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非典型穿越)》1-3 文/靡靡之夜

身体在被撞飞的刹那我就知道自己经营策划的一切都到了最后该被埋的时候也好把一切都还给他吧爱也好伤也好罪也好我知这是必死死了才真正可以丢掉这瞬间里思维的回转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和一点开心就这样结束吧

意识渐渐清明感觉一点点回来了难道我还没有死透吗?不应该啊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被允许发生的就算留我个全尸不被卡车撵碎–如果那个司机这个也能控制–也断然不会让我有就医的可能可是现在我清晰的感觉到左手上插着的针头整个左手臂凉飕飕的那是长时间打入身体的生理盐水造成的冰冷身上没有力气哪也动不了好象饿了很久似的空腹的难受想张开眼睛试了试只能勉强转动眼球眼睑还是一动未动就算是这种感觉无力到极点也知道我现在是活着的有意识的只是不能控制身体清醒过来

有点激动为什么还会被救回来是谁救的我目的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翻转着搅得我越发的难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突然不知道是什么仪器发出了报警周围开始出现快速的脚步声夹杂着医护人员间对话

"vip3的病人呼吸紊乱心动过速,小李你给他做颈动脉窦按摩,看看能不能缓解"

"刘大夫,效果不明显"

"静注维拉帕米5毫克"

"情况基本稳定通知病人家属他有清醒的迹象"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更加确定自己还活着努力挣动眼睑过了一会我睁开了眼睛应该是很久没有接触过光线明晃晃的灯光刺的我眼睛生疼赶忙闭紧了隔绝它们颈项无法转动再张开眼时候感觉好很多可也只能模糊的看见几个影子晃了晃使劲眨了几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原来没有失明(失笑还惦记这些做什么)

我并没有戴着吸氧的设备呼吸也不困难还算平稳扫了眼旁边两个护士穿着粉色制服年长些的那个在个不知名仪器前抄录着数据一个2多岁的女孩强打着精神看着我是我的清醒扰她好眠了吧

这应该是家"高级"的医院单是从我能看到的面积来算就要比四星酒店的标间还大而且明显是精细豪华的装修右手边的窗子竟然遮的是落地窗帘还那种很容易弄脏的暖黄色谁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弄来这里存的又是什么居心不能慌就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吧
离我最近的医生手里拿着像是病例卡的本子像是特意等了一会才问我:
"杨奕奕有什么感觉"

“杨奕奕有什么感觉?”

“杨奕奕?”

他在说什么?杨奕奕是谁?我呆愣愣的听着他的话,这又是耍什么招?我张嘴试者说话,可嗓子干干的,声带的震动让我感觉喉咙里像是有把挫刀在磨着血肉般疼痛,终是没有说成句,算了,在还是先不要说话为妙,静观其变吧。我放弃发出声音,只是眨眼看着他,不再试图说什么,端看这个医生要干嘛。

医生见我没了反应,伸手在我眼前比了个“二”的手势问“这个是几?”我实在是很想笑出声来,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被车撞了的人都要测试是不是变成白痴吗?还是我真变白痴就可逃过一劫?哑然之后我笑了,笑的真是一个“天真无暇”。就当我是被撞傻了吧。

医生见我对他的话不能做出常人的反应,转过身跟年轻护士小声说道“病人可能出现智力退化现象,思维和行为能力恐怕都不能如前,告诉他家人做好心里准备,明天正式上班后安排他进行全面检查。”“对了,复健室那边也安排一下,交接时候别忘了。”显然是不太放心这位朦胧的小护士。

他们说话的同时,年长的护士走过来想上拉拉覆在我身上的被子,掖了掖被角儿,说了声“乖,睡吧。明天起来就好了呦~”很像哄儿子的语气。可能是挣动时候浪费了太多本就没多少的力气,强烈的无力感和睡意一波波朝我袭来,意识又模糊了,胡乱的想着他们上哪去通知我的家人,家里,又哪还有什么人。

再恢复意识已经是白天了,还是没有力气做任何动作,用眼睛瞟瞟窗子的方向,暖黄色的落地窗帘向窗两边拉开,露出里层薄薄的乳白纱帘,使得阳光并没有直接照射进来,可依然暖洋洋的舒服。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撞车时是穿着长袖衬衫的春末,现在窗外树上的叶子都黄了,已是秋时节了吧。

想到车祸,心思又乱了起来,陈倾,你终究是没有放过我,本以为自己要变成替罪羊上法场挨枪子的,没想到你还会浪费钱雇人来这么一下儿,何必,既然吃准了爱你如我一旦出事必会担下,可还是不放心呢,是怕我死到临头时会出卖你吗?死的结局我是早早预料到的,死法不同而已,跟你的勾当何止床上翻云覆雨的不耻,是早够得上杀人越货的不法了,虽然未经我手,可我这人依然是罪恶的。死,对我而言可是解脱。如今这般半死不活又是怎么回事呢,真是从来没有过的茫然。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里匆匆奔进人来,开门的声音大到会吵醒隔壁的隔壁(如果有的话 )先奔到床前的是个漂亮的女人,说不准她年龄,因为面容很年轻,可眼睛里除了有着一点慌乱和急切,更多的是岁月的沉淀。她俯下身抓着我的右手,轻声的,充满期待的说道“奕奕,奕奕你终于醒了,我是妈妈呀,妈妈,还记不记得?”然后侧身让过身后的男人,抓过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你看,爸爸也来看你了哦,好久没见到爸爸了对不对?你看呀,是爸爸呢,快叫声爸爸,你不是一直盼着见面的吗”

我抬眼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们,女人最里喊的“奕奕”,应该就是那刘医生嘴里的杨奕奕了,他又是谁,他们都冲着我叫这名字,和我又有什么关联?任凭我自认再怎么精明,此时的状况也完全摸不清南北。

这时,刘姓医生走了进来,看见他们笑着问候道“杨先生,杨太太,病人才促醒没多长时间,不要太急着同他说话,而且他目前思维已是经退化了一般重度昏迷这么长时间的人,醒来已经是奇迹,再加上他之前那么严重的外伤,还是慢慢来吧。”

说着请开了他们,检视了一下我周身状况,做了几项常规检查,复又说“他身体机能都很正常,也没有营养不良的症状出现,我已经安排的复健,等他正常进食恢复些体力后就可以进行了,相信不久就会康复的,你们不要太担心。让他休息吧,我们出去谈”

听了医生安慰的话,他们眼神复杂的朝我看了又看,女人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加重力道握了下我的手。男人想说什么,最终一言未发的同医生出了病房。

这么无法控制的状况我是生平仅见,完全的陌生,本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宗旨,我只是乖乖的顺着护士的意,接下来的两天只吃到她们喂我的流食,虽然难吃,可毕竟是真正的食物,不再是打进手臂冰凉的营养液了。渐渐的我能稍稍移动双手,也能把腿抬起一小点儿,有感觉是件好事,可总感觉着哪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终于,在护士的帮助下我勉强的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这才看到自己的身体,虽然只有手臂露在被子外,可也足够让我震惊了,那伸出病号服袖子的不是我的手,确切点说,这根本不是我意识里自己的手,这手白皙修长,只是瘦的骨节明显,可那根本不是成年男人的,不是我的。我无法置信的挣动身体,试图证明些什么,可这身体随着我的挣扎抖动着,我用尽所有力气抬起手触摸我的脸,那尖尖的没有胡茬的下巴,那耳朵的形状,根本不是我记忆里的那样,这是怎么了,这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我是陈峥!即便生死线上走一糟,我也还是那个狠绝的陈峥!可,可这身体是怎么搞的,难不成给我整形

护士不知道我为很么挣扎,我的力气还不足以跟她抗衡,很快被她压制到没力再动而平静下来,她哄着跟我软语道“奕奕不要乱动哦,乖乖的才是好孩子对不对?”

我被按住又没力挣扎,只能忍着疼痛说出清醒后的第一句话―这声音随嘶哑,可任谁都能听出那种变声期后还不够低沉的声音是属于少年―“给我面镜子,拿给我面镜子。”

距离医院里那场骚乱过了快两个月了吧从护士的化妆镜里看到这张脸的第一时间起一切都已经在失控的轨道上飞驰不管我再怎么无法解释无法接受我的生命也倒不回正轨了我现在叫―杨奕奕一个16岁未满的超级问题少年

发现巨变的第二天我就被打包抬回来这里了据说是杨奕奕的家在我不停的以发出嘶哑的叫喊声和在护士手里挣扎着往床下滚为手段来坚定"要回家"的决心在刘医生确定我除了身体虚弱外没有其他大问题后同意我回家修养定期回来复检刘医生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复杂不知道他是看出什么来了还是只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让我更加迫切的要离开医院这儿满是专业人事随便一个大夫问起来我都不知该怎么掩藏得住这身体不是"表里如一"

回来这里我没有再吵闹过一是没体力一是我得努力消化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儿理顺比菜市场里还乱的思绪

我是陈峥B市华翔实业的副总华翔是家族企业涉及了很多产业说白了就是啥都干出口贸易机械电子高新科技声色娱乐非法走私……上代总裁是我老头老头年纪一大把了蛋都没孵出一个急的跟什么似的钱从一远房亲戚那把我过继他名下亲生的爹娘不知收了多少钱总之再没见出现过我也记不清他们是何等模样了接下来就是很俗套的情节老头某一相好一不小心中了头奖怀了龙种老头自己都蒙了赶紧给扶成正室等着迎接真命天子而我呢不小心变成挂了名头的路边野草好在我也不是笨蛋虽然从小开始耍心眼玩算计可好歹也没被糟践的就长大成人至于老头死后和真命天子也就是我弟陈倾之间的纠葛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怨不得的事儿了

我爱上了陈倾那个没什么好心眼的弟弟在他接手老头事业那天强了他呵你没看错是我强暴了他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反绑着手俯身在软枕上抬高了屁股大腿上流着血迹的淫糜模样那天我把他做到昏了才收手不知怎么搞的做的鲜血之流我竟然还感觉很兴奋难道我是天生嗜血的人?反正到死我应该是被撞死了个十成的这样混乱的关系也没断过我也摸不清楚陈倾对我是恨还是爱还是不甘心我策划并实施的汽车走私方案是目前公司最来钱的项目当该贿赂的官员该打通的关节都安排妥当一切事宜都上了轨道的时候我就知道陈倾要干点什么了本以为他也要绑我我强奸回去再理没想到我是直接被撞死的平静下来再想这事儿也存着不少蹊跷算了再想也活不回陈峥去那些事暂且都算不得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成了杨奕奕

从医院回来我拼了命的吃喝锻炼只为了能早点行动自如复查也没回医院我死活不去最后只是请了大夫在家做的检查好在身体状况都正常对于我几天说不了一句话以及突变的性子无奈的被当做失忆理杨家也没特别大的反应想是当初醒来时被告知有可能傻了的,现在没傻只是忘点事儿全当捡着了

当我不再只能靠着陪护擦澡来清洁身体不用上个厕所只能在床上用器具后我把陪护撵出去把自己扒光了扔在有整片镜子墙的浴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身体发怔当初刚发现身体不对劲儿的时候我曾以为有人给我整了型现在再看当今应该不会有哪项技术能先进到把一个30青年整成16少年还一点破绽不出的这身体这感觉实在无法表达清楚试问谁能保持着从小到大的记忆反过来不认识自个儿的身子的?我无法解释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占据了这少年的身躯以后就这么活着了吗还是更大的变故还没有到来呢

根据这一个多月来陪护和杨家妈妈的"介绍"这杨奕奕也不是个善主儿家里头关系估计只比我那头简单了那么一咪咪爸妈也就是那天医院里的杨先生杨太太已是离了婚的各有各的事业和生活圈子杨奕奕跟着妈妈他妈在N市开家规模不小的广告公司有个情人姓纪来看过两回介绍时说是朋友让我叫纪叔叔就好骗小孩子还行,他们那样说是朋友鬼信爸爸那边就复杂一些他爸在S市搞房地产那头炒房炒的吓人他爸身价自然不凡厉害的是他爸爸的爸老爷子是老红军翻过雪山过过草地那会儿还是小鬼据说是立过功的解放后当过不少地方的官很是厉害的人物文革都没人敢动退养后在N市颐养天年住的是平房,带园子的,没事儿养种菜陶冶情操,虽然没了实职可他的老部下老部下的部下现在都身居要职这影响力可以预见.

至于杨奕奕变成植物人全是他自个儿作(zuo一声)的爹妈离婚那时杨奕奕才5岁多他爸妈结婚早离时也不过二十七八自己也不咋懂伺候孩子的事儿加上都忙能管着他的时候不多他妈妈更是治不了这祖宗他爸在S市离的远也鞭长莫及爷爷是个狠角儿可小破孩的事儿总不能拿到老爷子那说嘴,说给老爷子听的都得是决策性的大事件,小孩儿怕爷爷可在老人那特会卖乖,以至于杨奕奕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儿出事儿时候刚上高中和一帮学校里社会上的痞子泡夜店嗑了high药散场时跟人起冲突打了起来年少气盛再加上嗑药的兴奋把对方一人捅成脾破裂差点死了自己也没好哪去右腿被踢断一根肋骨折了扎伤了肺颅骨遭重击度昏迷抢救了十几个小时终于活过来了可一直昏迷 家里人找了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维持着生命等外伤内伤都好差不多了也没醒过来折腾了一年也都一点点的绝望了谁想到又突然醒了只是醒来这个是谁怕是他们到死也想不到的吧!

最近常做的事就是脱光了在浴室里对着镜墙想事儿,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觉,杨家妈妈(实在无法接受喊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年轻女人妈)忙的很,看儿子没有大碍,虽然行事怪异可也没有太超过的表现,至少没出去惹是生非,就把我扔给陪护照看了,可能她还不太知道要怎么跟这个换了个人似的儿子相吧。那些陪护有男有女,对于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类似于裸奔的“恶趣味”不置可否,许是我不太说话的关系,他们也不问些什么。

看着镜子里光溜溜的身体泡在大号浴缸里,依然是那么陌生,杨奕奕之前的照片我看过,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身高到没有太大变化,也就一米七五左右,可明显的营养过剩,看那样儿至少得有18斤,脸上的肉嘟着,浓眉大眼的,眼神放肆而且乖戾,有点黑,是经常在外面野出来的那种,可不算难看,毕竟爹妈都是俊男美女型,基因在那也没出个突变什么的,就是肥。不敢恭维的是这个死小孩儿的品位,实在可怕,都什么时代了,满大街的型男尚女都看不见怎么着,自己胖成这样还弄个9年代港片儿里小混混的模样,衣柜里一色儿的“劲装”,里胡哨的,差点没把我淹死在那恶心的衣浪里,划拉划拉让陪护都扔了,因为我现在这状况,想穿也穿不上吧。

一年医院躺下来,掉了好几十斤,刚出院那会抬我那个陪护说有一百斤就不错了,我时常会看着镜子呆住,死小孩瘦下来跟换了个人似的,也可能是因为意识的改变,镜子里那个人和照片里根本就对不上了,脸上苍白苍白的,太久没接触过阳光的关系,瘦的下巴尖着,头发很黑,因为很久没剪有点长,湿湿的贴在头上,衬得脸就剩巴掌大了,眉眼竟然像妈妈,秀气的很,眼睛大大的盯着前面,那眼神,是我陈峥的,现在只有这个是我还熟悉的了。身上没什么肉,如果以前肥到不行是不健康,那现下这副比骨头架子稍微强点儿的小身板也健康不到哪去,浑身白的跟纸似的,到显得嘴唇红艳艳的有点吓人—-如果再结实点,估计会更像那杨先生杨太太吧。

出院两个多月除了吃饭睡觉研究这身子以外什么也不干,剩下的时间都在顺过去和现在这些事,陈峥是怎样也做不回去了,一点点接受换了身体的事儿,却睡不塌实,怕一醒过来又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想了很久,决定先放下自己是陈峥这面,既然怎样都回不去,也不知道回去了要怎么继续那团乱,陈倾,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赔条命给他,算是清了帐,那不停算计的生活,早就厌倦了。

今后,就作为杨奕奕活下去吧。

有了决定以后,就不能再这么混日子下去了,爬出浴缸,身体已经泡的有些皱了,擦擦滴下的水,随便穿了件浴衣走出浴室,找到负责照顾我起居的那个陪护说:“张姐,麻烦你帮我联络下我妈,我有点儿事找她。”张姐见我主动找她说话显然有些吃惊,连忙道“好的少爷,我这就联络太太”。这两个月我基本上没主动说过一句话,这三层的别墅洋房也只到过自己住的这几间,无外连着的书房、卧房、浴室,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典范。

杨妈(想是永远不可能在心下叫她妈妈了)直到过了晚饭时间才回来,进我屋时还穿着正装,看得出是赶回来的。我正窝在床上看书,见她进来,放下书想着该怎么说才不惊到她。面对从里到外都不一样了的儿子,杨妈显得很局促的,像是找不到话的问:“奕奕,那个,你找妈有什么事儿?”既然她问的简单,我也就不用想那么复杂,接着她话说:“妈…,之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我是说你和爸爸还有家里的事,我都感觉很陌生,对不起。”听了我的话,她眼泪唰一下子就下来了,往前坐了坐,使劲儿捏住了我的手,一把将我揽到怀里紧紧抱住,哽咽到:“奕奕你终于喊我妈了,呜……,我是妈妈呀,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儿子,你还活着,还活着,真的还活着,呜……”看她泣不成声,没来由的我心里一阵堵,眼睛竟然也湿润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抱着我喊儿子的。我不知不觉伸出手,回抱了这个现在该喊做妈妈的女人。

抱着我哭泣了一会儿,她松开手仔细的看我,看了又看,眼里满是不舍和类似劫后余生的庆幸,握住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任她用力抓着,我说出我的打算:“妈,我…是不是还在上学?之前的学校,我不想去了,能不能帮我换一个,还有,爸那边,帮我说声对不起。”停了一下我又道:“还有,能给我些钱吗,我想出去转转…”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跟个陌生女人要钱一样,可又能怎么办,占着这小P孩的身体,现在也就只能靠他妈妈了。还没等我说完,杨妈又抱住了我,呜呜的又哭了起来,只是连声的说:“好好好,我给你爸打电话了,他明天就飞过来,中午能到。妈明天脱不开身,你想买什么都好,让司机载你,学校的事,你别着急,养好身体再去也行”。我说了声“谢谢妈妈”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任她握着手看,好像看了一世纪那么久,我感觉身子都僵了的时候,她松开我的手拉过随身的包包边翻边说:“妈把副卡给你,你看是去提现还是直接划卡都好,自己出去小心点,还是尽量去能刷卡的店吧。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累了就早点睡,妈明天晚上没安排,咱们一起吃饭,好不好。”说着递给我张信用卡,嘱咐我记牢密码,情绪还是有点激动的样子,像在医院那天一样,亲了亲我额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我一个人,看着手里拿着的这张白金的副卡,想到今后,不管愿意不愿意,我就是杨奕奕了。

一夜无梦,以这个身体第一睡的这么安稳绵长,醒时天大亮了,天气不错,只是风不小,窗外的树叶子被风吹的沙沙响,秋色沉了。起身到浴室冲洗了一下,出来穿上棉质的睡衣,简单的长袖衫和抽带长裤,算是极为正常的衣服了,实在没什么好穿的。拉开卧室门,张姐同每天一样在起居室的桌子上摆着早餐,见我出来,也没说话,放好了就准备出去,到是我喊住了她:“张姐早,太太在吗?”。她还是不能习惯我说话,停住脚步回身很恭敬的说着:“少爷早,太太出去了,走时进来看过你,说是不让吵醒你,恩…杨先生中午到,太太说如果你出去,要请你下午见过先生再走为好。”我道声谢,让她出去了。

看着桌子上的早饭,清粥小菜,没什么胃口,可还是拿起碗来吃,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能让我满意,只是身高就太差强人意了,怎么也得练的强点才行。中午,杨爸来,我要跟他说什么呢,通常妈妈都是好说话的,这爸爸呢,继续失忆吗,咳,见了再说吧,不变才能应万变。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坐在我床对面沙发里的杨爸虽然很精明的样子,可跟我说话时却明显是关心还带点焦虑的,甚至有点小心翼翼,我想杨妈是事先给他说了我的状况的。“奕奕,你都没事儿了吧,爸挺忙的,你出院了也没空出时间来看看,真是对不住你了。”自己这个儿子以前的作为怕是让他心力憔悴,看他瞅我的眼神也是,好像松了口气一样。我要是有个这么会作的儿子,早气疯了。我看着他微笑道:“爸,我都挺好,真没事儿了,你别担心。那个,不知道妈跟你说没,我不太记得事儿,”说着我低下眼睛看自己的手,多半是为了想掩藏点情绪“以后,还得麻烦你和妈多告诉我点儿了。”再抬头看他,发现他有点怔,盯盯的看我,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了?慢了一会他才说:“没事儿,以前,忘就忘了吧,跟爸不用这么客气啊,只要你没事,别的我们也都不想了,你也别多想,啊。这手机你拿着,里边有卡,卡号还有我和你妈的号码都输在里边,有事儿随时找我们,是2小时,记得了?”说着拿过带来的手提袋递给我。我接过来点点头,原来,是我说的太客气了,是呐,哪有儿子跟爸这么说话的啊。2小时给我待机?他们是真怕了我再搞出什么事儿来。

又没话了,他和杨妈一样,眼神复杂的看我,看半天也拿出张信用卡来放我手里。“奕奕,爸离的远,有事儿怕顾不及,这卡爸刚办的,你拿着,密码和你妈给你那张一样,有什么事别放心里啊,给爸打电话,什么事儿家里人商量着都好解决是不?”我笑了,真心的,呵,这俩人还真是,成提款机了。不管多精明强干,多长袖善舞,在至亲骨肉上,还是像他们这样紧张的多吧。  
杨爸下午要飞回S市,也没呆多久就走了。我穿着张姐找的之前没有收在衣柜里的秋装,很不合身,夸张的肥裤子和款式做作的紫色外套。难看的要死,第一走出房门,才知道我的家是在别墅区里,房子建的密度不大,周围能看见的,算杨家,不对,杨妈姓古,应该叫古家,也就三户。都有院子,古家院子里种了不少法国梧桐,没见着养宠物。

之前因为业务N市我来过几回,可一点不熟。我让司机找家综合性的大商场,直接载我过去就行。到了商场,我直奔时装部而去,穿着这么身别扭的衣服,我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怪异的看着我,真真如芒刺在背。

各地的大商场布局都大同小异,时装部的独立店更是,进了家CK的专卖店,店员看见我有点呆滞,估计她是差异穿这么夸张又独自一人什么也没带的少年来这是要干嘛—-我让司机呆在车里等我。我冲她笑笑说:“有新款的休闲装吗?麻烦你找几身适合我的尺码的,不要太夸张,对了,要两件颜色的风衣外套,棕色或者黑色的皮鞋,底不要太硬。谢谢你!”她又呆了,呵,她还真容易呆呐,还好是训练有素的贩卖人员,招呼着我稍等就去找货了

在店员拿出那些衣服里找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亚麻色的休闲裤,同色系颜色点的羊毛坎肩,棕色的鞋,都是小码的,唉……。到试衣间换了出来。又挑了件双排扣黑色羊毛及膝风衣穿上。虽然都是小码,还是有点大,可我相信过几天我会把自己养壮的,怕是这些都嫌小了。从原来穿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信用卡,提着这堆“垃圾”到前台递给店员,我依然笑着同她说:“麻烦你把这些丢掉,我穿的和那边试衣架上的结帐,恩…再找两条这个码的牛仔裤吧,颜色你定。帮我包起来。谢谢。”

我决定喜欢这家店了,这个店员有意思,真是有点可爱呐,没有聒噪的推销,只会呆呆的看我,然后说“好的先生,稍等先生”。直到我刷了卡出了店门,她都怔怔的没说声“再见”,有意思的女孩。

上下几层楼,找了些熟悉品牌的店,买了几个提袋的东西,终于买完了,大包小包的拎回车里,司机看见我之后有点震惊的样子,连忙下车帮我放好袋子说:“少爷还准备去哪?”不会是以为我变成购物狂吧,哈,也就只有这回而已了。我笑说:“回家吧,哪也不去了。”其实,算上路上的时间,出来也不过三个多小时而已。

到家时候杨妈已经先我到了,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我,见我进来她眼睛一亮,很开心的说:“奕奕穿这样真帅啊,真不愧是我儿子,快来让妈好好看看。”

张姐接过我的袋子拿楼上安置去了,我脱了风衣顺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就被杨妈拉过去坐下,上下的打量不停,满眼的疼爱让我好不习惯。只好讷讷的说:“妈怎么回来这么早?不会忙吗?”“不会,回来跟奕奕吃饭啊,呵,奕奕变了呢,变帅了,变乖了,变的让人更心疼了呀。”说着又带着哽咽的把我抱住了,天!可别养成习惯了才好。

晚饭很丰盛,吃的也挺高兴的。杨妈给我说了些之前的事,又说学校正在安排,给我转到一所私立高中,口碑挺不错的,这些我都没什么意见。随她安排吧。

吃过饭我晃到院子里梧桐下的椅子里抱膝靠着,天气还没冷到不行,瑟瑟的风挺凉,天慢慢的黑了,一轮残阳挣扎在远山脊上。一点点沉下去。我心里空空的,直到张姐喊我“少爷,天冷,进来吧。”

人这种动物真的是很贪生, 特别是死过一的那些,比如遭遇大劫,比如劫后余生,比如—我。顶着杨奕奕的身份,占着杨妈的宠爱,我顺利的无惊无险的活过来了。之前不说话不看电视不上网不接触外界,到真没想过要去确认自己在哪个时间单位里头,后来实在忍不住,到底是通过网络查证了自己的位置,并没有倒退或者前进几十年,只是在我撞车和杨奕奕出事的时间上有几个月的出入,想是我也正经是在这身体里头昏迷了好些时间的。既然时间上差距不大,那陈倾现在又是怎样呢。算了,既然决定了不要在跟他有什么纠葛,爱恨也早被突来的巨大变故磨的没了影子,难道要用这小孩儿的身体再去压倒他吗?他肯,我现在还未必愿意。

两辈子加起来三十有一了,竟然又做回高中生,整天混迹在屁大的孩子中间上下课、上下学。这私立高中课业跟普通高中也没啥差别,只是都是有钱人家孩子,没有老师飞扬跋扈专断专行,钱是大爷!除了英文和数学,其他的科目我等于睁眼瞎子,中国字会写,可作文就不会写了,除非题目是业绩年终总结或者项目企划之类。之前学的是经济,对数字几何概率很感兴趣,好在这些年基础都没扔,拣拣都还能用,英文程度应付高中还是绰绰有余的。杨妈杨爸那边根本没给我升学压力,这学校还是杨爸亲自飞过来给我安排的,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要开心,不要跟同学起冲突。这上学就等于混时间了。

学校离古家别墅很远,单程就得两三个小时,起先杨妈不放心我住校,每天让司机接我上下学,后来我实在折腾不起跟跑长途似的上下学,硬赖着让杨妈在学校附近给我找了个公寓,前提是张姐跟着我搬出来,然后每周休息必须回家里。公寓离学校步行十分钟路程,还是慢慢走,小区很安静也很漂亮,我住小高层的顶层,8楼,一梯一户,四房两厅的越层,装修简单清雅我很喜欢,搬来那天杨妈没走,差点叮嘱一个晚上,我只是笑笑的低头听着,呵,她真成了个以儿子为天的女人啦!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打心底喜欢她了,虽然怎样都不能当她是我妈,可慈母这个词,用在哪个妈妈身上都是这样的吧,这种被关爱的感觉,真不是一般好呢。

第二天杨妈走时候我只说了一句话,她就又抱着我哭了。我同她讲:“妈,纪叔叔那,你们别顾及我,我都长大了,你们一起,挺好的。”

无忧无虑不用算计的日子过就是快,转眼我活过来快一年了,学都上了半年多了,和杨家爸妈相也更加自然,有那么点亲戚的样子,而且别人喊杨奕奕的时候,我也能做出正确反应知道那是在喊我。身体也终于让我满意了一点,坚持吃好睡好锻炼好的结果,是我成功的长到了一百七十九公分,由于不能忍受之前杨奕奕的痴肥,我刻意练了点肌肉出来,穿上衣服也不像刚醒时候飘飘的像鬼一样。以后的身高就顺其自然吧,也不用特地去留意了,虽然强壮了些,可健身教练那边我依然没退掉,而且加了个散打教练,反正学校里根本不用应对,强身健体总没有坏。

16岁生日是搬出来住两周后过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身份证了,拿着这薄薄的塑胶卡片,上面的照片是我的,现在的杨奕奕的,看着看着就会感觉恍惚的很,好像从来没有过以前的杨奕奕,只有现在这个我才是被承认的。真是搞笑的状况啊。

生日时杨妈要送车给我,我以现在不让考驾照为由推掉了,笑嘻嘻的让她快点跟纪叔结婚生个弟弟给我宠,我是真的想让他们再生个孩子的,毕竟,我无法全身心的做她的儿子。最后车没有买,到是她和杨爸一起把我现在住的这层公寓送给我做了礼物。

有身份证就是好办事儿,做什么也都方便许多。上周纪叔约杨妈去了米兰,我看八成是去求婚的,她应该会答应吧,我都已经明着暗着的同意好多回了,我答应这周末飞去S市杨爸那玩,让她放心走的。

到了S市,杨爸的司机来接的我,我坐在车后排座支着头看着外面后退的街景—-我是从来不坐副驾驶位置的,多年习惯怕是改不掉。S市还是老样子,是呐,不管多谁少谁,对于这城市来说,都不会有变化。在我冥想时杨爸打来了电话,说是要马上飞B市理个紧急事件,要司机载我去一家餐厅,同我吃过中饭马上就走。

“奕奕,B市那边的工程临时出事,那边人理不了,我必须得过去一趟,这两天你自己好好玩,要小心知道吗?想去哪让司机送你”餐厅里对面坐的杨爸很抱歉的样子,我用叉子叉盘子里的水果,一下一下的,想想说:“爸,你忙你的,我都没事儿,晚上我想去丽晶住,你让霍叔叔帮我定个房间吧,你住的太远了,我晚上想逛街,等逛完了再回你那得坐多久的车啊,太累了。行吗?”杨爸显然没想到我要住到酒店去,考虑了一会才说:“也好,家里没什么吃的玩的,你想逛街就在商业区这边转转好了,但是一定不可以去危险的地方,你要向我保证。”知道他是不放心我,但看我近年来都表现良好,还是同意了。我笑着答应了同他随时联络。

来S市没带什么东西,只是斜肩背了个长带运动背包,里面不过电话,一件外套,钱包,笔记本,就不用先回酒店放东西了,让司机小霍去定房,我就在这餐厅的咖啡茶座等他回来。杨爸吃完饭就匆匆去机场了,我挑了靠窗的安静位置,点了杯蓝山,打开电脑打发时间。小霍很快回来,给我装了房卡的酒店明信片,我接过卡片说:“霍叔叔,我晚上就在丽晶附近的商场转转,别的地方都不去,一会从这直接打车过去就行,您先回去吧。”他看似很犹豫的样子,我又说:“您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我跟我爸保证了不去别的地方,您放心。”

终于把他劝走了,我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合了电脑看着落地窗里的影子发呆。眼镜是上学后配的,平光,只有防紫外线防辐射的作用。因为有一不小心听到几个同班的学生在一起说起我,说我那眼神儿怎么看都不像学生,有点狠辣辣的,还那么冷漠,转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跟谁走的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问题呀,搞不好以前犯过什么事儿才来这的,最好别招他,又说浪费了那么好看一张脸,整天面无表情的吓唬人,真不知道咱班那帮痴女好(hao四声)他哪样儿。听了那话我当时不知道哭好还是笑好了,事儿我是犯过,可你是说杀人的事儿还是走私的事?还有小女生哈我呢?这个真没留意,呵,上这个说话的唇红齿白的小子还有点可能,小女孩儿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糟践吧。转过天就去配了这副眼镜。头发也剪了,短了些可还是有点长度,前面也没分,特意让理发师修成盖住额头稍微挡点眼睛的样子,之前半长不短的杨妈没说学校老师没管我也没弄。

丽晶这片儿是S市最华的商业区,之所以住丽晶,因为只有这我熟,当初跟陈倾来过,老头刚死不久,他还没坐大不能独当一面,当时办完事在这边玩了两天的,那时候拐他上床已经不用绑的了,半推半就偶尔还迎合我,我可是想着法儿的让他爽到的,呵,没想到不过经年就已物事人非啊。是真正的物事人非!

丽晶三楼的酒吧在S市首屈一指,声色俱全,虽然门口牌子写的正儿八经的“未成年人禁止入内”可那么点儿大的字儿基本就是被忽略用的,里头得有多少在卖的未成年少男少女啊。我穿着白色慢跑鞋做旧的泛白牛仔裤,白色短袖衬衫斜挎个运动背包戴个无框儿的白镜片眼镜坐在吧台边儿喝冰啤,在一片妖娆颓废奢靡的人群里要多扎眼有多眨眼。楼上的房间还没去过,逛够了回来直接晃这儿来了,还在酒店里,不算违背对杨爸的保证哈,他又没说不让喝两杯的。  

来这只是因为烦乱而已,想到陈倾,没来由冲上来一股混乱的欲望,在这身体里还从来没有过,之前根本无暇想到这个问题。3的心配个16的身体,这欲望该要怎么解决?

有点郁闷的喝着酒,忽视周围色咪咪的眼光,没往醉里灌也不怕喝醉,以前干不法勾当那会儿没少练身手,实战经验不可能忘,在这请那散打教练也是高手,现在和他对打都不会让他占到便宜了,所以摆平几个想招我的应该没问题。

我在这不动声色的喝我的闷酒,周围人尽管什么心思的都有,可也吃不准我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背后有人挺的,一时半会到没人上前骚扰我。回头看舞台时不经意的和吧台右手边的玻璃门包房里的人对上了眼神,那男人显然是看我有一会儿了,里边有点暗,看不太清他长像,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和他周围的人,不知道这店老板怎么想的,包房还做个玻璃门,里边到底是展览用还是干什么用?

那里应该是以那男人为尊,左右都是一副奉承嘴脸,一个老头附身靠了过去耳语了几句,之后笑的很淫荡,八成是安排了什么香艳的后续,男人拿起一根烟点上,打火机闪亮时我看清楚了他的脸,啧啧,竟然是我喜欢的类型呢,一副精明强干又会隐忍的好看皮相,越这样越是让人想压在身下蹂躏呀,真的是很诱惑呢。火光一闪他又抬头对上了我的眼睛,这回我冲他笑了,勾引似的笑。


冲着好皮相的小老板勾引似的一笑,我看见那眼底一闪而过一簇欲望的小火苗儿~真是有意思,管了杀人我可是不管埋的,放下刚启开的第五瓶冰啤,我起身快速闪过抽风乱舞的人群进电梯上楼找房间去了。

司机小霍给我定的是间高级套房,1111。这真他妈是个好数儿啊,刺激我神经呢这是。想起来自打我进了这身今儿是头一沾酒精,醉虾可不算,又赶上情绪躁动,现在不说欲火焚身,也够烧得慌的,我包也没摘一头扎在大床上,试图想控制直冲头顶的这股欲望,趴了十来分钟跟本不是那么回事儿,翻起来几把脱光衣服,随手扔在地上就冲进了浴室,洒里兜头浇下来的冷水一点也没让身体消火,酒是33毫升的小瓶,算算也没喝多少,可现下酒劲儿上来,更让我晕忽忽的,靠着墙一点点滑坐在地上,伸手握住了已经蠢动的分身,上下套弄起来,脑袋里闪动着陈倾在同样布置的房间里尖声求饶的淫糜模样,双脚打开到极限任我肆意进出下体的迎合,啊……好难奈呀,要解放……恍然间好象看见楼下包房里男人燃着欲望的眼睛……灭顶的快感直击脑际,我释放在自己手里。

这下更晕了,脑子里乱糟糟,这叫什么事儿啊,DIY的憋屈。我晃荡着站起来按掉水流,扯过一条手巾蒙在脸上又栽回床上,没擦干的身体沾湿了床单。我没开灯也没拉窗帘,月光森森的照进来,屋子里静的恶心,我心里头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对惆怅的往事对离奇的际遇对恼火的欲望,一下子都堵在心口上快要决堤了。就在这烦乱的当口,房门外响起了唏唏簌簌的插卡声,门把转动的啪啪响。

谁他妈不长眼挑我这霉头触,你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否则自个儿负责埋。我嚯一下子跳起来,光着就去拉门,还在试图插卡的那人见门拉开了后边还站个人,推我进门就抵在了门厅的墙上,他反手嘭一声大力带上门,在我还没来得及动作之前整个身体都压上来。他得高我大半个头,冰凉的衣服贴在我什么也没穿的身上激出我一个寒战来,抬手想扇他,他伸手快我一步也按在了墙上,我猛抬头却愣了,没有灯光的屋子里闪着欲火的这双眼睛,我刚在浴室里见过的

是包房里的小老板。他低头看着我笑的极暧昧,呼吸里满是芝华士冲人的那股味儿,喷的我直反胃,喝这种劣质酒。下一刻这反胃的味道直接就窜进我嘴里,轰的一下子像是炸在我脑袋里,不能思考了。他死死的压着我抢着我的呼吸,咬的我嘴唇好疼,我竟然找不到推开他的力气,他用没按着我的左手往下探到了我刚释放过的欲望,跟嘴上相反的,竟然温柔的捏弄着。

刚刚在浴室里消弭的欲望又火烧火燎的涌上来,我该推开他狠狠的揍到他吐血的,我该咬碎他舌头的,而不是抓紧了他的衬衣,不是回应他嘴上的厮磨。一路从门厅纠缠到还湿着的床上,已经分不清是谁撕扯谁,欲望在叫嚣,既然都这样了,就来吧。

做就做吧,我已经顺应欲望了,可现在这个状况算不算自作孽?我双手被绑在身后,身体被按在床上,绑我的是刚才蒙在脸上的那条手巾,不知道谁被湿手巾绑过没?这东西竟然怎么使劲儿也挣不开。贴在身上的身体火热火热的,他不断的在我身上点火,噬咬在我肩背上弄的麻痒难挡,挑逗的手技巧的揉弄我的分身,让我陷在快感中只能剧烈的急喘。当他把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插到我身体里的时候,我“啊……”一声撕喊了出来,脑子里闪现的都是我强暴陈倾的画面,那俯在枕上哭泣的脸,塞着领带断绪泄出呜咽的嘴,流着血被插入的后庭,被我抓住不能射出的阴茎,噗嗤噗嗤淫荡的声音,在我身下摇晃的身体……好象跟我重叠了一般。

身后的钝痛和诡异的快感冲击着我,让我只能拖着长声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他从背后插入了我,我清楚的感觉到后庭撕扯出的裂伤,双手已经被解开,可是身体已经停不下来了。男人覆在我背上猛烈的撞击下体,唇舌在我耳边舔弄,粗重的喘息夹杂着低吼。“名字,你的名字…”“啊?”还在幻想和现实中沉浮的我被突然的问了问题,下意识的答到:“峥…啊……”,恩…好难奈。“征?来,叫我华阳。”“啊……华―阳―”

伴随着流血和锐痛冲击在男人手中射精的我,在这种关头还在想:这家伙竟然是个左撇子。

挣扎着推开射在我身体里的男人,我撑着身体跌撞的进了浴室,今天晚上第二冲冷水,还好今年秋天热的跟什么似的,要不非冻疯不可。冲了一会儿感觉清醒很多,慢慢的把水流调成温热,姿势别扭的给自己清理身体,没听见外边有人出去。我坐在马桶上靠着水箱,对面的又是镜子,自己颈上肩上满是吻痕,抬手摸上去,都是印子,没什么特别疼痛的感觉,疼的只有后庭的裂伤。

镜子旁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吸引了我的注意,伸手拿过来翻开盖子,我笑了。被上就上了,又不能死,可不上回去就太对不起他那么妖孽的脸了。对于男人身体的开发,我想我还是挺专业的。

出了浴室,房间依然没有开灯,借着月光看向床的方向,男人保持着被我推开的姿势合眼躺在凌乱的床上,真是诱人呐。我攥着手里的东西轻声的走过去,双膝跪坐在床上俯视着他的裸体,把东西放一边儿,探出手去摸上了那布满薄汗的胸膛,他的身体有点凉,出汗的关系,呵,刚才爽到了吧,我可不介意让你再爽一点的。“华阳?让我好好服侍你一下可好?”他睁开眼睛看我,我微笑着低头用唇触上了他腹部的皮肤。

拿起从浴室带出来的润滑剂倒满手心,在嘴舌抵达他的分身同时用手覆在根部和两丸,任过多的润滑剂滴过后庭落到床上,我很技巧的吞吐,没几下他就硬到涨满我的口腔,舌尖轻轻地在顶端的裂缝扫了几下,我的嘴离开分身,继续用沾满润滑剂的手照顾那敏感的柱体,将脸埋进他大腿根部的位置,稍微用力的吸吻啃咬那里敏感的皮肤,男人的欲望在我手里又涨大了几分,他的手也按在了我头上,嘴里哈哈的喘着粗气伴随着忍耐的呻吟“啊……你这个妖精,哪学的这手,啊……别那么用力,别咬!”虽然这么说,可我知道他想要的只有更多,我抬了下头,呼吸有点急促的问他:“舒服吗?呵,一会儿可别挣扎哦,真舒服的还在后头呢。”说完将身体移到他两腿中间,将他的膝盖稍微曲起,这个姿势是让人很有危机感的,可能是被强烈快感冲击到了,他并没有反抗,我赶紧低头继续我未完的工作,唇舌继续攻击他脆弱敏感的皮肤,反而不正面碰触欲望中心,这种滋味是相当难奈的。

用高热的口腔包裹住跳动的分身顶端,我用右手拇指轻轻重重的按在会阴上,左手套弄柱身,在男人控制不住抓按我头发的时候,我用舌间堵住可以释放的缝隙,嘴唇包住顶端用恰好的力气吸吻。将涂满润滑剂的右手中指放柔软探进男人后庭,我知道该如何进入才能让人只感觉涨而不是疼痛,准确的找到那个最敏感的腺体用力按压下去,男人的身体弹了一下又放软,嘴里的呻吟更沉重了“啊……放开,放开啊……”按在我头上的手已经是抓住我的头发了,我放松中指按压的力道,松开唇舌顺势用左手拇指按在欲望顶端,继续刺激着他,有点喘的说:“你到是先放开我的头发呀。”他松开手,我中指按下去,加重了左手的套弄,“啊哈……啊……”他激射而出。

呵,别说我坏心眼啊,他可是绑了我上的,我只不过趁人而危而已,射精的时候,脑袋里是什么都没有的,年轻就是好,虽然刚才被那样折腾一顿,可是想硬就能硬起来就是年轻的本钱哈。我抽出食指,身子向下沉了沉,将戴好安全套涂了润滑液的阴茎用力插进小老板只是稍微开发过的后庭。

压下身子不给他反击的余地,好心情的在他耳变低语:“这身体前边后边第一都被你拿走,你可真是赚到了呢。”

我是被周身清冷的空气冻醒的,眼皮好沉,感觉张开眼睛都费力,天刚亮,还没有阳光照进来,周身的酸软和满身痕迹都在提醒着我昨天夜里是如何的放纵甚或放荡。旁边的男人也醒着,用研判的眼光看着我,我眨眨眼撑起身子下了床,没说话,有点眩晕,皮肤太白的坏就是有一点印记都会被看的清清楚楚,身上的吻痕和撕咬的牙齿印子看上去触目惊心,连手腕上毛巾勒出来的一圈宽痕都是青紫色,好像是挣扎太厉害的关系。

我爬起来朝浴室走去,身后的男人说话了:“小子你挺敢的。”我知道他是说我昨晚上了他的事儿,没搭腔,弯腰下去,赤着的脚上粘了张卡片,我抬脚揭下来拿在手里看,等我看清楚是什么,不由皱起眉头。他又说:“不过你这身子可真算得上是极品,我跟张老头说,以后你跟我吧,比总伺候客人强。”边说边把我扯回床上翻身压了上来,直直的看我眼睛。我推开他一点儿,将刚捡起来的房卡转个面拿给他看,说:“华阳先生,这间房是1111,那个张老头给你准备的“极品”应该是在1117,怕是都等了你一夜了,而且我不用跟你也用不着伺候客人,我不是MB很不幸的家里还有几个小钱,不过是个来S市玩的学生而已,比较糟糕的是我未成年,你说就凭现在这身印子和身体里的残余精液,我去告你强奸未成年少年好不好?我想社会舆论会力挺我这个虚弱少年的”

男人看着我的眼神由热烈转为隐怒,夺过那房卡攥在手里,卡一声捏成了对折,我猜他想捏折的应该是我。笑说:“算啦,何必这么激动,大家都爽到就完了,我也不会真去告你的,放心。”“还有麻烦你移驾1117,我要退房回家了。”说完挣出他怀里下床,在一地的衣服里捡起我的,在他狠狠的眼光里进了浴室。

衣服已经皱的像干菜叶子了,我用稍微湿点的手巾擦了擦然后抖一抖挂在凉衣架上,拉上浴帘冲个热水澡。昨天做的太过,射了好几搞的有点虚,心想这身吻痕可别给杨爸杨妈张姐他们发现了,那才真出事儿了呢。一会退了房先回N市吧。但愿杨妈还在米兰,张姐那还是好应付。

收拾停当出来,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里抽烟,那身上比干菜叶子强点,像霜打了的茄子皮,呵,这件黑紫色的时尚西装外套很衬他都会精英的气质,相当帅,前提是他脸上别那么世界末日的话。从床和窗的空隙中拽出我的背包,拉开拉链拿出运动外套穿上,背包没有被翻过的痕迹,东西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外边应该没有怎么冷,可短袖衬衫实在是遮不住激情的痕迹,将衣服拉链一直拉到最顶端,把下巴和耳根都藏到里边才好。

直到我挎好背包,男人琢磨不透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说:“你有什么目的?说吧,跟我耍小聪明是很不明智的。”看样子他是不相信我的话了。我停下要走的动作,说:“我没有目的,也不知道你是谁是干什么的,信不信由你,我想今后我们也没见面的可能,你学我当昨天是一夜情理就好。而且峥字也不是我的真名,不用试图找我,没意义。”说完,我拿起放在电视上的眼镜离开这里,开门的时候我停了一下,没回头,特地用很暧昧的声音说:“对了,其实你后面也很极品”我恶意的笑了,开门走出去。

回到N市天气很快冷了下来,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我整整两个月都穿可以盖到耳根的衣服,以掩饰不该出现在身上的东西。那天退完房间才打电话联系的杨爸和小霍,告诉他们我要直接回N市,要是等小霍来了才付帐那我要怎么解释用掉的安全套和人体润滑液帐单?卡都没敢划,是在自动柜员机提的现。

那天过后几个星期我心情都很不好,一是到哪都要遮遮掩掩,一是在特定时刻总会牵动身后的伤口,然后没来由的想起那欲火焚烧的眼和交缠的身体,更烦的是有时候被牵动起欲望,之前脑子里出现的陈倾哭泣的脸现在总是和那天在男人身下射精时的我重叠。简直烦躁到了极点。

杨妈和纪叔订婚了,婚礼定在年后的2月1日,眼看着农历年将近,这还是我以杨奕奕身份过的第一个年,去年不算,那时候我根本没理好和杨家人的关系,不知道这年是到哪边去过呀,是不是到那没见过面的爷爷家?

今天是周五,一放学我就被司机接回古宅过周末。晚饭时杨妈也在,我就问了最近一直在想的事儿:“妈,过年时候我用去爷爷家吗?还是跟你或者是爸一起啊?”杨妈挺意外我问的问题,竟然难得的欲言又止起来:“过年到是不用去你爷爷那边,咱们在家过就行了,你爸要是不忙,你也可以过去陪他几天。”我听了“哦”一声也就不再问什么。过一会杨妈开口:“奕奕,你爷爷和你爸之间有矛盾挺多年了,是因为我们离婚那时候的事儿。他们俩好几年都没说过话,爷爷其实特别想你,只是抹不开面子让我带你去看他,之前你住院那一年,也是因为他们不联系,你爷爷也不好意思找我们才瞒住他老人家的。你可能也记不得爷爷什么样了,唉。”

我看杨妈对我受伤住院这事儿的愧疚感又要跑出来,赶紧打住这话题:“哦,咱们自己在家也挺好。那你和纪叔叔结婚以后,是他搬过来还是你搬到他家去啊?”

“啊,我们打算另外买房子住,你纪叔叔的孩子都在国外读书,以后也打算定居在外头了,我俩想卖了各自住的地方买新房,你觉得呢?”

“挺好呀,反正我上学住在公寓方便,你们挑房子时候就别顾虑我了,找个环境服务都好的。”
杨妈微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一周就放寒假了,学校这周都是考试,正课都被停掉。我现在是高二生,再开学是下学期。这一年高中读下来乏味的我想撞墙,上课跟坐牢一样,不知道杨爸怎么跟学校打的招呼,反正我上课时坐教室最后一排用笔记本上网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着。

过了年17岁,不读书是不行的,难道要去杨爸或者杨妈公司上班?那更不可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我怎么敢露出本性,会吓死人的。权衡利弊后我决定明年夏天参加高考,大学比高中自由多了,在人们的概念里上了大学就是大人了,可以搬到别的地方去,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儿。经济管理什么的也不学了,我不能也不想再做回以前的陈峥,就学语言吧,简单,闲时间多,有基础,关键是学校好考的多。

对于我要高考的事儿杨妈杨爸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没人反对我的决定,杨妈更是补习班都给我联系好了。

再过半年,就可以自由了啊。

过了年17岁,不读书是不行的,难道要去杨爸或者杨妈公司上班?那更不可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我怎么敢露出本性,会吓死人的。权衡利弊后我决定明年夏天参加高考,大学比高中自由多了,在人们的概念里上了大学就是大人了,可以搬到别的地方去,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儿。经济管理什么的也不学了,我不能也不想再做回以前的陈峥,就学语言吧,简单,闲时间多,有基础,关键是学校好考的多。

对于我要高考的事儿杨妈杨爸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没人反对我的决定,杨妈更是补习班都给我联系好了。

再过半年,就可以自由了啊。

“因为有了升学的打算,以后就不能表现的太混了,寒假就老老实实的去补习班提高一下我惨不忍睹的语文成绩吧,怎么也得弄及格才有希望呀。”这是我在语文考场上产生的十分强烈的想法。

语文是最后一堂考试,也是我最垃圾的一科,不让提前交试卷,我得在座位上“挨”两个小时,自然是不可以上网打发时间的,要是行,也就不叫考试啦。明天是圣诞节了,寒假正式开始。校园里按耐不住少年人特有的那种青春躁动,三三两两的男女凑在一块儿全是计划着如何表白,如何俘获佳人芳心,到哪约会送什么礼物之类的话题,可我却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

N市是不可能下雪的。

前天纪业铭很正式的找我“喝茶”,在公寓楼下的休闲茶座,杨妈父母在我还不是杨奕奕时候就去世了,她现在就我这么一个至亲,之前我跟纪业铭的交集无非是出院时来看我两回,之后经常在古宅看见他陪杨妈聊天,是个不错的中年帅哥,比杨爸老,对杨妈很好。他尽量婉转的问了我是否介怀他和杨妈再婚以及再生育的问题,我当然不介意,早就已经在劝杨妈快点嫁了,更是打算鼓吹她再生的,这事儿我绝对举双手赞成。看样子杨妈很顾忌再生孩子对我的影响,得找个时间跟她谈谈,他们有了孩子我才能彻底解放。

我发现我成了杨奕奕之后性格变化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刚出院那两个月的关系,那之后说话一直很少,能不用到说的尽量不说,什么事儿都放在心里想想想,也是,我想说可我跟谁说啊我。

终于挨到了考完,天都不早了,划拉划拉书本塞到包里,看来不耐烦的不止我一个,呼啦一下子冲出去一大半人,我磨蹭到人走的差不多,起身到教室外的置物柜拿外套。N市的冬天屋子里湿冷湿冷的,没有暖气,以至于现在公寓开空调一个月得交四位数的电费,室外温度到是不像北方那样冷,不耐烦太厚重,我只穿单衣加了件薄棉的大衣,可感觉还是好臃肿啊。

“杨奕奕!”恩?怎么,有女声喊我。

“杨奕奕,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回身看着从行道树后边跑过来的一团粉白,我有跟谁好交情到这种地步吗,我怎么不记得。

“杨奕奕,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去我家,我家的圣诞舞会”见我不说话,赶紧又补上两句“咱班挺多同学都去的。”

看着眼前穿着粉白冬装的漂亮女生,实在不知道她家的舞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谁,要干什么?”

“我…我…是路欣然,咱们是同班的呀”扭捏的低了头,忽又抬起来下了好大决心一样:“杨奕奕,你和我交往好不好?”满眼的热情期待。

能有好几分钟我都没出声,她等的都快成化石了,尴尬的站那,远远的几个学生都往这边看过来。唉,别说我对女人没兴趣,就算有,我心已经好老了,前边这根小嫩草洗干净了给我啃,也激不起我什么欲望的,青涩的跟菜儿似的。

“你要做我女朋友?”她羞涩的低头点了点。

“你胸够大吗?做爱功夫如何?”

“会伺候男人吗?”

她震惊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我“你!你说什么!”

“这样吧,我们去开个房,你给我口交十分钟,能让我射精我就答应你,怎么样?路欣然同学。”

这姑娘被我吓傻了?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愤愤地站在那怒视我,我自然的好像是在讨论刚才的语文试题一样,声音不大,刚好我俩能听见:“不行吗?那等你练好了功夫再来找我吧,到时候我可能会考虑考虑你的要求,那么,再见吧!”转身把她扔在行道树旁。

“杨奕奕你混蛋!”

美女着火了,啧啧,真是恶劣的不良少年呐,哈,竟然在美人面前这么猥亵,也就他们这个年纪还相信纯洁爱情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干嘛,你们交往再纯洁也离不了这档子事儿,男人是不会满足于牵牵小手亲个嘴什么的,不管他几岁,只要知晓荤腥,时间早晚半推半就总会搞到床上去,知道戴套避孕防病就不错了,何必装纯情呢。

突然心情很好,我原来还是这个恶质的我呀,真是个平安夜的快乐小插曲。

圣诞节和杨妈纪业铭一起在家吃的饭,狂欢夜定在一家五星酒店的西餐厅参加某圣诞晚会,我好说歹说不要去当电灯泡,可杨妈死活拉着我也没办法,酒店好多外国人,哪个国家的都有,就听见满场飞的唧唧呱呱的外语,酒店的圣诞晚会节目到是不少,还有抽奖,头奖竟然是辆马自达6,2多万呢,这晚会门票得多少钱一张啊,可东西我都不爱吃。

29号就来的杨爸这边等着过新年,这回不能住酒店了,没借口啊,住的杨家。杨爸应酬奇多,就1号早上陪我吃的早饭,我还因为头天夜里上网上太晚迷迷糊糊的,晚上他有酒会,问我要不要去,可算了吧,在我记忆里的新年酒会就是淫乱酒会,男人跟女人男人跟男人乱着呢,我去干啥。本来还要让他助理留下陪我逛的,我没干,助理当然得带着挡酒了,留家里太浪费。所以我自己晃荡两天收拾收拾又回了N市。

近前的节该过的都过完了,农历年因为跟杨妈的婚礼太近就不弄太热烈了,反正也没几个人。纪业铭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澳大利亚,都在上大学,自己也有点事业,都不准备回来靠老爹,据说他们会在1月底回国参加老爸婚礼。余下的寒假时间就剩下杨妈婚礼一个事算是重要的,至于古家别墅的贩售新房子的装修婚礼筹备都没我什么事,于是我窝回自己的公寓,拣了几本书上我的高考补习班去了。

对于数字和图形的敏感是上辈子打下的基础,高中课本里的代数几何题目我都很感兴趣,越是难的解答起来越有挑战性,所以上自习课不能闪人不想上网我就做数学卷子玩。语文就完了,除了认识字,高考考那些没几个我会弄的,这补习班也主要讲语文试题的解答方法之类,课是一个有名的老师办的班,这年头不是不让老师开班乱收费吗,就搞成挂靠在我们学校的一个什么什么冬令营名头上,。为了半年以后的自由,我拼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补的课排在下午三点才上,我决定去银行办个户头,既然打算到了大学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就多少得有点资本,跟杨家爸妈要钱他们也不是不能给,只是我不好说用,还是自己早点打算吧。炒短线好了,自己擅长,也不用太多资金,有网银在线就能办到,反正上课也都是在上网。在华翔走私汽车我暗箱挪的那笔钱是陈倾也不知道的,在香港瑞士银行开的数字帐户,不到万不得已就放那吧,那么大数目转到杨奕奕名下就有点太夸张了。

我满用心的学着那老师讲的应试方法,有目的性的上课时间过的很快,下课时候已经5点,上这个班的人不多,没一会儿人就走的差不多了,今天气温回升,最高有1度,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即便是傍晚也没有感觉很冷。我只穿了厚点的蓝黑色牛仔裤,大了一码的鲜橙色套头帽衫,这件衣服看第一眼就喜欢,橙子颜色很亮眼又不会夸张,厚重的针织表面衬里是暖暖的摇粒绒,设计简单没什么印图案,大帽子垂下的两个帽带是唯一装饰,身前两个斜插的贴布衣袋,袋口设计的是比整体颜色的包边。谁看了我都会觉得暖和的吧,呵,回家让张姐做点好吃的。

天有渐渐暗了,肚子有点饿,我想着赶紧回家去,绕到小区正门进去得十几分钟,算了,从离家近的围墙跳好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保安抓啊。过了校门口的横道,我沿着步道朝公寓方向走去,没走多远,也就刚拐过常去的那家中型超市,就察觉到后边有人跟,装作不经意的看超市的玻璃橱窗,看到后面是三个学生模样的家伙,跟的不远,像是不怕被发现的样子,既然这样,那就看看你们要干什么吧。

七拐八拐的绕到了一个路口,最里边是死胡同,是家临街酒吧的后门,远远的能看见一排码了一人多高的空啤酒瓶箱子,我抬步走进去,后边人显然知道我发现他们,也没含糊的跟上,越过箱子我转过身来,三人已经走近,两个稍后几步的靠在左边墙上,领头那个站我跟前,和我差不多高,仔细看看三人都是名牌运动装扮,应该不是哪个学校混混,来堵我干嘛?

“有事儿?”

“杨奕奕你挺嚣张的啊,路欣然是你能沾的吗”说着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没动手,原来是给美女报不平来了?我闪闪身子看着他笑:“你怎么知道我沾过她了?呵,她是想给我沾来着,可我没兴趣要,你可别搞错了。”

这话戳他心窝子上了吧,多半是想把小美女没成功拿我撒气来了,可被拒绝已经够倒霉,干啥非得找上我来个二倒霉呢,还连累兄弟。没等他要抓我衣领的手触到我帽子抽带,我抬脚一个侧踢揣在他心口上,直接躺地上了,墙边两个一愣,跳过来跟着动手,我也只好对不起他们。

这种意气用事的小孩儿也就一点冲劲儿,在小姑娘那没讨到好儿就当自己受了多大委屈,感情放假那天的事儿他们也看到?估计几人一合计就找上我了,加起来都过不了我十下,半点好占不到,只是讨厌的弄脏我衣服,这颜色很难洗的,我这两天还没穿够呢。

把仨人放躺在地上,尽挑疼的地方揍的,都是外伤,趴着缓长点时间就没啥大事儿,现在怕是疼的不能动了。我拍拍衣服拉好背包要走,先躺那个嘴不干净起来。

“杨奕奕你别JB装,路欣然只不过看上你那张脸而已,呸,我操你妈!就你那张娘们脸,怕是出去卖身挣钱交的学费吧,一看就他妈是万人骑的骚货……”

人说冲动是魔鬼,年纪小估计都是不怕鬼的,我回身弯下腰拎起这个小帅哥连拖带拽地扔到酒吧后门边儿的废台球案子上,操手拽了个啤酒瓶子“啪”一声在墙上砸碎一半,碎玻璃崩在脸上疼了一下,我将手里剩下那截锋利的瓶口抵在男生的脖子上,稍微用力刺出一道血迹,狠声说:“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来,试试!”

“不知道我杨奕奕怎么来宁和的是吧?没被上过是吧,今天让你都知道知道,裤子脱了,脱!”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连带地上趴着那俩,他们三个显然都被吓坏了,地上的一动不敢动,案子上这个抖着手解开了腰带就再也动不下去。我把瓶渣子扔一边,抽出腰带将他翻个身按桌子上绑了,刷一下子连内裤一起扒光了他下身。地上两人挣扎的起来拉我,让我两脚又揣回去,我现在精神奋亢的很,因为少年恶言的刺激,因为身下颤抖着打开的身体好像在邀请我。

“知不知道该让人上哪,啊?知道你肛门长来是干什么用的?就他妈是欠操的!”说着比他更恶毒的话,我拉开牛仔裤拉链,握住因刺激而涨大的分身,沉腰就要压下去,刚刚抵进入口,就听身下少年慌乱而又绝望的一声撕叫:

“不――要――!”

十一

这声嘶力竭似要用尽全身力气的喊叫,让我清醒的意识到身下只要狠力刺穿必定会被撕裂占有的,不过是个半大少年,而他正要承受的因为年少的意气激怒我的后果,会严重到今生都很难磨平吧。而我早就不是那个为了树威可以看着人被凌虐然后活埋眼都不眨一下的人,也再不用为了渴望得到的一切用尽所有卑鄙手段,不可思议的新生带给我的不但是全新的人生轨迹,我的心,竟然也会变柔软。

离开还没有造成实际伤害的身体,我拉好拉链,将少年的裤子一件件穿回抖个不停的腿上,解开勒紧的皮带将他翻身扶起来,竟然站都站不住的软倒在我身上。将他弄到啤酒箱子旁坐下,他还是满脸抑制不住的惊慌失措与泪痕,是啊,他们截我也不过是想放两句狠话揍一顿而已,了不起打不过被揍回去,可差点被强奸是根本不可能想象的事,看样子我确实吓坏了他。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我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永远不要试图激怒你对付不了的人,只会招来更残忍的对待罢了。我对你那什么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别再挑战我的忍耐程度,下也许你没机会再逃过。”

扔下他们自己去平复冲击,我站起身走出这隐蔽的小巷。

发觉自己现在的心态之后,我开始正视起周遭人事。杨妈杨爸心疼突遭变故的儿子,心存歉疚所以对我小心翼翼的宠爱着。学校里的老师因为杨家父母的势力财力而纵容我在课堂上不够学生的表现。周围同学对我显然不似普通高中生的冷漠行事有着好奇、看不惯甚至带点嫉妒的复杂心理。在S市因为突来的欲望放纵自己在陌生人的插入与被插入之间追逐身体高潮。对于那找茬的少年自以为无所谓的教训,如果真的发生对他来说会是毁灭一样的惩罚。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我以为我已经尽力的融入新生活,其实我依然循着前世的模式在活着。前生记忆是无法被磨灭的,既然早就决定要作为杨奕奕活下去,我势必得将二者融为一体,而不是再固执那些已经不再适用于新生的的执念,也许再轻松自然一点会更适合而且更快乐吧。

放松身心,寒假过的很快,转眼再几天就是杨妈的婚礼了,我的心结一点点解开,杨妈也不再那么小心谨慎很怕触动哪个错误环节让我陷入失去记忆的惶恐。而且在纪业铭实在是称得上神速的努力下,杨妈终于宣告怀孕,前脚还担心我这个后儿子从中作梗,后脚就完成播种的伟大事业,我不得不佩服他。

古纪两家的别墅已经出售,杨妈想婚礼当天再住到新房子去,这阵子都住在我的公寓,家里让张姐布置的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小小年纪想干什么呢。爱情长跑终于要修成正果的杨妈漂亮的不可思议,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已经是38岁的人了,真真就是年轻的新婚少妇风韵,杨妈应该算是个事业上的女强人,可在情人和孩子面前又是再温柔不过的小女人,纪业铭真是好福气!杨爸当年怎么就舍得放手?不可而知,我也不可能笨到去问他们两个任何一人。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温馨浪漫的很,就在新买的别墅举行,来的宾客也都是杨妈和纪家的亲朋,还有一些交情不错的客户,杨爸也有带礼物来恭贺,看得出来自我清醒以后,他们这对前夫妇的互动已经趋于正常,当然有交流也都是因为共同的儿子,不知道杨妈会不会因为他的祝福有点欣慰的感觉。来的人多半也都知道我以前的事,所以心照不宣,我不主动攀谈,谁也不会傻到跟我说起以前如何如何,从前你妈你爸怎样怎样的,结果当然宾主尽欢。纪家的两个儿子是交际好手,连我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后弟弟都照顾的无微不至,很怕这个年纪小的弟弟感觉尴尬和被冷落,我因为已经放开身心来接受,自然不会冷漠以对,和大家相的很融洽,是真的开开心心的看着杨妈出嫁的。

3月份开学以后,我放下心态接受自己是高中生的事实,已经能很好的理学校里跟同学老师的关系了。有同学跟我说话,我也会笑着的跟他们交谈,虽然上到不喜欢的课时依然坐末排盯着电脑关注我炒的几只股票,可对于同学的好奇往往都微笑回应。也会在午休的时候在这个环境优美的校园转转,天气渐渐暖和,我甚至会在闲时呆在植物园的长椅上看书或者上网。班里几个比较自来熟的男生哥们长短的叫着我也不置可否,从他们嘴里我知道自己从刚转来那天起就是个漂亮的不象话又冷的没温度,谁也入不了眼连笑也不会的冰山。后边这半句还真是我前世的写照呐!原来,之前的表现竟如此糟糕,不知道杨妈是不是因为这样而经常伤心呢。

变随和唯一的坏是总会被女生纠缠,女人这种生物一直是我无法了解的,因为我从有记忆那天起,对象就只有也只会是男人,只有男人紧实的肌肤和喉间的低吟才会激起我的欲望。面对来告白的女生,当然再不会像之前对路欣然那样放肆的问“做爱技巧如何”了,那女生让我伤了心,到现在看着我都绕路走,也挺有意思的。

让我奇怪的是那天来放话却让我强奸未遂的少年,整个寒假都再没见他出现过,开学后也没有顺势成功上位成路的男朋友,反而在学校里时不的就会遇见,学生圈子就是小!他总用那说不清是恨是怕还是什么的复杂眼神看我,我也没有任何表示,依旧该干嘛干嘛,难不成他还想强回去怎么?不可能俩月就从小P孩练成高手了。虽然打定主义做个正常的少年人,可招我的人最好别激起潜藏的那些暴戾阴狠,因为我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或想不想控制。

千呼万唤,前仆后继的高考终于完事了,不是没参加过这“盛会”,上高考时候杨奕奕估计还上幼儿园小班呢。那时候跟现在根本没法比,考试第一天入场就被震了,看着考场外面那么多警察拉黄色警戒线,有交通指挥车封闭街道,“禁止鸣笛”的大牌子老远就能看见,还有那海浪一样的考生家长,那场面怎看上去比海关缉私还宏大呢,还好杨爸杨妈都忙,要不我在里边考他们在外边烤,真不知道谁能先被烤熟,连送我的司机我都打发掉要他考完再来接我,千万别在这等着。

想当年我勤学苦练不落人后,18岁以优异成绩考入国家财经大学专攻金融,后来又出国学管理,别管我干的事业半黑不白的,可好歹算个成功人事吧,只要一天不被查到,都还能打着政府评的杰出青年旗号呢。可现在到好,又参加一回高考,报的还都是普通重点甚至一般本科的外语系,竟然连第一志愿都没录上,我第一志愿填的是J大,一所北方的综合性重点,我还是喜欢北方的人和气候的,B市还没有做好再去的心理建设,去远点的C市也不是不可以,可天不从人愿呐,唉,真是有够郁闷的。

也许没有名落孙山已经算是幸运了吧,毕竟上大学逍遥混日子才是我的最终目的,考个好点儿的地儿也不过是男人好面子心理。但是这会儿我怕是不可能完全实现我计划好的大学生活了,因为我考上的是S市的外国语大学,专修日语。只不过是从杨妈的看管变成杨爸的看管而已,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杨爸的意思我才上的这学,因为我彻底丧失了自己作为一个高中生的信心。更加郁闷了。

暑假刚过半我就被杨妈和新任的老爸纪业铭打包送来了S市,要我多熟悉熟悉学校,然后习惯在杨爸这边生活。杨爸对于我能考上大学这件事倍感欣慰,说是还是在家这边上学放心—-我猜想他几年前是有把杨奕奕送到国外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杨爸自己住,房子在公司附近的一栋商住两用的大厦里,也是顶层,面积大的很,没有佣人,只是请了家政公司负责打扫,我去了住在原来的主客房里,什么布置都没动,因为不打算在这长住,等熟悉了新学校,总要想法搬出去的。

十二

S市的夏天就像加足了炭火的桑拿浴室,就感觉即使在开着空调的室内人都能拧出一滩水来,以至于大学男生的宿舍跟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有多少年没再闻到男生寝室特有的这种混杂了汗味、长时间潮湿的霉味儿以及臭袜子味儿的古怪味道了?这种经过一代又一代男生轮换着积累出来的味道根蒂固到狠不得拆出来的砖都是这味儿!这是我拉了个小行李箱站在分配到的寝室门前的想法。还没来得及认识分到同一个寝室的其他室友,我就决定一定要搬离这个鬼地方,再在这种地方住四年我还要怎么活啊。

我是早上八点就来报道的,办完了冗长烦琐的手续都已经快下午一点了,草草把东西放到势必得呆上几天的恐怖寝室,我给杨爸打电话告诉他我不要住学校宿舍的事儿,想让他帮我找个学校附近的公寓,就像高中时候那样走读就好。因为我还未成年,这种找房子的事儿自己出面是根本找不到的。既然杨爸搞的是房地产生意,这点小事儿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杨爸因为有个楼盘整体装修的生意在谈,中午饭一直都没顾上吃,说是合作对象是很相熟的,听说我今天上大学,直道真是太好了,非要请客庆祝,呵,就不知道是真的因为是熟悉的朋友,还是巴结大客户无门才硬找上来的借口,既然杨爸都答应人家了,我这个该被庆祝的不去不行,于是我现下正在被杨爸的高级助理付睿运往饭店的路上。

饭店是家正宗日本料理店,在S市很有名。真愁人,难到我学了日语专业就一定得喜欢日本喜欢日本食物的不成?我最讨厌刺身这种东西了,报考日语系只不过因为这个是上辈子初中起就开始学的第一外语而已,当时因为这个语言班和别人上的都不一样才选的,是因为小孩子的好奇和想显得与众不同的心理,结果现在到是可以让自己的大学生活轻松不少,至于英语反到是去英国学管理时候才好起来的。边想边无可奈何的和付睿跟着穿和服木屐迈小碎步的女侍走到一间和室的门前,看着女侍腰板笔挺的跪在门边拉开木门,然后又笔挺的弯腰说请,一副我们不进去她就不抬头的架势,唯一的想法就是“日本这个国家真他妈的奴性!”

和室里长炕桌两边坐了五六个人,有男有女,都是一副社会精英打扮,除了杨爸之外我一个不认识,付睿先走进去,我跟在他身后,看着杨爸喊了声:“不好意思爸,来晚了,路上挺堵的。”然后又冲其他人点头表示歉意。

“没事儿,坐这儿来,我给你介绍爸的朋友。”挪了挪他左手边的垫子示意我坐下,右手边上位却是空的,对方的领导?

不是说客户方请客吗,怎么是杨爸坐的主宾位?算了,还是想想怎么用这少的可怜的食物填饱肚子吧,我慢腾腾的跪坐在垫子上,恨死提议吃日本料理的人,但愿不是杨爸,人家可没一点咒他的意思啊,唉,又乱想了。杨爸指了指我这边的三个人说:

“这边儿都是爸的同事,付叔叔你见过了,他旁边是财务部的张阿姨,然后是企划部的陈叔叔。”看着被介绍的人微笑问“你好”之后,又顺着杨爸的手势看向对面。

“这边是靖阳国际设计公司的高层领导,空着这边是负责人,你该叫司徒叔叔的,他去洗手间了,一会儿就回来,这位是卢叔叔……”

心不在焉的听杨爸介绍然后致意,真不喜欢这种应酬饭局,早知道这么乏味,还不如回家自己做东西吃呢。

这时和室门被拉开,在刚才女侍柔柔的一声日语请进中抬头看向应该是杨爸客户老板的人,对上的却是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应该叫他“司徒华阳”?

震惊的不止我一个,对面坐这个西装笔挺英气逼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那个在丽晶一起翻过云覆过雨的男人,此时也明显的对我这个曾经的一夜情对象出现在饭局上,而且成了大客户老板儿子的事实感到不敢相信吧。我一直以为他姓华的,那混乱激情的夜晚再一被的忆起,甚至清晰到男人左手扶弄的力道。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从来也没有忘记他。

“司徒,这个就是我儿子杨奕奕,以前住N市他妈妈那,今天上大学,他在外国语,离你公司不远,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多照顾了。”

“奕奕,爸爸开发的不少楼盘都是你司徒叔叔公司做的装修设计,他可是业内高手,以后为人世你可得多学着点儿呐,哈哈……”

遇见曾经裸呈厮磨做爱的人的震惊很快被压制下去,如果现在露出什么倪端来,就真枉费我杨奕奕两辈子活这三十多年了。听杨爸介绍完,我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司徒叔叔,很高兴见到您呢,S市我不太熟,以后有什么事麻烦到您就先谢过了。”

之后杨爸和司徒华阳他们之间众多关于合作、关于对我升学的祝贺、以及不知道怎么就定了司徒帮我找公寓的事,这些统统都没在我脑子里停留过,我只是机械的微笑,说得体的话,展示我良好的餐桌礼仪。心里念念的都是:

该怎么,跟这个男人相?

十三

坐在司徒华阳的铁灰色奥迪Q7里,很少有老板自己开车还是开这种车办公的,买来闲时玩玩的多,整天自个儿开着算是个异数,想是极喜欢了?—-这种SUV或者大型的越野车类是我唯一肯坐在副驾驶位的车款,因为坐在前边很有驾御的感觉,我已经两年没开过车了,还得熬上一年才能考执照。

自打他跟杨爸提议要送我回学校之后,到现在我们也没说过一句话。车在高架桥上转来转去,他专心开车,我则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外,即使车里冷气够足,可仅仅是看着路面就好像感觉到外面的热浪侵袭而来,让人心口憋闷的很。在我以为我们就要这样沉默到终点的时候,司徒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好。”我的声音依然没什么起伏。

车在一家私人会所前停了下来,穿黑色亚光职业西装的男人跟穿白色亚麻休闲裤浅色半袖衬衫的少年这种诡异组合,在下午三点这种诡异的时间一同走进会所的咖啡厅,给人的感觉就不单是诡异可以形容的了。因为时间的关系,整个咖啡厅里不过寥寥数人,我们坐在角落的位置,这儿设计的很巧妙,客人们都能清晰的看见周围桌的几个座位,可只要说话别是夸张的聒噪或者喊叫只是正常交谈的话,别人想听清楚什么是相当困难的。随便点了两杯咖啡,我们竟然对坐着发起呆来。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他先打破沉默,眼中已经找不到初时的惊讶。

“是啊,司徒叔叔!小侄也很是意外的。”呵,原谅我恶意加重叔叔两个字。

“哈,刚才在樱苑怎没见你说话这么冲?”

“再见着叔叔会不好意思嘛,自然就不敢说话了。”

“你竟然,是阿宇的儿子……,怪不得我用尽方法都没把你翻出来。在X-MIX看到你第一眼,一身随意眼神迷离,简简单单可就是让人感觉像个妖精一样诱惑,坐在吧台喝酒就像坐在教室里听课一样自然,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在视奸你?”

“呵,也包括叔叔你吗?”

“张老头搞砸了一个狠人的楼盘设计,走投无路来求,我知道他楼上安排了人送我,本来没打算给他面子的,可偏偏你回头那一眼,我鬼使神差的就收了房卡,呵,还真是阴差阳错。”

“我也是后来看着那房卡猜到你当我MB的,当时我心情不好,很乱,那一晚的荒唐,咱们各自都有份儿。”

“你,除了外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17岁的孩子,这么云淡风清,真让人琢磨不透呢,难道在阿宇面前也是这样吗?”

“哦?说这么奥?你打算告诉我爸吗。”

“哈哈,我还没疯,阿宇知道我那么对他儿子,还不杀了我?”

“我到无所谓,他早晚会知道我只要男人的,而且,我也不可能喊打喊杀,你还好好的坐在这不是吗。”

“是啊,你是没想杀我,只是让我晚节不保而已,恩?你知不知道你临走甩下那句话足够让男人郁悴到想撞墙。”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赞他极品的事,只是笑,也不答话。

“可我竟然没办法拒绝,你好像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身体,那感觉让人挺后怕的。”

“呵呵,既然叔叔都赞我了,我这么懂礼貌,不赞回去是不对的。而且我一向很具探索精神,对人体也是,司徒叔叔还是不要再夸奖我了,真让人不好意思。”这男人,竟然没有恼怒于让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小孩上了他,定力真不错。我抬头看着他说话,不想掩饰眼中的笑意。

男人盯着我唇边的笑,突然伸出左手抚了抚我的嘴角,语意不明的说:“电话留给我。”落入他眨也未眨看着我的眼睛里,我竟然就那么自然的告诉了他。

当晚睡在新学校的破烂床板上翻来覆去,不是因为明天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涯,这宿舍又闷又热,怎么翻都难受的要死,加上心里烦躁无比,没有一丁点儿将要开始大学生活的愉悦,一直折腾到了天快亮才迷糊着睡着。

直到依然迷糊着参加全体新生大会我才想起,自己遗忘了每届大一新生都要经历的军训,为期一个月。我坐在日语系的一堆人里怔着—-累到不怕,可这种天,在外边晒一会儿就非得蜕皮不可,要怎么挨过去啊。周围的同学唧唧喳喳兴奋的不得了,明天就有你们哭的了,还笑!开完了会,等着人潮走散,心里正郁闷的想往外走,据说是我们系主任的一个矮胖老头找到了我,说道“是杨奕奕吧。”

“对,我是杨奕奕,老师您找我有事儿?”我很礼貌的站定了回答

“没什么没什么,你爸爸之前打电话来,说你身体不好,恩,以前住过挺长时间的院,还让人送来医院证明,明天的军训你就不用参加了,预习一下要开的课,正式上课时候也能轻松点,呵呵,要好好照顾身体呀。”

我笑着谢了他,老头转身走了。我站在人走光了的阶梯教室里,回身又坐在靠门的座位上。杨爸,连这个都替我安排好了,真是,让我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竟是无与伦比的暖,这样的亲情是除了杨爸杨妈,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十四

被告知可以不必晒脱一层皮,真是大幸!折腾了一天的各种欢迎会和训诫会,我拖着睡眠不足的身子磨回宿舍和刚打过照面的同寝告别,收拾了东西在一片唏嘘赞叹我好命的“哀号”声中,扯着来时的箱子搬离仅住了一晚的寝室,并且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先回杨爸那住吧,晚点上网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先对付一下。晚饭都没吃,也没给杨爸打电话让他接我,出校门招了辆的士就回去了。

杨爸住这个顶楼和我原来住那个顶楼的定义可相差的太遥远了,是我在N市公寓层数乘以还多三层,35楼光坐电梯就坐的反胃。还不到8点,每天应酬那么多,杨爸不可能回来这么早吧,还好之前有给我钥匙。

可能对家里没人这件事太过笃定,当我自己开了门结果在门廊听到屋子里压抑的呻吟声时,就知道自己准是撞了杨爸好事了。估计还没发现我回来,要不,先住一晚酒店?不对劲,杨爸的呻吟不太对啊,难道…难道…不会真的是我像那样吧?

我轻轻关好门向客厅走去,本来只是想偷看一眼的,结果在我看清里边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震的我只能下意识的喊一声:“爸?”

沙发上的杨爸面对着门这边,很不幸的被我猜中—-正在跟男人做爱。只是,只是,此时的杨爸眼睛被黑布条缠住,嘴里塞着一个圆球用小绳子系在脑后,上身被粗绳很专业的捆绑,从颈项到手臂到双手再到大腿根和阴茎,交错着在所有敏感部位打了绳结,腿被大大的拉开,摆成很羞耻的展览姿势,任身后男人的性器粗暴的进出密,一点遮拦也无,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抽打的痕迹,还有尚未干掉的精液。我看不到他身后男人的脸,只能看到他费力的撑住身体迎合男人的抽插,难奈的扭动上身擦过那些敏感的绳结,从被塞住的嘴里流泻出类似痛呼的呻吟。他右边乳头上竟然穿着一个造型奇特缠绕黑色金属的铂金钻戒,那钻石造型的M亮的刺眼。

原来是他!

在我声音并不大的叫了声“爸”之后,杨爸受了刺激一样撕喊着激射而出,然后晕倒在身后男人怀里。

那男人—-虽然之前没看着脸,可在我见了那乳环后就明了,是爸的特助付睿,小心的退出他的身体,扶他靠在沙发上,抬头迎上我:“奕奕。”眼神不明。

“你解开我爸给他理身体,我在房间等你。”说完我快步越过他们跑进自己的房间。

这个,只是有点震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陌生人都能变成爸妈了,这点小事不希奇,我小小的安慰自己。当初看见付睿左手无名指戴的S型钻戒还赞叹造型别致来着,好像还问过他是不是老婆名字缩写啊,当时他只是笑,我根本不可能多想。刚才看到杨爸戴的乳环,竟然是同个款式的M,天!他们是定了契的主奴关系!唉,为什么这两天到是震撼啊,我的快乐大学生活到底还有没有希望了?

过了一会我听见敲门声,安了安情绪才说;“进来吧。”

“我爸怎么样了?” 我把他让到小沙发上坐下后问到。

“他没事,只是睡着了。”

“付叔叔,我想,你该给我个解释。”

“我和你爸认识的比你妈妈早,当时我们都刚上大学,那时候同性向是根本不可说的罪,我们摸索着确认了对方的取向后很疯狂的相爱了。后来你爷爷知道我们的关系大发雷霆,强制把他关了起来,用极快的速度定了和你妈的关系并且促成事实,我用尽各种方法也不能跟他取得联系,后来知道他结婚并且新娘都怀了孕,我无法接受,也无法挽回,根本找不到他。终于绝望了,怎么死都被救回来,最后被家里人送出国。

再后来,我在国外上学,工作,放浪形骸;回国,重逢,再继续相爱,可是,当我发现他只有被施虐才能勃起的时候,那身体已经完全回不去了,我不能想象他是如何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没问过,也不敢问。只是去专门学了很多技巧,只要他能感觉到快乐,我怎样都无所谓。

奕奕,这些事情其实都不该让你知道,可既然你都看见了,再隐瞒也毫无意义,我只希望,你不要疏远、憎恨他,他是你爸爸。”

我努力消化他的说的话,也知道这些都是事实,其实我在看到那只乳环的时候就知道杨爸不可能是被强迫的,这是他们享受性爱的方式,他喜欢那么被对待是因为那样能让他感到兴奋快乐,我不可能跳起来反对。付睿还在等我的答复,我说道:

“付叔叔,爸爸的性取向我无权干涉,而且我也不会干涉,现在看来或许由你告诉他一些事更为妥当些,其实,我也只对男人的身体有感觉。”

“奕奕你?”付睿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不知道是惊讶于我不干涉,还是我也是同性恋的事实。

“可我还想跟你说的是,我爸他不年轻了,眼看着快四十的人,你们,办事时候能不能尽量悠着点儿?别伤着了才好。”

付睿根本已经无法回答我,只是怔着点了点头。

“付叔叔我想去看看爸爸,然后等他醒来,我不想他以为我会恨他。”

杨爸睡的很沉,或许应说是被做昏过去了,应该不会很久就能清醒。我坐在床边看着被子里这个刚刚还在进行SM游戏的男人,因为极度的高潮间或还有身体小幅度的抽搐,露在被子外面手臂上抽打的痕迹其实只是类似于吻痕的淤血,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个付睿,看样子真的挺专业的。

不到一个小时杨爸就醒过来,脸色潮红,看见我坐在床前,有点慌乱有点痛苦的说道;“奕奕,爸爸……”。

“爸,什么也别说,我和付叔叔谈过了,而且我不会反对或者干预你们任何事,你喜欢做什么都好,怎样,你都是我爸爸。”

看着这个对突然变成陌生人一样,并且无关爱情而生的儿子无条件关爱的男人,我实在不任也不能让他痛苦难过的生活。

“学校的寝室我实在不想住了,这几天先住在家里好吗?等军训完再上课去就行,那时候公寓应该能找妥了。我去叫付叔叔进来,爸你好好休息。”我用力握了握杨爸的手,站起来走向门边。

“对了,不要让他离开,没关系的,晚安爸。”

其他事,等他意识清醒再说吧。
十五

杨爸最近对我好像有点退避三舍的意思,每说话眼神儿都有点飘,唉,如果谁是该回避该不好意思的那个,我想正常点应该是我这个不小心撞见家长办事的孩子好不好,算啦,我理解。

这几天看的公寓都不太满意,杨爸还说不着急先在家里住着吧反正军训还有2多天才结束呢。我能不着急吗,只要我在家,家里那两只就绝对不会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让我同时看见。

我窝在自己房间里上网找房源,搜到一条卖房子的信息,是一家coffee shop的出售帖,离我的学校隔着两条街的商业区附近,说是急卖所以价钱很低很低。S市的房价在国内来说真的算是天价,有的一套一室住房没几平也能卖到一百多万。这间店楼上楼下两层,两百多平米附送地下室,装修的很普通的店面,两百八十万现金买断房屋产权,包括经营权的转让,这个价钱单靠我现在的积蓄是买不起的,不过,可以卖掉N市的公寓,反正四年也住不到,放在那还得麻烦张姐总去打扫。或许做一间小店的老板是个挺不错的工作,还可以发挥下自己在英国学到的咖啡手艺,我现在真的是爱死悠闲自在的日子了。

我踩着拖鞋故意大声的打开卧室门,朝外面喊;“爸,忙不忙?能不能来帮我看看这个。” 杨爸在起居室接电话,无声的做了个手势,示意我等一下就过来,没见着付睿在呢?八成这俩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我眼前了。

“奕奕,什么事儿?“几分钟后杨爸走进我没关门的卧室问到。

“爸,你看这家店怎么样?这个价钱是不是真的很便宜啊?”我让出座位指着笔记本屏幕上的coffee shop资料和图片问他。

杨爸坐下仔细研究了一下这则出售贴答道:“按这个地点来说,卖家出的价格已经是底线,看样子是真有心换现,怎么?你对这个有兴趣?”

“恩,比起在出去打工或者做家教什么的,我更想自己开家店试试,爸你觉得呢?”

“是这样吗……”

“恩恩,而且我想可以把高中时候住的公寓卖掉,放那闲置太浪费了,加上这两年你和妈平时给我的钱我都没怎么用过,算算应该差不多够盘下它的,至于装修和经营本金,爸我在你这贷款行不?如果可以的话,就得麻烦你帮我评估一下可操作性了。”我很认真的同杨爸探讨我这决定的可行性。

“好吧,既然你都想过了,那我明天陪你去看下实际情况,如果条件真的是介绍这样,我不反对你的想法。”

盘店的事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店主的儿子要移民澳洲,他们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托中介办商业移民,就把店卖了,因为杨爸的关系,产权和经营权的过户不到两天就全部搞定,钱是杨爸付的现金,说是就当N市公寓卖给他了,而且付睿承诺重新装饰店面的事他包了,说是现在平庸的可怕,拿什么赚钱?看着这俩人,我再一体会到:有爸的孩子像个宝!

现在,这家店是我的了……。

坐在小店里,点了一大堆餐牌上的东西准备试用,店员虽然觉得我像疯了,可还是十分勤快并且高兴的上菜,估计他是可以拿提成的。做简餐的厨师得换掉,做的这些商务餐难吃死了,油腻腻的,咖啡煮的还算可以,估计再稍加提高会出色不少。至于西点,完全是别家蛋糕店的外卖,做果汁的水果也不新鲜,要不是这店地段算华,周围不少的学校商铺高级写字楼,怕是它早就关门了吧。既然打算把这份悠闲自在的事业当作未来数年的工作,那就好好答理一下吧。

正想着更换店员的事,很少响的电话竟然在包里震动起来。我翻出手机,是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你好。”

“杨奕奕吗?我是司徒华阳。”

“我是杨奕奕,有什么事吗?” 竟然是他。那天在会所给了他号码,这是他第一打来。

“付睿托我帮你做店面装修,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讨论下细节。”原来是装修的事,我都忘了司徒是干这个的。

“是这样,那麻烦你了,我现在就在店里,金川街启阳大厦对面,一家叫静思林的coffee shop,方便的话还请你来看看格局。”

“好的,你等我下,一会儿就到。”

我放下电话,没想到付睿竟然托他帮我做装修,也是,司徒和杨爸熟悉到可以称他“阿宇”,跟付睿不可能不熟。如果这样,岂不是要经常见面?唉,跟这个身份是我“大叔”的男人,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

二十分钟不到,司徒就推门进来,我还在惊讶于他怎么这么快,他已经坐在我对面,跟店员要了杯水。

“这么快?”我看着这个永远穿合身时尚西装的男人,不掩饰疑问。

“呵,这我还是安排了一下才出来,要不可以更快一点。我的公司在对面,启阳大厦里面。”看着我睁大的眼睛,他竟然笑的邪恶。杨爸说他公司离我学校近,没想到近到这么该死!

“你好像很不乐意嘛。”

“哪有啊,司徒叔叔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能答应帮我,我感激都来不及。”想好好经营的念头竟然受了这么个打击。

“呵,你一产生对我的反感,就会喊我-叔叔-,我有老成这样吗,还是叫名字吧。”

“那我可不敢,咱们说说这店的装修吧,楼下楼上都这么大,我想全改掉,做成时尚而且舒适的高档沙龙性质的coffee shop,主题就是时尚,高品位,享受,哪怕是奢华。”

“这家店就在我们楼下,来过不少了,格局挺熟的,不如到我办公室谈吧,反正这么近,你看呢?”

这家伙不温不火的邀请,实在没办法拒绝,装修这样的事,还是得听专业人士的才行,我答应了他。

跟着他过了街,来到店对面的写字楼里,这栋楼是司徒的设计公司所有,2到3层是他的三家设计公司,靖阳是总称,下设三家分公司,启阳主要是室内设计业务,承阳是建筑设计,飞阳则是建筑装修,而他本人是哥大室内设计毕业,主要还是坐镇启阳。

电梯到了28楼停下,司徒带着我走进左边的一间开放式的办公室,刚进门遇见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叫了声“经理”,看到身后的我又加了一句“这位是?”听了她的问话,司徒答道;“这是我朋友,麻烦你送两杯水到我办公室。”显然没有入介绍的意思。

办公室里的人在司徒说完“这是我朋友”之后,“唰”的抬起来一片脑袋来,都盯着我看,让我怀疑答应上来是不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错误。我忽略掉这些脑袋上的各种眼神,面无表情的跟着进了司徒的办公室。

一点不客气的坐在沙发里,敲门声就响起来。是刚才的女职员,朝我微笑着放下一杯茶,转身也放一杯在司徒的桌子上。

“小林我和朋友谈点事,有找我的事儿就先放放,我明天理,快下班了,告诉大家今天不用加班。”司徒吩咐了一句,让这个像是秘书的职员出去了。

虽然是家设计公司的办公室,可这里显然没有任何炫耀性的装饰,和普通老板的办公室没什么差别,办公桌,书架,置物柜,电脑,待客的沙发。只是窗子竟然是向外倾斜的落地设计,我起身走近,从由下到上渐渐伸出楼体的透明玻璃看出去,有种腾空的恍惚。

“感觉很超然是吗?我很喜欢站在这。”空调开的很足的房间里,男人的体温在我身侧靠近。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又调回视线看着外面。平常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上,是看不到落日的,天总是暗着暗着就黑了,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着一轮红日一点点收敛光芒到可以不刺眼的直视,再过一会就会沉到地平线下面,那时天还不会黑透,天界一线青芒,就像第一在杨妈的别墅的梧桐树下看到那样,那时的茫然已不在,日升月落依然规律,可我眼中的这个世界,早已完全颠覆。心里一抹怅然。

“奕奕”右手臂被男人抓住,我转头看他。

“你,刚才感觉你像是要飞出去,是我的错觉吧。”他微笑,抓着我的手没有放开,向他带了过去。

看着他的渐渐拉近的眼睛,嘴唇覆上我的,淡淡的铁观音味道,我没有推开,回应了他。

十六

这是个带着茶香不含情欲的亲吻,我就这么睁着眼看着这英俊男人放大了的眼睛,很想读懂那里面似要诉说的什么。直到呼吸都开始急促,我们才分开,他抓着我手臂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就那么低头看我,想要将我看穿吗?

“奕奕,我该拿你怎么办……,真想就这么压倒你算了,可我再不会强迫你。”

“呵,不强迫吗?那,我允许你勾引我,如果你技巧够好的话!”我笑了,说的可是实话。

“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你,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真的吗?哪有17岁的孩子是这样的?”男人似在说服自己一样。

我稍稍眯了眼睛,用正经又严肃的语气说:“其实……”男人顿生疑惑,认真的等待我下文。

“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呀!弟弟。”

听了我的冷笑话,司徒华阳狠狠将我揉进怀里,勒的我呼吸都困难。闷闷的笑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知道不好笑你还笑?不用给我面子的。”即使被勒的很用力,我还是没挣扎,伸手环了他腰,用力勒回去。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无法讨厌,怎么办?等着他勾引?还是把他压倒?或许前者是个不错的想法。

我的脸还埋在他的肩膀上,也没抬头。“我答应我爸和付睿一起吃晚饭的,再继续和爸爸的好朋友叔叔你调情好像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我很明显是在损他,谁要他勒疼我来着。

“走吧,我送你,至于你的提议,我会很认真的考虑的,真是个妖精!”男人无奈到了极点。

这几天的时间都在店面和司徒的办公室里耗掉了,静思林让我彻底停掉营业,结清薪水请走了那些不合格的店员。店里的装修也大体定了风格,用料、还有一切用具的采购都交给启阳负责,我是签了正式委托书的。这几天都有呆在司徒的办公室,讨论着装修的事儿,虽然相信专业人事的实力,可必要的坚持我一点都不可能让步,坚持到最后司徒终是妥协,我是出钱的老板耶,哪有对客户这么大小声的?

我知道他是空出了大量时间来做我这个不起眼小店的设计,他完全可以扔给任何一个手下,也绝对会做的很不错。其实随便拿出一单最小的生意都比我这个要大n十几倍,好多名人名店排长队等他给策划还得看他高兴不高兴呢。可我就是很恶质的想看那张好看的精英脸上丰富的表情,每将他激到无奈的说“杨奕奕杨奕奕,你出生就是为了灭我的吧?我早晚得办了你”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又喜欢他一分,而这些天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原来,这样的相也并不难,而且好像还挺开心的。

等最终方案定下的时候,我发现装修的成本要比买这店还高出许多,顿时觉得有点对不起付睿,之前他是承诺装修全包的,现下用这么多钱,这个爸爸的男人注定得放血了。我跟杨爸说起,他竟然只说句“没事儿,咱家不差那钱”。我乐了,杨爸自己都没注意他说的是“咱家”而不是付睿。

月中时候店里就开始将原来的装修破坏性拆除,包括地下室改建成酒窖的工程一并开始。剩下的事儿我就插不上手了,司徒的工程队我放心,而且一切用具都是我定好了的,包括杯子都是很高级的奢侈品。余下的时间就是等,也不用跑工地,我跟杨爸说了就回N市了,因为再半个月就是杨妈的预产期。

临近生产,杨妈的肚子好大……,纪业鸣说是对双胞胎妹妹,因为杨妈是高龄产妇,必须提前住院调养并且剖腹产。我是在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医院看见的杨妈,她笑着拉过我双手轻按在她肚子上,我感觉着那清晰的胎动,有想哭的冲动,眼圈都红了。这对双胞胎到底算不算我的妹妹呢,想到将来会有两个小娃娃叫我哥哥,不是陈倾那种真命天子型的弟弟,而是这个妈妈生的,跟我现在这具身体完全的血亲啊。

手术当天,我和纪业铭、杨妈他们的一些好友等在手术室外面,之间杨爸也打来几电话询问状况。虽然纪业铭看上去很镇定,可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自动贩售机里的难喝咖啡,还是紧张到不行吧。因为杨妈高龄还要生双胞胎,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才结束,在听到两声很亮的啼哭时,纪业铭跟着哭了,这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激动到无法抑制高兴的泪水。我上前拥抱了他,很衷心的说;“恭喜你纪叔叔,以后我就有两个可爱的小妹妹了,我一定会保护她们的。”

两个小美女的名字很好,姐姐叫“纪曼”,妹妹叫“纪婷”,是爸爸妈妈名字的组合,既好听又有意义,杨妈好几看着这两个小宝贝激动的就想哭,直叹没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当妈妈。她从医院回家坐月子那天我就回了S市,宝宝生日是9月29号,过了十一长假,学校该正式开课了。

在杨爸杨妈家往返我是从来不带很多东西的,下了飞机我就直接去了启阳,看看这2多天自己的店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店面外围还没有动,酒窖已经建好了,室内比较大的基础装修也已经完成,包括二楼分出我准备住的区域,以及两间独立贵宾茶室。进度已经很快了,应该谢谢司徒的。

从店里出来就上来启阳的写字楼,坐在司徒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是套裙女秘书泡的名品铁观音,我看着对面办公桌后半个多月未见的男人,万年不变的都会精英形象。司徒办公室里有很多平时在外面看不到的东西,都是专门给惯用左手的人设计的,鼠标,剪刀,定做的办公桌……。我试过那把剪刀,右手用起来根本使不好力气,连根线头都剪不断,到是看他用左手剪信封顺利的很。或许我看的太专注了,男人抬起头。

“看什么呢?突然发现爱上我了?”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呵,看你用左手写字,有点不习惯,于是在想你干什么都是用左手吗?在卫生间方便时候也用左手拿小弟弟吗?”没理他调戏,我故意拿话气他。

“你真的有把我逼疯的潜力,我越来越怀疑自己会不会哪天被气到就地办了你。”男人嘴里说着站了起来。

“你要真的像知道我怎么拿,就跟进来看好了。”他转身进了跟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套房。

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心情很好,这铁观音味道真的很不错呢。

十七

我按着课表找到第一节课的教室,对了对门牌,里边说话声不小,应该都来了不少人了。就这间,门是开着的,我走进去,里面突然安静下来,恩?我从课表上抬起头,又是n个脑袋上的n*2只眼睛,看什么呢,难道我走错了?不会呀,是517,这节是综合日语。正纳闷,里边有人喊我:“杨奕奕,这边。”我寻声看过去,真的没走错,喊我的是只住了一晚寝室的室友林祥,我绕过去坐在他隔壁的空位上。这男生我印象挺,一屋里四个人,他看上去比我还小,其实还大我两岁呢,很爱笑,因为他叫林祥,没一会儿就得了个祥林嫂的外号,他反对无效的被另两个爱说笑的开朗男生定了名,也没见生气,许是之前也被人这么叫过,早就被喊惯了。

“杨奕奕你军训分班都没来,咱班同学都还不太认识你呢。”他笑笑的说,一笑眼睛就弯的看不见了。原来是这样,我说这一屋子人怎么都脸色黝黑发亮,到是忘了军训晒过之后总有后遗症,再暗自庆幸了一下。

“恩,还好你喊我,要不我以为走错教室了。我高中时候受过重伤昏迷很久,不能长时间站立,所以家里人给我请了假,军训就没参加了,错过了真是可惜。”我也不知道昏迷和不能久站有没有关系,反正总得有个理由吧,要不全都被折磨,就我这么一个逃脱的,会变成众矢之的,那就惨了。

“啊,这样啊,那还好你没去,不少身体看上去挺结实的同学都有昏倒呢,你体质不好要是真昏倒变严重就不好了。”林祥到是个热心的好小孩,呵呵。

“怎么没见咱们寝室另外两个人呢?没分到一个班?”

“你说程立和王亚文啊,他们两个选的零起点班,编班去了,咱们班是高起点。”

想起来了,报道那天开了不少会,有填选过语言程度这张表,原来是分班用的,还好没选无基础,要不从假名学起,这课就无聊的没法上了。没一会儿任课老师进来,我们就没再说话。

虽然是专业语言学校,也不是日语系就单学日语这一科就完了,除了专门教授日本语的“综合日语”课,还要开日本概况,日本历史,日本文学,日本语语法,古典语法,听力,会话,写作,翻译,二外,日本文章报刊选读等等好多课程,还有其他一些选修课,排满了大一到大四的八个学期。大一课程很少,一般都是上午的课,是相对轻松的过度期。

上午两节综合日语,两节日本文学,这一天的课就完了。中午被林祥拉着找原来的两个室友去学校食堂吃的饭,因为不能再给同学高中时候那种印象,我得尽量合群一点,至少不能太特例独行。还好大学生毕竟已经算是成年人,相起来融洽许多,虽然难免还有涉世未的天真,可是很有朝气,单是说笑间就能感觉到他们的活力,和他们交往起来应该是个全新的体验。

店面装修终于在十月底全部竣工,在这之间招了各种店员,从厨师到收银员到清洁工服务生,分工很细致。在国内外定的各种器具材料杂志原版小说原文书漫画图籍CD影碟也都到了货。安排人收拾好最后的装修垃圾,将一切擦洗出来,把该摆放的器具食材都归位,把自己的家当搬到二楼独立的起居室,这地方终于有了点样子。

忙了两天,只要店员上工,这店就可以正式营业了。我坐在一层的吧台里,看着精心布置的店面,店门开在靠近墙头位置,一进门左手边是一整片拼接玻璃设计的落地窗,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格局,又不会一眼看清楚所有,靠窗是一排双人对座的高靠背椅子和成套方桌,右边从门开始到门对面的墙壁,是一个开放式的书柜,隔开的书架上分类放置着我定的各种书籍,杂志,和碟片。

大厅里用装饰性矮墙隔出几个区域,可以一个人闲适看书的单人沙发区,巧妙的将沙发和配桌摆放的互不打扰,每一桌都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绝不会出现两个分别来的人结果面对面坐在一起的尴尬。多人区里最多也不过四张沙发围桌,我不想店里出现开生日会之类吵闹的事情。在店的最是厨房和靠墙的半弧型吧台。从吧台隔壁的楼梯上去,是二层的两间贵宾茶室,有良好的隔音设备,可以放心的洽谈商务之类。

在这里可以安静的喝咖啡享受独的美妙,也可以两人相约浪漫,再或者两三好友轻松交谈,这些都好,大声喧哗衣衫不整的恕不接待。整间店用的是最好的材料,定制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座椅和配套的小桌,英国进口的咖啡杯和水晶玻璃酒杯,通过面试的后厨和吧师水平很高,这保证了店面的整体水准。

虽然知道想收回成本并且赢利还是相当漫长的一件事,可现在这一切让我很满意,又不指它活命,完全作为一个爱好经营下去,做到不赔钱我还是有信心的。

开业当天请杨爸付睿和司徒来喝咖啡吧,要不是杨爸宠着我,能让我折腾出这个店来吗。

十八

“E度咖啡”营业两个月,生意渐渐好起来,得到了周边很多公司职员的认可,也有一些学校的学生过来,不过店里定价不低,客人目前还是以大公司白领和外国人为主,特别是一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其实在意大利,咖啡是极其大众的饮品,随便一家露天店都可以品尝到正宗香醇的咖啡,价钱也不贵,只是在国内要不是打着高品位的牌子,不搞的跟奢侈品享受似的,根本就没人买帐,你要是弄成露天的豆浆摊子一块钱一杯,那有人看才有鬼。

我每天悠闲的上课,偶尔和林祥他们几个在学校餐厅里吃饭聊天,其它的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店里,其实我什么都不管,算起来是最懒散的一个,用甜品师小辉的话说就是“这个老板不想着多赚点钱每天就知道占着位置浪费咖啡”。大辉小辉是两兄弟,大辉三十多岁是厨师,做一手地道的西餐,黑胡椒小牛排都快成E度的招牌菜了,真的很好吃。小辉也28了,甜品手艺没话说,一个个精致的小蛋糕比杂志上那些还漂亮,而且不是做一个大的切成几快小的,每个都是独立的个体,引人垂涎,那些不时跑来的女学生,大多都是冲着他的蛋糕和果汁来的。别看他俩一个后厨一个吧台总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对我很好,当我是小弟一样宠着,想出什么好吃的新样会马上献宝似的拿给我尝,我自然也就很配合的毒舌回去,呵,雇到这两个人算是捡到宝了。

今天是圣诞节,店里没搞的跟商场大促销似的到挂画悬,毕竟这里不提供火鸡大餐或者圣诞晚会,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会免费提供一杯老板特调的卡布其诺,限前二十位客人,其他人全天免费提供一款甜品。

我喜欢煮咖啡,在英国上学时候学的,毕竟不是正宗少爷,除了学费和基本生活费,想干点什么还是得自己想法儿,那会儿在咖啡店跟咖啡师老马可身前身后的转悠,没少挖他技术,调的最好的,就是这卡布其诺,只是基本不喝,我喜欢的是苦味厚重又香醇的单品曼特宁。开店至今,我一回也没卖过自己的手艺,只是调给咖啡师小何喝时,见到他眼里的惊喜。圣诞节嘛,而且只有2杯,又不会太累。

E度上午九点半开门,二十杯卡布其诺的任务很快完成,我窝在自己的座位上网,知道又会多不少回头客了,能让挑剔的小何点头称赞,我对自己手艺有信心。店里有宽带接入,来的所有客人都可以免费上网,每个座位下都有电源插座和网线,这样可以吸引更多客流。自从他们发现每我在店里靠窗位置上网的话来的女生就会骤然增多的时候,我被要求没事儿就坐那呆着,而且大小二辉再也不抱怨我浪费咖啡了,说是比发传单省钱省人工效果佳。一些熟客知道我是老板,有时也过来攀谈几句,闲聊一会儿。

在店里所有店员包括服务生都比我大,而且都对我这个年轻老板当弟弟一样关照,被安排成店内宣传员我也只能认命,毕竟赚了赔了都是我自己的。闲闲的陷在柔软沙发里,我玩着一款画面不错的网络游戏,不玩游戏干嘛?总不能发几个小时的呆吧。

网游真的是浪费时间的东西,再抬头天都暗了,发现司徒的Q7停在窗外,果然没一会他开门进来。蓝色竖条纹长裤,暖暖的米色高领平纹养绒衫,很性格的亮黑色翻领双排扣侧拉链皮夹克,真是难得的装束啊,我都忍不住小小的吹了他声口哨,看他坐定在我对面,摘了皮手套下来。

“又玩游戏?晚上有安排吗?”

最近他在我店员里的好感度直线上升,有事没事总来这喝我的咖啡,这个帅到罪孽的男人被众女性店员封为偶像兼梦中情人,盼着他光临呢,至于男性店员如二辉之类,将他荣升为店里招牌二号,想他多来的原因是卖多点东西,月底好多发奖金。

“晚上没安排可以压倒你吗?叔叔,你今天帅到掉渣啊,终于舍得不穿万年西装了。”我下了游戏合上本子。

司徒伸手按在我头上一顿乱拨,真当我是他家侄子了?“小孩儿嘴就不能甜一会儿?去,给我弄杯蓝山,再弄成甜死人的那种我就灌你喝光。”

“夸你帅都不算嘴甜?你来晚了,看见书架那边海报没?老板调的限量前2位。”嘴上这么说,我还是起身拐进吧台。

调制蓝山的时候,要比一般咖啡多用百分之十到十五的咖啡豆,而且极品蓝山贵的要死,国内根本没有直接进口,这些都是每个月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会结帐得敲得他吐血。

“呐,你的咖啡,一会儿别忘了付帐。”放下杯子,我坐回自己的座位。

“晚上和我去参加个圣诞party吧,时尚聚会,不少明星、奢侈品牌和纨绔子弟参加,你去可以做做宣传,提高E度的知名度,考虑一下?”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店里生意虽然好,可都是些普通客流,照这样下去十年也收不回成本,如果有时尚界和媒体介入,提高知名度后也会提高E度的品位和身价,只是……。

“如果我去,会不会给我爸我妈造成某些麻烦?比如明天某报纸就爆料-房地产大亨杨鸿宇儿子**如何如何-之类。”

“你想的到多,没那么多麻烦事儿,你以我个人名义邀请参加,这聚会我是出钱的大爷!你上去换身合适点的衣服,还说我万年西装,你也差不多一点,整天惨淡的牛仔T恤。”

“牛仔怎么了,我年轻穿这样就是朝气,你穿个试试?我准笑大叔你老黄瓜还想刷绿漆,哼哼!”

也没说去还是不去,我嘲笑完就离开座位上了楼。我的屋子和贵宾茶室是两个完全独立的空间,茶室楼梯在吧台右边,而我回卧室的楼梯则要进厨房的门,然后左拐才是。

在N市和杨爸公寓里放的东西我全搬到这来了,他们俩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情人,我通常都是打电话,现在很少回去。既然是时尚聚会,哪怕你穿的是军训那种军用黄胶鞋,搞不好别人都会以为你是为了衣服而精心搭配。

找了件膝盖破大洞臀下破小洞都是毛茬的破烂低腰牛仔裤穿上,系条大LOGO皮带扣腰带,卡在髋骨位置要上不下的,长很多的裤腿堆在半残的运动鞋上,一转身镜子里臀下的小洞竟然能看见里边黑色底裤边儿,呵。翻出件军绿的做旧长袖印字T恤和黑色褶皱西装小外套穿上,解开有两颗扣子的T恤领子露出锁骨,把桶型绒帽拉到盖住耳朵,换个暗红渐变色的时装眼镜,这下有点意思了。

下楼转过楼梯,大小辉看我都不会说话了,估计心底已经确认小老板今天抽风。我怕他俩反应过来对我大批特批,快速闪到司徒那坐下冲他说。

“大叔你喝完没?把帐结了,我跟你去。”

男人盯着我看半天,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放了两张一百块在桌子上,拉了我出门。扒住门边我对门口的店员说:“李姐帮我把电脑收了拿去吧台就行告诉小何顾着点店我晚点回来拜拜。”一口气说完,我被扯到司徒车上。

上了车,司徒一副吃人嘴脸看着我,几乎是低吼出来:“你嫌自己不够招人是吧?穿这哪都露的衣裳?”

我不高兴了,我穿什么我喜欢,这人管的未免有点太多吧,别说不该露的都没露,就算我脱光了跑又碍着谁了?我沉了脸,也不跟他贫,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司徒伸出只手又使劲儿拉上了车门,然后把我扳过去面对他说;“对不起奕奕,刚才,我只是不想太多人看你,你这样实在是,太惹眼了。”

我还是不高兴,说话都冲:“不让人看你让我去干嘛?人家看不着我我跟谁宣传E度去?你以为谁都是看着个男的就往上扑啊?”

司徒轻轻叹了口气,锁了门发动车子,我在旁边闷闷的不说话。

唉,又没多大点事儿,我还真当自己十七岁还得人哄了?上火,这越活越回去了,赶明儿还不真叫年纪把思维也同化去?那得怪成什么样儿啊我。算了,大过节的,弄这么晦气干啥。

“司徒?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低个头,又不会少块肉。

没想到我会道歉,他反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回我个放心的微笑,转过头又继续开他的车。天黑透了,路边满是霓虹灯,闪的看不清人的表情。

十九

PARTY就在上司徒带我来过的这家会所,车还没停妥呢就能看到这灯火通明的会所大门前人头攒动,露天停车场上n多名车,不时有穿各式礼服的眼熟明星下车。门口不少娱乐记者,用句杂志爱用到烂的话说就是“对着明星谋杀菲林”。

我跟在司徒华阳后面,一点也不想成为残害菲林的对象。目不斜视的进了门,门口一个女孩递给我俩一人一个大约十公分直径的圆形贴纸,我拿过来一看,是这聚会的主题“圣诞时尚激情之夜”。司徒看也不看的撕开胶贴“啪”一下贴在胸口上,也不怕这件天价的夹克就此废了。里边那些女的就好,脱了大衣一个赛一个的省布料,直接贴手上腰上恨不得贴胸上屁股上。真无奈,撕下背贴,我把它粘在左手上臂。

到十楼下了电梯,里面竟然还要走类似于红地毯之类的东西,一块写了主题的背板上写满到场人的签名,背板对面挤了一堆记者摄影师,这些都是受邀的平面或者电视媒体。出了电梯数得上数的人都要站那签名然后给媒体照相,前边过去的女人是国内有名的一线电影明星,整个后背都开到臀缝了,大片的肉都在外面招呼众人眼球,上去一个旋身展开群摆,妩媚的冲镜头笑,很怕胸前两大颗入不了镜头,还特地将身体扭成超S曲线。

我伸手捅了下司徒的腰,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儿说:“大叔,看着什么叫露没?前面快掉出来那两颗才叫露,眼看着跳出来了!”
这时司仪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啊……,这时尚饕餮盛宴的赞助商,靖阳国际设计公司的总裁司徒华阳先生到了,我们欢迎他,跟他同时到场的是本城新晋最时尚coffee shop的年轻老板杨奕奕先生,我们欢迎他们在本盛会的主题板上留名……。”

司徒还想回我刚才那句,我推了他一把,他才收了话堆起满脸假笑迎着闪光灯上去了,我依然要笑不笑的跟在后头,傻瓜一样签了名,然后站定在司徒旁边一起被下边的照相机“谋杀”。

好不容易走进会场,就感觉满眼全都是肉,有大方露在外边的也有遮遮掩掩的,真是,到什么时候这种宴会都是高级的拉皮条场所。
“喂,你真的不是拉我出来卖的,这明显是个牛肉场!”我拉住司徒抱怨。

“我卖谁还舍得卖你了?我现在就想把你包上扔回车里去。一会儿谁过来嬉皮笑脸的你少搭理他们,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怎么,现在后悔拉我过来了?名也签了,照也拍了,你让我再傻忽忽的穿过那帮记者进电梯我就踩着你尸体过去。”我脱下粘着那个白痴胶贴的外套挂在手上,将T恤袖子卷过手肘,喊停服务生拿了两杯酒递给司徒一杯。大灯打的室内温度极高,司徒这家伙穿这么多一会就得热死。

“你脱衣服干什么?穿上穿上,腰都露出来了,你怕别人非礼不方便是吧?”又来了,哪有露腰出来了?你眼睛长我腰上了怎么着?这男人,一会得找个没人地方堵死这张嘴。

“要不是真的上过你,我都要怀疑该叫你司徒大妈了,大—叔—!”男人眼睛立刻喷火,哼哼,这反应不错,最先气死那个一定不是我。

我俩笑容美好的端着酒杯跟看过来的陌生人点头致意,然后笑容美好的用只有对方听得见的话互相攻击。

没过多久,该来的人差不多都到场,司徒也没时间跟我拌嘴,我们开始了不停的跟人寒暄、交换名片,互相敬酒。前生这场面经历的太多了,大家全都挂着虚伪的笑脸为自己争取利益,名褒暗贬的讽刺来挖苦去。这帮人真能扯,我开个小店不到俩月都能整出“新晋最时尚”,虽然这是我今天晚上来这看卖肉的目的,可我不得不佩服撰稿人瞎掰的功力。

周旋了一波陌生人,喝了不少酒,我正听一个笑的脸上掉粉的小明星大谈对咖啡文化的崇拜,远远的看见付睿走过来。跟面前女人道声“失陪”,我绕过她迎上去。

“付叔,你也来了,我爸呢?”我看着付睿说。

“你爸有重要应酬得去,你怎么上这来了?”付睿显然没有准备会遇见我。

“哦,司徒叔叔邀请我来的,我想这名人多,过来宣传下E度也好,司徒在那边儿,你要不要找他说话?”我指了指在一圈明星中间毫不逊色的司徒。

“不了,有机会再聊吧,我跟主办方打了招呼这就要去接应你爸,你少喝点酒小心点,可以的话让司徒早点送你回去,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恩,我一会就回去了,这也没什么意思,跟我爸问好啊。再见付叔。”付睿有些担忧看了看我,说声再见也走了。

折腾好几个小时,该发的名片都发完了,认识不认识的也都说了不少,再呆下去后半夜无非就是表演,舞会,然后大伙儿原形毕露群魔乱舞,得问问司徒要不要回去,我现在没心思搞这些个五四三。刚想过去喊人,旁边儿斜插过来一个男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

“哎呀,小兄弟,一年多没见,越来越帅了,哈哈哈哈”边说边抓起我空着那只手握来握去,我很是疑惑。

“不记得我了?哦后后后后,我可是从那以后对你念念不忘啊,可惜没机会跟你促膝长谈,真是太遗憾了,怎么样?今天有时间没?大哥可以带你认识不少新朋友。”

这个笑的恶心长的更讨厌的老头我根本不认识,正在考虑捏断他的手指会不会引起骚动,司徒插话进来,原来他还没忘了我的存在。

“张老,近来可好啊?可是好久没见了,哪儿发财呢?”边说边不着痕迹的带开那快被我捏折了手指的手,张姓老头儿那马上大发雷霆却又不得不扭成笑脸相迎的蠢相十分的滑稽。

“不敢不敢,司徒老板的才是大买卖,是我永远望尘莫及的呀。”

“张老真是说笑了,我还没给你介绍吧”说了伸手指我“这位是弘宇地产总裁的公子杨奕奕,今天我特地邀请来玩的。

“奕奕,这位是远大设计的张老板,我们可是同行呢。”

老头听了司徒介绍脸都白了,根本忘了刚才差点残废的事儿,马上换脸奉承;“啊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是杨老板的儿子,我说怎么看起来眼熟呢,真是青出于蓝啊,哈哈哈哈。”

我根本不想理他,直接跟司徒说;“司徒叔叔,我想回家了,你能不能送送我?”

“累了?走吧,我送你回去。”也拿老头当了空气。

出来时候不少小报记者狗仔队还在门口守着,就等散场时看看能不能抓到谁什么把柄,我穿上外套拉低帽子和司徒快速的上了车开走。

“你喝了多少啊?这么大酒味儿?”车上了主道就放缓了速度,我靠在车座里不想动,酒水赞助商又是恶心的芝华士。

“没喝多少,都是发名片时候来回敬的,就是讨厌芝华士这劣酒的味道。几点了现在,我没表也没带电话”

“快12点了,送你回E度?”

“这么晚了?我让小何今天早点关店,我不回去就是去我爸那了,不知道都走没走,先回去看看吧。”

果然,他们都提早收工过圣诞去了,杨爸和付睿估计还应酬呢,我身上啥也没有,真正的有家归不得。

又不能在车上耗一宿,我成了司徒小跟班。

司徒住的挺远,晃荡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他家。虽然是住高档社区,可房子竟然不是别墅型或者大公寓,只是单间面积很大的两室格局,显然是不对外招待客人的,因为一切用品都是靠左手边优先摆放。

司徒让我先进了屋,地上就一双拖鞋,我没兴趣穿,甩掉根本不用解鞋带的半残鞋子,赤脚进去陷到沙发里。看着他自己脱下粘着不干胶贴的夹克扔在门口置物柜上,然后换上拖鞋进来倒杯水递给我,说:

“就这么跟我回来,不怕被吃干抹净?”

“你当真也不怕吗?”我笑嘻嘻的回问他。

“少贫,喝完水去洗澡,卫生间在那边,我去给你找睡衣,快点,洗完了我好去。”他指了指卫生间位置,进了卧室。

这男人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一屋子高档用具和奢侈品,毛巾都用YSL的,比我还会败家,这是我浴室洗澡时候的想法。

扭开淋浴器开关,任有点烫的水冲刷着身体,刚冲了一会,猛然意识到完了,我忘了自己一沾水酒劲儿就上来,自从上回在丽晶之后我就发现这身体有这个毛病,喝时不容易醉,可喝了酒沾水就上头,浑身没劲儿,妈的,这么晕今儿晚上还怎么拐外边那男人啊!伤脑筋。

飘着洗漱完,我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围着大浴巾又飘着出了浴室,司徒在沙发上抽烟,看我出来捏了火儿,站起来递给我一套衣服,我捞着衣服光着脚栽进沙发里,躺那一动不动,哑着嗓子说;“我洗好了你去吧哪边儿是卧室?”

“很难受吗?”

“还好,洗了热水,晕了,没劲不想动,我趴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变成了在耳边低喃;“这样不行,去床上睡”。说完,我腾空被抱进了卧室。

我被放到了柔软的被子里,身上很热,手里还抓着司徒找给我的睡衣,我松手任它们掉在地上,拉住了他的衣襟。

“松手奕奕。”他还保持俯身姿势,我没动的

“松手”呼吸变了,我还是没动。

“好吧,现在你想松手也来不及了。”男人压了上来。

二十

“你知我用了多大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没在你洗澡时冲进去,现在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开的。”

司徒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覆在了我身上,呼吸好重,啊……,他在说什么?真热呀,快没办法思考了,我撕扯着他的衬衫,可是使不上力,浑身都是软的,脖子和锁骨上濡湿的舔吻好痒,衣服扯不掉,我向上将手指插进了他的头发。

恩……身上的热源突然消失了一下,我不奈的张开眼睛,看着司徒迅速脱掉了衣服又压回来,这,连我的浴巾和被子一起都扔到了地上。身体完全没有间隔的贴合,我更热了,欲望抵着他的,互相厮磨。

身上男人满是情欲的双眼燃烧着我,我环住他颈项拉下来,他瞬间夺取了我的呼吸。唇舌不停的变换着角度试图挑起更切的饥渴,任无法吞咽的液体沿着嘴角滴在身体上。男人粗糙的手指握住两个人贴近摩擦的欲望,在手中上下抚弄,我清楚的感觉到紧紧贴着自己的另外一根阴茎迅速的膨胀跳动起来。

嘴唇的毫无间隙让我快要窒息,猛然的退开剧烈喘息着,身下的欲望极度涨大,好像已经不受我控制。我不自觉的在软枕上仰起头,试图更顺利的呼吸,可是强烈的快感一刻也不肯放过我,男人在我身上肆虐的唇渐渐由轻舔变成用力的吸吻啃咬,从耳后到喉结再到胸前,当我涨到快炸掉的阴茎被柔软湿润的舌娴熟地控制,我再也抑制不住的任呻吟溢出“啊……那里……”。我急喘着弓起身体,男人任我在口腔里入喉间,喉咙因为阴茎的插入本能的哽咽,每的哽咽都将欲望顶端挤压在狭小的喉管入口,不能完全伸入的根部、会阴和后庭被手指技巧的揉搓按压,如此强烈的喉刺激没人能够抵挡,而我早已被快感冲击的极度眩晕起来。

嘴里发出的声音已经毫无意义并且越来越淫糜,被欲望控制的身体无论怎样呻吟啜泣也逃不过唇舌和手指的挑逗,我只能无意识的顺着快感攀爬,迫切的追寻着欲望的出口,可是,还差一点,出口被按住摩挲,只差那一点儿却不能疏解,司徒快把我弄疯了。

“啊……要死了,放开啊……哈啊……”眼泪都被逼出眼眶,我在男人手里扭动着,伸手想拉开做恶的手可怎么都拉不动,反被捏住固定在身侧。

这坏心眼男人,还带记仇的,羞耻感完全被无法释放的苦闷代替,我的大脑早已无法运转,除了想要已容不下其他思想,再不高潮就憋死了。“快点……给我吧……不要了……”。好似就在等我开口求饶,男人拿开按住铃口的拇指,用口腔吸住上端,手指在低部快速套弄,我仰起头下意识的挺动身体,眼前一片白芒闪过。

高潮后的一瞬我失去意识,恍惚间被翻过身体,男人先是压在背上噬咬我敏感的耳坠,呢喃着诱哄:“奕奕,舒服吧,很舒服对不对?”接着,整个后背腰臀都没有逃过这难奈的折磨,刚刚射精后的身体敏感的可怕,失去了任何可以反抗的力气,落下的每个吻的刺激都放大了好几倍。直到后庭入口被占据,濡湿的物体来回舔过身体的褶皱,前面刚刚释放过的阴茎又被抓住蹂躏,我终于忍不住啜泣出来。

“不…要……啊……”

我难奈的摇头,将脸埋到枕头里试图制止自己淫荡的哼声,后腰被一只力量大得惊人的手按住,膝盖被跪着的双膝分开,在身后肆虐的唇舌却钻到我身体里,一下下舔着孔道接近入口的内壁,天!他想折磨死我吗?这让人怎么受得了!就感觉神经“啪”一下断掉,再也无法控制什么了,分身就这样在前后夹击下再一悄悄站立。

我情不自禁的扭动下体,想逃脱无休止的挑逗,可柔软的舌终于退开时,强烈到难以忍受的空虚感却随之袭来。很快,沾了冰凉液体的东西钻进我被舌尖打开的后庭,那是男人的手指,长指轻柔地按摩着孔道内壁,异物感带着点刺痛,手指一点点入到内部耐心的扩张我的身体。在刺痛渐轻时加入的第二根带来了更大的压迫感和难以表述的酸软感觉,那是前列腺被外物刺激到的兴奋,从身后传来的无法抗拒的性快感,不同与性器被套弄,根本不可能由自己控制一点点,长久持续的摩擦刺激使我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

忽然间那似要无止尽被撩拨又不能痛快的感觉离开了,随后男人比手指要粗壮几倍的阴茎一寸寸嵌入我被开发到极至的后庭,身后的空虚被填满,腰身已经被情欲折磨的无力挺起,只能靠着司徒从后握住。那插入身体里的阴茎一刻也不能停顿似的猛烈撞击着,撕裂般的疼痛和腺体被刺激的快感一遍遍冲刷过我的头脑,我从软枕中抬起头来,张着嘴任难忍的呻吟流泻。

我已失去正常的知觉只剩快感,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解放,在极乐中死去一又一。和着男人摇摆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支撑,只能俯在枕头上。呻吟、喊叫、求饶都不能让自己争脱,身后的进攻几乎没有停止过,不知道射了几,到后来只知道高潮袭来,可是已经射不出东西来了。

在司徒撕吼着又一射在我身体里之后,我意识朦胧,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哑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阳……,不…行…不要了……,停止……”我早已累脱了力。

“恩恩,咱们不要了,好好休息一下。”司徒退出我的身体,侧身环抱着我平复呼吸,我挺着不肯让睡意占据,挣扎着说:“射的浑身都是,不舒服,我要洗澡,你帮我。”我被抱着清理了身体,之后又被抱到另外一间房的床上,之前做爱那张床早就凌乱到根本没办法休息了。

醒过来已经是隔天中午,我不知道怎么睡的把被子都缠到了自己身上,司徒就抱着被子和被子里的我光着躺在身边,屋里虽然开着空调,可室温再高也不抵身体热量的散失。我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他肩膀,很凉,八成这一宿都没盖着被。

我想翻身把被子从身下拿出来,可刚试着翻了一下,腰背顿时疼起来,我忍不住呻吟出声,司徒被我挣醒了,看我翻到了床边儿,又把我捞回来,问道:

“怎么了奕奕?”

“被子裹的我难受,想翻出来,可腰疼。”我瞪着他说。

司徒笑着把我从被里挖出来抱住,然后把被盖在两个人身上。他身上冰凉冰凉的就缠过来,激的我热乎乎的身体一个寒战,恶狠狠的扭了一下他的屁股,我咬牙切齿的说:

“就是你!做的我都快散了,早晚我得让你比我还散一百倍。”

听着我说狠话,司徒闷在我肩窝里笑的都乐出声来。

二十一

又趴了好一会我才起来,洗了澡穿上昨天还没机会穿的睡衣,横在沙发上打电话回E度问状况,司徒则在卧室里湮灭做爱太激烈的证据,否则家政公司很快就要知道他们这位雇主是多么地荒淫了。

刚才洗澡,发现个一直忽略的问题,自从出院后刻意锻炼追求的身高在勉强如意后一直没再计较,现在比那时感觉还要高些了。拉了司徒来比较,竟然只矮他几公分的样子,我转头问他:

“大叔你多高?”

“187,怎么?”

“没怎么,感觉我好像长高了,你家不可能有尺吧?有机会去量一下。”我从穿衣镜晃晃的跌回沙发,懒懒的说。

“今天你不用上班吗?都是下午了,老板带头旷工好像不太好吧。”

“ 公司外国设计师不少,他们过圣诞很讲究,索性全体放假三天,加班自愿,付三薪。不过我就没你那么好命了,想什么时候休息都成,所以,我得去公司,少爷你是想回店里,还是在我这接着睡会儿?”司徒的嗓子也有点哑,该不会是着凉了?

“算了,你那冰箱里除了水连瓶啤酒都没有,纯装饰用啊?我还是回去让大辉做饭吃好了。”司徒家的冰箱里一排排的依云,整齐划一的,连包方便面都没有。说着晃荡到浴室摘下昨天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穿上,后边有点痛,做太狠了的关系,身上还是一片印子,好在冬天,无奈颈项上那些就遮不住了,死人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本想狠狠的在司徒脖子上咬出个大号的齿痕以做报复的,可我都这样了,要是再在他身上种个那么明显的,等他再去我店里时不是摆明了招告天下我俩关系斐然吗。

收拾停当出来,司徒已经换好衣服,又是一副精英模样,真想去翻翻看他衣柜是不是清一色的西装啊,懒得再评价他那恶趣味,我到电视旁拿起眼镜戴上,看着他说:“走吧。”

“奕奕,真不考虑留下来休息?你这个样子……”司徒站起来用手指摩挲着我的锁骨欲言又止,那上面,有他留下的印记,我知他是怕说了我会生气,因为我不怎么喜欢他那太过明显的占有欲。

我笑笑说“不了,睡醒了我就得饿死,还是回店里吃过东西再休息吧,现在呼吸都能感觉到芝华士,这味儿我不喜欢。”

坏住面前这英俊男人的颈项,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却被他扣在身上加了这个吻。

一百年也不生病一回的司徒感冒了,看样子这病来势汹汹, 中午起来时听着只是声音有点哑而已,跟虚弱的我比起来就一壮丁,晚上再打电话过来已经忍不住的咳嗽了。我回来店里吃了点东西后一直在睡,皱眉听着他说还在办公室里赶设计图,起身打开床灯,已经8点多了,竟然睡这么久。从昨天晚上开始,除了一肚子酒,他再没吃过什么像样的食物,而我不认为他在办公室还能想起来吃东西。

挂上电话,我起床穿了件衣服下楼,直接拐进厨房,大辉小辉都在,他们都有不少单在做,看来晚饭时间人挺多的。小辉先看到我进来,他戴着一性口罩,拿着奶油棒在做小蛋糕,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手上的事情,说道:“睡醒了奕奕?饿不饿,想吃什么让我哥给你做。”

“先不了,还不饿呢,人多,你们先忙。大辉哥,一会做完这些帮我煮点粥,放点盐那种,多熬一会儿,司徒感冒,一天没吃饭了。我去趟启阳看看。过会儿回来。”

“哦?司徒感冒了?行,我一会就做,你去吧,这天也是,说降温就降温,看这样明天得穿棉衣才行了。”大辉答应着,将做好的餐点装进托盘放入送餐口。

说完我又回楼上,到卫生间洗洗,找出棉服穿上,又拿了件雪衣。到吧台托服务生小王到附近药店去买点感冒药,之后出门过街,上了去启阳的电梯。

司徒的病比我想象还要严重,发烧了,还不住的咳嗽,眼睛红红的像要哭出来似的。是昨天晚上没有被子让空调风吹的伤风吗?我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就看见他在那咳,秘书也没来加班,我赶紧出去给他倒了杯热水,自己竟然连水都想不起来喝?真是败给这人了。

“怎么搞的,大叔我都不知道你体质这么弱啊,折腾的最厉害的是我好不好!?”把水放下,摸了摸他的额头,实在忍不住要说两句。

“死小孩,也不知道谁霸占了一晚上的被,也不说心疼我。”司徒顺着我放水的手拉过我来亲了亲嘴唇,然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盯回电脑上的设计图。

“也不怕传染给我?你这图什么时候能弄好,这么着急交吗?”我站他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3D模拟图。

“还行,这几天都放假,我就只能赶点了,全弄完还早呢。而且我这是冻的感冒好不,又不是流感,传染什么啊。”

“挺晚了,要是不赶着今天晚上都做完,就去我那吃点东西,我让大辉做了粥,你这样,得吃药。”我踱回沙发坐下。

司徒抬头看过来,眼睛闪亮闪亮的,虽然红红的像兔子。他笑笑,很干脆的说:“好。”

很快的关了机穿上外套,司徒拿过车钥匙跟我出了公司,我把带出来的雪衣递给他说:“穿这个,外边降温,别开车了,没几步远。”

他看看我,笑着把衣服穿上,我们身高差的少了,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不会显得紧巴巴的像穿了小孩衣裳,只是里边的一身西装,就实在是不怎么衬这白色雪衣了。

看他系好扣子,我们出了大厦往E度走去。

二十二

我看着这个因为感冒显得有点虚弱的男人,只穿衬衫在我对面吃粥,煮的很稠的青菜粥一看就特好吃的样子,很饿了吧,吃的挺快,没有一板一眼的西装和一丝不苟的发型,整个人看上去年轻又帅气,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种形象,比如人群里目空一切骄傲的精英,比如办公室里的精明老板,比如时尚Party里左右逢源的交际能手,再比如床上激情火热的情人。

“大叔你到底几岁?你喊我爸-阿宇-,别告诉我你比他还要老。”虽然这假设不太可能,我还是问了一直不解的问题。

司徒从粥碗里抬起头看我,眼睛里还带点茫然,真是!不要出现这么可爱的表情好不好,人家会冲动的!

“我?31,怎么了,现在嫌我老了啊?你爸我见了还得叫声-宇哥-的,阿宇也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喊,我们交情好,也不过私底下能唤名字而已。”说完又埋进粥里去了,这么好吃?

呵,也没多大嘛,算起来这家伙还小我两岁呢,我伸手按在他头上拨两下,就像他曾经拨我那样,嘿嘿笑了。司徒在我邪恶的笑声里侧身打了个大喷嚏,我赶紧抽出盒子里的纸巾递过去,可怜的生病小孩。

“不是老不老的问题,我们这样,你准备怎么跟我老爸交代啊?我爸可是挺正经的把我托付给你照看的,现在你都给我照顾到床上去了,还里里外外照顾个遍,他老人家那你怎么摆平?”

“这还真是个难题,不知道你爸能不能念点旧情别告我拐骗他家未成年儿子,你怎么看?要不要告诉他。”

坏人,把问题又丢回来,不愧是老奸巨滑的商人。

“随你啦,或许哪天让他发现然后把你扭送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我是不会去探监的,可怜的叔叔。”

“真这么严重?那我趁现在使乱终弃好像还来得及。”还给我摆出一副思考状,配那么红一双眼睛很没说服力好不好。

“也行,那你安排好人先,准备给你收尸体,之前我会好好疼爱你一番的。”

看着司徒笑的很开心的解决他那第三碗粥,搞的我也有点谗,这个粥之前大辉都没给我做过,好像真的好吃的很,我决定去盛一碗尝尝。

小王是个有心人,不但买了感冒药,还买了搭配的消炎药,说是这样病人吃了好的快些,感冒药有强烈的嗜睡副作用,想想司徒家啥吃的也没有,就把他留下了。

我在E度二楼的家是开放式的,除了卫生间独立出来,卧室起居室书房都在一个空间里,只是设计上的巧思让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的分隔成各自的区域,这屋子是司徒亲自设计的呢,实用而且漂亮。我只开了书桌上的台灯上网,现在学校放自修假,日语系大一的课业实在少的可怜,半学期下来只有综合日语一科考试课,所以两个星期的自修假都随便你干嘛,放假前一天回去考试就好了。

回身看了看床上的人,吃了药很快就睡着了,我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家里也没备,不下楼时只是一身纯棉家居服在屋里晃荡,所以他也只能裸身。12点多了,我夜里不怎么睡得着,经常游戏到半夜,把人物停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我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在我床上睡的不算安稳的男人。

抬手摸摸司徒的额头,不那么热了,可是有一层薄汗,出汗是好事,可是弄湿被子睡起来就不舒服了。到卫生间找了条干手巾,回来给他擦擦身,果然没有再翻腾。

呵,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这么会照顾人了?是啊,那个算尽心机,口口声声说爱却都是折磨的陈峥,早死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很爱陈倾的,毕竟到后来除了强占他,在明知道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时候,也没有毁了他不是吗。可以为是一回事,想明白之后又是一回事,那些,更多的是打小就积累下的许多不甘心吧,不甘心自己的地位被占,不甘心父母关爱的不是我,不甘心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赞扬。把拥有这一切的弟弟占为己有,好像这样就间接的得到了所有一样,多少是有些对不起陈倾的,所以,自己才觉得死了反而是解脱吧,那样的日子,三十来年早就累了。

我合衣躺在司徒身边,看着裹在我的被子里的这个男人,喜欢他吗?呵,答案是肯定的,是,我喜欢上他了。有时候,司徒给我的错觉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哪有不喜欢自己的道理?这是一种感觉,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整体气质,在人群中冷冷的骄傲的。只是我以前,没他这么阳光,甚至是阴狠,不止在陌生人面前,对熟悉的人也会筑很厚的心防。现在看着他,心都不禁变柔软,我想,这样才真的是喜欢吧,而不是以爱的名义去占有。

凑过脸去吻了吻司徒的眼睛,结果却弄醒了他。

“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玩了一会,马上,你先睡吧,好好的。”

“恩,有闹钟吗,我怕早上起不来,8点得进公司。”

“我用手机定时,这么近,晚不了。”

“好,早点睡。”

说完也亲亲我,就合上了眼睛,本来就没有多清醒,很快又睡着了。我关了电脑,怕他再凉着,在柜子里找了一条新被子,脱了衣服睡下了。

我是会做饭的,只是会的东西不多,做的不难吃,可也好吃不到哪去,全拜国外生活所赐。可此时司徒看着盘子里切好的两块儿三明治,一杯飘着柠檬片的咖啡,颇有些震惊地看看盘子,然后抬头看看我,问道:

“奕奕你做的?”

“是啊,大辉9点才来,现在才7点半,不是我做谁做啊。”

“你是少爷吧?还会做早餐?”

“少爷怎么了,少爷不用吃饭?药不死人的,吃吧吃吧,你上去了我还要再睡会儿的。”看着他拿起刚做好的三明治,挑了一角咬下去,喝了一口适合早晨的那不勒斯。

“还真不错,挺好吃的,就是这咖啡太苦了吧也。”

“那不勒斯就是这样的,吃了感冒药会泛困,喝点浓咖啡没什么不好,晚上还过来吗?不来就把药带走,记着吃。”其实已经好许多了。

“不知道有没有应酬,晚上给你电话吧,我走了啊,好好睡觉。”

快速解决了早餐,司徒单手拥了拥穿家居服的我,上班去了。

这也有点…太生活了……,真是,不习惯呐。摇摇头,上楼补眠去吧。    

元旦过后才考试,大一这点课程即使不看我也能应付得来,所以下午照例在店里闲晃。圣诞那个聚会还是没白去的,不少大小明星商业人事时不时的都会来坐坐,只是有的招摇点,有的化了装。其实无所谓化装不化装,就是把脸上那层厚粉卸了就行,保证路人甲一个,就比如现坐在我对面戴个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说话很嗲的女生。

这位就是在party上跟我大谈咖啡文化的女明星A了,不好意思我没记住她叫什么,现下也不好意思打断她。

“杨奕奕,你喊我小佳就好啦,叫小姐人家不习惯的,你叫我小佳,我叫你奕奕好不好?

“好吧小佳,今天这么有空来我这小店里?”

“哎呀,人家早就想来了,就是经纪人不让嘛,给人家安排了好多通告哦,上都上不完,今天好不容易空闲点,人家就跑这来啦,那天在party都没跟你聊够呢,还有奕奕你的店好高雅哦!进来感觉都不一样的,我好喜欢呀……”

有点头疼,我很想拿抹布塞住前面这一张一合没完没了的嘴,可是我不能,这是我自己的店店里还有好多客人,只好强忍着笑啊笑啊,尽量不搭腔。

“对了,奕奕,人家想开个小型歌友会,你这里这么高档,可不可以在你店里开呢?”

“这样吗?”

“恩恩,是赠票性质的,不会有很多人啦,不过会有电视台录播,你看怎么样?”

上电视也算不错的宣传,借这个小明星上节目反到显得不那么刻意,不过,麻烦事指定少不了,还得仔细想想。

“小佳,这店也不是我自己开的,我还有合伙人,这样吧,你把你经纪人的电话留给我,定好了我打电话给你。”先找个借口搪塞下吧,既然都开口问我借地方了,准是她公司认可的。

“好啊好啊,那就麻烦你了奕奕,我等你好消息哦。”说着递了张名片给我。

送走了这个话唠,我拨通了杨爸的电话。

“爸,忙着吗?有时间说话没?”

“不忙,爸在办公室,什么事奕奕?”

“哦,有个女明星叫李佳,我上圣诞节晚会上认识的,来跟我借E度做歌友会,我也不太知道她红不红,只是想着借她上节目可以做做宣传。就不知道要是真传出什么诽闻会不会对你还有公司造成什么影响。”

杨爸笑了,说:“爸又不做娱乐公司的,传不传闲话也影响不到房价,就算真有什么麻烦,爸也能解决的,你决定吧,都没什么关系,不用担心这边。对了,元旦来爸这过吧,还是你想去你妈那看看?”

“不是还有好几天才元旦呢嘛,月底再想,呵呵,爸你照顾好身体啊,代我问付叔叔好,我挂了,拜。”
23
二十三(上)

果然不出所料,李佳那个办得还不错的歌友见面会隔天,元月1日,各大网站和报纸的娱乐版或大或小的都发了一张她在我店里商借时偷拍的照片,配文“歌坛人气新贵李佳乔装私会地下男友”。说是偷拍,可脸照的正着呢,虽然只拍到模糊的勉强能认的人影。E度的窗玻璃是拼接的,要找这么正的角度,真难为李佳那个经纪人巧安排了。

这个不大不小的诽闻事件,到是没挖出我身世来爆料,怕是此女为了上位以后还得撰写后续报道,比如惊现我身份是**之类,炒做的年代,大家都是这么搞来搞去的不是吗。其实目前于我无碍,反到是单独划出一个标题写了一回我这个“地下男人”的coffee shop老板身份以及我那环境美妙绝伦到洋溢着咖啡香气的宜人咖啡馆,当然我一点也不介意报纸这么写E度。目的达到了,该使点小手段让李佳断了写后续的念头,以后不能找我麻烦才行。

其实31号到2号E度放假三天,借场出去我根本没出现,是不回家探亲的小何带着同样留下的店员安排的,小何因为我的懒惰,现在已经荣升为执行店长啦,呵呵。

杨爸还是那么忙,不过今年终于没有再扔下我一个乱晃,和付睿我们三人在某酒店的新年晚会吃了饭,比去年和杨妈他们在圣诞节那天吃的东西好吃多了。吃饱喝足,我很识相的放这两只需要甜蜜的回他们家去,自己打车回家,决定再挺四个多月,生日一过就马上考驾照。过两天就回N市看看杨妈和小美女们吧。

晚上十点多,远远看见店里黑漆漆的,只有步道上的路灯还亮着,一辆休旅车停在门前。我付钱下了出租车,看见司徒倚在他车前抽闷烟,不是回家过节去了吗,干嘛搞这么颓废,我走到他跟前,出声唤他。

“大叔?不是回家孝敬父母去了吗,怎么又出来?”

司徒见我回来,把抽到一半的烟扔到地上那堆烟蒂里头,脚踩上去捻灭了,伸手把我抱进怀里,稍稍用了些力气。

“没,跟家里人出了点小摩擦,吵了,就出来了。”

我没有打听别人心事的习惯,只是用力回抱了他一下,松开手说:“等很久了?上去吧。”说完我俩绕到厨房的后门进店上楼到我的卧室。

“喝什么?咖啡,水,或者我下楼拿瓶红酒给你?”我开了灯,脱下外套随手扔在床上,走到冰箱前边问着他。

“最好给我杯纯正的伏特加,不要冰。”司徒踱到床边压着我的外套直直的仰在床上,闷闷的回了我句。

“大叔你知道E度不卖烈酒的,我根本未成年好不好,上哪给你找伏特加?”我皱眉。

“要是所有的孩子都跟你这方面一样听话就好了,随便给我拿什么都行。”说的好像生活再也无意义的语气,今天有人给他排头吃了?

“你还是头回夸我听话呐,感动死我了。”

真的什么都行?拉开冰箱拿出一瓶冰啤,摸出起子打开瓶盖灌了一口,我又拉开冷冻层拿了一根小辉买来的雪糕,还是草莓味儿的――甜点师傅的口味果真与众不同――回身走几步扔给躺在我床上唉声叹气的男人。

司徒双手下意识的抱住我扔过去的东西,拿起来看清楚竟然是根草莓味的奶油雪糕,包装还是梦幻粉红色,有点震到的瞥我,说:“你,常吃这个?”

“专门给你今天准备的,不是什么都行吗?这个很适合你啊,降火气。”

司徒翻身从床上起来,把雪糕丢回冰箱,自己开了上层拿出啤酒。我扔下他想干嘛干嘛,放下喝一半的啤酒去浴室洗澡。

平时还是喜欢洗烫一点的热水,水流打在皮肤上微微一点刺痛,洗完晕陶陶的舒服极了。淋了一会热水出来,司徒已经喝完两瓶冰啤,正要去拿下一瓶,跟酒有仇不成?

“这么郁闷?想喝光我的存货吗”我边擦着头发边问他。

“是啊,家里有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小孩天天惹麻烦,是够让人郁闷的。”

“哦?你儿子?孩子都会惹事儿了你还来招惹我?”我挑眉斜斜瞪了他一眼。

“天,还儿子呢?你饶了我吧,是我弟,大学刚毕业,前天想出国留学,今天想开公司创业,明天又不知道想干什么惊天动地大事业了,我快被他和宠坏他的爹妈折磨疯了,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儿我也就用不着操这么多心。唉!”

“哦?没听你说过还有弟弟,也是,你们那个年代也没计划生育,就你自己才奇怪,还有,别拿他跟我比,我又不是你兄弟。”

司徒没答话,只是不停的灌酒,看得出很烦乱,啧,真是,好好个新年把气氛搞这么烂,我上去抢下那快见底的瓶子扔一边儿,说:

“走走走出去喝,在家喝有什么意思,越喝越郁闷,本来挺高兴一元旦,你请客,你掏钱,你开车,你找场子,走了。”

说完我迅速换了身适合泡夜店的行头,看看司徒还好没西装革履,一身休闲勉强凑合,拉了他下楼锁门上车就走,指点着要他找家即使元旦夜也依然要够High的地方,必须磨掉他这副棺材脸。

结果他把车开来了丽晶,我们第一见面的酒店。

新年夜,X-MIX里人山人海,已经过了午夜,可是没有一张台位是空的,连过道里都是人,舞池里更是,领舞的三点妹妹high的就差把仅剩那点儿布料都解下来扔给下边舞动的妖娆男女。

我和司徒排开众人挤到吧台,钱请走了两个人,占了位置,司徒跟吧员要了伏特加,却坚决不让我喝,这个老男人!无奈,我依然喝冰啤。

这里很吵,音乐声大的震耳,不时还有各式男女上来搭讪,这样正好,可以让他没时间想别的,我对这样的地方早就没什么感觉,由着司徒被试图找上他的“小姐、MB”们纠缠,我只是边喝酒边瞄着左边一桌脑袋发亮的男人发笑,那桌一群男女,男的大多光头,其中两个光着膀子站在椅子上单手抱个裸露的女人低头摇,完全没有章法的快速晃动脑袋,应该是嗑了药,让我觉得好笑的是那身上白白的肥肉随着晃动不停的颤着,一下一下波浪似的,衬着不断变换的灯光,很招笑。

自己盯着偷笑太久了,终于忍不住,不想惹什么麻烦,我转过头来把额头抵在司徒肩上一抖一抖的好像抽泣着哭着似的闷笑。司徒贴着我耳朵问道:

“怎么了?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你抬头看吧台左边数第二桌,就那个站凳子上抽筋的光头,像不像电视里做震动甩脂减肥仪广告那人?”

司徒应该是抬头看了,之后也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就在我耳边儿上
就着他肩膀倚靠了一会儿,这嘈杂糜烂的环境里堆积起来的竟然是越来越烦躁,司徒不知不觉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等我抬头看他,呼出在我脸上的气息里已经全是酒味儿,虽然他眼睛还是未醉的清明,可我还是看出他现在其实很烦。搞的我开始怀疑自己拉他出来会不会有预期的解闷效果。
“大叔,你平时泡夜店就是喝闷酒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啊?”我这好像也算没话找话吧。
“没应酬一般不来这么闹的地方,怎么?小孩儿不是都喜欢这种地儿吗?”
“别叫大叔你就装老,你不挺喜欢装那小玻璃屋里头让人参观的吗。”我撞撞他,用下巴指了指上回遇见时他呆过的那个玻璃门的包房。
“设计这种包房的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闷骚啊,把人放进去可以当节目观赏吗?”
司徒听了有一瞬间眼神闪烁,晕,真是杰作,我慢吞吞的滑下高脚椅子,蹭蹭的跨坐到旁边有些小小别扭的男人腿上,周围的人早就high大发了,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边儿的暧昧。我整个人窝到他怀里,把脸埋在肩颈上,闷笑的说:“该不会……,这个闷骚设计师就是您老人家吧,真是失敬失敬,嘿嘿。”
司徒伸手揽住我不安分磨蹭的身子按在怀里,恨恨的说:“你就接着气我!”
呵呵……和着震耳的音乐,我贴在司徒的胸口,很沉稳的心跳声,活着真不错是吗。
腰侧突然震动起来,是司徒的手机,他示意我先坐,自己出去接电话。我滑下他的腿,坐回自己的位置,顺手端起那杯伏特加,还好,比起国内正宗的高度纯烧酒,这点酒精含量其实很小意思的。
不一会儿司徒脸色糟糕的匆匆回来,靠在我身上耳语:
“奕奕,韶阳他们在东城SKY BAY喝多了闹事儿,我得去看看,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恩?韶阳……你弟弟?”
“是,就是那败家孩子。”
“走吧,不用送我,越快去事越好解决,我打车回去一样。”我起身同他一同挤出酒吧。
门口。
“我先送你回去,你自己我也不放心。”
“别了,你还是赶紧救你弟去吧,谁想欺负我还得掂量下自己斤两的,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快走啦,我溜达到下一个路口叫车。”说完笑着抱了抱他。
“好吧,到家给我电话。”
司徒拗不过我,开车走了,我沿着步行街往下走,午夜的商业街依然灯火通明,霓虹整夜不关,夜店永远不会寂寞,总是人影婆娑,不时有人加入进去。很久没有在这么晚时候出来闲晃了,即使出来,也用不着带保镖了呀。冷空气打在身上,穿的衣服很难御寒,可我竟然不觉得很冷,就这么几乎闲适的慢步下去。
临街的一家酒吧里晃晃的冲出来一个人,显然是喝大发了,扶着路牌狂吐,那人就在我前面十几步,风带下来的污秽气味让我皱眉。向旁边走了几步,打算绕过醉鬼。
那人踉跄着往前几步靠着路灯滑坐下来,我不经意的瞥过去,那张醉痛苦的脸正对着我的方向,是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陈倾

二十四(全)

看见陈倾完全是始料不及的,以至于我现在只能瞪着他傻站着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揪起这个废人抵在路灯柱子上狂吼:

“操!陈倾你他妈活腻味啦,强子和老彪呢,你一个人出来喝成这样是不是想找死?啊?”我失去理智的开骂,控制不住的一拳打在陈倾肚子上,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想海扁一顿这个不知死活的死小子,自己身是非之地,保镖也不带一个就出来鬼混。

陈倾痛的弯腰呻吟,之后又惊醒一样挣扎起来死命抱住我,沉的跟灌了铅一样的身体挂在我身上,差点把我压趴下,嘴里不听的喃喃着:

“哥…哥…,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呜呜……小倾再也不跟你抢东西了,什么都给你好不好,都给你,哥…你别走啊,别走啊哥……。”

妈的,现在这是什么状况?这么个大男人抱着个少年又哭又嚎的,我也是疯了,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再冲上来,这回想不管都不行,把他扔下然后让有心人搞回去掐圆捏扁吗?

尽量不引人注意,我拖拽着陈倾进了走出才几百米的丽晶,在大堂翻出他钱包,还好身份证有带,开了房,又拽着他进电梯找房间,直到把他扔在床上,我才稍微恢复了点理智。

把自己扔进沙发,看着床上这个身份是前弟弟的男人,思绪飞乱。自己可以说是一直避免想到之前的种种,刻意的回避有关陈家、有关B市的一切,哪怕自己那车祸死的不明不白,也厌了回去弄明白,昨日就当昨日死,挺好。现在的日子过的挺舒心的,有对宠自己宠上天的父母,有单纯不必烦心的生活,还有个帅到爆炸的情人,身心舒畅不是吗。可这死小子都跳出来搞这种飞机了,我还怎么回避啊,真扔掉他不管又万万是不可能的,二十多年的兄弟不是白做的啊,而且怎么算都是我欺他良多,如果不是他把我搞死的话。总之,就是烦!

我起来到浴室沾湿手巾,回到床边擦了擦陈倾的脸和脖子,扒下他的外套,解开领口的扣子,拽掉皮鞋,他迷迷糊糊的任我摆弄。我用凉手巾再擦拭他的脸,许是凉爽的感觉让他清醒了点,猛的抓住我的手,之后缠上来紧紧抱住我的腰,将脸贴过来靠着不放。

“哥……哥……你没死,你回来了,对不对?你不会不要小倾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当自己还十几岁呢?这家伙自从十五岁认清了注定一辈子给我欺负之后就再也没跟我撒娇过,唉。

“倾,撞我的车,是不是你指使的?”我压低声音,用陈峥的语气问道。

陈倾听到我厉声责问,又使劲蹭了蹭脸,收紧了手劲儿,急辩道:

“不是!不是小倾,小倾不会那么干的,是三叔…三叔…安排,我也是后来查到的,我恨他,我恨他,他害死了哥哥,不…不…,哥没死,哥还在这,还在……”

陈景昌那个老王八蛋?我太轻视他了吗?那个偏瘫的老头,到是有个扶不起的阿斗儿子。

“强子和老彪呢?谁让你不带人自己往外跑的,不想活了?”旁边都有人虎视眈眈的你小子还不怕死的乱跑,这两年怎么混过来的啊。

“他们…他们让我甩在酒店了,今天不想让他们跟着,哥…哥…,又过一年了……,我好想你啊……”

“哥不用担心三叔了,我恨死他了,我…我废了他儿子,把他气的脑出血就剩一口气儿了,哥你跟我回家,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陈倾的脸就贴在我腰侧磨蹭,像小时候那样撒娇,我不禁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了我的欺压,他到底也是个强硬的人,或许我不在,他才能更好发展。唉,陈倾啊陈倾,我那么对你,还想着我干什么呢,我死了你也该偷笑才对啊。

不再问问题,轻轻拉开他的手,解开衬衫纽扣,还是脱掉衣服睡的安稳点儿。随着解开的扣子滑出襟口的链子上,吊坠竟然是我之前随身的饰物,一直戴在我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上万年的琥珀。我摩挲着戒面,那有个小东西困在里面,是种已经灭绝了的小生物,我很喜欢这个东西,到我死时,它也没离了我身,陈倾,是在尸体上拿下来的吗。

替他脱掉衣裤,我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自己窝回沙发,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司徒华阳。
“大叔?你那理的怎么样了?”

“还行,能控制,这帮死小子闹进派出所了,对方想讹点钱,我叫了律师,今天回不去了,你早点睡。”

“恩,有事儿给我电话,应该没大事儿,你别太烦心。”

挂了电话,想着该怎么理接下来会出现的状况。这都遇见了,要不要认他?又该怎么认他?

再相遇对我的冲击还是太大了,也造成了我心理极度的混乱,在丽晶的房间里凝视他到凌晨,也找不到说服自己立即相认的理由,眼看着人已经进入浅睡眠,再拖下去,就势必要解释,这太乱了,我还不能理清思绪,依这小子的性格,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信我。所以,我拿了酒店的便笺和原子笔,写了几个字,留下手机号码:

如果你真想知道,如果你准备好知道。

1373355 峥

我的字他认得,而人只要意识在,不关换了什么壳子,支配起身体来,还是原有的方式,所以说这字,不管怎么鉴定,还是陈峥的字。只是既然我的琥珀戒指都挂在了他颈项上,之前消亡的肉身陈倾应该是亲见了,至于相信不相信留言是真,我把决定权给了他,除了找到我,他找什么人都无验证这一切吧,只不过如果他找来,必是做了一番查验,那样比我空说要来得容易接受的多。

我摘下了陈倾的链子,把便笺压在了下面放在床柜上,他不可能看不见这个的。放好东西,我使劲儿抹了抹一夜未睡疲惫至极的脸,合上外衣走出酒店叫车回家。

离那天的偶遇差不多有半个月了,陈倾还没有来找我,应该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吧。期末考试一结束,我把E度扔给小何收拾收拾就回了N市。司徒最近很忙,大公司的装修案,年底总结年初计划,再加上那个以为自己很行的小P孩弟弟,不说焦头烂额也差不多是分身乏术,到是乐得我一个人跑路到杨妈这好好想想自己事情。

回到N市我一头扎进杨妈家里就不想出去了,因为我迷上两个小美女,三个多月的宝宝,笑起来比天使还漂亮。杨妈生完宝宝圆润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又年轻了,精神的很,虽然请了专业的育婴员照顾宝宝们,可她一有时间就往家跑,都有了把公司扔给纪业铭然后自己专职主妇的想法。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这么长时间接近如此小的小人儿,而且跟我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那种心情,说不出来。陈倾这么大时候我才5岁,5岁小孩儿知道P啊,就知道以后老爹再也不疼自己了,他们都围着那个皱巴巴的丑八怪转,也没人搭理我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了个新妈凶我,有了他之后我就从人们手心里跌到脚面上,所以我打小把一腔负面情绪都加在他身上,可怜的陈倾从小不点儿时就被我暗地里欺负,原来我小时候开始就已经是一个坏蛋了呀。

小美女们醒着我就陪着玩儿,小孩儿到了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很会笑,还会找人了,我不在视线里会转着小脑袋四看,看到我了就灿烂的笑一个,奶声奶气的呀呀发出声音引我注意,和她们在一起,我总是很容易就忘掉了烦心的事儿。杨妈笑我比纪业铭还像小曼和婷婷的老爸,哪有这么跟儿子开玩笑的妈呀,她还没到老顽童的年纪呢吧。

接到陈倾的电话时我还在N市,还有二十来天就到农历年,我打算留在N市过年。电话里基本没什么交流,所以听不出陈倾有什么异样,只是约了时间见面谈,地点定在N市一家茶座,我只见他一个人。

二十五

坐在茶座的包房内,我用小水壶煮着山泉水,茶壶里放好的是绝佳的洞顶乌龙,我喜欢乌龙茶的后感微甜。陈倾还没有到,我提早了半个多小时来。
茶室里响起敲门声,我放下水壶,轻道:“请进!”
是陈倾。
他一个人进来,穿着闲适,微微的皱眉,看向我,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能相信,还有一丝难掩的愁苦。谁都没说话,我比了个请坐的手势,让了他坐对面,手上继续泡茶的工序。将清澈的茶汤倒入茶杯放在他面前,我则拿了透明玻璃杯,将本该倒在紫砂杯里品用的茶水注入柱型的高玻璃杯子里,七分满,用右手三指轻轻捏住茶汤没有达到的边缘,左手托着杯底,拿起来看了看,才抿下一口,唇齿留香,是极品。
我喜欢用透明杯子盛茶水而不是传统的茶杯,因为我爱看杯子里清澈的茶水,也爱放入新细的绿茶直接冲泡,看着叶子慢慢舒展,染绿上好的清泉水。这些,都是以前的我常做的,不是亲近的人,都不会知道。
意料中的,陈倾看我的脸色又沉郁三分,可还是不说话,唉,既然都决定弄个明白,干嘛还这么别扭呢,好吧,我自己招还不行?我看我以后去研究肉体和环境对一个人精神的影响好了,现在的我,好脾气到可以随便人家任性了呢。
“告诉我,你目前都知道哪些?”我直视陈倾眼睛,问道。
“你是谁,怎么办到这一切的?陈峥死了,是我亲眼看着火化的,你也不可能是他儿子,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利用他得到什么,想必你会很失望的。”
我听了一愣,到是没想过私生子这方面,因为自己心里压根就完全排除这个想法,现在听陈倾说到这,想想杨奕奕出生时候自己十五岁,还真够当爹的年纪了呢。呼而一笑,我道:
“倾,十五时候我还是男呢,而且对女人我不举,没有性欲,也没试管婴儿,不会有人跟你抢家业,放心。”我笑了,为着他那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对怪力乱神的事儿能理解多少,陈峥确实死了,横穿马路时被闯红灯的卡车正面撞击,身体飞出车道,绿灯方向的车反应不及直接压过。对于那场车祸的记忆,斑马线、灰色卡车、失重、迎面的车轮,还有各种声音和剧烈疼痛。以为这就是死,可之后却恢复了意识。”
我始终平静的看着陈倾的眼睛,没有移动,看得出他很乱,于是我继续我的讲述:
“我想你来之前能查的应该都查遍了,我留下的字条鉴定不出伪造吧?要不你不可能来,倾,我就是陈峥,不管你信不信,接不接受,陈峥死了,活下来的,是有着陈峥意识的杨奕奕,也可以说,是陈峥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身体。”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不可能……哥死了,什么都没了,浑身的血,支离破碎,我想不信,可我连抱他起来都不能了,他死了!”显然,陈倾无法接受,他的眼神开始狂乱了。
“我刚醒时候的惊吓比你可甚多了,我都怀疑有人把我整形,要不是从小到大的记忆没有任何改变,要不是这身体如此真实,要不是我强迫自己接受,现在我应该被绑在精神病院里。你知道,陈峥到什么时候,也是不喜欢被控制的。”
“我肯认你,完全是巧合,本来我想把以前的事都忘掉的,陈家还有B市,这辈子我都不想碰触。可我无法抹去自己的记忆,你和过去的一切始终在潜意识里,只是平时没有媒介触发,要不是那天你就这么醉在我眼前,我会一直选择遗忘。”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让我一直这么痛苦,你知道我为你的死已经崩溃吗,你知道吗……”陈倾开始动摇,陷入了挣扎。看着他痛苦的似要质问,我理不清心里的那许多疼痛。
“我一直以为,车祸是你指使的,毕竟,我之前对你,算不上好,强占你很多东西,家业,身体,我以为你是想我死的,这下真死了,就当都还你了。上回在丽晶,你喝醉,我才知道那些是陈老三干的。”
“做了二十几年兄弟,加上我占着你那几年,就算是情人吧,我对你都不怎么好,从小跟你挣,就爱欺负你。你喜欢新奇的东西,那琥珀,本是爸买给你的成年礼物,你爱不释手,却让我抓了你把柄硬威胁给我,当着你面弄碎了,你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剩下的大点儿那块我拿去做了戒指,那天看你戴在身上,我心里挺不好受的。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我还活着,以不同的方式,虽然一切都回不去,可我知道,过去的很多作为,我都错了,我没能做一个好哥哥,更不是个好情人,所以,虽然样子变了,可我确实还算是活着的,阿倾你不要为我的死伤心了吧。”是的,我在道歉。
我不知道陈倾他信我多少,我心里很难受,这些话,我还是陈峥时是不可能想到也不可能说给他听的。对面的陈倾使劲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有点抖,竟然从眼角滑了泪出来,声音微微发着颤:
“哥,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你抢我东西时不曾,你打我耳光时不曾,你强暴我也不曾。我甚至庆幸你肯抱我,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好怕失去你,你太强势,我追不上,你喜欢用强,我只能装做不甘愿,你才肯拥着我那么久。陈家根本困不住你,爸死了,我怕你真的一走了之,再也不要我了。”陈倾哭了。
“你也不知道,那天强子冲进办公室满脸是泪,拉着我就跑,我从来没见强子这样过,当时就蒙了,我知道你出事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倾哥,死了,峥哥死了-三十来岁的人了,哭的像个孩子。而我根本不可能信那是真的,直到,直到我看见你躺在那里,满地是血,车是拦腰压过去的,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他们拉我不让我过去,我打了拦着我的警察,奔过去想抱你起来,可你再也不能动了,你眼睛里再也没有我了,你再也不会抱着我喊我名字了,我就那么揽着你那半截身子哭到昏过去了还不撒手。以后天天噩梦,快三年了,快三年了啊。呜呜……”
陈倾再也说不下去,陷在了梦魇一样的回忆中,掩面痛哭,这些都是我无法知道的,那么多的痛苦,我无法参与的痛苦。我站起来,走过去抱紧了他,将那些无法控制的痛按进了自己胸膛里,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切的感觉到,这个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无法压抑哭声的男人,是我的弟弟,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哥哥。

陈倾在茶室的失控很快恢复,他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只要找到释放的出口,就不必再那么抑郁了吧。情绪稍微稳定之后,他居然局促起来,说话根本不看我,只看手上的茶杯,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无法忘记我出事那天的惨像,那几乎断掉的身体恐怖的刻进了他的头脑,他说他每噩梦都把哪天重演一遍,已经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他没办法把我现在这样子跟他哥联系到一块儿去,哪怕我的眼神动作思维还有说话方式都跟陈峥如出一辙。对此我也是相当的无奈,也是,我现在跟他叫叔叔都叫的不老,还让他喊我声哥?再说,我早也认同自己杨奕奕的身份,至于以后怎么相,那就以后再说吧,总会找到方法的。

我们简单的说了说各自的近况,陈家那边的联系方式没有变动,而我则给了他E度的地址,电话和我的信箱,见面还是太别扭了,而且既然相认了也不好再做回陌生人,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先以电话或者邮件联系吧。他当天就回B市了,公司事太多,必须回去理。

隔天就收到陈倾的邮件:

“哥,原谅我还无法当面叫出口,实在是……。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不亚于当年知道你出事时候。见你之前我是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知道你以如此神奇的方式存留世间,我是惊喜的。可看到你年轻俊朗却完全陌生的样子,一切还是不一样了,你再也做不回陈峥,再也不能回到我身边来,这样的结果是注定的吧。而我,也忘不掉自己是如何悲痛欲绝的按下火化炉的开关,如何疯狂的为了报仇而逼疯三叔一家。已经发生的种种都不能磨灭,陈峥死了,陈倾的心也随着死了。可是现在哥哥的记忆和思想依然存在,倾也会重新活回来的,请给我些时间,让我可以找到新的相方式,也请哥哥不要忘掉我。

常联络。倾。”

好吧,看样子陈倾算是接受这个事实,反正时间有很多,以后可以慢慢来。
二十六

S市的六月已经有了酷暑的预兆,今年四月我18岁了,呵,刚刚十八啊,这世界上,有谁能如此幸运有两成年的记忆呢?

这小半年就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儿里过来了,和司徒大叔几乎是半同居的生活,没什么事儿他下班后下楼就算到家,早上省了上班还得堵车,对于我们半公开的进进出出,店里上下只会笑的暧昧再暧昧,但凡有思想上接受不了的店员,我都结了两个月的薪水换了人,至于店里的顶梁柱二辉和小何,好在他们还照旧宠着我,只是大辉老是背地里埋怨我为啥不找个年轻点儿的“这司徒跟你爸是一个辈儿的吧?”

陈倾听了我的意见,已经结束太平洋线上的汽车走私。其实华翔的明面生意已经做的很大了,而在国内,这些捞偏门的没几个能得善了,看看我就知道了。对于这个弟弟,我心里疼惜的,特别是在知道这些年他其实很痛苦之后。而陈倾对我的感情,微妙的可以说很古怪,他既不当我是失而复得的亲人或是那个欺压他的情人,也不会排斥或者疏远我,我们的联络很多,经常通信,在我的感觉,我之于陈倾是一个近乎神奇的精神寄托似的存在,像哥哥像朋友,有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在充当老爹的角色,对于这样的变化,我可真是欣慰和无奈并存。

司徒见到陈倾好像是很必然的事儿。和陈倾的邮件里没经意的就说到我十八岁生日的事儿,因为终于可以考驾照了,再也不用望车兴叹。他就非要过来看看,我当时是怎么介绍的来着?指着陈倾跟司徒说“这位是B市华翔实业的总裁陈倾先生”,指着司徒跟陈倾说“这位是靖阳国际设计公司的总经理司徒华阳先生”,完毕。不用怀疑,我就是这么介绍的,完了扔他们俩人在那皮笑肉不笑的寒暄,自个帮小何忙去了。

陈倾早先就知道司徒和我的关系,他没什么表示,我也乐得一笑而过。司徒则当陈倾是我万千追求者中的一个,在S市的圈子里杨奕奕的名声很响亮的,再加上不知情的女生,不畏惧他司徒华阳还是前仆后继的大有人在。司徒看着那些找上门来的已经由愤怒到了麻木,“这个陈倾,除了还有点小帅,年纪比我小了点,再没别的能跟我比了”这是司徒原话。

陈倾在之后的邮件里说到司徒,只一句“见到司徒华阳,第一眼看过去,竟然感觉和哥哥当年很像”。让我度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自恋才看上司徒的?

将车停妥在店门前我的专用车位,车里只有一位乘客,下课跟我一同过来店里的林祥。车子我买的新款TT,很喜欢这双门小车的设计,至于操控性是不是像许多跑车爱好者说的那样烂,我是不怎么在乎的。而且他只能载一个乘客,这点是我的大爱,不必担心很多人强搭顺风车不是吗。

林祥是我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加上我们同班,自然更亲近了些,不知道他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奕奕,说好今天是我请你哦,你是老板也不准先付钱。”还没进店门,林祥先跟我争起结帐权来。  

“好好,我不跟你抢,林子你这么关照我生意,你问什么我绝对有一说一哈。”

这好脾气的小子平时就爱弯着一双月牙儿眼睛笑,被班里的一众男女压的死死的,总央他办这办那,也不见他认真拒绝过谁,这会儿能有什么事儿找到我头上来?选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点了两杯咖啡,我静静等着林祥开口。

“那个,奕奕,你,你觉得我,我长的是不是很难看?”

这家伙想什么呢?“不会啊,林子,说实话,你就是长的可爱过头了,才让咱们班那帮人欺压你,你就不能少笑点儿?别给他们那么多好脸色?我怎么就没见人来欺压我的。”

“会,会吗,我和你怎么能比呢,你笑不笑都那么帅,他们是不敢跟你说话才对吧,好多人都问我你的事呢。”

“你别搭理他们,问我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就完了。”

“恩,我知道你不爱他们烦你,都没多说过的。这咖啡真好喝,是何哥煮的吧?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些关于他的事儿啊?”林祥说话的声音小的像蚊子,脸红的像柿子。

我一口咖啡堵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天,这小孩儿问的是小何?我的万能店长?晕啊,我都不知道小何同志的性向的,要怎么答他啊。

“林子,你问的是何向东?小何?E度的咖啡师?”

“啊,他叫何向东啊?真是好名字呢,就是这个小何没错,你知道我也喜欢男生的,就是不知道何哥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奕奕你看我有没有机会啊?”

我真的很头痛,一个是我的镇店之长,一个是我不错的朋友,而我两世没干过一回当媒人的事,这会真的是无奈了,没想到林子这么温吞的个性会喜欢小何那种不苟言笑做事一本正经的人。

“你怎么会喜欢那根木头的啊,你来这么多回我都没看他跟你说过话吧。”

“喜欢就是喜欢嘛,再说何哥才不是木头,他那叫认真好不好。”

完了,这只没救了,连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戏码都出来了。

“林子我也不知道小何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这个事儿我也不好去问他,你看这样吧,我这刚走了个服务生,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忙,没课了就过来做工读生吧,有薪水拿,也算近水楼台,怎么样?”

“真的可以吗?那太谢谢你了奕奕,我,我不会心不在焉不做事的,你放心。”

唉,二十岁怎么算都还是孩子,难免为情所困,也是伤春悲秋的合理年龄,就当帮朋友个忙,以后怎么样全靠他自己了。

林祥高高兴兴的回学校去了,说是明儿是周六选修课翘掉一早儿就过来上工,得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虽说培训一个知咖啡理念的合格服务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他又不是打算干一辈子这个,一咖啡馆工读生要准备什么啊……。

我想起来背包还在车后排放着,出门将它拿进来,最近网游玩腻了,又没什么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就接了个可以说很无聊的事儿做,帮一出版社翻译日文小说和漫画,稿酬不多,好是翻译者可以免费得到所翻译的作品一套,有时候还会有作者签名书。虽然是个挺枯燥的事儿,可店里的藏品越来越多了,几乎也快成E度的招牌。

帮小何忙了一会儿,打发了下午茶的人潮,我交代了几句就拎着背包上楼干自个儿的事儿,这戴黑框眼镜儿长的娇小的小编辑紫猫儿拿给我一套N21的同性调教漫画,我很怀疑的问她这个文化局严打的吧?她说你安啦这个是私人拜托的,而且这个漫画家很出名的还有亲笔签名套书送你哦,好值钱的,你不要给我云云。败给这帮同人女,还好人物形象挺奈看的,常来店里那帮估计也能喜欢。

是夜。

司徒是不大喜欢被动位的,不能掌控自己的欲望对男人来说确实是件叫人挺心慌的事儿,可越是这样快感就越强烈,无奈男人同样也是不能拒绝快感的生物。

我以后背位插入,身体相连的地方摩擦出来出的强烈快感炸开在体内,我现在的体质敏感得可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年轻,一点点的刺激都会成倍的堆积成剧烈的快意冲击大脑,身下的这具成熟的身体偏偏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不管什么位置都能让我迅速沦为欲望的奴隶,欲罢不能。

我覆在男人汗湿的后背,分身快速律动着,当然也不能忘掉给他前边的刺激,越来越相近的身高让我很轻易的就能触碰到他敏感的耳后,只要轻舔那里,他的快感就会增强,要是我吸吻或是轻咬耳垂,他就会有强烈的射精欲望。现在的我们像熟悉自己身体一样熟悉彼此,我来回的舔弄耳根,在被自己弄湿的地方喘息呢喃:

“好紧啊……给我……给我吧……哈啊……”

每我如此类似央求的自语,总能让他不肯轻易放松的喉咙溢出低低的呻吟。我话音还未落,司徒忽然将身体扭过来堵住了我还要说更多的嘴,激吻让我无法思考,他将我的因为高潮的闷哼尽数吞没。

和我的激射形成鲜明对比,司徒的阴茎因为没有得到满足而怒挣在身前,这就是身体成敏感度的差异。而我这刚刚成年的身体奈不住过多的刺激,很容易高潮,我俯身吻住仰躺过来的司徒,用沾满润滑液的右手抚弄阴茎,缓缓的纳入自己的身体。虽然已经尽量放松神经,准备好异物进入的孔道依然不能很容易的接受如此巨大的开拓,我还是卡在了半路。

司徒撑起身体环住我的上身,跪坐起来就着刚刚插入的姿势将我压向床单,拿回了主导权,阴茎随着身体的重量挤压进我的身体,钝痛感和身体被填满的充盈感充斥全身,新一轮的欲望沉沦刚刚开始。

几乎整夜的激烈做爱让我浑身瘫软一点也不想动,好在周六的早上,什么选修课我是从来不去的,蒙头缩在司徒怀里睡觉,我越来越习惯身上有另外一个人的重量。小何打电话上来说林子来上工,我闭着眼睛说你看着安排就行,回身儿又迷糊了。探索并且开发彼此的身体,我们对此件乐此不疲,常常一个轻吻就能引发一场激烈的性事,在对方身上得到满足感,是件挺高兴的事儿不是吗,虽然后遗症是累到不能动。

二十七

我现在正干什么?我现在正在摄象机前骚首弄姿!

是杨爸拜托的事,弘宇地产全国连推新楼盘,关系到杨爸公司几十个亿的投资,广告代言就落到了我这个有不可推卸责任的总裁家属身上。其实杨爸公司认识我的人除了那在樱居吃饭的几个高层,几乎就没有了。这请的这个什么国际著名导演,有和杨爸吃饭时在餐厅偶遇,之后指名要我去拍楼盘系列广告的电视和平面。这导演主业拍电影,副业拍广告,据说能把广告拍的跟电影一样唯美,当然也有不少人批评他把电影拍的跟广告一样商业。

我根本不可能拒绝杨爸的请托,虽然他说我不喜欢可以不理那个导演,可我即使再不喜欢也不可能真拿他的生意当儿戏,因为我很知道一个营销策略的好坏对于一单生意来说的重要性,当然不可以任性而为,我又不是司徒那个败家弟弟,三个月能祸害光了一家投资千万的公司,现在只能蹲在他老哥那混日子。

进摄制组头一天就几乎拍了整个通宵,我吊在钢丝上不停的被拉上拉下,在蓝色背景墙前面做着导演要求的各种虚拟动作,摄影棚里打了很强的光,冷气基本等于虚设,拍一会儿就得下来擦汗补妆。虽然画面看上去我素着一张清水脸,可实际上那粉厚的跟什么似的,光太强,不上妆人根本没法看。

我像木偶一样被一帮人摆弄来摆弄去还不得发作,这里的人除了导演知道我的身份是钱拍广告的大爷家公子,其他的只知道我是导演带来的新人。从下午一点到这,折腾到现在凌晨三点,我被告之要直接去蓝城,也就是杨爸开发的楼盘去,等日出拍外景,而之间我只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以睡觉,包括路程。

这广告分拍三段,天使在人间,天使住隔壁,我和天使有个约会。讲的是一傻了吧唧的天使不小心误闯人间,找了好多地方觉得蓝城最适合居住,然后就想法住了进去,再然后和住在隔壁的美女相好,完。当然啦,这是我故意糟蹋导演讲那个纯洁到呕吐的爱情故事。相好的美女是超级大配角,只出现在第三集开头和最后几个镜头里,剩下的全靠我一个人和小区绿化还有一间屋子捣腾。

我爬上杨爸派给我的商务车已经三点半还多了,累的骨头快要散架,跟司机打了声招呼:“霍叔,又要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我是懂礼貌的小孩。小霍发动车子对我说睡会吧,一会到了我叫你。我歪在最后排放平的椅子里,抖着手掏出手机,拨了司徒的电话。

“大叔,你睡醒没?起来上厕所了。”听到司徒轻轻的“喂……”一声,我恶搞了句让人抓狂的。

“奕奕?怎么样了,你那戏拍的还顺利?”他精神了点儿。

“恩,顺利到是顺利,就是刚收,一会还拍见鬼的日出,我要累僵啦,就快赶上你折腾我一宿了,大叔你心疼心疼我吧。”我干着很符合身体年龄的事儿,跟大叔撒娇,最近发现这招用来拐他再好用不过了,不用多对不起自己呀!是吧。

“呵呵,怎么心疼啊,疼你也得等你完工啊,要不你该受不了了。”

什么人啊,我都累这样了让我占占便宜也不行?

“大叔你明儿让大辉给我做点好吃的吧,中午你给送来好嘛?还有让小何帮我弄个大保温杯装满曼特宁,剧组的盒饭和咖啡都能毒死人。我在蓝城呢,你找排戏那间样板房就行。”我乘机勒索。

“恩,中午给你电话,日出还得点时间,你先睡会儿。”

“大叔,我想你了。”

那边沉默,之后轻轻飘过来一句:“我也是,好好睡。”然后挂了。呵,大叔也会不好意思呢。我偷笑,挺高兴的。

拍摄的过程跟平时看到的电影、电视基本都合不上拍,吊上吊下的飞,满屋子乱窜,做各种莫名其妙的动作,不得不佩服导演的想象力,要把一室蓝色布幕想象成各种背景,然后给我这个没什么演技的人讲,指导我做这做那。

摄制过程相当痛苦,在样板房里还好点,就工作人员看我出洋相,外景就完了,在一片做的很很好的绿化带里装傻,楼体还在装修阶段,总有进出的工人围观。我时不时的背个很符合人体力学结构的羽毛翅膀做天真状,看着所有的家装和电器做惊奇惊喜状,无比欢欣的享用这人间极品的家。听导演吼我“要单纯天真,你那是什么表情,就说你呢还能有谁,不谐世事不是不屑世事,你摆那么讥诮的表情还不把人都吓跑了啊……”。我忍,的是咱家钱,卖的是咱家楼,笑吧,往傻里笑就合格了。

几分钟的广告拍了两个星期,累了个底儿掉,当然杨爸是不会跟儿子吝啬代言费用的,正常手续的代言费之外,拍摄用的样板房是我的了。片子被拿去后期制作,我跟学校请的假是一个月,之后的一个星期要拍平面,剩下的就拿来休息好了。

这两周基本就没时间回家,连睡觉的时间都少的可怜,盒饭都快把我折磨出胃病了,我现在比想司徒还想大辉。在拍平面之前,我有两天休息时间,飘着就上了我的车,感觉好像还吊着钢丝带着翅膀。这几天吃住都在蓝城的样板房,我早让司机回杨爸那去了,车是司徒帮我开过来的。

好好一跑车我用开手扶拖拉机的速度开回来的,实在太累了,回到E度,刚停稳车爬出来,就看见林祥穿着店里的制服开门出来。

“奕奕你回来啦,怎样怎样,拍戏好不好玩?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我帮你拿?”林祥兴冲冲的问我。

“好玩,所有人都玩我,快把我玩死了,咋不好玩?我啥也没拿,走吧,进去。”我挂在小我一号的林祥身上进了店门。

下班时间,不少附近写字楼的职员,我离开快被我压垮的林祥,保持老板形象很重要啊。一路有气无力的跟老顾客微笑致意,晃到吧台跟小何说帮我下个单随便弄什么吃的送楼上,饿惨我了。阻止了林祥要跟我长谈的架势,让他等我活过来再说。之后就飘着进了后厨上了楼。

我都不记得大辉都给我做什么吃了,总之就是吃了,然后倒在床上就不醒人世,连司徒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躺在我身边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被人抱进怀里,我挣扎着张开眼睛,闻到身边人熟悉的香皂味,习惯性的把脸贴过去磨蹭了一阵,在他颈窝里喃喃着:“大叔我想喝水。”

司徒伸手把床柜上的水杯拿过来递给我,我撑起点身体就着他的手喝了,又躺回枕头。回手放好杯子,他又揽回了我。

“怎么累成这样,上去看你不是还挺精神的?”

“是啊,上回你去我刚进剧组三天好不好,这都俩星期了,早累趴下了。”

“对不起奕奕,我该多去看看你的。”

“安了,我还没娇气到那样吧,没那么不中用,你忙你的,我还应付得来。”

我翻身压在司徒身上,把头放在他肩膀位置,说:“我睡着了才准把我放边上知道没?”

司徒笑着拉好被子盖住我,我渐渐的就意识模糊了。

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隔天的傍晚,我断断续续睡了2几个小时,总算恢复了一些,爬起来收拾妥当,打了个电话到味道不错的中餐厅定位置,我下楼看看有什么需要理的,明天又得出去卖命了。E度一切正常,我笑说又该给小何加薪水了。

开车绕了一个大弯儿才能开进启阳大厦的停车场,把车停在场边儿,我坐电梯上了28楼。司徒的办公室来了无数回,这层的职员估计习惯了,全是高级设计师,一堆图要赶,都自己忙自己的。我找到林秘书,问到:

“林小姐,司徒先生在吗?”

“杨先生,经理在开会,您要进去等他一下吗?”

“好的,麻烦你。”

“没关系,请跟我来。”

我跟着林秘书进了司徒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等他,林秘书随后送了杯茶来,还是那很香的铁观音呢。

“林姐,泡茶的技术很高超哦,我很喜欢,谢谢你。”没有别人,我称这美女秘书一声林姐。

“奕奕不嫌弃就好啦,给小帅哥服务可是我的荣幸呢。”

林秘书退出去,我起身端着茶杯移到落地窗旁的桌子上。这双人座的吧台是因我喜欢在这看外面才有的,这高视野很好,第一来就喜欢上了。

我还在坐着发呆,忽然门被粗暴的打开,林秘书的声音先响起:

“经理,杨先生在办公室等您好一会儿了,您开会期间有十六个电话进来,我将记录m到了您的信箱,请您查收……”

“小林你先出去,我一会找你,司徒韶阳你给我进来。”司徒打断秘书的汇报,怒气冲冲的走进办公室,后边跟着灰头土脸的司徒韶阳。

“华阳?你们有事儿要谈吗,那我出去呆会儿?”我还是回避的好。

“没事儿,奕奕你先坐,一会再和你说。”

司徒示意我留下,然后解开领带扔到衣架上,坐回办公桌后面。我识相地从吧台晃到远的沙发,尽量不扫到台风尾。

“司徒韶阳,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这一个月七十二万的公关费都给我到哪去了?啊?你是公关经理,不是散财童子,连这个月接大案的企划部都没说几十万,你一没什么事儿干的挂名公关经理敢给我七十二万?”

“哥……!那是业务需要,总,总要应酬的吗。”

“狗屁业务,哪个案子用你应酬了啊?!跟你一帮狐朋狗友泡夜店玩小姐的票子你都敢往财务那送你还知道不知道一点廉耻了啊,要不是财务主管拦下来,你得丢多大人你知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学点好,我就后悔年初怎么就没把你直接扔牢里让你好好改造改造!”

“哥,有外人在,你,你怎么说话呢,还给不我给我留点面子了。”可怜的孩子做错事儿现在又说错话,怎么自家哥哥烦什么来什么呢,我都替他愁。

“外人?我看你才不像我司徒家的人,你还知道要脸?你要能赶上奕奕三分之一我睡觉都能乐醒!”

“我哪儿不如他了”司徒家韶阳少爷回身怒指我,“书还没念完呢就知道勾搭男人了,哥你不能被他那张脸骗了,你要什么样的没有,干啥……”

“你他妈闭嘴,给我滚出去,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死家去,以后再让我在公司看着你我把你腿打折!滚!”

“我……”还想狡辩的司徒韶阳,在他哥临近爆走的边缘的怒视下还是乖乖闭嘴跑出去了,临走还没忘试图用眼睛剜掉我身上的肉。

气极的司徒呼吸都乱了,在司徒韶阳甩上门之后,颓然的靠进了椅背。

二十八

我坐在沙发上,把杯子里的茶喝完,司徒的情绪也渐渐平复。我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隔着桌子点起脚尖俯身拉过司徒给了他一个轻吻,起来坐回到吧台。司徒使劲搓了搓脸,说:

“对不起奕奕,你别介意韶阳那张破嘴,他其实除了笨点,人还不坏。”

我笑了,回他:“岂止笨啊,还很呆呢,也不怕我背后使坏?我可不是随便让人欺负去了不还手的人。”

“你呀,给我点面子,别把他整太惨。”

“这个好说,你回去把供他的钱减少到每月1,让他自己去找工作。大学白念的啊?S市这么热,把你爸妈送去昆明或者干脆送出国玩俩月,别让那个笨蛋找着,你家亲戚听你的多吧?不准他们借钱给笨蛋,把你家地契房契车契值钱的都藏起来,有两个月他就老实了。按我说的做,我就考虑考虑不主动整他。”

“恩,也许这样行,回去试试,我真快拿他没办法了,整天跟帮没正事儿的混,当钱是风刮来的。”

“晚上加班吗?我在包记定了位,没应酬的话一起去吧。”

“好,等我交代一下。”

“小林,你进来一下,哦,再拿两杯水,谢谢。”

林秘书又给我一杯茶,我转过椅子看窗外,橘红色的夕阳照进来,冷气很足,一点也不会感觉热,到是把人镀的金灿灿的,已经是下班时间,楼底的车开始密集,一会还是开我的车吧。

包记的中餐味道很好,有我很喜欢的香菇菜芯和山菌汤,和司徒两个人吃饭,西餐实在不适合,因为我们都是喜欢中餐的人,好吃又可以吃的饱足,我喜欢任何的蘑菇,而司徒则很能吃辣,虽然我们都算是北方来的移民。

将车滑出饭店的停车位,我问身侧的司徒:

“好像才八点不到,要不要去我的新家看看?”

“新家?你买房子了?”

“啊,好像忘跟你说,蓝城那边拍戏的样品房我爸过到我名下了,去看看吧,喜欢就搬过去,离这也不算远,环境很好。”

“你爸真是够惯着你的啊,蓝城现在卖的可是天价,一号难求。”

“我是他儿子他不惯我惯谁啊,那样品房大的吓死人,卖掉能赚几千万了,我现在也是有钱人,哈哈。”

“呵,走吧,有钱人家的少爷,小的也去长长见识。”

S市的蓝城还没有正式开盘,目前只开放排号,只是这样,号牌都已经炒到离谱的地步,这片是S市中心附近仅剩的几块可开发地区之一,在华地段建住宅而不是商用大厦是很需要胆识和实力的,弘宇逆流而上,在商圈里独树一帜开发了蓝城这个以宁静的奢华为卖点的住宅区,低密度大面积,盯住了一批喜欢享乐的富豪阶层,收效颇大,就看卖号牌这个架势,开盘后离清盘也就不远了。

我的房子所在的那栋楼已经完全收工,蓝城的每间房都是绝对的精装修,小到一个开关,大到整墙的书柜,从设计到实物都由名家经手,有中式也有西式,按号牌大小优先选择,完全可以突显业主的高品位和身价。

跟保安打好招呼,我和司徒坐电梯上了顶层,这里一梯一户最高不过19层,跟周围的大厦比起来真是小朋友级别,可小区占地面积不小,完全独立在商业区之中,视野开阔的很。

打开房门,一进门就是面积大到不行的客厅,十几二十个人开party都不会挤,一层和二层镂空设计,在客厅里可以看到二楼的情况。拍摄的背景墙和机器都撤走了,这两周弄脏弄乱的地方也都修复成原状,这间温馨雅致为主题的居室感觉相当不错呢。

我打开客厅的灯,找到放在门口置物柜上的空调开关,把中央空调打开,这边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只有拍戏时候买的一大堆矿泉水还留在冰箱里一些,我走过去拿出两瓶,扔给司徒一瓶,我俩慢慢的在房子里转悠。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在这折腾两个礼拜,真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很不错,上来到是人和机器,乱糟糟的,现在清净多了。就是有点大啊,难道要请佣人?”

“才不要,请家政公司就好了,我不习惯有别人在家里晃来晃去的。”

看到主卧室,整片的大落地窗,清晰的看到外边到是车流和霓虹,我走到窗边向外看,回头和跟过来的司徒说:

“看,和你办公室外一样漂亮呢,大叔,要不要和我一起住?”我把额头抵上窗子,双手按在玻璃上,倾身靠过去。

“呵,奕奕在邀请我吗?”司徒从身后抱住我,将下巴靠在我肩膀上,蹭了蹭我的脸。

“是啊,赏不赏脸呢?我感觉这是个挺不错的提议。”

“你爸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拿我去填海?”

“他老早知道我不喜欢女人了,至于是和你,他顶多吃惊一点,到是你家呢?你弟看着我都狠不得咬死我,照他那架势,你爸你妈还不当我是狐狸精灭喽?”

“呵呵呵呵,我爸妈挺温和的,都是没什么脾气的人,你看给韶阳惯的,对我他们早放弃了,头几年还说说,现在就盼着老二能早点生个孙子。你别欺负韶阳我就偷笑了,他哪敢咬你啊。”司徒埋我肩头闷笑。

“这么说你答应了?一起住这里?”

“哪敢说不啊,我这儿不来,明儿就得飞来一车皮张三李四,你这片子还没发呢,等上了档期,我织张网都罩不住了。”

“有这么夸张吗,大叔你得对自己有信心。”我在他怀里转过身,反手环住他的腰,抱的紧了点。

“他们可都不是你,而且没你高没你帅没你有钱没你对我好,凡品我是看不上眼的。”

说完,就着拥抱的姿势,我带着他转个了圈,倒向身后软绵绵的大床。

“为了庆祝美好生活的到来,大叔咱干点有意义的事儿吧!”

我撕扯着司徒的衬衫,也不管会不会报废掉这价格高昂的布,体温迅速升高,很快,男人以行动附和了我的提议,身体激烈交缠在一起。

冷气已经开的足够大,可我还是好热,相贴的肌肤快要烧起来一般,后肩颈的敏感带被唇舌占领,牙齿的轻咬让我浑身发颤,两个礼拜没有做过就如此,真是饥渴的身体啊,我极度渴望着身上的男人。

没有润滑液,司徒用我射出的精液做着扩张,有些干涩,我清晰的感觉到手指的进入,一点点的钻进身体,我忍不住呻吟,因着内壁的敏感扭动身体,这加速了手指探索的速度。

阴jing被手掌包住上下套弄,身后的两指在孔道内不断的扩张进出,越来越快,越来越入,一下下的毫不留情的刺激着腺体,在前端分泌出透明的前列腺液,他在逼迫我陷入疯狂。

“哈啊…给我啊……进来…进来…我要你……”

我摇着头抓紧身下的床单,不自觉的挺动身体想要更多。

“奕奕你就是个妖精,早晚被你榨干掉。”司徒的呼吸粗重,下一刻,灼热的阴jing填满了渐升空虚的孔道,加入了欲望的沉沦。

做爱让我最近透支过度的身体很快虚弱下来,只做了两就没力了。缩在司徒怀里,司徒把被子拉出来盖在两个人身上,用手在我光裸的背上轻抚。屋子里没开灯,可没拉窗帘的窗子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将屋子映的可以视物。

“奕奕,还好?很累吗?”

“恩,最近睡的太少了,我爸的楼,当然得卖力了啊。没事,拍平面不用这么拼命了,拍完我们就搬过来吧。”

“好啊,之前得跟你爸打招呼,我还真怕他不同意我们,你可刚成年,我好像带坏小朋友的变态叔叔。”

“哈,安啦,我爸那我先去说,差不多了你再上,没问题的。你家呢?我用不用去拜访你爸妈啊,他们还不知道是哪个狐狸精勾搭自家好儿子呢吧。”

“我准备送他们去美国我小阿姨家住一阵子,韶阳再这样下去就得废了,得好好治一治他。等他们回来的吧,一起吃个饭也好。”

“还真够像谈婚论嫁的,大叔你要是敢出去乱搞,我就让我爸真把你填了海,嘿嘿。”

“你舍得?你啊,少招点儿人多给我省省心就好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S市有这么多狂蜂浪蝶的?”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会儿,周公就找上来了。

二十九
“滚,我不吃!”
“啪!”
我抬手给这个躺在我客房里冲我叫嚣的废物一个耳光,打的不轻,半个脸迅速红肿,顺利让他消了音。回手遏住他的脖子半提起上身摁在床头,怒视他呼吸渐渐急促的脸。
“司徒少爷,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连你这条小命儿也是我拣回来的,不想被拉出去卖身还债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说完我使劲儿扔下半残的司徒韶阳,也不管过大的力道是不是会让他断掉的肋骨伤上加伤,这小子太不知好歹了,让我感觉到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怒气。
“你!你!”
“恩?我怎么?你要不是司徒华阳的弟弟,就算那两个垃圾当街轮奸你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该感谢你的少爷身份。”
“我,我早晚让你好看,你,你等我哥回来的!”
听着这小孩儿惨兮兮的放狠话,还抬出自家哥哥来,我突然感觉很好笑。“呵,别说你现在这副残样,就算你好胳膊好腿又能拿我怎么样?”他是见了我如何对付打残他的打手的。
我从裤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朝司徒韶阳晃了晃,又说:“你哥回来你就有好儿了?这位少爷,这2几万的借据可是你签了字按了手印儿的,现在债权人是我。放心,卖身你自是不用了,不过,有时间充大爷,不如动动你那木头壳子脑袋,想想怎么还钱,又怎么跟你老哥交代吧。”
“小张!” 没再理脸憋的通红的司徒韶阳,我喊来刚从家政公司请的男孩。
“以后做好饭拿过来就问一,司徒少爷只要说一个不字,马上把吃的带回去,一点不用留。”我回身吩咐了几句,出了客房的门。
司徒五天前去美国出差,顺道看看在他小阿姨家暂住的父母,行程大概二十天左右,家里这块废铁是我昨天晚上在包记跟供酒商吃完饭,回程在饭店后身的街道上拣回来的。
司徒韶阳白痴到去借高利贷,没见过这么傻瓜的少爷,那两个追债的也不知道他背景,追了他几条街,我遇见他们的时候,都给堵到墙根儿上揍的爬不起来了。费了点劲解决了两个打手,问清楚原由,司徒韶阳通过一个地痞朋友找到这两人的老大借的钱,他根本不知道这高利贷的利息怎么算就听信了酒肉哥们,说他傻真的没一点儿冤枉他。让人打折了一根肋骨,跑路时候不小心左小腿撞到骨裂,就照他这副死样子,在家养三个月半年的是跑不了了。早上我提了钱把借据赎了回来,请了个家政,司徒回来之前,就先这么着吧,总不能真的看他去卖吧。
小P孩子饿几顿猪食他都得吃,医生说了除了养着也没别的招儿,自己愿意作他有种就作死。我晃回跟卧室相连的书房,拨通了司徒的电话。
“喂……”
“大叔,是我,还好吗?”
“还成,从合作公司的晚宴回来,喝了点酒,你呢?没出去吗?”
“哪敢出去啊还,老实在家呆着呢。”
“呵呵,过了这阵子就好了,等平面媒体都撤了,没了参照物也就没那么多麻烦。”
“是啊,也快了。对了,你家二少爷在咱家呢,你甭往你家打电话找他了。”
“韶阳?他又怎么了。我走时候告诉他要老实点儿,没找你麻烦吧?这个死小子。”
“呵…,你那宝贝弟弟学人借高利贷,被人追债时候我给拣回来的,受点小伤,都理了,你也不用着急,我找了家政伺候着,让他在那养着吧,这回不能动了算是彻底老实了。”
“奕奕,我这最快还得十天,这几天韶阳就麻烦你了,我回去再跟他谈谈。”
“恩,没事儿,你客气什么啊,我这还一大张欠条等着你呢,哼,连本带利二十七万八,一分也跑不了你的。放心,好好睡觉吧,早点回来。”
“哈,等回去给你兑现啊。好好地,想你了。”
大叔偶尔也会调情一下啦,有进步!刚收线,E度的电话就进来。是小何。
“喂……小何?店里有事?”
“不是店里的事,有位岳先生找你,人就在店里,你要过来吗?”
“岳?是老顾客吗?你有印象没?”
“不是,好像没来过,3多岁的北方人,说是私人的事找你,你要不要过来看下。”
“好,我现在过去,楼上茶室没人的话就安排他上去,告诉他等我半小时。”
收起电话,我回房间换衣服。姓岳的男人,我没什么印象,应该没联系,不知道找我是什么事情。换好衣服,交代了小张看着司徒韶阳,我开车出门。
坐在茶室里的男人确定没有见过,他站起来同我寒暄,比现在185公分的我还高一块儿出来,高大健壮,身材像个打手,却意外的长相颇好,文气十足,一点不粗野,穿合身的西装,藏蓝色。
“你好!我叫岳阅,很高兴见到你。”
“月月?呵,我就是杨奕奕,您请坐。”这健硕的男人竟然叫这么个名字,好玩呐。
“五岳的岳和阅读的阅,家父执着此字,容易引起歧义,习惯了,呵。”
“真的是好名字呢,岳先生找我有事儿?”
“恩,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是心理医生,诊所在北京,是陈倾的主治医生,我知道你。”
我抬头直视岳阅,这个黑社会打手模样的家伙是心理医生?他知道我?知道我些什么?我信啊倾不可能把我的事告诉别人,不过,心理医生,却有很多手段,陈倾他治了三年,难保他不知道。我不说话,等他说出目的。
“我爱陈倾。”
看着岳阅盯着我的眼睛,我皱眉,这家伙必是知道些什么,才找到我这来。
“岳先生的爱情宣言简洁明了,我想陈倾先生如果有意,定不会拒绝。”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再抬头,端详起茶杯来。
“我是陈倾的心理医生,很多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虽然可以说窥视病人心理是工作需要,可对于自己爱的人,我也会觉得歉疚。关于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哥哥的身份,找到你这来,实在是很冒昧,岳某有所求,不好意思。”岳阅的态度到是很诚恳。
“哦?虽然岳先生的话我大多听不太懂,就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的呢?我们好像没什么交集的样子,就怕奕奕势单,怕帮不上什么忙。”不动声色,我把话题又丢回给他。
“呵,你不信我也是正常,我来这没有任何不良目的,请你放心,只是关于陈倾的一些事。这几年他精神状况不乐观,刚就诊时,已经几十个小时没睡过觉了,打镇静剂却近不了他身,谁靠近他就打谁,原因我想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之后两年治疗没有间断,虽然行为基本正常,可也不见得多有效果,他执念太,怎样都忘不掉。不过半年前突然有好转,我以为老天开眼,终于给我等到了机会,可是还是不行。”岳阅停了停,苦笑了一下。我依然不出声,只是安静的听
“我用利用专业知识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那样,只能说,很震惊,也很害怕,如果都是真的,我怕陈倾如此的执念过去,一定会离开我了。可是他没有,除了心情好些,总是陷入沉思,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差别,我知道你们一直有联系,也知道你对于他是特别的精神支柱,所以我来只是想请你有机会时开解他,你说一句强过我们任何人说一百句。”
陈倾他,何必呢,这个岳阅,我又该信他多少……。我沉默了一阵儿,问道:
“你有多爱他?”
“爱逾生命。”
“为何?”
“呵,非得有理由吗?爱就爱了,就是这样。”三十
清晨的一场大雨给这个燥热的夏天带来一丝清凉,S市的雨是绝不会如此凉爽的,只会让人闷的要死而已,不若这北方城市虽然干巴巴的热,可哪怕一个树阴,也会阻挡一些些热意。
雨停了没两个小时,地上的湿气已经被云后窜出来的太阳迫不及待的烤干了,阳光热辣辣的照在身上,只偶尔会被小片的云遮住一小下。此时我站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庭园里,高树碧草鲜藤椅水池锦鲤,如果不是身前刻着铭文的石碑和碑下赫然的棺木形状石雕,还真看不出来这比公园还漂亮的地方是个墓地,而石碑上镶嵌的照片,是我想忘也忘不掉的,曾经的自己的脸。
岳阅的出现,让我的身份问题上升到另一个层面,虽说就算他说出去也不见得就有人信他,可终归是件麻烦事,既然躲不掉,而且现在也实在没什躲的必要,回来B市已经不那么让我难以承受。至于找到这墓地,是很简单的事,因为我到死都顶着商界大亨杰出青年的名头,横死街头这种劲爆的意外,怎么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单是报纸网络就一大堆报道,自然写成什么样儿的都有。
我伸出手指摸了摸石碑上的照片,自己26岁回国进华翔时候照的,老头还没死,陈倾也快大四了。这张笑未达眼角冷漠的脸,可以让任何对手琢磨不透,是我那么多年在镜中看过的,一直到死,现在看来竟如此的不快乐,那时冷着脸看着周身惶恐的人,感觉很超然,呵,人呐,心境不同了。
“哥……”
身后响起陈倾有点飘渺的声音,我之前给他打电话约的就是这里。此时我不知道他是唤我,还是唤这碑上人。
“你来了。”
“恩。怎么想到回来这边?”
我回身,迎上陈倾复杂的眼神。
“总该回来看看的,这里的一切我都没办法回避,不是吗?坐下说吧。”说完,我率先坐到了树下的藤椅上,椅子一点都不会潮湿,B市的阳光相当厉害。陈倾在我左手边坐下,我依然看向那墓碑,说道:
“真不敢相信,墓碑下的一坛灰,就是我自己。再不回来看看,我怕是都忘记自己以前长什么样了,呵……。”忘记?如果能,就不必提起了呀。
“为什么要忘呢,以前,很好,在我看来,哥一直都很好。”陈倾同我一起看向石碑。
“阿倾你还是忘不掉吗?如果不快乐,为什么不尝试放手。”
“我没有不快乐啊,想着哥,我过的很好,真的很好。”
陈倾满眼的落寂,眼神遥遥的像是没有焦距,看得我心很疼,这个人,存心要我难过的吗?我抬手用抚上他的眉头,想舒展开那里的纠结。
“你这就叫很好?看着你这样,我会心痛。”陈倾转向我,像要看穿灵魂似的无声凝视。
我转过身直视前方,篱墙外,是整个位于半山安静的公共墓园。
“倾,我真的不愿你难过。如果不是在这里,你是不是会表现快乐给我看?就像你真的很开心那样?如果不是回来看你,我真以为你会慢慢淡忘掉的,我还是太不了解你吗?还是,从来也没有了解过你呢。”陈倾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才想你不要这么在意过去,这世上参透生死的人我不知道有多少,可真正经历生死的你眼前就有一个,人不到死真的看不明白很多事,你知道我被撞时候想的是什么吗?我竟然感觉很累,意识断掉的一瞬间,我想的是――终于解脱了。”
“那么多年我争来抢去,家财万贯,可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坛灰一g土就完了,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只知道占有。我一直以为我是爱你的,就算逼迫强占也是爱,很可笑啊,两个人都不快乐,那怎么是爱呢。”我看陈倾,他怔怔的。
“呵,强子他们要是知道我这么煽情,下巴都得掉地上吧?”陈倾像是想到那场面,笑了笑。
“是啊,峥哥从来不说笑不露感情的,他们又怎么敢想。”
“阿倾我可一点都不想你变成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好玩,就像我劝你停掉走私一样,不是我死一回就怕了,变懦弱了,只不过是想明白了很多事,也懂得了放手。人一辈子干过那么多事儿,可以回头看看再活一遍可不是谁都有的机遇,可能我重生后还会做出很傻很过的事,可再不会犯曾经犯过的错误,明知道对自己没好还干,那才真的傻了不是吗?你看,人死了,除了这一方坟墓,还能有什么?”
“我想我现在的生活你过起来未必会感觉开心,可你必须找到适合你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活在过去里。过去的三十来年是我毁了你,我再不愿那记忆毁了你后半辈子,阿倾,这样想,你会不会怨我太自私?”
“……,不,不会,我知道,你是想我好,可,那不是容易的事啊。”
我用双手执起陈倾右手放在腿上,看着白皙修长的少年的手指抚过带着薄茧的掌心,熟悉又陌生。
“是啊,忘掉哪有那么容易。但是,我还是想你能看淡看开,就算我自私吧,我想看你真正快乐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你。答应我吧,好吗?”我抬头看陈倾,不觉中加重了手上握着的力道。
陈倾的眼睛里有点茫然,有点不知所措,声音有点像是呢喃:
“好的,哥……我答应你。”
“呵,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当你哥啊,让人听见还不得吓着?你也叫的别扭,以后,就喊我奕奕吧,也习惯了,啧啧,少年人呐,有时候真感觉自己像个疯子,都这么老了,还会不由自主的跟身体一样幼稚起来。”呵,想到自己在司徒面前竟然连撒娇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不够幼稚好笑吗?这家伙离开快两周了,有点想他。
“奕奕?”陈倾唤我。
“恩?”
“呵,没,就是喊一声。”
“恩,我会常来看你的,既然都答应我要努力淡忘,以后,不管电话邮件还是见面,就别再表演幸福给我看了好吧?”
“好。”陈倾答我,然后握上了右手,将我的手指握在了掌心。
“对了,那个叫月月的是你的医生?”
“恩?你知道岳阅?这两年我都在他诊所咨询,怎么突然提到他。”
“哈,膀大腰圆的叫个月月这么娘的名字,想印象不都不容易,他来找过我。”
陈倾听了皱眉,道:“他竟然找到你那去,没什么麻烦吧?”
“麻烦到是没有,只是跟我宣誓来着,这家伙对你有意思呐,口口声声爱你到死,呵呵,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戏谑的斜睨陈倾,看他眉毛快凑到一块儿去了。
“该死!”
“别的不说,这医生连我的存在都窥探到还找上门来,这可是严重违犯规则丢饭碗的事,怕是对你下了狠心思,你要是没那想法,多小心他点。”
“恩,知道,这事儿我会理的。走吧,下山吃点东西,很久没吃北方菜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以前常去的馆子还在不在了,我晚上的飞机,回去还有点事儿。”
从藤椅上站起来,我和陈倾出了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