东区15大街拐角，那里有个活动食品车，老板是个亚州人，除了卖热狗还会卖鱼丸，青田过去常常和他去这个地方，不远，出警员公寓区，快走只要15分钟。

芮披上外套，脑子里一直想着第一个电话，他拨通了总部的电话，今晚值班的是谁？

「啊……芮，什么事？」

「嗨，康妮，行政官那儿，一切正常？」

「呵……你不会是要突击检查吧？」

芮哈口气，下楼梯，很随便的说：「呃……我梦到外星人绑架了行政官，让我有点……感冒。」

「哈哈……我倒真希望有外星人绑架行政官，这样我就能回去睡美容觉了，哦，我的皮肤。你等等……，哦，行政官不在行政公寓，电子门上最晚一是前天早上7：，你知道他最近在月季过夜。」

可能萧恩送他后又回月季了，芮心头莫名恼火，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谁，更半夜一个人开着车到乱跑。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怎么了？芮？」康妮还在等他下文。

「呃，没事，也许我应该梦到的是海妖，不是外星人。你知道那个海伦娜很迷人。」

「阿阿……芮，你很无礼哦，更半夜打电话给一个女人就对她说另一个女人非常迷人？」

「阿……抱歉，我欠你的，下我请你一顿。」

芮收了线，没出警员区关口，转念皱眉，如果萧恩在月季过夜应该有两个『守牌人』――那萧恩怎么会单独开车送他？踌躇间街区拐角一辆熟悉的黑车停入他的视线，芮猛刹住步子，那是――萧恩的黑色宝马？没错，那个车牌号。

为什么它会停在这儿――他要进行政官公寓不应该进这个警员关口？！

芮转个角度，左右看看，四周无人？

萧恩？

芮一个箭步冲上前，正看到萧恩头贴在后座玻璃窗旁，芮心紧缩起来，身体僵直，开始敲车窗。

「萧恩？！开门？！」

车里没反映，芮开始用拳头砸车窗明明知道那是防弹玻璃，而且还隔音。

「萧恩！开门！」

就在这时，萧恩终于动了一下，抬眼一脸茫然隔着玻璃窗看芮。

「啪――」

车门开了，萧恩一把圈住芮，整个身子倒在后座上，把芮拽倒在自己身上，芮惊叫：「萧恩，你受伤了？」但马上，他闻到了刺入鼻腔的酒气，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酒瓶？他的那瓶白酒！

「见鬼！浑蛋，竟敢醉在大街上！你怎么没叫人给一枪崩了！」

一只大手捂上芮的嘴，

「嘘……别说话……」萧恩一双蓝眼紧紧注视芮，让他心头一阵发慌，因为酒精那蓝眼满是灼热。

「让我多看你一会……亚文……多看你一会……」

他感觉后腰上那只强有力的手臂用力收紧，芮瞬间停止了动作。近在直尺，萧恩吐出的温热气息盘旋在芮的周围，让他不知所措，即使隔着衣料仍能感觉萧恩的火热的体温和强健的心跳。

「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

「你后悔了？还是害怕了？」

「你没有自信能保护我？」

芮本能的摇头，他不知道此刻的黑眼睛闪过一层水气，让萧恩轻轻吻上那双黑眼睛，然后：

「亚文……我……想你，我放不下你……」

哗――火星在心头崩裂，蔓延全身。

不等反映，萧恩一把吻上那水色的嘴唇。

「……萧……不……」

萧恩使劲吻着，使劲搂着，那双手臂收紧几乎要折断他的腰，而那口中的酒精把芮的体温点烧起来，压抑许久的情感瞬间倾泻，亚文侧脸张嘴激烈的回应，火热的舌间缠绕，湿润的舌面贴合，拼命的努力吸食，鼻间气息的呼应，体温的感染，彼此的心跳，肉身的触动，

良久，良久……

身体渐渐支撑不住，胸口窒息的胀痛，萧恩仍不放手，一只手插入他的后脑，另一只火热的大掌抓揉他的后腰，移上他的脊背，拉后领子扯他外套。

猛烈的扯动，芮恢复神智，可双臂被压在两侧，他只能挣脱般叫：「……萧恩……停……。」

萧恩却再吻上他的嘴，不让他有丝毫的迟疑，两侧双手下滑使劲一拉他束在腰带内的上衣，伸进里面，张虎口，双手半举半托间从腰侧到胸侧，因为剧烈的动作，上衣前襟的领口已经半开，露出坚韧的胸肌，良好的训练让那两块胸肌微微隆起，萧恩一双大拇指同时按住两点乳晕。

「唔――」

芮一下坠头，在萧恩的口中，失控哼出声。那充满力度的引逗，拇指来回磨挲尖点，然后一双虎口上来夹住用力的大幅度推揉。理智开始溃败，步步退缩同时，身体仰合动作起伏着。

萧恩松开嘴唇，因为缺氧，他几乎瘫在萧恩的脸侧，坠头努力呼吸，萧恩顺势吻向颈侧、延曲线一路向下。

此刻衬衫已经像破旧的报纸在萧恩的疯狂吻势下一路滑开，露出里面的皮肤。整个前襟全部敞开，下面是那紧质成『田』字形的胸膛。借着晕黄的灯光，皮肤显出象牙白，肌肉带着一丝丝抽紧。

萧恩吻咬向那朦胧的胸口，每一口，让芮感觉一阵颤悚，皮肤上那尖锐的吻咬，每一口带着无法招架的力度和融化一切的温度。呼出的热气灼烫着胸口的肌肤――萧恩真的喝醉了。

芮抽吸着，想摆脱却又情不自禁……，身体不听使唤，连脑子都……在摆工，这时萧恩猛向上一托，继续吻向腹部，太猛烈的震动，上下的磨擦，一股电流扫过，芮瞬间闭眼难忍的猛哼出声，这个动作让下身撞在一块，萧恩的欲望如此明显，芮终于低吼：「萧恩……住手――现……在」

但一出口却带着羞涩的声线，萧恩已经开始用腿分开他的双腿，嘴重新上来咬耳坠，手一松，身体撞击在一起，两具火热的身体无比紧密的贴合。

「亚文……亚文……亚文……」萧恩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让他沉迷，而萧恩已经开始扯他的腰带，每衣料扯动都牵扯那敏感的部分，使他难耐的伏在萧恩身上，弓起脊背。

芮注视萧恩的那双幽蓝的眼，对准那嘴唇吻上去，抽双手开始回应，抓那浑厚的双肩，同时陷入萧恩的气息，包裹在周围，所有的一切都瓦解了，那几乎淹溺他的怀抱。

他闭上眼：

……爱吧，因为已经很了……

青鸟说:哇最近好像点击下降了点本人可是非常努力让两人走到了这一步啊能不能来点鼓励啊

第二十一章、情解（二）

萧恩醒过来，随即的头晕让他皱眉，看清天板时，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卧室，不是月季也不是公寓。

这是哪儿？

自己怎么睡在这儿？

拉被子，自己只穿着内裤？

上帝，昨夜他干什么了？去招妓了？

他支起上身，双手撑着有些沉重的头，努力回忆昨晚，芮离开后，他打电话支会海伦娜说有公事回公寓理，然后发现那瓶酒，开车进警员区却根本不清楚亚文住哪儿，分外的失意，想到听亚文说跟妮可儿去喝酒，也不知为何，他一口口喝起来，没想到那酒后劲还真大，竟把他醉倒了，

结果他不能开车，只想等酒劲过去后再回公寓，后来就梦见……他抱了亚文，吻了他，还……后面他记不清了，

呵……说出去，谁信，堂堂的萧恩?苛纳竟会做春梦！

他觉得自己像个未经人事的大男孩。

竟为了亚文方寸大乱。

亚文……

萧恩抬头，开始扫视卧室，很干净的卧室，床头柜上有只卡西欧手表有点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

「你醒了？萧恩。」

萧恩一抬头，下巴掉了下来，芮一脸酸痛的表情站在门口，一身晨衣，一手端着一盘子吃的送到他面前。萧恩眨一下眼，转头左右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芮拉把椅子跨坐上去，一手放在椅背上，一晚没睡好的他显出一份倦怠，另一手揉着脖子，骨头都在咔咔响。

「吃吧，吃完了我们来谈谈。」

萧恩盯着芮，眼尖的看到晨衣V字领口上那一抹痕迹，整个心僵住了，

那不是梦？

他们……真的？

他霸王硬上弓？！

不，不对……后面他……根本没有记忆。

萧恩想从对方那里看出更多的迹象，可芮除了一脸平静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让萧恩有点吃不准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饿？」

芮边说，边用手按摩后腰，另一手揉肩膀，这个动作让萧恩变了脸色。

「你……，我们……亚文……我是不是……」

「嗯？」

芮的表情让萧恩想到耶稣『最后的晚餐』。沉默半刻，他还是决定吃完再说。盘子里是几份三明治，以及茶。

「抱歉，我不喝牛奶和咖啡，所以只能请你喝红茶了。」芮静静看着萧恩吃东西的一举一动然后解释。

吃完后，萧恩看着芮，一脸尴尬，而芮仍是一脸平静。

「吃饱了？」

萧恩点点头。

芮作势起身，让萧恩防备的举起双手说：「亚……不，芮，能不能先让我说一句。」

芮重新坐下，双手按在椅背上：「说。」

萧恩犹豫不决，这让他感觉自己怎么像是『干坏事后，逃避责任』的公子哥，萧恩顿顿注视着芮说：

「亚文，不管昨晚我……做了什么，我会……」

萧恩想说『负责』，但这个词通常是用在『异性』身上。最后萧恩目不转睛的对芮说：「亚文，我不会为自己开托什么，是我……错，不论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明白。对不起，亚文，对不起……」

萧恩紧张盯着芮的嘴唇，而芮则吸口气，身子后仰，一脸严肃说：「萧恩，我们来认真谈谈。」

「好。」

「知道你的身份么？」

「呃……行政官。」

「可你昨天醉在大街上。安全手册，你应该看过，知道有多少人在保护你，知道为你这个行为多少人可能没命？」

「……我很抱歉，亚……芮，昨晚我确实有点失态。你知道一天2小时被人保护，任谁都想透口气。」

芮吸几口气对萧恩说：「萧恩，你根本没有一点防范意识，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究竟会不会保护自己？！」

「昨天，我有点失意。」

「为什么？！」

「因为……」萧恩忽然决定把两天来一直憋在心口的话说出来，「因为――你，亚文。你！你就像个乌龟，一直缩在那个壳里面！不肯也不敢把头伸出来，你对我有感觉，我看得出来！可你却一直在逃避，你要我怎么做！对，我就像一个十八岁发了情的毛头小伙子，在你面前不知该怎么办？紧一点怕伤了你，松了手却……情不自禁。我甚至当起偷窥者，只能偷偷在一旁注视你，为你去调查那个尼克?多德西的死因！韩芮宇！告诉我，感情要是说放就能放，你怎么会一身是伤？！」

芮默默看着萧恩，沉默片刻说：「说完了？」

「对。说完了！如果你想揍我，揍吧，告我，就告吧！我可以不当行政官，但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至少我一直都在努力，我有勇气面对一切。」

芮默默点点头回答：「我来回答你昨晚那个问题，还记得你问我什么？」

「……为什么，你要离开？」

「下一句。」

「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

「再下一句。」

「是你后悔，还是害怕。」

芮说：「萧恩，没想到你醉成那样记忆还那么好。好吧，我想了一夜，离开是因为我害怕！是的，就像你说的，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再一接受……那种状况，所以，我只能退缩，可是昨天晚上，我想通了！」

萧恩侧脸看向芮：「你想通什么？」

「就像那句话，我要保护你！我――不会――让你――死，在行政官任期里，你休想死在我前面！」

萧恩错愕盯着芮。

「是的，我决定了，既然退缩让我们都不好受，那就去面对。萧恩?苛纳，记住今天我说的，除非我先死了，否则你――决不会倒在我面前，所以像昨晚那种情况，我不允许你再发生。」

「亚文……」萧恩心震动了，他一下直起身盯着面前的芮，那张脸离他如此之近，他又闻到了芮晨沐后身体的柠檬香，那领子下，颈侧是一串绯红的吻痕直到锁骨，胸口都布满了，他沉默片刻问：「亚文，昨晚……你究竟……我是不是伤害了你！」

芮盯着那张脸片刻，微微坠眼。

萧恩顿浮懊悔，伸双手抓头，半张嘴不知说什么，伸双臂想搂坐在对面的人儿，但一时又觉得自己不配，明明说过不再伤害他，为什么又一食言。

「对不起，亚文，对不起。」

芮想想说：「不过，也让我想通了，原来，我……」

「什么？」萧恩紧张的追问。

芮没有说出口，转尔起身说：「再说吧。」说完端起盘子走出去。

萧恩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他下床，追出去，看着芮的背影在洗池，他左右看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型公寓，看到沙发上一片凌乱问：「这是哪儿？亚文，有没有……受伤？」

「我的公寓，你醉的一塌糊涂，我根本没力气把你背回行政公寓，而且那里……有监视器，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们……衣衫残破的样儿，萧恩，你失踪了一个晚上，如果银翼询问，你最好找个好借口。」

「你把我背到这儿？」萧恩惊讶的说，「可是，你怎么会有力气把我背到这儿？你……明明……被我……」

「被你什么？」芮一转身皱眉看萧恩奇怪问。

「被我……呃……被我……」

「被你上了？」芮双手环胸逼视萧恩。让后者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到萧恩的样子，芮忽然侧脸，好笑的直冲萧恩摇头。

「你还笑？你看，你身上痕迹，又撑着腰走进来，还一脸痛楚。而我什么都没穿……加上我昨天醉酒的记忆，任谁都会想到这种事情上面去？」

「你确定你在上面？」芮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恶作剧的还加一句，「我也是男人。」

这问题让萧恩白了脸，他努力回忆，等等，他记不清了，那个后面的记忆……忽然他想起来什么，叫说：「难道，你在上面？」

芮再忍不住，大笑起来，说：「确切的说，你吻我时，我确实在上面，是你拉我压在你身上。」

「什么！难道，是我……在下面？」萧恩忽然用手拂腰向下想确定什么，可是浑身根本不痛，也没有腰酸背疼的样子。

忽然他有点明白了歪过头盯着已经笑得撑腰的芮说：「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芮等笑够了，才呼口气说：「萧恩，你得感谢康妮的电话――关键的时候，让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要真发生了我还会平静的跟你说这些事情？还能帮你『善后』？不过，我也会失控。而你昨晚显然很……诱人！」

萧恩忽然不服气说：「可是，我是主动！」

芮点点头说：「对，但别忘了，我是男人，我也有性欲。而我对你有感情。」

「那后来呢？我的衣服呢？」

「我把你弄回了公寓，你的衣服都是酒味，我可不想弄脏我的床单。所以换下了你的衣服。而我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见鬼，脖子一定落枕了。」芮揉着僵硬的脖子。

萧恩扫向凌乱的沙发，又盯看芮的全身，应证了芮的话。他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没有伤害亚文。不过，有点在意。

芮转过身去倒茶说：「现在还有点时间，你的上班时间是9点，现在是7点，你的衣服已经烘干了，车钥匙在茶几上……」

「亚文……」

芮举茶喝着一转身，堵上萧恩的胸口，他差点把茶泼到萧恩的胸口，萧恩举手抓过芮手中的杯子移到一边说：「你刚才好像说了一句很特别的话。」

「？」

「你说，你是男人，后面那句是……什么？」

芮一时顿住，他顺口竟说了出来。

萧恩进一步逼上前，他赤裸的胸膛，强建的体魄照在芮面前，让芮目光无法移开。

……这家伙明明是干文职的，身材怎么会比他还好，还让他想入菲菲，他忽然错开视线盯着一旁的茶杯……

「嗯？」萧恩俯下眼看芮，「你这个反映是要我吻你么？不说的话，我就吻你喽。」

芮马上举手防备的挡在两人之间说：「呃……好吧，是我说漏嘴了，萧恩，我……我……我……」

芮脸已经红成一个蕃茄，恼羞成怒的叫：「见鬼，你非得要我说出来？如果我对你没感情，管你是谁，就是美国总统也别想占我的床！你这个浑球！」

「哈哈哈……这句不算。」说完，萧恩拂过芮的脸颊吻上去，看惯他工作严肃的样，亚文的羞态还是很诱人的！

芮的手成拳举半空却又没有打下来。

萧恩松开，看到芮羞红的脸，他说：「亚文，听着，你是最优秀的银翼！我相信你能！」

芮抬眼迎上萧恩的眼睛，认真的说：「萧恩?苛纳。我保证――除非，我倒下。」

这个举动，让萧恩禁不住又想吻上去，但想想身体的反映还是决定克制，于是坏坏的说：「亚文，看你的反映，我一点都不相信，你能上我。」

「什么？」

「哈哈哈……」萧恩自信的大笑，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回去。

其实本人还真想让萧恩在车里把亚文吃了可是想一下如果真吃了那个估计亚文就没力气帮萧恩『善后』了――那些可都是力气活儿啊，叹，鱼与熊掌啊！！！！

呜呜……

某人说：那让亚文吃萧恩如何？

青鸟：呃，这个问题哦……，芮你愿意吃吗？

芮：不愿意。

青鸟：为什么？你回答的那么干脆啊？

芮（脸红中……）

第二十一章、询问（一）

芮板着脸，看着面前两个新进来的小伙子。

「抱歉，少官――」第一个低头红脸老老实实的回答。(斯图尔特，澳大利亚藉，25岁)

第二个则一脸沉默一阵说，「是我开小差，少官请罚我吧。」（卡奥多，西班牙人，26岁）

第一个抬起头虽然脸红却非常坚定的说：「不，请罚我吧。」

芮心里盘算，他该怎么罚这两小子

――昨晚，萧恩竟然能单独送他回去，显然『守牌人』失职了，让芮抓个正着――

芮真想踹他们两脚再关他们一周的禁闭。不过，这里是银翼，不是军队，而且禁闭权也不在他手里，他甚至不能罚他们薪水――光火。

于是，芮只能严肃说：「我会把它列入记录，交由上级，走吧。」

两个小子愣半晌说：「不，少官，我们下会注意，要是有不良记录会被筛除――」

……早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芮没言语，脸红的第一个一副快哭的样子说：「少官，随便你怎么罚我，我不想失去这机会。我是真的想当银翼。」

……那可不是光你哭，就能哭出来的……

「请给我们一机会……」那个小伙子低头。

芮突然气不打一来，他讨厌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哭包』

「把头抬起来！跟我说话就看着我。」芮提高嗓门严厉的说。

「是。」他一瞬间抬头，一双眼睛红红的，一脸严肃。

第二个则一脸憋气的样，看着芮，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少官，这件事全由我一人挑起，请不要牵扯其他人，如果要记录，就记我吧。」

「你们知道你们错哪儿？」芮冰冷问。

「我们不该在工作时开小差。」他们快速的说。

「开小差的后果是什么！」芮厉声说道，「你们将要保护的对象很重要，就因为你们，可能丧命，这后果！想过没有！」

说道最后，芮竟然提高了嗓门训斥起来。

「告诉我，如果对象丧命了！你们打算用什么去补？！你们两个的命！」

外面，康妮端着两杯喝的，看到约瑟夫在门口冲里面吐舌头，缩肩膀。

康妮走过去，约瑟夫主动解说：「那个墨尔……可以把你骂的狗血喷头，呵……记得有一我就被骂的体无完肤。」

「哪一？」

约瑟夫嘿嘿笑：「跟芮打架那，芮被他骂的更惨，而且事后，我们被罚了五十圈操场跑――全副武装整整公斤，一周打扫厕所。」

康妮夸张的皱眉说：「我怎么觉得你一脸幸灾乐祸？」

「实际上，我想大笑三声――哈，哈，哈，芮可是得了墨尔的真传，有过之尔无不及。」

康妮冲玻璃门里听听说：「我可没听到什么声？」

约瑟夫摇晃脑袋说：「这就是芮的本事，看你一秒就能让你『天寒地冻』。」

「哦，以眼杀人法？」

「好词。准确。」

「对了，你来干吗？」约瑟夫终于想起来问。

「哦，是行政官电话，叫芮去拿那个『掉线』行踪。」康妮说完敲敲玻璃窗，里面芮抬头看到康妮，示意进来。康妮进去，把一杯茶放在桌上，说明：「行政官已经录完了，他叫你去一下。」

芮点点头，默不作声，转尔想到什么说：「康妮，我欠你一顿，谢谢。」

「呵……知道就好，我胃口不错。」康妮说，「哦，对了，三号线，木队长叫你。」

「谢了。」芮靠在写字台边，一拎电话，

就听那头木说：「芮，到我这里来一下。」

听口气，让芮有点心虚，自己很小心，再说昨天的行为也没有具体违犯什么安全规律――应该没有，那不能算『绑架』，最多算……『掳人』，那萧恩还对他『性骚扰』，他在前，错不在自己。

抬头看到两个新手仍站在那里，芮真吃不准该不该罚他们，因为……如果没有他们的『失职』，自己也不会……他在想什么？！竟然想『徇私』。

「好吧，介于你们……以前一贯的良好表现，我保留我的意见，但是，你们撤出一线，回去磨钢。」芮快速说。

两个新手瞬间抬头，一脸不可思议，最后快速的退出，好像是怕芮改变主意。

芮考虑，决定先去木队长那里，萧恩那儿……不会有急事。

走到走廊，就看约瑟夫冲他看很久，肯定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一定在三个月里面被恐怖分子洗过脑了。」

芮皱眉看约瑟夫，就看到约瑟夫一双手伸向他的脸说：「要不，你一定带着一个人皮面具，根本是在冒充那个『冷面刹星』，让我揭下你的面具，要是那个『冷面刹星』怎么可能放过那两个新手。」

芮一抬手，拨开约瑟夫的手，同时一脚踢过去，让约瑟夫跳着躲开。

「试试我拳头？」芮说，「试过后，你就知道了。」

「呃，不用了。但我会时时刻刻盯紧你，除非，你请我一顿。」约瑟夫说。

「去！你认为我放过他们？要知道『磨钢』权在我手里。」芮故意说的一本正经。

「哈……我就知道，芮，你越来越『阴险』了，我知道了，不是恐怖分子洗了你的脑，是墨尔洗了你的脑。」

芮已经来到木的办公室面前，整整领子对着单色玻璃照下，咳一声走进去。一进门，敬礼，「队长！」

却看到另一个人站木旁边――托马斯?凯。

「坐。」木指着前面的椅子。

芮说：「不用，我习惯站着。」

这是军队保留的一种习惯，下级都站在长官面前汇报情况，在银翼这项传统保持的很好，木非常明白，他点点头。

木看一眼旁边的托马斯?凯对芮说：「芮，这位是托马斯?凯，行侦科――科长。他有些事想问你。」

托马斯?凯上前一步，伸手：「你好！韩少官。」

芮没有接手只是点点头，不动声色回答：「托马斯警长，我们见过。我能帮你什么？」

「昨晚上，你在哪儿？」托马斯单刀直入的问。

芮侧脸回答：「抱歉，这属于私人问题，我有权拒绝。」

这个明显的下马威让托马斯有些挂不住，他看向木队长，而木咳一声说：「芮，是这样，昨天晚上，出了些情况，而托马斯警长有权调查任何对象。」

「包括银翼？！」芮强调质问。

银翼是警队的精英，也是警队的『贵族』。

要调查银翼可不是一个单单警长就能行的，除非局长亲自授权，芮也是要托马斯明白想调查『他』――银翼少官，托马斯?凯一个小小的警长根本没有资格，他在越级。

木感觉到了芮对托马斯的敌意，不过，他不在意，实际上，他本人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叫托马斯大刺刺跑进『他』办公室要他配合工作。

停顿半秒，托马斯微笑妥协地说：「韩少官，并不是调查，你误会了。实际上，只是希望得到你的一些帮助，提供一些情况。以便能帮助我们找到一些线索。」

芮故意点点头，「我想不出，我昨晚干些什么跟你的破案有什么联系，也许请你详细说说『情况』让我缩小范围，提供『你』所需要的线索。」

托马斯眯眼考虑半秒说：「青田有助警员，是你的朋友？」

「是。」

「他昨晚被杀了。」

芮睁睁眼，青田被杀了？！怎么可能？昨天……那个电话？！

下周更新会很慢，所以对不住各位啦。

嘿嘿嘿……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因为残翼是既兴之做，所以后面的发展……呃，心里没有一个具体的谱啊，……各位火眼金精的读者大人们……你们不希望看到青鸟YY吧，所以只能努力构思啦。

……不要丢菜皮……不要丢鸡蛋……

偶很努力在构思啊，就差衔接了啦……

另外，有人说，那晚芮没去正好，其实……嘿嘿嘿……

他去见萧恩也一样糟！

因为嘛……

第二十一章、询问（二)

芮心跳停了半秒，他昨晚忙着收拾萧恩的摊子，等忙完才想到青田的约，打青田的手机，但他没有接。芮一直打了几，却无回音，而他不能把萧恩一个人留在房间，所以没有去赴约。

托马斯仔细审视芮的表情说：「死在东区15大街拐角，而我们查到，他最后打出的一个手机号是你的，而之后，你的手机号就在他的未接电话上连续显示，也许你能提供一下通话的内容，他给你说了什么很重要的话吗？」

芮轻吸口气反映过来，考虑半会说：「能告诉我，青田他是……怎么死的么？」

「枪杀，近距离。」托马斯简短的说。

托马斯看到芮胸口的起伏，没有言语，他继续问：「韩少官？」

「……昨天青田确实打过我的手机，凌晨1：左右，他要我去见他，在『老地方』――就是我们以前一直吃东西的活动餐车旁，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东区15大街拐角。」

「就这些内容？还提到什么，例如……人名，或者有什么异常声音？」

芮仔细回忆说：「他口气很急促，似乎很急。」

「为什么事？」

「他没说，他只说见面谈。」

「而你没去？」

「是。」芮有些艰难的说出口，「接电话时我不方便出门，我想打电话跟他说我不去，但他没有接，所以就没有赴约。」

「不方便出门？」托马斯重复。

芮点点头却没有回答托马斯的问题。

「对不起，我冒昧问一句是什么事使你不方便出门？」托马斯?凯追问。

「……个人私事。」

托马斯想了想说：「韩少官，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青田昨晚要告诉你的事可能和他的『被杀』有关，而你没有去见他？」

这句话让芮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胸口像堵了什么让他透不过气。

他平静异常的轻声说：「托马斯警官，你不是银翼，……介于我们的『特殊』身份，半夜接到这种电话通常会回避，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恐怖分子的『圈套』。」

托马斯停半晌。

芮回问：「还有什么问题？托马斯警官，如果没有，请原谅，我要回去工作了。」

「你脖子受伤了？」托马斯盯着芮脖子上露出领子的大OK绷一角。

（那是为了摭『吻痕』，芮贴上去的。）

芮点头：「是。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托马斯冷冷回答，转尔对木队长说，「木少校，谢谢你的支持，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还会过来询问，谢谢你们提供的有利线索。」

「不用。警队一家。」木默默回答，看着托马斯离开关门，他站起身看着芮。

「队长，如果没有事，我要回去工作了。」芮快速的回答。

木则盯着芮，双手撑着桌面：「芮，没事？」

芮面若静水，只是语调更轻了：「我……很好。」

让了解芮脾气的木在心里感叹，这个青年人有着超乎常人的沉稳。

「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

芮一板一眼说，「暂时没有。」

「真的？」木察觉到芮刚才回答很古怪，他严肃的问，「昨天，你打电话给康妮，询问行政官行踪，而昨天行政官『掉线』了，怎么回事？」

芮心一沉，脑子里迅速盘算究竟要怎么回答木队长，当然他不可能回答，萧恩在他的『公寓』住了一宿，那又会牵扯出一大堆东西，更会让人怀疑。

芮想想慢慢回答：「昨晚，我接到了青田的电话，木队长，你知道这种半夜电话，总会让人联想什么，所以我就跟康妮通了电话，询问行政官的行踪。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巧，真的会『掉线』。」

「那行政官昨天是『私出』？」

「还不知道，我正打算按正常程序走一遍。」

木沉默，让芮感觉有人陷他脖子般难受。

最后，木回答：「按『掉线』办，去。」

「是。」

「还有……」

芮心又提起来问：「什么？」

「死了一个警员，基于谨慎措施，行政官的保护要加严，明白吗？」

「是。」

「走吧。」

芮点点头，退出来，站门口，坠头，呼口气，他刚才究竟在干什么？他不知道木究竟相信他几分，但除此以外，他又能怎么回答。

青田――心有点发沉，芮想到昨夜还跟他喝酒，他究竟要告诉自己什么？他为什么被杀？走向办公室时，甚至没注意到约瑟夫一脸暖味盯着他。

「有你的邮包，芮，在你办公桌上。」

「嗯。」芮有些心不在焉，点点头，坐在办公桌前吸几口气把情绪理一下，顺手拿起厚厚的快递包，根本没看到他玻璃门外，八只眼睛四张嘴外加一只监视器正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芮撕开封条，从里面抽出――衬衫包

是一件新的苹果绿牛仔衬衫。

芮怔半秒，噗笑一声，举衬衫包摭脸，老天！（萧恩昨夜醉酒骚扰他时，撕坏了他那件苹果绿衬衫。）

同时，「噢――」门外三张嘴发出似是尔非的声音。

芮才抬眼，就看到门外，康妮、利恩、约瑟夫凑在门口，连一向冷漠的皮特都举着空茶杯站在饮水器旁向他这里瞧，约瑟夫甚至还点点头，挑大姆指。

（衬衫是情人送的礼物，通常是女性送男性的。）

芮忽然笑起来摇头，心轻松不少，这时手机响起来。

「嗨――」线那头的人非常快乐说，「收到了？」

「嗯。」芮注意到门口仍热心的观众，他起身冲几个人眯眼，张口形说『去工作』。让一群人露出『我明白，你不用解释』的眼神。芮背对门坐在办公桌上，夹手机呼口气。

「喜欢吗？」

「你怎么知道？」

「抱歉，你那件被我弄坏了，我看到你扔在垃圾桶里，我觉得太可惜了，你穿苹果绿真好看。我录完了，来拿吧。」

十几分钟后，当芮拿到萧恩的『口供』时，芮开始怀疑那件衬衫是『封口费』，这个『行政官私出』的罪魁祸首竟用――宿醉――两个字搪塞了所有人，让他气结！

才两个字！

而他一大早面对两个牛头马面神的『兴师问罪』――不得不想出一大套词令。

……全世界干嘛来问他昨晚做了什么？……

……明明是萧恩想对『他』做……

……他还什么都没对『萧恩』做呢！……

芮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绅士，应该『对』萧恩做点什么，然后仍他一副『那个样儿』睡在车里，好铭记这教训。

当然，芮的这凡心理活动表现在脸上，就是阴阴沉沉的目光，自然萧恩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对芮说，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事，但那口气，让芮察觉对方似乎有什么阴谋活动在进行中。

第二十二章、早会

时间：上午1：

地点：北区旧行政大楼

事项：每月例行『早会』

「再确定一遍。」

在黑色防弹加长轿车内，萧恩在与纽曼的交谈中抬眼瞄后视镜，副驾驶座上芮一身制服正对耳麦低声命令，即使离他二尺距离，仍能感觉芮异常――也许是这里是北区――萧恩能理解，毕竟这是他做为行政官身份第一到达北区。

纽曼问：「有什么问题么？韩少官？」

芮抬眼正瞄到后视里面萧恩的笑眼，他视尔不见回答：「请再等几分钟。」

「当然可以。」萧恩故意正经的说，却用手搁在唇边摭住一抹偷笑。

纽曼转尔收起夹板，问：「萧恩？关于那个议案，今天早会他们会提出，如何？」

萧恩眼神从那个车前镜上扫回对视纽曼说：「纽曼，这个议案，没有变更的必要，至少目前。」

纽曼点头。

这时，芮回答：「行政官，通行顺敞，请在我们打开车门后进入旧楼大厅。」

旧楼大厅是那种古老设计，车都停在台阶的开阔地前。

说完，从前车与后车下来的利恩、鲍勃、亚汶、约瑟夫已经站在车四角，芮打开车门先下，站停察看后，利恩打开车门，萧恩出车门，纽曼跟在后面。两人在几人陪同下进入了旧楼。

萧恩随后进入早会大厅那个圆型会议厅，非常豪华，萧恩有些不明白，为何一定要保持这种面对面交谈的『古老方式，用网络会议会节省一大笔人力和物力，也更安全，但保守人事介于黑客事件，加之其他诸如此类的问题，觉得无论时代多进步，始终应该保留这项『古老而神圣』的早会。

开始后，萧恩坐上席位，纽曼在一旁，萧恩打开电板，右耳塞进翻译器，就几个项目进行一项项听取及决定。萧恩驳回或通过各司长或代表提出的议案，会议在1点钟做停顿期间，萧恩陪同所有人员进餐，那是一间政府宴会厅，宴会厅间出于安全考虑――没有窗户？

杯碟交碰的声音，萧恩留神，芮一直站在一角不显眼的地方――他今天做为自己的守牌人，像只夜间的猫头鹰安静而不让人察觉的注意一切。

没人替班？

他可记得早上芮比他先醒而且还比他先吃的早饭。

「……就我所知，这项议案有所调整是十分必要的，我们应该提高民用自卫的等级，目前恶性事件连续不断，难道我要等着一群『残翅膀』的家伙拿着枪冲进我们的家，敲碎我们的脑袋？」巴克利的声音在萧恩耳边回响，尽管巴克利是在与一旁的司长交谈，但他的声音足以让萧恩听到。

一位司长回答：「索特蓝不是美国，别忘了，枪支泛滥会造成更大的严重后果。」

「如果对方已经拥有枪支，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保护自己？」那个巴克利的中年人冷不防来一句：「苛纳行政官，据我所说，你是美国人。」

言下之意是你应该站在民有枪支自卫这边。

萧恩微笑举杯喝水后，不置可否的回答：「是，可这里是索特蓝。不过，您的话确实提醒了我，我们应该提高整体警队的素质，而不单单只是一个『银翼』，抱歉，诸位慢慢享用。」

萧恩自再的离席，退回小型休息厅，纽曼随后进来：「萧恩？」

「这个会议很多余。」萧恩坐在一旁弯角皮革沙发上。

纽曼默不作声，实际上，这个早会确实过于形式化，他说：「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否认它。」

引来萧恩身子略略后仰说：「为什么？我有说过我不喜欢？恰恰相反。」

纽曼明白萧恩的意思，实事上，早会是一个熟悉所有代表及司长的最好机会，萧恩知其中道理。

萧恩想一下说：「纽曼，请门口的『守牌人』进来。」

当然，门开后，芮进来了。

萧恩当面问道：「究竟出什么事？」

芮一脸不明白。

「亚汶和鲍勃是泰格队里的，今天早会，你调两倍的人手，新自做『守牌人』一个早上，我没听到你一句话，究竟出什么事？」

《保安手册》第一条：在你不能确定情况好坏程度的前题下，不要透露，以免造成被保护对象莫名的恐慌。

这是每当保护人问情况时，芮反射下会想到的，他公事般陈述：「因为这里是北区。」

「亚文！看着我，告诉我真相，《手册》我也读过，我不会有莫名的恐慌。」萧恩的目光平静射向三尺外的芮。

「你可以直接问木队长。」

「今天是你负责我的保安工作，你是头，我不找你，找谁？」萧恩追问，「别跟我打官腔，亚文，我有权知道。」

「……」芮决定沉默，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该不该回答。

「你没吃饭？」

「呃？」

「是不是你在替班？」萧恩走近芮，让芮不自觉缩一步，而萧恩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只是拉出一张自动餐桌椅，打内线服务：「送份午餐到休息厅来。」

「萧恩，」芮有点恼火说，「别这样，这让我觉得你故意在『照顾』我。让我有走后门的感觉。」

「我有说过是点给你吃的？」

「？」

「我还没吃饱，」萧恩歪歪头说「当然是你看着我吃。」

良久之后芮缓慢的眯起黑眼睛，从牙齿里挤出话：「你是说，叫我进来，就是为像根电线木头一样什么也不干站在一旁看你吃饭？」

萧恩点点头无辜地看向芮说：「从字面上可以这样理解。」

终于在看到萧恩故意露出『你在火里烤，我在水里游』的悠闲样时，芮积存一个上午的怨气像火山一样喷出来。

「萧恩?苛纳！你，竟，敢，――知道我有多忙？！恨不得长一百只眼睛！你一大早用两个字打发所有人，我却要面对至少两个人的『兴师问罪』，现在还要饥肠辘辘的我看你在一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而我干咽唾沫！你以为我是谁？你的奴隶！你――你――你这个――」

在芮努力搜肠刮肚找一个最恶毒的字眼时，萧恩乐呵呵递过纸杯，「喝杯茶慢慢想，别急。」他非常清楚亚文一个早会连口水都没喝过，现在一定口干舌燥。

果然，芮扬脖喝光叫：「你『厚颜无耻』！滥用职权！无聊透顶！浑蛋！」

萧恩满意的点点头，又等芮缓过气后，慢慢说，「完了？」

「对。」

「气消了没有？」

「……呃……嗯……还有……一点。」

萧恩说：「亚文，你工作认真是好事，可你不会放松自己。」

「可我现在在工作，工作就得认真，神情专一。」

「对，但你浑身绷得紧紧的，让别人跟着紧张，自然一点。你有心事，就告诉我。」

「我没有……」

「嗯？」萧恩蓝眼睛审视他，「你一有心事，就像乌龟缩在叫『工作』的壳里面，让别人也一样绷得紧紧的。」

再一，站在萧恩审视的目光下，芮觉得自己矮了半截，像个上课开小差，扔粉笔头的小学生。萧恩伸过手说：「过来，坐下来，告诉我。」

芮妥协的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此刻才发觉后背僵硬，腰酸腿痛，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是体力活，累啊。而一旁萧恩双手交握放在唇边，柔和的注视他，让他更心虚叫：「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

可萧恩还是看着他，终于让芮败下阵来，举双手投降说：「好，我说。让我想一会。萧恩，我们确实不是想吓到你。这只是例行的『谨慎措施』。」

「说下去。」

「这里是北区，虽然过了大半年，但是『小心』还是应该，再加上昨夜发生『警员』枪杀事件。」

「然后……」

「没有然后。」

「是吗？你为什么要面对两个人的兴师问罪？你顶头上司不是木吗？」

「托马斯?凯早上来问我。」

「他来干什么？」

「那个警员叫青田有助，是我以前的搭挡。你知道那个托马斯?凯……」

「是什么让他联想到你？」

「因为……我怎么知道，忽然一大早，全都流行问我，昨晚上干什么了！见鬼！」

虽然芮没有说起关键之，萧恩敏锐的问：「亚文，他是不是问你昨夜，你在哪儿？」

芮抬眼，迟疑片刻点点头，但他没有把接电话那件事告诉萧恩。

他只是说道：「我唐塞了过去。」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萧恩自然说。

芮想想，裂开嘴说：「怎么帮？」

这话带着一丝挑衅让萧恩歪一下头，盯着坐在他对面一身笔挺的银色制服没穿厚厚防弹背心的芮。他用手指轻触嘴唇考虑说：「哦，让我想想……也许，应该这样……」

说完啄上芮的嘴唇，让芮错不提防，后仰身子说：「我在工作。」

「你不是要我帮你吗？这个行不行，就对他说，昨晚上……我被你……」

「什么？！」

「我被绑架而你救了我，我可以做证人。」

「呵，你不是说，你昨晚上在车里醉了一夜，错进了警员关口吗？」

「对，我在梦里被绑架，梦上你救了我。不错吧，韩芮宇少官，当我在梦里陷入『水火热』之时，你像绅士般救醒我，你该感到荣兴，我梦见的人不多！特别是男人。」

芮再笑起来。这时，提示音响，芮起身开门。

不好意思啊隔那么久才上传一章大家见谅见谅!

哦，青鸟最近上传新书啦《天书》喜欢历史架空的朋友，去捧个场子吧。

第二十三章、疑云（一）

一个服务生推着银色餐车进入，径直向里面推。

「等等。」芮掩门，站在门前，职业性拦住服务生进行检查说，「停在这里就行，是什么？」

「工作午餐。」服务生回答。

「请，让我看一下。」芮示意服务生打开银盖。

服务生左手抬起抓住银盖顶，移开，盘里面的工作午餐。芮双手拿起银盘说：「可以了。」

服务生低头坠眼双手握车把，忽然将餐车撞向芮腰际，芮抬脚掌顶住餐车底下横栏阻止餐车继续前冲，餐车一时僵住纹丝不动，双方都打个照面那个服务生一掀餐车白桌布向芮扑头照脸的抛去，芮抓过银餐盘向半空中的白桌布飞出去，同时底下踏住餐车的脚掌用力向前推，餐车冲回服务生。

服务生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迅速，眼见一上一下的回击，闪身险险躲过时被餐车撞到身体不稳摔向一边。

「哗――」（餐车倾倒在地，走道上一时巨响。）

同时芮的拳头也到了，一拳击中对方腹部。服务生被打得后退几步，弯腰坠地，芮上前顺势手扣住服务生的单臂，反身借体重将对方撞倒在地面。

「砰――」对方被重重压在地板上，芮撑起身体，曲膝盖抵住对方挣扎的背脊，同时另一只手去抓对方另一只在地板上乱划的手臂。

「1层A区休息室有情况！」芮冲耳麦发出警报同时对身下的反抗者叫，「别动！」

「怎么了？亚――」

显然萧恩觉得时间太久，自己开门，这一幕让地板上两个人都一怔，对方顺手划到掉在地上的银餐刀扬手挥向萧恩。

「趴下！」

芮叫一声，眼明手快一把连刀刃带手都死死的捏住对方，手掌加力同时极小的动作。

萧恩矮身时，只听到对方尖叫一声，

「――」

银刀掉在地上，袭击者手臂向拆断的稻草般掉下来，人已经痛晕过去。

这时，约瑟夫、利恩、鲍勃，皮特同时奔了过来，几个人一看情形制住对方，芮红着脸才从对方身上爬起来，让人押走。

「利恩，鲍勃，你们押走他，交给警员，再叫个警医。约瑟夫，皮特，立刻先护送行政官走5号通道离开，康妮确定5号通道安全，另外通知所有在场人员呆在原地不要动，通知警员一头来人，甄别后护送所有人员离开。」芮站在走廊快速应对，「行政官撤出。」

这时，对面的门开，纽曼也听到动静看着地面一片狼迹，同时走向萧恩，同时询问：「出什么事？」

立刻看到芮右手一手血「韩少官，你流血了？」

芮忙掏出手帕掩住伤口，迎上去快速说：「琼斯先生，介于行政官的安全第一，我必须结束早会，请一同撤出，康妮？通道情况？走5号通道。」

随后，芮一边低声指挥，一边一行人走进5号通道，一路，亚汶和另一个银翼也加入。

萧恩和纽曼同时注意气氛瞬间紧张，所有银翼除芮低声指挥，其他人进入警戒状态。5号通道是货梯直通停车场，萧恩推想这是事先已经计划好的，一旦有突发情况就走备用安全的通道。

车一直开回东区行政大楼，停下，几人都有松口气的感觉，下车后，萧恩由利恩和皮特送入，芮慢一步下车，几人走大厅。

以为行政大楼会一副如临大敌状，却没有，工作人员依然进进出出，只是多三名银翼队员在电梯口等他们，旁边一架电梯边，两个警员正背对他们在等电梯，萧恩一眼看出其中一个是托马斯?凯，另一个有一头醒目的红发，两个警员随即进打开的电梯门，而芮看到另一个面容时，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电梯门开了，萧恩、纽曼及一干人进入电梯，芮说：「你们先上去。我去包扎，有什么事，就联络我。」

芮默默走向医疗室。没看到温森特，芮找另一个警医理伤口，右手从虎口到掌心一条长口子。

「怎么弄的？」警医习惯性问。

「划伤，餐刀。」芮回答。

警医抬眼看看芮，没说什么，拿出消毒酒精和手术器皿。

「缝针就行了……」芮要求。

「手掌食指蚓状肌断裂，还想拿枪就得手术。」警医面无表情陈述，移过手术镜，把芮的手喷上麻醉剂。

二十五分钟后，警医完成理，芮感觉整个右掌像被抽了骨头瘫在那里。

警医说：「新的手部肌肉缝合术，生物药剂会促进伤口被割裂的肌肉纤维膜及神经束生长，所以右手暂时会没有知觉，这是治疗的过程。」

「有那么严重？几时能好？」芮看到警医给右手装上固定节支架，防止不自觉的作动影响伤口。

「两天就能拆节支架，只是这两天不要用右手，晚上在伤口生长时会有些不适反应，早点休息。」

芮看着那只无知觉的右手想，自己想用也没有办法用，希望不要影响工作。忽然，通讯器呼叫，芮将耳麦换个耳朵，打开。

「芮？」木队长的声音，「理完伤口，到我这里来一下，我有件事，要你和泰格碰一下头。」

「哦，马上来。」

这时，警员拉过吊带作势要将右手吊在芮胸口，芮收线盯着那个吊带说：「不用吊带了。」

警医刚想回答，正好温森特走进来一口道：「不行。」

「我只是伤到右手，不是整个胳膊。」芮抬头看温森特说，「会影响工作。」

「我是医生，我说不行，就不行。芮，要我给木挂电话吗？」温森特一反往常的随和，态度坚定。

「好，我明白，我明白。」芮只得任警医吊起自己右胳膊。

「芮――注意休息，这个是针对不良反映的――」温森特拿出一盒药剂转身，人已经消失了。温森特摇头，这时电话响了，温森特接过，萧恩的声音令他意外。

「温森特医生，萧恩，他是不是来过？」

温森特会意说：「哦，来过，刚走，伤不重。正好，他忘拿药了。」

「我知道了。」萧恩挂了电话。

第二十三章、疑云（二）

芮吊着胳膊进木的办公室，就见到局长康奈利、银翼校官木、少官泰格都在，他一进门，三个人同时闻声向他瞄一眼，芮立刻闻到室内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局长康奈利亲自来这儿。

「抱歉，我迟到了。局长、队长、泰格。」芮简短对三人打招呼。

康奈利仍是一副圣诞老人样，只是没有了一贯笑容，而木快速看一眼芮吊着的胳膊说：「伤怎么样？」

「没事，只是暂时不能用右手。」芮淡淡说，「这事件的报告，我会晚些交给您，队长。」

木点点头，接着对康奈利说：「康奈利？」

「好吧，我来说，少官们，请坐，」康奈利等两个人坐下后，缓口气冲门外说一声：「进来。」

门应声尔开，泰格转脸看去，而芮则没有看门口，他知道进来的会是谁。果然门开，有一头醒目红发的阿列克斯?道森和托马斯?凯走进来，芮看到阿列克斯时挪下坐姿。

「你们来讲一下情况，「康奈利对两人说，托马斯?凯点点头向前一步，面对两个人郑重其事地说：「情报科有线人情报，近期会有刺杀行政官的活动。」

与他截然相反，芮头微侧一下，而泰格则面无表情。（情报科几乎天天收到这种信，哪天要是不收到那才是不正常的，所以两个人都平静注视着托马斯听他讲下去。）

两人平静的神态让托马斯?凯意外只得咳半声转尔看阿列克斯?道森。

阿列克斯上前一步取出录音器打开，这是一段录音电话，背景有些吵杂声像是在什么共公场所，显然是录下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你不明白，那些人想干就一定会下手，对，就是那个行政官」

「你怎么知道，再说，这种事情――」（芮听出那是阿列克斯的声音）

「――对，对，我知道你会说，那些人天天想要行政官的命，但不会成功？要是『银翼』缺了翅膀呢？」（声音显出一丝急促，芮知道『缺翅膀』是句黑话，意思是内奸。）

「你没骗我？」

「你们不是已经有一个警员因为这件事死了吗？他们会先动手，我打听到，『早会』会有新闻。」

「你是说……『早会』？」

「要是没出事，就当我白说。」

阿列克斯按暂停键，芮心里迅速消化刚才的讯息，就是说『早会』是有预谋的？他们真的要杀萧恩？这时，阿列克斯按下播放键，从背景声音听出那是第二段录音。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给我两百万，现金，我就说。」

「你开玩笑？」

「不，这条消息值几条人命，想想那个行政官，嗯？」

「好，在哪儿？」

「不，不要你给我。要那个新闻上出现的银翼队员给我送钱。那个银翼叫什么来着……」

「你是说，韩芮宇？」（芮心蹦跳一下，他没想到，在这段录音里面会听到自己的名字，怎么回事？对方点名叫自己去付钱？）

「对。」

「为什么要他？」

「呵……我曾是他的线人，我也是在网上图片里才认出他，他叫韩芮宇？那时他可不叫这名字。就告诉他，穴鼠找他，他会信。时间，地点，我会另外通知。」

托马斯?凯盯着芮问：「韩少官，也认识穴鼠？」

芮微点点头说：「对，他是个白人，靠卖小道消息为生，曾是我三年前的线人，那时我还在外勤当新手。」

「你三年都没联系过他？」芮听出阿列克斯口气里一丝讽刺，「而他现在竟会在新闻图片上认出你？他那么信任你？」

「不知道。」芮只能摇头。

这时康奈利看向所有人说「阿列克斯，具体情况等会再说。少官们，我要你们听这段，只是要你们知道它的严重性！现在，行政官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明白吗？第一位！我绝不允许七个月前的事情再发生！这是命令！」

「Yessir」

康奈利转过头对木：「木。」

「好的。」木接着站起身对两人说道：「取消所有休假，银翼均2小时待命。行政官公寓加强防卫，你们两个12小时换班，我会随机『洗牌』，各准备一手路线，人员也必须随机『抽牌』，懂我意思吗？」

「是。」

「泰格，现在接芮的班。芮，现在起待命。别外，今天事，绝密。」

「是。」

「去吧。」

两人走出木的办公室，都有些沉重。各自回到工作区，那里所有人员已经接到木的直接『点兵』，待命的人下班休息，而被『点名』的人，留在位置上等待少官的具体指派。

芮则靠在自己椅子上一时陷入沉思，盯着面前的衬衫出神，此刻大脑里被塞得满满档档根本没有方向。

尼克?多德西死了。

青田也死了。

穴鼠说青田的死和『刺杀萧恩』有关。

而『早会』是前奏。

芮又想到青田的那个电话，他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他查到银翼是哪个是『内线』？

还有……那个陌生电话。

……关心我是谁，不如关心，我要做什么？你为他出生入死，他可连个勋章都没给你。……

「嗨――」约瑟夫的叫声打断芮，他走到芮桌边靠在一旁问「不下班？想加班？」

芮摇头说：「不，只是有点累。」

「看得出来，你气色不好，我刚才看到阿列克斯来了。」约瑟夫说，「他――跟你碰面了？」

芮脸上出现一丝倦态：「还是老样子。」

约瑟夫噗笑点点头说：「看你脸色就知道，我就猜除他，没人会让你脸色泛青。走吧。」

芮没说什么，顺手拿起衬衫起身，与约瑟夫一同乘电梯下楼，电梯口，正碰上阿列克斯和托马斯?凯站在走廊上交谈。

情报科什么时候和行侦科关系那么好？托马斯?凯和阿列克斯?道森够奇怪的组合。

这时，电梯门开，约瑟夫叫芮一声，两个人一起走进去，门关时，阿列克斯拦电梯门，进来，站约瑟夫另一边，约瑟夫在中间，左右看。

芮考虑一会，还是决定问：「青田的那个案子，你查？」

「闭嘴――」

「什么？」

「我要你闭嘴，你让我恶心！」

芮沉下脸压近阿列克斯：「听说，青田是我朋友，你懂我意思吗？阿列克斯，别把你我之间的事放在这上面！」

「嗨……嗨……」约瑟夫按下电梯暂停键，打圆场：「两位，电梯很小，我不希望你们在里面打起来，我可吃不消。」

这时电梯正好开了，阿列克斯立马走了出去，芮不死心追出去，阿列克斯回头当胸推芮一把说：「你我？！别把我跟你扯一块。」

「怎么？」

阿列克斯倔强一歪头，描一眼芮胸口的右臂说：「知道吗，他们都说托马斯?凯是『小人』，我看你跟他是一路货，唯一不同，你更虚伪。他耍手腕，你则是冷血，哼，那出在行政官面前演的戏真不错啊！七个月前英雄般救人，可惜，那行政官半途死了，没来得及给你升官，现在，你又演一出，怎么有新女朋友了？才七个月！就有新欢了？」

芮正视阿列克斯说：「我不跟你谈这个，阿列克斯。」

「不谈？你怕了。」

芮吸口气说：「阿列克斯，我真不明白，局长怎么可能让你破这个案子。」

「怎么，你升不了职，就妒忌别人？」

芮克制的说：「阿列克斯，我只是告诉你……青田案子有什么要我提供的，我会提供。」说完，头也不回走回去。

就听后面，阿列克斯冲他大吼：「是啊，我会的，我会记在背忘录里面，顺便说一声，这是韩芮宇少官提供的，好让局长加奖你，冷血鬼！青田的死，你有责任！」

芮猛挡住电梯拉起的门，走出去说：「实际一点，阿列克斯，我接他电话已经是半夜，你要我怎么做？带把格洛克冲出去？还是你希望躺在停尸房里的是我，那你就满意了？！高兴了！」

「呵，真会开脱。」

「什么？」

「早会那小子被你扭断手骨，这手你可真下得起啊。你怎么不直接杀了他？这手法是银翼教你的？！你懂我意思！青田有事，你他*的『私事』不方便出门，现在呢？！在行政官面前，你就方便用这一手了？！」

阿列克斯最后一句话刺中了芮的痛楚，他一时无语。

这时一句话插进来：「先生们，你们喜欢在这里吵架？！」

芮一抬头正看到萧恩站在他们面前还有后面纽曼、康妮、泰格都看着他们。他才发现，约瑟夫随手按的是行政楼层。他脸一白，一声不啃拐进楼梯，而阿列克斯走另一边，约瑟夫摇头嘴里说：「这两个人，就像干柴和烈火，碰一起就着，抱歉行政官。」

萧恩礼貌问：「他们两个怎么回事？那个红头发的是谁？」

「阿列克斯?道森？他是情报科一把手。他和芮，呵……怎么说呢……对头。」

「对头？为什么？」萧恩明显察觉芮的情绪反常是因为阿列克斯最后一句话，看得出阿列克斯对芮的敌意。

约瑟夫耸耸肩说：「以前在警校就这样，只是现在两个人更僵了。阿列克斯，爆炭一块，见芮就着，抱歉，我得下班了。」

呜呜呜……青鸟欲哭无泪啊，残翼的积分好少，少的都有点不正常，几万字，二万的点击，积分只有这点点，请大家帮帮忙吧，看看有什么问题，告诉青鸟一声。

第二十三章、疑云（三）

约瑟夫说完快跑进电梯，到一层，正赶上从楼梯下来的芮刚走出门口。

「芮，等等我。」

约瑟夫在大堂电子眼前扫身份卡，点击下班，刚跨出门口，金属探测器响起来。

「嗨――两位带翅膀的，下班？」枪械保管口的警员看两个人。

「哦，我忘了，是交翅膀还是交枪？」约瑟夫开玩笑回来，把后腰上的佩枪摆上台。

警员扫过枪号，自动滑出枪架放入，一边说：「好枪啊，格洛克最新6型，自动手枪，点、GAP弹，你们银翼就是不一样。这手感，轻巧！」

芮没言语也回到台前，把衬衫夹右腋下，左手去够右后腰上的手枪套，摆上台，察觉门口金属探测器，当时他先走出去，约瑟夫后跟出去的，于是问：「怎么我没响？」

约瑟夫抬头看看点点头说：「看来是真的，这玩意认枪不认人。」

「什么意思？」

「你忘了？少官权利等极？」约瑟夫提醒，「你那把上的警号是S打头，S字母打头可只有三把。想起来了？」

「哦。」芮想起来了，自己是少官有这特权，「那就是说，这玩意能自动识别？如果S打头的枪，就能放水过去？」

「呵……芮得了吧，别把自己当安全专家。」约瑟夫摇头，「你是不是职业习惯过头了，不是还是身份卡。」

「为什么要有这特权？」芮转尔问。

约瑟夫耸耸眉毛说：「不知道，你得去问2小时上班无间断的木校官，他从不把枪离身，所以有人说局长单为他才开这后门。」

「噢，我明白，安全度数。」

走出大堂，两人告别后，芮站在大街上看表才下午三点，阳光斜斜打在自己身上，芮眯眼睛，在索特蓝还有这种阳光非常少见了，实际上，到了十二月中旬后，索特蓝将进入『冬眠』季，全天2小时全是黑夜，一直持续到来年三月。芮有点怀念拉斯维加斯那种火辣辣的太阳，让人感觉血液真正在身体里面流淌着，而在北欧，常年的低温，使这里的人情绪都进入『冷漠』状。

十二小时，也就是明天凌晨三点，他得回去接泰格的班，那时候萧恩应该还在公寓睡觉，那他可以在那个间隙把『早会』报告交上去。抬看昏黄的斜阳，长长呼口气，手机震动起来，芮接了。

「嗨，好吗？」是萧恩的声音

「行。」

「你口气不佳啊？」

「……有点。」实际上，芮很想冲上楼去见萧恩，但他只能说：「你――没事？」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在哪儿？木刚才把情况对我讲了，要我近期小心，呵……你应该看看纽曼的表情，很少能看到他有这种表情的。我想见你。」

芮举着手机站在马路边尽量把语气放轻说：「十二小时以后吧，现在我待命。我……得回家。」

「嗯，好好休息，饭吃了没有？」

「饿过头了。」芮根本把这茬给忘了，「抱歉，浪费你的好心。你――在工作？」

「……是啊，没你命好，我还得工作。」

「好，再见。」

「等等，不跟我说些什么？亚文，来一下。」

「呃……我在大街上。」

「你可以说轻点。」

芮坠脸舔一下嘴唇：「我也想你。」

「呵呵……真勉强，再来一句。」

「萧恩！」

「好，这饶过你，亚文，记住，好好休息，去吃饭。我会监督你。」

「知道了，老妈。」芮关了手机。回去似乎早了点，想了想，改道去青田有助的住址。青田因为家属关系，住在独立的公寓，芮看到门里面，青田的小女儿雅子正被她母亲抱着，隔着门看着外面，旁边有两名警员，小女孩一见到芮，挣脱母亲，跑出门口下台阶。

「芮哥哥！」雅子开心的抱着芮的大腿，芮矮下身子，单臂把雅子抱起来，笑问：「你好，小武士。」

「好。」雅子说，「下，能教我几招吗？芮哥哥。」

「雅子，快下来，芮很累了。」青田的妻子是个越南妇女，很会让人想到西贡小姐的温婉。芮摇头说：「没什么，有什么要我帮忙尽管说，素雅。」

「不，你能来，就很好了。」素雅勉强的笑说，「雅子，快下来，去里面玩。」

雅子咬咬嘴，搂着芮的脖子。芮笑转头，他看看雅子说：「下我带个姐姐来看你，她叫妮可儿，跟你一样漂亮。」

「真的？」

「我认为，你好看一点。」

「嘻……」雅子开心爬下芮的身，跑进里面。

素雅想起来说：「哦，忘请你里面坐了。」

芮考虑一会，说：「我只是来说一句，素雅，青田是我……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事或者难跟我说。」

「我想，没有什么。」

芮看门里的雅子问：「雅子知道这件事吗？」

「她还小，不是很懂。」

芮点点头，沉沉说：「对不起，素雅，我真的很抱歉，有什么尽管提。」

「干哪行都有危险，不是吗？好了，你真的不进去喝杯茶。」

「不，我……还有工作。」

「好。」

两人拥抱一下，芮把手机号留给素雅。

另一头，萧恩从电脑屏后面，打量向他汇报的纽曼。

纽曼边核对萧恩的计划书，边抬头问：「什么事，萧恩？」

萧恩转眼看电脑屏，说：「纽曼，你仍住在月季？」

「是。」纽曼点头。

「是月季安全系数高还是警员公寓区？」

纽曼想一下，回答：「应该是警员公寓区。」

「嗯，和我想的一样。」萧恩完成整个计划报告后，终于靠在椅上，双手从桌面放上扶手说：「帮我一个忙。」

「什么？」

萧恩拿起电话，按直线，他记得芮住的是警员公寓A区1号楼，31室，真感谢那群『要他命』的『残翅膀』家伙，给他『好』机会。

「木队长，有件事，请你安排一下，我的同事……」

第三十四章、倾吐（一）

回到公寓，芮感觉有点头重，真累了，而右手伤口药劲上来，热乎乎，很难受。今天的事可真够多的，坐在沙发上，脱下披着的外衣，松下领带，解开吊带，把右手搁在腿部，卸口气，合衣就软在沙发上。左手从后腰摸出手机定时，放在地板上，闭眼想打个盹。

也不知睡多久，右手心一股酸痒，特别是手心这里痒的钻到骨头里，一阵一阵，像有条甲虫爬过手心，爬过来，爬过去，再爬过来，爬过去……然后就是酸，口干舌燥，咽口水喉咙火痛。

他微睁眼张嘴吸气，用左手摸额头，不行，好像真发热了，这就是那个不良反映？那怎么办？他对发烧没辙啊！

芮木木地撑身子，坐起来，一时右左看，才想喝水。那个水池现在特别远，芮摇摇晃晃站起来，拿过水杯去倒水，冷水喝下去虽然喉咙很舒服，可是胃有点冷……恶！

芮弯腰，撑着胃再瘫在沙发上，右手更痒了，总忍不住来回去蹭。

芮咬牙，解手拷干脆把右手拷在茶几角上，防止右手动弹。

呆呆看天板，头一发现屋里真安静啊……怎么没有一个人呢？耳朵开始鸣响，他用外衣捂住耳朵，缩卷起身子，眼角瞄到茶几上的衬衫，禁不住吸吸鼻子，右臂被吊着开始发麻，也好，至少不感觉痒了。

芮努力调整身子让自己能舒服点，不自觉又看到那一片苹果绿，慢慢在眼前化开……

……

恍惚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碰那手拷，他皱眉啃叫出声，整条胳膊没知觉了……

「咔――」

手拷解开，他的右手被移起来，芮划开眼帘，眯缝着看自己的手腕被捧在那里，他想抽却又酸又痛，血液正在重新回到右胳膊里面，他微动身子……

「别乱动……」

萧恩正坐在他一侧沙发上。

「萧恩……怎么？」芮含糊的说着，完全一副迷糊状瞧面前那张脸，也许是『虫子』爬进他脑子了？

四肢乏力，头晕糊糊的，也许真是梦，电子门上没有萧恩的记录的，他不可能进来

……嗯，对，这梦还……不错

盘旋在他上方的气息，那刀雕般的五官轮廓，一双剑眉，情缭绕的蓝眼睛，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张微微有些泛白的嘴唇，下巴的线条柔和，下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带半解，露出喉节，这家伙怎么能帅成这样！整个目光都被他吸进去了，还有那嗓音低沉有力……萧恩的脸微微俯下来，一只手绕过他头顶，吻他。

对……这一定是梦……萧恩不会这么温和吻他……

然后，他看到萧恩皱眉，缩回去开口一句：「你吃了没有？」

「嗯？」

萧恩神色严峻，伸过大手摸他额头，转尔拧眉说：「真的有点烫，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就睡这儿还开着窗？」

芮终于缓过神来，清醒，这不是梦！真的是萧恩坐在他一边。

他立刻在沙发上挣扎着要起来，一边哑声说：「你……你！不可能……来……」

萧恩却紧盯着他，开始上来解他衬衫扣子，松他皮带，芮一把抓住那手。萧恩不理他，另一手继续动。

「萧恩！你干什么？！」

「帮你换衣服，你躺在这里会生病的！我真应该早点来，亚文，你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这句话好耳熟，几小时前，好像某人跟某人说过。

芮慌忙说：「别出现在这里！快回去！他们要发现……怎么办？！」

「怎么？我们很见不得人吗？必须偷偷摸摸的？！」

芮急叫：「萧恩，你现在――有危险，不能再乱跑，你答应过。」

萧恩把他的衬衫拉下，说：「我没乱跑，我保证过，我、呆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嗯？！亚文。」

「你钻我空子！」芮终于叫出声，「萧恩……你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喂……停手。」

一只左手死死抓住萧恩在他裤子上拉拉链的手，脸已经涨得通红说：「别在给我添乱了，萧恩！今天，我受够了！」

萧恩叹口气停了动作，说：「亚文，我也受够了……」

说完再堵住芮那张嘴，他就知道还是这方法是最有效的。

松开口，身下的芮软成团棉，脸通红的扭向一别，微弱喘气着，低呻：「你……这个……浑球。」

萧恩也不跟他斗嘴，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把芮身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脱个干净，一边惊讶他身上带那么多东西还能睡着，裹上从浴室找出的浴衣，再卷上被子。

「把这个吃了，亚文。」萧恩从茶几上拿起外卖碗。

芮拼命用被子把自己捂严实，被子下，他几近全裸，浑身又热又闷，他没好气的瞪着回嘴：「不……吃！」

萧恩威胁性的逼近芮，语气低沉说：「把粥喝了，喝光它。」

芮没办法，老老实实从被子里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端那个粥，萧恩扶住他背，看他吞一小口，又吞一小口，大眼瞪小眼似的把粥喝光。萧恩把碗拿掉，拿出药剂瓶说：「吃药。」

芮喝一口差点吐出来：「这……是什么？一股姜味？」

「是温森特专门针对你这种体质的开的中药剂，很有效。你走那么急忘拿了。」

芮一脸难喝的表情，不想再碰第二口

萧恩好像没看到他表情的继续说：「我有通知银翼我在哪儿，实际上，现在就有两个银翼在楼下，这幢楼有我一个朋友。」

「谁？」

「纽曼。」

「咳……咳……不可能，纽曼不可能住这儿，他不是警员。」

「今天刚搬过来。」

「啊？你――怎么办到的？」

「小子，别忘了我是谁？别看轻了行政官，我权力很大！」

「你――滥用职权？！」

萧恩懒得说原因，肯定的点头说：「对，怎么样？」

「那你怎么能进我门？」

「借别人的指模不就行了？」

「谁？」（哪个不要命的，改天去杀了他。）

「温森特，他来送药。」

「……」

「不许吐，全部喝掉！」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确定这是喝的？」

萧恩一脸严肃，乖乖让亚文就犯，咕噜咕噜全灌进嘴里面，

……是谁说这家伙很帅的？明明是个暴君……

「天……我要喝水……」

亚文弄得一双黑眼睛眼泪汪汪，本来就是一张娃娃脸，再鼓起腮帮子，活像只大青蛙无辜又委曲地瞅着萧恩。萧恩实在忍不住了，吻上去，芮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嗯」一声却无可躲。

萧恩一路吻下去，温烫的唇瓣，唇下那早以软化的舌头，以及口腔中的药香，带着姜的辣味，再来一口，萧恩托住那如绵的身体，贪婪的形下去，一只手开始划进被子里面，起伏的脊骨，韧性后腰，手寸刚刚好，手臂环过后腰，手掌盖上小腹，突起的腹肉上一层细细的汗液渗出，湿滑一片，再滑向……

「停……萧恩――」

萧恩抬脸，看底下的亚文缓口气才说：「你好烫。」同时看到那个大OK绷，缓笑把它撕下来。

而亚文张嘴努力喘气，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左手半抓萧恩颈窝的领子，一双眼满是复杂的东西浮动，最后只能把脸埋向萧恩的肩膀。

萧恩做势将他从沙发上抱起，举一半吃力托一把：「亚文，你真结实了，勾住我。」

亚文身体火烧火燎，鼻子塞住了，只能张开嘴一口一口呼吸，慢慢举左臂，听话的勾住萧恩的脖子，像只小狗般将头倚向他肩膀上，任萧恩把自己抱上床，他又听到了萧恩的心跳声，那双大而有力的胳膊，还有衬衫的味道，萧恩的味道。

……算了，今天就不追究那么多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几小时前，我才把他弄上床，现在怎么就论到我了……

这模样让萧恩的呼吸渐重，颈根感受到亚文呼出的热气，他提醒自己，这小子病了，现在不是『吃』的时候。于是把亚文放在床上，轻叹：「亚文，你只有生病才会那么乖。」

萧恩替他盖严被子，心痛看到芮一双黑眼睛烧得通红，「睡吧，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芮觉得脑袋嗡嗡响，看着萧恩，悄悄伸出左手盖在萧恩的手掌上，迟疑间望向萧恩：「我想你，萧恩。」蚊子般的声音，

「我知道，否则我怎么会来。我也想你，亚文。」

「嗯。」

「把眼睛闭上，我不是正人君子。」萧恩觉得芮的眼神几乎把自己烧起来，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蠢蠢欲动着。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后悔了，正在绞尽脑汁想有什么法子好在这儿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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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倾吐（二）

芮一觉醒来，缓缓从床上撑起身，比昨天好受多了，有种感冒结束后的轻松，掀被子，他叫一声，蒙一夜的汗，被子里味很难闻，床单都是半潮的，他得打电话叫公寓钟点工了。

糟了！从床上跳起来，去找手表，现在几点了？

12小时换班！

从茶几上终于找到手表，上帝啊，是清晨点，怎么可能，他睡了十个小时。队里怎么也没呼他？他都迟了整整1小时。芮低头跪在地板上左手拼命找手机，终于在沙发底下摸到手机，一定是手机在沙发下面，叫声他听不见。

拨手机，那头，果然是木队长的声音。

「芮？」

「对不起，队长，我……迟了，给我3，不15分钟，我马上赶到行政公寓。」

「不用了，你的待命延长。」

「嗯？推迟？」

「是。」

啪，手机关了。

芮长舒口气，跪在地板上，随后左右看，房间里面没人，萧恩一定在他睡熟后离开了，也许是他给温森特挂电话。现在干什么？他来回看，再回去睡？呃……想到那个半湿的床……算了，还是去洗个热水澡。刚站起身，门锁响。这么早会是谁？他没给任何人直接进入权，莫非……

芮听声立刻拉开门，果然：「萧恩，你――你――」

萧恩一身运动装，像是刚刚晨跑过，手里提着一个盒子，当只披件晨衣的芮站在大门口时，萧恩禁不住上下扫过芮胴体，芮赶紧用衣服把腿摭起来。

「你……」

「停，你要是大声说话，就会引起注意。当然，如果我站在大门口，有人也会看到行政官到你家。」萧恩露出一口白牙像在做佳洁士广告，坦然的讲，「你毛病刚好，就穿这点？」

芮咬咬牙说：「进来。」

萧恩一进门，芮赶紧关门。他现在真后悔，那晚真不该好心背这厚脸皮的家伙回家――引狼入室啊！正想着，萧恩上来一把抱住了芮，低头就是一个吻。

「……我没刷牙。」芮左手推开萧恩。萧恩嘿嘿一笑说：「我又没伸进去。」

「闭嘴！」芮脸上飞上红晕，「你怎么出来的？不会是晨跑随便经过你朋友家上来拜访？」

「你说呢？」萧恩也不说原因，上来逼近芮，让芮缩几步说：「你干什么？」

「帮你洗澡，你右手不方便。」

「不用。」芮直接回绝，看他一脸色相，洗澡――拉倒吧。要不是怕人发现，他真想把这家伙直接踹出去。引起萧恩一阵遗憾，这小子一恢复就成了这副样，早知道昨天真不该做君子。

芮进浴室，左手涮完牙，一只手还真不太方便，把右手伸高，打开淋浴，热水冲下，然后拿起毛巾挤一旁的浴液，才发现一只手根本不能弄。这时一只手从后面环住他腰。芮一转身见萧恩的样，惊叫一声：「你什么也没穿就进来了！」

「这是浴室，你要我把衣服淋湿，等会怎么出去。让我帮你吧，亚文，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大惊小怪，我帮你洗澡不是第一。」

「你这样站在我浴室里，还叫我别大惊小怪！」

萧恩倚在洗池边，拿过毛巾沫浴液，站在芮面前，往他身上沫。

「萧恩，」芮扭脸说，「……真的……不用。」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白气蒸腾，带着一股浴液的柠檬香味，淡淡的，此刻却让芮浑身不自再。明明是清爽的味道，因为萧恩在让这种味道暖味无比。同样是男人，芮却无法直视萧恩的身体，一想到萧恩正扫过他的全身，身体禁不住微微紧绷，上可……不是这样。

「好了，亚文，我什么也不会做，我说过，不会强迫你。」萧恩缓缓走过去低沉的说，「让我帮你。」

许是温度的升高，许是萧恩的声音，芮着魔般放下手，背对萧恩，然后他感觉盖着毛巾的大手在他后背揉搓。原来有人搓背真的不一样，很舒服，身体渐渐放松，慢慢适然，没察觉，萧恩的另一只手环住他后腰。

「亚文……对不起。」萧恩沉沉在他颈项轻轻嘶磨，用嘴轻啄那滴水的肩头，一口一口。芮闭眼陷在这片温柔中，摇头：「这种伤家常便饭。」

「我是男人，你知道。」萧恩沉沉的说，「你的伤让我不好受。答应我，不要在工作中受伤，那把餐刀根本伤不了我。」

芮没有回答，左手扶住墙，微坠头，眼中闪过一片黯然，浴室的空气闷热，让他喘口气。萧恩扫过那坚实的肩头，亚文不知道，他的脊背非常健美，不夸张的肌肉勾出身体的线条，加上东方人细腻的皮肤，但那肩膀上却有道道伤疤，当亚文扶住墙头喘气时，萧恩看着那隆起的肩头，就像正在承受着千斤的压力。水流一股股从那肩头流下，淌过整个脊背，那原本白瓷色的肤色因为三个月的煅练晒黑，现在又反白褪变成象牙白，手感也从三个月前的丝绸般的丝滑变成了一种陶器的摩挲感，真实的手感。

芮体形绝不娇小，但比起西方人的体格还是明显弱势，面对这样一副身体时，他不禁想着，芮怎样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别硬撑，亚文，有什么就告诉我。」萧恩说，「因为那个――阿列克斯？」

芮摇头，抬头任水流冲涮自己周身，灼热的水流传染了血液，好让它们也热起来。

「你这个反映，会让我吃醋！」萧恩说。

芮左手仍撑着墙扭头，一笑说：「吃醋？你懂吃醋是什么意思么？萧恩。」

「当然，妒忌。」萧恩沉沉说，「我中文很好……」扔下毛巾，开始用手洗去沾在那副身体上的泡沫，细细抚摸下，皮肤已经因为洗浴变成温烫而柔软，禁不住将自己身体贴上去。

芮啃一声示意萧恩的举动越界：「萧恩……你恐怕还没尝过醋是啥滋味――嗯……」

萧恩沉沉的笑，发现亚文并不抗拒，于是进一步，手开始拂上芮的前胸说：「就像柠檬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芮举左手想按住那只手，半推半就，「你……想哪儿去了……阿列克斯是……啊……」

萧恩环腰的手已经转尔滑到下面，细细在下腹却不越过那条界，中指腹滑过大腿折皱细嫩的皮肤，引起芮一弓身，臀在他下腹擦一下。萧恩继续缓缓说：「是什么？」

「萧……恩……」芮左手终于想阻止去抓那只手，却被萧恩逃过，手移向大腿外侧。萧恩继续问：「是什么？」

「是……」芮语气开始不稳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干嘛要问起他？弄得……怪怪的。」

「呵……因为你反映怪怪的。」萧恩再移上来，大手转向大腿后侧，慢慢游移，「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萧恩没说吻上亚文的肩头，后面的手已经游移到了那突起的臀部。

「萧恩……你……」芮有些察觉的抖身子，想逃可萧恩另一只手环紧他的腰。

「别动，得洗干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恩这句话一出口，芮的黑眼睛失神，欲言又止，将头再转回去。萧恩再察觉到了芮的异常，他的手细细滑入了臀部。

「嗯……萧恩……」芮红着脸用左手去阻止，「停，我……自己来……」

萧恩继续动作，拾毛巾细细的洗擦同时另一只手抓住芮的左手封在腰侧，一边问：「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亚文。」

芮涨红脸，整个身子随着萧恩的动作起伏，热水淋湿两个人的侧脸，他感觉含水的毛巾在臀肌中来回细擦，沿尾脊嵌入后温水的揉磨，那毛巾头接触里层皮肉的稣滑，以及毛巾中手指的动作，和上完全不同，带着一丝丝舒服。亚文终于察觉到，说出口：「萧恩，你……说过，啊……」话语却在下面那个动作中变成一声啃叫。

「我……说过什么？」

「你…………」亚文咬嘴唇，隐忍的艰难吐，「萧恩……我……还不能适应，你……答应过。」

萧恩贴上亚文的脸颊，吻住那张微启的唇，同时环腰的手与亚文的左手紧紧交握，摊毛巾的手掌沿上线拂过臀、跨骨终于包裹住那坚实的器官，轻轻揉擦。

「嗯！……」芮的身体缩起来，左手抓紧了萧恩的手，锁紧眉头，闭上眼睛，火漫过全身，耳边只有哗哗的水声，舌与舌的绞动。

终于，萧恩放过了他的唇，却咬啄他的颈窝，手仍包裹在那里，亚文实在受不住带着喘息软叫。脑中水声越来越响，而下面已经有感觉，微微抬起，亚文咬牙再不肯叫出声，热开始让下身涨满，感受那隔着毛巾的手指细细滑动，在茎根蹭动。

「别忍着……」萧恩的呼吸渐重，吹在他耳旁，「回应我……亚文，回应我……」

「……」

亚文左手死抓萧恩的手，唇微启却不肯出声，但下身以傲然昂起，膨胀开来，萧恩伸指腹滑开毛巾按在……尖端，引起全身一阵颤抖，他启唇：「……啊――」

随之全身绷紧，亚文努力喘息，一双眼睛一半欲望而灼热，一半却因羞愧而隐忍。

「放……松……亚文。」萧恩终于滑下毛巾，用手握住，开始细揉，「别禁锢……自己……」

亚文闭眼，喘息渐重连带身体一股股的起伏，隐忍着那一丝丝快感，却不肯释放自己，直到下身开始胀痛。情欲却在压抑中聚集，积压后撞向出口，一浪一浪，汹涌澎湃，亚文咬唇不肯打开那欲望之门。

「别这样，亚文……」萧恩看着那被咬白的嘴唇，吻上去，「……放松，把你交给我……」

说完环腰的手臂一使力，将亚文的身体托起，脚尖离地，重力让着力点全部冲向那一点，瞬间撞出缺口……

「不―啊――」

一股热流冲出体外，释放而尽，随即整个身体也软下去，重重喘息，双腿打颤坠下地面，被萧恩一把抱起，抓大毛巾将他裹住，擦干，出浴室放回床上。

「你……浑球！」躺在床上亚文的双眼仍带着余温，喘息不已的看向撑在他上方的萧恩，而后者则一脸无辜说：「我是在努力让你适应，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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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倾吐（三）

「你……浑球……」躺在床上亚文的双眼仍带着余温，喘息不已看向撑在他上方的萧恩，而后者则一脸无辜说：「我是在努力让你适应，亚文。」

亚文扭过脸，不想听这厚脸皮家伙的歪论。

萧恩却摇头，上来肘支在芮身体两侧，下巴搁在芮胸口说：「亚文，你太禁锢自己，而且你仍介意同性这件事，我是说同性的亲密。」

「我不习惯男人之间的这种事。」芮红脸感受到萧恩裸露的胸口贴着自己。

「何只……」萧恩轻叹，芮的情感既禁锢又保守，要帮他跨过那道垲，萧恩不想强硬，所以只能慢慢来，面前这小子哪会懂自己这凡好心，换做其他女人，他才懒得降低身份用这种讨好的手段。轻轻拂向芮的脸，细细吻上他的唇，刚刚沐浴后的晨香，干净而清爽，毛巾之下周身肌肤经热水淋浴，微微泛红，松软而温烫，一只手开始蹭上来。

「喂，别毛手毛脚。」亚文温热的身体受不了这种抚动，抓那只手。

「我帮你擦干呐。」吻芮颈项的那个脑袋抬也不抬说的顺溜，引来芮朝天翻白眼。萧恩换个姿势继续，脸开始嘶磨芮毛巾半敞下的胸口，金发滑过胸口一阵痒痒，芮皱眉不说话。萧恩抬头，一双蓝眼睛对上芮的眼睛：「不喜欢？」

芮仍抿唇，他不讨厌这种温存，只是基于目前两人在床这种暖味状态怕祸从口出，面前这家伙可是会把『不』当成『上』的人。

「亚文，你有心事？」萧恩在浴室就已经感觉到了。

「每个人都会有心事。」芮沉沉的说。

「说出来。」

芮沉默，那一丝黯然再浮现。萧恩看不过，说：「又钻牛角尖。」说完，一双手钻入芮的腋下。

「喂……哎呀……不……萧……哈哈哈哈……」芮不怕痒，可是萧恩的那双手一钻进他腋下身体就止不住了，忍不住终于笑出来，身体剧烈挣脱那双魔鬼的手，眼睛弯起来，直笑得肚子痛在床上扭滚，「……停下……哈哈哈……求你……」

终于，萧恩直上身，坐在芮腹部，喘气，笑说：「亚文，你应该多笑笑，很美。」

「想说了？」

「说……什么」芮仍喘息不已，脸上片片红晕，上面萧恩的脸照下来，一丝丝金发滑过眉角挂着水珠，蓝眼睛里满是温情，他禁不住用手拂去。

萧恩再将手移进芮的腋下，引来后者退缩，直到头抵到床头无可退，芮止不住求饶般无力笑言：「好……萧恩，我说……我说……」

转尔一片无声，芮将视线扫向走道书架上的相架，萧恩也注意到过，那里有一张是警校毕业聚会照，里面，芮，阿列克斯?道森、约瑟夫、另一个人萧恩没见过，几个人穿着一身银色帅气警服，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围坐在吧台，举着啤酒杯。

「萧恩，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芮无力的讲，「我今年26岁，知道26岁当上少官有几个？」

萧恩转尔说：「31岁当上行政官的也没几个。」但萧恩已经明白了芮的语意，他曾有疑问，芮虽然出色，但银翼少官――论芮的年纪，太年轻。

「我，18岁进警校，21岁当实习警员，即使有5年外勤经验也不足以成为少官。」芮轻轻摇头，「有句话叫：『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那时候太年轻，你知道，每个年轻人都想升长官。我们也一样。」

「我们？」

芮语调中的苦涩淡淡的泛起：「阿列克斯和我是死党，我们什么都比。我、阿列克斯、还有……弗兰克。那个时候，我刚刚22岁因为优秀，所以……」芮停下，没说下文，侧身，拂上床单，将视线扫向那只受伤的右手，叹息：「一行动，我、阿列克斯、弗兰克报名，那行动我的位置是狙击手……然后……」

萧恩察觉芮的脸上闪过失神，他轻轻躺倒芮一边静静搂住他问：「行动失败？」

「不，是成功，但……有队员死了。」芮低低而缓慢的讲。

萧恩扫向那个『弗兰克』的身影，那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芮叹口气说：「行动后，阿列克斯对我有了芥蒂，他认为……我急功近利。实际上，之后我确实青云直上，因为那行动破格直升进银翼外勤――1年前当上少官，而阿列克斯进情报科――当上一把手。八个月前，塞琳娜的死，我想，他是『看透了』我，分道扬镳。」

芮甩甩头苦笑说：「其实他这样说也没错，常人都会那么认为，毕竟26岁当上少官，绝无仅有。难怪，托马斯?凯会怀疑我，才八个月，我就――」

萧恩点住芮的嘴唇说：「那不是你的错。」

「……」芮眼神中闪过一片痛楚。

「不是你的错。」萧恩重申后，吻上那起伏的胸口，那里有颗自责的心正在抽痛，发现咚咚的心跳声。

芮闭上眼轻吐：「萧恩，我不是一个『娘娘腔』的软心肠，不是一个死一两个人就会哭鼻子沫泪的新手，我杀过人，也经历过枪淋弹雨。可塞琳娜……心里有声音，它在说：我不应该走神，如果及时发现，及时阻止，一切就不会发生，谁也不会死。」

萧恩说：「看着我，亚文。你不是上帝，很多事是不可预见的，懂吗？」

芮没有回答，睁开眼侧身躺着对视同样侧身躺着的萧恩，伸左臂揽紧萧恩的腰，无奈说：「我知道，可塞琳娜不一样，我爱着她――她死了，就在我眼前，我无能为力。那之后，我只要看到人多的地方，就会……那种痛失的苦。」

心莫名的抽痛，因为萧恩知道亚文的心，他将那张脸搂压进自己胸口。

第一带亚文去百货大楼，亚文见到那么多人时的表情，彷徨而恐惧，而亚文会对『秃鹰』的追杀无动于衷，是因为他想用这种方式去寻死……

萧恩紧紧搂住芮，想打破僵局轻松说：「那你应该感谢我，治好你的病喽。」

埋在萧恩胸口的芮没说话，只是左臂搂得更紧了，这让萧恩呼吸渐重，身体有点反映了（为什么偏偏这时候，现在人家正在互述衷肠啊）

萧恩克制说：「亚文，再抱下去，我可要吃你了。」

怀中无声良久，就听芮低缓地说：「吃吧，只要……能让我身体热起来，萧恩，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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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融灼

我不是娘娘腔，经历过枪淋弹雨，我认为我是个坚强的男人。

长年的禁锢，我埋没我的情感，因为那是必须的，工作让我必须冷静理智面对一切。

直到血液也冻结了……

是的，那感觉就像从阴冷的冷藏室走进拉斯维加斯的大太阳马路，

我坐在那儿，周围灼热一片，可我的血却是冷的，很冷，我甚至感觉不到心跳、脉膊、呼吸。

真冷啊……

仰面睁开眼，萧恩的脸再度照在上方，如此适然又自然，芮细细舔嘴唇，脸上温度上升。

「你随时可以说『停』。」

萧恩认真的蓝眼睛让芮想到格陵兰岛的天空，纯净无瑕，他摇头伸左手滑过萧恩的胸口，宽厚的胸口，有点粗的手感，紧实的肌肉胸膛，以及宽厚的肩膀，延那起伏的肩头肌而下是粗状的手臂，然后是大手。芮很想笑却有一丝羞怯，没有扭脸只是平静看着萧恩。

在萧恩眼中，那双眸子闪出点点光闪――那是亚文最美的地方，一双黑眼睛却发出这么多变幻光点，萧恩忍不住吻上那双黑眼睛，细细吻，从眉额到眼眶，唇轻触那长长的睫毛，引起颤动，移向鼻梁向下再到那张因为温度变成红色的嘴唇，柔柔的化开，里面两舌相触，亚文在回应他，虽然有点慢，有点拙，一口一口相啄，然后距离拉近，直到吻下去。

双手扯开揽身的大毛巾，那由温水烫过的皮肤余温尚存，亚文的胸膛开始起伏，萧恩双手盖上，像触摸艺术品般细细慢慢的抚摸来回，颈项、肩膀、锁骨，胸口，以及两侧两点乳晕，未做留停，接着是腹部，像田地般整齐的腹肌，双手相转，在腰侧来回，几乎能感受到皮肤下肌肉的坚韧，胸侧，接着是后背、肩头。

亚文终于从喉中啃出一声，萧恩松开了他的嘴，吻向那诱人的胸口，每一寸，每一片。

吻很慢很，几像是在移动，亚文能感觉到那厚实的唇点印他的锁骨然后是胸口，麻中带着痛，直到乳晕上，在那里来回，舔动乳尖，复尔用牙齿吊住乳晕在牙尖来回磨动。

「呃……」

乳尖尖锐的痛和稣麻引出喉中的呻吟，亚文启唇缓哼，接着，那收紧的乳晕冒出尖点，湿润的舌覆盖上去，舔吸，像是引逗又像……啊……

呼吸开始乱，什么正溢出来，从心头，从身体，从指尖，从喉中，禁不住挣下身子，肌肉微微的收缩。

「有感觉了？……」

亚文微微睁眼，张唇喘气无瑕回答，眼神缓缓，萧恩松于那已然红肿的乳尖，用指甲去滑刻，那尖锐的挑逗让亚文蹙起眉头，难耐的扭脸，张嘴呼出：「萧……恩……」浑身禁不住抽动，身体有了反映，脸开始升温。

感觉上身一只手掌盖上一翩已鲜红如血的乳尖，下移直到跨部，伸进毛巾，毛巾下器官似乎早已等待着，难耐般抬起了头。

「把眼睛睁开……亚文。」

亚文吸口气，睁开眼，萧恩缓笑，底下的手握住了他的欲望，顿时，一股热潮涌向脑门使亚文绷紧，仰起下巴，左手勾住萧恩的脖项，握拳，汗点点渗出，毛巾下动作缓慢而有力度，指腹的揉抚，滑动，细致入微，再覆裹住来回搓揉。

亚文左臂吊缩，上身已微微离床，脸紧紧埋在萧恩的肩头，忍不住也挡不了在体内冲撞的情欲，他只能吻咬萧恩的脖项，用力抽吸。

「叫出来……亚文……」萧恩在他耳边低呤。

他无奈的摇头，嘶磨的同时，粗重的吸呼，汗珠一粒粒渗出从额角流下，如珠般沿脖子滚落胸口挂在乳尖，一只火热的手掌抚他后背，轻托着，而身下节奏加重。

「嗯……啊……萧恩……啊……」

情欲终于升到至高点，闯入脑子，再将禁锢的理智燃烧起来，亚文张口，猛咬住萧恩的肩头闭眼，脑中一片空白，下身一股热潮，萧恩感觉亚文的背脊猛烈的颤动，随之是绵软。

「要……我……停下吗？」萧恩的声音同样粗重，呼吸与他一同起伏。

亚文仍喘气不已，却坚定的摇头，左臂仍勾住不肯松开。

萧恩慢慢放下手，任亚文绵软的身子躺回床上，另一只手伸出蹭掉液体，拿过浴室找到的橄榄油，金色的油倒入手中轻轻揉化开，空气中淡淡的橄榄油味，一手交握起亚文在左手，一手抬起他右膝盖，将滴淌的手指，细细滑向亚文的身后。

「等一下。」亚文轻喃，眼中闪过一片羞怯看着萧恩，「萧恩……我……」

仍抬着他膝盖的萧恩迟疑的看向亚文，亚文脸上羞红吱语：「能不能……我……不是女人……还不能……」

萧恩有些了悟，点头，松开交握的左手，轻轻翻过他的身子，细心将枕头掂入亚文的腹部和胸口，留出空隙，没有马上动作，眼中那一大片坚实的背脊，如未开垦的荒园，萧恩身子俯下去，肌肤与肌肤，肌肉与肌肉的磨擦，他听到亚文低低的沉呤，然后粗实的手臂环过枕间的腰身，将滴淌的橄榄油滑臀部。

食指如鱼顺滑入口，如他所想，亚文的体内温烫灼人，萧恩看到亚文的耳根红起来，他沉沉的笑，虽然下身欲望涨痛，但他仍细细的咬上那耳骨，喘吸气克制自己，他听到亚文的吱呤，随即无名指伸入口，速度有些慢而亚文有了感觉。

入口的肌肉不自觉收了一下，好像嘴在吸吮，滑嫩无比，萧恩忍不住啃出声，只是手指已经让欲望迫在眉睫，呼吸沉沉，热气拂过亚文的后颈。

「如何？」萧恩细舔那耳骨，随后轻咬，手指仍在轻绞。

没有回答，但感觉良好，不痛，只是怪异，在体内涌动。亚文哈气微微摇头，随后萧恩的两根手指开始撑开入口，顶入中指，当中指指尖刚进入时，亚文失控从嘴中挤出一声。

「痛？」萧恩柔柔的询问。

亚文不肯回答，萧恩贴上他的脸说：「……别忍着……亚文……痛就叫出来……」

「…………没事……」

但中指进入困难，当没入时，明显感受到那温烫的入口撑扯的紧绷。而汗也从亚文的额角股股流下，不舒服，怪异的感觉，像有什么卡在身体内，闷闷的感觉，里面肌肉本能的想把它们挤出去。

随后，萧恩手指慢慢抽动，亚文一下皱紧眉头，脸低下去想埋进床面，左手猛然抓被单，

缓缓细细的抽动，却极度不适，肠壁一层层被拉起，特别是当抽出的时候，像是……有一层层倒毛，引起全身一阵颤悚，随后稣麻从肠壁漫开扫过全身，亚文感受到了热……异样的热，从臀部入口由内尔外的蔓延，一层细密的汗冒出皮肤，随着抽动的加快，热开始加据，全身由汗点变成汗珠直到一滴滴滑落下来，滚到环腰的手臂上。

萧恩这时微抬亚文的腰，轻轻转动三根手指。亚文的腹肌一阵收缩，剧烈的呼吸。

才三根手指，萧恩有点担心，芮东方人的身体器官对于他来说是不是过于纤细。

「……萧……恩……」亚文的声音浮软，诱人无比，让萧恩刹不住手，他抽出手指，将自己润滑过的欲望替上，压入那半张的入口。

顿时感觉入口什么粗硬的东西顶入，火烫无比，入口肌肉瞬间就包裹住圆头，然后就是慢慢的入，越来越大，直到环口肌撑开拉到刺痛，之后就是……撕痛……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里面肠壁扩张开来包裹那火烫的东西，引起一阵涨痛，稣麻，火烫、刺痛、撕痛，……肌肉反射性收紧

萧恩猛哼一声，身体一阵震动，感觉身下阻力，顶不进去，而环亚文腰部的手臂一抖，亚文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特别是腰部变硬，胸口剧烈起伏，一张一弛间，肋骨一条条突现出来，汗涌入柱。亚文已经将脸完全埋入了被单。用嘴咬左臂，那左臂上一圈的牙印子。

「亚文……放松……」萧恩咬牙克制的低叫，肌肉的夹紧让他几乎想冲撞进去，「你会弄伤自己……」

亚文没办法松口……痛……从尾脊一道道扫入……

芮训练有素的身体在受伤时肌肉会反射性收紧以缓解出血，减低伤口的恶化，这种情况下却反尔会加剧痛楚和创伤。可反射性肌肉收缩已经不是芮意识能控制，它几乎成为一种本能。

……越是痛就越收紧……

亚文现在感觉像在受酷刑，不单单是痛还夹带麻烫，他只能死死咬青筋突爆的手臂，热在肉体内蒸腾，受不住……

萧恩吸气，夹在欲火之间，难以克制，他咬牙伸手捧亚文的身体，微抬亚文的身体让他能呼吸，同时抚上亚文的肩头，一串串吻后，将脸贴上肩背，略带胡茬子的脸擦搓温和的肩头，就像铁砂纸研磨引起大面积的绯红一片。同时，别一只手伸向亚文的下身，按抚搓揉。

亚文终于松口，从腹腔中啃出声，微抬眼，眼神迷离。

「放开自己……亚文……吸呼……」萧恩咬亚文的耳坠，脖项，肩膀，用力咬啄，亚文的胸口起伏，缓合，然后萧恩感觉到，底下，那拒绝他进入的口正在扩张，一点点，一寸寸，像一张小嘴正努力把他吸进去，吸进去，

萧恩已经感觉到欲望的难以自持，那种引诱让他的理智一点点丧失，下身挖掘似的本能钻入进去，但粗大的尺寸却只能在一点一滴中被适应，萧恩几乎难以把持，进与退之间，细细磨动，引来亚文身体的颤动。

亚文已经在无意识的边缘，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感知，周身火热，端口的痛到麻木，他忍不住，嘴唇翕动无声重复萧恩的名字。由于体力失去，肌肉终于放松，萧恩知道亚文坚持不住了。

「亚文……」萧恩心痛，自己太急了，亚文根本未能适应自己的身体，一瞬间有丝退缩的举动，却被亚文一把抓住环腰的手臂，那手火烫而潮湿，带着承受的抽搐。

四目相对，亚文粗重的喘气，几乎无声的吐出：「……不……」

那眼神分明痛苦万分，却露出坚毅，直插入萧恩的心脏，使热血涌动，缓口气，托起亚文的臀，另一只手从跨缠住腿根拉开，咬牙带着一丝不忍，用足力，使劲一冲到底。

随着萧恩一声闷吼撞击，亚文猛然仰起上身吐息，火烫的痛窜入，萧恩贯穿了他身体。

之后的……

他不记得了，大脑已经抛离，只剩下感觉，下身灼烈的感觉，入口的撕痛、肠壁的涨满、以及身体的火热，与萧恩一同的火热，热终于贯穿他的壁门，来回冲撞，最后导进身体里面，流入他的血液，终于有了血液流动的感觉，他的还是萧恩？分不清。

热近乎于将全身燃烧的温度，融灼掉肉体，只剩下灵魂的交融……

第三十六章、清晨

一丝晨光把房间微微照亮，芮侧躺着缓缓醒过来，看到那只纱布的右手，感觉到腰间那只手臂，他又闭上了眼，手掌盖在他腹部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他们这样……多久了？……芮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睁眼扫向床头，那里没有手表。他轻轻拉起那只手臂，腰部才细微的动作，他皱眉，腰脊骨像被人锯掉一段，能听到骨节一节节在响。他轻喘口气，右手肘撑床面，一点点撑起身子，臀不敢触床面，只能侧着，咬牙站起来。

刚直身，失控哀叫一声，右手肘搭床柜，左手撑腰轻轻一点点向浴室走，每走一步都扯动酸痛的肌肉，那里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得到浴室看一下，对了，现在几点，扫向走廊的电子钟，才7点半。

扶墙，好不容易走到浴室，左手撑洗池拧开水龙头，捧把温水洗下脸，一起身才注意镜子里，那个赤裸的青年，一身的爱痕，他一愣，苦笑，恐怕连后背也一定布满了。幸好脸上没有，不过嘴唇红肿，鲜艳欲滴，他捂住唇，又弯腰凑近龙头洗把脸，喝好几口水，坐向马桶。

转尔又觉得很好笑，打死他这辈子没想过，竟会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浑身的酸痛是不是自作自受？痛超出他的预计，进淋浴房，芮突然很怀念浴缸，他想泡热水澡，不自觉又想到……他摇晃头，算自己没想，左手拧开淋浴喷头，把水温调高些，转过身让温烫的水淋遍全身，缓合肌肉的酸痛，芮昂起脸，热水倾盆而下，冲涮全身，热水打在全身说不出的舒服，接着是沫浴液，细细洗完每个部分，最后他右肘臂撑住墙，左手滑进臀部，凭触觉检查，好像肿了，没有裂伤，实在感觉不到，那里还是一片麻木感。他微坠头，任水流流过整个脊背。这时一双大手又一环住他的腰，芮一笑没有回头，自然的说：「早。」

「我帮你。」萧恩的双手帮他按摩腰部及肩头的肌肉。

芮摇头：「不用，你再睡一会，我一会就好。」

「你一只手不方便弄。」萧恩的语调仍很温和，眼神却细细扫向芮的全身痕迹，他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后面的高潮前所未有，清醒后有些后悔，芮几乎是昏过去，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结构毕竟不同，芮身体的刚性化更容易受伤。他靠墙拉过芮面对面靠向自己胸口。让水淋向芮的背脊，手掌缓缓抚过那漂亮的背脊。

「抱住我。」萧恩说，「我要查看一下。」

芮迟疑不决说：「不用，我没受伤。」

「洗干净了？」

芮懵懂的点点头。

「里面呢？」

没经验的芮再度点头，让萧恩摇头说。「我不信，亚文，我会负责到底。」说完，抹过泡沫的手指熟练的分开臀肌，果然那里肿的厉害幸好没有裂开，他细微的将沾泡沫手指探进去。

「萧恩，干什么？」芮左手去阻碍，脸再度飞红。

「帮你洗干净。」萧恩柔和的伸一根食指进去，「是不是痛了？」

芮只能抱住萧恩的腰，羞怯的把脸埋进萧恩脖项不回答。萧恩叹口气，继续伸进里面，芮啃叫一声阻止：「恩～～萧，停……嗯――」脑子又开始升温，实在不明萧恩的举动，手指都伸到肠口了……

萧恩解释：「我得把Jing液弄出来，留在你身体里会拉肚子。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洗干净。亚文。」

芮闭眼忍受这种撩人的『灌肠』方式，哽住般说：「你――怎么――那么有经验――」

萧恩笑起来说：「哦，你吃醋喽？」为分芮的心，继续说，「是不是很酸？」（食指终于抠到了一些，拖出来，又伸进去，）芮忍一口气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爱你呀，亚文宝贝。」

「恶……心，不许用这词。」芮皱眉，幸好那里的肌肉在麻木状态，木木的，没有感觉。只是那个肠口敏感点，有点……『敏感』，芮拧紧眉头，就听萧恩喘口气愧疚地说：「抱歉，亚文，我失控了。」

芮很想自然的说点什么，不过基于男性本能说：「知道就好……要不……下我上你吧……恶……」

萧恩轻轻笑说：「行。」

「你……说真的。」

萧恩缓笑似乎看透芮说：「我倒不再乎，不过，你行吗？」

「小看我？」

「我是说，让你抱男人？亚文。」

芮才会意，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就像萧恩说的，要他抱男人，还真有点困难。

萧恩问：「亚文，如果你讨厌我抱你的话――」

「不，我不讨厌。只是……还没适应。」芮脸抚在萧恩的肩头认真的说。

终于弄完，萧恩又拿淋头细细洗去入口的泡沫，说：「好了，有没有那种消肿的药膏。」

「有。」

「出去后，抹上，消肿镇痛用。」

「嗯。」

「要我帮你抹吗？」

「不用。你洗吧。我去整理一下。」

「行。」

擦干身体走出去，身体好多了，拿出一套新衣服换上，进卧室摇头，那大床上满是淫糜的痕迹，抓过清洗袋，拉下床单，毛巾浴衣，毛巾，枕头套，一股脑全塞进去。幸好床垫上没有，重新换上床单，枕套。趴上床，拿过药膏，挤出一点在右手臂上，左手沾过后，抹上伤口，又在后腰肌肉抹上轻轻按摩，趴在那里等收干，眼睛呆呆看着发愣。芮嘴抵着左臂，那里的牙印仍在。

讨厌吗？

不，只是不能适应。

闭眼，细细闻到新床单的新香。直到，芮闻到一股诱人的食物香，肚子好饿，几乎是本能，他爬起身子走进厨房，一愣，萧恩举着平底锅，把热吐司盛在盘子里。芮像看火星人一样呆呆看着站在平底锅前的萧恩，他把冰箱中的吐司面包放在平底锅里面弄热吐司，一旁是红茶。萧恩会做早餐？！他这类人怎么会弄早餐？

「早餐一会就好。」萧恩自然回头看到芮仍瞪大眼睛看他，他一笑不言语。

一会儿，只见一盘热吐司放在桌上，一壶茶，一旁蕃茄酱。「吃吧。」萧恩坐下，奇怪看亚文小心翼翼坐在对面椅子上，又小心翼翼盯着面前的面包使劲瞅，最后还小心翼翼地问一句：「这个……能吃吗？」亚文虽然肚子已经饿到尖叫，可是基于『某人』给他的常年经验，这种食物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萧恩噗笑一声，拿起一片放在嘴里，立刻露出美味的表情。「你不吃，我全包哦！」

亚文终于左手拎起一片，看着萧恩吃一小口，眨眼细细的嚼，然后皱眉说：「你在鸡蛋液中加了盐和细火腿肉，涂在吐司片上？」

「对，我不太喜欢油腻的东西。你的不粘锅非常好，不需要油就能加热。」萧恩奇怪看向亚文表情说「怎么了？你不喜欢这种咸口味。」

亚文摇头说：「你在哪儿学到的？」

萧恩自然的说，「我一个亲戚，他是个美食家。」

「真奇怪，我好像以前吃过。」芮开始一大口一大口吞进去，立刻去拿第二片，直吞到第三片才含糊说：「好吃……」

「慢点，还有呢，」萧恩看着低头猛吃的芮。芮含糊不清的喝一大杯茶说：「我饿坏了，真好吃，我没想到你会做饭，还做得那么好吃。」

「只是很简单的东西，每个人都会。」萧恩自然的说。

芮摇头：「有人就不会。」

「你吗？」

芮连连摇头说：「不是，实际上，我只是懒得做。」

「哦，那改天应该尝尝你的手艺喽。」

「算了，你什么没吃过，我这种手艺还是算了。我拿枪是一流，拿勺差强人意。」芮喝光红茶，再倒上一杯。萧恩不禁好奇问：「亚文，你为什么不喝牛奶和咖啡？」萧恩发现厨房里面连咖啡壶都没有，这很不可思议。

「不喜欢喝。」芮抛给他一句，鼓腮帮满足的嚼。

「为什么不喜欢，你应该试试。」萧恩说。

「咖啡会伤胃，牛奶会失眠。」

萧恩噗笑说，「你说倒了，咖啡才会失眠，牛奶并不会伤胃，除非，你胃不好？喝牛奶不消化？」

芮耸耸肩咽下去说：「不是。」转尔做个鬼脸。

「那为什么不试试。」

「你干吗老打听我的事情？你都不说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亚文抗议。

「我在乎你呀，亚文。」萧恩说，「红茶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咖啡。」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喝咖啡会失眠而且喝完胃口就不好，所以就不喝了。」亚文终于消灭完所有吐司，心满意足的打个咯。

「那牛奶呢？」萧恩问。

「回答你这个问题前，你是不是回答我一个问题。」芮倒满一杯红茶喝，温烫的茶水胃很舒服。

「行，你问。」萧恩很大方的手一摊。

「你是不是没有回行政公寓，在纽曼那儿过的夜？」芮抬眼看萧恩。

萧恩甜笑一下说：「终于明白了？找借口可不容易。纽曼住的双居室，上下两套，我在那儿过夜。」

芮眯眼考虑一会说：「让我猜猜那个借口，你临时没完成工作，要加班，所以就在纽曼那做完？」

「是传给纽曼的文件打不开，所以我能进来帮他弄开。而当他打开时，会发现文件未尾不见了，我得帮他写完，当写完时，他会发现已经夜11点了，回去很不安全，所以我理所当然在这里过夜。」

「那两个银翼呢？」

「亚文，这里是警员公寓，除了行政公寓就是这里最安全，我只捎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今天呆在这儿。」

「纽曼没有发现，你凌晨点失踪了？」

「我走时，他还在睡觉，如果等会他问起，我再说。」

「说什么？」

「告诉他，你的事情。」

「实话实说？」

「对。纽曼不一样。他可是我顾问和秘书还是我的朋友，他很可靠。实际上，他多半不会问，因为他心知肚明。」萧恩沉着的说，「亚文，放心，别忘了我是吃政治饭的。」

芮嗯一声表示通过。

萧恩随后问：「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不喝牛奶了吧？」

芮脸一红说：「早上喝牛奶，嘴里会有异味，所以不喝。」

「哦。」萧恩点点头，「原来如此。」转尔又问：「你为什么不吃鱼？」

「好了，你有完没完。」芮挥手喝茶。这时手机响，芮拿过接起来，萧恩一边静静吃他那份，一边细细看芮的模样。过一会就听芮说一声：明白了。转尔挂了手机，站起身去卧室换衣服，一会穿着半高领的芮一身便装走出来。萧恩坐在椅子上看他，芮开始拾沙发上的东西配上身冲萧恩说「队里有任务，我得出勤了，你一个人慢慢吃，吃完了别忘了帮我锁门。」

说完把手机插上皮带套，萧恩站在门口替他开门，然后搂芮腰吻他一下轻声说：「小心自己身体，亚文，注意点，你有伤在身。」说完帮他把领子拉高。

芮脸上闪过一片迟疑，缓缓端详萧恩脸半分钟，忽然伸胳膊用力抱住萧恩，萧恩有些意外芮从没用这种力度抱过他，隔着衣衫，他能感受到芮的体温，伸胳膊搂芮轻松说：「我爱你，亚文。」

芮埋进萧恩的肩膀说：「等我，萧恩。」

呜呜呜，残翼的灵感来自于『』网中青鸟喜欢的一篇《终结杀手》一心的作品，最近完结了，连残翼每章标题都是受《终》的影响，使用词语式。

（阿，随便一提，青岛也非常喜欢〈黑羽箭〉中的阿尔蒙。阿尔蒙和安德烈――骑士和国王，和〈残〉的两位主角身份……笑，是不是很像呢？确实是受了〈黑〉中的影响。）

叹，《终结》的两位男主角飞去天堂了，本人非常低闷呐……

另外，阿尔蒙在〈黑羽箭〉开头几章后也飞天堂了，虽然后面变成了黑精灵王，不过，青鸟还是喜欢阿尔蒙，听说后面结局是两位男主角互相祝福的那种。

〈残〉灵感之源的两篇咋都没好结局涅？！

让青鸟恶搞心恶起，有股让偶的芮『殉职」的冲动，连标题都想好了就叫『魂离』。

而且比起一起去死，偶比较喜欢阴阳两隔的那种，写《残翼》时，脑子里总会浮起《断臂山》中，最后的画面。

男主角抚摸着死去爱人的衬衫，喃喃道：「你怎舍得离我而去，你怎舍得离我而去……」

看，偶连衬衫都替芮准备好了，要不制服也行啊。

其场景众读者自行想象，可以参照以上场景。嘿嘿嘿……^o^

第三十七章、涉嫌（一）

奥地利格洛克有限公司（GlockGMBH）由工程师格斯通?格洛克（GastonGlock）创立于1963年，座落于奥地利德意志瓦格拉姆市（Wagram）A-2232豪斯费尔德斯特拉贝大街17号。GLOCK系列手枪所取得的成功是大胆采用了工程塑料这使得手枪的重量更轻更易于拿握也使9年代开始世界各地的枪械制造公司在自动手枪中大量采用工程塑料部件的热潮，正是GLOCK手枪的成功而掀起的。

GLOCK手枪在制造上采用先进的工艺，零部件允许的公差非常小。据说GLOCK手枪刚开始引进美国时，在某个枪展上曾做过一公开测试：有人将2把GLOCK17进行完全分解后的零件摆出恚由一个观众任意挑选零件重新M合成一把枪，然后用这把枪射击了2万发子弹，中间]有出现任何问题。

对于GLOCK大量采用工程塑料作为主要部件最令人质疑的地方就是它的坚固程度和耐用性，一般人总觉得塑料不如金属耐用。事实上，GLOCK所用的强化塑料有非常好的强度和耐磨能力。使用GLOCK的军警单位对于它的耐用性很满意，民间的用户也很少抱怨GLOCK的塑料部件。――取自有关CLOCK手枪网站资料

「3分钟前收到穴鼠消息，接头地点是西区购物中心广场，时间上午12点。他会穿一件灰色夹克，带一顶黑色鸭舌帽。约定由韩少官去交钱，否则他不会出现……，这是大楼平面图，这是A区，到时候……」阿列克斯正在布置人手――他是这接头行动的主要负责人。

下面的人整装待发，芮听完阿列克斯的交待和布置，将通讯器塞进耳朵，换过枪套到左后腰，方便左手掏枪，开启枪盒，左手压子弹进枪匣、右手夹那把格洛克6在胸口，装弹匣，左手一上膛，手枪『咔』一声脆响，完毕。上保险后，芮将枪放入枪套，穿上外套。

到了广场，阿列克斯将路线交给待给芮，同时把装一半钱的旅行包交给芮。

进一楼大厅，几百平方米的广场，人不少，二层是一个环形楼面，可以把一楼广场看得非常清楚，芮按要求站在中央，让监控能看到他，而他扫过整个大厅找目标人，没有目标。他周围，男男女女走过，3点钟方向一个穿戴普通的中年人正坐在椅上竖起报纸看，9点钟方向一个清洁工正在打扫，11占钟方向一对情侣正在拥抱，芮知道那些都是伪装的警员。他微抬头，扫向二层，人群熙攘，有些正坐在沿玻璃墙的长椅上。

「发现目标，在B区2层，正往C区走动。」芮随监控声音找去，果然在二层，自己12点钟方向，一个身穿灰色夹克，头带黑色鸭舌帽的人正匆匆走过，坐在一个长椅上。

芮冲通讯器说一声，不紧不慢走过去，登上台阶。抬眼，椅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目标失踪。」芮低语。

「在C区，他要进7号安全通道。」

芮走向7号安全通道。看到背影到安全通道前，芮在他身后叫一声：「嗨――」

人转到一棵人造树后面。芮提着包走近。那白人裂开嘴嘿笑一声，摸一下鼻子，不停的左右瞄转尔说：「钱带了？」

「一半。」芮不对声色说，「告诉我们那人名字，再付另一半。」

白人不停看向左右，说：「你应该带所有的钱。」

「穴鼠，给我名字，你――拿钱。」芮重复。

穴鼠压一下帽沿，坠头避开一对保安，向拐角慢慢移，说：「我得留一手……」

「什么？」

「砰――」忽如其来一声枪响。

芮一矮身，隐蔽在大理石柱后面，掏出枪。那是枪响非常巨大，人群先是一怔，接着就是一片混乱，芮背靠石柱，枪已在手，朝原来自己站的地方看去，穴鼠不见了，冲通讯器说：「目标失踪！」

「一层A区有情况，一层A区有情况――3点钟方向――」

「砰――」又是声枪响，芮缩头，同时听到有人中弹倒地的闷响。人群开始混乱，所有人都涌向大厅。

「见鬼――」芮吸口气，对面就是一层情况，他看到那个中年情报科警员倒在椅旁，迅速扫向周围（在哪儿？那个枪手在哪儿？）同时冲大厅慌乱的人群喊：「都趴下，不要动，警员办案――」

（一个黑衣男子猛然冲他举起手枪）

「砰――」（哗，二层玻璃拦粉碎）

芮一缩身听到子弹飞啸的声音，转到柱子后面，同时单跪转另一侧，看准目标，左手举枪回击，但下面人群混乱，芮只得放弃：「警报！对方黑衣，黑发。执手枪，在一层A区，向D区移去，一名警员中弹，需要支援――」

「砰――」

芮再躲进柱后，子弹溅起石沫，同时听到楼下回击枪声，有人中枪倒地声，芮一歪头，枪手大步走过大厅，芮迅速向全安通道跑去，转到一层。就听到通讯器里呼：「我在一层，对象正走向D区――」

是阿列克斯的声音。

芮转出安全门，矮身，看广场四周是趴着的人群，中间空空，朝D区后面的商场大门，正看到阿列克斯斜对角的枪手。芮举枪的同时，冲阿列克斯喊：

「趴下，阿列克斯――」

（对方也看到了芮）

「砰――」

两声枪响，身旁的玻璃橱窗爆碎，玻璃渣子溅他一身，侧目看去。阿列克斯立刻举枪，快速跑向他对面十米的拐角。芮站起来，跟在阿列克斯后面，两人一左右向拐角移去。前面又是一声枪响一个保安被打倒在地芮和阿列克斯同时隐蔽在拐角的墙边。

阿列克斯冲芮说：「掩护我――」

无需多言，芮半跪身，转身举枪――没有人，对方跑了。

阿列克斯第一个冲出去。

外头听到警车的鸣响，大楼迅速被封锁起来，两人追过购物区，就见男装区一件黑甲克扔在那，对方换了装。见状阿列克斯迅速奔出大门，芮跟在后面，两人冲出旋转门，正被三辆警车截住，警员下来冲两人举枪。

阿列克斯一松枪，懊恼讲一声：「自已人，阿列克斯?道森，情报科的。」

芮也站起身，收单手松枪报名：「韩芮宇，银翼。」

「转过去，把枪举过头顶。」那些是外勤警员，显然是接到商场报警赶到现场。

「这是情报科执行任务――」阿列克斯转身时，冲通讯器叫，「马克，叫一个人过来，我们『撞车』了，刚才那枪手换装跑了，就在我们前几分钟，给我大门监控，派人给我追！还有穴鼠，也给我找出来。妈的！」

芮喘口气，也转过身，缴械式将枪举过肩膀。

几个警员上来，拿走芮的手枪，命两个人转过来。半分钟『误会』解除，警员把枪交还两人。

阿列克斯没好气冲通讯器联络，剩下就是收拾现场。阿列克斯看着几名队员被抬上救护车，阴沉盯芮一眼，芮知道阿列克斯的脾气没言语。这接头失败收场。到警局情报科，剩下情报科和行侦科队员聚在那儿，芮录完记录，去饮水器倒水，靠墙喝一半，就见到托马斯?凯盯着自己。芮放下杯子问：「有事？」

「行政官的车队遭到了袭击――」

「啪――」

顿时水杯砸向地板，芮感觉脚下的地板开始坍塌了……

「你因涉嫌恐怖活动，泄漏情报，危及前任及现任行政官，必须接受审查――韩芮宇少官。」托马斯?凯举一张传令冷冰的话仿佛从冰库里传出来。

综合所有人的意见，本人认为，还是不让芮『殉职』了，活罪难受嘛

第三十七章、涉嫌（二）

「……车队在行施至32号公路时忽遭袭击，所幸行政官及随行人员并无生命危险……」

当芮听到阿列克斯说，行政官没事时，整个人有重生的感觉。谢天谢地，上帝啊，他无法想象如果萧恩真出事，他要怎么办？

他坐审问室中，交出配枪、手拷、通讯耳麦、手机，手表。

托马斯?凯坐在对面，在莹白的审问室中眯起的黑眼珠闪出诡异的光，看着芮，「韩少官，你最好合作。这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

芮双手搁在桌面，看桌面那张传令。

这就是为什么他待命时间延长的原因，原来木队长早就得到消息。他挑目光直接越过托马斯，盯着阿列克斯说：「既然一开始就怀疑我，干吗要我参加这行动？」

「对方指名要你，而且我们也想得到进一步的证据。」阿列克斯的语气倒透出少有的冷静。

「证据？！」芮冰冷的语气夹着一丝怒气，「什么证据！证明我什么？」

托马斯插进来：「别玩样，韩芮宇，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芮仍目不斜视盯阿列克斯等着他的回答。

于是，阿列克斯终于开口：「你跟他们『联络』多久了？」

「谁？」

阿列克斯逼近芮，整张脸照在莹光灯下：「别装了，那一晚你究竟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1：分，你接到国际长途，而1：5分，青田就打你手机，之后1：1你出警员公寓。」

「只不过是一个国际长途！这能证明什么？」芮平静回答。

「证明？！证明你在撒谎，如果你真的什么也没做，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只是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难道也要报告你们？！」芮说。

阿列克斯大声说，「是吗？那你为什么出警员公寓，为什么你在给托马斯的口供里，说你根本没有出家门。」

「口供？！他不是说要我提供情报吗？那我有权说我愿意说的东西！我根本没有出警员区关口，你应该知道。我没出关口怎么去见青田？你告诉我！」芮回驳阿列克斯。

这时，托马斯?凯举起一份报告：「这是一份弹道鉴定报告：青田中两枪，所有的弹痕只有一把枪符合，我在枪械资料库只了一秒就找出了那把枪――格洛克6，警号SWPII――77625。那把枪是你的！」

芮疑惑移过那份报告――真是他的警枪，鉴定报告不会出错。

「你的枪。」阿列克斯陈述实事。

「是我的枪，但并不代表是我杀的人。谁都有机会拿我的枪！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如果我要杀青田，会那么蠢，用自己的警枪！好让你们在下一秒就找出我？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杀人，干嘛蠢到用最笨的办法！如果你怀疑我的话，就应该把其他能摸到这把枪的人都查一遍，包括――整个枪械保管科！」

「那么这个呢！」托马斯眯起一双鹰眼说：「上个月，在北区渔港冰冻海区，巡逻队找到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骨，法医通过比对DNA证明，这是个白人、女性、28岁、姓名叫：塞琳娜?阿什。」

芮目光一顿，白色的莹光灯下表情冻结了，他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但不可能……，他瞄向阿列克斯，却只看到托马斯削薄的嘴唇机械式的开合。

「忘了这个名字？对，就是你的那名死亡的记者女友。她死了两，让你想到什么？韩少官？」托马斯冰冷的说，「我们调出那个八个月前被炸死在教堂门前的那名女记者的档案，并重新对她进行了尸检，发现，她做过整容术，而用她的DNA，我们查到了另一个名字――卡娃狄娅?桑卡。她是一名『残翼之星』。」

芮感到喉咙发干，「什么？」

阿列克斯来回渡步大声插进来：「那个女人叫：卡娜狄娅?桑卡，她是一名『残翼之星』――通俗点说，她是一名间谍，那种潜伏于敌方充当联系，交换情报的『关键人物』，我们俗称她这类人叫――残翼之星。」

托马斯?凯接下去：「你们多久了？你一直就通过她来交换情报。」

「砰――」芮克制不住双手撑桌面，直起身逼视托马斯?凯，「不许――侮辱她。不许――侮辱我的工作！我公私分明，不像你们俩个！」

「那你怎么解释，那天她会出现在教堂！难道不是你故意泄漏的行政官行程！让她在那里『埋点』。」

「她是名记者！你告诉我，为什么，今天行政官的车队刚一出事，记者就马上知道行政官是否建在！她有她的途径，但绝不是通过我！」

芮逼视托马斯的黑眼严肃的说，「这是你的个人偏见，还是你的职业判断。如果整件事情是针对我的，那就直说好了，你看我不顺眼，因为我26岁当上你一辈子都爬不到的位子，是吗？你想扳倒我立头功，就因为你觉得你可以踩着我的肩膀爬上我的军衔？！可笑！那你就掂掂你有多大本事！有几条命能让自己在枪淋弹雨中活下来！我走的每一步是靠我的血，我的汗！」

托马斯?凯目光冰冷，嘴唇紧抿，不知道是不是芮说中他的企图还是芮的气势让他停顿。

阿列克斯大步走到桌前指向芮：「坐下。」

「我说的话也包括你――阿列克斯！」

「够了！」阿列克斯终于憋不住大声回敬，「收起你那一套说词，我根本没有针对你，我根据情报来分忻！你的警枪杀了青田，你的口供与你的行为有异，你的女朋友是名恐怖分子！你的班上，行政官出了事――而且都是你的班！你说，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阿列克斯，你来告诉我，我凭什么要杀青田――还可笑到用一把打着自己名字的手枪。我凭什么要泄漏情报？你认为我这样做有什么好？让『残翼』在我腰上开个口子，丢掉半条命！我的动机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杀行政官？」

「我不知道，但要我说，你根本是为自己！」

「你说什么？！」

「对，你泄漏行政官行程，故意将他暴露在危险之中，然后再『英雄』般的救人，这样你就能升职了！不是吗？这就是你26岁能坐上少官的原因，不过显然你还不满意，你想再进一级，可惜，八个月前未能如愿，所以你现在再演一出。你是个『双面间谍』。」

「你竟敢这么说！你非常清楚为什么我坐上少官的原因。阿列克斯，你一直就在记恨我――因为是我扣动了板机，因为是我打死了――弗兰克。可你记住，如果当时我不那么做，死的不只是他，还有你和大家！你以为我下这种决定好受吗！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一味把责任推给我！」

阿列克斯忽然握紧拳头忿愤吼：「说到底你的心里只有行动，你就是怕行动失败影响到你的升职！这就是你！关键一刻，你甚至不让我去救他！」

芮冷笑：「救他！那种情况，你只是去送死！如果说到升职――我记得当初，是你第一个报得名！」

阿列克斯忽然一把拎起芮的前襟，一拳抡了过去，芮毫不相让，单手打回去。

「你们两个，住手！」一声意外的叫声喝住了两人――那是木的声音，他是从通讯器里面传来。两人顿顿，芮看向斜角摄像器，木队长也许在站在那儿。

他们彼此虎视眈眈瞪对方，同时松手，阿列克斯抓电子板扔到芮面前说：「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

芮看到那是一份银行账户记录，大笔的钱款进入，同时在11月2日那天一笔5万钱款汇出，而下面是他的签名。

阿列克斯余火未灭的喘粗气说：「你的账户，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笔数目？为什么会在1月2日、12月7日有两笔5万钱款汇出。」

芮失口否认摇头说：「我被陷害了，阿列克斯，这……我不知道……」

「不是……呵，银行证明这可是你的。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12月9日正是托马斯?托告诉你，尼可?多德西死的那天。懂我意思吗？」

芮瞬间抬眼扫向一旁冷眼看自己的托马斯?凯，对阿列克斯说：「你认为……我买凶杀他？」

「那你来解释一下，这么一大笔钱从哪来？你又为什么要在这两天分二批汇1万？」

「我说过了，我是被陷害的，我不知道。」

第三十八章、逼问(一)

与此同时，萧恩正坐在单人沙发上会见木、泰格、约瑟夫三位突然驾到的银翼。木公式化的陈述，内容是，介于目前裘击事件以及『残翼』事件，会采取几套保护行政官人身安全的保护措施，为可能造成的不便抱歉等等……

萧恩缓缓听取，却从三人的表情中察觉一丝异样。心里揣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芮的手机一直不通。他想到芮说今天他出勤――他有别的任务？还关了手机？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只能说明『任务』重大。芮是银翼少官，他却不在银翼本部，那他究竟执行什么任务？除了保护『行政官』，芮还会有什么重要任务？

几人谈完，萧恩叫纽曼将自己的行程交与泰格、约瑟夫进行具体『发牌』时，萧恩似是无心问一句：「怎么没看到韩少官？」

约瑟夫听到这个词顿时眼睛一抬瞄向一旁的木，而泰格则坠下了眼睛。

「怎么？韩少官今天请假？」萧恩趁三人停顿之机追问。

最后木说道：「苛纳行政官，韩芮宇少官的事情也正是我将要汇报于您的，目前他因涉嫌泄漏情报，危及前任及现任行政官，接受隔离审讯。」

萧恩眼神顿然一僵，缓问一句：「你是说，韩少官被――捕了？」

「是。虽然只是涉嫌，但介于银翼的制度，所以，他只能被隔离直到我们找到证据――证明他无罪，或者有罪。」

萧恩斜身撑手说：「你说他因涉嫌什么？」

「泄漏行政官行程路线给恐怖分子，危及前任及您的安危。」木重复。

「我要知道来龙去脉。」萧恩双手终于放到扶椅，端正了语气。他回忆起早会时，从芮口中说出，托马斯?凯询问之事，他早该意识到这些迹象。托马斯?凯针对芮萧恩早就察觉，但现在事情的急转之下让他有点错然。听木的口吻，显然证明芮的证据已经十拿九稳，否则他们不会向他行政官公开迅息。

木将阿列克斯收到的线报，说银翼之中有『内奸』，青田的那把枪证明是芮的警枪，以及芮那晚口供的前后不一，以及一份所有证据的报告趁给萧恩。

萧恩坠眼对那份报告一一过目，当他看到『塞琳娜?阿什』顿下，压压嗓子说：「死亡报告指出，『塞琳娜?阿什』的死亡时间是在八、九个月前？」

木和约瑟夫意外看向萧恩。

「是八月还是九月？」萧恩追问。

没人回答他。

「萧恩――」

萧恩眼都没抬，仍注意报告。

纽曼继续叫他名字：「萧恩――」

「什么事？」

纽曼已经看出萧恩端倪，叫他名字提醒萧恩。萧恩这才克制的让木等人靠退。门一关，萧恩立刻站起身，双手撑桌面，而纽曼打开隔音屏。

「纽曼，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萧恩明知故问。

纽曼无语，安静坐在萧恩对面说：「你的表情在说你要插手警界――这明显不妥。」

「我只是过问，没有插手。」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纽曼继而挑眉，他认为没有必要谈下去了，起身准备离开。萧恩看纽曼握门把的背影，忍不住陈述：「纽曼，他是亚文。」

纽曼转回身，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是被陷害的。那个要杀我的人根本不是他。」

逼出萧恩的话后，纽曼默默说：「萧恩冷静点，如果他是无辜的，会还他清白。你根本没必要插手。」

萧恩后仰吸口气坐下，缓慢讲：「纽曼，证明他清白的人是我，那晚――我在他公寓里。」

「你是说，你跟他……」

「不，我们没有。我去找他，在车里醉了。他接青田有助电话后，下楼正碰看到我的车，然后把我弄回了公寓，根本没有复约，所以他出警员公寓大门有记录而没有出关记录。他根本没有杀人时间。我是他的时间证人。这就是为什么他口供不一的真正原因，也许我应该――」萧恩双手拢过金发。

纽曼沉思片刻猜出了萧恩的言下之意说：「萧恩，你当时醉了，根本不能证明什么。他完全可以趁你睡着后再去杀人。」

「他那种身手，不会笨到用警枪杀人。」

「除了这一项，还有其他证据，萧恩，你――并不是他被捕的直接原因。」纽曼理智提出，「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他最可疑。」

「这才是最可疑的，纽曼。如果他真的『潜伏』那，会一下露出这么多马脚？」

「别感情用事，萧恩。」

「你认为我感情用事？纽曼你了解我。」

「是的，但你得注意，你是行政官，他取得你的信任完全可能就是为了这个。至少目前从表面看就是这样。」纽曼讲。

萧恩一挥手说：「亚文不是那种人。」

「你知道，但别人并不这样看。萧恩，要证明他清白不是你的事，你只是监督警界的行政官。」

萧恩无声，沉默良久：「那我该做什么？」

「冷静。」纽曼看看钟表说，「萧恩，休息一下，你太累了。」

随后纽曼静静离开，留下萧恩一下人，他仰头靠向皮椅看向桌面的报告――亚文，你现在究竟怎么样。

芮独自一人坐在审讯室，因为没有钟表他并不知道已经过了五个小时，莹白光让审讯间非常压抑，使灰色的桌椅泛出金属灰――冰冷。

他吸口气靠向椅子。这是审讯的贯用计量，『莫名等侍』会使嫌疑犯局促不安添加紧张感，使审讯人员击破嫌疑犯的心理防线――但他不是，清者自清，芮靠在椅上转过头看那片墙，那一定是单面玻璃，托马斯?凯也许就站在玻璃后面。刚才木队长的声音倒让他意外，也许木队长是通过监视器在银翼本部看审讯情况。

萧恩――现在也许知道这件事情了。

芮感觉有点冷，拉拉领子，双臂环肩，也许他们把室内温度都降低了――真像托马斯?凯的作风。

寒冷让他有点泛困，禁不住，头坠下来，等他恍过神，才发现自己在打磕睡，眼前起了薄雾，而右手手心伤口又开始那种麻痒，见鬼芮想起来，今天是第二天。

是不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伤口生物药剂又开始发挥作用。因为四周温度降低，身体开始泛困，眼前开始模糊，芮实在忍不住，干脆伏案闭眼睡起来……可仅有一秒钟，审讯室门打开了，他看到托马斯?凯一个人走进来。

托马斯?凯冷冷目光扫向他，芮左手使劲握拳，让左手心刺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可困意仍一波波涌上看――这是不是他们的审讯方式，听说――不让睡眠是最残酷的用刑……

眼前化开，形成薄雾，芮使劲晃晃脑袋，睁眼，他看到托马斯?凯的脸部表情在扭曲，芮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干了什么……」

芮遥遥欲坠的头一点一点，眼睁睁看托马斯?凯走近自己，他惊跳的起身却蠕不动半步。

「说吧，那个人是谁？你们究竟有什么计划……」

「……我……是……你用什么？」脑中的意识一下蹦出的嘴巴，芮不相信，自己根本没感觉到吸进什么。托马斯?凯靠到芮旁边的桌沿，歪头却并不说话，他在等药效发挥作用而且关闭了监视系统现在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然后缓缓压下身子，凑近说：「说吧，你和塞琳娜怎么认识的？」

芮不语，身子摇晃。

「是她勾引你吗？」托马斯?凯的声音像直接刺进脑子。

「不――你――」怒气让芮撩起拳头打过去，被托马斯?凯一个反手，底下一踢芮的小腿，芮被重重压在桌面，托马斯?凯一抽手拷，绞芮双手拷住。

「说吧，你们怎么开始的？在哪里？」托马斯?凯细细凑近芮的耳朵细语，注意到芮的瞳孔开始放大，身体开始软下去，他自信药效已经开始了……

第三十八章、逼问（二）

脑子与身体脱离了，闪过第一两人的相遇。

……小姐，请你离开……

……干什么！公众有权知道事实……

……对不起，如果你再不离开，我会逮捕你……

塞琳娜突然对准自己一个闪光灯打出，眼睛顿时一片刺目白光，却还是下意识一把抓住塞琳娜越过自己的身子，却没想到小腿骨被重重踢了一下，心里闪过一片怒气――这个女人真是难绕。

手却不放，然后塞琳娜向前的冲力让他摔下去，拉倒塞琳娜。

啊呀――女人惊叫，下面可是台阶。

自己等意识到，在接触台阶时，一个转身压在下面。然后腰骨『咔――』一声。

后面就晕了，那个女人就瓣开他的手臂――逃之夭夭了。

……

「那么说，你们是在北区市政大楼台阶上见的第一面？」托马斯?凯不带任何情绪的结论，「那么，是她先接近你，她利用你，套出那些情报――」

「……不……是……」芮仍在挣扎，断断续续吐字。

「是吗？她没问过你的工作？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芮被翻过来，托马斯?凯继续审问。

「没……有……」

「真的？」托马斯?凯逼视芮，「在哪儿？」

痛苦在脸上闪出，托马斯?凯正挖进他的大脑把一切隐私托出来。

……芮，你怎么那么忙呢？……

……抱歉，塞琳娜……

……我要惩罚你……

……什……么……

塞琳娜顿时吻向自己，动手脱他制服……

……我们应该去度假……

……嗯……

……去西海岸如何，听说那里有蓝宝石的海水，和白色的沙子――

芮猛然刹自己脑中的印像，

不――能――说――，

不――能――说――

托马斯?凯停顿片刻，揣摩身下的芮对药物的抗拒，他冷笑：「原来――是在床上？」

不――能――说――

「…………是――」那个字仍从嘴里蹦出来，芮突然张张嘴向舌头咬下去，却托马斯?凯一把捏住下颌。

「都到这程度，你还抗拒什么？」托马斯?凯下重手，颌骨发出咯咯声音，嘲笑道:「第一跟女人Zuo爱？」

「……――」

「看不出呐，英雄难过美人关，她的滋味怎么样？」

「…………」

「说啊――」

「……不――能……说」

「那就换方式问，」托马斯?凯轻松的玩弄问「她让你很消魂，是不是？」

「――是――不」

龌龊的问题，心正被硬生生剖开――嘴却仍自动回答一个个问题，只要脑中有，嘴就会说出去。身体仍是一片麻木连目光都是。

托马斯?凯注目身下的芮眼中的光涣散间。托马斯?凯手轻划过芮那领口领章的三颗星，那是多么迷人的光泽――

「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托马斯?凯拨弄那小小的三星。

「是」

「你说的没错，我是看你不顺眼，凭什么你能得到它。你――一个乳嗅未甘的小子，而且还是个亚洲人，竟在我的地盘上对我扯高气扬――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你呢？韩少官？」

「……」

「那么，我们继续――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没……有……」

「你们只Zuo爱，不说话？」

「…………不是……」

「你说过什么话？」

不――能――说。

「说吧……」

「不――能――说――」

「说――」

黑色的眼睛蒙上淡淡的薄膜，嘴唇轻吐：「我…………爱你――」

「还有呢？」

「对…………不起……」

「还有呢？」

「我――带你去……那个海岸……我们……一起……去。」

「还有呢？」

「……不……要……死……，是我的责任，如果当时我没有闪神……你……还有孩子就不会……死……，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爱……你。」

托马斯?凯冷静的眯眼，打量那一张茫然失所的脸，说：「你很痴情呐，要不是那件衬衫，我还真会被你感动。我要的不是这些……还有什么，你没有说……」

「……」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被利用了？」

「不……是……」

塞琳娜是无辜的。

「呵，你承认了？很好。那么，现在给你送衬衫的人是谁？」

「………………」托马斯?凯听到芮咬牙齿『吱吱』的声音。

「她很重要，是不是……」

「……是――」

「你们什么时候搭上线？」

「…………三个月前……」

「呵……你够有手段啊……你们也做过爱？」

「…………」

「YesorNo？」

牙齿『吱吱』声响，托马斯?凯一把捏住芮的下颌，重音道：「是或否？」

「……」

脑中一片温情……你随时可以说停――

「――――是――」

「哪儿？」

「……公寓……」

「你都说了什么？」

「我……要……保护你……」

「什么？」托马斯?凯有些不相信，「她究竟叫什么？」

「…………不是――」(她）

「……名字……」

「我…………不……」

托马斯?凯微眯眼，剂量不够吗？撑到现在，缓缓凑近芮的耳边，低声说：「你……想到……谁了？……」

……亚文，小心点，你身上有伤……

芮眼终于压下来，名字含嘴中让托马斯?凯听不清。

「谁？」托马斯?凯心急一把掌扇过去。

「等我，萧――」

「砰――」

托马斯?凯起身，就看到阿列克斯站在拉开的审讯门前，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而芮在托马斯?凯松手之机，瘫在桌上，晕睡过去。

阿列克斯阴着脸，并未看芮，只是冲通讯器说一句：「叫个警医过来，有人要送入加护医房。」

托马斯?凯一脸无所谓，走出门口。

第三十九章、潜逃（一）

「啪――」

萧恩涌起一股心慌，恍神才觉自己在行政公寓书房的办公桌前，刚才好像有什么声音――应该不可能，行政公寓所有房间有隔音。

他吸口气摘下眼镜，电脑光屏上显示已经三分之一的民众支持这项议案――特别是在东区发生警员枪杀事件之后。

青田有助枪杀案警局高度重视，却仍让比间碟还厉害的新闻网得了消息，现在支持民拥枪支的呼声越涨越高――那个巴克利还真有本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天天在他的个人官方网上大篇阐述那令人『热血沸腾』的论点。

几个反对此项议案的司长，托官方网站上那爆满的E-Mail福，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乌黑乌黑，统一的高原缺氧症。

萧恩自然也刮到过类似的消息――为何对此案仍未表态，对EPC监督权的质疑――这还是他这里的，因为纽曼作为行政官副手成为行政官与外界压力的一道缓冲。

萧恩起身走到吧台，为自己弄杯红茶。缓缓坐到高脚沙发上，白瓷杯中琥珀红的红茶缓缓冒出袅袅白气，他饮了一口。

忽然脑中闪过一句有意思的话：咖啡――野蛮人的东西，那颜色宛如泥水。只有红茶才会发出琥珀色的光。出自小时候看的本书――作者是个日本人哦对田中芳树。

思虑几点决定，他要通知纽曼开通过新闻会针对这项问题表明政府态度，在EPC方面也应该……不自觉又想到芮。从知道他被隔离，已经过了6小时，如果他执压EPC，是否会对亚文不利。

无疑，他们会加紧对他的审问。

萧恩转尔搁下红茶，走向办公桌，打开抽屉，移出那份证据电子板，打开，一一审视，找出所有的可疑之。他必须找出一些可疑点，并一一向EPC提出，以便让他们就这些可疑点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从而转移调查方向，这才有可能证明芮是冤枉的。

所有证据指向――芮。

银行记录、女友尸检、警枪、青田有助被杀一晚的口供不一。

塞琳娜?阿什的最新尸检报告已经出来，她是在八个月前被杀。

这条消息让萧恩半喜半忧。这时桌上的问讯音乐响，萧恩把电子板锁进抽屉，转开对面的对话屏。大门来的图像，保安系统提示是否准许访客进入。

即使不看屏幕下方的身份显示，萧恩也认出两个人，显出一丝意外。

约瑟夫带着三名银翼，而令萧恩意外是看到了阿列克斯带着三名陌生的脸。电脑例出清一色是行侦科的。

行政公寓是智能屋，电脑与银翼总部的联络联网，那里能自动对访客身份及真伪进行安检，而进入权仍在萧恩手中。

「苛纳行政官，您好。」约瑟夫说道，「我们想进入进行人为安检。」（所谓人为检，就是直接进入行政公寓进行人员地毯式检查，说白了就是――搜查。这项安检由于涉及行政官个人隐私，所以通常是禁止的。）

「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约瑟夫说：「介于目前的情况，所以，银翼必须加强人为安检。」

萧恩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理由同意。他开始揣摩，阿列克斯来行政官公寓的真正原因，他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萧恩于是直接说：「抱歉，我现在休息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原因，我拒绝。」

约瑟夫仍想进一点说解，但阿列克斯突然抢白道：「行政官先生，就在半小时前涉嫌泄露情报的韩芮宇逃跑，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会对你不利，介于他是银翼少官，对行政公寓保安系统的熟悉，我们必须进行搜查。」

亚文――逃跑了？

亚文逃跑了！

怎么可能？

他……

一个直觉从脑子闪过，让萧恩几乎从椅子中直身。

亚文就在这里？

不可能，他如何能逃出EPC总部，又怎么能进来？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走道，大门，自动识别系统，而有窗户的感应器，只要有陌生人接近，不到一秒，警报就会响，银翼立刻会采取行动。安检系统也会起动，但现在屋内一片平静，什么也没有。

忽然又想大笑，真像亚文干出来的事儿……那现在是否应该放这群人进来？

萧恩支额缓缓说一句：「您的意思是一个危及我安危的嫌疑人刚刚在EPC的眼皮下逃跑了，还跑进了我的行政公寓？」

「对不起，行政官，我们必须启动『谨慎原则』。」约瑟夫抱歉，同时充满对同伴的不满，他想到两人刚才的挣执。没想道阿列克斯直白就将芮逃跑的消息告诉行政官，这明显是在行政官面前表明EPC和银翼办事不利，竟让一个逃犯逃跑。还进入固若金汤的行政官府邸。

萧恩考虑片刻说：「约瑟夫，我配合你们安检，但同时保留对于此事的申述权。明天我会通知局长康奈利。」

两人的脸色不好看，大门开启，所有人进入公寓。手中拿出红外线扫描器，一人站在一间房门口，只要有热度的地方都会清楚的反映在电脑屏上，并且以不同的颜色反映温度。

厨房，电脑煮沸的1℃咖啡壶。

客厅，壁炉燃烧的火和刚刚熄灭的烟头。

三楼暖房中，恒温的热带鱼水缸。

书房行政官正在喝杯温茶。

所有的东西在红外线下，一览无疑，干净到连只蚊子都能看清楚的地步。阿列克斯盯着屏幕上的一个个『安全』字样。只三分钟，已得出行政公寓除行政官外没有旁人。

约瑟夫对通讯器正要说句撤出被阿列克斯打断。

他命令：再搜一遍，皮特，你们上房，去查看一下那个恒温热带鱼水缸，还有冰箱、浴室中的浴缸都要搜清楚。自己像头公牛般一头闯进萧恩私人卧室，快到约瑟夫没办法阻止。

萧恩心一紧，那里确实是个漏洞，起身离开书房。

介于保护行政官隐私那里根本没有任何监控。

阿列克斯已经推开大门，卧室的窗帘没有有拉，单面玻璃显出外头的黑夜。米色大床，厚实的地毯，高雅而舒适的卧椅，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道森先生，搜到什么了？」萧恩站在卧室门口，一身居家服平静的疑问。

阿列克斯仍不死心，扫描一遍，没有，确实没有。难道是自己直觉错误吗？不可能，他了解芮，以他现在的体力，只有行政官府邸是唯一能到，并且潜藏不被发现的地方。虽然在旁人看来无疑自投罗网，但他是芮。

难以相信，经过托马斯?凯药物讯问后，他还有力气逃跑。

你在哪儿？

如果我是你，会藏在哪儿？

阿列克斯忽然瞄到卧室中的透明浴室，缓缓看到天板上翻出的水纹。他大步推开浴室，萧恩警觉跟在后面，难道――芮会――

一浴缸冰水，干净的映到底，什么也没有。

「你很无礼，道森警员。」萧恩说。

「抱歉，」阿列克斯握紧拳头，悻悻道：「我们走。」

所有人像旋风般离开了，萧恩有些不安站在浴室里，盯着浴缸中的那一缸冰水。他没有放过水，那只有说明――

「亚文！你在哪儿？」

萧恩的问话像自言自语，沉入卧室没有回响。

你在哪儿？亚文，萧恩开始查看，没有水迹，四周没有，他抬头看天板，没有可疑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冰水，哪来的？水笼头没有滴水，萧恩看向浴缸底，那个划塞子在水中竖着，有东西堵住了――下水箱？水逆流。

突然意识到什么，拔腿飞奔出卧室。

你疯了――亚文，千万别出事。

行政公寓是使用最先进的环保系统，采用一套独立的水循环系统，就像血液循环一样，在行政公寓外辅有个水源生物理池，分两条管道，一条进，一条出。这是唯一一条进入行政公寓的密道。而且由于下水箱冰水，红外线扫描仪根本不能穿透，是个最方便进入的方法，也是找死的方法。

下水箱只能从地下室闸门打开，从下水箱内无法打开。即使通过管道潜入公寓，没有人从内打开泵门，人不被闷死也会被冻死。

这是死胡洞，也是――盲点。

萧恩心狂跳不已，几乎跳下地下室管道室，颤抖着按电脑键，倒排水。

1秒、2秒、3秒、5秒、抽到三分之一，萧恩爬上箱顶等不及了，拧转轴轮，打开箱门。

「砰――」

黑乎乎洞口什么也看不见。

「亚文――」没有回音

萧恩喊一声，打开顶灯，顿时倒吸口冷气如遭电击，光通过箱顶射入黑洞，正射在水中的一张死白的脸上，芮的身子浸没在水中。萧恩的呼吸停止了，双手一把抓住芮的前襟，咬牙使劲把他拉出水箱。

「亚文――」萧恩紧张的抱着芮放在地上，芮嘴唇青紫，双目紧闭，泡在冰水中的身子，刹白冰冷，没有呼吸。萧恩一把翻过芮把他压在管道上，使劲压芮的腰部，使劲压。

水从口鼻流尽，但芮没有动静。

「亚文――醒过来！」

芮一动不动，脸色白如死人，软软的四肢松散。

萧恩开始心慌，翻过芮放平，做人工呼吸。

同时一拳打在芮心口，进行心跳复苏。

1、2、3，再来、1、2、3

终于芮『咳――』一声，身体一阵紧缩，缓缓睁开眼睛，萧恩一把拉起他身子仿佛怕失去般紧搂着，恕吼：「你不要命了！亚文！要是我不知道，或者晚一步――你这个傻瓜。」

第三十九章、潜逃（二）

……天上下火了，噼噼啪啪打在身上……

……身体燃烧着，好烫……

……灼痛…

像婴儿般卷起赤裸的身体，火点开始冲涮后背，好烫，好痛，用手摭脸却动弹不得。

「别动……」

芮扭动身体想躲，想缩逃开火点，随后浑身钻心的针刺痛感，身体被截肢，抽筋地痛……他皱眉，侧脸，启唇忍不住一小声一小声的叫唤。

「火……烫……」

芮微启眼，平躺在地砖上，上面大雨倾盆，劈头盖脸砸下来，一片蒸腾的水气，眼帘间，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上方摁着自己的双肩。

芮已经没有力气扎挣，最多只能吐个单音节的字。他还是想逃开，烫死了……

「水温正好，亚文！血液正在重回四肢，会痛是自然的，活动四肢。」

芮偏过脸贴着一样火烫的地砖，哪怕动一根手指都疼得锥心剐骨。耳鼓是一片哗哗水声，灼烫的水砸在身上，眼睛只能开条缝，像条只剩一口气的鱼，嘴巴翕动，尽管浑身赤裸躺在烫水中淋浴，大脑仍一片模糊……

除了浑身的烧烫……

慢慢身子被抱起，靠着什么，芮恍惚间看到一只粗壮手臂环住自己腰和手臂，还有一只手臂模模糊糊像是握着匕首般握着一只银白金属针筒针尖点在自己胸口上，芮坠着头麻木看那针筒。

突然胸口一股剧痛，针猛力扎进心脏，芮顿然瞪眼，手臂青筋突暴，他使劲全身的力气吼：「啊――」，死掐住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针在胸骨间刺穿肌肉准确无误扎进心脏。

芮咬牙闭眼，吃痛大喘口气。

「是肾上腺素，放松，针得拔出来。」萧恩凑在芮耳边说，左手臂被抓的很痛，仍死死禁锢住芮的身子及手臂压在自己上，防止他动弹。

右手拔出那只针剂，扔在一边。

芮努力张嘴喘气，浴室的水哗哗冲下，眼里一片酸辣，全是水，好烫。但强心剂让他清醒，他才知道萧恩抱着他，用温水淋浴他的全身，恢复体温。

「水好烫……」芮含糊吐字，本能的逃。

「不，是你体温过低。」萧恩放下芮，让他平躺后，开始帮他按摩四肢，加快血液循环，「动起来，再痛也要活动。你没事，亚文。」

「嗯……」

那可不是一般的痛，就像麻木后又恢复一样，酸痛无比。芮咬着牙，肾上腺素让他恢复神质，加速的心跳，加速的血液循环，他开始配合萧恩。他看到自己上方，萧恩淌着水流的金发，还有强壮的肩膀，那桔黄灯光让他的蓝眼睛闪出奇特的光。

终于，身体恢复知觉，芮攀着萧恩的手想直身，萧恩关淋浴，抓浴衣裹紧他，架他起来。芮抓他肩膀，每走一步都酸痛刺骨，硬挺着走出浴室。

「小心……」萧恩使劲架住芮的腰，让芮一瘸一拐活动腿部。出浴室，芮一哆嗦，萧恩一把提起他的身子说：「再走几步。」

芮抓牢萧恩的肩头，继续咬牙走。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逃？」芮觉得腿酸得没了骨头，咝咝倒吸冷气，「骂我笨吧，畏罪潜逃，跑到你这儿寻求政治避难。」

萧恩知道芮为分心，于是笑说：「早知如此，你早答应我当那个赌场保安经理不就没事了。」

芮腿一软，被萧恩提住，呵呵笑起来说：「银翼可是终身金饭碗，高薪，高福利。」

「为行政官干就不是了？」萧恩继续调侃，「卖给我一样。」

芮突然好奇问：「你究竟要给我什么职务？」

「哦，你不会现在想吃回头草吧？」萧恩吃力搂芮腰提他下沉的身体。

「怎么？听你话要赖账？养不起我？」芮因为酸痛，说话走了调。

「谁说的，亚文。你想卖，我可求之不得，」萧恩一拧芮的腰吃机豆腐，哈笑，「现在时机难得，你可是坐在沉没的泰坦尼克号上，还不换艘船――上。」

「哈哈……」芮摇头说，「现在即使让我再选择一，萧恩，我仍会当银翼。」

「即使被诬陷，吃官司，被屈打成招。」萧恩真话当玩笑话讲，两人已经走到床边，芮坐到床沿摇头，盯着萧恩没说话。

「你想说什么？」萧恩看芮认真的眼神。

芮摇头不语说：「给我倒杯牛奶，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萧恩点点头，拿来牛奶，又拿来些吃的。芮靠在床上，双腿放平，抓杯的双手仍发颤，慢慢一口一口咽下去。萧恩拂掉芮黑发上的水珠，等他喝完，小心擦他嘴角的奶迹。

「也许我真是个残翼之星呢？萧恩，为什么相信我是无辜的。」

「信任是相互，亚文。我对事不对人，八个月来，你做的每件事都在说，你是无辜。你要杀我的机会太多了。」

「你很轻信啊，要是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骗取你信任呢？也许我就是为今天做的准备。好为自己留条后路。」

萧恩坐在芮一旁，握他手，发现右手纱布已退，说：「伤好了？」

「好了。」芮为证明活动右手掌，轻描淡写说「他们在加护病房拆了支架，而我趁机打晕一个警医，用他的身份卡浑出急救门，然后搭了随风车来这。」

当然他没说为什么在加护病房，也没说趁机用打他的针剂弄晕了警医拉上病床，更没说他咬破盐水袋弄浸地面，让听到呼叫的托马斯?凯和别一个警员进来踩到，然后被他扔在水地上那1伏电流――心脏起搏器击倒在地面。爬下床时，随便补一脚在托马斯?凯那张脸上……不，是两脚，还吐了口唾沫，估计这杂种目前仍于晕迷状态。

萧恩默默用拇指轻拂芮嘴角伤口，握他手腕，眼睛里是一道手拷勒痕。良久无语，蓝眼注视芮缓缓，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然后伸臂搂芮入怀。

「我很担心你――亚文。」萧恩感觉芮的身体仍有些冰，萧恩吸气，使劲搂住他。芮坠眼无语，萧恩看到芮的睫毛坠下，轻轻抖动，萧恩就这样抱着芮，想用体温驱散芮的冰冷。

「你什么也不用说，亚文。听我说……」萧恩低沉的讲，「第一，如果你真是邀功者，你不会对我又叫又骂，特别是我『私出』时，邀功者应该立刻汇报，而不是像你替我隐瞒――我分得清真心与假意。就像你说的，我永远众星捧月，而你是例外。第二，你没有杀我的理由或者动机――如果你真杀我，机会太多了――我们独的机会那么多。第三――宁愿放弃『行政官安全顾问』这个高级行政职位而干银翼危险活儿就说明――你不是那种为利益杀人的人。」

萧恩感觉芮随着他的话的呼吸。

「所以，综合上述，我――萧恩?苛纳行政官判定，你――韩芮宇少官是无辜的。对不对，亚文？」

芮伸仍用不上力的手臂抱萧恩，好久好久说一句：「我要找出那个人，萧恩，我说过，除非我倒下，否则没人能动你！他们敢！」

「这才是我的亚文说出的话！我喜欢！」

「话说回来，『行政官安全顾问』？有这职位？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不是让我去当保安经理吗？」

「是你说的吧，从头至尾我没说过什么保安经理。」

「听这词很『酷』啊，那我能不能兼职？反正，我当银翼也是在保护你！」

「行，只是2小时贴身保护。你只要搬到行政公寓就行了？包吃包住，还拿双份工资。哦，还有人帮你做早餐，如何？打着灯笼也没找的好工作啊！」萧恩用老奸巨猾的猎头人口腔在讲，芮噗大笑说：「那我得考虑一下，不过，包住就不用了吧，我有公寓。」

「那怎么行，这是基本条件，否则怎么叫2小时保护。当然得一起住一起吃一起――『休息』。」

「我怎么觉得像『三陪』啊。牛朗也干这活。」

「怎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亚文。要想的美好一点，纯真一点。我的心可是很纯洁的。它在叫着，我要亚文保护，我害怕！我要亚文保护，没有你，我非常非常害怕！哦，上帝，请把亚文赐给我这颗害怕的心吧！」说完还作捧心壮心誓旦旦。

「闭嘴吧。少肉麻！以为我是谁，你那些女人。」

「我没女人，我只有亚文。」萧恩故作老实说完，脸凑过来蹭他脖项，「亚文，我太想你了……」

「喂……都……什么时候，你……胡搞什……哎……呀……萧……唔――」

良久的无声，只剩下呼应的气息纠缠，吻后，芮回神，萧恩一副攒到的表情，扬着嘴角。而芮气急败坏埋在他身旁，萧恩拉过薄被盖上他身，看着芮的表情终于自然，他缓缓松口气问：「如何？」

芮点点头说：「萧恩，开始吧。」

「你确定你行？」

「行。」

残翼之星 下
第四十章、线脉（一）

萧恩坐床边看着芮认真的眼神联想到一天前的事，坏笑一声，啄上他嘴唇，在芮耳边低语：「你这话，真让我感动，那我从哪开始呢……」

芮突然了解到萧恩指什么，脸上顿时飞红，挣脱却让萧恩抱得更紧，粘他脖子嘶摩温存。

「萧恩……」芮尴尬不已，说，「我……没……这意思……」

话到嘴边又被萧恩啄上来，直吻得芮脸陀红后，萧恩才拉开两人距离，芮看到萧恩眼神中的恶作剧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抽手挥拳却被萧恩轻松握住。

「你，浑蛋。都什么时候，还玩！」芮忿忿讲。

萧恩摸摸鼻子说：「别那么严肃，亚文。」

芮皱起嘴巴。

松口气之间，萧恩开始换种口气说：「我看过你所有涉案证据。」

「如何？」

「那晚情形究竟是什么？」萧恩平静的问。

芮吸口气，显出一丝疲惫说：「那晚……，1点左右，我醒了，然后就接到了那个手机，我不知道是国际长途。手机根本没有显示。声音好像经过理，我不认识。内容么――像是骚扰电话之类的。让我有点……」

「电话内容是什么？」萧恩追问。

……你的样子不错啊，真不像死了相好，没有孩子的样儿。也许英雄本来就是无情的……

……关心我是谁，不如关心，我要做什么？你为他出生入死，他可连个勋章都没给你。

……听说《海妖精》不错……

「就这些，萧恩，之后我接到青田的电话，出公寓。那个电话很诡异，所以我给康妮打电话要查你行踪，没出关口就见到你的车，之后，我……把你弄回公寓。我在沙发上呆一个晚上，事情就是这样。」芮简短的说完。

「警员公寓既然有你出门记录，应该有你的进门记录，还应该有录像。」

芮显出一丝懊恼说：「你是行政官，我要避人耳目。我是保安部的，警员公寓的删改对我来说一如翻掌。谁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就是说，你那晚根本没有进门记录？」

芮点点头看萧恩一脸若有所思说：「你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

「那个电话？」

「不，是整件事情。」

「什么意思？」

「暗杀一向隐蔽，一击不成便无机会，因为保安会立刻加强。若再下手，成功机率很小。听那个穴鼠的意思，早会是前奏――这不是『打草惊蛇』？而且，那个袭击计划――很不成熟。你跟他交手觉得他如何？」

芮回忆：「他――根本不是职业杀手。」

「这就更奇怪，刺杀行政官，却找个业余的。还提前来个预告，怕银翼不采取防范措施？那个电话……」萧恩大胆的推测，「他们目标不是我，是你。」

「我？」芮停半秒，不明白看萧恩，「你确定？」

「目前所有焦点都在你身上。早会后，你引起所有人注意。你救行政官，正巧穴鼠给阿列克斯说银翼有内奸。然后就是接头。穴鼠为什么一定点名叫你付款，他是不是点名叫――你的名字。」

「等等……」芮回忆接头的情形，那个杀手突然出现，穴鼠的怪异神形，当他拨枪时，杀手调枪头向他射击，芮说，「一切都冲我来的？可，他们要杀我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萧恩，我毕竟是银翼，暗杀我也许能成功，但这种方式杀不了我。」

萧恩却脸色严峻说：「之后，你却被隔离审查了。他们也许并不是单单想要你的命。」

萧恩的神形让芮身体一冷，不安移下身子，想拉开两人距离却被萧恩搂紧。

「你身体有点冰……」萧恩按抚他的背脊。

芮勉强轻松低语：「没事，我身体很壮，没那么娇贵。」

萧恩考虑半会决定说那个信息，搂住芮轻声说：「塞琳娜的最新尸检报告出来了。她是八个月前遇害。就是在那个教堂采防之前不久。」

话语间，芮的手渐渐移向软肋，而头抵到他肩膀。

「八个月前的那具尸体应该是另一个女人的，所以当时死在你面前的是――那个残翼之星。这说明，她是无辜的。你跟残翼长期接触交换情报的假设不成立――」

萧恩叹息，正如他担心的，亚文还是会查觉。萧恩手滑下，盖在芮捂软肋的手上，柔声道：「她可能正是得到那采访机会才会被杀。他们利用她的记者采访资格接近行政官。可能他们也调查出，她是你的女友。所以才选中她，好让你掉以轻心。我只是要告诉你，亚文，她是清白的，你也是。」

萧恩感觉芮的手在抓伤疤，他只能静静搂住他，芮伏在他肩头良久无声才说一句：「外头好像下雨了……」

「嗯。」萧恩另一手抚芮的后脑，「即使你自责，她也复活不了……」

「别说了……抱我一会儿，萧恩。」

「嗯。」

尽管萧恩感觉芮安静的异样，仍硬下心继续说出他的推测：「有两种可能。一、银翼根本没有内奸，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诬陷你，单纯让你『黑』掉。根据那通电话，你有没有仇人？」

芮没回答，脸仍埋在萧恩肩膀，语气古怪问：「第二种？」

「二、那个内奸存在，他们诬陷你，让警方转移视线引到你身上。好让他们有机可趁。除掉你后，让他能接近我！一箭双雕……」萧恩猛然感觉颈窝一湿，下面他手下，芮的手正使劲抓那道疤。

「亚文……」萧恩知道那湿是怎么回事，他一只手揽过芮整个背脊，心有些抽痛，「……没事……我在这儿……还有我相信……」

「………………」

无声的抽涕，萧恩已经感觉颈项热乎乎一片：「哭吧，要喊就喊吧，要吼就吼吧，别再弊着……发泄出来……」

「…………」

猛然芮一把抓住他背肌，一声吼叫，萧恩胸口震动，满脸痛惜，看芮弓在床面上，使劲哭吼。

萧恩知道，芮热爱他的职业，为它流汗，为它流血，为它拼命，现在却被冤枉……谁能受得了。

良久，萧恩终于拥起疲倦的芮，他身体开始发软发冷。肾上腺素并不是神药，他擦干芮的眼泪，调节床的温度，上床，为两人盖严被子，熄了灯。

黑暗中，伤疤掐进肉的手被抓掉，随后一只温热大掌盖住那块疤，体温从那手传进腰侧疤。

「还疼？」

芮说不出口，萧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入：

「这里是格陵兰岛，亚文，没有雨，有我――」

第四十章、线脉（二）

夜半，芮的身体忽冷忽热伴随盗汗与颤抖；

体内残留的药物、极度的疲惫、筋骨酸痛让芮昏睡中蹙眉、翻动身子时一撰紧萧恩的手。

萧恩只得开启微光，擦去芮额间的汗珠，喂他水，移向一旁，注视着那张昏睡中的脸。微光使脸轮廓模糊，却异常让他心动。

不解，为什么？自己从未对一个人有如此的关注。

但，亚文的一切对他都有不可捉摸的吸引力，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早在那个酒吧中，当他看到那一双黑眼时，心头莫名悸动，仿佛似曾相识。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令他迷惑不解。比亚文漂亮的东方人多的是，萧恩没兴趣，也不屑以顾。他得承认就连海伦娜也不曾让他有这种感觉。

亚文曾问他，为什么选中他。

萧恩又何常不想知道――没有答案。脑中仍浮现那个景头――

第一天，亚文靠在广场长椅上，喷泉打开时，闭眼中嘴角浮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金色透明的阳光下，他睁开眼时的那一瞬――萧恩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

如果最初只是一时的兴起，那现在――芮的一切，让萧恩真正的爱他。

芮的坚韧与不屈――让他钦佩。

芮的自责与伤痛――让他怜惜。

芮的傲然与为爱付出的勇气――让他感动。

容貌只是其，这些才是萧恩为之倾情的全部。

亚文……情不自禁拇指再滑过那微光下水色的嘴唇，指腹感受到那鼻间呼出气息。

虽然两人并非赤裸，隔着衣料，萧恩仍得小心克制自己的情欲，芮侧身如弓的睡姿，毛巾浴衣半摭半掩，那因不适而蹙眉的表情，忍耐而浓重的呼吸，抓他的手掌。因为冷的诚实反映――身体自动贴近他、搁在他大腿上的膝盖――那种肢体的磨擦，足以让他心乱意麻……

萧恩吸气，还是决定离开床拿浴衣――芮身上的那件已经半浸，随便洗把脸定定心神，回来后，小心换去。略略拿过枕头，靠床头，换过亚文的身子，让他睡沉。自己却睡竟全无，轻搂怀中人，转移心绪。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对于目前这种状态，他该如何面对？

真如他推测的一般？

还是另有源由？

究竟是冲芮而来，还是对付他呢？

萧恩不知道哪一种他更愿意面对，如果是刺杀行政官如何？如果针对芮又如何？

无论哪种，芮无疑已经被牵扯进来。

萧恩俯脸看睡沉的芮――

――韩芮宇，26岁，银翼部门：少官，军衔：上尉。

论芮的职务，并非机要，萧恩实在不能把芮与『刺杀行政官』联系起来。虽然芮保护他几是真，但银翼部门毕竟不是单单只有一个韩芮宇。单凭一个内奸又如何发挥作用？

他的行程通过木随机的『洗牌』方式（人员，路线，都是随机的），除十二小时的少官待命，其他成员全部随机，而每个少官各备A、B两套『点路』路线，到时由当班少官投硬币点牌决定采用哪套――这方式让萧恩想到秦始皇御轿，三部车，分三路，让刺客无从下手，古老却最有效。

所以单凭一个『残翼之星』如何寻找机会？

那么――单单冲芮来的？

不像，警枪，账户的1万大笔钱款进出，以及『塞琳娜?阿什』的事情。如此『心积虑』的手段，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干的出来的，特别是死在芮面前的『塞琳娜?阿什』还整过容。这手法……

这时，芮翻身打断萧恩的思绪。萧恩拉过薄被将他盖严，看芮呼吸均匀，略略放下心――真应该叫上托尼。萧恩继续思绪下去，也许自己把整件事情想太复杂了，没有任何联系说『塞琳娜?阿什』与这事件有关，她毕竟是上刺杀行政官的牺牲品。

如果撇开这点，其他两项――一个人倒不难做到。

做这件事的人――显然恨透芮，不禁要他命，还要搞『黑』他。这让萧恩联系起早期的黑社会手法，当他们想除掉一个『挡路的警员』时，通常会先搞黑他的名声，用毒品、性、贪污等等。（五个月前，他刚刚领教过鲁克斯这手。）

因为哪怕最小的警员一旦『因公殉职』会招至公愤，警方会迫于这种公众的压力而全力打击黑社会――引来极大的风险，但如果这警员与黑社会有染，那么就会视为『罪有应得』，警方也会视为『家丑』，局内人会怕被牵扯上身对调查摭摭掩掩，最后不了了之。

芮现在的情形非常像这种。

萧恩不奇怪芮为什么要畏罪潜逃，如果他再呆下去，下场可能会像尼克?多德西一样，死于非命。

警枪说明是警局人干的，或者熟悉银翼工作的警员，甚至极可能是――芮身边人干的。

谁呢？

托马斯?凯――他无疑是个小人，但像他这种小人，屈打成招可能，一百万栽赃陷害――还不太可能，托马斯?凯只是想借芮的这件事向上爬。

阿列克斯?道森――有可能，他是情报科，有这种手段和机会。那天在电梯，他也看出阿列克斯对芮的愤恨。

还有谁呢？

萧恩忽然想到一个人，手法，经济实力，甚至动机都说得通――萧恩怀疑自己是不是异想天开，这里毕竟是索特蓝，不是拉斯维加斯。

不过，他还是轻轻抬起芮的身子放回床，从床头柜掏出一个特别手机，发条信给大洋那头的托尼，让他查一下皮克斯最近有什么动向――芮杀了克鲁斯，他的儿子。

萧恩不清楚父亲和他是怎么认识，但据他知道，皮特斯绝非一个赌场老板那么简单，甚至说他有『黑社会』背景还幼稚了点，他名下光石油，天然气井就有两座，特别与阿拉伯和中东的一些跨国公司有密切的来往。

萧恩发完后，又觉得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一切只是自己的凭空推测，线索太少或者太多，根本无从入手。而且目前最要解决的是，芮。

找出『真凶』――太悬，萧恩比较喜欢务实的手法，怎么证明芮是『无辜』的。

萧恩回忆芮刚才的回话。

『进门记录』？

芮那晚的『进门记录』能否找出来？这步才是最可行的。

此刻怀中的人蠕动，脸颊已经贴向他的胸口。那呼出的热气让萧恩思路打个岔子――开始考虑明天早饭吃什么。萧恩单手拉开床头柜的电脑键，改设定，让智能厨房明天做些粥点，中餐不错――如果他没猜错，亚文一定会喜欢。智能屋的好就是秉弃人工打扫房间，一切全由电脑结决。所以，行政官保有绝对的隐私。

望着那张脸，思想开始分成两半。

大脑的一半告诉自己――耽误之急应该快点洗清芮的冤屈。

而另一半么……（离那张俊脸最近的胸口）正想着――这样蛮不错，明天周六，除了行政公寓，亚文根本无法出去一步。（哦，准确讲，芮是除了他的卧室，其他房间都不安全）因为只有卧室连红外线扫描都可以屏蔽掉。这不就代表――「金屋藏娇」，多美妙的词儿，谁发明的？（应该是个中国皇帝形容皇后的。）

（一只手做螃蟹状，沿曲线偷爬下怀中人的背脊，在腰侧『犹豫不决』――是『君子』的上移，还是『趁人之危』的下滑……要不就……亚文又不知道……上君子，他也没感激呀……）

他和亚文独机会太少了……这种机会千载难逢……真正两人的世界……

想像一下:

……充满阳光的房间……

……两个人……

……慢慢来吧，不用那么急……

当然另一半的如意算盘若让怀中人知道，会给他一个亚文的『白眼』，随便说一句，幼稚。

第四十一章、失算（一）

早期索特蓝政府――职员、EPC警员任职类似联合国维和部队，统一由联盟招幕委派。在兴建EPC办公及警员大楼时，考虑驻外职员及警员的生活问题及安全，便筹建一系列配套生活设施，包括四个区：警员宿舍区、建身体育馆、行政及EPC大楼、行政官府邸。

这四个区统一被称为：警员区，因为居住人员1%是警员。

住警员区有好――安全。

坏么――

一个笑话足以说明，年轻警员在自已公寓更半夜搞party，惊扰四邻――

「放心，我就是警察，」当时他得意洋洋向所有朋友讲，「要是有条子上门，那是咱哥们。」

马上门铃响了，就在他开门要拉那位人兄入会时，下巴掉下来。

警察局长康奈利和蔼可亲穿着睡衣站在他门口，要求他要么现在结束party，要么明天被踢出警局。

并宣布他很幸运或者不幸，他的邻居是警察局长大人。

当然这笑话可信度有待怀疑，却刻说明一个问题――所有警员搬进公寓居的第一天都会被告之，安分守已，因为保不定您的邻居便是你的顶头上司或者某位大官，当然这也代表如果与邻居老婆偷情，或鸡鸣狗盗之事，其隐蔽系数为――零。

不过，从保安部角度讲，介于如此多重量级官员居住在此，警员区的安全系数仅于行政官府邸，只有进入警员区关口中一个，才能进入行政官府邸。

行政公寓是幢三层欧式小别墅，结合绿色环保设计、建筑设计、安全智能设计等几项最为先进的设计理念。从外观看却像最普通的私人渡假屋。以它为中心，一圈宽十米绿草坪带，在行政公寓后方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辅供聚会所用，一条弯弯白石子路由正方开进车库。

没有人会想到它是索特蓝的――行政官公寓，但他的保安系统是全球最先近的。

除砾石路，整个1米宽草坪带装有电子感应系统，如果有哪只老鼠跑过草坪，草坪下触点，会发出5――3伏的电流，足以将小至蟑螂大至梁上君子击昏在地。

而大门至车库及所有出口均装有视频监视器，其图像直接接到行政官外的银翼值班亭。

出口一色电子锁，即使有身份卡也必须通过行政官准允进行权，而，电子锁结通主电脑，如果显示为『不速之客』，对不起，即使您是美国总统也得吃电子门的闭门羹。

所以，在银翼的保护下，行政官府邸固若金汤，没人能从外面进去，或者――出去。

大清早，鲍勃神轻气爽走进行政公寓值班亭之前，面前一片开阔的青绿草坪浮出点点水雾，虽然现在温度稍稍下降到1度左右，不过，在这个早晨，还是非常舒服的。

扭头间看到一辆桔黄色电频小车沿小红砖走道开过――是警员餐厅外卖车，整个警员居住随可见――一定是定早餐外卖的，他早上也吃这个（虽然他已经和女朋友搬到了关口外的东区7号大街）。

只见黄色小车停在警员1号公寓门口，身穿桔黄干净制服的外卖员带着同样桔黄色鸭舌帽捧着几大盒的早餐送进公寓食物电梯口，根据电子板上的定单地址按楼号，进行通知，再从那里收顾客的信用卡划钱，并将信用卡和食盒一起送回电梯，顾客通常在走道口就能拿到食物――不用下楼或让外卖人员进楼。

踏进值班亭，看到前面的亚汶埋头坐在电脑屏，双目失神眨也不眨瞪着前面，脸上一片茫然，鲍勃叫一声：「嗨――」

亚汶回神看他。

「你怎么了？」鲍勃奇怪看他。

亚汶明显有点魂不守舍，有些吱唔着说：「没……什么。」

「哈――小子，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老实交待。」鲍勃揪住亚汶的脖子边勒边问。

「……没……有……」亚汶想挣脱，就在这时屏幕电脑闪出异常的蓝色信号。两人同时停止戏弄，鲍勃盯着屏幕闪过一比狐疑。

「不明人物……」亚汶盯着那个行政公寓内二楼走道感应器下的人形问，「行政公寓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显然不是来访客，感应器自动将这人归在了『不明』中。

「也许是个『海妖』，看最近网上娱乐版新闻吗？行政官也是男人。」鲍勃说一句――常有这种事，行政官半夜情人之类的。

亚汶说：「感应器显示，是――他。不是――她。对方是个男性。」

「哦？」鲍勃有点起疑，同时打开通话屏行政官通道，进行询问。但通话屏未有回复――足足一分钟。亚汶说道：「鲍勃，你看，那个足迹显示，是从卧室到书房――而行政官在书房，你看这个感应器印象，两个人都在一间室内，是不是代表误会？」

「可照程序还得去确认。」鲍勃叹口气，整整制服，和亚汶一起踏入行政公寓大门口，扫身份卡，得到进入权，但屏幕上却没有出现任何人影子，显然有异常……

……

同时在舒适而采光及好的行政官府邸内，萧恩身穿红衬衫，米色围领厚毛衣，驼色休闲裤及软布拖鞋，正舒适坐在书房那张维多利亚式豪华单人沙发上，晨光从他后面打出，一头金色头发有些散乱，而那双蓝眼显出一丝阴沉。因为他非常非常郁闷，活了三十一年，这种情形还是第一：

充满阳光的房间――虽然不是卧室，

两个人――虽然不在床上，

面对面――虽然距离远点，

吃早餐――虽然亚文全包，他饿肚子。

但是，一切正如『小恶魔』打算那样，非常……非常……完美，除了――拥有强健、高大身材的他被――绑着，真没面子

准确讲，当芮吃完早餐后，看了看钟表，然后对他说一声：萧恩，抱歉。

萧恩愣神间，下半秒，双眼一黑，晕了，他都没看清芮是怎么下手还不疼（准确说，他忘了，他爱的人是一个特种兵类型的人物，谁让亚文有张娃娃脸，还……那么……）。等醒来，自己已经在书房坐在椅子上，双手绑在扶手上，芮穿上那身病人衫坐在他对面。

「亚文……」萧恩努力吸气，裂嘴保护行政官的微笑讲，「你总给我意外，我还是头一被情人敲晕绑在椅子上。你让我很没面子。」

芮抱歉一笑：「对不起，帮我一个忙。」

「我不是一直在帮你。」

「引他们进来。」芮双手搁在双膝说完。他必须出行政公寓还有关口――现在他的身份根本不能出去一步，而刚才走道感应器已经测出了屋中除行政官，还有一个不明人物。银翼已在一分钟前进行询问，萧恩没有应答，相信再过半秒会有两个银翼亲自上门询问，而他必须通过『投石问路』引两个银翼进书房。

萧恩看出芮的意图，另一半的『小恶魔』仍在做捶死挣扎，说：「亚文，你再留二天，我已经让托尼去查了，你手头没有任何线索，出去没有任何帮助。」

一本正经的表情配上诚恳的语气让芮心中浮起自责，差点松口，可惜后面一截话让芮立刻明白萧恩是个――优秀的政客。

「等你身体恢复，如何？我也是从你的立场出发。再说，你逃走，会暴露我。」

「所以，我才绑你。」

「明眼人都会看出破绽。」

芮心中暗暗叹气，脸静如水，线视移向萧恩说：「萧恩，我不是躲在男人背后等着受保护的女人，我的事情，必须我亲手去查。」

「你有什么头绪？我可以派别人去查。你出了关口，很难再进来，万一有危险，我怎么保――」

「保护我？」芮接口，随后摇头。

萧恩沉默片刻，道，「你究竟从哪入手？」

「我考虑过了，我要找出穴鼠。显然有什么人操纵他。」

「你要去北区？」

「是。」

萧恩清楚不能阻止芮，只得说：「亚文，书桌左边抽屉有只微型手机。带上它，必要时联系我。」

芮考虑片刻后，起身转到书桌左边抽屉拿出一个只有烟盒一半大小的黑色手机。

「那是军用型号，高强度发射波，专用卫星通道，而且经过加密，光感、锂电池两种电源，即使在底下3米仍能通话。所以即使不充电，它仍在工作。」

芮将那黑色手机握住在手心说：「我会小心，萧恩。」

「你的身份――」

芮却伸食指至嘴边，示意萧恩不要说话。就在萧恩竖耳听动静时，芮猛一踹萧恩脚背。

「哇――」

（萧恩确信，加上这一脚是报复他晚上『小人之举』，很痛哇！）

芮刻意虚掩门，这一声喊足够引起两个银翼的注意。果然不出所料，两个银翼迅速反映，跑进书房。小伙子亚汶第一个冲进房门，进门一眼看到萧恩被绑在门内一愣神，而护他背后的搭挡鲍勃正对上芮。

芮抬脚正踹中他大腿内侧，鲍勃痛叫矮身弯腰，芮伸左胳膊肘卡住鲍勃脖子，右手同时拔出鲍勃手枪对准其太阳穴。

「别动――」芮用枪一顶鲍勃脑袋，冲亚汶说：「把枪扔地上，通讯器默音。」

亚汶看清是芮时，其惊讶程度不亚于鲍勃，只得缓缓把枪摆到地面上，同时拔掉背心上通讯器。

「退到墙根，坐椅子上。」芮沉着命令，「把自己拷起来，慢一点――」

「别听他。芮，你逃不――。」

「咚――」

芮右手枪柄击中鲍勃后颈乖乖让后者晕软在地闭了嘴。亚汶身子一动，却碍于手拷根本无法动。

「芮――」亚汶一只手拉手拷，扎挣道，「你杀了我们俩，也出不去只会增加你的罪行。」

芮已经蹲下身，开动手脱鲍勃身上的制服。脱下病人服，迅速换上银翼银灰外勤服――黑色翻领衫，银灰长裤、银灰夹克外套制服，一拉拉链翻下领子，再穿上黑色防弹衣，将枪插入后腰皮套。

若没一只电灯泡在场，萧恩几乎要啧啧出色，幽蓝的双眼目不转睛，芮的身材没得说――晨光下，那肌肉，那线条，而这一身制服穿上比鲍勃帅十倍。

「芮――」

亚汶在椅子上挣扎声提醒萧恩――芮要走了，萧恩听到心头『小恶魔』咬手指的声音自己眼巴巴瞅已换完服装的芮。

而亚汶冲芮后背叫一声，「你借鲍勃身份，能出行政公寓大门，也不能出关口，那里是人卡核对，你走出这里分钟，银翼监视器就会发现你，你根本没有时间出关口――」

芮则默默扫一眼萧恩，转身大步走出书房，随手关门，一扫身份卡，行政公寓大门敞开，他堂尔皇之通过那白色砾石路离开行政公寓。

=

最近看了一堆幽默类小说，所以也就进朱者赤，进墨者黑了……

没办法，最近两周全下雨，整个心都郁闷――没灵感呐。

第四十一章、失算（二）

3分9秒之后，行政官书房：

阿列克斯站在书房盯着用冰袋捂后脑勺的鲍勃以及灰头土脸的小伙子亚汶。

「他揍晕了你？」阿列克斯扫向鲍勃的全身，同时提高音量质问。

而鲍勃一身内衣，像只被拔了毛的鸵鸟把头低到胸口，灰溜溜讲：「是。呃……还抢了我的……所有……装备。」

这是显尔意见，萧恩心中有点发笑。不过，又笑不出来，因为芮走了……他非常介意这点――阳光早餐泡汤了。

他还必须饿着肚子，面对罪魁祸首摆一张关公脸，心郁闷到极点，干脆来个闭尔不见――剩下的盘问交给纽曼去对付吧，反正他是行政官，没人敢质问他，解开绳索后，萧恩大方走出书房，随便让纽曼在回答问题后下个逐客令――除了亚文，他非常反感警员进他的私人空间。

而关公脸的某人同时转头看亚汶：「那你呢？就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大门！」

「当时，我……」小伙子亚汶显出一丝委曲，「他胁持了鲍勃还有行政官，所以，我只能――」

「你难道看不出，他根本不会开枪吗！」阿列克斯忍不住提高音量。

「够了！」约瑟夫制止，「阿列克斯！他们是我的人，不是你的手下！」

「但他们放逃了我的犯人！」阿列克斯说，「你手下都是这么干活的？！我怀疑，是不是他是少官，所以你们故意放跑他！」

「得了吧――他是在你眼皮底下逃跑的，别指责我们！」约瑟夫挥手说，「他是芮，不是别人！你最好清楚这点，懂吗！」

阿列克斯把头扭到一边，不语。

「他离开多久了？」约瑟夫问亚汶。

「3分9秒」亚汶低头回答。

约瑟夫根据从行政公寓到关口距离来计算芮是否已出关口的可能性。阿列克斯则咬牙，他推测没有错――芮出现在行政公寓，可他怎么进来的？他大踏步走出行政公寓冲通讯器道：「封锁所有关口，把韩芮宇的个人图像及资料全部传入关口电脑上去，另外进行人工盘查――绝不充许再出岔子。」

站在行政官府邸草坪上，所有在场行侦科警员，以阿列克斯为中心围成一个半圆听其指挥：

阿列克斯转尔问向亚汶：「你说，他换上了鲍勃的警服？」

「是。」

真是聪明而大胆的举动，连阿列克斯都不禁要赞叹――芮你果然是最优秀的，那就像在大海中找一杯水一样，警员区随可见穿警服的警员，不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芮，我不相信，你会在这警员区瞎转悠，你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出关。

那我就以不变应万变，守株待兔！

「关口，刚刚来消息，没有他以及类似人物出关。」有警员汇报。

难道是晚一步？

不，从行政公寓到关口即使跑步仍需要1分钟――除非他是1米短跑世界冠军。加上那里已经设人访，他会在哪儿，或者从哪个关口出去？

阿列克斯停下步子，除了关口，四周全部都是光感墙，要翻墙，立刻就会被发现，负责联系的保安部没有说有人翻墙进出。那么除了关口还有什么出口？

阿列克斯脑中闪过一个词，他怎么没想到呢？对，芮一定会这么做，大胆挺尔走险，反其道而行之――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转尔他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目前行侦科人手不够，而司长也给他暗示，可以调用银翼――有好，也有坏。吸口气，――局长已经将此案件全权交给了他，但同时也命令他必须低调理，如果大批行刑科警员在警员区进行地毯式搜捕会造成更坏的影响。

拜某人所赐，让他想二度搜查行政官府邸的计划落空，当晚局长电话中委婉的告诫――请不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银翼整体是值得信任的。

于是，阿列克斯转向约瑟夫：「我要调用银翼。」

从约瑟夫的眼睛里，阿列克斯看到了不满，于是他快速说：「听着，我有权调用，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我立刻打电话给局长。」

约瑟夫妥协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阿列克斯立刻联络：「注意EPC总部大楼所有大门出口。」

那里有好几个出口直接通向东区街道――又是一项『自杀』行为，但身穿制服的警员进进出出确实很容易鱼目混珠。

阿列克斯冲行侦科的警员命令：「跟我回EPC总部。马克――接总部所有出口电子眼，要求进行进出身份扫描，一有可疑人物就给截住。」

「给我几分钟，我要私下跟你说几句。」约瑟夫忽然拦阿列克斯出圈外低声道：「别傻了，阿列克斯，你以为芮会自投罗网。那里有电子眼扫描。」

「进行政公寓也是『自投罗网』，可他干了！」阿列克斯说道。

约瑟夫叹口气左右看，确定与其他警员保持一段距离，他低声对阿列克斯说：「我们是铁哥们，是不是？」

阿列克斯皱眉口气粗鲁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约瑟夫。」

「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

「是，怎么？」

约瑟夫缓口气说：「私底下，我问你一句，做为那么多年朋友――当然我知道你和芮关系很僵，但是你，我，芮。我的意思是，你真相信，他是――残翼之星？」

约瑟夫话一出口，阿列克斯倒退半步冷言道：「约瑟夫，我想你应该清楚，现在不是讲私人感情的时候。那么多年警员当下来，你跟我一样知道，公私分明，这跟我们相不相信是两会事。」

「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约瑟夫忽然提高音量质问，引起几个警员的注意。他察觉到又压低的声音。

阿列克斯忿忿的讲：「你究竟要听我说什么？」

「说明什么？你听着，你要调用银翼，我没意见也无权有意见。但你得明白，这是银翼――芮十几个小时前还是他们的少官，你懂我的意思吗？阿列克斯，公私分明，那你就先说服我，再去说服他们！」约瑟夫手一甩指向圈外的几名银翼其中亚汶眼巴巴的眼神让阿列克斯侧脸把眼光越过草坪，放到一辆正从这里经过的黄色电频外卖早餐车上――这辆车从这里慢慢悠悠拐个弯开过。

两个人对视，阿列克斯忽然歪头，冷冷说：「约瑟夫，你的问题很愚蠢。你让我想到在提审芮时，他提到弗兰克说的一句话。」

「什么？」约瑟夫眼神一闪。

「他说，公私分明！他是公事公办，必须保证任务的完成。这也是我的回答，这跟私人感觉无管，我要完成任务！这是芮给我的教训――不能感情用事！」

说完，大步走进几名银翼：「听着，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韩芮宇是个残翼之星，对你们来说，他是上司、长官甚至是朋友，你们中有一些是通过他『磨钢』进入银翼的。但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有罪！」话到这里，阿列克斯恶狠狠盯一眼小伙子亚汶，而亚汶脸上闪出一丝心虚。

「所以，我们的任务是把他揪出来！首先，他比任何人都聪明而且经验丰富，他对你们的行动一清二楚，他知道你们会怎么做，了解你们的弱点，还清楚你们会不忍心冲他开枪。千万没小看这点！因为现在你们面对的是一个最难对付的角色！你们都明白吗！」

「是。」

约瑟夫沉默不语。

果然，不出半分钟，线那头回话：「头儿――有情况――，他们EPC大楼出口出截住了鲍勃的身份卡。」

阿列克斯一阵兴奋，冲以他为中心的警员发话：「快走。马克，确定是芮？」

「还不知道，但那是个东方人，就因为这样，所以出口人员才起疑……银翼比较特别！」

「不管他是谁，截住他。」

当大匹人马赶到出口大门时，还引起了不小的注意，不少警员抬头注目。

……

与此同时，那辆桔黄色鸡蛋型非常『可爱』的电频车缓缓悠悠驶进食堂入口，下来一个头带桔黄色鸭舌帽的青年。

食堂警员是个五十岁上，梨型身材的妇人，一双小小灰色眼珠嵌在肉墩墩的圆脸中，显得一张嘴唇更加薄，整个身体臃肿。

「今天出外的回单。」青年缩缩脖子搓手――今天温度下降了。

「这是下面的。」妇人头也不抬，催促这个新来语言还不通的亚洲小伙子，「今天周六，还有几个是外区的――可别像上那样犯傻走关口被警员拦下来，警局食堂外送范围不准超过这个警员居住区，可就是有那么些警员不住在这儿还偏偏向我们定外卖――所以，我们用这办法，懂吗？」

说完递过电子板，不经意扫上青年半张脸，这小伙子原来很漂亮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不过，她分不清东方人的面孔，实际上，觉得他们全都长一个样子。以后她会留意这个东方小伙子，因为他动作利索，跳上小电频车突突的就出食堂通向外区的送货口，开进东区大街上。

实际上，在那个青年人离开十分钟后，有人便考验了她的分辩能力和记忆力。

「告诉我，这个人有没有来过？」阿列克斯铁青脸举着电子板上，芮照片给妇人看。

妇人举起胸口的眼镜，将电子板凑到鼻子尖前足足瞅了三秒钟才说：「哦，他不是我们这的外卖员，可我觉得他有点眼熟，这不可能……」

「我是问，刚才这个26岁左右的男性东方人有没有在你这里出现过！」阿列克斯大声说出重点，他难以相信，芮竟然与一个外卖送餐员换了服装，还告诉那个显然英语不好的亚洲人，自己在执行一项任务，必须借外卖服装一用以便接近他送货顾客进行侦探――而那个有强烈同胞感的热血18岁小伙，傻头傻脑竟然相信了！

由于阿列克斯的粗鲁，妇人抿起薄唇冰冷说：「是，他就坐那辆电频车开进东区25号大街。」

见鬼！

阿列克斯咬牙切齿想，他又失算了！――

第四十二章、寻丝（一）

……他们的目标是你……

……早会后，你成了焦点……

……也许，他们不单单想要你的命……

芮反复在脑中重复萧恩的话，努力在脑中把整件事理清。

1、尼克?多德西――死于意外。他真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谋杀？为什么有人要杀他？

2、青田告戒他――要他最近当心，托马斯?凯在注意他。

3、青田那晚的电话――他究竟要告诉自己什么？（杀尼克?多德西的真凶？还是那个内奸？）然后他死了。

、早会后穴鼠的情报――照萧恩的话他成了焦点，接头，付钱，枪战，然后――他成了『嫌疑犯』。（有人要陷害他，并做了几条证据。）

而证据是：

1、他的警枪杀了青田。（这点，芮始终搞不明白，自己的枪究竟什么时候落到别人手里的。）

2、塞琳娜的尸体再出现，上一具尸体被证实是名――残翼之星。（女友的死期已经证明他是清白的。）那么这条证据不成立。

3、他无法说清，青田死那晚他在哪儿。（他百口莫辩，自己不能供出萧恩――这是保护他，身为行政官，他不能牵涉入内，再说，那时他醉了不能证明自己。）

、他的账户有『不明钱款』进出。

芮发现，除了穴鼠说银翼有内奸外，很难上述几条很难证明他就是『内奸』。充其量只是证明他是杀尼克?多德西、青田有助的凶手。那到穴鼠的情报究竟是真是假？也许只是一个『瘴眼法』。

也许事情只是，那个凶手想故意栽赃他。

那么下一步，他该怎么办？

现在他成了――逃犯。

把电频车弃在一个街区拐角，他进入一个公用洗手间，脱下那身桔黄衣，检查下装备。

银翼联络用――蓝牙耳麦。（已经丢了，因为有定位系统）。

警枪――是鲍勃的。（这把枪他得留着防身，便这代表有些地方他不能去，像『月季』或大商场有金属感应器。）

手机――萧恩给的。（他把手机关了，并不是他不信任萧恩，只是……他觉得现在还没有必要用上。）

手表――鲍勃的。

信用卡――鲍勃的。（趁他还没有挂失，他也许能用它买些必要的东西）

防弹衣――鲍勃的，他防身用，穿在里面。

不多的现金。

芮从旁边小店买了灰色棒球帽，一件黑色外套，一副墨镜。换上后，把该丢的丢了，该收的收起来。叫一辆出租车直接进入北区。在车上，刻意避开司机的视线，他吃不准穴鼠究竟在哪儿，记得他总是以一家名叫『双斧』的酒吧来兜卖消息。但显然在『接头』出了那么大事情后，芮不该心存侥幸穴鼠还在那里，要他是穴鼠一定会躲起来。那么他究竟会躲哪儿？芮不知道。

当外勤时，穴鼠只是线人之一，关系一般。

好好想想，他会躲哪儿？

他结婚了没有？有没有父母？朋友？以及女友？这些都是可能藏人的地方。

司机一个刹车让他抬眼，地北欧的索特蓝进入了『无夜日』，太阳以15度角浮在地平线上，让一切昏黄，而远留下一大片紫色阴影。

下车，芮付现金。一出车门，就觉非同寻常的冷――这里是北区。哈出白气，不尽自嘲，他不是英雄，亏他在萧恩面前还说的那么『威武』，其实他很想跟他一起渡过周未，是的……总会在这种一个人独时想起那双蓝眼睛。

匆匆走过街角，注意没有没人跟踪时，看到一个小男孩拉住一个西方人。那个男孩有些脸熟――他想起来，给萧恩讲一只鞋故事的男孩。

猛然停下步子，脑中灵光一闪，他怎么没想到，干卖消息的不单单只有一个穴鼠。

「嗨，伙记，有没有火？」

看来，不是他找线索，而是线索主动找上他。

芮抬头，冷言：「得看你要点什么，田鼠。」

田鼠愣愣才开口：「韩――」

随后『嘿嘿』噌下鼻涕左右注意行人说一句：「我应该叫你一声韩警官吗？」

芮清楚自己并没有被公开通缉，而田鼠看来是『消息灵通』。

「听意思，你还干老行当啊。」芮双手插袋，眯缝眼随意说，说话的口气让田鼠又一笑。

「如何？韩警官，究竟想要什么消息？我两头都有路，你要走水路还是上面的，我可以帮你找个『蛇头』，只要出得起价，从头到脚，从身份到脸都能换身新的，『毛毛虫插上翅膀』就能走。」田鼠不停注意两边，两人靠在路边的公共话亭边讲。

「你什么时候做『中间人』了？」芮觉得这句话蛮幽默，侧身说，「我要找『穴鼠』。不是『蛇头』。」

「『穴鼠』？你开玩笑？他可不如我消息可靠。」

「他欠我一件东西，我得找到他才能离开，懂吗？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田鼠揣测芮那句话可信度，问：「啊，我明白了。呵呵呵……我不是私家侦探。」

「可你吃这碗饭……」芮亮出一张1美元。

田鼠眼睛一顿打量那张钞票，停半刻似乎在衡量什么。芮则等待着。

终于，田鼠嗅一下鼻子，说：「我不知道穴鼠在哪儿，他有一阵子没在这里逛了――呵呵呵，当然那事之后，我要是他也会躲起来。可我没想到，他的消息也值钱了。不过，我想有人知道他在哪儿。他毕竟跟我不一样，是不是。」

「什么意思？」

「穴鼠是当地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是他家的地址，估计，他母亲什么的还住在那里。」

「他是当地人？」

「是，再婚家庭，他母亲离婚后又改嫁――没有带上他。所以……你知道，户藉上不可能有这地址。」田鼠匆匆写下地址，向那张1美元伸过去，芮拿过地址，松开钞票。那是一只酒吧杯垫子，上面写了一个北区地址。

……再婚家庭……

「你可真敬业，连这都知道。」芮平淡说。

「呵呵呵，职业习惯，见人总会打听点什么，下，说不定，我也会向你打听。」

芮挑挑眉，只见田鼠嘿嘿附加一句：「如果我去中国旅游的话。」

「呵……你怎么知道？」芮不记得他跟谁说过自己是哪国人――如果光看户藉看不出他是哪国人。

「感觉，我认识个中国人，你跟他习惯一样。」

「什么？」

「喜欢喝中国酒――那个红星二窝头，还说是全世界最好的酒。」

「这是实事。」芮随口一句。

拿过杯垫子，杯垫上――北区9号自由港区，艾维尔特街5号一座。

第四十二章、寻丝（二）

……小宇，你怎么睡这儿？……

……嗯，我冷……

……小傻瓜，可以给妈妈打电话啊……

…………

北区并非全部在索特蓝包裹之下，越往码头开越冷，温度实际接近真实的北欧气温，三个『渔港自由区』，原地渔民基本住在这一带，他们根本不适合索特蓝的环境，并嘲笑那个温室叫『鲸鱼缸』。芮下车看到居住区――很像小时候住的地方。

不过这里明显比他小时候居住条件好，至少冬天有2小时暖气供应。记忆中，冬天得烧火炉，他常常裹着被子坐在火炉前，空空的地板上，火苗子把他的小影子拉老长老长……

拿中国话讲，他是个不孝子，考进警校后，只有圣诞节回家过，而进警队后，什么圣诞节、元旦、春节、中秋节……等等等，能错过的都错过了，有时候连电话都是老妈打来的。

熟门熟路摸到底下室的电控室，找到电话线理箱，敲开箱盖，在里面插入从小店买来的老式『转换器』――是种固定电话线路与手机的交换装置，北欧是个节省的国家，很多居民在家时将手机安在固定电话线上，使用固定电话线路可以省一半钱。他也做过，

――小时候为省钱，曾把手机插在邻居家的电话线上用――

――好玩，省电话费，却不道德――

――就像一个分机，如果邻居此刻打电话，他不但能接收邻居拨出的对方号码，还能听到双方讲话――

――后来被老妈抓住揍了一顿，他就不干了――

芮把固定转换器一端插在5号一座的电话线路板插口上，将另一头插进手机――给他们家按个分机，打开手机进入待机录音状态。

重新退回来，他进入一座，正考虑借口，手刚刚挂上门――吱嘎，门应声尔开。

门里一片寂静，芮警觉后退一步，伸手按在手枪上，摄手摄脚走进去，没有开暖气的屋子，窄小阴暗的厨房显出一丝阴冷，未洗的食物盘子飘在水池里，即使冷，油腻盘子仍长出的一层白毛。

芮一皱眉――屋子搬空了？

空气中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令人压抑。

唏嗦的声响，令他转身同时单手举枪。

「喵――」一只猫立在碗柜上，头正伸在半开的一罐豆子里吃东西。

放下枪舒口气，怪不得一股子怪味。

扫一眼，碗盘上一层灰――真的没人，那这只猫……？

芮收枪，继续走进内屋，抬脚，才想踩

「喵呜――」

另一团阴影尖啸一声从他脚边窜过――又是一只猫。

芮一抬眼就看到客厅一堆猫在那横七竖八，有的窝在沙发上，有的舔茶碟上的残水，有两只正在撕扯茶几的桌布，房门里充斥着猫排泄物的臭味即使开着窗，仍让人难以呼吸，左右邻居怎么没注意？

抬头，冷风把窗帘子吹起来，一只黑猫竖在茶几上，见到芮时弓起腰，从茶几蹦跳下来，跳窜到卧室门前，在门口扭腰身注视着陌生的来客，金眼透过黄昏的惨淡光线，在眸子中央的一对黑线一下张开成黑圆。

它的嘴上似乎叼着什么，歪头注视芮一秒后，松开嘴里的东西，扭头幽灵般无声无息滑进卧室的门缝，门因为那只黑猫，吱开起一半，黑猫的身影融入紫色阴影――卧室更暗，『呼――』冷风吹起窗帘，光线打入卧室的地毯，芮眼尖的看到了，那卧室门口的东西是――

――人的一节食指……

缓缓走到卧室门口，小心推开门，里面的情景让他侧了侧脸，停顿半刻才进入――

一个老妇人侧脸背向上倒在卧室里，曲着膝盖――现场除了猫，屋子没有翻动的迹象――老妇身上也并不凌乱，一切仿佛一幅静物画摆在那里，如果不说，会以为那是一个木偶被摆出那个姿态，芮能猜出是怎么回事，孤寡老人死了几天，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里――这种事情常有。

黑猫离开，老人残缺的右手，张开向前伸着，而左手成拳压在地毯上，老人眼睁嘴开脸上一张惊恐，芮随着那右手视线向上，抽屉柜上的电话，电话仍在录音状态――

芮用枪按健――

顿时，一种嘶哑的老态声音传来――

――斯狄文……呼呼……我身体不舒服……我这儿没动静……你自己小心……

穴鼠的真名叫――斯狄文?李，看来这老人真是斯狄文的母亲。

转尔侧头端详老人的左手，像是握着什么，借门外光线依稀能看清是一张纸片？芮掏出手套带上，敲开老人的手，抽出一张纸片，那是一个电话和地址。

……有些老人不会操作电话，常错把录音键当做打出键，这就是她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儿子……

拿着纸片，不知道是不是气味熏得，芮眯眼睛，慢慢退出来，站在大街上好一会，长长吐息回神，才想起，忘取地下室电话线上的手机。

去取时，他想到一句话，小时候听一个老人讲，如果你死时身边有只猫，死后会通过猫的眼睛看到死后的情形：

密闭的房间，

半启的门

幽灵的一群猫

冷风吹起的窗帘子

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

捏在手中的半张纸片

等人出这个街区，他看到一旁公共电话亭，走进去，打了报警电话。

「您好，这里是911报警电话，您所说的可能被录音，请愿谅，请报出你的地址及事项……」

芮停顿了半秒，才『呃』一声，低头又抬头左右看昏黄的街道那个门口，呼出口白气说：「嗯……北区9号自由港区，艾维尔特街5号一座，有个孤寡老人死了，派个人来。」

「不……我不知道，也不是邻居，我想她死了几天，只是……没有人发现……」――

残翼有一阵子没更新了，向大家抱歉。

一来，确实是接受某位读者的砖头，回去猛码字去了。

二来，晋江网最近不正常，都是上去。

青鸟现在顶着熊猫眼……累啊……

第四十三章、围捕(一)

「头儿，刚刚911总台接到一个电话，是从北区勃卡西街一个拐角公共电话打来的，语音系统辩别出是我们要找的人，嫌疑犯。」

阿列克斯一皱眉，转身看马克：「你确定？」

「是。」

阿列克斯立刻走过去，说：「调出录音。」

现场放录音，阿列克斯脸上闪过一片疑惑，「艾维尔特街5号一座，他去那里干什么？死者是谁？」

「已经查明，死者是个孤老太太，叫艾维娜?史比特，8岁，法医初步鉴定是『自然死亡』。不是――他杀。」马克盯着电脑屏说。

「艾维娜?史比特？」阿列克斯?道森托着下巴凝视死者照片问，「和芮有什么关系？」

马克双手在键盘上方停顿扫一眼阿列克斯――他刚才不知道自己在叫『芮』这个名字吗？――快速进入电脑档案进行调档，马上说道：「艾维娜?史比特离过一婚。她跟前夫生有一个孩子，――斯狄文?李。」

阿列克斯指向电脑屏，侧脸看向马克说：「穴鼠？死者是穴鼠的母亲？」

「是。她再婚，所以，穴鼠的户藉上没有她的地址。」马克指出，「可是，头儿，我想不通，疑犯为什么要去那儿？他不逃，去穴鼠母亲那里干什么？」

阿列克斯却低头似乎在想什么，转尔说：「几点接到对方报警？」

「十五分钟以前。」

……芮，你在干什么？……

「他一定是想杀穴鼠灭口，因为穴鼠是唯一知道残翼之星是谁的人――也就是指证他的人。」托马斯?凯像黑蝙蝠般无声无息插进。

阿列克斯冷眼对托马斯?凯，说：「托马斯?凯警长，你身体投入工作没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托马斯?凯对阿列克斯语意中讽刺竟没有动怒，说：「阿列克斯?道森主管，这也是我的问题？」

「什么意思？」

「我们共同负责这案件――局长真有先见之明，他显然担心你过去与疑犯的共事会影响到你对这行动的判断。」

阿列克斯手停半晌，走近一步说：「我没听懂？」

托马斯?凯似是漫不经心扫过整个情报部，进一步说：「意思是――你，站一边去。你跟疑犯的关系――别在装了。」

「……你认为我寻私？」阿列克斯逼视托马斯?凯。

「不是吗？」托马斯?凯冷笑轻语，「你敢否认上我审讯，你没有对疑犯寻私？」

「你用非法手段审讯，我可不想进监察科。」

「别找借口了，使用药品讯问，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们都清楚，要是换作其他人你可不会在那种『关键』时刻闯进来打断我。」

「……你究竟要什么？」

「我要你，从现在开始，把搜捕权转移给我。」

「不可能。」

「别回答那么快，」托马斯?凯甩出一张传令说：「看完，再说。」

阿列克斯?道森举那张传令快速扫看，说：「这是什么意思？行政官建议？他有什么权建议警队？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我猜是你带人二搜行政官府邸还一无所获令某人非常『不开心』。阿列克斯?道森，这就是你总升不了职的原因，在这点上，你的同级韩芮宇确实比你识实物多――至少他懂得讨好某些上司。」

「……」

「现在，把情报科，所有有关疑犯的资料移到行侦科――这是命令！因为你――出局了。」

阿列克斯?道森瞪着托马斯?凯，握紧拳头，半晌克制道：「马克，传输给他们。」

马克快速转回去，口中说：「是。」

托马斯?凯带着胜利的微笑，在阿列克斯怒视下走出情报科，进入行侦科后，发令道：「仔细索一下，找出穴鼠在哪儿的统一线索。」

「没有。」

托马斯?凯盯着屏幕上的现场，看着那具尸体的姿态，感觉到一丝奇特，转尔冷笑，说一声：「按一下电话重复键，还有查看记忆功能中的所有电话号码，找出死者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

「一个固定电话」手下报出。

「很好，」托马斯?凯说，「查出这个号码的地址在那儿。」

「在9号自由港区外，第6码头的一个废弃仓库打出。」

仿佛卯准猎物般，托马斯?凯嘴角浮出豺犬的笑容说：「马上进行抓捕行动。」

另一边，情报科都停下手看着阿列克斯?道森，底下马克转椅上问一声：「头儿？」

阿列克斯手成拳捂嘴，低声说：「注意行侦科的动向。」

「是。」

昏黄的光线，芮拉起外套拉链翻下领子，他好不容易搭一辆运输卡车才到达6号码头，这里已经在索特蓝外围，在平行的码头上，被拉上岸的渔船，一艘艘立在昏黄的光下配上黑阴影就像一个个巨大的蛤蟆。终于看到仓库上的编号，芮掏出手枪，冰冷的手捏紧冰冷的手枪，一推掩着的铁门。

光从他身后扫入黑洞洞的仓库。

芮半蹲身举枪进入，仓库里传来『嘀嘀』的无线电台声音，随着那声音，在仓库的尽头有一个小隔间，芮顺着声音走过去，隔间透出桔黄的电灯光，才五米，芮停下了脚步卸下手枪，穴鼠躺在床上，一只电灯泡从天板悬下在他头顶上，把他额头上一滩暗红色的硬块照得清清楚楚。

……见鬼，这家伙死了，线断了……

芮感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失去，白气从他的嘴中吐出，仓库里冷得出奇。就在他打算再查看现场时，一种强大而熟悉的马达声迫使他回神，快速退出仓库。

「噗――」

一出门，正堵上六部「空中苍蝇」――那是近距离抓捕逃犯时使用的飞行器，正方形背包状，下面两个微型喷气式涡轮喷出火焰，上面带着警笛，因为飞行时，马达会发出嗡嗡，被戏称为「苍蝇」――

「站着，别动――韩芮宇，你被捕了――靠墙角，把双手举头顶，扔掉武器。」

托马斯?凯背着飞行器站在最后，冲被逼困到死角的芮宣布。

七对一，看着托马斯?凯那张脸――警长大人亲自抓捕，芮不知道托马斯?凯是敬业还是邀功，不过，无论哪种，他都有麻烦，芮暗自叹气――宁欺君子，勿欺小人――是非常有道理的。

怎么办……

第四十三章、围捕（二）

七对一，芮看着五个人高马大的行侦科队员落地，以半包围姿态将他围在中央，而他身后则是立在岸上五层楼高的铁船。后面托马斯?凯拿出抓捕犯人用的『帽子』――一种电击行为限制器，形状像项圈，套上后，能根据血压心跳测出犯人是否会逃跑，从而发出小频率电击，制止逃犯行动，带上它即使超人也得乖乖听话。

而其他六个刑侦队员，抽出电击棒，――飞行中不能使用手枪，飞行会使子弹偏离伤及无辜，所以一般使用电击棒或电击枪。

芮缓缓退到船钢壁，他可以用枪，但无论对付其中哪一个，其他人都会像狼一样扑上他。再说，他不想伤及无辜。无奈，芮手一松，枪掉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同时背脊贴在钢壁上。

「踢过来――」有队员命令。

芮一脚踢开枪，注视托马斯?凯的缓缓走近，手里拿着项圈。几个队员眼睛一眨不眨，紧张盯着芮一举一动――三个月前芮的身手仍让在场几位记忆犹新，所有人都不敢松卸。

「警长大人亲自抓捕，我真该感到荣兴……」芮唏嘘着冲走近托马斯?凯道，「你脸上那伤应该整整容……」

托马斯?凯停下，眯缝眼阴阴说：「这你可没这么幸运，韩芮宇转过身。」

芮嘴上刺激他，眼睛不断偷扫四周，视线描到一旁铁笼子般成『之』字形的攀爬手梯，直通上面的船甲板，五个警员中二个一左一右已经在他不到一尺的矩离，手持电击棒对向他，而托马斯?凯冷笑着逼近他。

紧张使四周一片安静，芮几乎听到自己呼吸声，他没办法脱身……

就在托马斯?凯离他还有五步的距离时，

「呜――」（突然巨大的一声船笛声响）

就在七人皆一愣之标，芮半蹲一把拉过左首警员手中电击棒，向右首警员脖子一捅，正点中对方咽喉，

「呕――」

喉部电击，右首警员脸色一变，瞬间涌出的呕吐喷了左首队员一脸，两个人身形的靠近正好阻止后面两个上前，芮一猫腰，钻过两人高马大间空隙，蹬上了铁架，如猴子般爬上去，铁笼子正挡住电击棒。

手脚并用，爬上铁架子，爬到一半，猛然脚一滑，低头一看，一个队员拉住他的脚踝。

「下去――」

芮双手抓紧，吊在半空，另一只脚向下踹去，对方双手一挡被芮蹬摔下去。芮腰一使劲，脚踩上铁梯继续向上爬，在『之』的转折，芮一个转身准备抓最后一节头顶的铁梯时，身子一个撞击，后背结实撞向船板。

抬眼，那第四个警员背着飞行器拦腰抱他同时，撞向船钢墙。

巨大的冲击力，芮咬牙，看着那个悬停在外铁栏杆外的警员，对方手臂正禁锢自己的双臂。两人一人在内一人在外一时僵持不下。

「我抓住他了，别动――」

芮低头看到那个警员腰中系着的飞行器腰扣，手一滑，一下解开警员与飞行器的捆绑带。

飞行器『嗖――』一声直冲上去，而那个警员大惊失色，身子失去飞行器的支撑，摔下地面，出于求生本能，松开芮，抓住两人中间的铁栏杆，惊恐低头看自己脚下――四楼高的距离，而身子在风中飘荡，摔下去不死也残。

「抓牢――」芮喊一声，阻止对方向下看，对方咽口水――现在即使是三岁小孩也能制他死地，芮下面一解对方手拷，直接将对方手臂拷在拦杆上。

转身继续向上爬，就在双手抓住船舷的铁沿时，后面嗡嗡马达声响。

第五个，第六个警员，一前一后从下向上，飞近芮，而在他们身后，托马斯?凯也飞上来。

芮双手抓紧，一脚踢飞，下方飞近他的第五个警员，眼见第六个警员手持电击棒飞近他，突然上方铁板支持不住他身体的重量，整个倒下来成9度架在空中，芮身子一阵失控，在空中震荡，低头看双腿下是五层楼的高度。

干脆，对准下方还在三层楼高度向上飞的托马斯?凯，双手一松，垂直摔下。

托马斯?凯惊恐的张大嘴，还没来及尖叫，芮与他在空中直接相撞。芮一紧双臂，两人像恋人般在空中拥抱，半空翻滚。整个飞行器吃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在空中翻转着坠下去。

「啪――」托马斯?凯一拳打在芮脸上。

芮吃痛，但死死锢住托马斯?凯双臂，同时扭滚中一只手抢托马斯?凯手中的飞行器控制钮。

使劲按下去，马达在两人快要坠落地面时一个喷发，两人双腿竟失重的浮起来，芮一拉控制方向钮，飞行器一转火向，两人贴着地面横着飞出去。

踢飞下来的几个警员一看情状不妙，追在后面，芮眯眼不顾托马斯?凯的扭打，一拉方向，对准废弃仓库的管道钻进去。

「啊――」

托马斯?凯尖叫，喷出的高热将身后的管子直接烧起来，『噗――』一声，火随着管道由下向上直扑向他们两个人，像是被火圈追赶着。

「你疯了――啊――」托马斯?凯已经说不出，尖叫着，感觉自己像火箭发射一样直冲云霄，在管道中上下左右，没了方向。

芮几乎捏碎他的手骨，马达开到最大，两个人『呼――』一声终于钻出了管道，迎面是一幢五层的公寓。芮直冲那玻璃窗撞过去――

「啪――」

「啊――」

托马斯?凯习惯的用手摭住了自己眼睛，玻璃窗粉碎，两人一头撞进，刹不住，直冲一堵墙撞去，芮一推控制杆，涡轮转个9度弯，在天板上转起圈。

「截住他！截住他！」

托马斯?凯被芮胁持着拼命冲同伴喊，后面再上来一个警员在空中直冲芮而去。

芮一个翻转，将托马斯?凯对准警员，对方见警长，松手，芮一开马达，对方飞空。这时，又一个赶上从后面把芮夹在托马斯?凯和自己中间。

三个人，两架飞行器在空中翻滚转圈。

芮咬牙，一个加马，马达轰鸣开到最大档，力失去平衡，直接向上。三个人『咚――」撞上天板，弹回去。芮一咬牙，再来一。

「咚――」（三个人一同撞击天板，由起天板凹陷）

「咚――」（第二）

「哗――」

天板被强力的飞行器撞出一个窟窿，三个人直接从四层撞到五层天板上。

「噗――」

那个夹芮的警员被撞晕了，飞行器因为撞击损坏熄火他摔到地板上。而托马斯?凯的飞行器也因为电力用尽熄了火，终于两人结束『刺激的云宵飞人』，芮和他摔在地板上。

芮一个侧滚，解飞行捆绑带，终于分开了自己和托马斯?凯，再看他已经被刚才的『云宵飞人』和『度撞击』弄的七荤八素全身狼狈，芮匍伏着从地上起来，忍痛四肢并用半爬半走，刚直身，脚一滑，摔成五体投地式，扭头看，托马斯?凯仍不死心的死拉住他的脚踝，也许是他脑震荡了，眼睛都翻白了，喝醉酒一样嘟囔：

「韩～～芮～～～宇，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你所说……将做为呈堂证供……」

……都到这份上的，还能说这话，啧啧啧，这家伙还真是豺犬，死咬不放……

芮直接踹掉那只晃晃悠悠的手说：「作梦去罢……」

想想，回来，顺手牵羊从托马斯?凯腰里抽出手枪装在腰上。

刚出公寓门，正要跑，一辆警车在他面前急刹车。芮一看车里的人物，骂一声该死。今天什么日子，想找的都死了，不想碰上都碰上，坐里面的人正是――阿列克斯?道森。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前有豺狼，后有病猫。

第四十三章、围捕（三）

车子一个急刹车，芮扑倒车前盖上，阿列克斯?道森开车门，芮一个滚身顶车门便将开车门的阿列克斯顶回去，趁机速退回仓库。

「芮――」阿列克斯重新打开车门冲出去。

芮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左右一看仓库，这其实是一个船只加工厂，上面吊索，起装台，他直接抓住半空的悬梯，翻上第二层走板，向另一个出口跑。

急促的呼吸，蹬蹬蹬的在钢板上奔跑的脚步声。

「芮――」阿列克斯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在二层走板上，下面是装配船的空地，上面第一层的天板上吊索，起装台。

芮一口气跑到出口，一拉铁门――锁住了！

使劲踹一脚，铁门没动。

无法下，芮一个掉头回跑，正被阿列克斯堵上。

只供一人通过的走板，一旁除了铁栏，下面是五米高才到一层，两人狭路相逢。

「别动――」阿列克斯堵住退路，进步逼近，「你逃不了！」

芮喘气几乎下意识摇头说：「阿列克斯，那个内奸另有其人！」

「我们会弄清楚――」阿列克斯缓兵之计讲道。

芮嘲弄大声说：「我不相信！」说完，竟跃上铁栏，纵身飞越，抓住铁索，借力一个滚翻跳上起装平台。

「芮――」阿列克斯冲过去，看着站在起装平台上的芮回头看他，他咬牙左右一看，跃过铁栏，一鼓气跳抓住半空的吊索。

「哗啦――」吊索震荡像钟摆般摇向芮的起装平台。

阿列克斯看准距离一个飞身，『砰――』双手攀住平台边沿，使劲爬上平台上。

再一，两人在半空中的平台上对视，阿列克斯虎视眈眈逼视芮说：「今天，我一定要抓你回去。」

「你为什么就……」芮急欲辩解近前。

阿列克斯一个直拳又快又猛，芮不提防身子一晃倒退几步，脸被挨一拳，嘴里一腥，他一抹，一手血沫。

「你！好，你要打，我奉陪――」芮一口吐出血沫，一甩外套，双拳架起。一个勾拳上去，阿列克斯一侧身，单手臂搁挡住芮的左勾拳，同时右拳由下向上，打向芮下巴。

芮后仰，斜身出右拳正中阿列克斯腰侧。

「啪――」

阿列克斯身子不稳，啷跄着甩出去几步，同时迎身向前，右左开弓一个连环击，芮撤身，阿列克斯直拳正击中芮的小腹，芮脸一白倒退三步才止住，拼口气直身上前，一拳打向阿列克斯脸。

阿列克斯双拳护头，一个矮身躲过后一击长拳击出，而芮低头同时，左手肘臂封挡。拳头擦中肘臂，芮反手绞住阿列克斯使老的腕，左手对准阿列克斯脸又是一击，阿列克斯一见，竟挥拳来个硬碰硬。

「啪――」

芮却由拳变掌，掌背弹阿列克斯过来的左拳内侧，使拳头走偏。

阿列克斯一见芮拳变招路，下面曲膝盖，一击重击直顶芮的下腹。

芮只得松阿列克斯单腕，曲膝盖回顶。

「啪――」

两人同时吃痛倒退好几步，芮只觉左膝盖麻痛，经不住单跪在平台上，抬头看前面，阿列克斯也没捞到便宜，腿曲着，脸上表情扭曲。

两人咬牙，相互死拼一口气，站起来，这是拳头对拳头，力气碰力气的活，完全是近身格斗，芮的腹，腰，脸被打中，嘴角出血，而阿列克斯鼻子被芮打中，后膝，腰，被芮踢到。

最后，阿列克斯双臂绞住芮双臂，两人一转身，扭打在一块，芮怎么也挣脱不掉，下面一个绊腿，勾阿列克斯膝盖，阿列克斯失去平衡，双手却不松，两人一同摔在平台上，翻滚过平台，芮突然身子一倾，整个人滚下平台，大半个身子摔下地面。

阿列克斯眼明手快，双手一把抓住芮后背衣服。

「放我走――阿列克斯！」芮双腿在半空挣扎。

「作梦！」阿列克斯屏红脸要把芮拉上来。

「为什么，你一直不相信！」芮抬头吼道。

「不要感情用事，这是你教我的！」阿列克斯回敬。

「你难道不动动脑子，除非我犯傻，你几时见我用这种方法杀人！」

「闭嘴――」打斗让两人汗流浃背，面红耳赤。

芮急了，单手一把抓住阿列克斯领口，他身体重量把阿列克斯拖下平台，两人同时滑摔下三米高台，重重摔在平地上，一时黑灰四起。

「呃――」

芮翻身仰面痛叫一声，皱眉，他就知道跟这家伙打架没好果。差点没撞晕过去，浑身骨头不知道断几根。支撑爬起来，看到旁边阿列克斯还没从撞击中缓过来。

趁机咬着牙抓过外套，爬起身，一瘸一拐走向门口。

「别跑――啊――」

芮回头，看到阿列克斯捧着膝盖，他摔下的角度让他膝盖脱臼了，阿列克斯情急下，举起枪对准芮道：「别逼我开枪。」

芮摇头后退，一转身走向大门。

「别逼我，芮――」阿列克斯举枪冲芮后背吼道。

芮头也不回向大门走――

「砰――」

芮一个啷跄，背后肩膀一击重拳，像有人猛推他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阿列克斯就看到芮颤微站起身，转过身，满眼不相信的看着他，心头一震像那枪打在他心上。

「你开枪打我？！」芮粗重喘气，红脸颤声大叫，「你竟然开枪打我！阿列克斯?道森！好啊，开啊！冲我头开，打啊！这里没有防弹衣，打啊！」

阿列克斯脸僵住了，咬牙眯眼托枪瞄准，枪却不听使换，枪口在半空颤动。

「打啊！」芮红眼冲他大吼，「出生入死，你竟冲我背后开枪！你有种就冲这里打！」

阿列克斯眼红了，枪几瞄准，但面对芮他食指已经使不出力，好像什么正撞击他的心口，一股热流涌动。直到芮的一拐一拐走出他的视线。

好一会，阿列克斯才恢复平静，冲通讯器说一声：「马克……叫……辆救护车。」

「发生什么事了？头儿，我听到枪声。」马克紧张的在线那头问。

阿列克斯哽住半刻，「我开的枪――没打中他。他逃跑，我想再开一枪，可……就是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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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听说评分如果少于五个字的评语是没有积分的所以请所有支持残翼的读者如果加分就好事做到底写五个字上去吧

其实本人还是蛮喜欢阿列克斯?道森，这个角色的。

总觉得他和芮就像动画片中《小猫汤姆和老鼠杰瑞》的关系，打打吵吵，见面你死我活的样子，其实呢……嘻嘻嘻……青鸟贼笑中……

第四十四章，端倪（一）

在阴暗小巷，芮确定后面没有跟踪，才哈着气弯腰双手撑着膝盖，抬肩膀有些疼――幸好穿着防弹衣，要不就挂彩了。打斗耗去他一半的体力，冒汗之后身体更难以御寒。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下午一点，他现金所剩无几。最要命，穴鼠这条线断了，接下去该从哪里查？

……冷静点，冷静点……

……穴鼠并不是唯一的线索……

……显然穴鼠知道内奸是谁，而被杀人灭口……

……也许我走错方向……

……再想想，再想想……

不自觉中，手抬起摸到手机――萧恩。芮掏出来握住，闭上眼。

……萧恩，也许我该听你的，不应该这么鲁莽出来……

转尔又骂自己

……韩芮宇，你什么时候像个娘们了，一碰到困难就想着一个男人？比这再困难的事你也经历过，怎么现在就闯不过去……

「该死……」芮背靠墙支撑身体，俯脸看手中那只黑色手机。

手机――对了，怎么没想到，最初打手机给他的是――青田。那晚青田究竟要告诉他什么？还有，他会不会留下线索。青田有个习惯，喜欢把一切事情记在一本手写电脑本里――他说叫日本警察的习惯。

那本电子记事本会不会留下些什么蛛丝马迹？

但从北区进东区，能否成功潜入？

考虑半刻，直起身，终于决定打开手机拨通一个手机电话。

%%%%%%%%%%%%%

与此同时，在『月季』，海伦娜在品味红酒的同时，正在细细观赏面前萧恩。常人说――秀色可餐――海伦娜认为，这句话形容萧恩同样适合。

他正在切面前的小牛排，半坠头，金色的发绡掠过额头留在脸侧，阴影使整张脸有些让人难以揣摩，而那双蓝眼睛隐匿在半卷睫毛丛中。修长的手拿精致银刀切牛肉，然后身子微倾将多汁的小牛肉放入那张厚实而感性的嘴唇中。

海伦娜倾头，将温红酒送入喉中。

「怎么了？」萧恩抬头，收下海伦娜的注视问。

「这也是我想问的。」海伦娜放下水晶杯缓问，「半个月没有应我的约，怎么了？」

「我最近工作很忙。」萧恩放刀叉，应酬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应该明白。」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希望你这句话不是在敷衍我。」海伦娜自信的眼一眨，「看来，你理好『你和他』之间的事了。」

「理――谁？」

「那位少官――应该叫――韩芮宇。」

这句话有些唐突，萧恩放下餐巾讲：「海伦娜，我觉得这话题有些无趣。」

「我只是好奇罢了，他非常优秀，从某种角度讲，应该是个很讨女性喜欢的男性。」海伦娜的态度令萧恩有些意外――通常女人可不会用这种赞赏的口吻评价情敌。

「优秀？讨女性欢心？你如何知道？」萧恩后靠椅背，重新打量面前的海伦娜般问。

「怎么，你紧张了？」海伦娜笑得很媚，「因为……诺――」

萧恩随海伦娜的示意转头，看到一个天使女孩走过――记得亚文叫她『妮可儿』。此刻她正瞪一双水灵灵的洋娃娃大眼楚楚可怜瞅着站在大堂值班的小伙子亚汶。

「真的不行吗？」妮可儿眼睛一眨不眨，瞪亚汶，「我只是想知道芮好不好？为什么没有他的消息呢？」

亚汶脸红低头吱唔，他感觉他的心正被那双天使眼睛瞪得无循形，心皱在一块。

「这……个……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妮可儿一副快哭的样子，忽然双手捂脸呜咽道，「我好担心――你答应我的――哇――」

亚汶一下慌了手脚，天呐，他惹哭这位美丽的天使。他手足无措，慌忙掏手帕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只能用手去扶又不敢说：「这个……这个……芮少官只是值行任务……所以……你不用哭……」

「你骗人！我知道，他一定出事了！……哇……」

「……这个……」亚汶抓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嗡嗡嗡的手机声响起。

「萧恩……」海伦娜提醒，「你的手机……」

「失陪。」萧恩拿手机起身，快步走进电话室隔间。

而很巧大堂中，亚汶注意妮可儿耳钉忽闪，才注意那是种女式手机呼叫器。

「哦……抱歉……」妮可儿摸下耳朵，低头说，「我要回房间休息……」

萧恩看手机后，加快了脚步进入隔间，一锁门接手机：

「萧恩――」

「托尼，查的如何？」

「鲁克斯不是皮特斯的亲生儿子。」

萧恩迅速在脑中消化托尼的信息：「言下之意，皮特斯不会因鲁克斯被杀去报复亚文？」

「实际上，皮特斯还得感谢你的亚文替他省掉一堆麻烦。」

「什么意思？」萧恩站着略略侧身问。

「萧恩，鲁克斯是他养子。皮特斯对外虽然把一切交给鲁克斯打理――做出一副将事业交管给他的姿态，但实际上，鲁克斯管理的事业还不到皮特斯产业的一半――最主要的事业仍操控在皮特斯自己手中。而，皮特斯并不知道鲁克斯打算扩大毒品走私及在你父亲那个区开展赌业。」

「他们父子貌合神离，鲁克斯因为秃鹰『绑架』我是为『单飞』？」

「对。你应该清楚――鲁克斯打理的那些产业只是皮特斯最表面的产业，也就是面层装扮。而鲁克斯上绑架你的行动，全完违背了皮特斯的意志――即使鲁克斯成功，皮特斯也会『家法』惩他。」

「你是说――」

「维加斯最大赌业的老板――是皮特斯的合法身份，他安分守己，纳税，热心慈善事业。他是『优秀市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每年他这表面功夫上的钱够盖两座『白宫』，这一切都是为掩盖他真实产业。而鲁克斯却与他背道而驰，鲁克斯接触亚州的『毒枭』引起国际刑警的注意，与政界『不清不楚』引起新闻界的关心，鲁克斯想摆脱他父亲『单干』并要发展他的『王国』。你应该清楚，这对皮特斯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鲁克斯所作的一切，危险到了皮特斯的产业？」

「完全正确。」

「那么鲁克斯的死替他解决一个大麻烦。」

「对。」

萧恩举着手机，单手轻扶额头，这条线断了？

就听到手机中，托尼继续说：「萧恩，六个月前，『秃鹰』与鲁克斯来往甚密。因为他，所以鲁克斯绑架了你。我们一直知道他是个『中间人』。问题是，他背后究竟是谁――」

「你有眉目了？」萧恩抬头问。

「我通过那些图像资料，查出他来往于美国的那家私人飞机，买单者是一家银河运输公司。那是一家空壳企业。三个月前，你那个亚文掐断的线头，我查到这家公司后就断了。」

「现在？」

「那架私人飞机在索特蓝。从美国――格陵兰岛。是同一架飞机。」

「什么？你是说秃鹰在索特蓝？」

「不，那架私人飞机这乘载的顾客就在你的身边。」

「谁？」

「嘿嘿嘿……你猜猜看……」

「告诉我，托尼，谁。」

「真没有幽默感，是你的老相好――海伦娜?菲菲。」

萧恩略一顿说：「我不明白，也许只是一个巧合，海伦娜跟这件事没关系。」

「也许。萧恩，但你得小心，这家公司给我的感觉不好。因为他的出现和消失一样怪异。另外，你最好试探下海伦娜，看看她关于这个银河运输公司究竟知道多少。」

「明白了。」萧恩握着手机注视着单色玻璃后的那个倩影，身穿银蓝长裙的海伦娜坐在椅子上正在喝咖啡。忽然萧恩一皱眉，一个问号浮在脑海里。

为什么，海伦娜会知道亚文的中文名字？

工作中，所有队员全部称亚文叫芮，根本不叫他的全名。就像上萧恩称韩少官时，亚汶都愣一秒后才想到亚文的中文名字，那她又如何知道亚文的全名？

萧恩不动声色走出隔间，坐到海伦娜面前，辅上餐巾，继续切牛肉，随口问：「海伦娜，你刚才说，他中文名叫韩芮宇？」

「对，」海伦娜继续喝咖啡说。

萧恩看面前牛肉说：「你怎么知道？」

海伦娜停顿半刻歪歪头说：「我留心的。」

「哦，哪儿？」

「呵呵呵……萧恩，你是在追问我吗？」

「算是吧，你很少在我面前留心另一个男人。而你对他的评价，让我有点在意。你知道，一个女人留心男人，通常会代表什么？」

海伦娜眼睛闪过一抹暖意说：「哦，好吧，我曾和他谈过一，他告诉我的。你知道那段时间，在大剧院。而我对他的好奇完全来自于另一个男人――你。」

「明白了。」萧恩继续问：「听说过银河运输这家公司吗？」

海伦娜像是在回忆，摇头：「不，怎么了？」

「他为你的私人飞机买了单。」

「哦，」海伦娜晃晃头脑说，「是这样，我得问经济人，你知道，可能是其中一个赞助商。我对这个从来不记。」

「好，帮我问问。」

「怎么了？你问起这个？」

萧恩一笑说：「我回美国过圣诞节，打算搭随风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兴搭你的飞机――我们一起。」

「哦――」海伦娜立刻会意，微微一笑，「没问题。」

=

平安夜啦

祝大家圣诞夜快乐

青鸟正在努力码字中

相信不久后故事就会有不能说哦!

第四十四章，端倪（二）

另一头，妮可儿回房间进浴室随手开淋浴龙头关浴室门借哗哗水声，打开手机说：「芮？」

「是。」

「我在房间里，你怎么突然失踪了？」妮可儿心急的问。

「妮可儿，我现在不方便说，你想法子给我租辆车――用你的信用卡付款，我要去东区15号大街。」

妮可儿咬一下下嘴唇问：「你现在在哪儿？」

「北区9号码头区叫斐鲁斯的街口，让司机停在那儿，我会过去。记住，租时，把车牌号发给我。」

「明白了，你等着。」妮可儿快速收起手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自信一笑。

半小时后，一辆小轿车开至斐鲁斯街口，芮确定车牌号后，坐上去，一看前座司机――一个小瘦个子，一头鸡窝式棕卷发，穿着牛仔衣裤，连一双眼睛都是黑色，愣住了。

而司机问：「去哪儿，先生？」

「妮可儿――」芮黑着脸，「你竟然自己开车！要是有跟踪――」

妮可儿卸下一张乖巧天使脸，打断他说：「芮，你认为我傻吗？

1、我借化装师的车――而没有用我的信用卡，更安全。

2、化装师给我变装，从停车通道直接下来，根本没人见到我，即使有监视系统――也认不出是我――因为我让化装师小姐打扮成了我的样子在大厅坐一会。

3、虽然我不清楚你发生什么事，但既然你要我帮忙，我就得帮到底――因为阿姨叫我照顾你！

我猜，你现在恐怕有天大的麻烦吧――怎么被诬陷了？警察在通缉你？」

「你电影看多了――」芮脸色不稳，他就知道妮可儿会露本性。

「哦，那为什么我去银翼，每个人对我含糊其词？为什么我打你手机不通？为什么银翼加强对月季的保护？最最重要，你的公寓被EPC封锁我被那个叫亚汶的笨小子跟着？你以为我看不出这些迹像？」

芮无奈地冲妮可儿说：「妮可儿，这不是闹着玩！我不想让你出事。」

妮可儿双臂环肩，盯芮，一副『谁让你叫上我，我就跟到底』的样子。

终于芮举白棋说：「好好好，不过，说清楚，我开车，你坐一旁。到地方，你给我回去，回月季。还有――总之，见到危险，你――逃！」

妮可儿说：「成交。」

芮泻气坐到驾驶座上嘟囔一句：「你不累吗？人前人后两张脸。这在我面前也装，我还真以为你减肥成功后连性子都转了。」

妮可儿忽然微笑，夸张用手拂脸冲芮眨睫毛用柔嫩的语调说：「现在流行双面娇娃呀――芮，最好的演员，不是要连身边的人都要骗过吗？嘻嘻嘻……芮，你觉得我这个公主演得如何？」

「1分，我的精灵公主。」

「谢谢。我就知道，芮最好了。」妮可儿高兴说，「去哪儿？」

「你坐好，我开车就行。」

「你不告诉我去哪，我怎么告诉你哪里有路卡，哪里有交通警呢？」妮可儿眨巴眼说。

「呃――东区，15号大街。」

「是被枪杀青田有助公寓吧，直开，1分钟前，我刚刚看到一辆巡警车开过，相信现在没人。」妮可儿肯定点点头说。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芮回头看妮可儿，见对方要接口，芮连忙说，「打住，算我没问，算我没问。」

他怎么忘了，这位妮可儿是智商17的天才呢。

%%%%%%%%%%%%%%%%%%%%%%%%%%%%%%%%%%%%%%%%%%%%%%%%%%%%%%%%%%%%%%%%%%%%%%%%%%%%%%

EPC总部，医疗部：

「怎么样？」

「……」阿列克斯回神问一句，「什么？」

「我是说――你们怎么样？听说，你单枪匹马去找芮挑单，结果如何？」温森特笑眯眯让阿列克斯把红肿膝盖抬起来。

「……」阿列克斯灰心丧气，一头红火的头发低下来，「温森特，我打中他一枪。」

「你打伤了他？」温森特把阿列克斯的膝盖抬到面前，从不同角度像是在打量一个泥塑品。

阿列克斯错开温森特的目光，舒口气说：「没有――」

……应该说，幸亏没有吧……

「呵呵呵……我知道。」

「你知道？」阿列克斯转眼看温森特说，「你知道什么？」

温森特似是语重心长道：「你跟芮水火不容的，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样，其实就像一个动画片的名字――《小猫汤姆和老鼠杰瑞》。谁也离不开谁，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看开点，有时候我觉得你跟芮还真像。」

「我跟他？哪里？」阿列克斯立刻反驳。

「咔喀――」

（骨头复位――）

「啊――」阿列克斯禁不住痛叫一声，抱怨说，「你――当芮的心理医生还不够，还要来当我的？」

「职业习惯。」温森特笑得阳光灿烂，「你终于叫他――芮了。」

阿列克斯顿时脸红脖子粗。

就在这时，一个警医过来对温森特说：「医生，青田的遗孀来了。」

「哦，让她等一下。我马上来。」温森特讲道。

阿列克斯皱眉转回身问：「青田的遗孀？你不是法医，她来干什么？」

「来取病例。」

「病例？」阿列克斯敏感的问，「青田有助的？」

温森特沉默一阵说，「阿列克斯，医生操守要求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信息，除非，你有传令。」

阿列克斯了解了温森特的语意，对耳麦说：「马克，开份传令过来。我要调查被害人青田有助一案的医疗病例，对，尽快。」

一分钟后，传令下达，温森特开口：「其实并不是青田的病例，是他女儿。」

「他女儿？哦……明白了，」阿列克斯知道，在警医区，直系家属可以享受这一项医疗优惠，甚至在用药方便也能享受很大一部份优惠，现在青田已死，那他女儿就不可能在这里看病。便阿列克斯还是细心问下去：「他女儿究竟是什么病？」

「你自己看吧……」温森特把病例递过。

阿列克斯盯着那份病例很久说一句：「他女儿有――就是俗称的血癌。」

温森特说道：「倒并不是无药可救，你知道早在二十一世纪，已经通过化疗、中医剂、骨髓移植等几种方法结合的方式进行治疗，而到今天――」

阿列克斯打断温森特的话说：「我只关心，一点，是否需要大量的医疗费用？」

温森特想一会说：「是需要几种药物的结合治疗，目前只在一家私人制药企业产生――非常昂贵。是自费药。」

阿列克斯沉思片刻，打开耳麦：「马克。」

「是。头儿？」

「调查一下青田有助的银行账户情况，还有，他有没有买过保险什么的，当然，总之，给我查一下，如果他死了，究竟能拿到多少钱。」

「哦，好。」

青田在当晚曾打电话给芮，青田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芮？又为什么非是芮？就单单是因为芮是青田的好友？青田的好友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芮？而，如果芮去了，阿列克斯猜不出，究竟会发生什么？

……还是说，停尸房里躺着我，你就满意了，高兴了？……

这句话让阿列克斯心头一沉，他认真考虑芮杀青田有助的动机，就像芮所说，他根本没必要杀青田，究竟是什么动机让芮杀青田呢？

如果芮杀尼克?多德西是因为――塞琳娜。

那他杀青田就说不通了。

至于――芮买凶杀人，如果芮能买凶杀尼克?多德西，为什么不买凶杀青田呢，如此精明的他会失误到用一把标着自己名字的枪杀人？

还有一点说不通，『穴鼠的死』，如果芮因为自己是内奸――而杀人灭口，那他就绝不会为那个假寒琳娜的死去找尼克?多德西复仇。

这一串连的事件，连在一起根本就是左右矛盾。

除非――

阿列克斯没有想下去。

……

默默退出病房看到等待室中，一个身材娇弱的女子坐在椅子上，那个女人就是青田有助的愦孀？――好像叫素雅。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眼有些失神。

阿列克斯看到两人交谈一会，那女子掩面哭泣。

圣诞节圣诞节

多更一章献给所有喜欢残翼的读者

看到这里应该看着点门道了吧^o^

记得，看过一个侦探电影《十个小黑人》，我那时候印象最记刻的是看得是毛骨悚然的，一个劲想，究竟是谁？这十个人里面谁会杀所有人。

到最后剩下二个时，我想呼，就是这二个人的一个吧，结果_，没有想到，竟然是在死人里面找！！！

第四十四章，端倪（三）

当妮可儿想法子引开警员，芮敲门后，令他意外开门的是青田的女儿雅子――青田的遗孀素雅不在。

「芮哥哥――」雅子很开心开了门。

芮小心进去后蹲下身子问：「雅子，就你一个在家？」

雅子点头。

「你妈妈去哪儿了？」

雅子摇头。

芮奇怪追问：「她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雅子还是摇头。

芮想想，不在问素雅的去向，青田家布局他都熟悉，于是说：「雅子，我想找些你父亲的东西。你能帮我吗？」

「行。」

「你还记得，你父亲常用的那本手写电子记事本吗？」

雅子努力回忆，摇头。

「好好想想……」

雅子摇头，又马上说：「妈妈把爸爸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装在几个盒子里面，放在地下室里面。」

芮担心说：「装箱时，你见过那个电子记事本放在哪儿吗？」

「我没注意。」

芮记得，青田工作间在底下室，存放警枪之类东西。这时妮可儿也进来，芮抱雅子进底下室，雅子一指那几个纸盒子――芮一皱眉头，不知道要在这里翻多久，把雅子交给妮可儿，让她们先上去，注意有没有人来。

芮先查书桌，书架，抽屉，书架――看样子，素雅还来不及收拾底下室，没有发现电子记事本，正踌躇时，描向书架子，书架子上一排书――还有一个电子钟。

很奇特，在书架子中间一排尽放满了童话书――应该是读给雅子听的。

而在下面一架子放着大部头书籍――芮皱眉头，低下头看去，那是――日文，他看不懂，但从封面看去像是――医用书，整整一排，看样子是专业书籍。

不尽有些奇怪。

这时脚步声响，妮可儿下来了。芮抬头说：「妮可儿，你答应我的，回月季――」

妮可儿手里却拿个塑料袋，里面个药罐说：「芮，我刚才带雅子去厕所，在废纸篓发现这个药瓶――你应该看看，上面说是治疗癌症的。」

芮拿过塑料袋子，看药瓶，没错上面的说明――可，他没听说素雅有病。看上面日期，是半年前，而且是在警医领的药――那个激光印记，他在萧恩给他的中药剂瓶上也见到过。

而这时妮可儿已经注意到了那一排书，抽出手套带上，抽出一本，说：「AcutemyeloblasticleukemiaAML。」

「什么？」芮眨眼，看妮可儿说，「上面写什么？」

妮可儿翻译说：「AML，ALL，急性骨髓细胞白血病，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讲通俗点就是――血癌。这里一排医疗书都是说这个。青田有助――家中有什么人得这种病？这笔划的迹痕，看这段，上面的药名――和这个药瓶上的药。」

妮可儿翻到一张医药单，看去说：「这张药费账单显示，这是种自费药，书上说是长期服用药，以这服用量来计算，哗――即使是你的工薪，也有点吃紧呢――青田有助只是行侦科普通警员，他有这么多钱吗？他家底很厚实吗？」

真的？

青田家中一定有个人有血癌，而依他的工资根本不可能支付如此庞大的医疗费用。那他――

妮可儿已经看到了一旁站着的雅子，蹲下身把药瓶举到雅子面前问：「雅子，告诉姐姐，这种药，你见过谁吃过？」

雅子愣愣看妮可儿，说一句：「你是姐姐？不是哥哥？噢――我知道了，你就是――芮哥哥，她真的不如我好看呢。」说完肯定点点头。

「嗯？！」妮可儿转头盯芮，芮噗笑点头说：「以你现在的尊容，雅子不把你当哥斯拉已经不错了。」

「哥斯拉！我还奥特曼呢……」妮可儿回嘴，在雅子面前不好发作只能假笑说，「乖，告诉姐姐，这个药谁吃的？」

雅子看向芮，芮问：「雅子，是你爸爸吗？」

雅子摇头。

「那是你妈妈？」

雅子摇头，小声说一句：「是我，爸爸说，这是维生素，我抵抗力不好，不吃会生病，天天得吃。」

望着雅子那双乌亮眼睛，捏在那张医药单子突然变得沉甸甸。妮可儿拉芮衣角说：「芮。」

芮回神，就听上头响动，雅子一听说一句：「一定是妈妈回来了。」

妮可儿闻声紧张看芮，芮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别出声，同时示意跟他上去。芮一上楼，迎面正看到房门开，素雅推门进来，见到他一惊，背抵在门上：「呀？芮，你――」

芮双手一举说：「素雅，听我说，我没有杀青田，告诉我，雅子是不是有癌症？」

素雅一听，脸上一片黯然，哗――手中的病例掉在了地上，呜呜哭起来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芮，有助死了，那雅子会怎么样？她会死吗？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女儿了，我没有办法……芮――」

望着这个无助的少妇，芮吸口气不知道该不该问？如果青田真有问题――那他现在就是从这个妇人口中打探那可能断送她女儿唯一生存希望的东西――抚恤金。

「素雅，告诉我，青田在工作上，最近有什么异常？」

「我不知道，他工作的事，我从来不问，他也不说。」

「那，他最近，有没有异常？或者，有什么陌生人来过？」

素雅抬脸，眼睛中闪过一丝迟疑，想想说：「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他以前从来不喝酒的，可是，最近一阵子，他常常会醉着回来，你知道，雅子的病――那是一大笔钱，我知道他心里苦，我是外国人，没有工作也领不到失业救济金，帮不上他一点点帮，……所以，……也就没敢问。」

忽然，芮睁了睁眼说：「你是说，青田常常去酒吧喝酒？」

「嗯。」

「哪家酒吧？」虽然问出口，但他心里已有答案。

素雅闭眼轻吐：「无名氏。」

等等，那天――

……有空来我家作客，雅子天天吵着要见你……

……芮，最近小心点――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见鬼了，一颗生要了他的命……

当时，自己是用信用卡买了那瓶酒――自己的账户信息？

而青田把什么东西压在杯垫下。

是――青田有助？！

等等……芮感觉大脑堵塞，但一切又是那么巧合，难道是青田杀了尼可?多德西？为什么？钱？受人指示？那天喝酒后，凌晨青田约他出来――他究竟是……是良心发现？还是想杀他？

那谁杀青田？

谁又杀了穴鼠？

谁又想杀――他？

就像那厚厚的电影帷幕，当小时候尽不住好奇撩开那一层厚天鹅绒帷幕后，才发现又是一层薄纱――以及后面那黑洞洞的内幕。

究竟有几层，他不知道。

究竟有多黑，他也不知道。

萧恩，也许一切，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第四十五章，尽职（一）

下午三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芮只听到胸中的咚咚心跳声，最后就听到素雅颤动着双肩说：「芮，我很害怕，青田――究竟是谁杀他？我……发现最近总有辆色的轿车停在街拐角，我――我不敢报警……就是那辆――」

芮透过百叶幕，果然看到一辆色轿车停在那里――怎么办？

吸口气，芮决定顺藤摸瓜，跟踪那辆色轿车，考虑半刻说：「素雅，我抄给你一个手机，打这个电话――他是负责青田有助案件的阿列克斯?道森情报科主管――可以信任的人。暂时不要出去，噢――妮可儿――」

妮可儿从地下室走上来，素雅见她一愣，雅子跑到素雅怀里面。芮对妮可儿讲：「妮可儿，打这个号码，把刚才你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阿列克斯?道森。他会派人过来保护你们。由你来打，固定电话可能被窃听……」

「那你呢？」妮可儿追问。

「我去跟那辆车。」

「那，我跟你一起去。」妮可儿跟着芮走到门口。

「不――」芮一把拦住妮可儿，矮身命令道，「你――留下！太危险，你必须留下。」

妮可儿不卖账刚刚想争辩被芮阻止说：「听着，留下等人来！我不止一种手段可以让你留下！」

芮的凝重语气令妮可儿明白芮是认真的。

松口：「好吧，那……芮，你要小心。」

芮脸软下来，拂过妮可儿的下巴说：「谢谢，你帮我。」

说完，芮从后门出去，坐上车，那辆黑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芮不放心妮可儿，决定给萧恩挂电话。

举手机凑耳边，里面的『嘟』似乎很漫长，当萧恩声音从里面传出时，芮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亚文――」萧恩的声音仍一贯浑厚，让芮不自觉咳一声，虽然眼睛不离那辆黑车，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亚文！」

「是我，萧恩，我……我查到点东西。青田有助，他………他，我………」

「慢慢讲，亚文，我在听。」

芮吸气，快速讲道：「穴鼠被杀，我晚一步，有人捷足先登，看样是职业杀手干的。那晚青田打电话给我，所以我从青田那头线查。结果――我查到，他女儿患血癌――医药费庞大。我怀疑，是不是有人钱……买通他。你还记得你醉酒那晚开车送我你要我小心，我说你是今晚第二个要我小心的人，而第一个就是他――他当时也在酒吧，并且是负责尼可?多德西一案的行侦科警员，并告诉我，一颗生要那家伙的命――按规矩，他根本不能透露给我案情。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有人一直在监视青田有助的家属。恐怕对方想杀人灭口，转告阿列克斯?道森。另外查一下青田的账户记录。就这些，还有无名氏这家酒吧，那晚我在那儿喝酒。」

「亚文，你现在哪儿？」

「我不能说。」

「你怀疑身为行侦科的青田有助监守自盗？他是残翼之星――那个内奸？」

「还不知道，因为，青田是被我的警枪杀的，而穴鼠是在青田死后才声称有『内奸』。」

「好，我会去查，也会设法让EPC对青田有助引起注意。」

「萧恩――」

「嗯？」

「小心，也许事情没有那样简单。」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

「你？查到什么？」

「还不确定，等确定再告诉你。」

「好。那我挂了。」（前面黑车发动。）

「等等――亚文……你有没有告诉过海伦娜，你中文名字？」

「没有。」

「你确定？」

「确定。怎么？」

「不。」

「我挂了。」

「等下――你好吗？」

「我……没事。」

「亚文，………………」（长时沉默）「不行就回来，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

「亚文，我爱你，我们好容易……（欲言又止）……你对我很重要，亚文。不行就回来。」

「萧恩，我…………（默默吐息间）萧恩……我是银翼。如果不能活着回来――我只要你一个人知道，我一直在尽职！――这就够了。……对不起，萧恩，对不起……」

「你要去哪儿！亚文！」

说完，芮『啪』挂机，跟上那辆黑车。

另一头，妮可儿看芮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心也跟着吊起来，她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给阿列克斯?道森拨电话，手机那头传出『嘟，嘟』声。

妮可儿脑子里正整理刚才素雅告诉芮的话，突然她察觉不对――

『无名氏』这名字是谁告诉素雅？她刚才不是说，她不敢问吗？

素雅非常清楚――青田有问题，那她女儿的医疗费会泡汤，她这么合作干什么？

芮只一句话素雅就相信，芮没杀他丈夫――她是不是太轻信了？

除非――她知道芮是无辜的！

一转身，身子一僵，素雅举着枪正对准她。

「挂断电话――」素雅颤抖着将枪口对准妮可儿。

妮可儿听到手机那头阿列克斯?道森的『喂』声，她心急到嗓子眼，可是不能说话。只能挂掉。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不能让你们查出青田有问题，否则雅子就活不了！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女儿――青田也是迫不得已，他跟我说了，那晚他喝醉了，才误入其途。你们这些有钱人，根本不能体会，眼睁睁看自己女儿一点点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受。就因为我们没有钱！买不起药！」素雅情绪激动的说。

「所以青田被买通杀自己犯人。」

「他根本不知道，那颗生会要犯人的命！」

「所以，你们陷害芮！因为托马斯?凯注意芮，所以你们就将计就计的偷他警枪？」

「不是那样！青田是被迫，他只是误杀尼克?多德西。至于警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多德西死后，他才意识到他注下大错，说即使做牢也是罪有应得，但是，我们的女儿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

「我……」

「那晚他想告诉芮一切的，可是芮没有出现，青田却死了！青田根本不用死！他是替你的芮去死的！」素雅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直直瞪着妮可儿。

妮可儿盯着枪，脑子迅速转着，瞄一眼旁边瞪眼睛注意这一幕的雅子说：「你要在你女儿面前杀我吗？你现在在这里杀我，警方也会怀疑你！」

「我不会杀你。」素雅迅速说着伸手，「把手机扔掉。」

妮可儿只能扔掉手机。

这时，素雅从口袋掏出手机，接听说：「我照你们说的做了。不过，他还带着另外一个女孩，在我这儿。」

妮可儿瞪大眼睛。

什么！这是圈套，芮！不要去！

妮可儿见素雅关手机，说：「你应该当警方的证人，他们杀人不眨眼，你早晚也会被灭口的。」

「只要拿到那笔钱，我和雅子就会离开这儿，回国，只要再等几天。」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杀你丈夫的人是谁？想想你丈夫为什么会冒生命危险去，而你竟在他死后，成为凶手的帮凶！」

「我……我没有办法，青田已经死了！我要为我的女儿考虑！他们――我只是想救我的女儿。」

「救你的女儿不只这一种方法！」妮可儿大胆上前一步说，「他们成功后，你就得天天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你以为逃过一时，逃过一世？我们能查到青田，别人就不会查到吗？那个时候，你想想，会怎么样？一定会杀了你和你女儿灭口。看看你女儿，你忍心吗？」

「我……我管不了那么多…………」素雅的枪口慢慢放下，她在动摇。

妮可儿趁热打铁，正开口。忽然一块纱布捂住妮可儿半张脸，同时揽腰把她抱起来。

「唔――唔――」妮可儿瞪大眼睛，双腿腾空使劲挣扎，鼻腔里满是刺鼻镇定剂，最后，她昏了过去。

素雅看面前两人，泻下气，软倒在地上。

「枪――」那人一把将妮可儿扛上肩膀，冲素雅伸出手，素雅犹豫不决，枪在半空抖动。刚刚妮可儿的话使她心摇摆。

「想想你女儿，想想你自己，你去告密，你们会在人们鄙视中抬不起头，你丈夫是渎职罪自杀――多不光彩，尔不是什么因公殉职。想想清楚，你站哪边？」

素雅哭起来，最后把枪递过去说：「他是自杀的？我不相信，上面说是芮的警枪杀了他。」

那人冷笑说：「是啊，就是这把枪。」说完交给身后人。

「不可能……这是我丈夫的警枪。」

那人像是在自言说：「你不用明白，反正对死人多说无意，等我走后，干掉她们――」说完扛起妮可儿走后门，「别忘了，事后把枪留下做出她自杀的现场。」

说完消失在夜幕之中。

素雅瞪大眼睛倒退几步，直直盯着那个拿着自己丈夫警枪的人说：「求求你，我们什么也不会说。」

「可他差点坏了我们的事，你也一样。」那人上前一步，枪口描准素雅。

「快跑，雅子。」素雅退在墙角，闭眼喊。

「砰――」枪响了。

「噗――」身体倒地的声音。

「啊――」雅子女孩的尖叫回荡。

坐在车里的男人哼一笑，扭头看昏迷中的妮可儿，发动轿车开往另一个方向。

黑车一直在绕圈子，芮小心跟在后面，通过卫星定位系统，他锁定对方，不停变换车位，将车子隐匿在一堆前进的车子当中。

已经绕四圈，黑车终于开入西区，停在一幢公寓门口，芮把车停在离街角，屏息看。描一眼地址，西区洛德街217号，那是一幢很老式公寓，3楼一间房间的灯亮了――一定是对方进入那间房，位置很顺，就靠近侧门，底下没有安全控制设备，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究竟有几个人？芮不知道。

抬手表下午15:5，

芮将地址留在手机中，按定时发出键――十五分钟之后，即使他死，手机也会自动发现这则短信通知萧恩这个地址――设十五分钟是因为他想抓活口，因为一旦萧恩收到一定会报警，如果警察来早他没有抓住所有犯人，可能会打草惊蛇。

芮关上车门，小心踱到侧门，通过楼梯进入公寓内……

不知道为啥，最近看了一篇评论文章说

当你回忆小说后，你会发现，你记住的都是悲剧。

也许就是这一份注留心中的遗憾，让你记住了这篇文章。

青鸟回头想想，还真是这样……

最经典的爱情小说都是――悲剧。

自己叫得上名的也都是――悲剧。

这个……

就有点矛盾了，倒底是要给自己写的小说一个啥结局。

记得残翼刚刚上传时，我问过大家，想要个什么结局。

大家一致说：要强X强X的，虐得你死我活，只要别虐成「植物人」就行，结局是个大团圆。

可就是「植物人」这三个字被青鸟记住了――

（某人：你怎么好的不记，记坏得呀。）

没办法，这三个字让我有了灵感嘛……所以，在想也许应该出个第二部。

所以，青鸟想说，读者大人们，你们的评语，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会给本人很多灵感呐……

谢谢谢谢……谢小布这『植物人』三字，我会努力的争取写出个第二部来。

某人：搞半天，你一堆废话呀。

……这个……飞走……

第四十五章，尽职（二）

手枪：

每把枪在出厂时，制造商就在每把枪的枪管中制造出不同的螺文，而子弹打出时，是通过手指扣动扳机，使撞针打向子弹，使子弹中火药爆炸开，火药推动金属子弹在枪管中高速自转同时向前射出，而在高速旋转的过程中，枪管内壁上的螺纹就会在子弹上擦出条纹。

每把枪的螺纹是不同的，这无疑就给每颗子弹打上了不同的身份标记。

法医弹道学中，也是通过这一原理来识别，通常子弹上的擦痕，来识出从哪一型号，哪把枪中射出的。他们会将擦痕对照电脑中已登记的所有擦痕，从尔识出那把枪――以及，枪的主人。

（以上，选自美国电视《CSI》第三季，第几集青鸟忘了。）

另一方面，据说GLOCK手枪展上曾做过一公开测试：有人将2把GLOCK17进行完全分解后的零件摆出恚由一个观众任意挑选零件重新M合成一把枪，然后用这把枪射击了2万发子弹，中间]有出现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把格洛克A的枪管按在格洛克B的枪中，照样可以发射。

（聪明的读者，你想到什么了吗？嘿嘿嘿，不过，这些基于青鸟的理论想像，至于现实中，会不会这样，就不知道了――毕竟，青鸟不是法医，也不是弹道学家，更没有开过枪。青鸟也是看了CLOCK广告联想到CSI，觉得是一个漏洞的。）

哦，至26年，格洛克的手枪最新型号是GLOCK37，芮手中那把GLOCK6，当然是――虚构的型号。

其实，青鸟也想让芮用37，因为从外观看非常不错。

可是故事发现在未来，芮不可拿着一把古董枪，对吧。

下午15：19分：

萧恩站在窗前，手心中紧撰那只手机，一时五味瓶打翻，在心头翻涌。

……萧恩，除非我倒下，否则没人敢动你！……

……萧恩，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我只要你一个人知道，我一直在尽职……

一阵绞心，萧恩望向窗外，残阳一片如血如红。

……亚文，你不能……

片刻沉默，萧恩眯缝起眼睛，最终，他转身，按电话传线说：「给我接情报科，我要见阿列克斯?道森主管，说行政官萧恩?苛纳关于青田有助一案有些线索要提供给他。」

阿列克斯?道森有些意外，他和行政官没有直接接触过，对于这个曾一渡撤掉他调查权的人物。阿列克斯没有好感，也谈不上厌恶，毕竟对方是行政官，而那自己确实冲进他私人府邸。

进门，阿列克斯就见到身穿黑色西服白色衬衫的萧恩坐在宽大的行政官办公桌后，百叶窗拉严。室内光打在这个男人脸上，金发梳于脑后，强健的身形，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一双蓝眼此刻却显出一丝凝重，他应该是个很帅的男人，但以上这几点，让人竟忽视他的帅气，被隐隐的气势所折服。

那种内敛，却决不能忽视的王者气势。

若不是阿列克斯特殊经历，也许此刻他会像那个德国副局长一般在萧恩面前畏手畏脚，吞吞吐吐。

「请关上门，道森主管。我想知道，你目前对于青田有助一案，是否是什么新的线索？」

「抱歉，行政官――」阿列克斯刚想回拒，被萧恩打断。

「你是否调查过青田有助的银行记录？」（萧恩使用命令的语气。）

阿列克斯一怔，为什么行政官会知道青田有可疑？

他确实已经撑握到，青田的银行记录在最近三个月有大量银款进入――那绝不是一个警员合理的收入。

而青田是尼可?多德西一案的负责警员之一――有警员反映，在尼可?多德西死那天早上，青田确实曾与送早餐的警员打过招呼，准备下班。

现，阿列克斯已初步怀疑，青田可能渎职，他将调查焦点放在青田有助的银行账户，以及最近三个月的活动情况上。

但他想不到，对此案一直沉默态度的行政官竟然开口第一句话就与他调查方向不谋尔合。

萧恩一指光屏，那是自从芮被托马斯?凯怀疑后就察看的图像，当时他没有注意一个细节，直到刚才他才想通这一细节的重要性――足以推翻对芮的一切指控。

「尼可?多德西押解回警局那天图像，当时情形――韩少官扔出自己的警枪，现场至少有五名刑侦科警员，场面有些混乱，但那个镜头中，是青田拾起他的警枪。」

阿列克斯脸上闪过疑迟，有些不相信盯看萧恩转给他看的图像资料――

就见一个刑侦科警员在角落，他的侧脸是――青田，那组影头――

阿列克斯忽然恍然大悟，行侦科和银翼一样，使用同一型号的格洛克6，那就是说，青田换枪管？然后李猫换太子将枪带出警局，出事那天，青田是在值班，他自己的佩枪杀他自己，但因为枪管是芮的那把枪，所以就变成是芮的警枪――

如果照这个推理――阿列克斯快速想到，芮现在那把枪中射出的子弹反映的就是青田有助的枪！

只要实证，芮杀青田的嫌疑便不存在！

这就是关键！

阿列克斯立刻拉耳麦叫马克取证芮的手枪，9分钟后，耳麦那头传来马克兴奋的回答：「头儿，你不能相信，那把警枪明明是芮的，但弹痕显示出来的是――青田有助。而你刚才传过来的图像资料说明，是用青田自己的佩枪杀青田有助，而并非初步判定的，是芮枪杀青田有助。」

阿列克斯听到这儿，突然有种如释重付的感觉，就像多米诺古牌，倾刻间，指证芮的证据都不存在――

芮女友的死亡时间证实芮不可能是残翼之星。

杀尼克?多德西，嫌疑人除芮外，还有一个――青田有助。

而杀青田有助的凶器也证明――芮是被陷害。

至于穴鼠，他的死亡时间证明芮赶到时，穴鼠已经死了。

……为什么你不相信！阿列克斯……

……别感情用事，这是你教我的……

心头被灌铅沉甸甸，阿列克斯发现他错得离谱，感情用事的并不是芮，而是――他。

沉默一阵，阿列克斯询问道：「抱歉，行政官，您如何会调查出这些？」

萧恩打量阿列克斯片刻，缓缓讲：「在我身为行政官之前，我和韩少官已经认识。算是一偶遇，他救过我几――为此他差点没命。尔在索特蓝三个月中，他身为银翼使我相信，他绝不会杀我。」

阿列克斯几乎无法想像能从行政官口中听到这些，芮和行政官认识？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芮会逃进行政官府邸，为什么行政官会被芮胁持却保持沉默。原来――行政官在蔽护芮。

也许，行政官的消息来源是――芮，他们保持着联系。

想到这儿，阿列克斯脱口一句：「芮他现在究竟在哪儿？」

「我不知道。」

「行政官，依现在的形势推测，他在外面会有生命危险，你的隐瞒并非……」

「我知道。」萧恩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忍。

「！」阿列克斯怔住了，满脸神情仿佛是询问，又像是确认。

萧恩点点头肯定说：「若我知道，现在恐怕就不单单通知一个你了！他刚打电话给我，你必须马上保护青田的家人，他来信怀疑有人将对青田家属不利，我猜想，可能青田的家属知道什么会遭灭口。」

阿列克斯回应道：「明白了。」

想到什么说：「芮何时联系的您？能否现在打他手机，我们可以通过跟踪系统――」

「我试过，他关了手机。」

两人沉默。

「他说必要是，将这些情况转告你，」萧恩说，「我想，现在就是必要的时候。」

「芮――真的这么说？」

萧恩沉默片刻没有接口，转尔却对阿列克斯说道：

「他曾说，你们是死党，什么都比。对于弗兰克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而且，他认为，你――恨他没有错，是人之常情。」

「……」阿列克斯眨一下眼，脱口而出：「他……从没跟我……我以为他――，我不相信。」

「我相信。」

「――」

「嘀――」

萧恩的手机响，阿列克斯的手机也一震，两人同时看到是一则短信：

报警――西区洛德街217号3层。

韩芮宇留。

时间：16：

未等萧恩说话，阿列克斯已经拉起耳麦说：「……马克，快派人到西构洛德街217号3层，快！」

然后就是让人心焦的等待，直到马克那头传出信：「头儿，那里有交火的迹痕，还发现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

――只有一具，那――

「是谁的？」

「通过图像资料确认是我们正在通缉的――穴鼠接头时出现的那名杀手。」

萧恩一睁眼，阿列克斯心急问：「那芮呢？」

「芮？没有发现。不过，现场到是血，而那台电脑显示，死者也是杀穴鼠的凶手。」

第四十五章，尽职（三）

时间：16：2

西区公寓，阿列克斯进入现场：

死者便是那天接头时，与警方交手的枪手。

从公寓搜出的武器，法医科鉴定，系杀死穴鼠的同一把枪。

据现场传过的图像，一套四室公寓，四布满弹迹，破碎的玻璃渣布满地面――揣测枪战当时的激烈程度。

警员冲入时，发现一具中弹的尸体倒在沙发上，身中三枪当场死亡――据后来的法医鉴定，打死枪手的子弹是托马斯?凯的手枪。

初步推测是芮射杀对方。

而现场的血迹，成喷溅式，全部是一人的血――凶手的。

从银行传来线索，青田有助确实受贿，第一笔钱恰在尼克?多德西被捕第二天――即芮揍尼克的第二天――是偷换芮警枪的酬劳。

第二笔是在尼克?多德西被害3天前。

第三笔是在尼克?多德西死后半个月后。正是青田有助打电话给芮的前一天。

而根据行政官提及『无名氏』这家酒吧。

警员前去后，发现人去楼空――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没有留下一只酒瓶――蒸发了。

据去过的人提供线索，青田在死前三个月常常出现在『无名氏』。

『无名氏』的酒宝是个东欧混血儿，黑发，身材修长，一双碧眼，叫「萨莱诺」。除此以外，对于这个酒宝便一无所获，图像库上根本没有这个人，也没有这个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萨莱诺』是意大利语，语意――魔鬼。

目前还没有证据说明，『萨莱诺』是否是凶手的帮凶。

在茶几上，技术人员发现电脑，从里面调出凶手与穴鼠的邮件。

根据现有证据，阿列克斯推测出，青田有助那晚喝醉后，凶手接近青田，进行委托，也许只是一个玩笑，要他换芮的手枪。――可以想象一下，有巨额债务的他，3万进款是多大的诱惑，可以救他女儿的命――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于是，魔鬼的契约成立。

在不知不觉中，魔鬼发出第二个恶作剧似的玩笑，将生酱放在尼可?多德西的早餐中――为此他能得到1万的进款。

青田在醉酒时答应了，因为一切如此轻易，而又没什么害――只是一颗生。

直到尼克?多德西真死了，芮被怀疑。

青田有助才如梦方醒――应该是意识到恶梦开始。

他想摆脱却已身陷泥潭，那个豺犬般的托马斯?凯会把他撕得四分五裂。所以，在酒吧中见到芮时，青田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决定找一个他能信任的人去摊牌。

那个人就是――芮。

可惜，芮那晚没有出现。

而魔鬼决定要契约人付出代价――生命。

青田有助死了，被自己的警枪杀了。

而穴鼠是凶手的第二步。

通过电脑中与穴鼠联系的邮件内容，说明，他指示穴鼠向阿列克斯发出假情报――有内奸，利用『早会』那个『刺杀』。

据那名行刺者辩认，他也是受枪手的指示。

然后，通过在酒吧窃取的亚文信用卡信息，将1万汇入亚文的私人账户。

就像变魔术――警枪、情报、脏款――罪证成立，亚文被套住。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是你，亚文。……

……也许他们不单单想要你的命……

正如萧恩所推测，一切是冲亚文来得，因为那个凶手――事后从美国传来消息，他受雇于鲁克斯手下公司。加上亚文曾告诉萧恩的那个长途骚扰电话内容――

――显然，动机是为报复亚文杀鲁克斯，而精心策划这一切。

萧恩盯着那份好像结案陈词似的东西――这份东西是在半小时前，刑侦科传过来。好像一切真的结案，除了――亚文失踪了。

阿列克斯在公寓旁的拐角口找到一辆车――据查车牌是《海妖精》剧组一个化装师的车子。

无法推测，究竟枪战中，或者枪战后，芮究竟发生什么只能推测出芮用这辆车跟踪到此然后上楼发生交火当他杀了枪手后――便消失了，（是被劫持，还是被杀？不清楚）

阿列克斯愿意选择前者，如果被杀，现场会有芮的尸体。

另外，还有一条消息是从月季传出的，芮的女友――妮可儿，也失踪了，另外，同样失踪的还有一个人――那个银翼：小伙子亚汶。

银翼传过来的消息，当天值班的亚汶已经失去联系二个小时，有人最后目击亚汶与妮可儿在大堂交谈。阿列克斯在看亚汶的资料时，注意到一个细节，芮公寓31号，而亚汶是32号――他们是对面邻居。

也许亚汶能说清那晚――芮究竟干了什么――那亚汶他为什么保持沉默？

红色代码？（军队中，下司对上司的绝对忠诚。）

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芮是无辜的。

萧恩双手交握呼口气，脑海重复那两句话：

……如果不能活着回来――我只要你一个人知道，我一直在尽职――这就够了……

……对不起，萧恩，对不起……

三天前，萧恩对亚文誓言般的表白高兴不已――但现在，他才领悟那是一份生命的交付。萧恩双手撑额闭眼：

……我知道，亚文，……

……并不是你不想回来……

……身为银翼，在爱情与行政官安全上，你只能选择后者……

敲门声响。

「出去！」萧恩头没抬低声命令。

「……」

「我让你――」萧恩抬头才看到纽曼站在他面前，才停住转口问，「什么事，纽曼。」

「这是EPC交，关于青田有助的案情情况，半小时后，EPC将发布对于此案新闻发布会，以稳定人心。」纽曼讲称。

「就这些东西？！」萧恩一看报告，再克制不住一拍办公桌，咆吼，「亚文失踪了！那群刑侦科在干什么？！他们诬陷亚文时的认真劲怎么不放在这上面？亚文拼死拼活找出的线索，他们就想捞现成的，再一刀切下去，来个粉饰太平吗？！他们以为我是谁？那个站在教堂上大讲福利的低能儿？！一群饭桶！！」

纽曼静静等萧恩发完火，平静选萧恩面前的座位，坐上说一句：「你是不是漏看一项。」

「什么！」

「看最后一页。」

萧恩才收敛怒气抬起报告，翻最后一页，转尔盯着纽曼，沉默片刻对电话机说道：「叫阿列克斯?道森进来。」

大门打开，阿列克斯?道森大步走进来，站在萧恩面前说：「行政官先生，介于时间紧迫不得已，刚刚收到银翼一边的消息，那位失踪的银翼队员亚汶与我们取得的联系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第四十六章、追踪（一）

时间倒回PM15：1分，即芮与妮可儿进入青田家后。

在青田公寓外圃内，一个身影藏在窗台与浓密的矮灌木之间，透过玻璃窗注意客厅中的一切。

小伙子亚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违规，他努力把自己藏匿起来――按理他应该在发现目标人与芮见面的第一时间通知EPC进行抓捕，但意识到那里环境复杂――而且，目标人与芮坐一辆车，他恐怕目标人到时会被芮胁持成为人质――就像行政官那样，所以他决定来个单线跟踪。

当然他的目标人就是――妮可儿。

亚汶觉得自己很『坏』，他接受阿列克斯?道森的命令去跟踪――妮可儿。

这位单纯的女孩还以为，是出于自己的善良在关心她。

这让亚汶每回看到那双碧绿碧绿的大眼睛时，受到良心的严重谴责――心里直说：哦！我在干什么，她那么信任我（还是芮少官的女朋友），可是，我竟然在――欺骗她。

这不仅让他在面对妮可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当妮可儿哭时，他更是觉得心也一阵阵收紧就像有人冲他心脏开一枪。

他向上帝发誓，对于这位美得像天使般的女孩，他完全是，绝对是，很纯洁的――喜欢她。

当她美丽的眼睛，冲自己眨呀眨时，亚汶整个大脑就开始飘起来……他想到与鲍勃的闲扯。

「你是不是恋爱了？说说看，看上哪个妞啦――」

鲍勃的一句话让亚汶心惊肉跳，他喜欢上她吗？他结结巴巴的回答：「这个……不能算……对方……不知道。」

「哦，加把劲，索特蓝的姑娘少，看准就连拐带骗，先生米煮熟饭，她就跑不了了……」鲍勃戏笑大力一拍他后背，几乎让亚汶撞到墙上。

「可是……对方已经有……人了。」

「切，看你这熊样儿，我们是谁？我们是EPC！是银翼！是警界中的贵族，精英中的精英！让那姑娘看看你这穿制服的帅样，看看你的军衔！姑娘嘛，都爱当军官的小伙子――有安全感。哪种男人还能跟我们竞争？」鲍勃滔滔不绝，威武无比的大拍自己胸脯，唾沫直飞的大讲『恋爱经』。

「可对方的那个男友也是……而且……最重要……，虽然……可是我怎么能……。」亚汶吱吱唔唔。

（翻译小伙子亚汶所说：「对方的那个男友也是（银翼）而且（军衔比他高）最重要（是他顶头上司），虽然（目前在逃）可是我怎么能（趁虚而入）。」）

「你这说的哪国话？我怎么没听懂啊？」鲍勃皱眉头，「你这小子，跟个大姑娘似的，要你这样，姑娘早跑了，还论上你去追吗？姑娘嘛，都是追到的。你不追，会有人要你嘛！」

这时康妮插进来说：「哦，我懂了，你暗恋那个妮可儿。」

「你怎么知道！」亚汶惊叫。

鲍勃愣半秒很认真看亚汶半分钟，一拍他肩膀说：「兄弟，哀悼吧！我同情你，真可怜。」

亚汶脸红脖子粗，不服气说：「为什么！我……不会输他。」

这时康妮长长叹口气说：「那你说，你有哪一点比得过――芮？」

「这个……」

「军衔？他是少官，你是小卒。」

（低头）

「能耐？他是三项全能，你是三项无能！」

（低头）

「帅气？他是天使脸，你是大饼脸还一脸雀斑！」

（再低头）

「还有那段『令人心碎的悲剧爱情』！那份痴情。你――哪一点比得过他？！」

「这个……我……我是真心的！」亚汶终于鼓气勇气大声说。

「芮就不是了吗？」

「他根本……」正直让亚汶扭脸不想说那晚他看到的事，这几天他一直在失神就是考虑要不要告诉阿列克斯?道森主管――青田被杀当晚，他看到芮少官竟然背个男人回家――虽然他没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孔。

（青鸟：……-_-……）

妮可儿知道了会怎么样？她一定会伤心。

是的，他非常惊讶，有着那么漂亮的天使女朋友，竟然会……

要是妮可儿伤心，他宁愿选择不说，即使――违反规定。亚汶想保护这位美丽又善良的姑娘――即使对方不知道。

妮可儿的化装术确实天衣无缝，要不是亚汶从她身上闻到一股特别的苹果香，从而起疑尾随其后，不然真会被妮可儿逃过。

好吧，亚汶想着，他是不如芮少官有能耐，也没有芮少官那种『讨喜』的外貌，可是他也绝不是一无是，他毕竟是――银翼。

他是通过严酷的体能培训，严格的双项测试的银翼。

回神间，亚汶已经将身子贴在青田有助家的外墙上，努力听清里面的动静。

他看到芮离开，而妮可儿仍留在屋内，亚汶眼见两个黑影进入后，尽量缩入黑影中，屏住呼吸，就听到里面说：

……「想想你女儿，想想你自己，你去告密，你们会在人们鄙视中抬不起头，你丈夫是渎职罪自杀――多不光彩，尔不是什么因公殉职。想想清楚，你站哪边？」……

（那个警员是自杀？芮少官真是无辜！）

……「他是自杀的？我不相信，上面说是芮的警枪杀了他。」……

……「是啊，就是这把枪。」……

……「不可能……这是我丈夫的警枪。」

……「你不用明白，反正对死人多说无意，等我走后，干掉她们――」……

……「别忘了，事后把枪留下做出她自杀的现场。」……

（借反窥镜，亚汶眼睁睁看到一个人扛着妮可儿走向后门，他掏出手枪）

……「求求你，我们什么也不会说。」……

……「可他差点坏了我们的事，你也一样。」……

……「快跑，雅子。」……

亚汶背抵墙壁，枪口向上，一个转身，隔玻璃窗，对准那个杀手瞄准，开火。

「砰――」

「噗――」杀手身子一软，倒下去，子弹射穿他的胸口，血飞溅到了雅子脸上。

「啊――」雅子尖叫一声。

亚汶一个猫腰滚入客厅，一探杀手颈脉，对方死了。

素雅和雅子察觉异样才睁开眼睛，惊恐的盯着面前端枪的亚汶。亚汶将指竖起示意素雅安静说：「嘘――，我是银翼，快报警！」

素雅总算还能反映说：「救……那个姑娘，她被……」她指向后门。

亚汶按枪快速奔向后门，见到载妮可儿的车发动，他想也没想，跳上自己的车子跟踪过去。

=

其实亚汶并不是大饼脸，康妮这样说只是为让他『死心』，青鸟设计，亚汶的长相并不英俊，有点憨直吧了。

紧张时刻那么久，让大家放松一下下，青鸟可不愿意青田一家被灭门啊……所以，决定让愣小子亚汶出场来救火……大伙儿说说，究竟要不要让亚汶当芮的时间证人，亚汶是芮的对门邻居啊！嘻嘻嘻（这是某鸟精心安排DDDD）

只是这个亚汶的证言，实在是，啊……这个……为难啊……

（忍不住，再贼笑……哈哈哈……）

（这个不能怪偶，对不对，是大家要让芮和萧恩『感情明朗』化DDDD）

某人甲：某鸟你笑得好奸啊……估计，亚汶那个什么――『背个男人回家』，（幸好芮没听到，否则他会在吐血前先杀了那个毁他清誉的混蛋。）芮宁愿被陷害，死也不会让亚汶来当他的时间证人DDDD……

某人乙：萧恩真是红颜祸水啊……

青鸟：就是，就是……萧恩啊，萧恩，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不是你那晚横插一杠，能有那么多事嘛……芮真可怜，真可怜！身家清白呐……

第四十六章、追踪（二）

时间PM16：35分

「我是阿列克斯?道森，亚汶，告诉我，你具体的位置――」线那头的声音微乎其微。

「在南区一幢八层办公大楼，地址是翰密尔街1161号，德比大厦。」亚汶回复。

亚汶车停在岔口，眼见那辆载着妮可儿黑色商务车驶进地下停车库。他抬头看向那幢大楼，玻璃外壳显出一块块正方形的灯光，根本不清楚是哪个楼层。

那头阿列克斯已要马克调出那幢大楼的资料，以及内部建筑图纸。

那是一幢出租型商务大楼，至少有几十家注册公司，无法辩别什么，阿列克斯紧锁眉头，他已经将青田遗孀及女儿隔离并对外封锁她们两人生还的消息。外界新闻记录只会看到大批警员将青田家转转围住。从而制造出凶手已经得手的假像。

对于亚汶杀死的那名枪手――是受雇于被芮打死的枪手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是鲁克斯名下的一家建筑公司，就是黑社会的家族型『雇佣军』。

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有下一步动向――因为，据素雅的交待，是对方打通她的手机，内容是，如果芮找上门，就让她引芮进入圈套。

就此点很异常，对方非常了解芮的动向。

如果凶手为报复芮，应该掐掉素雅这线头――实际却是让素雅透露芮那些底细，引他入圈套――说不通。

另一方面，直接杀掉妮可儿更省力，为什么非要绑架妮可儿？

这一系列『多余』的动作，让阿列克斯直觉事情根本没有结束。

「头儿――地下室有动作，」马克盯着黑色屏幕上整个大楼剖析图以及红色活动头说，「目标进入这架货用电梯――停在地下一层，还有两个守在门口。」

阿列克斯盯着那个马克的屏幕说：「确定吗？我要图像。」

「是。」

马克十指飞快在键盘上说：「头儿，技术人员已经到位。」

阿列克斯盯着面前的三个重叠平面图转尔对已经到达亚汶身边的技术人员命令道：「窃入大厦主控系统，将监控图像传入情报科。」

「是。」

「另外，外勤队员准备，马克，把大楼内部结构图传给他们潜入大厦内部，随时准备行动营救人质。」

「是。」

亚汶眼看着外勤队员荷枪实弹准备就绪，主动对带头的队长领命：「让我参加！」

那个队长开口要回绝，亚汶打断对方目不转睛正言说：「我是银翼受过特训，是名合格外勤队员，我一定要参加。」

那个队长看一眼亚汶说：「好吧，换装备。快，我只给你半分钟。」

那头，技术人员已经窃入大厦主控系统，把大厦监控图像上传。

「图像上传。」马克将地下室图像调入屏幕。

一个高大的白人，肩上扛着昏迷的少女妮可儿，走至走廊尽头一个金属门口，在那停步，迎面金属门旁，两个男人守住房门，三个人交谈两句。

阿列克斯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他们在通过耳麦交谈，看这儿――马克，那是什么位置？拍一个三个人的面部容貌，查出他的身份。」

「是。」

「还有……」阿列克斯调线那头外勤，「外勤进入位置了？」

「已经就位，成功潜入大厦内部，我们在底下室二层，人质就在我们头顶上。」

「装几个耳朵，我要知道他们讲些什么。」

外勤队长一挥手，指示亚汶和一个队员上前。

「你们两个一组，在A号位置――」队长调两人单目镜上的图像指出，「通过这条管道进去，在这头伏击。」

「是，收到。」

亚汶透过单目镜中的大楼内部建筑图，爬入共用管道，注视单目镜中自己的移动位置，借绳索一点点向上收，到地下一层通风管，爬进去。

到预定位置后，发现通风口太小，不能进行人工窃听，进行回复：「3号组进入待命位置，通风口受阻，不能进行人工窃听请求放入『章鱼』。」

「收到3号组，3号组放入『章鱼』。」

「3号组收到，放入『章鱼』。」

亚汶匍伏在管道上，透过网装缝隙，他已经看到一层的地板。手表上自己位置已经非常接近目标，他吸气从后腰包中抽出两个怀表型金属饼，一按启动键，不发出声响的放在通风口上。

极细微两声『嘀嘀』电子声，怀表球『嗖』从四端伸出八只细软金属触手，站立起来，就像一只小章鱼，迅速向通道口爬过去，无声无细爬到三个男人头顶上的通风管道上。

而马克已经通过『电子章鱼』把声音调入情报科。

情报科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屏息听取通话内容。

阿列克斯就听道：

「……他已经到手，你确定这一手管用？绑架这女孩太冒险……」（低下的男人冲手机谈话，听口气很不善。）

听不见手机那头说什么。

阿列克斯听到『他』字，心一紧。

男人接着说:「……确实这是关键，像你说的，下面几小时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那事后，这女孩怎么理？」

「……明白了……」

男人收手机，按金属门上的密码锁，扛妮可儿进入，另一个男人尾随其后，阿列克斯快速反映说：「跟进去――」

马克迅速向『章鱼』发出指令。

从三只章鱼口吐出激光把通风口烧化一个洞，一只章鱼『嗖』溜出通风管道，倒爬在天板上，就在金属门关上的一刹那，从天板溜进金属门内。

图像传出，金属门内竟是一个大冰库，大片大片的雪白气雾浮在四周，四周一片雪霜，一张医用金属台，一套监控器，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阿列克斯浮起一股很不祥的感觉，冲外勤命令：「外勤，听我命令，准备随时救人。」

=

二十二世纪最新间谍窃听技术，听说已经能够把窃听监视器浓缩成『蟑螂』或者『苍蝇』的样子，不过，青鸟不喜欢『蟑螂』所以，还是决定使用体积稍稍大一点点的『章鱼』。

这一章，过渡段，不怎么好写托了一段时间才写出来的。

第四十六章、追踪（三）

「……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喝伯爵的――」

……好冷……

「我希望知道有什么方法能买到你，啊，请相信我绝非侮辱您――韩少官。实际上，我对你非常欣赏，在这个冰冷充满背叛的世界――忠诚，千金难买。」

……谁在说话？……

妮可儿皱眉头，就听耳边纤细阴柔的声音出来：

「韩芮宇，22岁在北欧奥斯陆警校以第一名毕业，应召进入海豹突击队，3年实战突击队经验，曾参加过多维和、围剿、营救行动，25岁以傲人成绩转入银翼保安部门，26岁成为银翼史上最为年轻的银翼少官」

……他在说芮吗？……

「――我原把你设想为特种兵类型的粗汉，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非常意外，你竟是如此俊秀。韩上尉你的优秀忠诚令我敬佩万分。我诚心邀请您纳入我的麾下――无论什么条件。」

妮可儿不敢睁开眼睛，微睁一只眼偷瞄，才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中，身体一阵晃动，四周冰冷一片――她在一个冰库里，对面是个电脑视屏。

她可以看到屏幕里二个模糊的背影，脑子开始工作，看这形情，妮可儿明白了――自己被当成威胁芮的棋子，赶紧闭眼继续装晕。

「你认为这可能吗？萨莱诺。」

（芮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没事，心里踏实不少。）

就听芮说道，「或者说――『Valkyries』。打那么多年交道，我是不是该荣兴，一项『打游击』的你们主动露脸请我喝茶。」

（另一头，章鱼悄悄在天板上调整位置。情报科随着芮吐出屏幕上『Valkyries』这个词后，全场默音，谁都知道这个词代表什么――索特蓝的独立武装组织。阿列克斯单拳凑到嘴边，紧盯着屏幕。）

那只碧绿的眼睛细细划开，在斜阳照射下略略变浅，眼孔收缩如针孔。他就坐在对面，优雅的将双腿交叠坐在昂贵而精致的温沙公爵椅中，时不时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扶手上划一个圆，神态自若――仿佛在欣赏一场交响音乐晚会。

只那眼神，礼貌缓缓下，如针尖的眼孔没有丝毫感情的温度。一如黑暗中，盘据的响尾蛇高昂起头，冰冷凝视周围的事物。

妮可儿一哆嗦。

杀尼可?多德西、杀青田，陷害芮这一系列事件的真正幕后策划者是――他们。

英语仿若轻柔的羽毛从那阴柔的唇中吐出：「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现在，我需要……」萨莱诺缓缓起身，走近芮，当两人面对面时，萨莱诺十分暖昧的侧脸贴在芮耳边轻缓吐出几个词。妮可儿没听清。

=

（「他要什么？」阿列克斯问马克。）

（马克摇头说：「他的嘴形被挡住了――看不出来。」）

随后，萨莱诺拉开两人距离，近距离观赏那张脸的同时，缓缓笑语：「说吧――」

芮眯起黑眼睛，语气冰冷：「不。」

萨莱诺沉默许久，语气放慢间道：「没有人可以拒绝我――」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芮不在言语，黑眼睛逼视萨莱诺。

萨莱诺打个响指。

「哗啦――」

妮可儿看到一个男人拿只透明宠物箱走到视屏前，里面是一只没有毛的老鼠，在冷冰的环境下，老鼠拳成一团。白人拿出一罐塑料瓶，打开瓶盖，瓶上写――汽油。

芮抬脸，显然注意到宠物箱后面一个模糊的影子，眼神一闪。

「韩少官你应该清楚，汽油在低温情况下不会结冰只会不断蒸发，使温度不断下降，被浇上汽油的身体三秒之内就会冻伤，三十秒内就会完全坏死，被冻成冰棍，细胞被破坏，身体变黑腐烂。而现在那个冰库的温度是―2℃。」

话语间，那只瓶口倾斜，汽油淋上老鼠。

一瞬间，原本拳缩的老鼠开始发出『吱吱』惨叫声，整个身体开始哆嗦、颤动、四乱撞，仿佛从沸水中捞出肉块，浑身冒出白烟。

老鼠的腿冻伤开始变黑，随着蒸腾的白烟，黑色的冻伤向全身蔓延，四周无音，就听到老鼠『吱吱』惨叫，以及『咝咝』冒气声，以前撞宠物箱的唏嗦声，一下又一下，由重变轻，直到全身开始发黑，尤如焦炭。

妮可儿闭着眼睛，浑身控制不住发抖抽动，一阵反胃，她不敢想像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视屏另头，芮脸上虽无表情，双手在身后紧紧攥住，浑身肌肉因愤怒僵硬，一双眼刹气逼人。突然整个身形如猎豹般扑向萨莱诺，单手掐在其咽喉。

「放开她――」芮冰冷的命令。

萨莱诺却若无其事，轻吐：「动手――」

=

情报科中，阿列克斯一声令下：「马克，让章鱼切断门内外的联系――，外勤，救人――」

章鱼趁两个男人走向妮可儿，悄悄爬上对门外的监控电脑屏――

随着阿列克斯这句话，金属门外，所有伏击的外勤破墙而入，呼哗上前，几十把狙击步枪对准门外看守。

「不许动――EPC！」

男人立刻拔枪反抗同时拉耳麦，被当场击毙，亚汶第一个冲向金属门。那是密封钢板门，密码电子锁。

「快叫爆破队――」阿列克斯命令，眼睛紧盯着门内的情景。

外勤开始安装炸药，

「噗――」门稳丝未动。

「不行――」

「再试一――快！」

=

冰库内，因为密封的空间，听不到外面任何动静，章鱼悄悄滑入地板，爬上金属门。

看守开始脱妮可儿身上的衣服，这回妮可儿可再装不了晕了，睁眼睛，抬腿想蹬开靠近她的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压住，上来脱她牛仔裤。

「不――」

妮可儿的叫声让芮咬紧牙关，手下加力：「放开她――」

萨莱诺冷笑，用口形说道：「要救她，在你！」

更冷了，妮可儿现在只穿着内衣裙整个缩在半空中，眼睁睁看那男人拿出汽油桶，闻到那股汽油味，眼前又想到刚才那只惨叫，浑身炭黑冒白烟的老鼠。

一口口白气从妮可儿嘴里吐出，一双绿眼睛看向屏幕上的芮。

那头魔鬼的声音轻叹：「像天使一样的脸袋儿，雪白的皮肤，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它们一点点变黑，冻成焦炭，自己保持沉默――韩少官。想想那些惨叫声……」

一滴汽油溅在大腿上，随着一股白烟，被滴开始变黄变黑，感觉就像溅上烫油。

「啊――」

妮可儿哭叫――

芮手僵住了。

……『眼睁睁看她死去，我却无能为力』心一阵剧痛――塞琳娜。

芮生硬硬松开手说：「放开她，我说。」

随即萨莱诺露出魔鬼般笑容命令：「这就对了――」

芮轻吐：「ew9p2d57k」

就在这时，视屏突然响起一声爆破。

「警察！不许动――」外勤终于破门尔入。

突如其来的情况，芮一睁眼，瞬间反映扑向萨莱诺要结果掉他，就在指关节掐住对方脖子的一瞬间，猛然腹部一击电击。

「唔――」

芮身子一阵震动，身下萨莱诺变魔术般划出的一把电枪，重重捅在芮腹部，剧烈的电流使眼前一，紧掐对方的指关节虽不肯松开，但身体坚持不住渐渐从萨莱诺身上滑向地面。

金属门内三人对从天而降的EPC都一愣，两个男人同时举枪。

一见被吊着妮可儿的情形亚汶双眼冒火，描准一扣板机。

「嘭――」

一个男人当场眉心中弹，倒地身亡。

「留活口――保护人质安全！」阿列克斯在那里命令。

妮可儿就听耳边『乒乒乓乓』的交火声，有人倒地惨叫声。眼前一个黑阴照下，妮可儿睁眼就见亚汶收枪一脸铁青站在她面前托起她，四只章鱼爬上她头顶的铁链用激光烧化手拷。

而躺在血泊中，已被打断胳膊的男人眼见两名外勤走近自己，突然狞笑。

通过屏幕，阿列克斯听到男人说道：「好戏还在后头……」

阿列克斯一扫男人手中的打火机，此刻的冰库弥漫着气体汽油的浮尘――

阿列克斯大叫：「快撤！」

亚汶一抱妮可儿扑滚到墙角上，护压在她身上。

随之而来――

「轰――」

「嘭――」离男人最近的两名外勤被爆炸弹气浪飞撞到金属墙上。

现场一股热浪扑过，妮可儿紧紧缩在亚汶身下。整整一秒之后，才恢复平静，妮可儿睁开眼，面前的黑色防弹衣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不禁叫一声：「喂！压死我了！」

亚汶脸一红却木木得不知所以直到被一名警医拉起，询问有没有受伤。

亚汶清醒后才结巴说：「哦，哦，没事……没事……救她救她。你没事吧，妮可儿小姐――」

心里想着，她一定被吓坏了。

可惜，被救者裹上毯子，惊魂未定之余，心在感叹――要是刚才救自己的是芮该――多浪漫！

这才想到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刚才芮说出的对方想要的东西，那他不就――

「他有危险――」妮可儿抓脸尖叫一声，瞪那电脑屏――已经被炸毁。

「谁？」亚汶问一声。

「芮！」妮可儿一把抓住亚汶的前襟，使劲摇晃尖叫：「救救芮，他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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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lkyries

北欧神话中侍奉主神[奥丁]的――女战神。她们的使命是为奥丁（北欧神话中最高的神）挑选在征战中阵亡的勇士，把他们带到奥丁的瓦尔哈拉（Valhalla）供奉着英烈的殿堂，让其复活以准备在诸神与巨人的最终之战诸「神之黄昏」中作为守护诸神的战士

即然故事发生在北欧，所以青鸟觉得北欧神话比较合适取名。

另

某人甲：又一个开口想买亚文的人出现了，那芮你究竟想卖谁呢？

某鸟：傻呀，当然是待价而沽嘛……

第四十七章、营救（一）

下午：17:3，行政大楼：

「看最后一页――」

萧恩才收敛怒气抬起报告，翻最后一页，转尔盯着纽曼，沉默片刻对电话机说道：「叫阿列克斯?道森进来。」

大门打开，阿列克斯?道森大步走进来，站在萧恩面前说：「行政官先生，刚刚获取的情报，介于时间紧迫不得已，刚刚收到银翼一边的消息，那位失踪的银翼队员亚汶与我们取得的联系，目前我们已经初步掌握可能胁持芮的武装组织。」

萧恩细细听取阿列克斯汇报，萧恩对在索特蓝北区有一个『地下武装组织』半信半疑，却不想这个组织自己找上了门。

「你能确定是这个叫Valkyries的组织导演了整个事件？」萧恩缓缓讲。

「只是初步。」阿列克斯回答。

「……我不是很明白，」萧恩微微侧头轻敲桌面问，「他们做这一系列活动的企图是什么？他们绑架那女孩，究竟要逼他说出什么？」

「是银翼登陆密码。」阿列克斯说，「身为银翼少官――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套保安布防图。里面是近期索特蓝重要设施、活动、安检布置、结构图。」

「你是说，对方做出这一切就是为了获取这份登陆密码。」萧恩想起芮工作时寸步不离身的那个铅笔盒大小的银色光感电脑，萧恩知道芮工作中，布置的所有保安、安检、设点图全部放在那部电脑中。

「这才是留他活口的原因。」

萧恩沉思片刻：「据我所知，资料库并非联网，他们如何――」

正说到此时，纽曼身上震动，他对萧恩说一声抱歉，抽身退出行政官办公室。

萧恩继续问阿列克斯：「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帮助？」

阿列克斯开口：「行政官，我必须知道，您如何与芮取得联系，他的境非常危险。我们必须找出他的所在地。」

萧恩联想到给芮的手机。

就在这时纽曼推门进入，打断两人。

「萧恩――」纽曼的神色凝重萧恩还是第一见，他开口问：「出什么事了？」

「看这个，刚刚邮箱收到――」纽曼大步走到到萧恩面前，打开视屏，点击邮箱中一封邮件，里面一个网址。

纽曼点击那个网址，一个视屏窗口弹跳出来。

当两人看清视屏图像时，阿列克斯顿时如遭电击，而萧恩『腾』半直起身，直直看着那个画面：

――上帝啊，那是亚文――

他被架在镜头前，双膝跪地，双臂被两个蒙面的巨汉架在两侧，就像一只被缚住翅膀的鸟，头无力坠在胸前，似乎晕了过去，身子前倾，而他身旁一个武装分子正宣读所谓独立宣言：

「我们是格陵兰的真正主人――Valkyries，我们再也不能忍受联盟以武力、军队在我们家园的肆意妄为，所以，今天，我们决定以血还血，以牙还血。决这名曾经杀害过我们同胞的刽子手――银翼军官。决将在格陵兰时间18：3准时行刑，介时，我们将会在网上公开这一现场实况。」

萧恩整个心僵住了，手收紧成拳紧紧盯着这一幕。

阿列克斯骂一声：「滚蛋――」

这时声音响起来：「您好，行政官阁下。」

萧恩抽出耳塞塞进左耳，努力保持冷静沉稳道：「你是谁？」

「您应该知道――我们才是索特蓝真正的主人。」

「……」

「韩少官是优秀的军人，我佩服他对您的忠诚，你不希望韩少官被决，那就答应我们的条件。」

随着那句话，萧恩抬眼望向那半坠的脸，心一阵紧缩，抿嘴，语气僵硬说：「我得确定他的身份――让我跟他说话。」

对方那头轻蔑一笑，就见屏幕中一个男人粗鲁的一腿踢在芮的软肋上，萧恩拳头格格作声――镜头中芮的眉头扭曲。对方抓他头发后仰，面对镜头。就见芮半睁眼，视线聚焦，随后慢慢睁大那双黑眼睛紧盯着镜头，愤怒的身子微微一挣无奈几只胳膊结实地按住他。

萧恩听到耳塞边传来亚文挣扎地呼吸声，藏在桌下的拳头微微发抖，蓝眼眯缝起来，他努力让自己克制叫芮――亚文的冲动。

冷静！

冷静！

良久萧恩吸口气：「说一句能证明你身份的话。」

芮一愣抬眼看向镜头忘挣扎，转尔明白了――用妮可儿威胁他，现在用他威胁萧恩――办不到。即使对方有登陆密码没有那台电脑也是白搭，他不会一错再一错。

想到这里芮恢复肃然，仰面正言：「萧恩行政官，记住你是谁！在什么地方，不许――」

对方察觉不对，突如其来一腿踹中他小腹让他住嘴。

屏幕上芮猛烈伏下身，脸上一片红潮，萧恩侧脸闭眼拉下耳塞紧紧捏在手心，绞痛无比的感受在心头翻涌，剧烈呼吸，胸膛起伏。

那句话――是亚文失去理智揍尼克?多德西时，萧恩身为行政官当众打他耳光命令的话――想不到，亚文一直记得。

此刻他才能体会芮失去塞琳娜的心情，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自己却被职责禁锢。

「啪――」

阿列克斯已经一拳打在墙上，义愤填膺不顾行政官在前破口大骂：「杂碎！敢动芮一根头发，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萧恩稳定住情绪才睁眼塞进耳塞就听对方说道：「我们的条件――行政官阁下，1、由你向全世界宣布承认我们的存在――并，要让我们接管北区和四个自由港。将EPC撤出北区，今天――将是我们接管索特蓝北区的独立日。」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身为行政官，萧恩明白自己绝不会对恐怖分子低头妥协，但……他也在乎亚文的命。

萧恩平稳地说：「你提出的条件，我必须与司长商议后――」（他要拖延时间，同时扫向阿列克斯，做个手势。）

阿列克斯克制愤怒，拉出耳麦开始调动，叫马克追查。

对方却打断萧恩的话：「我们是战士，不是政客，不要跟我们打官腔。萧恩?苛纳行政官，我要你看着屏幕……」

萧恩拉视线盯着屏幕前的芮，那双黑眼睛正闪出点点光芒，一只手枪顶在他太阳穴上。

「对于忠诚你，救过你，为你负伤流血的银翼！告诉我！YesorNo！」

萧恩望向被架着动弹不得的芮，四目相对一瞬，芮察觉般痛苦地闭上双眼，嘴唇轻轻翕动，那是汉语，芮张口形一个字一个字传出，萧恩看懂最后个字：

不、

要、

妥、

协！

「如何？行政官阁下？」

萧恩不忍的侧目闭眼的吐息，好久好久才克制情绪，昂首挺胸站屏幕前睁开眼，决然一句：

「NO――」

众读者们偶知道你们看这一章会有什么想法……

偶现在顶着两只黑眼圈，已经累得只有喘气的份了……

所以请所有读者大人，给青鸟点点鼓励――让青鸟从恐怖分子手里抢回偶的亚文――毕竟是恐怖分子啊，请大家以后记住，千万别去跟这种人『喝茶』――会死人的。

再向萧恩说对不起，向芮说对不起。向大家说――呃，给点票吧，偶很累啊……飞走。

第四十七章、营救（二）

纽曼和阿列克斯同时怔住，阿列克斯张嘴上前被纽曼拦住。

「很好，记住是你判他死刑的！这就是为你们政府卖命人的下场！我们通过网络向全世界发布这一现场过程――让世人清楚你们这群虚伪政客的嘴脸！18：3我们会准时砍下他的脑袋！」

屏幕一黑，萧恩也捏碎了那只耳机。

阿列克斯马上叫马克：「有没有跟踪到？」

「没有，时间太短，对方加了密。」

「见鬼――」阿列克斯大叫，「去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整个片段早被录下，传给银翼及情报科。

木队长亲自赶到，当站在萧恩面前观看时视屏时，整个身躯僵硬矗立，突然冲阿列克斯低沉道：「找出他！阿列克斯?道森！你要找不出他，我枪毙你！这是命令！」

「是，队长。」阿列克斯一个立正，挺起胸膛。

「冷静点，木。」康奈利局长指出，「我们必须同时施行几套方案，1、最重要的是限制消息的扩散――适想一下，一个银翼少官被恐怖分子决――无疑是在我们EPC脸上打一把掌。我们将在共众面前威信扫地――这才是对方真正想得到的效果――也是绑架他的真正目的。2、在营救韩少官的同时，我们也必须做坏的准备。也就是他一旦殉职，我们该怎么应对？」

在场人一片沉默，阿列克斯大声说道：「局长阁下，我决不会让这一幕发生！我立军令状！」

康奈利注视阿列克斯严肃冰冷说：「这不是讲意气，讲英雄的时候！这里是EPC，阿列克斯?道森主管！看看你的样子，给我冷静下来！我不要军令状，我要行动！」

「是。」

同时康奈利转向木讲道：「加强对行政官的保护，这也是命令！」

「是，局长。」

正在这里马克报告：「头儿，GoGo上已经有对方散下的视屏种子。」

「截住它！绝不能让人下载这个视屏。」康奈利说道。

马克回答：「局长，消息量太大，我们虽然能截住视屏窗口程序，但文字消息无法截住。对方到散布这一爆炸性新闻消息。」

康奈利一挥手说：「目前最主要是禁止下载视屏窗口――即使用病毒把搜索引擎破坏掉。」

「是。」

萧恩双手交握，撑在桌面，纽曼刚刚来报，已有风吹草动，不少司长打来电话试探。而纽曼也提出，必须做出最坏的打算。

「萧恩，你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对方得逞，我们应如何面对媒体大众，最主要的是――稳定人心。」

萧恩双手抓扶手沉沉说一声：「我明白。」

「那你目前认为――」

萧恩撑起身子，面对在场人讲道：「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所有人沉默，木说道：「抱歉，就目前危险形势，我――」

萧恩手一横说：「请让我把话讲完，木校官。」

萧恩盯着手中黑色手机，直起上身面对康奈利局长、木校官、阿列克斯缓缓开口：「诸位，正像康奈利局长所讲，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身为监督EPC的行政官，我跟大家必须同舟共济。如果要沉，我们得一起想办法，对于刚才的威胁，既然捂不住，那就开诚不公。让媒体大众站在我们一边，让民众明白我们是在保护他们免受那群残暴的、无人性的恐怖分子的攻击，我们是在保护民众时，所做出的牺牲。即，我们绝不向恐怖分子妥协，因为保护民众是我们的职责，即使牺牲我们最优秀的银翼――因为这是职责！」

在场的人被萧恩这凡话震住了，所有人开始相信萧恩?苛纳是位真正的行政官。

情报科进行一级戒备状态，所有人都感到气氛的紧张。阿列克斯一遍又一遍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图像，让马克把图像放到最大，争取从图像上找出点线索。

字幕、背景、人员的衣着、任何细节都不能漏过。

萧恩站在情报科门边对两个银翼说：「请在这里留步。」转尔对送发言稿的纽曼说一句：「给我2分钟，纽曼。」

「15分钟，萧恩，发言稿已经送过来，你得看熟。」纽曼说。

萧恩没有异议，跨进情报科大门，就看到一头红发的阿列克捂着耳麦面对电脑屏上的图像说：「把声音再倒回去，我要再听一遍――去除掉语言，让我听背景音。」

有人看到行政官，点头提醒阿列克斯。阿列克斯转身一怔随即道：「行政官――」

「给我几分钟――」

阿列克斯点点头，两人走进单独的玻璃房。

萧恩把一直揣在怀里的黑色手机放在桌上移到阿列克斯面前说：「这和他身上那只手机是子母机，信号是一样的。希望能有用。」

「谢谢，行政官阁下。」阿列克斯接过。

「找到什么线索？」萧恩忍不住问道。

「目前，没有――」阿列克斯如实回答。

萧恩一阵沉默：「如果有任何找到他……或者他被……」萧恩无法说出『刑』两个字，「请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明白，抱歉，我现在要回岗位。」阿列克斯拿起手机，心急的说道。

萧恩点头，转尔说：「我想单独呆一会――在这。」

阿列克斯点点头，退出，灯光暗下，萧恩卸双肩，身子前倾，双手撑在桌面，坠头间重重的吸气，猛然一拳砸在玻璃桌面上，

……亚文，求你……

……回来，一定要回来……

萧恩双手交握，他是无神论者，但此刻心里却在默默的祈求着，转头隔着玻璃板，正对上图像那双漂亮的黑眼睛，一如当初，折射出点点红色光芒――

――光芒？！――

等等――

萧恩脑中闪过一丝希望，立刻起身。

第四十七章、营救（三）

那一头，阿列克斯已经将手机交给技术科，在等结果的同时，自己盯着屏幕听取录音。

「他在说什么？」马克这时皱眉指着屏幕说。

「什么？」阿列克斯问。

马克指着芮的口形说：「你看，他的唇形――那是什么语言？单音节发字――」

阿列克斯恍惚大悟，脱口尔出：「汉语！快去找个中文口语翻译。」

「我来――」

所有人转过头，就看到萧恩站在他俩背后。

「行政官阁下？」

萧恩不顾两人诧异，指着芮眼睛中的一点红光说：「发大他的左眼，对――放大，这个奇怪的红光，这个形状。人眼的玻璃体和表面水份能反映出看到的景像，这个红光究竟是什么――分离出来。」

马克调软件把这一图像剪辑下来，进行分离一边心里祈祷――最好恐怖分子用的是像素最高的摄景器材。

通过一点点图像放大，一点点光斑的排除、组合、运算。

阿列克斯紧张盯着那个一点点清晰的图像。指向那圆型，金属图像――「这是――金属圆型边框还带锁，中间一块红色反光――是玻璃。玻璃窗、带金属凹凸边框锁的是什么东西？

马克回答：「――舷窗。他在一艘船上！但为什么会发红光？」

范围还是太大。

阿列克斯拉耳麦说：「如何？利用相同信号，只要那只手机没有拆下电板，就能利用三角金属定位测算出那只手机所在地。」

「头儿，信号有点弱，有电流干扰。」

萧恩一皱眉：「不可能，他的手机即使在海下三十米，也能发射信号。」

「那就是海――」

海――舷窗――

阿列克斯马上说道：「那艘船在海上――范围太大，必须再缩小范围。」转尔盯着那个发红光的舷窗说，「我不明白，这个红光是什么东西？」

马克说：「可能正是什么光从舷窗外射进来，照在他眼睛上。」

红光――舷窗――海

射进舷窗的红光――

是什么？

「灯塔――」

阿列克斯立刻坐一旁拉开电脑，调出索特蓝海岸布防图：「目前在格陵兰仍在工作的灯塔以及所有海上射出红光的标志物。记录那个发光时间，利用灯塔转一圈的半径来计算出定位――」

技术人员一一排出道：「头儿，有两个仍在工作的灯塔，根据图像上的时间计算，两个灯塔所射出的直线图是这个――」

另一个技术人员走过来说：「头儿，已经联系过这两个灯塔上，发射的光是白光，不是红光。」

阿列克斯抬眼：「你确定。」

「是。」

那究竟是什么？

阿列克斯凝视着那个海域图，稳住气说：「把录音再放一遍。」

捂住耳朵继续听背景音――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萧恩仍目不转睛盯看屏幕中芮一张一合的唇形。后四个字是在他抬眼时领悟，那前三个字是什么？萧恩试着那个口形读――不行。

这时手机震动，萧恩接起：「纽曼，我知道，再给我几分钟时间――」

「萧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新闻发布会你必须亲自去做――」

萧恩转身望向玻璃门口驻足的纽曼，低头间左右为难，最后抬头说道：「我明白了。」退出时，阿列克斯仍在埋头听。萧恩出门，缓缓停步，纽曼送上发言稿，两个银翼跟在后面。

在新闻发布厅间的走廊上，手机突然响起，萧恩一看眉头一皱接起：

「海伦娜？」

「萧恩，网上到是一条消息，那是真的？那位韩少官真的――」

萧恩停停步有些反感，敷衍的说：「抱歉，海伦娜，我很忙，等会再回你电话。」

「哦，行。抱歉，萧恩，我只是担心你。你没事？」

「是，我没事。」萧恩快速的说，「等会见。」不等海伦娜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在发布厅的尽头手中拿着演讲稿，抬头间不经意间正看到新闻网上有一条风雪预报字幕滚过。

手机那头，海伦娜听着手机中的『嘟嘟』声显出一副若有所思，这时一杯咖啡送到她手边。

「怎么了？」化妆师小姐关心的说，「想什么那么出神？」

「没什么，芙蕾亚。」海伦娜转尔微笑说，「他太忙了。」

「也许只是捕风捉影，」化妆师芙蕾亚是个北欧美女，有一头和妮可儿一样的金色长发个子却与海伦娜一样，她嘻笑，「你要注意休息――马上就要首演了。」

海伦娜微笑问，「你有电脑吗？我想借你的电脑看新闻直播，也许新闻会说点什么。」

「行。」

情报科，阿列克斯仍在努力听取录音：

没有，背景音里面什么也没有――怎么会没有，

不可能隔音如此好，除听到几个人的呼吸声，就再也没有听到什么。

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滔声、风雪声、如果船在海面，一定会有摇晃的声音，或者其他什么声音――为什么没有？

除非――根本没有摇晃！

阿列克斯瞬间抬起头，调技术员说：「你刚才说信号不好，是不是有电磁干拢？」

「对，非常强的电流――」

海上――没有摇晃的地方――射进舷窗的红光。

他怎么没有想到，快速调出海域图，对，是两个地方，一看手表17：5分，还有6分钟。――当即起身，大步走出情报科：「马克，调外勤突击队6分钟准备，准备两架『夜鹰』偷袭直升机，通知海军，空中配合。」

还有36分钟。

……芮，这我一定能找出你……

这时耳机突然响起来，阿列克斯接起来。

「是我。」

「行政官阁下？」

「那个胁持的地方是――」

「我也猜到了――」

当看到滚过的风雪预报内容时，――说今晚『弗丽嘉』风暴将经卡里、库塔两个石油天然气井登陆，请海上作业者全部回航――电光火石之间，萧恩意识到是什么。

――强烈的电流干拢――

――射进舷窗的红光――

――平稳没有摇晃的海上地方――

――芮口形中的三个字――

――是：石、油、井

在格陵兰附近海域有库塔、卡里两座海上石油井。

萧恩和阿列克斯一口同声说出这个词。

阿列克斯已经跑上通道口，他必须在6分钟内去南区EPC专用飞机升降台。在那儿已经有两队荷枪实弹海豹突击队就位。

两队人马将兵分两路，分头直扑两个石油塔。

透过发布厅巨大落地窗是一片如火如血的残阳，手机中是『夜鹰』直升机引擎声，萧恩命令：

「道森主管，带他回来！」

「是，长官。」

南区升降台打开，两架静音喷气式直升机缓缓悬浮，18度水平调转，升置半空，向下喷火的喷气涡轮9度转向，『嗖――』冲破天际。

=

注解：人眼球的玻璃体和表面水份能反映出看到的景像――选自《CSI第二季》

意思是就像镜子，通过图像理，可以看到人眼中『反射景象』――注意是反射景象，并非是所看到的景像。所以，眼睛大的人比较划算，呵呵呵……

第四十七章、营救（四）

18：25分：

「――索特蓝的民众们，我们绝不向恐怖分子妥协，因为保护民众是我们的职责，即使牺牲我们最优秀的银翼――因为这是职责！」

黑暗中的碧眼默默注视着新闻发布会上那个金发高大的身影，那演讲内容使他微微一笑。

随即手机响起来，萨莱诺缓缓接听手机：「是的，我看到了……精彩的演讲内容，和八个月前那老家伙不在一个档――一个不容忽视的敌手。事情正在朝我们希望的一面发展。」

「你打算怎么理那个银翼少官？」

萨莱诺滑开眼意味长描向隔壁说：「如此大力气得到道具，当然得充分利用，做好你手头上的活。」

关闭手机，还有5分钟。

萨莱诺双手撑扶手起身，踱步到舷窗――外头平静一览无疑的墨蓝色海平面，与索特蓝不同，这里已步入黑夜，月光碎散在无边镜面上反射出七彩迷离的银光，而在地平线尽头阴约的云状像水墨化开――确实是暴风雪前的平静。

萨莱诺开舱门，上面巨大的石油天然气井的探照灯扫出一道圆形的红光。正照在隔壁的舷窗上，他上前打开门，就见两个巨汉守在门旁，而他走到被吊锁跪地的黑色身影面前。

「你们先出去――」

两个巨汉互望一眼，退出门外。

萨莱诺蹲下身，微微侧头，伸雪白的手指抚上对方颈项――一只项圈。那是『行为抑制器』，项圈中的植物麻醉剂是他亲自调制的，伸冰冷的手指探向对方的颈动脉，凭脉傅了解剂量的效果。

结果令他满意，这种药剂是非洲土著人狩猎时沫在箭头上的配方，他只是剔除其中的毒剂，即使面前的职业军人也受制于它，看来他的药剂配方非常成功。

舷内非常冷，而为限制他的行动，双臂被吊锁在头顶的钢管上，双膝跪地。萨莱诺侧目细细观赏月光构勒出面前这具身体的黑色线条，外套被脱掉，上身黑色紧身衣仿佛第二层皮肤包裹住坚韧的上身肌肉，月光打在他侧脸上，竟引出一层光晕来。

真的很特别……很难相信，那张脸会有这种干净到圣洁的表情――像一个天使，一件不错的道具。

萨莱诺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奇异，确实――这张脸如此不同。冰冷的指尖沿脸庞下滑轻抚向嘴唇，然后慢慢下滑到颈项，接着是锁骨。――真是杰作，杀掉太可惜了，也许应该留个全尸。

这个举动触动对方，芮感觉一阵恶心，滑开眼睛冰冷注视萨莱诺。

萨莱诺微微一笑：「还有分钟，有什么遗言？」

芮嘴角扯笑，闭眼心想：幸好，萧恩没妥协，否则他罪过就大了――那个行为抑制器让他浑身发麻，根本没有行动能力。

……看来真玩完了……

……真不仁道，砍头前也不给个砍头饭吃――他一天没吃东西了……

芮费力扭头面对萨莱诺，转动发麻的舌头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一场战争。」

「你们不会得逞……会有人阻止你。」

「可惜，你看不到。时间到了――这具身体很漂亮，毁掉实在可惜。」

结果引起芮浑身一层鸡皮疙瘩，萨莱诺的表情让他想到以前的生物老师――喜欢抓动物解剖后当标本。

就在萨莱诺起身之际，芮开口：「等等――」

萨莱诺停顿歪头注视他说：「怎么改变主意了？」

「没有砍头饭，总有砍头酒喝吧――」芮讥讽讲，「我要喝酒。」

萨莱诺顿顿注视芮，似乎在考虑这句意料之外的话。转尔笑眯眯回答：「就算解下手拷，你也逃不了。想喝什么？」

「五梁液。」（都要死了，当然要最想喝的。）

萨莱诺双手环肩说：「你等着。」

转尔一个玻璃瓶摆在芮面前，松开吊锁，芮几乎瘫软在地上，在比冰箱还冷的地方吊整整一小时，四肢僵硬――腿根本无法移动半步，芮拉被手拷拷着的手腕活动，收起坚硬像石头的膝盖靠坐墙角，搁手拷真一口口慢慢喝起来。渐渐一股温热从胃慢慢化开，酒精使浑身血液开始变热，他哈白气控制喝酒的速度，让酒精能充分在体内发挥作用

……是不是疯了，喝高度数酒……

……要真醉了，可就学李白了……

一抹嘴，把喝一半的酒瓶放在地上，冲萨莱诺说：「来吧，我准备上路了。」

在这个过程中，萨莱诺始终站在五步外看他一举一动。

「你不怕？」

「就是怕，所以才想喝酒状胆。」

门开，两个巨汉走近自己，即使酒精让血液活动仍使不上劲――该死的『项圈』。

就在萨莱诺说道：「拖到外头，直接在海边干掉他，尸体仍进海。」转尔退出。

「是。」

两个巨汉两边架住芮胳膊向外拖进电梯，电梯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站在电梯一角端着步枪。一出电梯门――呼呼大风刮起，芮浑身一激灵，冰冷的海风向乎把人刮倒，面前是无护拦的铁绞架以及一望无际的黑漆漆大海。一旁架着一台摄像机。

两个巨汉押芮到镜头一侧，背向枪口，面对大海――零度的格陵兰冰海。幸好他喝了酒――希望过会能熬得住，芮缓缓运气把冰冷的空气吸进肺腔，听背后说道：

「就在这吧――」

然后一个男人拉出决书，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根本没什么听到，就听那男人讲道：「现在决！」

背对芮的枪手拉枪保险，就在举枪之标――

远在高空直升机上的阿列克斯带着野视镜正目击这一幕，端狙击步枪，十字准星描准脑袋――

「嘭――」（举枪的枪手倒在地上。）

接着

「嘭――」（站芮左侧的大汉倒地身亡）

「嘭――」（站芮右侧的大汉在掏枪之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肩膀中枪。）

「见鬼，没射中――」阿列克斯骂一声命令，「行动――」

一阵强光射下，「EPC，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头顶上巨大的『夜鹰』悬停石油井上方，几十条缆绳射下，突击队员滑下，井顶的恐怖分子开枪反击。

「杀了他――」倒地的大汉冲身后躲在舱门的同伴声嘶力竭的吼，子弹瞬间呼啸尔来，芮一咬牙，面对大海，纵身跳下――

阿列克斯眼见一个身影飞跃下几十米高的石油井台，大声命令：「直升机火力掩护――」

风像刀尖锐的割裂周身，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嗒嗒嗒』的枪声，眼前一片旋昏，――

接着――

『咚――噗――哗――』

零度的海水接触皮肤的一瞬竟有种灼烧的刺痛，芮禁不住呛出一口，一大口冰湿的海水灌进口腔，睁眼，一片黑暗，耳边除了水波什么也没有――死般寂静。

――没有方向――

――冻彻骨髓的感觉――

――只有酒精在胸口灼烧――

――那种冰与火的煎熬――

黑暗中，芮翻身四找寻光源，冰冷的海水，阴黑无底的渊。

――恐惧才是真正的杀手――

在黑暗中，芮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响心跳，四周除黑暗就是冰浸的水波。

――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也感觉不到――

――除了冷――

――除了黑暗――

气泡从口中吐出，终于感觉到方向，自己竟然整个身体头朝下，脚朝上。手和脚都被锁着使不上劲，痛――割裂的痛，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芮挺直身体，让浮力把自己推上海面，只是速度太慢，面前仍一片黑暗让人心慌而窒息。

肺部隐隐作痛，求生让芮捂住嘴抬头奋力向上游动身体，月光终于依稀弥漫散下好像白纱――但在芮眼里如此模糊，让他怀疑是否是低温让他产生的幻觉――美得不真实……

突然小腿抽筋了，芮『啊――』叫一声，在水中张嘴，肺腔中最后一串气泡被挤出，像珍珠般飘向上方，身体开始发沉，海面如此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当他抬头望去时――

……从没在冰海下面看过景色……

……隔着水，能看到墨蓝的天空……

……还有钻石点点的星，……

――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景色――

――死亡美丽――

气泡在他鼻口冒出，肺被挤压到剧痛，小腿抽筋――他突然本能的张大嘴呼吸，整一口冰冷的海水灌进气管。灼烧窒息的痛令整个身体抽畜，身体开始翻滚，然后四肢坠下海底――

――萧恩，好冷――

――对不起，我回不来了――

就见面前黑冷的渊向他张开怀抱，像个黑洞要把他吞进去……

芮恍惚间就觉，四身一片刹白――好像天堂之门打开，圣光倾泻而下，白刹刹的光团中游进一个身影，像个红发水鬼。

呵呵呵……他笑了……

「哗――」

阿列克斯在冰冷海面冒出头像头鲸鱼般吐出白气，探照灯下，他举单臂从后抱住失去知觉的芮，让他把头后扬冒出海面，同时冲通讯器大叫：「下来，在这儿！给我缆绳――见鬼，芮，撑住――你要敢死，我就宰了你！」

=

总觉得，阿列克斯?道森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注：喝酒游泳是非常危险的事，请大家不要防效。

另外，喝烈酒虽然能够在短时候起到御寒的作用，但当酒精作用过去后，反尔会加快热量的丧失――也就是热得快冷得快，所以也请不要学习，而且如果你酒量不好，也不要喝烈酒，因为如果醉了那就更危险了。

注：芮所说五梁液是他个人偏好，酒精度数适中――对他而言。

第四十八章、揭开（一）

晚上：19：

「你好，现在是CWW环球新闻网，刚才一幕正是发生在离索特蓝5公里公海上，库塔石油井的海豹突击队营救人质行动。目前人质已经安全获救，恐怖分子多数当场击毙――但该组织主要头目再逃，我们已经联系到CWW环球新闻网驻索特蓝的常驻记者――芭芭拉?塞克斯顿小姐。」

「海伦娜，你觉得这个头饰如何？请把头抬高，我要看一下效果――海伦娜？」芙蕾亚半跪在海伦娜脚下正在帮她拉裙纱，听没动静抬头问，只见海伦娜盯着那个巨大电视屏专注于那个新闻，她一笑说：「好像你对那个少官比对你的舞台剧还关心。」

海伦娜回神说：「这个效果不错。」

而后面芙蕾亚起身盯着新闻看，点评说：「真可惜，新闻没有说出名字和容貌，我真像见见那情形。」

「你见过――」海伦娜随心说。

「见过？我可没印象，谁？」芙蕾亚笑着拿起化装粉底给海伦娜上装，「难以相信，有那位行政官大人，还有谁能入你眼。哦，他会来吗？你的国王？」

海伦娜描一眼化装台上手机，耸耸肩说：「不知道，谁知道呢？」

这时，芙蕾亚仔细端详化装镜前的海伦娜那张完美的脸，边在手上试粉边说：「干嘛不给他挂个电话？你的电话可是所有男人做梦都想要的。」

「我感觉你关心这件事，比关心给我上装还热切。」海伦娜打趣说。

芙蕾亚眨一下眼，露出一个媚笑圆滑道：「是啊，在索特蓝国王只有一位，再说，这对你的演出不是一个很好的广告吗？」

「呵呵呵……」海伦娜笑起来说，「真不亏是拿攒助商工资的人，还真有职业精神。」

……………………………………………………………………………………………………………

另一头，行政官办公厅

「您好，我是芭芭拉?塞克斯顿，我现正站在EPC行政大楼面前，据悉绑架人质的组织已经声称对八个月前的教堂爆炸事件负责――就这一声明，几位司长已经同时表态，为保障索特蓝民众安全，将针对该恐怖组织所在北区采取强硬手段，已经联合签署『A级』手段，该手段是包括对北区进行长期宵禁，加派武装警队、增加索特蓝军警武装数，武器装备等一系统针对北区警戒措施。就我个人观点，该项法案的出台无疑将使现已松缓的索特蓝北区时局再度进入紧张恐慌期，目前在北区民众已经敏感的进入超市抢购食品、日用品、汽油等一切超市中的物品。对该项法案是否施行有决定权的索特蓝现任萧恩?苛纳独立行政官还未表态――」

萧恩关掉新闻网直播，拨通了温森特医生的电话。当终于接通时，萧恩松口气。

温森特刚刚走出手术室，声音中显出一丝疲惫，「他手术刚刚结束――把他肺腔里的海水吸出来。已经做过全身检查，没有大碍，目前昏迷中。」

「嗯。」萧恩感觉飞机终于落地般，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说不准，他需要休息。」

「谢谢」

「没什么，芮也是我朋友。」

萧恩挂断电话间，吸气，分拇指与食指揉太阳穴，克制自己想冲去加护医房的念头――他想守着他，多希望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抬头看纽曼站在他面前说：「萧恩，5%的司长已经站在了巴克利一边。」

「听到记者说什么了？」萧恩靠向皮椅抬脸看向纽曼说，「宵禁、武装警队、警戒――似乎我需要发动一场战争？」

纽曼克板说：「萧恩，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一场战争，网上Valkyries那段是对索特蓝政府的挑衅，你在新闻发布会那段演讲。在接二连三的恐怖事件前景下，民众需要政府采取一些强硬手段让他们有『安全感』。」

语毕间，视屏电话响起来，萧恩看到注名，心中暗叹。当接通时，他仰脸注视宽屏幕：

「晚上好，行政官阁下――」六个头像分别列在宽屏幕上，为首的正是巴克利。

「晚上好，各位司长。」

「行政官阁下，就目前的形式，我们联合表态，认为必须针对这一恐怖分子采取强硬手段进行打击，必须遏制住这股恐怖主义，在这一点上，我们目前表明我们的强硬――决不能让恐怖主义抬头。」巴克利意正言词的讲话让萧恩不自觉想到一个词语：

――杀鸡敬猴――

问题是，谁是鸡，谁是猴？

萧恩沉着讲：「几位司长，目前是『非常』时期――敏感而危险，我们必须保持冷静思考。你们的态度我已经接受，至于决定――我会在EPC取得进一步证据或抓到主谋后做出。」

「现在是非常时期，」巴克利心有不甘，据理立争间显出一丝激动「萧恩行政官的谨慎会让对方认为我们软――」

「巴克利司长！」萧恩果断打断巴克利的讲话，重音道，「我的决定将会引起一场『战争』！――『战争』！这才是目前我需要慎之又慎的真正原因。将使索特蓝倒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个代价将是巨大的！无法估量！」

电话完毕，纽曼分析道：「萧恩，巴克利正在暗中联合几位部长，他们会采取直接对外联合声明――介时，你会骑虎难下。」

「所以，关键在于将主谋绳之以法。」萧恩接口。

「还要稳定人心，要让所有司长相信，我们付出的将比得到的多得多。」

萧恩盯着电脑中，纽曼传入的分析数据以及一串联合声明的司长名单，赞叹：「纽曼，你真是最棒的军师。告诉我，有什么是你束手无策的？」

纽曼描低头看电脑屏的萧恩没说什么站起身静静的退出。

……

办公室一片过分寂静，萧恩凝视电脑中的分析数据却再看不进半个，终于鬼使神差般键入某个隐形文件，加护病房监控界面打开，蓝眼睛注视着画片中那张昏迷的脸。

――亚文――

几乎只一秒萧恩关闭窗口，再多看一秒，萧恩知道他会奔向加护病房。

停顿片刻，为转移心神，萧恩塞进耳塞打电话说：「你好，道森主管。」

「行政官阁下。」坐在加护病房旁单人沙发上的阿列克斯已经换过一身衣服，刚刚吹干的红发还冒着白烟――像是着火了。

「我以行政官身份，向你表示我的感谢之意：谢谢，道森主管。你实际上并不仅仅营救了他，还阻止了一恐怖活动。」萧恩平静得讲。

「这是我职责范围内应该做的，行政官。私上说――」阿列克斯顿顿，「我很乐意把那群敢杀我死党的家伙轰上天！」

萧恩心领神会的一笑。

阿列克斯随即从一旁拿出黑色手机说：「您的手机，我会派人送还，另外――」他从身旁拿出一个塑料袋――萧恩认出这是他给芮的手机。

「在搜查现场发现，您辩认一下？」阿列克斯在镜头前说。

萧恩仔细辩认说：「是，你们在哪儿发现它。」

「就在石油井的一间办公室内，它和芮的警枪、手表、随身物品被丢在不起眼，显然是被搜身时搜出。」阿列克斯说。

萧恩了悟了阿列克斯的言下之意说：「你是说，它一直在待机状态？」

「是的。」阿列克斯默默点点头，「萧恩行政官，对方即精明又专业，他们完全知道我们可以根据这只手机查出他的所在地。这决不是什么疏漏――相信我，行政官阁下，我跟恐怖分子打多年交道。据我个人经验，这营救活动过于――成功。当然，能成功救出芮我很高兴――但一切太轻松。」

萧恩静静注视阿列克斯的眼睛，转尔问：「行动中，有什么异常？」

「没有。」

「你从哪一点看出可疑？」

「经验，要是我，会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而不是什么海上石油井。」

「你言下之意是，他们故意让我们救出芮？」萧恩不安向后靠靠，「我不明白，费尽心力又是绑架又是通碟，却最后善良的想要放过他？故意让我们救出他？」

「不，恐怖分子绝对不会有『善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阿列克斯列明自己的分析。

「包括――放过他？依你的经验，对方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萧恩突然想到一个词，心中隐隐不详说：「会是『木马』？那个整过容的――残翼之星？」

阿列克斯这也陷入沉默，走廊里突然静得出奇，他说：「正在等DNA鉴定报告。但以我个人推测――那是芮，对方不可能送个弃棋过来。」

「什么意思？」

「银翼的谨慎原则，芮――会有一段时间的停职。由于他的安检资料登陆密码外泻，他的电脑会被『速冻』，失去电脑他这个少官就是空架子，无法进行『点牌』工作。至于『守牌人』，他现在太显眼也不利于你的保护。所以，目前他只能停职。」

对于这个消息，萧恩不知道算好算坏，一方面，亚文已经洗清嫌疑，而一方面，他仍得『停职』。

挂掉电话，萧恩陷入沉思，这一切究竟是开始还是结束？

尼克?多德西――被青田有助所杀。

青田有助――被Valkyries灭口。

而对方将一切罪责推给了――亚文。

无疑那个『所谓的报复枪手』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幕后行动――绑架。

萧恩想到了托尼的电话，和这个有关吗？或者只是巧合？

可为什么，有『银河运输』的地方，就会出现这种事情？

另外，萧恩皱眉头，杀尼克?多德西只单单是为了诬陷――亚文？无疑，警枪、脏款、电话、预告。一切都像是冲亚文而来，但又出于什么目的？如果绑架是最终的目的，为何在如此代价之后，又放过他？

一切似乎还缺少什么，似乎是一条主线。

正说着，敲门声响。

「进来――」

纽曼静静进入说：「你的私人电话――」

萧恩微微描一眼纽曼等他下文，纽曼讲：「你手机一直不通海伦娜把电话打到我。」

「海伦娜……」萧恩皱眉头间，纽曼接下讲下去：「她想知道，首演，你是否会出席？」

「首演？什么首演？」

「海妖精。」

随着，纽曼吐出这三字，萧恩感觉什么在他心底揭开了。

青鸟有话说:――>

这一章过渡章实在是让人写得非常头痛啊上周写了整整四千字仔细看来却觉得效果不好。

也确实是遇到了瓶颈。

目前瓶颈仍然存在，不过，为了广大读者，还是决定先把写出的三千字传上来。

回ＡＡ：是啊，某鸟确实写不下去了，那你要不要考虑给点灵感呢？

回marina：然后……哦，自己请看吧。

回cain：^o^这个名字偶喜欢，不知道cain有没有看过偶《夜魔曲》，里面的关键人物就是这个名字哦。（完了，说出那本书的谜底了）哈哈哈，确实是圣经中最喜欢的一个人物。

回月下涟漪：嗯嗯，还是月理解偶啊，理解万岁！催文虽然能让偶有压力和责任心，不过一味的催会会让偶的灵感跑光光的。

回冰：老顾客，不说啥了，不过，咋从没见冰加偶分分耶？！好像一也没有嘛！

回YOYO：虽然你不一定能看到回复，但是我还是说，等考完试慢慢看，说不定，那时更新更多呢，祝你考试顺利呀。（偶还打算等你一周考完试回来重新呢，不过，估计其他读者是不会肯的）

回棋：抱歉，这是青鸟一个坏习惯。

第四十八章、揭开（二）

与萧恩通话完毕，阿列克斯摘掉耳塞，走廊安静出奇他抬头凝视透明玻璃后的病床，加护病房只有一只床头灯亮着，柔和的光正照在芮的脸上，阿列克斯失神间马克那头呼叫他，他才回神。

「头儿――」

「在，」阿列克斯头微微侧塞进耳塞问，「让青田的遗孀辩认了？」

「是的，她指认出绑架女孩的枪手，其他就问不出什么了。还有，据几个目击者描述，『无名氏』酒吧的酒保模拟图像已经绘出。给你传过来。」马克在那头说。

「嗯，送一份审讯室，给那个留下的活口让他辩认――他开口了？」阿列克斯问。

「还没开始审讯。」马克那头说，「有个细节我想不通？」

「怎么？」阿列克斯皱眉头。

「头儿，芮怎么一眼就认出对方是Valkyries组织？而我把酒保对照情报科的数据局中所有已知该组织成员图像却找不出来。」

马克的话提醒阿列克斯注意这个细节瞟向透明玻璃里的那张昏睡的脸：是的，对方如此隐蔽，芮如何能一眼就认出对方？

记得在绑架妮可儿时，对方与芮的对话：

……韩上尉你的优秀忠诚令我敬佩万分。我诚心邀请您纳入我的麾下……

……你认为这可能吗？萨莱诺。或者说――『Valkyries』……

也就是这句话，让情报科明白真正是谁在幕后策划一切――之后对方的『网上通谍』确实应证芮的指证。

但这并不能说明芮如何会知道――直觉？经验？或对方想收卖芮而自报家门？

阿列克斯俯下身，双肘撑腿陷入思。

1、『营救』的疑点。

2、行政官指出的『芮的女友』。

阿列克斯端详微光下那张沉睡的脸，努力找寻一些什么来证明――

――难道，救回来的真是『木马』――

「阿列克斯，这是鉴定表。」温森特说里拿着DNA对照表走过来，打断阿列克斯思路。

「嗯？嗯。」阿列克斯抬起头，紧张拿起表格一一对照看取，视线停顿半秒后才问一句：「一样？真是他。」

「是。」温森特回答。

阿列克斯暗暗吁口气，转尔又不放心问一句：「会不会是――克隆体？温森特，你是芮的私人医生，是克隆体，DNA是相同的。你确实是他？」

温森特微点头说：“就算DNA相同的克隆体，但有些东西是无法复制的，比如――伤疤、那是最好的身份证明。你不是也有？」

阿列克斯松口气暗笑自己说：「既然等到报告，那我就走了。情报科还有一骡事，芮醒了通知我，我要他指认对方。我走了。」

说完，拿起鉴定报告和电子板起身。

「你真是为拿报告才候在这儿？」温森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你以为？」阿列克斯挑眉说得一板一眼。

温森特耸耸肩说：「没什么，只是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已经线上传了一份给马克。你拿不拿都一样。」说完还一脸心领神会的笑眯眯，引来阿列克斯哼一声。

阿列克斯回情报科，有人送上打印的萨莱诺面部模拟图，阿列克斯拿着图走进审讯室，看像单面玻璃，里面隔间是被他打中肩膀的杀手被拷在座位上，双眼盯着面前。

阿列克斯问向一旁人员：「审问过了？」

「没有，正打算让他先冷一阵子。」审讯员说。

「头儿――」马克那头联系阿列克斯。

「什么事？」

「技术人员从这家伙毁坏的手机中，查到一组电话号码，有一个电话在一个月前重复出现，那个手机的主人是尼克?多德西。」

阿列克斯扫一眼玻璃墙对面的犯人，尼克?多德西的死果然与Valkyries有关。

「还查到什么？」

「技术人员还在努力恢复在石油井的损坏电脑硬盘。创建时间最新的一个文件是18：15分，技术人员恢复5%，加密格式与『网络通谍』的那组视屏文件一样，技术人员初步认定是一个视屏文件。」

18：15分？

就在营救活动之前15分钟，对方又录一卷『视屏文件』？

「让他们加紧恢复，一定要知道是什么内容。」阿列克斯说，「另外，尼克?多德西那头呢？」

「尼克?多德西常常出没一家叫『双斧』的酒吧，一个月前，刑侦科为抓尼克?多德西派便衣带『章鱼』进去，拍到尼克?多德西在双斧的照片。我留心比照，头儿，你得来看看。」

「好――」阿列克斯走出审讯室。

走到情报科大厅，就看到马克已经把几组照片停在电脑屏幕前。看到阿列克斯看，马克嘿嘿笑，裂开嘴得意洋洋说：「头儿，你要给我加一级工资。我要进级当情报分析师！」

「行――只要你体能达标就行。」阿列克斯走进电脑看屏幕说。

马克摊双手说「头儿，你要考虑我天生体力缺陷，不能像头儿成为――『野生动物』，我只能成为――智慧生物。看这张照片，玩过企鹅挖金子吗？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游戏，企鹅拿着雪锹，在雪地上挖呀挖……当然你得记住蓝宝石埋在哪儿，我最喜欢――」

阿列克斯凶光毕露让马克咳半声转椅子，面对电脑说正题：「呃――算了，我……呃，对，这组照片――这组照片――」

顺便在嘴里小声嘟囔一声『食肉猫科』――译，老虎。

阿列克斯则看向一组照片，拿起台上光感笔指向照片：

晕暗的酒吧内，以吧台为斜角，看去，一组人群。

阿列克斯圈了第一个人――尼克?多德西。

笔点到背对尼克?多德西坐的一个大汉――抓住的犯人。

笔随着脸找寻，突然笔尖在一张侧脸上停顿。

「放大这张侧脸――」

马克嘿嘿笑，放大图像。

阿列克斯睁大眼睛仔细辩认，没错，那是――穴鼠。

尼克?多德西――第一个被杀者。

穴鼠――第三个被杀者。

尼克?多德西――蛇鬼。（卖狱火为生）

斯狄文?李――穴鼠。（卖消息为生）

他们同时出现在――双斧。

他们的凶手相同――Valkyries。

他们都是被灭口――因为什么？

阿列克斯命令道：「有没有搜查过穴鼠的住宿和他母亲的住宅。另外，让刑侦科把尼克?多德西的案子调过来，他生前正在进行什么交易。」

马克说：「头儿，我已经查过了，尼克?多德西，便衣曾向他购买四个单位的货。但在交易当晚，尼克突然变卦，说缺货。退定金，赔了一个单位的货，刑侦科以为他狡猾，察觉是警方的套子临时变卦，藏掉货好脱逃罪刑。但在后来的搜捕中并没有捕到剩下的三个单位。而在审讯中，尼克?多德西交待，他的货被吞了。」

「吞了？谁？」阿列克斯说，「他敢坏行规操作，只能说明买家大有来头。」

马克点头接着说：「但在后面的审讯中，他都说不知道对方是谁。」

整整三个单位的货。

「Valkyries？买家是他们？」阿列克斯顿时心一紧。

就是说，Valkyries恐怕尼克?多德西被捕后供出这段事，所以杀了他灭口。

Valkyries买了尼克?多德西三个单位『狱火』，究竟干什么？――这是八个月前『教堂』爆炸事件中狱火用量的3倍。

他们――还想来一。

马克这时看一下传输线说：「头儿，技术人员将已经恢复的视屏文件传过来了。」

「打开――」

阿列克斯抬头看屏幕，屏幕的照片被移掉，一个视屏窗口打开，雪一片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屏幕――

――这是一片自由的国土，今天当太阳没入地面后，我们将恢复它原本的貌容。――

――当联盟用伪善的嘴脸，在我们世代相守的地土上指手划脚，夺去我们对土地的所有权时，就该付出代价――

――我们会使用任何手段，也不会只此一――

――八个月前会，现在我们也会……

图像突然扭曲

哗――

后面一片雪。

「后面呢？」

「没有了……」马克说，「因为毁坏严重，这已经是最快被拼接出来的文件。」

这是预告片――跟绑加芮的那份一样。

阿列克斯在脑子里过滤这段对话，『恢复它原本的貌容』、『付出代价』――他们会再采取行动。

三个单位的狱火，足够移平EPC大楼，Valkyries究竟要采取什么行动？

『八个月前会，现在我们也会』――八个月前的爆炸事件！

行政官！

他们会刺杀行政官！

阿列克斯拉起耳麦说：「给我接银翼，我要跟今晚负责行政官安全的少官通电话――」

而在病房中，床面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第四十八章、揭开（三）

――这是一片自由的国土，今天当太阳没入地面后，我们将恢复它原本的貌容。――

――当联盟用伪善的嘴脸，在我们世代相守的土地上指手划脚，夺去我们对土地的所有权时，就该付出代价――

――我们会使用任何手段，也不会只此一――

――八个月前会，现在我们也会――

――但这，我们将改变历史，在格陵兰岛上，索特蓝这个错误将被抹去――

――你们应该反省，是错误造成今天的流血，一切将从根源上被纠正――

『太阳没入地面』：暗示明天9点，索特蓝将进入『黑夜』期，太阳正沉入地平线。

『八个月前会』：暗示将发生爆炸事件，对象极可能是现任行政官。

『从根本源上纠正』：暗示索特蓝核电站――索特蓝城市的基础设施之一，没有它，索特蓝将不复存在。

时间、地点、事件、全部符合的是――

明天上午9点，行政官一行在南区索特蓝核电站进行节能新系统的启动，介时所有司长将出席――这确实是个最佳行刺时机。

当阿列克斯在通知银翼保安部时心里却隐隐感觉蹊跷，一切太合乎情理了――将如此重要的景象资料放在『石油塔』电脑上，一旦决少官的行动失败，会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

难道对方如此自信事情不会败露？

直到马克紧张说道：「头儿，银翼在索特蓝心脏，大型核电站发现『狱火』！木少校和拆弹专家正在现场……」

阿列克斯暗暗松口气，也许他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既然真正的狱火确实在核站被发现，那就代表对方确实打算在那里行刺行政官。正想着――呼叫耳麦嘀嘀声打断他。

「头儿，技术人员在穴鼠的收音机里发现一点东西。」

「是什么？」

「正送过来。」

「我这就过来。」

阿列克斯离开视屏，去技术科。看到工作台上，一只被拆解的收音机。

「发现了什么？」

「一个微型芯片――似乎是故意藏在里面的，我们正在看里面是什么――」技术人员说，「似乎是那种录音器用的存储芯片。」

「能播放吗？」

「我试试。」在技术人员的复制下，文件被置入播放器播放。

杂音很多，几乎盖住了内容，阿列克斯竖起耳朵说：「把背景音去掉。」

经过理，电子乐声被除掉就听里面传出――

「……我不可能手眼通天，我不是负责的『点牌人』……」

「这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让你成为『点牌人』，只要到时候你能帮我们。现在负责那活的是――那位韩芮宇少官？」

「――」

「我们查得很清楚。比起你，他确实是个难题，他的安检布局做得滴水不漏让我们无缝可钻。这就很伤脑筋了。」

「杀他可比杀我难多了。」

「呵……，为什么我们要杀你呢？杀你是很容易但对我们也没有好。当然杀他也不容易，但要他停职很容易，我们也知道――你们银翼的『谨慎原则』。」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放心，只要等着成为点牌人吧，我们也是在帮你，除掉他，银翼只能补上你。」

……

阿列克斯睁大眼睛，听着这段内容――这才是穴鼠被杀真实原因，他在双斧偷听了尼克与Valkyries的交易，甚至偷听到Valkyries与内奸的谈话。内奸真有其人？

而录音的内容也说明，『换牌』是一切的最初动机？

包括：早会――是为让所有焦点都集中到芮身上。

栽赃――就是为让芮停职受查。

而穴鼠的半调子告密又无形中帮助了他们『换牌』的计划，加之托马斯?凯对芮的起疑，自己就将『内奸』与芮联系在一起。于是，他们如愿以尝让芮『停职』了。

但芮的潜逃出乎所有人意料，而第一步就追查穴鼠。

尸检报告上穴鼠的死亡时间与芮赶到现场的时间，前后相差不到3分钟，阿列克斯推测，及有可能枪手在杀掉穴鼠后来不及找寻这份录音销毁就被追查的芮赶至。

而芮对于青田的注意，使对方察觉先前的计划早晚会被戳破――一旦芮的嫌疑洗清，对方的『换牌』就会失效，整个计划也会前功尽弃。所以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利用素雅引芮入公寓，故意在公寓电脑上留下伪造的邮件，让EPC认为整件事情是枪手指使穴鼠发出的假情报。即迷惑住EPC，也为后面的绑架拖延时间，更让所有人忽略穴鼠的这个消息真可谓一箭三雕。

之后便是：

『绑架』妮可儿――逼芮说出登陆密码，使他的电脑失去作用。

『网上通碟』――这就使芮即使被救回，也不得不被银翼停职。

阿列克斯恍惚大悟，他们正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步步走上对方预想设想的轨道。如果『营救』从一开始只是个迷阵，那这段预告片的真实度究竟有多少？

换掉芮这颗棋子，补上他们理解中的人选。

那么芮究竟负责哪个项目的『点牌工作』――那才是他们真正要裘击的地方。阿列克斯拉耳麦转银翼，会是负责索特蓝核电站的『点牌人』吗？他得问木队长，只有木少校都确切知道所有少官负责的点牌工作。

「我是阿列克斯?道森主管，请给我接木少校――」

「抱歉，道森主管，木队长现在出勤无法接通――」

阿列克斯顿时想起，木现在在索特蓝核电站现场根本无法接通他的电话――见鬼，这是不是也是对方预先设计好的？那他还能问谁？

正这时，耳麦鸣叫打断阿列克斯的思绪，他拉耳麦：「温森特？」

「他醒了。」

「哦――我马上来。」

真诚感谢某猫大人的――「那能恢复的视频是故意的留下的吧？」这句评语。大人的这句话让偶反复推敲，终于茅塞顿开，瓶颈正在消失中……

所以请读者们多多留言，你们的留言是青鸟写作的动力啊，还是灵感。（只要别单纯催文就行，汗，青鸟要求太早了吧。）

其他读者评语，青鸟回话：――>

再感谢某猫大人的。

回某路人：你们看得人悬心，偶写得人也一样啊，还要设计恐怖分子那头，出牌得两边打，即不能让对方赢又不能让对方输――难啊。

回JJ：不懂啥意思。

回冬眠虎：是复杂，偶还要入浅出的把所有思路理顺给大家啊。

回路人乙：呃，抱歉啦，是有点点慢。请见月下涟漪的评话。

回行动：读了涟漪的话让青鸟也有同感，从读者角度讲看步步惊心确实不像其他文，加上又是悬念关键时候卡在那里确实不舒服，所以才会催文。偶理解了……

回cain：……这个么……不能说。

回月下涟漪：谢谢，你的话偶明白，以后，偶注意把整一章节写完后，再上传。

回玉壁月华明：芮是要醒了――再不醒真成睡美人了。至于两人相见么……还没有写出来……汗腹稿腹稿……冷汗哈哈哈……

回sherry：已经有人N跟青鸟这么说啦，并不是青鸟愿意卡在这里，是下面的故事青鸟真没有写好哇。（正在把故事理顺）。

至于结束么……青鸟确实计划春节前夕将会完成残翼的，请所有读者安心看下去吧。

（在春节期间可能会出个番外）

第四十九章、上演（一）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你们把事情闹大后，安检越来越严格，即使我是点牌人，整个安检也并不是我说了算。」

「这是契约的一部份――储心积虑伪造你的身份，把你送进银翼――就是为有这么一天。」

「那是在1年前对――Valkyries，但并不是对你。」

「有什么不同？」

「听着，我不在乎――不在乎你们捏我把柄，送我进监狱，不在乎你们杀了我。我、不、干！」

「……，」（对方在手机中扯笑一声）「放松点，我们不会杀你。但我们会杀――她、杀他、还有――她们，真是幸福的家庭。至于你会在监狱中渡过余生甚至不能见他们最后一面！」对方把一张张照片上传到他的手机中。

「……」

「别那么紧张，这很容易，我们并非要你杀他。你能全身而退，只要关掉通讯器，在紧急情况下，让行政官走B号通道――退出。剩下的――我们来干。对你来说轻尔易举――不是吗？因为你是――点牌人，你有现场决定权！」

「……」

――――――――――――――――――――――――

晚上2:

索特蓝大剧院

索特蓝大剧院，与北区旧『早会』行政厅不同，采用安全理念，一辆辆黑色加长轿车缓慢直接驶入外层剧院的玻璃罩，直到台阶，浑圆珍珠般的剧院，宾客将在玻璃罩的保护下车由红地毯指引前去包厢――所以，不会有拥挤，不会有聚光灯，只有一对对身着燕尾服、盛装出席的宾客有序步入。

剧前十小时，安检银翼已经到位，进行一丝不苟的安检，同时进行清洁工作。

剧前八小时，剧院工作人员到场，进行议器设备调试。

剧前五小时，导演，舞美，灯光技术人员到位进行舞台剧的背景调试。

剧前四小时，所有演员到场进行演出前化装准备。

剧前二小时，记者通过安全门，进行安检，并在限定区，限定时进行拍摄

剧前一小时，银翼进行清场，同时所有宾客车位进入安排，有序进入。

剧前半小时，记者清场。

整出剧幕有三个小时，在中间有半小时休息。

不可否认，整出《海妖精》交响乐非常经典让人陶醉其中，而更完美的是，舞台技术员竟然使用气味，使观众竟然能闻到――海腥味、雷雨后空气，草原之风几种不同的环境气味，让人似幻似真，仿佛落入梦境之地。

当面前一片望无际的草原，风拂过推出层层碧波，坐在玻璃球包厢内的你能闻到芳草的味道，阳光晒上身的暖意，甚至还有风抚过脸颊的凉意。

不亏是近代魔幻大师的作品。

剧半休息场，在贵宾单间中――

「行政官阁下，欢迎您的大贺光临。」索特蓝剧院长在后台贵宾房与萧恩握手。

「没什么……」萧恩握手说，「能欣赏到如此高品质的演出是我的荣誉。」

「您过奖了。」

双方礼节性的说了两句话，等院长退出后，萧恩在利恩与皮特的配同下去海伦娜的单独化装室。

化装间比萧恩的贵宾厅更为豪华，四充满女性的精致柔美――使人一踏入便不想出去，一束洁白百合被摆在屋子中央的圆桌上。房间中没有人，萧恩站在桌前注视着那束百合，随手拿起瓶下，那金丝卡片。

「萧恩？你能来我真高兴。」

萧恩抬头看着站在门口还没有卸装的海伦娜，一漆粉紫纱衣裙让人有点飘飘欲仙，萧恩温柔注视门前的海伦娜，『海妖』――非海伦娜莫属，那种独特的神韵，独一无二。

萧恩微侧身，闪动的蓝眼眯缝，温文尔雅道：「你很美，海伦娜。」

海伦娜无声露出一个媚然的笑说：「你的话，很动听。」

此刻萧恩心中想到，一切很巧合，巧合到你几乎察觉不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人们总是会被舞台上炫烂的剧情所吸引时，却往往忽视幕后的导演。

萧恩翻过那张金丝贺卡时，细细问：「这是――攒助商送的？」

海伦娜斜倚在桌边说：「是啊，怎么？」

「很漂亮。」

萧恩手指滑过那一行浅浅的金丝体字母――GTC。（译：银河运输公司的英文首字母）

「想喝点什么？萧恩。」海伦娜微笑着走向食物台，等她转身手拿矿泉水走近萧恩，察觉他脸上笑容化去，那双蓝眼平缓而陌生的注视自己。

「怎么了？」海伦娜善笑喝一口，同时递过水杯。

萧恩却两只杯子全部接过放回桌上问：「海伦娜，我们认识多久了？」

「很久……」海伦娜自然说，「还记得以前在大学吗？我、你、还有纽曼。我父亲一直认为，我应该继承他的衣钵经营他的公司，我的选择让他大为光火，差点跟我断决父女关系――这方面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跟我父亲那席谈话――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不会像现在这么融洽。有时候我觉得纽曼说的对，你的话有种――魔力。」

「魔力？」萧恩玩味这两个词说，「科学讲，我宁愿说成是――说服力。」

「……说服力这个词不足以形容倾听你演讲的感受，就像今天你的新闻演播厅的演讲，那情形让我仿佛又回到了你的――毕业演讲……能抓住人的灵魂――」海伦娜的手轻轻划向萧恩的脸颊却被萧恩用左手抓住压在右手背上。

海伦娜没有察觉继续笑言，「我一直就有个疑问，那晚你究竟和我父亲谈了什么？让像暴君一样的他被你这毛头小伙子改变观点，你一定化了不少功夫。」

「你想知道？」萧恩缓和低沉得讲，微抬眼注视海伦娜。

「是的。」

萧恩手轻轻拂上海伦娜的秀发说：「我只是对他实话实说，我说，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保护都是出于对你女儿的爱。但也请你相信，你的女儿并非除了妩媚的外貌外大脑空空、一无所有，相反――她有着超凡的智慧与理智，当然……她也继承了您的固执。她不是没有灵魂只要别人保护的公主，她是位――王后。真正的王后。当她在演出时，世界会为之倾倒。」

「…………」海伦娜启唇，目光中的温情触及到萧恩脸上凝重后缓缓熄灭，最后冷下来抽出手说：「你……有话要对我说，萧恩？是什么？」

「海伦娜，我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从你口中知道真相，而不是去调查，所以，告诉我，关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什么事？」海伦娜奇怪的问。

萧恩严肃的说：「所有的一切。」

「你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

「银行运输公司是《海妖精》整个舞台剧的攒助商！而你竟然不清楚？」萧恩翻过卡片对面海伦娜说。

「真奇怪，攒助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一个个都记得清楚。」海伦娜回答，「我觉得你莫明其妙，一逼审问我的样子，再说，我记不记得一个攒助商值得你这样问我！」

「唯一的！」萧恩打断海伦娜说「银河运输是《海妖精》唯一的攒助商！它为你的飞机、套房、包括整出海妖剧买单，是银河动输造就了整个《海妖精》一共出资2千万！而你竟然对你唯一的顾客一无所知？！他从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名字，而你却对我撒慌说是他告诉过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相信你，我会立刻让EPC审问你！」

「EPC？！哈，我究竟干了什么？」海伦娜无辜的说，嗓门竟不住提高，「他？又是那个韩芮宇是吗？萧恩，你竟为一个四个月前刚刚认识的人来质问我！多可笑！这算什么？为一个受委曲的男人来向我一个女人讨公道――真恶心！你认为，我曾对他做什么？泼他香槟还是打他耳光。这是我会做的事吗？！像个善妒被抢男人的泼妇那样！萧恩，冷静点，亏你说相信我！」

「我很冷静，」萧恩侧目注视着海伦娜冰冷一句：「你怎么会知道我跟他认识是在『四个月前』？娜塔丽泼他香槟要打他时，你在场吗？！」

「……」海伦娜无法克制的怒气使她的抿起嘴唇，微微发抖，良久才冰冷缓慢说，「萧恩，我、对他、什么也没做！随便你信不信！」

萧恩头后仰注视着海伦娜讲：「我没有问你对他做了什么。我是问，你对整件事究竟知道多少？银河运输！《海妖》为什么一定要选索特蓝首演，为什么一定要选你当主角。他们如何联系的你！你又为什么对一个点牌少官那么感兴趣！」

「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谈！出去！」海伦娜冷下脸下逐客令。

萧恩头低一下，叹口气说：「海伦娜，你让我很失望！抱歉，恐怕，演出要终止了！」

「什么？」海伦娜转回身震惊的盯着站在门口开门的萧恩，「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萧恩正欲开门时，门却从外打开了，门外化装师芙蕾亚似乎也有些吃惊，有些慌乱地对守门的皮特和利恩道谢。

「谢谢――哦，海伦娜，我……只是来给你补装。」蕾芙亚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充满期待像个追星族般盯看萧恩，这情形让萧恩和海伦娜都有些尴尬。果然不出所料，蕾芙亚甜笑对萧恩说：「您就是行政官先生？真荣兴见到您！」

萧恩只得微笑点头，伸出手：「我也很荣兴――」

门外的利恩和皮特见没事，就关上了门。

「有什么事么？芙蕾亚。嗯，萧恩，这是我的化装师――芙蕾亚。」海伦娜坐上化装台对镜中的萧恩说。

芙蕾亚略略发窘说：「这个……抱歉，海伦娜，我忘记给你薰香了，你知道――是攒助商的要求――那些薰香必须……」说完拿出一瓶香水瓶。

「哦，我明白――」海伦娜挥手说，「萧恩，我要化装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芙蕾亚，你可以在场。」

芙蕾亚喷着香水，萧恩闻到一股很特别的异香，他退一步只得沉默间说：「我们等会再谈。」

「你不是说演出会终止吗？」海伦娜故意当芙蕾亚的面说，引来萧恩停步。

「芙蕾亚，知道么，刚才萧恩行政官跟我开玩笑说，演出恐怕会被EPC终止……就因为……哦，对了，就因为我说出那位安检少官中文名字。」

「哦就是那位――韩芮宇少官吗？」

萧恩一顿扫向芙蕾亚――她怎么也知道……

海伦娜笑起来说：「芙雷亚，你得小心，说出这个名字的人，都可能是恐怖分子呢……就因为，这位少官被绑架过，而网上根本没有……列出他的全名……」海伦娜猛然睁睁眼，抬头指向镜中的芙蕾亚说：「你――」

……真可惜，新闻没有说出名字和容貌，我真像见见那情形。……

……就是那位――韩芮宇少官……

……你为什么不给他打个电话呢？你的电话可是所有男人梦昧以求的……

……真不亏是拿攒助商工资的人，还真有职业精神……

就在她开口欲言时，感觉眼前模糊一片，整个身体发颤地滑向地面。萧恩眼间海伦娜晕软在长椅上，举步间脚下开始发飘这才察觉自己中了计――那瓶香水有问题，他扶住桌面，冲门外喊：「来人――」

才喊出口，双腿已经支持不住向地面滑，就见芙蕾亚抽出手枪，冰冷走向勉强撑住桌面的萧恩。就在这时，「砰――」她背后的门被撞开了。约瑟夫、利恩、皮特同时撞开了门，约瑟夫第一个举枪，芙蕾亚一枪毙命死在地毯上。

「行政官阁下――」皮特和利恩同时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萧恩。而约瑟夫一脚踢掉芙蕾亚的手枪，联络指挥：「紧急情况，所有银翼准备，撤出――康妮，清理B号通道。」

「等等――」萧恩指向昏迷的海伦娜：「带上她。」

「我们会的，请跟我们撤出――」皮特和利恩架起萧恩。

约瑟夫捂住耳麦讲，「通道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行政官先行，我们走――」

第四十九章、上演（二）

利恩和皮特一左一右扶住萧恩，约瑟夫在前面开道，快速通过大理石水晶走廊，拐弯进入专用电梯，在萧恩的一再坚持下，晕迷中的海伦娜被放置在轮椅中一起推入电梯中。这架专用电梯直通底层停车库，电梯门外，专车将会驶入离电梯门几步距离的侯车道上。

电梯门开，已经有两名银翼候在电梯门旁，约瑟夫仍在前面领路不时左右注意周围情况，而利恩与皮特左右挡在萧恩两侧，就在三个人准备走进电梯门时――

――嗡――

萧恩感觉胸口一麻，手机震动。习惯性接蓝牙，接听：

「萧恩，残翼之星――……，」

蓝牙中，芮的声音让萧恩将要跨出电梯门口腿停顿，刹住步子抬头目光扫向一步前的约瑟夫。他的停顿，两侧的利恩和皮特停住步子。

「行政官阁下？」两人催促道。

「萧恩，他们的目标是你――一直就是你……」

萧恩听芮叫道：「你现在在哪儿？萧恩，告诉我！」迟疑间望向察觉不对劲回身的约瑟夫。就见约瑟夫开口问道：「行政官阁下，有什么问题？」

「呃――」萧恩注视着约瑟夫找借口想推延，「我――在底下停车――」

「滴――」电梯中突然响起警报声，萧恩一愣神间，利恩与皮特同时压护萧恩拖出电梯门，约瑟夫说：「预警――楼上有情――嗡――」护送萧恩的几个银翼同时捂住耳朵皱眉头。

「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利恩皱眉间联络，「喂――这里底层，监控室！」

「见鬼，怎么回事？」另一个银翼起疑道。

「快走――」约瑟夫催促道，几乎是强压下萧恩的头，半猫腰拽向专车，就在离车门五步台阶之时。

「砰――」突如其来，一声枪响，萧恩条件反映蹲下身而一名银翼却倒在他身旁。

同一侧的利恩补上同时，枪再响了，啪啪啪几排连发子弹射向他们。利恩闻声扑倒整个护压在萧恩的身上。萧恩就听到子弹射穿防弹衣，射进肉体，像打进水袋的声音，接着就是打穿骨头的闷响声，他的身体随着利恩中弹一震，三发子弹全部打在利恩身上。而前面约瑟夫枪响时，身体的反射，让他扑靠在车门边做掩护。

「利恩中弹了――」皮特趴在地上冲约瑟夫喊，「对方火力太猛，我们需要支援。」

「我知道――」约瑟夫在对面端枪回应。

然后又是几发子弹，火力把萧恩和二名银翼压得动弹不得。「怎么办？约瑟夫。」伏在地面上另一名银翼问向约瑟夫。

「砰砰砰――」萧恩一低头，子弹离他头皮半尺的地方，『噗噗噗』打出一排孔洞，利恩仍压在他身上，皮特和另一个银翼被火力封压在地面上。对面约瑟夫剧烈呼吸，趁一个停歇，反手拉开车门，用车门做掩护，起身举枪对向子弹射击的方向回击，同时叫道：「我用火力压住，快上车――」

射击的回声震耳欲聋让萧恩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战场上，听得胆战心惊，如此密集的子弹，皮特却灵活的起身一把推开利恩晕迷的身体，拉萧恩准备推上专车。

就在车门打开一刻，一只金龟子飞进车门，停在长椅上滋滋震动翅膀喷出气体的同时，尾部闪出电火，皮特见到这个虫子时，大叫一声拉住萧恩，整个身体同时飞扑向电梯，而约瑟夫见状也飞身扑向电梯。

「炸弹――」

「轰――」

爆炸的气浪将萧恩与皮特两人整个掀进电梯间，皮特咚一声后脑撞在电梯对面的镜面上，金属镜面被撞出一个凹面。萧恩滚摔在地板上。爆炸的震荡让他眼前一片恍惚，就感觉体内气血翻涌着，耳朵嗡嗡鸣响。

约瑟夫咬牙滚入电梯同时，抬拳头砸电梯关门键。电梯上升，他支撑着半起身，爬向倒在地面上的皮特，摸他脉膊――还有。

萧恩四肢支撑在地面，晃脑袋，震动让他耳朵一片鸣响，现在电梯中只剩下他、约瑟夫、晕迷的海伦娜以及皮特四个人。电梯缓缓爬升。只见电梯仪表上显示1、2、3、――突然嗡嗡细微震动，电梯突然停在层上，没动静。

电子板上稳丝不动的数字，约瑟夫查看电梯触摸屏――上面则一片漆黑。密闭的电梯空间内，过分的寂静忽然让人有种窒息感。

蓝牙中芮的声音微乎其微：「……萧……恩？……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们被困在专用电梯里。」萧恩回答间忍浑身摔疼缓缓站起身。就在他转身，正对上约瑟夫的枪口。他顿时僵住了，却见约瑟夫抬手一枪打碎斜角的监控。

约瑟夫脸色僵硬吸口气退步说：「这部专用电梯的智能与控制室相联，他们控制了剧院控制中心，这个临控会透露我们的一切。」约瑟夫重重的呼吸，枪口缓缓坠地，一只手扶住电梯门，脸如死灰的靠向电梯门。

「你……」萧恩疑惑地盯着约瑟夫说，「你才是穴鼠口中的――可你和亚……不，你和芮是警校一起毕业，怎么可能……」

约瑟夫苦笑：「一旦你跟魔鬼签定契约，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即使是1年之后。」

「1年前？」萧恩不相信的重复，「前苏联的克格勃『冬眠间碟』。可1前年你还只有15、6岁……」

「足以铭记过去的年龄。联盟警校会甄别新生家庭背景，Valkyries给我们2年正常的家庭生活――足以『飘白』你的身份，条件是，报入联盟警校――以用于将来你爬上高位，如果他们需要，你就得履行契约。可这个计划唯一的失败点是，他们重走克格勃的老路，我们存在，而Valkyries已经结束，直到……现在――他们回来了。」

「『我们？』、已经结束、什么意思？」萧恩挑出这两个字眼问，「你们不只一个？」

「像我这样的究竟有几个我不清楚，就像撒豆子，你无法知道哪颗能真正成为大树。一旦成为大树，他们就会找上你――利用你。」约瑟夫说，「但是，他们已经整整1年没有联系我，我侥幸以为――结束了，直到――一个月前，他们找上我……真他妈像场恶梦――」

约瑟夫的神情，让萧恩不禁想到，究竟约瑟夫有什么把柄握在对方手中，即使过了1年，仍得让约瑟夫不得不履行这份『魔鬼』的契约。

……整整1年……

……不只他一个孩子被送进了联盟警校……

……我以为结束了，直到……现在――他们回来了……

萧恩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电梯中一片沉默，只有呼吸声。直到被海伦娜渐渐清醒，呼叫：「萧恩，我感觉很闷，好热――」

两人这才注意到电梯中的温度似乎超常了。

「怎么回事？」萧恩问向约瑟夫。

约瑟夫抹一把汗说，「剧院的外层膜是闭合式多孔设计。全部关闭就使剧院完全密闭由剧院地下层水箱中的水电解质提供氧气――」

「他们想把我们全部闷死在里面？我们有办法从这里出去吗？」萧恩问。

约瑟夫收起枪摇头：「这是铁箱子――专用电梯是由主控室控制。我们在里面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谢谢jewel的评语让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其实本人也不愿意让约瑟夫成为内奸――毕竟他是芮和阿列克斯这对猫和老鼠之间的桥梁，但很不幸，青鸟翻看前面所有的章节，又考虑到以后可能的情节发展，还是决定――约瑟夫是内奸。

第四十九章、上演（三）

EPC大楼，情报科：

局长康奈利、副局长罗纳德神色严峻注视屏幕上剧院平面图，就听托马斯?凯讲：「目前，我们无法知道里面人员伤亡情况。据计算，里面的氧气最多只能持续到明天早上九点。而行政官位置据手机信号来测算――在这个位置。」

副局长罗纳德说：「也就是更糟！即使派突击队能成功潜入剧院抢回控制权，一旦切断主控室电源，就会直接造成电梯保险制控的失灵，致使电梯坠楼――对方把行政官和自己绑在了一起？！要救整个剧院就得牺牲行政官？！」

沉默片刻托马斯?凯说：「是的。」

「我无法同意！」罗纳德撑起手道，「这个后果我们根本不能承受。」

9：3核电站为撤除狱火，关闭了2――号工作台，至使东区大面积停电。包括EPC行政大楼、索特蓝大剧院所有政府机构，而这类机构通常会有自备发电系统――这显然就在对方的计划之内。

据最后的报告资料对方以的熏香为掩护在通风系统上释放浓度极高的迷幻气体――致使剧院中所有人员昏迷，而一个以演员身份为掩护的恐怖分子就在休息时间内成功潜入主监室，杀死主控室操作人员后，使大剧院自动启动安全系统――六亲不认。

一旦核电站停电，撤底断绝外部与内的唯一联系。现在对方控制索特蓝剧院的主控室，使它像一只铝合金的乌龟壳，固若金汤，难以潜入――真够讽刺的，我们设计的安全系统，最后却用在了我们的身上。

如果要撤除狱火，就得停止核电站工作。

如果停止核电站工作，就会切断了唯一与索特蓝大剧院的外部联系。

如果要切断索特蓝内部电源，就会导致载有行政官专用电梯的坠楼。

就像多米诺古牌，引起一连串连锁反映。

「你难道没有其他方案吗？」谨慎的罗纳德竟站起身对托马斯?凯说道。

托马斯?凯咳半声，严肃说：「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而可行的方案，可以派突击队从这个――」

「这个方案所导致的后果是你我都是无法承担的！」罗纳德打断托马斯?凯说，「凯警官我非常理解，这毕竟不是你的强项。只是我非常奇怪，为什么在情报科会看到行侦科的主管站在这里――阿列克斯?道森主管呢？你们有谁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托马斯?凯嘴角浮出一丝浅笑回答：「副局长，据我所知，道森主管仍在踪追恐怖分子还无法回身，我本人能够充分理解，因为我也是在前一分钟进入情报科从尔得知这一震惊的消息，从而做出以上方案。」

这句话使底下一群情报科警员彼此互望。

「罗纳德，冷静点……我认为托马斯?凯警长的分析非常清晰，」与激动的罗纳德相反，康奈利在听取一切情况后倒显出意常的冷静，对视电子桌面上呈现的整张剧院内部建筑解剖图，考虑片刻说道：「目前恐怖分子已经控制剧院主控室，胁持整座剧院――是这个情况？」

「是。」

「利用情报科电脑远程可以入侵剧院主控室吗？」康奈利问。

托马斯?凯回答：「局长，剧院已经启动了5级安全戒备――这是核战争级数，即使使用电子炸弹也无法让剧院安全智能瘫痪。现在整个电脑系统已经禁锢，如果要解禁，就必须利用登陆内部的服务器进行操作。」

「你言下之意，EPC必须派突击队潜入内部进行操作！」

「是的。」

「那与切断电源有什么关系？」康奈利问道。

「……」

托马斯?凯张嘴停顿间，坐在电脑工作台前的马克终于忍不住，转过椅子举手回答：「局长，是这样，剧院有两个工作台系统，除了主控室，还有一个备用，一旦主控室发生突发事件瘫痪，备用工作台就会启动。而这两个工作系统是相互隔离的，并且彼此独立。我们如果要抢回对剧院的控制权就必须派技术人员跟随突击队进入剧院内部，在切断主控室电源后启动备用操作系统，解除剧院的5极警戒。但问题在于――行政官所在专用电梯。专用电梯目前卡在5层至层间，托住电梯的保险栓，其电源与主控室相联。一旦我们切断主控室电源，保险制动也将失效。行政官所在专用电梯就会――坠楼。由于剧院还有底下层，所以，实际高度将是6层。」

「明白了。」康奈利点点头，「对方不会入侵备用操作系统？」

「不，备用系统启动需要剧院四分之一电力。进入5极警戒的剧院自备电力无法同时供应两个工作台的电力，电力不足情况下，备用工作台无法启动。没有电源，就无法人工启动系统――也就不会有入侵。」

「就是说，目前我们所要做的是――派突击队进入这座已经启动5级警戒的剧院，在成功潜入后必须兵分三路，先解救出行政官，再切断电源，然后启动备用系统，是否是这样，凯警长。」

马克这时插上来举手说：「局长大人，呃……实际上――是兵分两路――」托马斯?凯阴狠地横扫他一眼，让他住了口。

「有问题吗？」康奈利局长问道。

「没有，你的方案非常正确。」托马斯虚伪的回答。

「好，立刻派突击队准备，拟定潜入计划，另外，通知目前银翼中唯一剩下的韩少官，他曾是剧院安检的点牌人，让他参于这行动。」

「局长，」托马斯?凯立刻严肃讲道，「韩少官目前正在停职期，他本人就营救后的身体情况非常不适合――」

罗纳德武断敲击桌面道：「银翼就是干这个的！立刻让他来复命！现在！马上！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这句话又引起情报科警员彼此互望。局长康奈利终于看出了端倪问：「芮和阿列克斯究竟在哪儿？在急紧情况下，他们不在场？」

鸦雀无声一片，罗纳德终于斥责道：「他们难道追恐怖分子去了北极吗？！立刻通知他们来这儿！」

良久，马克才缓缓举起手向报告老师的学生小声陈述道：「报告长官，实际上我们无法联系上他们，因为――他们目前就在剧院里面。准确地说，半小时前，道森主管已经从芮――就是韩少官那里获知剧院遭袭事件，两人为能及时阻止此裘击，进入剧院，就在他们撞入剧院之后5分钟，5级警戒启动关闭所有出口。」

罗纳德吃惊地说：「也就是说，他们就在――剧院内部！」

「是的，而就最后的联络，他们两人已经按照局长您的方案开始行动了――兵分两路。一个救行政官切电源，另一个启动备用系统。」

第五十章、亮刃（一）

物理知识：

1、由于水的重量所产生的压力，就叫静压。由于水的运动所产生的压力，就叫动压。

水的压力=静压+动压

水静止时，水压的计算公式为：压力=水的密度*98牛顿/千克*水的高度

2、液体水的抗压性（承重力）：小学物理试验中有：将未装针的针筒吸入水，在出水端顶一块橡皮抵住桌面，用拇指挤压另一端推进器，你会感觉针筒中的水将阻碍推进器，其挤压感就像是在挤一块硬磅磅的石头，你拇指用尽力气，推进器仍稳丝未动。

可见，水看似『柔弱』，其实『承重』性能很高。

另外，一立方米的纯净水，重量是――1吨。

聪明的读者们，联想到什么了吗？

=

时间：21：18

地点：索特蓝剧院内主控室中。

地板上是两个银翼和三名监控人员的尸体，一个头戴呼吸器身穿黑衣的男人端坐在操作系统中，目不转睛注视着一个个监控屏。屏目光反射在他的呼吸面照下，浮起一层荧荧冷光。

倾听着呼吸器中的『嘶嘶……』氧气声，他注视着几十个屏幕，负责联系屏幕上荷枪实弹的同伴。

这时手机鸣响，他接听了说:「为什么不干净利索除掉他。没有他的否定，一切将会更快的进行。」

手机那头说道:「这位行政官的英勇死亡，将会激起所有民众……还有所有司长们的愤怒。一切将会水到渠成。」

「我明白了。」

关闭通话后，男人注意电脑屏中那已经充满浓度极高的麻醉气体每个房间，舞台一到七竖八倒着昏迷工作人员。

另一头，在一层垃圾集中理箱上方，芮和阿列克斯一上一下正借攀爬钢索撑在这条联通每一层的垂直垃圾倾倒壁道中，仅能一人攀爬的正方形狭窄空间加之上升的温度使混浊的空气飘出一股腐烂卷心菜味。阿列克斯闭嘴屏息强压一股从胃中翻涌的酸水，感觉双臂的三角肌和肱二头肌正在隐隐作痛。得承认为避开所有剧院安检去营救行政官，『垃圾倾倒管道』确实是一个速度最快，最安全的――盲点。

他不仅讽刺的想：也许这里空气比电子感应器更有效――要真徒手爬，恐怕没到一半就被薰晕摔死了。

阿列克斯半臂堵住嘴压下恶心，酸酸说一句：「是哪个尽忠职守的银翼『点牌』的，等完了，我真该好好谢他。」

芮正扬脸看攀爬点，听到下方阿列克斯这句话，嘴上一板一眼回敬：「谢你表扬，是我。95%剧院电子保安装置是我负责安置。」

「呵……他们费老大劲换掉你，真够名副其实。」阿列克斯换用嘴吸气扬脸冲上方的芮说，「你确信垃圾通道不在剩下『5%』当中。」

芮回忆半刻，语气认真回答：「没有那5%，因为我安到95%时就被停职了。」

「我真想知道谁教你这么说的？」

阿列克斯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芮低头看下方的阿列克斯问：「什么？」

「黑色幽默。」

这四个字阿列克斯说得咬牙切齿，引来芮偷笑。

2:5左右，当两人闯入索特蓝大剧院受到原有正巧岗位在一层银翼亚汶及鲍勃阻拦，芮通过手机听到萧恩报出底一层停车库，又听到枪声。这时亚汶鲍勃的通讯忽然失去联络，而阿列克斯就感觉闻到一股浓烈的异香，整个眼睛开始发，最后的记忆是，芮屏息，一把将自己推进垃圾理通道口。然后等醒来，就看到垃圾理箱内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人：芮、亚汶、鲍勃。

为防异味泄出，垃圾理箱的空气是有过滤网的，阿列克斯明白芮这招的用意，不过，这里味道实在够呛。

「一旦5级警戒起动，即使EPC在我们头上扔一颗原子弹也炸不开个孔潜入。就是说，只有靠我们四个从内部解除警报。」当时芮单腿跪在垃圾上，一边解说一边检查装备――很庆幸，自己在出温森特那儿，换上整套银翼外勤服，装备一件没缺。

而阿列克斯眯眼问他：「你有什么具体计划？」

芮明白现在的形势：一、目前行政官卡在五层、四层之间，而在主控室监控的情况下，专用电梯会是重中之重，营救机率太小，如果切断电源，在主控室失去临控下，难度会大大降低，但如果停电，会使专用电梯坠楼。当芮捏着拳头查看所有管道布局图后，制定也一个大胆的计划。

兵分两路，亚汶和鲍勃一组。他和阿列克斯一组。

亚汶和鲍勃将通过管道潜入底二层重机房，21:3准点爆破，炸掉底二层氧化水箱。――根据逆流水将涌进这条水管，切断水管，同时开启底二层专用电梯门，从爆破到保安预警启动应急隔门，一共3分钟，这段时间专用电梯通道底2层到四层将全部被氧化箱中十立方米的水灌满。

这招也是声东击西，就在对方把所有注意放到底层时，阿列克斯与芮将利用3分钟从垃圾通道到达五层，跑过走廊，进入电梯通道中。

然后，21:33，即在主控室发现采取进一步措施时，鲍勃和亚汶将切断主机房电源。同时进入启动备用系统，使对方陷入被动。

而从充电到启动一共需要6分钟。

一旦切断电源，整个剧院所有机器将于瘫痪状态，也会使专用电梯坠落，但下方密封型通道中几十立方米的水将暂时托住专用电梯一段时间――这取决于底层钢板的承受力。

利用6分钟黑暗期，芮和阿列克斯必须切开专用电梯，救出被困电梯中的人员。

6分钟之后，亚汶启动备用系统抢回剧院控制权，打开所有出口门，净化排气孔，发出信号引突击队进入，还要从上到下打开专用电梯门，排掉所有水。

行动前，四人对表，21:12，整个行动将在21:3打响，胜败将在短短9分钟中决定。

抬手表，荧光显示21点27分18秒，还有3分2秒。芮扬脸，额头汗水滴下，他平缓气息，注意到五层倾倒口斜面接近，从腰包抽出四枚章鱼，通过手表人工遥控这四枚章鱼穿过大厅逃过电子眼，接近专用电梯门。只见方形手表划成二半，一半显示面前景像，一半所在方位，只见四只迷你章鱼如蟑螂般溜出倾倒口，伸细软的金属触角，缓缓爬上天板，无声无息穿过1米走廊，当两个巡视的恐怖分子靠近，章鱼立刻缩回触角，吸在天板上，等人走过，迅速伸出触角，爬上专用电梯门，在四触停顿，张触角到位。

芮戴上浅色夜视环目镜，压低声对下方的阿列克斯作手势，吸气，他们必须屏息跑过走廊。

紧盯手表中的钞分进位：21点29分5秒，

自己在空中缩身体收腿，双脚抵住过滤网，利用振子原理，钢索在半空摇荡，借力，摆度越来越大，芮双腿用力：

58、59、

「呜――」一阵警报声准时响彻。

随之而来，钢索开始颤动，贴近管道屏息的阿列克斯就听到――从下方黑暗管道中传来「隆隆」声响，如同呜呜咆啸的怪兽从下方涌上来。

「――」

芮踹飞过滤网，断钢索人荡出出口。随后阿列克斯屏息扑出通道，抬头正撞见三步之遥的两个枪手。就在双方都端枪对准时，早一步跃出躲在墙角的芮已甩手飞出匕首，在昏暗走廊中，匕首横着回旋划出道圆弧，如同黄昏中盘飞的银色蝙蝠，一圈之后又回到芮的右手。

「噗咚――」

两个枪手咽喉几乎同时割开软倒在地。

阿列克斯放下枪，瞥眼在他1点钟方向收匕首起身的芮。两人抢到呼吸器时，芮侧后方――点钟方向玻璃安全门内随闪而逝的人影被阿列克斯用眼角余光瞥到，他抬手开枪。

「砰――」

那名恐怖分子毙命当场时，后面的同伴一排子弹冲他们横扫，两人同时扑倒，打在两具尸体的子弹上溅起一片血雾，芮侧脸避开，在地板上仰面，瞄到他下首的阿列克斯伏爬的位置暴露在火力之下。他右手一按左手手表的摇控器引爆专用电梯门上的章鱼，

随着「轰」爆炸声，趁爆炸余音吸引对方注意，咬牙撑起上身，左手打出连发。

「砰砰砰――」

阿列克斯听到倒地声痛叫声怒骂声，就在芮火力封压住之时，他迅速匍伏爬过芮身旁，接着猫腰起身――7米开外走廊尽头，章鱼已爆毁大门，露出黑洞洞的专用电梯通道。保安预警发疯般呜叫，闪出红灯，1秒钟后启动将放下备用门――

阿列克斯进行冲刺，芮跟在他身后猫腰，离门――5米，2米、1米、5米……

阿列克斯纵身一个鱼跃，跃进黑洞洞的专用电梯内。

「砰――」

后面的芮一矮身，背后子弹呼啸，眼见门落下，拼最后一口气像棒球运动员滑垒般胸口平贴借大理石地板滑去，触地，得分，一收腿备用门切断所有光线。一团漆黑，芮在半空中腰一扭力，空中水平侧翻36度，就在脸由下转到上之际，抬手臂借护目镜瞄准位置攀爬钢索箭头射出：「嗖――咚――」箭头定位。

就在当芮脸由上转下时，伸手臂一把拽住半空中阿列克斯的后领，黑暗中腰部一个紧绷，钢索嗖嗖抽紧，整个身体吊在半空中。

芮和阿列克斯同时呼口气，芮抬手表：绿荧色的阿拉伯数字――21点33分。

就听到黑暗中，『嗡――嘎吱吱――咚――』

下方黑暗入未知的巨响，整个通道剧烈的摇荡，芮感觉自己腰间的钢索带紧紧的勒锢要把腹腔内脏都挤压出来，翻肠倒胃般的难受，只能死死咬牙以防胃中倒灌的胆汁吐出来，借护目镜夜光，他看清下方，那幽幽黑暗中，坠落的专用电梯已经撞上了下方几十立方米的水，撞击的力正通过几层高的水全部汇集到底层承重钢板上。

虽然没有声音，但四周微微颤动显示底层钢板承受几十吨的压力。

终于，就听――『噗――』一声，由如巨兽之嘴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声，随后一切恢复平静，芮呼口气――成功了。

第五十章、亮刃（二）

时间：21：22分

地点：专用电梯中令人窒息的闷热，萧恩已经脱掉外套西装，松掉领节，解开加绵厚衬衫的二颗扣子，为节省体能，他和约瑟夫都坐在电梯中。

「能有什么方法从这爬上去吗？」萧恩抬头看看电梯上方，有一个维修出口。

约瑟夫摇头，汗从他脸颊淌下，他用手抹掉说：「维修口是从外向内打开，没有用。」

坐在上方的海伦娜带着尖锐的语气问：「难道没有什么逃生出口吗？我是说你能救我们出去――」

「海伦娜――」萧恩理智制住海伦娜，「少说两话更能节省氧气。」

电梯中一片令人恐慌的沉默后，电梯中的光线开始忽明忽暗，让萧恩和约瑟夫抬头，海伦娜紧张问：「怎么回事？他们要连电源都切断？」

约瑟夫摇头说：「不，专用电梯的电源直接与主控室相连，这是由于剧院现在启动自备电，为节省电源，关掉了三分一的用电功能。」

萧恩擦掉颈项的汗问：「约瑟夫，告诉我，从外面打开这座5级安全系数的剧院，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约瑟夫一阵沉默说：「行政官，估计现在情况，我认为，可能以你做为筹码谈条件。他们并不会杀掉我们。」

尽管约瑟夫的口气一如既往平稳，萧恩却从中听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口吻，是那种芮无法回答他时，所用的工作性陈述。

……亚文……

坐在地上的萧恩双臂搭在膝盖上，坠头间轻轻吸口气，想起遇刺那一刻接到芮的电话，乐观幻想也许现在身为少官的他正在调派突击队撞进这座剧院，萧恩甚至能想到芮那张绷得紧紧的脸，以及调派人手时的情形，找到一条人所不为知的管道潜入进来。

不，萧恩又否定这通不切实际的幻想，告诉自己亚文正被停职，二个小时前他还刚进行过手术，怎么能生龙活虎的赶到剧院？

真奇怪，为什么，陷入生死困境，他竟全想的是――亚文？而不是拼命推测究竟谁想杀他，这一切行动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或者，最起码遗憾，没有交待纽曼某些必须进行的公务，还有律师那儿那份他的遗嘱有关财产执行问题。

突然，他感觉到手背被人触及，抬头就看到海伦娜缓身从轮椅上下来，跪坐到他身旁，一只微微发颤的手捏住萧恩的手甚至捏得他手有些发痛。望向海伦娜那张故作镇定眼睛中流露恐惧的脸，晕暗中神情是如此无助足以引起男人心动，萧恩却怎么也起不了怜惜之情――这可是典型的言情小说情节，男主角应该搂住女主角，安慰她，给她勇气，而女主角就会献上芳心，生死与共。对面是大名鼎鼎的海伦娜?菲菲，换作任何男人在看到她目前无助境时都会英勇无比加死心塌地的搂上去，顺便心感慨一凡：牡丹下死，作鬼也风流的，搂了海伦娜这辈子死也值……等等，呃――我是不是被亚文同化，什么时候学出这种冷言热语？

萧恩宁可认为是他太了解海伦娜，又相那么多年的缘故。

「萧恩？」

海伦娜的声音，让萧恩察觉自己似乎流露出某些东西在脸上。而海伦娜尽收眼底，目光失望问：「你就那么――甚至不愿在这种时候，为我――作作戏？」

「抱歉，海伦娜，我们了解那么久，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作戏』。」萧恩背靠墙如实说。

「可我也有自尊――你这样对待我，很不尊重。」

涵养使萧恩沉默后低沉说：「好吧，让我们都来面对实事吧，抱歉，海伦娜，我承认――这件事情让你有任何受伤害的地方，我很抱歉。我把你当做的感情救生圈而事后又没有一个交待，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海伦娜有些意外的看萧恩，脸色虽有缓和但仍问：「这又是另一种外交手段吗？」

「不。只是倒歉――让我们都冷静客观的面对事实。」萧恩说。

海伦娜吸气盯着萧恩，良久后沉默用意大利语说：「好吧，我说谎了，『四个月』前――那是万轮大赌场的周年晚宴，娜塔丽那个举动足以引出头条新闻。只是皮特斯手腕高买下了，但并不能买下网上的边消息。别以为你低调就真会没人注意。开始我真没留意他――好像一个不入流的配角，直到我来索特蓝进入EPC迷路时，撞到他的时候……加上你对他――那种态度――我……我非常在意……，说不在意是假的。故意隐瞒是因为我不希望……天，多可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个，是个疑神疑鬼，怀疑丈夫偷情而跟踪女情人的妻子。」

萧恩苦笑，明白海伦娜自持清高，这种事确实很难说出口。

海伦娜停顿一会说：「萧恩，我说了我的，该你说了――」

「嗯？」

「为什么――你会怀疑我？」灯光的忽明忽暗使海伦娜停顿，忽然说「萧恩，听什么到吗？……」

她把目光投向电梯地板，其他两人感觉到――整个电梯都在震动。电梯中的人无法知道在他们下面仅隔一层钢板的黑暗中，几十立方米的水正在涌上来。

萧恩疑问看向约瑟夫，约瑟夫回答：「专用电梯的安全系数很高，即使吊榄断，保险栓也会启动托住下坠的电梯。保险栓闸门的电源是和主控室一路的，除非那里停电，否则我们这儿不会有事。换句话讲，专用电梯就像保险箱，除非坠楼、缺氧、其他都动不了这铁家伙。」

听到约瑟夫的回答，萧恩脑中却闪过一个熟悉的念头――莫非，是――

毫无预兆，忽如其来眼一片漆黑，灯熄灭了……

就在三人都一愣，黑暗中脚下一空，萧恩惊恐身体正失重浮升半空，是――坠楼。（根据物理理论，电梯坠楼的一瞬，在电梯中的人会有失重的感觉。）

被他搂在怀中的海伦娜如同坠入无底的黑暗，悬浮的失重，双腿触及的地板正在渐渐离她远去，脚尖已经够不到地板，恐惧到达极点，她失声尖叫：「啊――救命――，救命――」

虽然闭眼，半空中的萧恩下意识把海伦娜举高。

下一刻：

「噗――砰」

电梯撞上水面，四个人都重重摔在地上。黑暗中，海伦娜重重呼吸，直到她脸抵到下方衬衫扣时，才缓过来，两旁的手颤抖地摸索着，声音发颤的叫：「萧……恩……，萧恩，萧恩！你怎么样？」

黑暗中，萧恩眼前金星崩飞，耳鼓隆鸣，整个人被摔懵了，好一会感觉才慢慢恢复，右手被一只纤软的手抓着，他知道那是海伦娜。

海伦娜黑暗中剧烈的呼吸，跪在一旁，双手摸索着到了萧恩手：「萧恩？快来帮帮我！拉他起来。」

约瑟夫撞到晕迷的皮特身上，防弹衣抵掉一半的撞震，他撑起身，一只手扶着脑袋，「行政官？」

萧恩感觉那只手在拽他，刚一使力，萧恩就感觉右肋越来越重的疼痛，尽不住痛叫一声。

海伦娜吓得一缩手，惊恐的问：「萧恩？」

萧恩头抵着地板，每呼一口气都感觉右肋这一阵刺痛，耳鼓仍嗡嗡作响。他感觉海伦娜那只手在用力摇他引来右肋阵阵火辣辣的痛。

「我……没事……」萧恩勉强说，一只手捂耳朵――耳鸣隐去，但他什么也听不见，连自己的说话声都听不见。

海伦娜连在问萧恩：「萧恩，你不能起来吗？」

萧恩躺在电梯板上惊恐的睁大眼睛，黑暗中模糊的影子在晃动，他闻到海伦娜身上的香水味，除此以外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而右肋传来股股的灼热。他反手一把抓住海伦娜的手，叫海伦娜名字：「……」

一片寂静。

「……」

这时海伦娜也察觉异样：「萧恩――上帝，你不要吓我。萧恩，回答我――」

萧恩瞪大眼睛茫然的望向那团黑暗，说：「我……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黑暗中海伦娜倒吸一口气用手捂住嘴，萧恩――失聪了。她转头在慌乱黑暗中叫：「help！help!」

约瑟夫摇晃着脑袋，脑浆仍混沌一片，他听到黑暗中海伦娜惊慌的求助声，他应一声说：「行政官？」

「帮帮他――萧恩他……」

约瑟夫正随着声音，伸双手摸索地板过去时，就听到头顶上传来开启门声音――难道他们抓行政官，下意识。约瑟夫黑暗中咬牙掏枪凭方位感对准上方维修门的就一枪。

「砰――」枪打空了。

巨响让海伦娜抱住头尖叫一声。

之后却是寂静一片，为什么对方没有动静？约瑟夫双手举枪在黑暗中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下一刻就听到黑暗中传出一声骂声：「妈的――该死，是我！约瑟夫，你这银翼怎么当的！」

约瑟夫放下枪，不敢相信脱口而出：「阿列克斯？你――真是你？就你一个？」

「哼――」黑暗中阿列克斯冷哼一声，「还有你停职的顶头上司――你代的好路！」

「芮？！」

第五十章、亮刃（三）

「怎么样？」阿列克斯站在电梯内低头看芮。

「……」

芮透过环目镜的透视已经看清萧恩的伤势――右边第六、第七肋骨骨折，肝脏出血。依环目镜的指示需要立刻手术救治。

「他伤多严重？」海伦娜在黑暗中，紧张问芮。

黑暗中，她无法看清芮的表情，只听到芮与阿列克斯低声说了一句。

「一步都不能移动？」阿列克斯焦急问，按芮和他的原计划，电梯撞落到四层高度后他们会利用六分钟撬开四层撬开电梯外层门进入剧院内，在对方可能设防的情况下，火力阻击――坚持到外援。但现在实际情况比他预料的严峻得多，光靠芮、阿列克斯、约瑟夫三个在强大火力之下背二个重伤和一个女人全身而退――很难。再说行政官的这种伤势――

芮抿嘴抬头观察电梯上方刚刚下来的正方形维修口，以及一根钢索分析：「计划改变。对方知道我们会在四层进入，一定在门口举枪等着，只要我们一开电梯门，会一窝端。我们在三层进入，避重就轻。」

「三层？」海伦娜奇怪问一句，「可目前我们在四层，怎么去三层？」

约瑟夫安静看向芮而阿列克斯疑惑间松眉问:「芮，你是说――」

「放水。」芮低声指示，隔电梯钢板，脚下的几十立方水，他冷静快速命令，「铁比水重。灌满水的电梯会下沉，等电梯里灌满水，高度可以降到三层，现在，所有人通过出口爬上去，等电梯高度降到三层以下，站在电梯上的人就撬开三楼外层电梯门。」

约瑟夫沉默片刻说：「我留下吧，芮。得有人控制注水速度不能太快。」

芮仿佛看出约瑟夫的心思，冷静否决：「不，我留下。你和阿列克斯必须护送海伦娜?菲菲走三层，用我身上钢索把皮特吊在通道内，留救援来抢回，我和行政官留下。」

「什么？！」海伦娜高声说，「你――要把萧恩留在这里等死？我不同意――」

少官的芮根本没理海伦娜抗议继续布置――这是第一准则，突发事件，一切从被保护人安危出发，――长官下令――下级执行――没有否定权。

做到快速反应，快速机动，从而在行动中占取先机。

行动中少官集指挥决策一身，被要求必须随机应变，迅速判断，迅速布置，迅速下令，绝不受外界干扰――也不能有犹豫，因为仅一秒的犹豫都会造成不堪的后果。

芮开始命令：「阿列克斯，把呼吸器留下。你们冲出三层后，直接从垃圾理通道原路返回，约瑟夫，介时由你带路――你对地形熟悉。」

「这根本行不通……」海伦娜不甘心的叫，芮已经解钢索将皮特用钢索吊出维修口，阿列克斯先上去，约瑟夫送海伦娜上电梯，停在那儿有点犹豫不决。

「芮――其实，我……」

「约瑟夫――只有我能带行政官活着出去。没必要无谓牺牲！走！时间不能浪费。」芮快速说。

约瑟夫爬上电梯顶。

吸口气，芮单腿跪地掏出最后一枚章鱼，用激光在下方地板开始烧出一个方形进水口，水会将电梯中的空气从上方维修通道挤出去，就像泰坦尼克铁沉船，最后电梯会完全沉到底层，然后再弄开电梯门，直接带萧恩游出已经开启的底层电梯门――更安全，更平稳。

活干一半时，芮转向躺在那儿的萧恩――有一步很难，萧恩听不见，沉入过程可能会造成他的恐慌，而且他身体需要保温和固定伤口。想着，芮拉开拉链，迅速解下防弹衣、军用外套服，把内层军用衫脱下来。

萧恩双眼漆黑，没有声音，加上闷热的空气，仿佛他一个人跌入黑洞中，没有底……

呼吸，没什么，看不见，听不见，周围有人，有人，不是他一个人，不是他一个人。刚刚贴着地板的手明显感觉到地板的震动，像有什么重物稳稳踏在电梯上。海伦娜的手忽然从他手中脱去，心莫名紧张收缩，地板的细微震动，接着一切又化入寂静，窒息的寂静，令人恐慌的等待，长时间的……被关在这棺材般的黑窟中……

粘湿的汗一股股流下，令人不适――太热，喘不过气，萧恩平贴地板的手不自觉向外滑，摸索什么？他不知道，哪怕是海伦娜的手，或者人的脚，只要有一件东西……

没有……什么也没有……

好像电梯中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黑暗中，手指一颤，触到点什么……冰冷液体――是什么？血？不，是水，为什么会有水，水正慢慢溢过来……越来越快过来，漫过手掌――手臂――肩膀，身下，脚脖子也感觉到水，那冰湿的液体缓缓流过来，舔湿他后脑勺的头发和脖子根，满过耳朵尖。水位的渐高，他惊恐发现，水已经没到他的嘴唇，一波一波舔弄他的嘴唇――令他浑身毛细孔迅速收缩。

自己如同淹溺在一个密盒中，黑暗，闷热，窒息，只有一个人，他会被活活闷死在水里，就像所有溺死的人一样，直到被人发现，成为水中悬浮的一具腐烂的尸体。上帝……怎么会有水？他在那儿？不在电梯中？他们要淹死他？水上空气稀少闷热，水下冰冷令心脏剧烈跳动――这种两极的温度。

漆黑一团中，心脏收缩，扩长，震动，几乎跃出胸腔――求生本能，他双臂撑在水下地板上，头拼命拔高，张嘴呼吸，

一秒还是二秒，

一分钟还是二分钟，

黑暗、窒息、无声

萧恩的双臂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右肋痛让他痛苦的皱眉，水位仍在升高，双臂向后撑到几乎9度极限，坚持……不能输，会有人的，镇定……

冰水却潮笑他般仍不快不慢的上升――上升，那不快不慢的速度让你能想象面部接触空气越来越少，温度越来越低，浑身浸入冰冷而黑暗水中，耳边甚至听不到水波声，那种令人发疯绝望的无助，死亡如冰蛇般缓缓游进你，舔弄着你，最后缠住你的心脏，将你拖入漆黑的冰窟中与死神长眠。

终于，双臂再也坚持不住，整个身体『咚』沉没，黑色的液色四面八方涌没他……

HELP――

第五十章、亮刃（四）

Help――

萧恩刚张嘴，一只暖和大手及时盖住他的口鼻防止水的灌入，同时腰下一股力量托浮他露水面。萧恩顿时仰面呼吸不顾右肋刀割的疼，伸双手抓救命稻草般死抓――直觉告诉他，那是人的手臂――是手臂，黑暗中一只强有力男人的右臂，在他左腰侧斜上从腰到后脖子完完全全托起他，露出水面。

是谁？萧恩咽下口水，拼命呼吸同时，想着，约瑟夫？还是皮特？还是救援队？还是恐怖分子？他被抓了？

是谁？为什么不救他，或者杀他？

他开口，冰冷已经让声音走腔。

谁？谁在哪儿？

声音没入漆黑，没有回响，仿佛什么都不存在――包括他自己，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无尽的黑暗已经满进他的内心，溺毙般死攀上对方肩头，湿滑中摸到厚厚衣料――防弹衣？

此时另一左手盖上萧恩的手背，干燥温和，迟疑间，手抓肩头萧恩手掌向下，在臂膀停顿，夹在中间的手指细细摸触衣料的两个尖形凸起皱折，那是――标章：两个银盾――是EPC。

萧恩顿时希望四起，是救自己的人！左手掌宽厚继续将他的手挪开向下，放在另一并轻轻握一下他的手背，是要他抓紧？

萧恩摸索到，是腰，若平常，这情形一定古怪又可笑，他平躺水面，搂一个站在他身边男人的腰――除了亚文，他厌恶这类事。

但现在，在一片黑暗中，孤立无援中，本能中萧恩搂住结实的腰，他的手臂搁到对方枪套，绕腰一圈搂在对方腰侧，感受到腹部的起伏――与自己呼吸的同步。某种熟悉的安全感在孤寂黑暗中滋生――一种心的踏实感。

回想小时候学游泳，他在的游泳池死抱高大教练不肯松开――那样你永远学不会游泳哦，那个教练对还是小孩的他温和地说，而岸上，他那严肃的父亲命令，萧恩，松开手！

正走神间下一秒对方把自己装进麻袋……不……是衣服，几秒后，衣料给予身体热和干燥，才推测是军用服――外勤抗寒军服有两层，内层纳米技术，轻而薄，吸汗、保暖，而这件甚至略略变僵固定住他身体伤骨。过程中，水位加快升高，越来越多的水，越来越高，他能感觉身体下方水波的浮力在加大，以及对方双腿在蹬水。

鼻尖撞到一堵铁墙――一切是模糊不清的，足有一会儿，萧恩才猜测出――是电梯天板，水已经淹进整个电梯，下一刻被扣上呼吸器，水终于没过他的头顶，两个人一起坠入黑暗……

你曾经在黑暗中闷过水吗？水中的失重无法形容，黑暗包裹在你四周，黑暗中没有方向感，也没有时间感，

仿佛一切化为虚有……

能呼吸……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那种心慌令人发疯。虽然军用衣使萧恩保温伤口免受水压挤压，但面部和头部仍浸在水中，感觉到水从四面八方浸湿自己，拂扬头发。

漆黑、寂静、没有空气、没有温度。

随着水波，身体不受控制像海中水草东飘西荡，缓缓浮滚下沉，萧恩只得紧张搂对方的腰，而对方有所察觉――或者对方看得到。

水中他双腿一蹬水，灵巧如鱼游转至萧恩上方，萧恩的左臂从旁正转向上方仿佛恋人们水下慢动作搂抱翻滚，虽然他知道对方为帮他固定住，虽然两人之间甚至没有衣服触碰，但仅仅搂腰……很庆幸，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不会伤及自尊。

这时对方竟如水螅平贴电梯天板，牢牢固定住――整个过程幅度轻柔而曼妙，令萧恩脑中浮出潜海时嬉戏的一只灰色海豚，优美的水中动作尤如舞蹈家，他会忍不住一又一从下面接近它，抚顺它的背鳍。

而它会发出――嘎嘎的声音。

水流滑动，一只手再一握住他的右手腕，一种奇特的握法――不是十指交握，而是上下牢牢对握手腕（像马戏团空中飞人），身体不再飘移……

手掌握感觉对方的脉膊――缓慢却有力，镇定而有节奏。他静静数着：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

那细小的脉动渐渐变得很大，不――不是声音的那种大――直接清晰传入他的脑中，像是……心跳声，有力，镇定，柔和――宛如大海潮夕。

如此环境，心理素质如此镇定――一个『出色』的军人。

――他究竟是谁？――

――萧恩甚至闭上眼，玄妙无比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心跳受感染，渐渐得……渐渐得……放慢，最后沉淀而镇定，全身放松，

漫长达几个世纪之久，带着呼吸器让萧恩昏昏欲睡，数着对方沉稳的脉膊――一直数到27下……恍惚中，一股震动，他缓缓睁眼间，感觉死水开始产生旋涡，随波逐流间，对方将自己一个人侧着推出两道门间，――砰，像卡住了。

头部加呼吸面照宽度，卡到什么东西……变僵的军衣使萧恩无法扭头，根本没办法转角度。

身体退回来，又试一游出两门之间――扔卡住，转角度，第三仍卡住。

最后，对方先扭脸转角度，自己游过门，再回身拉下萧恩的呼吸面罩，捂住他的口鼻拖出电梯门。

「唔――」萧恩感觉胸口的憋闷。

渐渐他皱眉，颜色开始变渐，开始以为眼睛出毛病，然后才发现水中光线在变淡，一丝丝抽出，直到忽然一道强光刺入眼中，刺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水波中，首先是一只发白的手，它盖在鼻尖捂住鼻子和嘴，张开的虎口，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他低头，终于看清是他的双脚，水使劲冲刷着他的后脖子，水泡和水波流向他的脚下，他后脑甚至触碰到对方硬硬的防弹服，

胸口已经闷到发痛，那只手仍不松开，不让他在水里张嘴，终于缺氧的大脑开始发沉，周围一切又开始变黑模糊，直到……哗啦，头冒出水面，然后是身体，最后是脚……

恍惚中，眼缝间，荧光灯糊模而不真实……黑影在他面前接近――

双眼有些泡水后的腥辣，萧恩闭眼间，两颊受到拍打的疼痛，刺激使他终于摆脱麻木，张大嘴喊痛同时，大口开始呼吸，感觉水流一股股滴淌在他脸上，他皱眉才明白有人正打他脸，一下，二下，三下――分量很重，逼他不得不睁眼，白晃晃灯光下是摇晃的镜头。

一张糊模的脸照在他上方，黑发上的水流下，滴淌在他脸上，黑眼睛一眨不眨注视他，声音沉稳。

一秒、二秒、三秒、

萧恩张嘴呼吸同时，聚焦渐渐清晰，黑头发，黑眼睛，微启水色嘴唇吐出白气，还有绡绡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起伏间那气息呼在他鼻尖上方，一身防弹衣，外套军服。

萧恩努力辨认，启嘴间，对方吐白气的唇照下――

「嘀――，A组呼叫B组，A组呼叫B组，报出你的位置，突击队已经进入――重复――」

通讯器中呼叫，芮猛止身拉耳麦，同时注意周围环境：「B组回复A组，位置底二层，F2-1区。重复：B组回复A组，位置底二以，F2――」

「亚……文……」

轻轻的细语让芮棘然停顿，转向，萧恩仰面躺在一大片水迹上，金发有些散乱被水浸泡，眼缝中的蓝眸未聚焦却性感十足，那句『亚文』从丰润双唇中溢出似是半昏迷下的细语，更是让心悸动。刚出水的芮剧烈呼吸感觉喉咙发紧

――见鬼，萧恩，警告你！别摆出这副德性――

――该死――下一秒，嘴已经压在那饱满厚实的双唇上

――鬼知道，我苏醒时，有多希望你在――

――鬼知道，听到枪声，我有多心惊肉跳――

――鬼知道，看到你受伤，我有多想抱你――

――哦，鬼知道，鬼知道，……萧恩，我想你……――

脚步声渐近，芮仍不舍离开，直到最后一秒，他才起身，恰此时突击队进入。

「芮――」阿列克斯跟在后面，「约瑟夫和保护人已经上车。可能还有残余恐怖分子在剧院――……」阿列克斯眼尖察觉芮的失态。

「嗯。」芮捂嘴低头起身，见突击队员及警医围过萧恩。

阿列克斯停住，打量他。

芮目送萧恩被安全抬上保护车，他才回过头说：「走。」

「哪儿？」阿列克斯语气异常平静下来，芮没有听出说：「有残余恐怖分子在剧院，这里我是银翼最高长官，那还等什么？」

阿列克斯眨一下眼，望向芮的背影停顿半刻，最后跟上芮。

第五十一章、幕后（一）

晚上：23：5

剧院营救行政官成功后，救援突击队进入接手，而索特蓝核电站来消息――危险解除。情报科内一片欢呼声后，进入收尾工作――并非是一切结束了。

每个部门都调用，EPC全体加班，清察现场，笔录伤者及无辜者，技术维修，抢修。

剧院里面，芮和阿列克斯赶到晚一步，控制主控室的恐怖分子与突击队短暂交火后，自杀而亡。阿列克斯暗暗懊恼也无计可施，只得叫情报科技术人员过来，寻找现场可能遗留的线索，收尸后，送入法医科。

阿列克斯收集线索，而芮做为现场最高银翼长官，自然接下所有现场指挥协调工作――包括，现场检修、安排现有EPC快速人工引导，核实所有现场人员身份，调车辆，安排就近医院。

到达行政官遇袭车库时，气氛有些压抑，地上大片弹孔，利恩和二名银翼重伤，还有一名银翼死亡。芮撑着车门默默看警医把利恩和晕迷中的皮特抬上救护车。

直到泰格从核电站撤调出来替，芮已经忙近一个小时。

「交给你了――」芮说明情况，把所有数据传给泰格。

泰格点点头。

等出剧院，巧阿列克斯驾车要回去，芮招手拉开车门，一句话没说，一屁股坐到后座。整个人都矮下去，用肘撑膝，汗滴滴嗒嗒从两颊向下淌，由于内层军用服脱给萧恩，外层虽然防水抗寒但不透气不吸汗，里面汗衫全部湿透，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不敢脱掉，怕着凉，万一感冒――他肺刚刚进过海水。用袖子擦擦，扫向前座的阿列克斯：「你去情报科？」

「对。」

芮沉默一阵问：「阿列克斯，约瑟夫，你打算什么时候审？」

阿列克斯扫了扫两旁路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最后说：「很快。他到情报科了。」

芮将身子靠在椅背抿嘴，还记得昨天晚上，他对萧恩理直气壮说要找出那个内奸，但真找到了……心却沉重万分。

警校毕业晚会记忆犹新――阿列克斯被灌个烂醉，红着脖子站在吧台上高喊，我是最棒的！约瑟夫要他扮演肌肉先生――实际是想让阿列克斯跳脱衣舞――还朝他喷啤酒，下面一群人起哄朝两个人扔纸巾……可怜的弗兰克，后半夜跟个姑娘溜进空房偷情，正打火热时，有人学魔鬼教官吹哨子，喝高的弗兰克，条件反射下一把将姑娘扔出窗外，姑娘尖叫一声栽进大游泳池里……于是，像下水饺一样，一群警校小伙子立马脱衣服――因为她只穿内衣……当然附带……呃，还有芮（一定是有预谋的！背后下手，把半醉的他七手八脚捆成棕子，也扔进去――）

约瑟夫每回提到这事，都会笑倒拍桌子……

那时，弗兰克、约瑟夫、他和阿列克斯、一切充满希望。

现在……

吸气……

和阿列克斯不同，约瑟夫一直就是他的副手，而他实在想不到，约瑟夫会是那个残翼之星，芮甚至不敢想，塞琳娜的死、前任行政官的遇袭是不是跟约瑟夫有关……

芮摇头，倦倦一声：「阿列克斯，抱歉。」

阿列克斯抬眼，芮略带疲惫眯眼，身体陷在车座上，声音沉沉：「我只是想说声抱歉，你我一向很僵，如果没有约瑟夫……」

芮没有说下去，阿列克斯也没搭话，他们之间早都习惯吵来打去，以前是友谊，后来是芥蒂。

最后，阿列克斯想想，从下面拿出一杯东西递过去：「热咖啡，对你有好。」

「等会吧……」芮哑着嗓子说，实际上他累的连手都懒得抬。

阿列克斯眼睛转向别说：「躺会儿，你偷跑，温森特一定会守在门口堵你。要见你这副脸色，不杀我有鬼。盖上，别让我再背黑锅。」说上，把厚外套扔后座，芮咧咧嘴，不客气躺倒在后座上，盖上。

阿列克斯把车窗关严换上色，后座一片黑暗，调暖空调温度，习惯性抽出根烟，刚点上――后座轻轻鼾声传来，芮已经缩在后座睡着了。透过后视镜，他脸色不好，呼吸很重，阿列克斯想到今天整整一天，他只在潜逃前吃过一顿早餐，然后就是潜逃、查案、围捕、被绑架、跳冰海，前三小时前，刚经过手术苏醒，就潜入剧院救行政官，解禁，以及那一个半小时善后指挥。

同级的两人在退出突击队后，走两条不同的路，阿列克斯挑情报科，令他意外，一项默不作声的芮竟进入『贵族银翼』。比起事隐密默默无闻的情报科，银翼确实是风光无限的部门。

荣誉、勋章、加奖，升职、特权仿佛是银翼专属――行政官永远加奖保护他的银翼，而不会加奖传递给银翼消息的情报科。其实芥蒂早在芮当上少官，就在内心发芽，而八个月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

自己当时针对芮，现在想来可笑而幼稚，他究竟跟芮较什么劲？就为人前的少官风光？那人后又是怎样的情况？

――几十小时高强度的连续工作――

――随时警戒，必要时当人体盾牌――

――一身伤疤，不是牺牲就是渎职――（现在想来，阿列克斯甚至怀疑芮是不是自虐选这一行干。）

芮沉稳、体力、毅力使上述总被人们忽视，直到当一切落幕后，芮缩卷倒在自己车后座上，疲惫不堪的睡容。心生愧疚，对芮，他过于偏激和苛刻。

阿列克斯把烟熄掉扔出窗外，几分钟后，果然交通警堵住这辆警车――随便扔烟头是很严重的罚。阿列克斯出车座，关严门，无目的跟交警磨半天，却不让交警查车。一小时后，在交警强硬态度下，阿列克斯才出示身份，交警开罚单放人。阿列克斯又绕个大圈，开进EPC行政大楼。

很意外，没见温森特――可能忙行政官大人去了，阿列克斯停住车，芮恰好这时醒，睡眼醒松伸个懒腰，看看表，皱皱眉：「你一个半小时？」

「是，习惯性扔烟头。」阿列克斯随便说。芮倦怠一笑，出车门，进银翼层，刚踏进门，诧异止步，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只有两名低级联络员低头忙碌，没一个人，芮不得不抬头看标牌确认自己没走错――才想起，今天全体EPC加班，更不要提银翼了，扫卡按指纹，却亮红灯――拒绝入内。

头痛――自己仍在停职，事发突然，两个络联员一定没调入他的权限。

只得呼叫里面的通讯员开门。

「基兰斯――开门，是我。」芮冲监控说，门开，就看三级联络员的基兰斯一头大汗，找到救星般忙不迭凑近他说：「芮少官――这个，我已经把人手全部抽排，可是……我的意思是――」

芮拿过电子板信息，人手不足，考虑一凡，叫基兰斯调出所有新备银翼名单，或点或勾，抽出二十人，结合原银翼进行渗透，在行政官病房等地仍使用老手，而收尾安检使用2:1的编制。

「把这份名单，结合你前面的人全部传给木队长和泰格，让他们过目。」交待完，芮才拖着步子，去银翼常备休息厅，洗澡换衣，出来――疲累让他没有什么食欲，不过仍倒杯清咖，拿个火腿三明治，休息厅灯光暗淡好像一潭幽静的水，感觉和大脑混为一体。

大口甘苦的咖啡咽下，很香，带有回忆的味道。

虽然累，这时脑子却没有什么睡意。芮向前俯身，抽沙发一旁的工作电脑板，把咖啡杯搁一旁，双手输入今天一天的工作报告。脑子里一幕幕闪过……

就在一天前，他就坐在那间阴冷的审讯室内――而现在，情势让他有点感觉讽刺。他从没想过，潜逃就如『蝴蝶效应』，所引起的不亚于一场『风暴』。

去剧院前，阿列克斯已经把情况跟他陈述一遍，一切都是Valkyries在幕后策划。他们向尼克?多德西购买了三个单位的狱火，而刑侦科之后抓获了尼克。对方怕尼克泄露，买通青田杀尼克。一方面双管其下，进行『换牌』，为了替上约瑟夫，利用『谨慎原则』换掉他。就在青田察觉给他电话时，对方枪杀青田。芮喝口咖啡，继续盯着光屏敲击，之后他与萧恩通话后，尾随黑车，却没料对方有备而来，以妮可儿为要挟逼他进入石油井。接着……

他被绑架、石油井、营救

幽暗的大厅光线，光屏泛出冷光仿佛那人的眼……

……我们、需要、一场、战争……

阴暗中，毫无温度碧眼，冰冷缓缓的口吻，仿佛预言……风暴欲来的气息……

「战争是什么？杀人？被杀？是的，是的，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说战争是什么，但，韩上尉，当你扣动板机杀人或被杀时……你有没有扪心自问――为什么，是什么让你走到战争，是谁让你扣动板机？当然军人的你不会问，既然死者已死，战争开始，谁又关心，这未免太过感性。这就是你，你永永远远――无法看透战争的本质。――种族、仇恨、对立、冲突这些只是……只是背景，就像一个炸弹需要硫磺。而导火索――呵……你的敏锐会比别人更早察觉，这是你的不幸，眼看命运选择你，你无力推拒――索特蓝将有一场战争……而你，无法阻止……因为，你触及不了――战争背后的目的，那种驱动的原动力，那层――」

「――黑幕――」

猛然厅中大亮让思维跳脱虚幻――回归现实的唐突，身穿白衣的温森特略略严肃表情此时此刻给他鲜活的存在，芮才发现手心湿透，手指僵硬，关光屏抽工作台时撞到腰侧令他扯动嘴角。温森特精明的察觉他表情僵硬，走近命令：「芮，拉开罩衫。」

芮只得拉起束在腰带里的罩衫，温森特目光一冷，芮平静开口：「我用透视镜探查过，是钢索带勒得太紧，没有肌肉拉伤，洗澡时才发现。温森特，别把我扔回病房。」

温森特带上透视镜审视，确实。样子吓人像一圈三指宽紫色腰带只是淤血。他慢慢说：「我会给你带些活血膏药，这个先吃下去。」

「没有镇定作用？」芮拉下罩衫，举药水瓶不放心问，却忘记镇定类药物对自己无效。

「我希望有。」温森特说。

芮笑笑喝光药水，皱眉喝矿泉水冲苦味说：「萧恩，怎么样？」

「抢救及时，他会没事。」温森特快速说，「他很想见你。」

芮抬手表，已经是凌晨2：9分，他更关心约瑟夫那里的情况。对温森特说：「我会去。」转尔拎起外套去情报科。

第五十一章、幕后（二）

芮大步走进情报科，来往人员没来由投注目礼，让他心里犯杵。直到马克从光屏抬起熊猫眼，冲他嘿嘿嘿乱笑，鼓双掌拍手说：「芮，好样的！真厉害。你可算银翼的神话人物了！哦哦哦――算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提醒头儿，石油塔那儿的事。」

芮才明白，停在中间环一圈接受所有人的注目，马克领头下，所有人起身为芮鼓掌，还有几人与芮握手。直到换过衣服的阿列克斯冒出头，沉脸斥责一声：「都没活干了？谁是情报科的头儿？」

（这群手下，怎么他进来没个人冲他鼓掌叫好的？白养了都。）

所有人悻悻而退，引得芮靠工作台窍笑不已，撑腰说：「别那么小气，阿列克斯。你到银翼，我让手下给你来个鼓掌欢迎仪式，1分钟如何？」

阿列克斯冷哼一声。

等工作人员走散，芮才问：「约瑟夫怎么说？」

阿列克斯无奈说，「对方很小心。都是单线联系。他指认其中一个跟他接头的人。」

芮挑眉。阿列克斯继续说：「就是，在石油塔决你时，站你一旁的那个枪手。目前我们唯一的活口。」

芮想到那个被阿列克斯射伤的巨汉。问：「对方有什么交待？」

这问题让阿列克斯想到一个问题，「芮，你如何确定是Valkyries？」

闻言芮放下脸上的轻松，问：「法医验尸报告过来了吗？」

「在这儿。」阿列克斯调出电子板中的最新验尸报告。芮接过，一张张翻，查看尸体，调角度，查过所有人，暗暗思量，绑架妮可儿、以及剧院的恐怖分子尸体重度烧灼，薰黑的皮肤根本没办法辩认。

「那个活口押在哪儿？」芮转尔快速问，「领我去。」

阿列克斯迟疑间，领路。两人进入漆黑的审讯观察室，拷在椅子上正是石油塔中对芮行刑的巨汉，赤裸的左臂草草的包扎绑带。芮说：「看他的左臂。」

阿列克斯随芮指向，才看清那人左前臂一团火红的纹身――赤炎蝎，那是早期Valkyries的标志。心中揭开谜底，才慢慢回味芮那句答言。Valkyries是激进恐怖组织，暗杀、绑架、爆炸、甚至武装暴动，曾在索特蓝兴建时，猖獗一时，据情报该组织严密而诡异，几乎无孔不入，在芮和阿列克斯参加海豹突击队后，没少与该组织正面交锋，这个纹身刻骨铭心。

之后该组织内部出现不明原状的消弱――似乎是分裂，或者其他，最后在内线情况下被突击队全部奸灭――那也是芮和阿列克斯、弗兰克三个人参加最后一行动。

Valkyries这个词，烙在索特蓝早期官员心中的是血色恐怖和黑色死亡。如果它卷土重来……

忽然芮腰一麻痛，低头看手机震动。抬手机，皱眉――萧恩？他走出审讯室，接听。

「萧恩？」

「韩少官――」声音令芮有些意外，「纽曼？萧恩出什么事了？」

「韩少官，告诉我，目前究竟是哪方面在呈递对于今天晚上恐怖袭击事件所有证据？」

「什么意思？」芮听出电话中纽曼试探，他望望阿列克斯。

「韩少官，萧恩现在正在通司长网络会议，你最好马上来，非常重要，我在号安全门等你。」

纽曼压抑的语气是芮第一听到，整个心吊起来，难道萧恩伤势有情况？难道是他的听力？！芮收手机出情报科。行政官加护区是在底下室，芮按照纽曼的话，通过号安全门进入底层。一出门，就看到纽曼站在门口。

「韩少官――」见到芮，一身色西服的纽曼神色有些严峻略略松口气，「跟我来――」

纽曼前面带路，芮跟在后面，直到两人走过走廊，在行政官加护病房停下，两个银翼站在门口，见纽曼跟面竟跟着少官芮，露出意外。纽曼推开门，示意芮悄声。两个人走进隔间。

行政官加护病房是更像豪华宾馆，直排三大套间，会客厅和病房中间用移门隔开，在病房后面，还有一个医疗观察室。芮和纽曼进入的医疗观察室。纽曼转百叶窗，一个侧面，芮有些意外，萧恩竟然正装坐在沙发上对视屏幕，一身银丝锦西服，打一条同样银灰领带，仿佛就如往常工作般聚精会神注视他面前四十寸屏幕。

芮随萧恩神情望向屏幕――视屏会议中索特蓝七位司长全体。芮一皱眉头？从萧恩和纽曼的神态，察觉气氛的异常。屏幕下，一行行字母打出反映屏视说话内容――（萧恩的听力没有恢复？他的伤势应该卧床。）

就听――

「Valkyries在几小时前绑架一位银翼少官――这从获救少官报告中已经得到证实。我们据这则完整芯片分析，该组织就潜伏在北区一带。在今晚索特蓝经历一系统恐怖袭击，以及您本人遭受到剧院袭击后。」就听巴克利犀利的说

什么芯片？

阿列克斯难道为避贤背着他查案，已经把证据呈供给局长？直到他眼色扫到屏幕一格竟然有托马斯?凯的身影。

是他？这个混蛋，升职想疯了，直接将证据呈供给局长――或者透给巴克利，来讨好这群司长，借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就听巴克利继续说道：「萧恩行政官，我们已经达成共识认为您目前的身体状态已不再适合承受行政官一职，根据联盟行政官行政法案第二十条，对您进行弹劾。」

什么？

弹劾萧恩行政官一职？！

为什么？

「共识？我们？」萧恩看到屏幕上两个词，坦然平静注视屏幕道，「我要知道是谁？！有几位司长达成共识？」

此话一出，政客的司长们开始动摇，其中一位道：「抱歉，巴克利司长，介于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也需要几分钟认真考虑才能投票决定。」

「诸位――」

在芮眼中，萧恩竟然平稳起身，步履稳重坦然走近视屏，直到所有司长看到萧恩高大健壮的身躯。

「各位司长，看清楚我――就站在你们所有人面前！我语无伦了？我流冷汗了！我声音颤抖了？我的眼神告诉你们，我怕了吗？」屏幕上，萧恩的蓝眼睛庄严瞪七位司长：「医生只是判定我断了两根肋骨，没有判定我行为失常无法履行行政官职责。」

萧恩的身子缓缓前倾，犀利的目光射向巴克利说：「你否认我的决定，但你没有资格为了推翻我的决定而说我无能！」

一种压倒性的气势，从萧恩眼神、语言、举止、甚至高大的身躯威射出――即使军人的芮都感觉呼吸发紧，心跳加快。

巴克利微微停顿，目光中闪出一丝退缩说：「重要不是你现在的表现，而是从执行否定权开始，就已经表现出失职的先兆。」

就在两人无声较量之间，另一位司长说道：「行政官阁下，就单单是否向北区进行军事警戒这个一重大决策，我们不能忽视。它关系到我们在坐的所有人以及索特蓝民众安危！而超出你个人的否定决策。」

萧恩微微仰身，注视面前七位司长说：「很好，我同意。但我有一个条件，若我的否定被支持。巴克利司长，你必须辞职。」

无形的威严让几个司长咳几声。

巴克利说道：「我同意。」

几秒中无声，即使不懂政治的芮都能感觉硝烟味，不仅捏紧拳头，定定注视着屏幕，只见所有司长在短暂停顿后开始记名投票。一票反对，一票支持，一票支持，一票反对。

最后一位司长投出反对票时，芮心咯噔一下――

――

萧恩――输了？

他被弹劾了？

他们萧恩被罢免行政官？

巴克利显出一丝适然，对萧恩道：「我们会在今天早上8:向外界宣布这一情况，您就身体健康状况问题，不能胜任索特蓝行政官一职。」

后面的话，芮无心在听，只见萧恩目视漆黑屏幕慢慢举手掌撑墙面收紧成拳，忽然身体倾滑――

「萧恩――」

芮见状不妙，夺门而出，抱住几乎坠地的萧恩。才发现，萧恩后领子湿透，冷汗从后颈流下来，一只手捂着伤。

萧恩一只胳膊搭芮后背暗暗咬牙，芮拉他胳膊挂肩膀，架起他往床上带。好不容易支撑卧上床面，萧恩脸色已经刹白，闭眼间金色的睫毛抖动。纽曼拍芮胳膊，自己说：「我去叫医生――」。

芮拿过毛巾默默擦萧恩额头，解开他衬衫，所幸伤口没裂开，小心翼翼擦汗换衣服，整个过程萧恩一声不啃，闭着眼睛，拳头抓疼芮的肩头。放下毛巾手盖住萧恩的拳，缓缓低头――芮不知道怎么安抚萧恩，身为男人，他能理解萧恩的心境。毕竟他刚刚经历过，但，『安慰』却是身为军人的他――最弱的一项。

芮抬眼间，看到下方萧恩冲他缓缓睁开眼，无声言语间的注视。蓝眸不温不火，肩头的拳头渐渐松开，芮右手抓过那只搭在右肩的手掌抚在自己脸上――这是他能想、能做的最直接安慰方式。萧恩的手掌很宽盖他半张脸，带着热度大拇指缓沿唇线，来回抚摸他柔软的下唇，芮脸红了，周围一片寂静，目光流水，缓缓渐渐间，被彼此吸引――

俯下身间，唇已经贴合――只是两唇的亲近，柔和而恬静，倦怠时彼此之间的温存厮磨，重逢后的渐渐熟悉，相思间的两颗心亲近，温热的呼吸似在倾述什么……但又似乎不需要……

耳间呼吸，萧恩唇移向他的额头贪恋于发肤间的柠檬香，唇印在那里，不离开，脸上闪过一片惬意。

芮闭眼轻吐：「I’msorry――」

萧恩点住他的唇，张口形：「and……」

芮红脸，张口形：「Imissyou」

「and……」

「I……」芮脸红一片，仿佛呷呷学语的孩子，张嘴又闭上，张嘴又闭上，他知道萧恩要他说什么，最后用汉语张口形：

――喜欢、你――

「Nolookme――I、Love、you」萧恩蓝眸闪烁，温馨像在教小孩子样，有节奏轻轻英文张口形。

芮为难咬唇，小声嘀咕一句。

「喜欢是like不是love。亚文，跟我说――ILoveYou」

「I……嗯？」芮皱皱眉头，瞅萧恩半晌说：「你听得见？」

「What？」萧恩摇头晃脑，还挎张半张嘴，芮猛然凑近的脸让萧恩屏住呼吸，只见芮的唇慢慢压下来，蜻蜓点水划过他的唇，就在萧恩陶醉时，芮手却从他耳朵抽出――扩音器。板着脸看他：「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真悠在……萧恩?苛纳。」

引来萧恩一脸虔诚的悔过――早知道就不带扩音器了。

第五十一章、幕后（三）

美伊战争的背后：

战争对美国经济利多弊少。首先，伊拉克战争对美国的军火来说是一场再好不过的高技术武器免费大展销，军火商们从这场战争的消耗以及随之而来的国内外大批订单中，将获得大笔高额利润。然后是美国的石油集团，它们不仅将从伊拉克油田的恢复与开发中捞到大批合同，还可以从伊拉克未来的油田私有化中拿到产权。

取自《京华时报》

「投资者们以一定的方式成立公司，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培养一位总统。公司股东们期望获利，而身为政治投资者的你们同样期望有所回报。」

――选自：丹?布朗《骗局》

《骗局》中，总统竞选者塞克斯顿为得到资助而许诺一旦竞选成功入驻白宫，将把太空开发权商业化，而使所有太空开发商们从中获取大笔的利益。

（丹?布朗《达芬奇密码》作者）

萧恩蓝眼缓缓注视芮，芮能感觉萧恩有什么瞒着他。

「萧恩？」芮把椅子拉近萧恩的床，缓声问，「怎么回事？」

萧恩端望芮的目光中似在衡量什么，握住他手问：「相信我么？」

芮点头。

萧恩脸上闪过一片嘲讽：「整件事件菲夷所思。我甚至不清楚对方具体是谁，有几个人，直到我看到――《海妖》的攒助商是银河运输。恍惚大悟，是他们在幕后操作一切。包括恐怖袭击，那所谓的Valkyries组织、剧院、核电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最初的目的。因为我对军事警戒，执否定权！我不是他们预选中的――行政官。」

芮侧侧脸，疑惑看萧恩。

「四个月前，我提出申请索特蓝行政官一职。而之后，接到一个纯私人宴会邀请――商业性目的。对方暗示我撤消申请。所以，纽曼建议我，不否定，不肯定，以退为守，去渡假，所以我去拉斯维加斯。见到『萨莱诺』的摸拟图一刻，我回忆在宴会中他出现过。同时我肯定拉斯维加斯的事情，并非单纯冲我父亲，也许秃鹰背后是他们。而那个举办宴会企业集团之一就是――银河运输。」

「拉斯维加斯的事，他们真正是冲你来？」

「是。」

「是什么性质的商业会议？」芮问。

「商业政治资助。」萧恩沉默片刻抬眼看向芮，手握紧，「我没有接受……亚文。」

「我相信。」

对于芮回答过于简短爽快令萧恩微显不安，定神看芮分辨真假。

芮点点头分析：「萧恩，你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接受资助即使成为行政官，也将受制于人，你决不能忍受――能忍受，就不是萧恩?苛纳。另一方面，若你真接受他们的资助，今天就不会『公开违约』，因为精明的你知道，对方握有你的把柄，『违约』不但行政官当不成，还会被暴光，那你的政治生涯就完了。」

芮的分析令萧恩头微微后仰刮目相看，说：「要是，我两面三刀呢？政客经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功夫了得。」

「你以为我这少官是假的？基本审讯技巧加逻辑推断。」芮抿嘴，审视萧恩片刻说：「继续――他们目的究竟是什么。」

萧恩沉默片刻：「我并不知道，直到今天。八个月前，前任行政官有一项提案：决定放松军事警戒系数从B降到D，这代表将降低常备军武器数，向北区本土企业放宽石油井开发权限，同时解禁本地船业公司对北美、欧洲、北极远海运输，以促进整个格凌兰岛的经济复苏。而就在他议定好这项提案的第二天，站在北区教堂前憧憬理想国度时，遇刺了。」

「你是说――」芮紧盯着萧恩的脸，「你暗示……」

「几乎没有联系只是时机巧合。之后，由于行政官遇刺事件，整个索特蓝继续军事警戒直到我接手。」萧恩定定注视着芮发白的嘴唇。

「萧恩，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话？」

「没有，」萧恩双手捏紧芮的双手说，「亚文，假设，我是他们，会在八个月前，政治资助一个甚至几个『残翼之星』，申请索特蓝行政官这一空席――反正这个地方在外界看来危险又复杂，没有几个人愿意冒险来此当行政官。那么无论多么严密的筛选，最终选上的人都如他们所愿，当『残翼』当上行政官后，会满足他们一切要求继续军事警戒。而我――是变数。意料之外，我申请索特蓝行政官一职，在宴会出败后，以防我当上行政官，选渡假之机下手，计划很周密，利用鲁克斯――甚至连动机都隐藏的很好。直到另一个变数出现――你，一个前任索特蓝银翼少官。」

「很讽刺，因为你就是八个月前『行政官遇刺』直接受害者，没有他们行刺，你不会心灰意冷去拉斯维加斯。意外中意外，我们相遇，你保护我，而我竟在之后当上行政官，真应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显然他们决不会巨大的钱力替别人做嫁衣。于是，不惜出资几千万搞出整出《海妖精》舞台剧，利用海伦娜和我的情人关系，邀请我出席，重导八个月前的袭击事件。」

芮问：「Valkyries不是整个恐怖活动的主谋？」

「你相信还存在――Valkyries？『青田一案』若你停职审查，《海妖》我将被刺杀。『潜逃』逼他们必须跳出来干，却必须找『替罪羊的主谋』。一开始我对主谋是恐怖组织信不疑，全因从你的口中说出――Valkyries。但营救行动的蹊跷，以及约瑟夫在电梯中说的一句话――Valkyries已经结束，不只他一个残翼之星。设想对方真是Valkyries，大可在网络通碟直播时决你，为何要限时？甚至在网络上搞大声势，最后还留你一个活口。剧院中，对方费尽心机，杀我轻尔易举，为何大费周章把我关进电梯，禁闭整个剧院却不谈条件，不杀人质。在核电站，炸弹为何有定时？这不是浪费时间？亚文，即使EPC找出Valkyries主谋，最后他们仍是赢家！因为介于一系统恐怖活动――索特蓝将有一场战争！」

随着萧恩的话，芮的脑中渐渐清晰，萨莱诺话，一语双关：

……我们、需要、一场、战争……

……你永永远远无法看透战争的本质……

……命运选择你，你无力推拒……

……索特蓝将有一场战争，而你，无法阻止，因为你触及不了――

……战争背后的目的，那个驱动一切的原动力，那个――

……黑幕……

萧恩感觉芮的双手渐渐变的冰凉，一层冷汗从手心浮出，芮望着萧恩，是的，一切非夷所思，但又严丝合缝，解释为什么他会活下来，因为他们需要一个人证，证明Valkyries的存在，直觉灵敏如他已经能感觉那层黑幕――无法想像，那究竟是怎样的巨大经济推动他们不惜重金导演《海妖》，甚至揭起一场战争，一个天文的数字！

战争的本质是――经济利益！

而他――正应萨莱诺所说，无法阻止，因为他触不到那层黑幕，而真正能阻止这件事的萧恩，却被弹劾了。

第五十二章、暗流（一）

芮脸色严峻，沉默片刻，抬眼对萧恩说：「阿列克斯查过所有现场、证据、尸检，对方做的干净。没有任何活口，没有证据能说明你刚才的内容――」

呼叫器打断两人，芮接听同时抬手表看到上面下达银翼命令迅息，神色闪过迟疑，简短回答：「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萧恩问。

「是，局长命令，」芮回答，「银翼及科情报接到要求对于北区军事警戒事项。那么快，托马斯?凯可能已经把芯片送到情报科。」

「亚文，我会尽量拖住军事警戒施行时间。你必须证明芯片是伪造的，或者抓住『萨莱诺』。」

「嗯。我走了。」芮脑中盘算后点点头。

萧恩一句「小心」刚出口芮卯准了俯下啄上他的唇，然后就是快速离开现场，空留下萧恩一个人怔怔的摸摸自己嘴巴。

芮一进会议厅就看到托马斯?凯陪两个军方人员站在中央，他缓缓低头避过两个军官，暗阿列克斯拉过他进入一间会议室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芮模棱两可的回答一声：「怎么。」

阿列克斯询问：「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局长视频命令，说军方将对北区进行A级军事警戒，还要我们把北区所有重要建筑图输送过去。」他从突变的气氛中嗅出风暴预来：「真到军事介入北区地步？芮，我不希望我所做的一切到头来是为挑起一场战争，这对目前的形势一点好也没有。」

「阿列克斯――」芮左右权衡，要阻止这件事，光靠他一个人不行，「我得到消息，今天一系统的恐怖活动，绑架、营救、剧院的幕后，另有其人，目的就是为让索特蓝进入军事警戒，从中某些最大的经济利益。」

「什么？」阿列克斯眼神顿顿盯住芮，「你确定？」

芮点点头加重语气说：「你想想营救我的蹊跷，既然是恐怖分子为什么不杀我？就是因为对方想我活下来证明有Valkyries存在。仔细想一下整件事的前前后后。」

阿列克斯打量芮：「这就是你刚才出去的原因？你究竟从那儿得到的消息？」

「我不能透露，也没有证据证明。但像你说的，我们不是为了引起一场战争。阿列克斯，我需要你的帮助，相信我。」芮目不转睛盯着阿列克斯。

良久，阿列克斯回答：「要我怎么做？」

芮瞥一眼玻璃壁外的托马斯?凯问：「托马斯?凯有没有说他在哪里发现的芯片？」

「没有。」

「马克――」芮调呼叫器让马克听到，「告诉托马斯?凯，就说你注意到芮少官某些怪异举动，想单独向他汇报。把他单独引到二号走廊没有摄像的地方。」

「呃？」阿列克斯怪异裂嘴看芮推门悄声绕过走廊拐角避静二号走廊，托马斯?凯的背影站在那儿面对马克，而马克一副忐忑不安地表情说：「你知道头儿和芮少官的关系，所以我认为这些事，应该汇报给您。」

「是什么怪异举动――」托马斯开口。

马克直呆呆望向托马斯?凯身后，下一秒芮上来枪口顶住托马斯?凯后腰：「别动――」同时缴托马斯?凯手枪后，阿列克斯反映极快用手拷把他拷住一划门卡把托马斯?凯推进空房冲马克说：「回岗位。」

芮拉一把椅子命令，「坐下。」

托马斯?凯从意外中恢复指责：「哼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芮左手卡住托马斯?凯脖子将其按倒桌面冰冷说：「听着，我没工夫跟你耗!告诉我，从那儿得到的芯片？说半句废话，我就扭断你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右手捏住托马斯?凯大拇指关节，同时向外扭转。

托马斯转眼看向一旁的阿列克斯：「你们竟敢――啊！」

芮手加力阻止托马斯?凯的痛骂。

托马斯?凯快速说：「我说，是法医鉴定科报告，在一个恐怖分子尸体衣袋里。」

「哪个恐怖分子？在什么地方？」芮同时手旋拧拇指和食指增加痛苦。

托马斯?凯脸涨通红急促说：「剧院的主控室……其中一个恐怖分子，我发誓我没有说谎……法医鉴定报告中有！啊，松手――他*的。」

芮望向阿列克斯。

阿列克斯通知马克调报告――得到证实后，芮松开手，一拳揍晕托马斯?凯把他锁绑在空屋里。

「你疯了？」阿列克斯对芮说，「又想回炉关禁闭？」

芮瞄一眼阿列克斯：「你有资格说我么？」

阿列克斯笑咳半声克制住说：「算我服你。」

马克在那头汇报：「死者尸体是在主控室里发现，法医签定报告，鉴定死者虽然面部及全身烧灼程度严重，但真正死因是颈部第二至第三脊椎骨骨折，芯片是在死者背心内侧一个铁盒中发现。」

阿列克斯回答：「他被人从身后扭断脖子？他是死在同伙手上？」

芮推测：「同伙可能就是为让警方发现芯片而杀了他，不过这点很违背常理。」

阿列克斯听到顿时停步：「马克，还有什么地方可疑？」

马克说：「这名在身上发现芯片的恐怖分子是《海妖精》演员之一，根据DNA鉴定是：安德鲁?贝森。」

「你确定？」芮顿时睁睁眼重复问。

「是的。」马克回答。

「怎么？」阿列克斯看到芮变了脸色。

芮快速说：「我见过他，就在收尾工作中，他被警方录完笔录后送入医院。如果真正的安德鲁?贝森已经死了，那么活着送入医院的就是――」

「残翼之星！先杀真货，以他的脸顶替，然后再把他的尸体摆上主控室，金蜱脱壳。」阿列克斯快速思索说：「马克，马上把安德鲁?贝森的生前图像传给所上通缉网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到这个人。」

「头儿，还有一点，法医鉴定科在芯片中还找到另一个指纹是芙蕾亚――就是刺杀行政官的女人。」

这代表什么？

阿列克斯与芮对望一眼。

第五十二章、暗流（二）

与此同时，在索特蓝机场。

豪华私人候机厅中，海伦娜端坐沙发，波浪卷曲长发垂下如天鹅绒摭住她半张脸，一双大眼凝望窗外沉沉夜幕显出一丝郁郁寡欢，一旁的手机『嘟嘟』忙音，每一声都像是嘲笑――嘲笑她的天真，这又不是好莱坞电影情节。转换身姿，身子斜靠沙发扶手，左膝优雅搁在右膝上，右手从水晶手袋中取银烟盒打开，左手默默抽出只细细黑色摩尔烟夹指间，自然，对面男人捧过金色打火机，随着『叮』一声，像金子掉落大理石板的金属声响，打火机盖滑开，『噗』升起幽蓝火苗。

海伦娜微侧脸，探身点烟。吸一口后双唇离烟，身子懒懒后仰，从唇中叹出一口白雾，娥眉微蹙，眼神微眯，对面的男人显然被她的神态所吸引，但她习以为常，左手夹烟撑扶手，右手搁膝，靠在沙发，静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感觉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直到服务台呼叫，拉回她的思绪，告诉她，有人要见她。

「我不想见任何人。」海伦娜死气沉沉回答，要不是芙雷亚――她的私人助理兼化妆师没了，她连面前的男人都想回避。

「很抱歉，对方说，虽然他的身份不能透露，但他说是您的好友，请您一定要见他。」

心微微一动，松下撑着的左臂说：「好吧，请他进来。」

门打开，当看清来客时，不仅自嘲的淡淡一笑，没有起身，坐在沙发上慢慢开口：「好久不见，纽曼。不，安德鲁，你不用离开。」

「确实很久。」纽曼一身色西服，向海伦娜缓走几步，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碣眼仍是一贯波澜不惊，坐下后说，「你的身体不在医院休养，这么快要离开？」

「这地方我不想多呆一分钟。」海伦娜吸口气吐出烟雾，双手习惯拉紧披着的披肩。

纽曼默默问一声：「飞机几点？」

「不知道，私人飞机正在安检。不过，相信很快。」海伦娜有一句没一句搭，时不时抽口烟。

纽曼双手相拢摆在身前问：「安检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少，身为明星还能给我这点专权。」

「毕竟是索特蓝，安全――」

海伦娜突然不耐烦掐灭烟头说：「你来这里，不是为问我这些吧？有什么就快点说。」

纽曼顾虑说：「萧恩和你之间的事，我不能多说什么――」

海伦娜打断纽曼说，「如果你只是为求息事宁人来替他向我倒歉――那就免了，我不是娜塔丽。用不着用打发其他女人的手段来打发我――我还没贱到那个地步。」

「我不是来为萧恩抱歉，也从不替他出面打发什么女人。」

「那你来干什么？」海伦娜尖刻的问。

回答她的是一片平静，纽曼慢慢开口：「海蒂，作为朋友，我应该向你说声抱歉。完全是出于我的立场，我有这个必要。」

海伦娜抿嘴，低头找烟盒急促的夹起一只烟，纽曼没给她点。海伦娜去门边茶柜拿打火机，点燃后转身靠在门边说：「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儿？你总是――责任、应该、立场，永远把你放在最理智的立场上。你认为这一切是你一手促成，我告诉你，不！」

纽曼也站起转身面对她突然静静陈述：「萧恩被弹劾了。」

海伦娜怔怔，停口间看纽曼，半张嘴后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是告诉你，你没有打通他手机的原因。只是告诉你，有些事需要时间去冷静。只是告诉你――留下来。」

「是他，还是你替他。」

「是我自己。」(像是第三者的安德鲁准备悄悄退出。)

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被手机唐突的响打破，海伦娜掐灭烟接起――是萧恩的电话。

接起就听里面说：「海伦娜，离开候机室！」

海伦娜皱眉停顿间对等待的纽曼说，「是萧恩，语气很古怪。」

纽曼闪过一丝意外。

手机突然插入三方通话：「海伦娜小姐，我是芮少官，只需回答我『是』或『否』。你身边是否有叫安德鲁?贝森的男人？」

在这个场合下，这个声音使海伦娜反感由升，她侧过身，靠门走几步，回忆片刻后回答：「是。」

「把他留在那儿，你找个借口离开，现在。」

「那纽曼――」

（萧恩听后惊讶的说，「纽曼？」）

突如奇来安德鲁突然把举手机的海伦娜拉入怀中，纽曼眼尖整个人扑过去阻止，却被安德鲁抬腿踹倒在地上。

「纽曼！」海伦娜眼见纽曼摔倒在地，她脚后跟使劲一踩袭击者脚背，张嘴咬对方手臂，身体向后撞要挣脱。

安德鲁扬右拳，纽曼爬起死扣对方手腕冲海伦娜说：「快跑――」

海伦娜终于从左臂间挣脱出来，奔向半步外的大门打开，身后的欧打声令她回头，就见安德鲁正双手绞拧跪倒在的纽曼颈项。

「不――」就在海伦娜喊出声同时，两声枪响：

「砰――」（一枪准确无误射中安德鲁右肩环关节。）

「砰――」（一枪在右膝盖安德鲁的开。）

海伦娜呆呆站在那里，就见安德鲁踉跄下倒了下去。

门口芮和阿列克斯同时端枪冲进去。两人同时上前，阿列克斯制住安德鲁，而芮询问纽曼后联络机场警医。

海伦娜这才反映过来，急奔几步双膝跪地，胆战心惊看到纽曼身上都是血，那张永远惊不变的脸此刻却是通红眉头紧皱，喘着粗气，脖子上，手上是伤口。她就听一旁阿列克斯说：「得从他嘴里套出那张芯片究竟从哪。」

如针入骨般海伦娜怒火中烧，腾站起身，甩手冲芮就是一个耳光。

「啪――」

阿列克斯怔怔，而芮转回脸平静看海伦娜，海伦娜气愤双肩发抖冲芮大骂：「混蛋！该死的，先是萧恩，现在是纽曼。你有没有把人质当人看？！」

「海蒂！别这样――」纽曼勉强想站起来，「我没受伤，只是腿很疼。」

「他根本不该在你胁持时开枪，冷血动物！」海伦娜指向芮。

阿列克斯暗暗揣测究竟芮哪里理亏，要受海伦娜?菲菲一巴掌――他完全可以避开。

这时马克呼叫：「头儿，有情况――那个托马斯?凯――他们人正过来。」

听到马克下面的汇报，阿列克斯皱皱眉，对正换下特质弹匣，装回普通弹匣的芮说：「有情况。」

「什么？」

「他们发现了托马斯?凯――督查科正派人过来，我们得抓紧了。」阿列克斯指向地上的安德鲁。

关于防弹衣和子弹穿透力：

所有子弹都有穿透力――也就是杀伤力，曾看过一篇描写中南海保镖的书，书中有一位女保镖说，保镖穿防弹衣并不是为自己，是为防止『当人体盾牌』时，子弹会射穿自己身体，打在被保护人身上――更危险，因为子弹会留在被保护人身上。

保镖穿防弹衣后，会减低子弹的穿透力，即使贯穿，仍留在保镖身体内。

所以，很多小说、电影中，女主、男主们仅凭血肉之躯奋不顾身替XX挡下手枪、步枪，冲锋枪甚至狙击枪子弹。

事后，被保护人会安然无恙从她们身下爬出来，猛摇那些男主、女主们，嘴里说：「你怎么样？不要死啊！我爱你啊……」

某鸟实在是想在心里赞叹一声，这些挡枪的男主、女主们――超人啊。

（想象一下：狙击枪的子弹是8米/秒，青鸟曾经听一位退役特警说：普通步枪子弹，钢板5厘米厚贯穿、城墙5厘米贯穿。）

钢板呐！即使穿防弹衣都会打穿，更何况是人体了。

而那些男主、特别是女主们（瘦瘦的身板子）、仅凭血肉之躯比过5厘米厚钢板。厉害！厉害！不是超人是什么？

所以海伦娜指责芮是有道理的，如果芮枪法差一点，使用标准子弹，一定会贯穿袭击者，打到纽曼。

当然只有阿列克斯专业人知道芮有点冤枉

芮是使用――特质马格瑟福斯子弹(防贯穿)。

描准的是袭击者的大面积部位――肩部锁骨。

普通子弹头型『凸』，这种子弹头型是『凹』。

该种子弹用途是，射入人体后不会贯穿。

使用场合：飞机被胁持，突击队若要在密闭空间回击袭击者，又不使子弹贯穿后伤到无辜，就是使用该种子弹。

射入，不贯穿。

当然阿列克斯明白芮不会解释，因为谁会有耐心听一些理论呢？

某人：多嘴问一声，某鸟啊，那芮怎么能随身就协带这种子弹呢？

某鸟：……这个……咳咳咳……这个问题哦，请读者们自己想象。（比如，芮得知后从机场安检取来啦，或者机场警全部使用这种子弹，等等，等等。）

第五十二章、暗流（三）

「头儿，下面我要转移阵地了。托马斯?凯供出有我，监察科已经朝我这头来了。」呼叫那头，马克略紧张的压低声。

芮当即说：「把你手头的活移给康妮，马上，我联络她在银翼那头接手。」

「啊――」马克的声音走调一个音说，「……噢，咳――那么，头儿，你们还有最多25分钟离开机场。」

阿列克斯说，「马克，到监察科就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直接受我的命令。让他们找我。」

「嗯……」马克应一声。

芮那头已经联络上康妮，让她接手马克的活。康妮皱眉头问：「芮，你清楚在干什么？」

「康妮，我下的命令，你只能服从――明白？」

康妮明白芮的语外之音，说：「好吧。」转线头接马克：「马克，把活转给我我会给你一个安全平台，从那里发给我。」

「嗯。」马克嘟囔一句开始传输。

在机场警医室内，芮和阿列克斯把『残翼之星』的安德鲁押进一间空房，子弹并没有从他的身体取出来，失血和枪伤使他脸色发白，身躯僵硬，他陈述：「我什么也不知道。」

「哦――」阿列克斯语气中显出冷酷，向他跨出一步。

安德鲁冷言：「我忍受刑讯的耐力不会比你们差。」

「那就试试――」阿列克斯上前，却被芮拦住。他走上前直视安德鲁说：「你不说，不强迫你。但我保证，你一旦被移到警察局，会以参于绑架、爆炸、刺杀行政官等多项恐怖活动直接定罪，然后送入那所最闻名的『海岛』监狱――终身监禁！」

安德鲁听到这个词，眼神怔怔：「恐吓对我没有用。」

「只是事实，不供主谋，罪名你背。他给你的钱，值得你为他这么做？」芮冷酷的口吻仿佛是一种宣判。

安德鲁闪动双眼，摇摆不定，「如果我说，有什么好。」

正在这时，摆在桌上的手机铃声打断三人，阿列克斯拿起安德鲁的手机，屏幕没有来电显示。

「谁的电话？」阿列克斯问安德鲁。后者仍等待芮开出条件。

阿列克斯扣枪直接对准安德鲁脑门说：「听着，你没资格谈条件！要么，你活命接电话，要么，我现在一枪打死你。我数三下：1、2、3――」

对着枪口，安德鲁接起电话，按扬声器：「喂――」

「为什么你还没有转账？我等了那么久，你们想说话不算数？」（声音尖锐而神经质。）

「别那么急，你的钱一定会到，你清楚我们是谁，不会赖你的钱。」没等对方答话，安德鲁『啪』关了电话。

「谁的电话？」阿列克斯举枪仍对着安德鲁的脑门。另一头芮隔门已经拨通萧恩的电话，说明情况，自己需要一份保护证人的赦免令。萧恩回应：「亚文，虽然我能签署赦免令，外界也并不知道我被弹劾的消息，但在法律上它没有效力――」

「萧恩，只要有你签名，发到我手上就行，其他的我来想办法。」芮说道。

萧恩不放心的问：「你想什么办法――」

「萧恩，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们只有这么干，相信我，萧恩。」芮恳切的说。

「……好，但你得答应我，保护好自己。」萧恩说。

「我懂。」

几分钟后手机收到萧恩签署的赦免令，芮打印出来，推门到安德鲁面前。

芮把打印的赦免令举在安德鲁面前，「合作，它会是你的。」

安德鲁细细审视那份赦免令，随后开口：「电话是芯片制造人。」

芮回想萧恩的话――证明芯片是伪造的，那么只要抓到芯片制造人，就能行了。芮当即说：「约他出来，就说当面交付现金。」

恰在此时，急促铃声再度响起，安德鲁接手机，果然是那个声音。

安德鲁瞄芮和阿列克斯说：「计划改变了，我需要你弄张通行巷签证，我会当面把现金付给你，现在就要，马上。」

「……」对方似乎在考虑安德鲁的忽然变褂，「不，太冒险，我不干。」

芮和阿列克斯拼息听取后，阿列克斯张口形说（让他说地点，过3分钟。）

安德鲁说道：「你说个地点，3分钟后我们碰面――你清楚我们是谁，拒绝会有什么后果。」

「……」对方斟酌间犹犹豫豫说，「好……吧，北区海威尔街6号――就上拿芯片的女人一个人来。」

阿列克斯和芮同时皱眉：什么女人？

拿芯片的女人？

芯片上有一个芙蕾亚的指纹，难道对方是想让已经死的芙蕾亚付钱？这是不可能的。

就听安德鲁回答：「不行，时间太短，芙蕾亚――」

「听着，要不，叫那个女人一个人，要不，你找其他人干，剩下的钱我也不要了。」对方神经质的提高嗓音。

安德鲁看向芮和阿列克斯，最后芮点头。安德鲁回答：「OK。」

「记住，3分钟后，她一个人提钱来。」对方挂掉电话。

「芮，你们还有1分钟离开机场。」康妮在那头回答。

阿列克斯看向芮用眼神询问，接下去怎么做？

芮给了阿列克斯一个意外的回答：「找人假扮――残翼之星。」

「更半夜，上哪找个女人假扮――我们没有时间。」阿列克斯低声说。

「看好他。」转身离开，通过走廊，敲门后进入纽曼的房间。就看到海伦娜脸色缓和关注纽曼，两人正在说些什么，听到声音，海伦娜转脸见芮进门，沉下脸。

纽曼想起什么开口：「韩少官，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刚才的事，我很抱歉。」

而海伦娜脸色仍阴沉。

芮说：「只是我的本职工作，海伦娜?菲菲小姐，因为时间紧迫，我需要你的帮助。」

海伦娜意外怔神，不相信瞄芮一眼说：「你说什么？你要我帮你？」

「别这样，海蒂。」纽曼拉海伦娜的手臂说，「是什么事？」

芮简单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最后说道：「海伦娜?菲菲小姐，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请求你帮助，因为芙蕾亚是你的化装师，你最了解她，是扮演她的最佳人选。」

「我刚刚经历过一差点丢掉性命的事，凭什么还要去，对我没有一点好？」海伦娜异乎冷静的说。

芮缓口气说：「索特蓝会有一场战争，我要尽一切办法阻止，萧恩也一样。海伦娜?菲菲小姐，要你阻止了，萧恩就会继任，这对你也有好。」

「好？什么好？他继任是否与我有什么好？索特蓝有否战争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丧命了，谁来弥补我的命？萧恩吗？他甚至在生死一刻不愿为我作作戏。抱歉，我没你的正义，更没有他的伟大。」海伦娜站起身冰冷质疑着芮，「嫌我碍眼时就跟我划清界线，现在又用这『伟大』、『正义』借口来求我？设身地想过我感受吗？」

「海蒂――」

纽曼的话插入芮和海伦娜之间，对海伦娜说，「很抱歉，韩少官。」

芮只得回答：「对不起，海伦娜?菲菲小姐，是我的请求无礼。」说完退出门外，走廊尽头，阿列克斯拉门说：「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撤。人找到没有？」

芮提提神说：「走。」

盘算打电话给妮可儿――但妮可儿在东区，时间上是否能赶得及？

第五十二章、暗流（四）

托马斯?凯用冷巾捂太阳穴面对副局长罗纳德汇报：「韩芮宇少官及情报科主官阿列克斯?道森竟知法犯法动私刑审讯本人，实在是――」

罗纳德克板的挥手止住托马斯?凯说，「凯科长，我亲自过问此事不是为听取你述苦，而是听取，你接触他们两人这一系统异常行为之后是否能推测出他们所做这一切的动机――动机！你明白我所指吗？」

托马斯?凯面对副局长罗纳德停顿半晌，揣摩再三说：「在审问过程中，韩芮宇曾逼问我有关芯片来源。」

「芯片来源？」罗纳德停顿问刻，「是那份你上交的芯片？」

「是的。」托马斯?凯像小日本似的躬身3度。

「你怎么回答的？」罗纳德银灰眼珠一动不动直视托马斯?凯。

「据实回答。如我个人在发现芯片后直接汇告您的一样。」托马斯?凯略有尴尬的回答。

闭密室中气氛压抑，罗纳德突然转身问向屏幕中传道：「给我直线接银翼总校官――」

木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就见副局长罗纳德半张脸仿佛要挤破屏幕般充斥他的手表光屏询问：「做为总校官，木，你是否能推测韩芮宇这么做的动机？」

「不――」木当即否定，面对监察科，他不得不有所顾忌。这时，托马斯?凯插过来说：「副局长大人，我忽然想到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呃，」托马斯?凯扫眼一旁光屏的木，罗纳德回掉木队长。

「是这样，据我调查，韩芮宇少官似乎……我只是说似乎……跟某位行政高级官员有超乎寻常的友谊。而芯片又直接关系到高层的人事调动，所以我推测，他极有可能是受――这位高层行政人员的指示而行动。」

罗纳德再审讯托马斯?凯。

托马斯?凯继续说：「大人，你知道我提供的这张芯片所引起的影响。所以……及有可能，我是指，如果芯片受到质疑，直接受益的将会是谁？当然属下认为耽误之急需要立刻抓捕韩芮宇少官，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疯狂的以权谋私行为，将导致极端的后果，请别忘记，他是曾破除五级警戒的危险人物。一旦……我是说，在重压之下他会失控做出某些危险的举动。」

罗纳德紧抿的嘴慢慢松开，然后说：「不，我还是相信银翼的。韩芮宇上尉一贯表现优秀，又是摩里森?卡斯特罗上校的高徒。我倒宁愿相信他们是一时对案情钻牛角尖，才会误入其途。所以凯科长，只需要动用你的警力把他们低调的扣捕即可，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EPC不能再有任何不利的传闻，这将影响到共众对我们的信赖。」

「是的。那么，我这就下去调动警力。」

罗纳德点点头，等托马斯?凯退出后，调直线：「给我接局长。」

萧恩靠躺病床上，带着眼镜察看光屏电脑上网络新闻――大批北区渔船逃巷造成航道阻塞，照片上一个小男孩正在船甲板上穿黑色羽绒服，标题是：逃离家园？逃离战争？

萧恩不由得紧锁眉头，对手机那头讲道：「弗雷德，这场战争究竟对谁有益，即非你，也非我，你我都已不是头脑发热的小伙子，对我们来说，它是块没肉的硬骨头。」

「萧恩，我也知道，司长把警戒升上红色，我就必须进巷――这是联盟命令。」

「当然。第一时间由EPC稳定时局，第二步你们进巷。我有确实的消息证明芯片是伪造的我需要时间，你需要时间去调兵。嗯？」

「……」

萧恩知道他赢了，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他挂掉手机，就见一个行政工作员走进来：「抱歉――『阁下』，我受命，必须收走你的一切通讯设备――包括您的电脑。」

萧恩注视面前的工作人员，慢慢摘下眼镜问：「谁的命令？我被软禁了？」

那个年轻的行政工作员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回答：「是司长们，阁下。很抱歉，司长们认为，必须对您进行『特别保护』以防过早外泄军队警戒信息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失礼了，请您――合做。」

萧恩平静注视对方，既尔关掉电脑，把手机一同摆上，示意：「请。」

行政人员收走后对银翼说：「留在这里。」

「是。」鲍勃苦着脸毕恭毕敬的站在移门边。

之后，康奈利接到木的电话，他接起就听木兴师问罪道：「康奈利，我下面汇报，我的人被外调，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银翼绝不直接受命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这件事，我清楚，是我同意的。」康奈利平静回答。

「你同意？」木略略意外，「康奈利，知道为什么我打手机而不是直线吗？」

「……说吧」

「你认为，芮的目的可信度多少？康奈利，我是军人并不代表我好战。一旦军队进驻，对你我都会有压力，这不是好事。」

木嗓子由于现场命令已略现沙哑，「有时候真心疼手下人那群小伙子，特别是……营救回来，泰格接手前，他一直工作――你竟然还没撤掉对他的停职。」

「木，对芮的停职是公事公办――」

「鬼！外调我的人也是公事公办吗？福克斯?康奈利，你这只老狐狸，这么多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打什么算盘，但我告诉你，要伤了我的接班人，别怪我给你出难题！摩尔老魔鬼那关你休想过！哼。」

没等回话，手机已经挂了，康奈利愣愣神，又叫他全名，又拖出摩尔，看来木真急眼了――伤脑筋，局长不好当。

转尔想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给我接，托马斯?凯科长。」

「您好，局长大人。」线那头，声音中掩饰不住极度的兴奋。

「从现在起，你要将所有扣捕芮少官的详细情况――我是指所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线那头愣半晌『呃』半声说：「局长大人，您的意思是，需要我新口汇报？」

「是的，所有，每个细节，他去过什么地方，曾有可行动，所有的。」

「可是，这样是否会迟疑扣捕时机……，局长大人，第一时间扣捕――」

「这是命令！托马斯?凯科长，我是长官。」康奈利一锤定音。

「是。」

索特蓝机场

上车，把安德鲁拷压在警车后囚室，阿列克斯开车绕道出机场，海伦娜的话莫明其妙一直在芮脑子里反复，他总是以军人的行为模式去行动――简单直接不带私人感觉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当对方提出芙蕾亚时，芮自动就想到壁的海伦娜?菲菲，自然会找上她，可忘记，对方只是普通人。

是啊……

左右围顾机场环境，由于两人的警职阶级，警员通道优先排出指示灯，一路绿灯指引车子在这迷宫般停车底层螺旋上升而前方依旧不明――短暂的黑暗总让思绪跳格，阿列克斯肯定察觉――他是理亏才心甘情愿受海伦娜一巴掌。

内疚？自责？或对方是位感情受伤的女性？……芮没有想下去，他才发现，自尊和性别永远不允许让他去跟异性在感情线上竞争――他有军人的尊严。

跟一个女人抢一个男人？

要是真沦落到这个地步，那他宁愿被格洛克一枪崩了。

阿列克斯不停扫向他，芮的出奇沉默让他开口：「怎么样？」

「嗯？」芮一时竟不能反映。

「我是说，你想到对策了？找个适合的人选来充当芙蕾亚？」阿列克斯重复。

芮看看手机说：「你等等。」拨妮可儿的电话。

很可惜，妮可儿的手机一直不通，芮不得不想对策。阿列克斯联系康妮：「康妮，把北区海威尔街6号建筑给传一份过来，我需要知道那里的地形，交通，以及建筑内部结构图。」

「那是要拆除的商务旧楼，内部结构有点复杂，我把原有的建筑图传给你们。」康妮应对，「里面的安检已经不能全部使用。」

「嗯。」阿列克斯点点头，察看屏幕，车已经转出出口，前面一片暗红色引路灯铺展在车前一灭一亮，蜿蜒而曲折，手机震动，芮接起。

令他意外的一声――「韩少官。」

是纽曼？芮不知何意时，只听纽曼说：「请一定转到5号出口公路。」

芮想想说：「阿列克斯，转5号口出去。」

车调个头，转向5号口，刹亮的车灯扫去，一个女人拎个化装皮箱孤伶伶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当看清她是谁时，阿列克斯不由得瞄看芮。手机中，纽曼的话调很特别，夹带着一丝不自然：「――请一定保护她。」

「我保证。」芮说。

第五十三章、刺幕（一）

抬手表凌晨：5分，大街上早空无一人，只有晕黄的路灯泼散在水泥路上，女人高跟鞋声回响在异静的街道上――突兀而诡异，

『哚』、『哚』、『哚』

每一步仿佛跺在心上，拐到指定的街口时，面前的景象让人止步，黑幽小巷子望不到底，甚至连路灯也没有一个。

海伦娜拎着钱箱，面对这条黑漆漆无人烟的小巷克制自己想扭头就跑的冲动，双腿发软，藏在大衣口袋中的右手冷汗淋淋，她真蠢！为什么要答应？她只是个普通人！这里是北区，前面还是条黑漆漆的小巷子，更半夜，她拎一箱钱走在北区的小巷里甚至没有一把防身武器。

「向前走，菲菲小姐。」通讯器中，芮的声音异常平静。

海伦娜伸手拉严裹头摭脸的披肩，呼吸几口冰冷的空气――别多想，当演戏，这种心理暗示使她多少恢复平静，向前迈步。她带着墨镜化装带假发加上身高与芙蕾亚一般无二，至少在这样夜里有五分相似。她一遍遍在心里默记那个该死的韩芮宇告诉她的步骤。

「这是目标建筑图――」车里的芮指向光屏中的一幢破旧五层公寓，海伦娜看到热感应红外线已经穿透整个建筑，将里面的活动物体透视反映其中，她恶心的看到某些角落一大片一大片正蠕动的物体――努力克制大脑不去想那是什么。

「区别他们的颜色，这是你的颜色。而你要做的是将这个跟踪器粘在对方身上。然后撤离，剩下的我们来干。注意钱箱把手上这个金属钉，成功按一下，不成功按二下。我们会全程监控。」

终于，蹬上台阶，恰在此时，大衣口袋中安德鲁?贝森的手机响了――海伦娜掏出手机拨通后，平静说：「我到了。」

「钱多少？」对方迫为紧张的问。

「5万。」

「门边一个铁盒，打开盖，把你手掌按上面。」

海伦娜抬头仔细找好一会，才借微弱的灯光找到布满灰尘像信箱的铁盒，关手机，打开盖，才发现是个扫描仪，下车前，她的掌纹和脂纹经过喷胶套模已经压印成芙蕾亚的指纹。可以说，如果对方使用指纹识别，她就是――芙蕾亚。

――「小心，不要把整个手掌接触扫描仪，对方会测算手形大小。」――她回忆韩芮宇的告诫，小心翼翼把五个手指的指纹按上去，但没有让整个手掌接触扫描仪。一道细细的光线扫过，又过半分钟，手机响，她接起：「进来吧。」

门自动打开，海伦娜提箱子走进去，大厅一片狼迹、旧垃圾遍地，厚厚一层灰尘，走到电梯前，海伦娜说：「哪一层？」

「就是你上来那一层。」对方回答。

上来？哪一层？她根本没来过怎么知道。就在海伦娜犹豫间，耳塞响了。

（「他是试探。告诉他，如果没有诚意，就等着收尸。」阿列克斯通过预先设在安德鲁手机中的外线指挥。）

海伦娜生硬的开口：「不想收钱就直说，别耍样，我们没有耐性。」说完慢慢转身，就在她手触到门时

「等等――」对方终于急切开口，「走楼梯，左拐，底下室。」

海伦娜转头才看到左手有一个小门，走过去看到向下的螺转楼梯。鞋尖刚刚跨步，一团黑东西尖啸从鞋边溜过――一只老鼠。她险些尖叫出声，金属螺旋楼梯非常陡只供一人通过，踩上去楼梯吱吱嘎嘎，只能一只手提箱，一手扶扶手下去。转下终于走到底，是通道，左右都有门，阴冷昏暗的地下室，海伦娜掏出手机。

「哪一间？」

「就放在原地吧。」忽然身后传来声音，海伦娜猛然转身，才看到走廊尽头角落一个黑影站在那里，分辩不出是男是女。

海伦娜镇定向对方迈一步，没有放下箱子说：「货？」

「只要我确认，会交你们要的东西。」那黑影回答。

海伦娜又向前跨一步说：「我得确定你的货有没有问题？」

「我的货从没有出过问题。停在那里，不要靠近。」黑影神经质的说。

海伦娜停在原地，（耳麦中，阿列克斯说：告诉他，他上的活儿很不地道，有人识破芯片是伪造的。）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上的活儿很不地道，为此他们很生气。」

「什么？」黑影入套了，「我的活儿是最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绝对不会有！」

海伦娜缓缓吸口气，故意停顿半刻插着口袋向对方有节奏迈出两步说，「那为什么会有人从芯片入手察出蹊跷？如果不是你的芯片有问题，谁会查出来？你能保证你的活儿完美无确吗？」

「当然，我有证据！我习惯记录源代码编写过程，这就像创作，我一笔一笔将编写程式写入，反复演算，怎么会出错！它是我最杰出的作品！把它给任何一个程序专家看，都会惊叹无比。」

「呵，说的跟真的一样。」不知不觉海伦娜已经离对方一步之遥，口气颇为冷然，「好像你真有一样。」

「我当然有！看！」黑影为证明急切从领子伸进手从里面拉出一个吊在脖子上的铁盒打开，晕暗灯光下海伦娜看到那是一张芯片。「这就是证据，没有任何人能质疑我！我是这行业最棒的专家！」

海伦娜忽然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将帏帽般的披肩缓缓放下，头微微一侧似笑非笑说：「真的？让我看看――」视线从下向上扫向对方。

黑影停顿，目光留露惊艳痴迷，竟口痴说：「好……的……。」

海伦娜抽出手，接过对方的芯片，同时将跟踪器粘在对方袖子上。然后微笑说：「谢谢。」放下钱箱，转身，克制自己想拔腿就跑的冲动，不紧不慢的向楼梯口走去。

「等等――你――」

海伦娜心咯蹬一声，转过身说：「什么事？」

「呃……你比上还要漂亮，我想送你上去，可以吗？看你的气质根本不像干这行的，我是说，只消你一个眼神，男人甘为你杀人放火。」（屏幕前，阿列克斯用手搭在扭曲的嘴上，这种情况他还第一碰到――芮真找对人了！）

海伦娜轻柔回应：「当然可以，请前面领路。」

第五十三章、刺幕（二）

黑影边走上楼梯边套近乎说「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儿呢？」海伦娜跟着黑影回到一层，随口答。

「应该是――」黑影蹬上一层后回身，对正站在楼梯口的海伦娜说，「――海妖精。你根本不是芙蕾亚，你是海伦娜?菲菲。」

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海伦娜僵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说对了――」别一个枪口顶中黑影脑袋，芮出现在黑影背后，「把枪放下。」

对方吃惊的张大嘴，丢下枪说：「你――不可能，门口有安检警报，你不可能……」

「哦，可惜，我是安检系统专家。」芮示意楼梯口的海伦娜离开，她闪过两人逃回一层，芮把对方拷上，押出阴暗的楼梯间。

「你们究竟是谁？要带我去哪儿――我不去！」对方仍在挣扎。

「警察！老实点！」芮拽犯人，海伦娜在前面开门，同时把芯片交给芮，芮接过铁盒随手塞进防弹背心袋示意海伦娜前面开门，海伦娜重新戴上帷巾摭好脸，芮拽犯人出门向车方向押去，海伦娜跟在两人后面。

噗――那一瞬，她还没感觉，眼见犯人像断线的木偶，瘫塌在地上。

随后从头顶上传来――砰、砰、砰、的枪声。

对面，阿列克斯闻枪声卧倒车内，听声不只一个人开枪，隔椅缝看到安德鲁也伏车椅上。对方消息好快，显然要杀人灭口。子弹打在车防弹玻璃上砰砰磅磅作响，抬头看车外，芮护海伦娜隐蔽在门下台阶阴面。由于小巷两侧是五层高的公寓，居高临下，对方的子弹密集冲他们射下，一时火星四射，全是火药味。

「斜上5度，车头方向9点钟，不清楚几个！你那里情况怎么样？」阿列克斯联络。

「烟雾弹，我要带海伦娜上车。」芮边回击边说。

「明白。」阿列克斯从驾驶座走到车尾，从里开车尾门，顿时砰砰的子弹飞溅，阿列克斯打开抽柜取烟雾弹，说：「烟雾弹投放：1、2、3，放――完毕。」

车外，随着一个罐子投下，顿时小巷烟雾四起，笼住车子，对方火力失去准星。

「走――尽量矮下身。」芮拉海伦娜对她说，而捂耳朵的海伦娜慌张地点点头，躲在芮一侧，两人同时猫腰窜向几步外的车子。浓雾里什么都模糊不清只有凭直觉和方向感，海伦娜只听到自己高跟鞋『哚』『哚』『哚』的声音。

「砰――」

海伦娜腿一软失声『啊』吓得惊叫一声，芮及时捂住她嘴，察觉枪源移动对方下楼――果然，前面浓烟中火劈闪，再度响起砰砰磅磅子弹打在防弹车上的声音，显然对方利用烟雾的掩护偷偷接近车子，跟车里阿列克斯交上火。

门内，阿列克斯关掉旁车门，解安德鲁手拷说：「他们要杀人灭口，可能也冲你来。」

安德鲁显然明白说：「给我枪。」

阿列克斯递过手枪，两人举枪守住车尾回击封压火力。阿列克斯呼叫芮说：「你到没有？他们在接近车子。」

「没有――」芮说，就感觉海伦娜递给他一件东西说：「给。」

芮看去――墨镜。

海伦娜解释：「有夜视功能――明星必备品，夜出也能带。」

呵――女人创造奇迹的动物。

芮戴上，果然透过烟雾已经看清三个黑影正在向车子摸去，还有两个冲自己来了。芮当即把海伦娜掩身后，命令：「蹲下，捂好耳朵。」自已单膝跪地平举枪描准。

「砰――」

当即一个摔倒在地。

再描准

「砰――」

第二个毙命当场。

「阿列克斯，车尾有三个冲你来――」

「方位――啊――」

通讯器里，芮听到有人中枪的声音呼：「阿列克斯！」

就听阿列克斯说：「我没事，安德鲁中枪了。」

芮回：「你火力吸引，我来解决他们。」

对方察觉车内火力减弱，开始反击，阿列克斯频频回击，趁机芮凑近半步同时举枪描准扣机连发「砰――砰――」，两个枪手同时倒地，雾渐渐退散间，最后一个察觉子弹的来势就在芮打死同伴的同时，调枪头对准芮开枪。

「嗒嗒嗒――」

中弹的后盾力把芮重重抛撞在地面，而阿列克斯借火药闪光看见枪手位置，举枪打穿对方脑袋，小巷烟散去间袭击者尸体呈现一片，阿列克斯眼尖见芮捂肩膀起身护海伦娜接近车尾，起身准备下车接应，冷不防后脑遭受闷击，眼前一黑，倒在车里。背后安德鲁撑起身，没受伤的手握枪低头看趴倒车面努力睁眼的阿列克斯，举枪口对准他后脑――正这时，芮和海伦娜正撞见，芮顿时举枪而安德鲁也调枪口开火。

「砰――」

「砰――」

两人同时近距离开枪，海伦娜双手捂耳朵尖叫，她眼见芮胸口中枪摔下地面。巨大的枪声使阿列克斯恢复神智，他听到海伦娜尖叫以及安德鲁倒下的撞击车板的声音。摇晃抬头聚集视线才看清倒在地上的同伴。

「芮！」他爬起来，跳下车近前不自觉喉咙发紧，举右手，尽管芮穿防弹衣，但近距离开枪――

……应该没事，应该没事，伙计……

背心胸口没入的枪眼――打穿了！

阿列克斯拉开芮防弹衣，把手探进里面摸索检查――是干的，没出血，子弹没射进身体？猛然手背碰到芮外套内侧口袋一块灼热的硬东西，翻出来借灯光才看清，正这时，康妮呼叫：「芮，有情况，我察到监察科信号――他们离你们很近。」

阿列克斯回神，一边轻抬芮后脑探查――没有血，肿出一块。一边说：「他们还有多远――」

「还有一个街口，阿列克斯，芮怎么回事？我这边听到枪声，防弹衣感应他中弹了，体温和心跳――」康妮紧张的说。

「我们发生枪战――估计芮是脑震荡，康妮，能移动他吗？」阿列克斯问，「我得把他弄上车。」

「我不能确定。」康妮头一开始紧张，「还有5分钟――」

就见芮眼睛微开条缝，耳塞里康妮与阿列克斯的通话他听得七七八八，一只手抓阿列克斯领口，含糊不清说：「把我弄上车，离开――」

康妮阻止：「芮，你需要医生。让阿列克斯留下你，监察科会送你去温森特那儿。」

「不――」芮感觉后脑勺疼得厉害，耳朵嗡嗡作响，「安德鲁――芯片――」

见芮抓他的力气，阿列克斯缓口气快速说，「他死了，一枪中心脏。你这个终极杀手把我们唯一的线索杀了。」

「阿列克斯――你们还有四分钟――」那头康妮提醒。

阿列克斯就听芮神智不清，断断续续说：「有……问题，对方……好像知道我们……的动向，枪战……肯定消息从内部……」 牢牢拖住阿列克斯的手臂不肯松开。

没办法，阿列克斯俯身一手护托住芮后脑，一个横抱把他轻放车内，自己上车，冲海伦娜说：「上来，快。」

海伦娜这才爬上车，一道白光刺进车内，海伦娜睁不开眼睛，就听高音喇叭响道：「我们是监察科，韩芮宇、阿列克斯?道森，我奉局长的命令扣捕你们，放下武器，双手举过头顶，走出来――」

「该死――」阿列克斯在后面暗暗咬牙。

海伦娜颤抖着，尽量在副驾驶座位上抬脚缩身，想躲避下面离她脚半寸的安德鲁尸体，只见那具尸体仰面口开眼张死瞪着她，海伦娜吓得闭眼睛克制反胃的血腥味说：「我们……还是下去吧，对方是真的警察――总比……」

阿列克斯举眼扫过安德鲁的脸，尸体领口汗湿一片，脸孔却异常干净――突然他皱眉，伸手摸上去，意外发现这张脸是――等等……阿列克斯低头看再度昏迷的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命令海伦娜，「你来开车――」

「什么？」海伦娜意外。

「开车！」阿列克斯高声命令的同时起身翻柜中的武器。

托马斯?凯冲扩音器呼喊，集光灯打在那辆黑色商务车――没有任何动静。暗暗下命令让自己人呈包围式接近前方十米外那毫无动静的黑色商务车，忽然两个罐头再扔在地面上。

「噗――」

「噗――」

罐头冒出烟雾。

「带面照，带夜视镜――」托马斯?凯匆忙指挥同时说，「你们不要做――」

话被一阵嗡嗡引擎声打断，浓雾中就听黑色商务车启动，急转头，等所有人反映潜入浓雾，车已经逃出包围圈，钻入小巷，逃之夭夭。

第五十三章、刺幕（三）

15分钟后，托马斯黑色警服，听取现场警员汇报。扩大搜索范围后，在半英里外的另一条小巷发现目标车辆，显然对方弃车而逃。令他们意外，在车上他们发现晕迷的海伦娜?菲菲。

「海伦娜?菲菲小姐，您受惊了。基于时间紧迫，我们需要您提供的情报――」托马斯?凯手拿电子本站在警医车前对接受警医检查的海伦娜询问。此刻海伦娜仍惊魂未定，双手裹紧披毛毯子中瑟瑟发抖的身体对托马斯?凯的话不理不睬。

「海蒂――」一声熟悉的叫声，海伦娜随即抬头，视线在来回穿梭的一堆警服中，正见从一辆黑色警车下来的纽曼。当纽曼到她近前时，海伦娜克制不住半张手臂，说：「真可怕――」

托马斯?凯正眯眼打量他们一举一动，纽曼察觉拉开海伦娜与自己距离，沉稳问：「警官，您是哪位？」

「托马斯?凯――负责这行动的警官。」托马斯介绍自己同时识出纽曼的身份，「您是行政官的行政助理，纽曼?琼斯先生？」

「是。」纽曼点点头。

「我们撑握过去一小时内，海伦娜?菲菲小姐与韩芮宇、阿列克斯?道森在一起。我们希望她提供一些他们去向的情报。」托马斯?凯公事化陈述同时，心里揣测究竟这个女人知道多少？难道是她协助两个人逃跑？

纽曼沉默片刻，转向怀中的海伦娜，良久海伦娜稍稍平静点点头，开始简短陈述，当她说到眼见芮与安德鲁同时开枪，芮中弹倒地时的情景，纽曼紧张收紧手掌握住她的手。而托马斯?凯笔尖停顿片刻，探究的目光扫向海伦娜同时，从屑薄的嘴里问道：

「你看到他中弹了？」

海伦娜点头，声音微微颤音：「真是可怕――」

托马斯?凯仿佛紧盯猎物不放的猎犬，追问：「那么之后呢？」

海伦娜裹紧毛毯奇怪挑高眉，托马斯?凯对于她所说可怕经历竟没有一丝同情的责怪问「什么之后？」

「之后发生什么？」

「之后……我惊吓过度不醒人世――他们就在我面前开枪。」海伦娜声调略带对托马斯?凯刨跟问底的责难与不满，「等我醒过来就已经躺在警医车里了。」

托马斯?凯略略停顿后说：「谢谢您，海伦娜?菲菲小姐。」

听闻后，纽曼护住海伦娜准备离开现场，却被托马斯?凯阻止。纽曼问：「这是什么意思？托马斯?凯警官。」

「很抱歉，琼斯先生，介于海伦娜小姐是我们重要的证人，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必须留在警局。」托马斯说。

海伦娜听闻顿时翻脸高声斥责：「去警局！你要扣留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托马斯?凯在心底冷笑，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隐瞒什么，不过，他有信心从她口中弄出来，口气淡然说：「很抱歉，出于对您安全的考虑，您只能配合。」

「等等――」纽曼略略不快对托马斯?凯道，「凯警官，你没有任何理由扣留她――」

「您误会了，琼斯先生，我们完全为保护海伦娜?菲菲小姐安全。要知道，她毕竟是一位目击证人，恐怖分子很可能会危险到她安全。尤其是目前这种危险的局势。」托马斯油滑回答。

海伦娜止住纽曼，对凯警官说：「好吧，我跟你们合作。」

「海蒂――」纽曼意外扫向海伦娜。

「谢谢你支持我们工作。」托马斯坠眼间敷衍，没主意海伦娜嘴角暗暗的一抹冷笑，她淡淡说：「没什么，托马斯?凯警官的工作负责真让我记忆刻。」

纽曼见海伦娜坐上警医的救护车暗自叮嘱：「那……我们警局见，海蒂――谢谢。」

海伦娜上前与纽曼拥抱，就在众人礼貌回避目光时，她将一样东西塞入纽曼手。海伦娜被送回后，托马斯?凯感觉有人呼叫，汇报：「警长，交通警那头有情况，――在北区自由港码头，发现一具尸体――」

「尸体？」托马斯查看电子板汇报地点，正是在对方逃跑路线上，「谁的？」

「呃……是……」不知为何呼叫器中汇报的警员非常紧张和僵硬，引起托马斯的不满，他重复：「究竟是谁的？」

「根据尸体衣着和容貌辩别是――阿列克斯?道森主管。」对方快速说，「现场发现的车撤显然凶手在此地停车把尸体抛进海里。」

哦！阿列克斯?道森死了？正想着，副局长的呼叫已经响起。托马斯?凯接通：「副局――」

罗纳德开门见山询问：「现场情况怎么样？扣留住他们了吗？芯片有没有拿到手？」

「芯片？」托马斯?凯迟疑间反映说，「哦，现在击毙的死者中一位制造芯片的，但现场没有发现他身上任何芯片。」

「击毙？究竟怎么回事，凯警长，我想我曾下过命令，整个扣捕需要低调理，为什么会发生枪战？为什么到现在仍一无所获。」罗纳德用拇指敲击桌面质问。

「副局大人，枪战是在我们赶到之前发生。据我们现场堪察情况来看，情况非常复杂。少官韩芮宇与道森主管在索特蓝飞机场竟然抓捕到一个潜伏的恐怖分子，他化装成海妖精演员安德鲁?贝森，然后――」

于是托马斯转述海伦娜的话。

罗纳德脸上封上雪霜，一语不发听托马斯?凯汇报完，说：「那依你之见，目前这种情况是――」

托马斯?凯顺理成章的推理道：「副局大人，目前CSI已验出车内至少有三个人的血根据证人的证词，我推测最后车内情况是，化名为『安德鲁?贝森』的恐怖分子已经在枪战中幸存，所以他开车逃离现场――芯片1%在他身上。」

罗纳德抬起灰眼扫向托马斯?凯问：「你确定？」

「是的，我有证据。」托马斯十拿九稳的讲，那个发现尸体的汇报非常及时。他说道：「我们在北区自由港海里发现的阿列克斯?道森主管的尸体。」

罗纳德眼神停顿间，也许是震惊，他略略转动僵直的脖子。

为使罗纳德信服自己的推理，托马斯开始强调：「据发现尸体的警员初步辩认衣服及容貌――那是阿列克斯?道森主管。副局大人，这名恐怖分子非常威胁。」

罗纳德终于反映过来，挥手说：「一定要抓到他。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要随时向我汇报动向。」

「是。」托马斯?凯恭敬的回答。

挂断后，托马斯?凯又向局长康奈利汇报了一遍，而康奈利的反映是若有所思间才命令他全力追捕这名恐怖分子。托马斯?凯相信命运女神开始垂青于他，摆脱韩芮宇和阿列克斯?道森这两个挡住局长视线的巨石，局长们会注意他的出色能力的。

挂掉托马斯?凯的汇报联络，局长康奈利略略思片刻，这时他接到外线电话。当他接到电话，非常意外来电者，短暂的通话后，他答应对方的要求，放下电话，起身呼直线：「给我接银翼校官――木。」

于此同时，远在格陵海公海的豪华小游艇内，萨莱诺缓缓听完说：「就是说，芯片在他手上？」

「是――」

「我明白了。」

关掉手机，缓缓闭眼间思考着，幕目上网络新闻播着，联盟军队正在集结调动，弗雷德斯?傲夫曼上校是这进巷军舰的先行官，目前卫星观察他将率领自己的第十二海军登陆舰队向索特蓝驶进，估计最晚将在明天八点进巷。

但新闻网军事评论家称，弗雷德斯?傲夫曼上校这一舍近求远的举动很不寻常，因为他下属的第十七舰队离索特蓝公海不足15海里。但由于这位军事鬼才一向用军诡诈，现在还很难说出他这一举动的真正企图――极有可能是放烟雾弹。

明天八点，还有不到3个小时。但某些东西还是令他放不下。于是，他走到写字台前，抽出另一个手机，插入电板，打开，塞入蓝牙。

「嘟――嘟――」

当响到第五声时，接通了。

「喂――」

「安德鲁――」萨莱诺主动联络安鲁德，他得亲手理掉这个漏洞。

他听到对方轻笑一声说：「我故意留个女人当传话筒是有用的。你果然是通过警方残翼获得我被抓的消息，真感谢你对我的『招呼』。不过，幸运女神很照顾我，送给我一张『特别的牌』。」

「芯片在你手上？」萨莱诺确定。

安德鲁坐在车里，瞄一眼车内被捆绑的身影说：「算是吧。」

「什么意思？」

安德鲁微微得意说：「来谈点条件吧――我需要一个合法身份证明出索特蓝。」

萨莱诺微微考虑片刻：「北区6号港口私人码头。5：3。」

「可以。」

手机挂断，游艇轻轻发动，开向索特蓝巷口。

行政官加护病房内，纽曼将海伦娜交给他的东西转到萧恩手上，充满顾虑讲：「萧恩，如果这场枪战真是内线泄露，那么EPC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你是在赌博，万一他是『残翼之星』，把如此重要的芯片交给他，就等于――」

面对纽曼的劝阻，萧恩似乎没在听，他低头看向手掌，装芯片的银盒边沿有个子弹擦痕，使铁盒变形扭曲，萧恩突然有种相哭的冲动――如果海伦娜所说不假，那么他现在……，叹息间，他将银盒紧紧攥握手心……

纽曼察觉到萧恩神情的变化，忽然明白质问：「萧恩，难道你想『引蛇出洞』？萧恩！你不是EPC，你只是政客！没必要这么做，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萧恩突然举手半空示意纽曼停声。

这时直线呼叫，鲍勃推门进入说：「行政官――哦，不抱歉，阁下。」

萧恩异常详合转向鲍勃问：「什么事？」

「康奈利局长，有请。」

「知道了，哦，还有……谢谢你的手机。」萧恩微笑致谢，等鲍勃退出，萧恩拉被单向纽曼伸手说：「帮我一把，纽曼。」

纽曼叹息上前。萧恩有条不紊换上一身黑色西装坐上轮椅然后把装芯片的银盒放入上衣袋，贴在他心脏的位置。纽曼推他进入会议厅。令他意外，除局长康奈利一个人、竟然还有副局长罗纳德，宽屏幕前，竟是所有局长出席――整个视频会议，这让萧恩一时有些摸不清情况，如果对方想干掉他，这显然不是个合适的场合。

另外，康妮和马克坐在一旁，马克一副紧张兮兮的样，眼珠时不时瞄康妮一眼，而康妮则带着耳塞，目不转睛盯看屏幕。

当见到被弹劾的萧恩坐轮椅上被推入会议厅后，巴克利略带质疑的讲：「康奈利局长，关于您至电内容――我们实在无法相信，你所说确凿证据难道是前行政官大人的个人供词？」

另一位司长讲道：「据军事警戒已不足三个小时，局长大人，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要证明整件事情是幕后集团出于经济利益冒Valkyries之名促使索特蓝进入军事警戒，你就必须有充分而详细的证据。这是战争的时刻。」

所有目光集中在萧恩身上，萧恩缓缓推轮椅上前面对局长康奈利，从容将西服袋中取出芯片――康奈利注意那枚芯片同时露出意外，而萧恩缓缓说：「我刚刚拿到一份足以证明一切的证据，各位司长。马克――」

当着局长的面，萧恩转手将芯片交给一旁的马克，马克一愣下立刻露出惊喜接过芯片，插入座机，半秒后脸上露出喜Se情不自禁叫一句：「头儿成功了，耶！――呃，抱歉各位长官！抱歉！」

巴克利狐疑质问：「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萧恩要说明时，康奈利用手势示意萧恩等一下，自己微笑缓缓讲道：「苛纳先生，请给我几分钟。各位司长，马克、康妮，准备好了吗？」

「是的。」康妮盯着电脑屏，调试测音，「现场实音――」

什么现场实音？萧恩眨两下眼，竟有些茫然，试图从气氛与众人神态间觉察间什么。难道……

「诸位司长，这一切是一场撤头撤尾的阴谋，是一名化名为『萨莱诺』的主谋出于商业目的抛起所有的阴谋，我刚刚从海伦娜?菲菲小姐口中获悉，目前情报科主管阿列克斯?道森已经成功化装成安德鲁?贝森与之碰头，现在你们所听到的一切将是现场录音。马克，注意证实当事人语音身份――」

什么！？――萧恩睁眼间才注意到门边不起眼的海伦娜，她正冲他闪过一抹狡黠的笑，仿佛一个知道谜底的人玩弄众人与手掌之间。而海伦娜想到那个红头发男人阿列克斯?道森的关照――

……把这些情况汇报给局长，把芯片交给行政官――记住。这样才安全。……

望向萧恩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茫然，她心中一阵快意，是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第五十三章、刺幕（四）

时间：5：3。

「呼――」

海风凌厉，双手反剪压在身下触碰到尖螺冒，臂膀疼得厉害，贴着冰冷的地面，拉开眼帘，上头一个人靠在引擎盖上，芮恍惚间费力俯脸，努力辩认……贝森？！

不可能！芮眨眼回忆――阿列克斯说过，安德鲁被自己开枪打死的。

要不是中弹草草包扎的臂膀一阵阵痛疼，他几乎怀疑是不是撞击敲坏自己脑子。阿列克斯呢？海伦娜又在哪儿？

芯片！

芯片在哪儿？！

芮俯眼，自已防弹衣领口大开，手枪、手机、联络器、蓝牙、手表，一切随身装备都没有，显然自己刚刚搜过身，摇晃几下脑袋，难道昏迷前跟阿列克斯的对话是他脑部产生的幻觉？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小心点，他可是头咬人的狼犬――」

安德鲁双腿靠在引擎盖上对正检查芮的家伙说。歪头双手相笼点上支烟，「咝――」夹烟吐出烟气，拉紧黑色外套，环视四周，三面环海，正方海面游船上狙击手瞄准，从游船下来几名不是等闲之辈，正见萨莱诺信步下楼梯，检查芮后的手下对萨莱诺微微点头通过。芮侧过身子举头正对上绿眼黑发的萨莱诺。

萨莱诺视线滑过地上五大绑的芮，止步间停顿：「安德鲁，芯片在什么地方。」

安德鲁说：「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我确定我安全。你就会知道它在哪儿。」

萨莱诺这才将目光移向安德鲁说：「他是什么意思？」

安德鲁吐出大口烟圈，眯缝眼露出一个粗俗的笑说：「圣诞礼物……你想要的可不知一件芯片，对吧？」

呼呼的海风吹过，芮感觉萨莱诺正滑动眼神，细细缓缓打量他周身。嘴唇微启道：「我不相信你，安德鲁。」

安德鲁抽口烟冷冷瞥一眼地上的芮说：「相信？这词，从你口里说出真讽刺――别浪费时间了，我要的身份证明，还有钱。」

萨莱诺狐疑盯向安德鲁：「你手上根本没有芯片。」

「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安德鲁精明的讲，「它可是我的保命符，我不会傻到带它跟你这魔鬼谈条件。」

斟酌片刻，萨莱诺打出响指说：「OK。」拿出新身份证明卡交给安德鲁，安德鲁拿过说：「等我安全离开这里，你会取到芯片――」

芮眼见安德鲁转身要离开，几把枪把他顶回来，安德鲁投降似的双手举起。

「别耍我，安德鲁，告诉我芯片在哪儿？否则――」

「咔嚓――」手下扣枪。

安德鲁『呵呵』冷笑几声，从口袋抽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说：「OK，我告诉你芯片在哪儿，不过，你最好现在让我离开，否则几分钟之后，你就拿不到它了，圣诞礼物可不是免费的。」说话间俯眼诡异打量躺在地面的芮，让芮有种蚂蚁上身感觉，难道这家伙给他吞过什么……

萨莱诺同时察觉命令：「透视镜，按住他。」当他带上透视镜后，几个手下同时按住想挣扎的芮后，他凑近开始查看。

半秒后，萨莱诺脸色微白：「你得承认，你这招真聪明――给他吞液体狱火。」

（萧恩呼吸，克制不住用食指关节碰下巴。）

安德鲁说：「是啊，绑个炸药付鸿门宴――保命，快点吧――胃酸一旦消化掉空气囊，轰一声，都得完蛋。韩少官，别这么看我，我给你一个当面『质问』主谋者的机会，你应该高兴把仇人轰上天。至于芯片――」安德鲁将一只手机摆上引擎盖。

「这个下载网址，如果没有我的密码下载，那么，它会在2小时后自动开始向外展示那张芯片的内容――2小时，足够我逃出索特蓝了，如何？」安德鲁平静的陈述。

冰绿的眼睛露出阴冷，转动间，缓缓拿起安德鲁贝森的手机，放在衣袋中，嘴唇微启道：「你赢了，走吧。」

安德鲁嘴角坐回车内，将烟头抛出车窗，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看面前灭熄的烟头，芮睁睁眼，随后勉强侧过身昂头对视高的主谋者。而后者正渡到他身前，蹲下身近距离，伸食指中指点芮胃部说：「这里的东西，我能取出来。韩上尉，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杀掉可惜的人。你的品质令我敬佩。我说过，我想买你，无论什么条件。」

芮睁双黑眼瞪萨莱诺，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萨莱诺微微后扬脑袋。

「杀前任行政官、借Valkyries假名绑架我、伪装恐怖分子剧院里袭击行政官。甚至伪造一份恐怖分子芯片，你策划的一切一切，都是为挑起索特蓝的军事警戒？」

（会议厅安静无声，萧恩收握双手――就听萨莱诺开口承认：「是的。」一种扬眉吐气，萧恩直起背脊。）

「为什么？」

「这可真不像身为军人的你该说的话，韩上尉。世界很现实，有价值就该利用，没有价值就该抛弃。――这场战争将导致整个索特蓝经济的垄断。最后，北欧经济将落入几大集团手中――即使我不做，总有一天，别人也会做。」

「所以你杀前任行政官？」

「一个不懂潜规则的空想家。只需要利用仇恨去激化一二个热血青年，就够了。真够讽刺的，除了死亡，战争能带给那些他们什么呢？带给他们的家人什么呢？可他们仍一『热血沸腾』的参于其中。这就是差距，当单纯的青年充当战争催化剂，当平民百姓受战争荼毒，当你们成为杀人机器时，我们――正在攒取天文数字的『战争利益』。韩上尉，这种事古来有之，阿道夫?西特勒真是天才？他不过是狂人，却准确的利用仇恨、贫穷在欧洲煽起一场战争，另一方面精明的罗斯福让第三者的美国大发战争横财。我只不过是仿效罢了。」

（几个司长面面相觑，有几个扫向坐在轮椅上蓝眼闪动的金发男人。）

如此煽动性的话语，芮真庆幸盟联选萧恩?苛纳成为行政官，当所有司长叫嚣着战争这个词时，萧恩是唯一保持冷静客观，顶住压力，察觉幕后的人。

他开口质问：「所以你必须除掉现任行政官，甚至导演整出海妖精。换掉身为安检银翼官的我？」

「观众永远被华丽的演员和道具吸引，而幕后导演，总被忽视。特别是，如此华丽炫目的『道具』，」萨莱诺抬扶住芮的下颌，冰绿眼中意外流露观赏，轻轻细语，「……甚至连我自己都被吸引。」

芮冷峻正视萨诺莱：「我突击队员的履历，Valkyries『冬眠间谍』是EPC绝密文件，你怎么能知道？」

「没有什么我办不到的，如果『残翼之星』是你们的长官之一呢？」萨莱诺露出魔鬼般诡异笑容。

（会议厅所有人屏息而听，萧恩双手握拳。）

芮睁睁眼，说：「所以……」

「是的。所以在你抓到芯片制造人时，我能派人杀他。一切是因『残翼之星』的内线。」

难怪……枪战中，芮就一直感觉不对，枪手袭击他们太过突然――准确的时机、准确的地点。

看来真有内奸从EPC内部透露消息――惚恍大悟间心起泛起敬佩那只病猫的笑容――真不亏他干的活儿。

而萨莱诺松开芮的下颌说：「我得承认，韩少尉，你的弃尔不舍让我一意外，你干得很漂亮。只差点点……」

「那个『残翼之星』究竟是谁？」

萨莱诺眯缝着冰绿眼，将唇贴近他耳边说：「那可是『蛇吻』哦。」

「让我死个明白。」

「你决定了？」萨莱诺露出可惜，探近脸，几乎贴在芮的脸颊，在耳边缓缓说：

「猜猜看，谁能拿到EPC最机密的突击队资料？谁握有Valkyries『冬眠间谍』怀疑名单？谁有权让你停职？谁有权在你查芯片来源时全力扣捕你？撑握所有你们的动向同时又能控制监查科警员的赶到时间――想清楚……」

双手捧起芮的头，滑动凤眼冷言问，「猜到了？」

昏暗的黄昏，空旷的码头上，海风莫然停止，异常的寂静，仿佛能听到所有人的呼吸声――

（萧恩就听到扩音器中芮字字清楚说道：「是――监察科负责人，EPC副局长，罗纳德?培根……」

会议厅哗然，连萧恩都半抽口气，略略后仰身子，随着芮说出这句话，所有司长将目光转向副局长位置，却发现那里已是个空位，副局长不知何时已经溜出大厅。）

萨莱诺点点头，十分暖味用手指轻触芮上唇，注视那双坚强的黑眼说：「说对了，真可惜。」

嗡――

安德鲁的手机震动，萨莱诺接起，一个声音说：「猜猜看，你要是我，想揪出内奸和你的话，怎么做？」

萨莱诺警觉间起身――噗――

一旁手下倒地，随后空旷码头响起细微的枪声。

（萧恩顿时从轮椅撑起半身，从扩音器里传来――嗒、嗒、嗒、连续的枪声，人体中弹倒的声音，慌乱的脚步声。听声音没有图像的效果让他只能凭想象猜当时的场景。）

心吊嗓眼，

……亚文……

拔枪的手下中弹，萨莱诺矮身间随射向望向海面，自己游船上――狙击手不知何换成安德鲁?贝森。只见他左臂托狙击枪，右手撕掉塑胶面具对蓝牙骂道：「学你样，借尸还魂――杂碎。」扔掉面具。

码头是开扩地，没有隐藏之地，阿列克斯举手臂端枪居高临下如同射活动钯，一枪一个将萨莱诺身旁的枪手打翻在地。而芮早趁说话之际利用螺帽滑断捆带，趁众人分神之际移向尸体，抽对方手枪。就在萨莱诺注意阿列克斯时，他卯准萨莱诺，扫腿。萨莱诺一个踉跄扑到在地，抬头正对上芮的枪口，芮高声断喝：「不许动！丢掉武器，都给我趴地上！」

所有手下愣神间有些丢掉手枪。

芮重复：「丢掉枪！都给我趴地上！」

海风扬起萨莱蔚诺的黑发，轻叹：「我、投降――」

缓慢间，从衣服中抽双手，右手张开护后脑，左手握展开的手机，缓缓贴向地面――顿然心头一丝不祥，正扣板机间――『轰』

一个震动，芮随即看向声源――游船闪出异样的红光。

阿列克斯！

芮抬手一枪正打中阿列克斯小腿腓长肌，只见对方失去平衡间，栽进大海。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扑面而来的热浪把芮整个抛到地面，炸起几米高海水砸向码头，把所有人浇个透。在几秒间失去意识后，慢慢鼻腔一股烧焦汽油味，芮撑起双臂，晃两下脑袋，眼前昏暗一片，只有海上火炎飞舞热浪裘人，海水退潮间，芮扭头――海面上一片船支的残骸？！

「阿列克――」正这时，身子整个倾倒，在没看清间，芮凭直觉一腿蹬过去。袭击者闷哼声倒地，就在芮侧过身努力滑枪时，一颗子弹打在近在咫尺的枪上，同时有人一腿扫中他脸。

芮仰面倒地大口喘息，望向黑漆漆的天空，萨莱诺手举自卫枪对准了他――

「啪――」

感觉到脸上一股潮热，萨莱诺身子摇晃了几下，枪掉在地上，空中苍蝇的声音『嗡嗡作响』。

「警察，你们被包围了――」

以及托马斯?凯那特有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切开始暗去隐去……

……这回说不定直接到医院，陪萧恩去了，……

第五十四章、和平

海滔声……

树叶声……

纱纱做响……

「嗨――亲爱的，快起床――」

他侧脸间，脸贴蹭轻柔如云的床面，眼帘间一个雪白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冲他回眸，海风吹起那雪浪般的睡裙。她轻轻冲自己笑，窗外阳光灿烂，一望无际的尉蓝大海，碧绿的棕榈树在银色沙子下投下斑斑影阴，万里无云。

「嗨――亲爱的，快起床――」

身影飘近，傈色卷发垂下划过脸颊，他闻到她女性的微香――眼前像笼层纱，他已经很困了，伸手去拨开她的手，引来婴儿呷语。

「叫爸爸醒过来――」

他并不惧怕梦境，那里面一切美如天堂，温暖如阳。他真正惧怕梦醒后，独自面对爱人已去的落差，不过，现在……

「嗨，芮，bye――」 启眼见雪白身影抱婴儿走出落地窗，脚踩银纱，雪白睡裙，及腰的傈色卷发，扭身冲他回眸一笑，举婴儿的小手向他摇晃，「跟爸爸说，bye――」

「…………」

「不跟我告别吗？芮。」

「嗯，bye，塞琳娜……」

是的，别了……

上午：9：

地点：EPC特别加护病房

芮睁眼，看到压他胸口睡正香的是――妮可儿，而当妮可儿揉眼见芮醒，露出情绪激动的神情，喋喋不休说：「你醒了，芮。真担心，一个多小时手术才取走你胃里的狱火。你感觉如何？」

「妮可儿……」芮轻语，「你……好重。」

「哦，抱歉。」妮可儿这才起身。

感觉身体很轻没什么力气，动干渴的嘴唇问:「我……睡多久了？」

妮可儿眨眨绿眼睛，马上回答：「没多久，我也刚来。」

「你一直守在这？」

「嗯，」妮可儿点头脸上漾起甜笑，没察觉芮的若有所思，「给你带些喝的，看――黄油蛤蜊海鲜汤，香不香？」说完，拿出粉红汤罐倒，没注意芮嘴角抽动，当闻到那浓厚甜腻黄油味时，胃一阵翻涌抽畜。

「我还想睡会……」

「行，喝完我的汤，再睡。」妮可儿老练至极的讲，同时捧上那个粉红碗。

看到黄油油汤面上飘浮起一个个圆滚滚肥肥大蛤蜊尸体，芮更浑身发虚轻语：「我口渴，水……」

「喝汤也一样。」

正这时，温森特推门进来闻到那股特别的甜味停顿片刻说：「斯维尔小姐，请离开一会，我得检查他的术后情况。」

「芮才刚刚醒，怎么就要检查？要多久？」妮可儿奇怪问。

温森特瞄向渐渐缩进被单的芮――暗笑理解，芮的肠胃对黄油一类甜浓汤不适应，他记忆犹新的是芮喝完妮可儿一蘑菇稣油甜汤后，脸半青半白，最后偷偷跑他这儿洗手间，全吐出来，真奇怪，妮可儿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芮装的太好？

咳半声，严肃道：「斯维尔小姐，我是医生。」

「好吧，芮要记得喝汤。」妮可儿命令，芮连忙微笑点头，直到门在妮可儿身后自动关闭，长长舒口气，感激说，「谢谢，温森特。」

「感觉怎么样？」温森特展床头仪器电脑屏，察看芮的身体。

芮点点头，忽然想到游船爆炸问，「阿列克斯，他怎么样？」

「他？几烧伤和擦破皮，基本上，比你轻多了。」温森特低头检查间说，「你们俩也够怪异的，他醒来也是这句――明明彼此在乎，碰面怎么你死我活样？」

芮耸耸肩。

等确定情况平稳，温森特转换仪器设定说：「少动多休息，多喝水。注意，胃部刚刚用药剂稀释，2小时内只能喝流汁，不能吃任何固体食物，也不能喝浓茶和咖啡。」转尔想起什么，从口袋拿出东西说，「这是阿列克斯转交你的，他说你命真硬，阎王都不收。」

芮拿过看清后，不禁笑起来把它放枕下――呵呵，他还真的命大。

「我走了，好好休息。」温森特说完把那个粉红色真空罐收走了。

病房恢复宁静，芮仰面躺床上，抚着右肩膀的包扎，看着电子钟无声的走动，一切……真结束了，萧恩……应该还在忙吧。他静静闭上眼，才一会儿，胃里空虚逼他睁开眼睛，想起温森特的关照，只得给自己倒杯温水一口气灌下去，缩起身子闭上眼……

――咕噜――

――咕噜噜――

……哎哟，那杯水喝下去，好像――更饿了……

一阵阵胃部的蠕动，克制得用左手按住。

……没事，睡着就没事，一只肥羊，二只肥羊，三只肥羊，四只……吞咽口水――好饿！在床上翻来翻去间，睁眼调床面，撑起上身，除了水，什么也没有。最后，只得转移注意力，摇控开启墙面打开，宽屏幕前，跳出环球新闻女主持人的脸：

「……这里是CWW环球新闻网，以上是索特蓝EPC总局长福克斯?康奈利就『Valkyries』及一案的系列对外新闻官方发言，详细情况已经在EPC官方网站上载出申明。而我们CWW环球新闻网将仍会就此案进行追踪报导……」

「目前司长及索特蓝独立行政官就外一至撤消军事警戒，将警戒系数降至B级，相信时局将日趋稳定――」

然后他看到经过技术理的码头爆炸后场景，托马斯?凯站在镜头前，眯细黑眼得意无比说：「目前，我们通过大量侦察工作已经查明――青田警官被杀一案正是一切的导火索，目前掌握的证据已经充分证明这一点。整件事情的幕后主脑已在行动中被击毙，所有党余被抓获，这是一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的警员――」

（回想萨莱诺杀他的那一刻，狙击手最后打穿了他的心脏。芮撑下巴，那么芯片确实是被阿列克斯拿走了？如果现场有录音，那萧恩没事了吧？他的弹劾……是在几点公布？瞄向电子钟时间：9：35分。）

芮调到索特蓝官方网，目光顿时顿住了，现场直播――正是萧恩?苛纳

只见他一裘黑西装站在索特蓝政府大楼的新闻发布厅中，双手扶发言台，面对所有媒体，用他一贯沉稳的声调发言：

「索特蓝北区的居民，今天，我面对你们，我理解，很多人对我，及所有索物蓝政府抱有怀疑的态度。因为你们祖辈居住在此，因为你们的血融于这片土地，因为没有人比你们更了解这片格陵兰岛。因为格陵兰是你们的家园。而我们更像一群外来者。」

「过去艰难的2小时中，我、以及七位司长、全体EPC警员对此案倾注全部人力、物力的源动力是――阻止一切的发生，战争的发生。为了什么？是为了我们自己？如果我在这里说――完全是为了你们――那我就太虚伪了。不，准确讲是为一件东西，一件我们共同拥有的东西。请你们想一下，我们共同拥有什么？仇恨？对立？不，当然不是――」

萧恩停顿间现场鸦雀无声，他拢一下领带，挺拔身姿丝毫看不出他肋骨伤，干净的金发在灯光下闪耀动人，慰蓝的眼自信直视屏幕，缓缓开口：「是――和平，整个格陵兰岛的和平。」

「我们之间有着长久的隔阂与对立，消除它不是一朝一夕、仅凭我一个人，或者某一个举动、福利、政策能消除的，但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为向消除隔阂跨出第一步。请你们给予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信心，相信索特蓝政府，相信在你们身边的EPC，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他们也有父母，他们也有子女，但他们为这片客乡，不惜流血受伤，甚至牺牲所爱，牺牲生命都要尽职。」

（芮一阵脸热，呼吸不知不觉开始起伏。）

「对立，仇恨，给我们带来什么呢？我们都喜欢平和、舒意、温馨的生活，我们都喜欢家人永伴，可对立、仇恨只给我们带来流血、暴力、痛失。这是我们想要的吗？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像磁铁，目光被屏幕前高大身躯吸引――面对这么多媒体，这个男人却能有感而发，仿佛这一切就是他的舞台，他的王国。那宽厚肩膀下蕴含着一股稳如泰山的气势，在举手投足、在话语中威慑――突然发现，自已力所能及也只不过保护一个行政官。

萧恩?苛纳却能保护整个索特蓝，是的，用他的智谋，他的胆略，他的一切保护整个索特蓝。

……萧恩……

「看得目不转睛，我帅吧――」

闻这声音，芮张眼，侧头，自己没察觉间那个金头发蓝眼睛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休闲毛衣出现在他床边。

他惊喜道：「萧恩？！你？可，这是现场直播。」

萧恩扫向屏幕上的电子时间，贼笑起来举自己手机说：「亚文，你看看日期。那确实是『昨天』的现场直播。」

芮看向萧恩的黑色手机，原来自己手术后昏睡了整整2小时，自己以为是一个小时，所以才……

萧恩满意见芮脸上的惊喜，顽皮眨两下眼，裂嘴说：「醒来后没见到我，是不是很失望？想我――」芮再克制不住，左手一拉萧恩领子，准确吻上那双唇打断萧恩下面的话。萧恩僵半空的手臂在一秒后收拢搂住他的背脊。

芮左臂搂上他脖子，侧脸吐气间，坦然倾述：「是，我想你。」

「我也想你。」萧恩唇印在他嘴角，不舍离开，「真想守在你身边，等你醒过来……司长会议，还有一堆杂七杂八收尾事，怎么我们总是天地相隔，聚少离多……」

再追上，浑厚的气息，彼此之间的相拥……

直到被肚子狂叫打断，萧恩这才恋恋不舍松开，好笑却又疼惜的抚芮脸，说：「辛苦你了，亚文。」

芮摇头，说：「我好饿，他们不让我吃饭。」

「给你带的。问过温森特，你可以吃――我特意要电脑炖12小时，老母鸡清汤。」萧恩盛出一碗，「你手臂受伤，我来。」

「我还有左手。」芮黑眼睛立刻爬向那碗汤，抬手去抓。

「得了，饿那么久，你那副埃塞俄比亚难民吃相非吃出命来。」

「谁埃塞俄比亚！我是吃饭专心。你根本没去过埃塞俄比亚，现在那里根本没有难民。」芮肯定讲。

萧恩懒的争论，命令：「手放下，躺好。」说完拿出一只中国瓷勺，小心翼翼勺汤，送到芮嘴面：「小心，慢点，慢点，别把我勺子吃了。」

引来亚文抗议的眼神，刚想张嘴回，被勺子堵住喂下一大口温汤。

光线柔和下，一个喂，一个喝，无声的病房，气氛如同鸡汤，温和怡人。

一碗下去后，萧恩抽纸巾擦掉芮嘴巴的汤水，芮伸手拿过纸巾，自己擦，察觉到萧恩一直注视他，眼神缓缓间盯芮脸上，肩膀的包扎流露不舍。

「萧恩？」

萧恩握住芮受伤的右手，见手心那道浅浅的刀疤说，「虽然我是行政官，对你，除了事后煮汤，我什么帮不上。我想为你做些事，亚文。」

「萧恩，我不需要你――补偿。只是……工作。」

「不全是，对不对？」萧恩蓝眼闪烁，「鲁克斯那时，你可不是银翼。」

芮脸红间眼神却无法移开萧恩的眼睛，呼吸间说：「好吧，鲁克斯那时，我心灰意冷，保护你是想证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成功后，我想回来当银翼。」

萧恩转动蓝眼问：「我弹劾之后呢？你所做的也不是银翼该干的――你真全为阻止一场战争？」

眼神相对间，芮张嘴：「不……，不全是……我……」

目光移向那双蔚蓝的眼，当萧恩开玩笑问他，为何冤打成招还当银翼时，不……也许更早，在那晕暗的洒吧，当他在绝望和黑暗中沉浮间被那双臂救起，被那双蔚蓝眼吸引时……一切便注定开始了……

是的。

芮受伤般微眯黑眼，淡淡倾吐：「因为，我爱你，萧恩――」

（自尊令他无法开口，向一个男人吐露表达爱意。）

唇被点住，萧恩搂芮入怀：「行了，一就够了。亚文，我一直就知道，不需要你说出口。补偿一，把它藏进心里，用你自己的方式去表示，不用说。」

「嗯。」芮闭眼陷入厚实的胸膛，「对不……」

「补偿二，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嗯。」划眼间，看到枕下的东西说，「萧恩，你也救过我很多，如果没有你，这我一定没命。」

「嗯？」

「安德鲁的子弹打穿了防弹背心。要不是它……」芮拉开枕头，萧恩露出惊讶和意外，只见雪白的床面上放着那部军用手机，一颗子弹正嵌在上面。

是的，保护与被保护，付出与给予，支持与信任，爱与被爱，不用分清，他们之间，从酒吧开始交织在一起，永远。

第五十五章、尾声

时间：三天后。

地点：EPC小型会议厅

局长康奈利和蔼面对撑拐杖的阿列克斯?道森，给他带上十字银奖章道： 「你们是EPC的精英，小伙子。虽然功过相底，但是，这是你应得的。」

阿列克斯腋下撑住支架，半弯腰间『啪』敬了军礼。完毕后撑拐撑一拐一拐坐到吊右胳膊的芮座位边，坐下时由于小腿不便，不禁闷哼一声，同时不满的瞄向芮银灰制服上那颗银闪闪的奖章，忿忿不平间用只有芮听到的语量说：「这是什么世道，你打断我的腿，他们竟然给你一枚奖章。」

芮转过眼瞄瞄阿列克斯的伤腿：「最多留个疤，开心点，伙计，我是给你一个去姑娘那儿炫耀的本钱。」

阿列克斯别有用意瞄芮一眼，冷冷道，「那晚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芮详装不懂问：「哪一晚？」

阿列克斯嘴角微微上扬，「知道么，1：分，你接到国际长途，而1：5分，青田就打你手机，之后1：1你出警员公寓。虽然你把进门记录给抹了，但还有备份――虽然没有影像，但原始记录还在――」阿列克斯故意拉长音，等芮竖起耳朵，「1：28分，进门记录显示你回到公寓。」

芮对台上受奖的马克和康妮鼓掌说：「哦，那又怎么样？」

「而且是两个人――」

阿列克斯绕有兴趣的注意芮脸部变化――他可真很少抓到这小子的尾巴。

「好像你亲眼看到一样。」芮面对台上假笑间低语。

阿列克斯耸耸肩慢慢讲：「准确讲是――你背一个人――还需要我讲更详细一点吗？我有人证。啊，我在想，究竟哪个人，能让你这位堂堂银翼少官这么曲尊呢？你朋友里面，应该没有，是吧。」

鼓掌的手停顿半空芮说：「阿列克斯，激将法对我没用。」

局长开始离去所有站起迎送芮跟着想起立被一旁阿列克斯友扣住脖子阿列克斯借芮的胳膊起身两人一旁非常哥们的样子却听阿列克斯低声对芮说:「嗨，伙计，放松点。别忘了，我是吃什么饭的――」

说完才拿一旁拐杖撑着离开会议型，走上走廊，就听后面芮的脚步声响，他窃笑不已，果然

「你真有人证？」芮的语气中露出不善，「别胡扯，我可不相信。」

「自己去猜吧……」

「等等，那人是谁？」

「呵呵呵……」

「得了，你根本没有……」

阿列克斯大笑摇头。

而警医区里，亚汶莫明其妙猛打两喷嚏，他嗅两下鼻子，捧宝贝似的捧着洗干净的粉红色汤罐头，涨红脸面对他眼中的天使，低头，老实无比的讲：「呃……你的奶油浓汤，真的很好喝……嗯，我第一喝到……你能不能，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