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

作 者:巫马 类别:耽美-穿越架空
作品关键字:狄星皓冥焰主仆
狄星皓:在现代虽然被誉为‘天才医神’不假,可他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行医之道也是世界闻名的。只看三类人:一是他的家人好友;二是能做到他开出苛刻条件的人;三是真正得了不治之症,有医学研究价值的人。除此之外不论你是总统首相,还是天王老子,只要他狄星皓说不治,就算人死在面前他也无动于忠。
冥焰:在一被主子杀死的生死关头被狄星皓所救,从此跟着狄星皓。

毒医 正文 第一章
1651 8-5-18 1:32
屋子很小,土墙,稻草的房顶,不知雨天会不会漏雨;一张破旧的木桌,两把残缺了椅背的椅子,一个缺了口的空水缸。看样子最多只能乘半缸水,缸底落满了灰尘;除了这些外便只有面前的一张了,也许几块木板搭起来的可能都比这要来得好些。四支柱少了一支,已经烂掉的幔帐夸夸的半吊着,板上又有裂痕,上面一层厚厚的土盖了半截;屋子到结着大小不一的蛛网,显然已经很净有人住了。

要说还有一个地方稍稍称得上是新的的话,那就是贴在那破旧的土墙上的一张捉拿什么江洋大盗府的榜文了。

看着眼前这一切,狄星皓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得响个不停。

他有些绝望了,自己堂堂一个二十五世纪全球知名的国际医学联盟主席:十二岁就能在国家实验室提炼出治疗困扰了人类近一个半世寄不治之症的植物制剂;十五岁已经取得国际级医学、生物学双博士学位;十八岁成为国际医学联盟主席时,医术药理已无人能出其右。

几年来救人无数,被誉为医学界千年不遇天才鬼才的狄星皓。

长得倾国倾城、俊无双,个却沉稳、冷酷,不知是多少少男少心中白马王子的狄星皓。

身为拥有超过全球5家连锁药店和1家制药公司,5家医疗器械工厂和5个高级实验室,3贱际级大型综合医院的国际巨型集团狄氏集团的董事长的狄星皓。

人人仰慕、人人羡的狄星皓。

怎么会因为一个流弹不明不白的来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想起以前的经历已狄星皓就觉得气不打一来。

本来狄氏集团不该由狄星皓接管,他的两个哥哥就足够让集团发展成一流的医药集团,他只需要一心一意的研究他钟爱的医学就好。十几年来面对宠爱他的家人,爱护他的好友兼发小,外界人士的赞赏和爱慕,鲜和掌声,小日子过的实在是舒服惬意,心满意足。可是谁曾想,就在他十五岁取得双博士学位那年,他的两个好哥哥纷纷放弃家产、放弃地位、告别家人和自己的爱人逃家私奔去了,害得他被快气炸了肺的父亲连叫回家,当即就把狄氏集团董事长砸给了他。

五年后已经二十岁的狄星皓已经出落成任何人见了都会迷醉之中倾国倾城的英挺男人,不仅酷爱的医药生物学的研究达到了全所未有的程度,还将狄氏集团推上了世界排行第一的医药集团的宝座。

但他本人在经过几年残酷的商场打企,已不再是当年活泼单纯的毛躁少年,一面是冷酷摄人的世界第一大医药集团狄氏集团的董事长、一面是沉稳睿智的国际医学联盟攻克无数医学难关的天才主席。

狄星皓这个名字早已是世界闻名,一时间无数少年少趋之若鹜,可他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伴侣,所有人都不明因,更有甚者大胆猜测这神一般完的男人其实是有隐疾。只有狄星皓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也是整个北半球最大的黑道的老大韩凌知道,其实星皓只是对五年前狄家两个长兄私奔之事心怀芥蒂,对情爱之事避之如猛兽,又因学医一久,难免有些洁癖,自是不愿沾染,韩凌还时常惋惜好友舍弃这一桩事,不知少了多少乐趣。

那天狄星皓和韩凌两人正在他们包下的酒吧喝酒聊天,不料韩凌的对头派杀手趁机来暗杀他,害得狄星皓也被牵连其中,一片混乱的枪战后,韩凌掌握了局势,那些杀手失了先机均已被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无是之时,那本该死了的一名杀手忽然从身后拽出一枚流弹扔向韩凌,却正巧被狄星皓看个正着,不曾多想就扑向韩凌,那流弹毫无意外的在狄星皓身上炸开。

可是不知怎的,狄星皓并不觉得疼痛,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连疼都来得及感受就已经死了。然而待烟雾散尽之后,他就发现他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俨然是一个巨大的原始森林,及膝的杂草,密集的参天大树和凌乱的大石怎么看也跟他们包下的酒吧找不到一点交集。

狄星皓有些转不过脑子,他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在这没膝的杂草间,跌跌撞撞的走到日头偏西,他已经快要绝望之了,也许真是上天眷顾,在这沉沉的白暮霭中,他瞟见不远似乎有一间小屋。顾不得浑身的疲倦,迅速跑到小屋前,他就看到前面的那一幕。

毒医 正文 第二章
1799 8-5-18 1:33
榜文上的字他看的懂,狄星皓只看了一眼,就近乎绝望了。那还算新的榜文上要捉拿的人他不在意,可那下面的日期:麟虞十三年。

麟虞十三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狄星皓自认为不管中国史还是世界史他都学的不错,也确定没有听说过这个年号。那意思就是说他离开了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到了一个完全不知道的地方和时代?!

以前不是没听说有穿越时空这种事,可他一直持不相信的态度,可是万万没想到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会落到自己身上!

他真想大吼:这不是真的――――!!

做几个呼吸,狄星皓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下来。怎么说他狄星皓在二十五世纪也算的上是个人物,被誉为‘天才医神’也不是叫假的。

再一仔细观察了四周,虽然这地方没有人住、没有吃食,但好歹还能遮个风挡个雨、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大型猛兽的袭击。当务之急,是要填饱肚子,做好充足的准备,弘开这个鬼地方。既然上天给他一个新的环境,那他就要过新的生活,自己不是早就想摆脱那种没日没的被数不清的事情烦个不停的生活了吗,这正好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打定了注意,狄星皓不再犹豫,浑身上下仔细翻找了一番,还真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一把扣上鞘长二十厘米、拇指粗细、外观同一根小木棍无二的三棱带血槽防身用的匕首;一个浅蓝上有龙文雕刻镶钻的充气型小巧金属打火机;还有一个水晶质地乌金椭圆型指南针钥匙扣。狄星皓很高兴自己带着平时还觉祷用的这些东西,这种时候想来,老天还真是眷顾!

看看天渐黑,不敢离小屋太远,在附近的地方找了些水果和干树枝回来。不仅解决了肚子问题,连生火的问题都一并解决了。

晚间的树林跟白天判若两世,狄星皓生起火,坐在刚刚打扫好的屋中那破烂的椅子上。听着屋外呼啸的狂风,此时他觉得幸好找到这间破屋,不然今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要丢去半条命!

更了,火渐息,吐出缕缕白烟。狄星皓趴在破旧的木桌上,上下眼皮快要阖到一块去了,他真是累极了,远悠悠传来若有似无的野兽的嘶嚎,小屋中淅淅索索有虫子在爬动,这一刻听来都像和谐的催眠曲,满天闪着星斗之时,狄星皓终于沉沉睡去。

―――――――――――

一哼,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狄星皓从木桌上悠悠转醒。阳光透过残缺的窗,几乎要射伤他的眼。明显的怔了怔,一下子还不搞不清身在何,但很快他便想起一切,轻轻一声叹息细不可闻。

推开门,好好欣赏了这片没有污染的天地,让心也随着融为一体,这时他仿佛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寻声向前找去,不多时果然发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在一座巨大的悬崖峭壁之下,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要延伸到何去。看见有水,狄星皓兴奋不已,直接扑上去痛快的喝了几口,又脱了衣服仔细的洗了洗身子,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心情愈加好起来。

这样的日子有过了两、三日,狄星皓决定离开这地方,到有人烟的地方去。一早起来摘了一大堆的水果,撕下一块上的幔帐,拿到那条溪旁胡乱的洗了一把,对于一向生活富足的狄家三少爷狄星皓来说,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不易了!正要把那一大堆的水果用幔帐随便包好,忽然听到面前的悬崖上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奇怪的抬头看去,见一些碎石土块不时的下落,不多时一个人影就从天而降。

那人已飞快的速度下坠,快接近地面时正好撞上峭壁上的一个斜斜伸出的大树。翻滚一下又掉了下来,不过下坠的速度已经减慢不少。眼看就要砸下来了,狄星皓迅速向后彻了半步。咚的一声,那人掉在溪水中,刚巧不巧掉到狄星皓的前面,水四溅,弄得他满身满脸的水。待他浮起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那男子长发披肩,远远地炕清模样,浑身都是鲜血,一件蓝的衣袍都快变成血了。

走过去查看了那男子一下,发现仍有一丝很微弱的气息。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原本趴在水中已经昏迷的男子动了一下,忽然抽喘了一口气,抬起头用满布痛楚的双眸看了他一眼,就又昏了过去。

狄星皓疑惑的看著那名男子,布满鲜血的脸孔上双眸紧闭,不见了方才的痛楚。他那双眼眸,在刚刚的一瞬间,让他不沉浸在他的眼眸里,那种一闪而逝的感觉,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看了看地上的男子,狄星皓本想丢下他不管,可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看着他死在这里。思考良久,狄星皓抱起那名男子,往森林的木屋走去。

毒医 正文 第三章
1725 8-5-18 1:33
狄星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被他救回来的男子,想自己再现代虽然被誉为‘天才医神’不假,可他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行医之道也是世界闻名的。

试想要是所有的病人都来找他救命,他就算整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只俊人,也会把他活活累死。

所以他狄星皓只看三类人:一是他的家人好友;二是能做到他开出苛刻条件的人;三是真正得了不治之症,有医学研究价值的人。除此之外不论你是总统首相,还是天王老子,只要他狄星皓说不治,就算人死在面前他也无动于郑

即使有这些阻碍,上门求医的人仍然络绎不绝、不堪其烦。不过狄星皓不愧为神医,只要是他肯救的人,还没有一个救不活的。

仗着自己本身就势大,还有整个北半球最大的黑道老大韩凌这好友,再加上被他救治过的人的保护。就算他开出再过分的条件,他再怎么见死不救,也没人能动的了他。

而如今,他竟然把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带了回来!

眼睛看着窗外,他的内心还没拿好注意要不要救人。

身旁传来一丝微弱的呻吟,狄星皓转过身,看著男子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转头轻吟,好像极力想摆脱恶梦般扭动着身体。

狄星皓暂时抛开心中的疑虑,先救人再说。

这里没有现代的高科技医疗器材,所以只能用古老的方法了,粗略的号了号脉,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内脏具损,穴道经脉大半堵塞不通,失血过多,再加上心力憔悴,忧渗内腑,看来此人早有死意,现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在,确是难救。

从屋子里翻出一个还算完整的木盆打了一盆清水回来,仔细的擦掉他脸上的血和污垢,然后脱掉他的衣服,察看了他身上的刀痕,伤痕都很,到现在都还在流血,而且照那伤口的方向上看,下手的绝不只一、两个人,少说也有七、八个人之多。胸膛上有三刀刺得极,几乎要整个贯穿他的身体,看得出下手的人是真想至他于死地。幸好他遇到了自己,不然再耽搁一会,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了!

急忙替他将血擦掉,来回换了好几盆的水。再把前几天整子时发现的三七拿出来,这味药的块根有止血作用,本来是预备自己路上时备的伤药,这荒郊野岭的实在没有好药,现在只好凑活着用了。随便在地上找了块石头把草药捣碎,糊在男子的伤口上,最后把干净的幔帐撕成条状,把那些较重的伤包扎好。

一套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因这男人的伤口着实太多,忙了近半个小时,才总算是将那人的伤给理好了。

再用小锅把剩下的药稍稍煎一煎,给他拿到嘴边喂下去。可这男子紧闭着嘴,药都沿着嘴角流了下来。呵!竟然不配合!狄星皓气起来,自己会救他,他就该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敢不喝药?!捏住他的下颌骨,强迫他张开嘴,也不管会不会呛到他,一股脑的将一锅药全惯了进去。

伸手探了下男子的额头,发现他果然发了高烧。狄星皓将他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合着那男子的那件血衣盖在男子的身上,一整不停的换毛巾替他敷头散热。

坐在边看著那名被他伺候周到的男子,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他要救这个人的命?!为什么!!

到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狄星皓得出了一个自认合理的结论:自己之所以救他,是因为他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几天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像小鸟会把出生后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当成妈妈,他自然也会对这男人有好感。这么想着,他的心情终归于平静。

再为他号了号脉,情况已经好了许多,没有了生命危险,看阑日就能醒来。

放下悬着的心,第一仔细看了看那男子的面容。

说实在的,这人长得还真不错,及腰的长发散在破旧的间,一双眼紧闭着,睫毛细密,在眼下映射出阴影。五像刀削一般刻,线条溶柔和,两道笔挺的剑眉斜飞入鬓,此时正微微紧皱,眉宇间的疲惫显而易见。高挺的鼻梁,失去血的唇微启,洁白的牙齿紧咬着薄薄的下唇。

撕扯开来的破碎的蓝外袍,松松垮垮覆在身上、满绑的绷带间敞露出小麦的强健胸膛。身材强壮有力,四肢修长,和他的身高比起来,两人好像也差不了多少,搞不好,他自己还矮一点。相较于狄星皓,这人混身充满男子汉气概,一看就知是炼过某种防身术的。

这一刻,狄星皓的心似有一丝雀跃,想看看这男人紧闭的眼张开时会有什么样的神采。

毒医 正文 第四章
226 8-5-18 1:3
虚弱地睁开眼睛,冥焰直直的望着的上方,龟裂的屋顶上结着蛛网,网上还挂着飞蛾的残肢;再转头看向身旁的土墙,他真怀疑这东西是怎么支撑着不倒下的;空气中满满的弥漫着湿潮的霉气和飞扬的土腥味,隐约中还混杂着一缕药。

思想有一刻的停顿,疑惑地望着身上的绷带,恍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顾身上要裂开般的疼痛,冥焰挣扎着爬起来。

自己还没有死吗?看着这陌生的房间,破烂的屋子十分狭小,除了自己身下的木外,只有一张木桌和两张椅子,窗外隐隐传来鸟鸣声,阳光透过虚掩的门窗斑驳的射过来,十分柔和,让他觉得身上暖暖的。

眼睛定格在屋中一个身影上,冥焰久久的凝望着眼前的人。

和这间随时有着坍塌危险的小屋有着格格不入的感觉,那人趴在木桌上仿佛已经睡了千万年似的一动不动。头转向另一侧炕到他的脸,从背面看去,这人有一头奇怪的棕黑的短发;身上穿着从没见过的衣服,已经有些破旧了,上面还有不少污垢,很难看出这原先是一件白的衬衫。但这些丝毫没能影响这人拥有的独特气质。

稍稍一个恍神,身下的板发出难听的吱哑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那么突兀。

桌上的人动了一下,显然是被这声响惊扰了梦。

狄星皓悠悠转醒,这些天他真是累得够呛。那人一直昏迷不醒,中途有一病情突然恶化,在这种恶略的环境下,险些一命呜呼。赶紧在这林子里又找出几味有用的药,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三天三,才总算将病情彻底稳定下来。

拖着一身的疲惫,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为这个人这么拼命。

转过头,正好对上那人邃的眼,一瞬间有些失神,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常,赶紧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你在干什么!伤都还没好,谁让你起来的!难道想再伤一!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照顾你。”

听见那一个冷漠地声音,冥焰才回过神来。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死都不会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人。从小在堡里长大,也可谓是识人无数了,见过的江湖上的人数不胜数,自己一直追随的二少爷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可跟眼前的人相比,差的可就不只是一星半点了!

俊无双的面庞上,如刀削般形状绝的鼻梁挺翘。鲜亮红润的薄唇,粹个角度看去,好像微微的往上翘起,带起颊边若有似无的梨涡。凤目斜挑著,其中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眸间明亮邃,眼内波光流转,顾盼间流光溢彩,于平静之痔藏著无限的智慧。冷然的映照出周围的一切,带著一股少见的淡然与冷漠,仿佛一切都不在眼内,却又散发著能洞穿人肺腑的睿智光芒。觉得先前所见一切表象在这样的眼光里瞬间烟消云散,仿若要把人的灵魂全部吸进那一双眼中。

完的五,挺拔的身形,神情说不尽的从容淡定,潇洒自如,得让人不敢正视却无一丝娇柔态,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股无人能及的高贵与典雅。像极了一个凛然不可侵犯的仙人。

那一刻,冥焰觉得自己将万劫不复

“恩公”做了一个呼吸,努力平复一下汹涌的内心,继续说道:“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请受冥焰一拜!”说着挣扎着就要下地,给狄星皓磕头。

生活在二十五世寄狄星皓可不习惯古人的这一套,赶忙上前把他扶回上躺好,从身后拿出药递给他,“不必多礼,快点喝了它,再睡一下,我想你明天就能下了。”

冥焰不再言语,静静地把药喝完,慢慢地又沉睡起来。

再醒来,已是日落时分。

“恩公救命之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一定会报答恩公的。”冥焰语气恭敬而认真。

狄星皓一脸冷静的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男子一会,语气依然惯有的冷淡:“你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报给我?再者说,我救你也不是图你报恩的。等你伤好了,咱就各走各的路!”是的,不能再跟这人撤上关系,不然总有一天要给自己惹来端。

冥焰低头看看自己这满身满心的伤,内心充满了苦涩。是啊,落到这步田地,自己已经是自顾不暇了,还能拿什么报恩呢?可是

“不行,古语悠,受人滴水恩,须当涌泉报。恩公,虽然在下虽然身无分文,但这条命是恩公救回来的,若是可以,冥焰愿永远跟随恩公,给恩公做牛做马一辈子!这恩,在下是决对要报的!!”冥焰摇摇头,表情严肃的说。

抬眼看着那人坚定的眼,不知为什么,狄星皓心中竟有一丝欣喜。沉下心细想,他觉得有这么一个随从也是不错的,要真让他这养尊优的狄家三少爷独自在这陌生地方生活,怕是有一定难度。

“冥焰是吧,你要真愿意在我身边做一个随从就随便你,以后不要在叫我恩公,我听不惯,我叫狄星皓。”看了一眼冥焰,又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不过我告诉你,做我的随从,就要守我的规矩,赏罚分明,我可不会客气。当然,你要觉得受不了,现在要走还来得及,想清楚了再告诉我答案。”

“不用想了,只要公子愿意,冥焰愿意一生追随公子的,偿还公子的救命之恩。”冥焰一口答应下来,语气更加礼貌恭敬。

听他这么说,狄星皓点点头,嘴角漾出一丝笑意。

毒医 正文 第五章
1675 8-5-18 1:35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终于要走出寒风谷了,感动ing~~

多谢各位大人捧场,我会加幽!!

这样又过了几天,冥焰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行动已经自如许多,只有时伤口还会刺痛。

狄星皓把刚解下来的绷带扔在一旁的地上,看着冥焰壮实的胸膛。

那些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丑陋疤痕,除了这的伤,还隐约可见以前受伤时留下的痕迹,浅浅的显得有些狰狞。看来他以前的生活过得可谓艰辛,这样想着,眉头不自觉的宁起,狄星皓决定一离开这林子就把他这身碍眼的痕迹除掉。

“公子”冥焰把衣服穿好,迟疑了一下,站起身面对狄星皓恭敬的弯下腰,“请问公子在救我之时,可有看到附近地上有把剑?”

“剑?”狄星皓想了想,“没见着,许是被流水冲走了吧。怎么?那剑很重要么?”

“没有”冥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的说道。虽然那不是什剑,毕竟也是用了十几年的,如今一下子没了,感觉还真有些别扭。

“那属下去准备今天的晚饭去了。”说着又一躬身,才转头走出屋子。

看著冥焰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狄星皓又想起冥焰告诉他的事。

这个世界大致与中国古代的状况相似,整个大陆被三国平分,分别是:寒风、凌云和秋水。三国势均力敌,相互牵制。现在他们呆的地方叫青风谷,位于寒风国境内,过了这谷,东面是凌云,西面就是秋水国的边境了。现在爱风的时间来算是麟虞十三年初三月。

对于这样一个状况,狄星皓也不知是好是怀。应该说,没将他丢到一个到牛鬼蛇神的野人部落去,就算老天待他不薄。

正想着,空气中飘来缕缕一股甜的肉味。自从冥焰能下地以来,这做饭的活就被他包了去,托他的福,狄星皓终于不涌天只食用果子果腹了。他觉得收了这个随从果然是正确地选择,只是他那过于恭谨的态度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是他的随从没错,但那感觉应该就像他的一个助手,一个秘书,而不是一个奴才。

走出小屋,果然看见冥焰高大的身型蹲在火架旁,架上是一只烤的金黄的兔子。油一滴滴的滴进下面火里,看样子应该差不多可以吃了。

冥焰听见声响连忙转过身站起,“马上就好了,公子请回屋再稍等片刻,待会属下自会给公子送过去。”

狄星皓并不理会他说的话,径直走过去蹲在他身边,也不看他,拿起旁边的木棍在那肉上随意的拨了两下。

“有些话早就该跟你说的,以后我们在一起不要用那么生硬的称呼,你不用称呼自己属下,说‘我’就可以了,态度也不用太过恭谨,自然一点,随意一些没关系。也别叫潍子公子的!就叫名字就好,这样我也会觉得自在许多。”

“那那怎么行呢!!”冥焰有些急道,自幼在堡里长大,堡里规矩严明,这些主从思想早已是根蒂固,“公子是属下的主子,属下怎么能对主子如此无礼呢!!”

早料到冥焰会有这样的反映,他这人有些时候太过固执。抬眼看着他,狄星皓语气冷淡,“你既然当我是主子,久听我的话,不然咱们现在就撇开干系,各走各的路”

“不行!!”没等狄星皓说完,冥焰就大吼着焦急的拒绝。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何其不恭,也不管地上有多么的脏A,就直接跪到地上,脸有些发白,大着胆子继续道:“公子就是公子,您救了属我的命,我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冥焰将永远跟随公子!至少这声公子,冥焰决对不能改口!!”

“唉,”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狄星皓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这人这脾气,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了,以后时间还长,还是慢慢来吧,“算了,这肉已经烤好了,起来吃吧,今天多吃点,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动身离开这。起来吧。”

冥焰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狄星皓,见他脸上丝毫没有怒气,心才稍稍放下。

本来以为忤逆了主子,态度还那没恭,要是以前伺候的二少爷,这非得被拖出去打一顿鞭子。如今这主子,连骂都没骂一句,心里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起身重新蹲下,取下一条腿双手递给狄星皓,看着他优雅的吃起来,冥焰觉得他追随这个主祖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毒医 正文 第六章
1888 8-5-18 1:35
缙城虽然是寒风的边城,但位置临近三国的交界,贸易往来频,也算的上是座荣的城市。

走在缙城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狄星皓觉得这些天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之前在青风谷里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好几天,幸亏有冥焰在,不然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就算不被野兽吃了,也得饿死在里面。这期间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拿着指南针指个方向,好不至于老在一个地方兜兜转转的找不着出路。现在总算是出来了,可看看他们这身衣服,早就破烂得不像样子,浑身的污垢根本炕出原来的颜。要是现在拿个碗站在路边,绝对有人会扔几个碎钱过来。

街上过往的行人走到他们身边都会捂着鼻子躲的远远的,眼睛里露出鄙夷厌恶的神。还从未被人当垃圾看过,狄星皓倒觉得这是个新鲜的体验。不过也是该好好洗个澡、换件衣服了。

眼睛在街上环顾一周,立刻发现目标,远远的街角有家店铺挂着一个大大的‘当’字。就是那儿了,带着冥焰来到那家当铺前,刚要往里进,就被门口的伙计拦住了。

“唉唉,干吗呢!看着点,要饭去一边要去!去,去!滚远你干嘛――!唉呦――――!!”

那伙计正要上来动手推狄星皓,冥焰一个指风弹过去,就把人推出老远,倒到大街中央了,在狄星皓身后唤了一声“公子”,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这一连串的事态变化发生的极快,狄星皓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伙计已经躺在街上唉呦唉幼的揉着腰了。看了眼冥焰,真没想到他的功夫这么厉害。满意的勾起嘴角,步态优雅的走进去,在那接待贵客用的椅子上坐好,悠哉的欣赏着店里装饰的字画。

过不多时,掌柜的从内堂出来,看了眼悠然自得的狄星皓,又看了眼站在狄星皓身后的冥焰。觉得这二人虽穿着破烂,但那分气质可不简单,看来是遇到不好惹的角了。急忙走上前,笑得极近献媚,“这位爷,小人这店里的伙计不懂规矩,得罪了大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有什么事您与在下讲,在下一定给您办妥,您看?”

“不碍的,掌柜你也不必客气,来这店里自然是要当东西,您这伙计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人,放走了客人这吃亏的不还是您吗。”狄星皓语气十分冷淡,从头到尾就瞟了那掌柜的一眼,在那掌柜连连称是的声音中又道:“得了,也不跟您废话了,您看看这样东西。”

说着从西裤的口袋里把那个打火机拿出来,顿时那当铺里不管是掌柜还是伙计都张大了眼睛,就连冥焰也不好奇的探过头来。

只见一个浅蓝,上有龙纹雕刻,镶着碎钻,长约十公分精巧的条状物,静静的躺在狄星皓的手中。

那掌柜不自觉的伸出手,似是想碰触那散发出五彩光芒的宝贝。

狄星皓把那打火机竖起来,轻轻拨动开关,一小撮火焰一下就窜了出来,跳动的火光映得那盘旋的龙鳞闪烁着好像活了一样。那掌柜眼睛大张,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伙计也都作鸟兽散,更有甚者瘫软在地上,两腿中间湿了一大片。

抿嘴轻笑,这些古人还真有趣。回头看了眼冥焰,他虽然也有些吃惊,可毕竟是见过市面的,表情正常的多。

狄星皓也不着急,耐心等着掌柜的回话。就在等的快失去耐时,那掌柜才稍稍回过神来,直直盯着那打火机看,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惧怕的光,反而闪着莫明的情愫。结结巴澳道:“这这大爷您这”

“当。”

“当啊好,好!”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站起身,“您要当多少?”

“我这东西做工上乘,加上镶的钻也非俗品,”顿了一下,“一千两!”

“这您开的价钱忒高了点!不是我说,咱这店里上乘做工的东西可达千件,钻石玉器也不在少数,您这物件这么细小,依在下看”掌柜眼中露出贪婪的光,不慌不忙的伸出三根指头,“最多三百两。”

“呵,”狄星皓轻笑出声,声音中带出一股寒意,“掌柜,”抬眼看向那贪婪的人,“这东西功能用途您刚才也看见了,要说这是世上独一份也不为过,我开的这价儿高不高,您心里比我清楚。想要,一千两成交,不想要,我们也不想耽误您这生意。我想这个价钱还是卖的出去的。一口价,要?不要!”

掌柜自己也知道不能放走这宝贝,一咬牙:“要了!!您先坐这儿喝口茶,在下这就拿银子去。”眷恋的又看了两眼,就巅巅的跑回内堂那银子去了。

伙计麻利的奉上茶,狄星皓却碰也不碰,回头对上冥焰的眼,笑得格外炫目。

―――――――――

啦啦啦~~~~

一个打火机巫马把它买了一千两!!厉害吧!羡慕吧!!

瓦~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我也有个打火机,二百块有人要吗?嗯?你要吗?

毒医 正文 第七章
197 8-5-18 1:36
水气氤氲。

狄星皓在这水雾中淡淡的微笑,含混不清的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阳光懒懒的照进来,无力的洒在桶的水上,一点一点的光波动,像金的鱼鳞。从半敞的窗卷起一缕清风,在明媚的光束中,掀起万点飞尘。

心情格外的舒畅。

伴着桥的‘咚咚’声,冥焰清亮的声音传进来,“公子,是我。”

“进来。”

冥焰推开门,却愣在那里没淤进一步。迷蒙中,阳光从那人背后照耀着,炕清面貌,散乱的头发被映得像是褐的金丝。半天才挪动步子,慢慢走过来。眼睛垂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打破某种努力维系的平衡。

“公子,您订的衣服已经送来了,请您过目。”捧上手里的东西,不再动作。

“嗯。”从鼻子里发出懒懒的一声,半晌又道:“不用了,你过来帮我穿上吧。”说完也不等冥焰反应,竟自站起身,一手撑住木桶边缘,长腿一迈就站在冥焰面前。这古代的衣服实在复杂,看都炕出个头绪,就更别说穿了。想来想去,只好让冥焰代劳了。

“是”小心的应了声,冥焰踌躇着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因被桶中的热气熏蒸过,现在那无瑕的肌肤已是微透红润,棕黑精干的短发已略长了些,上面挂满了细小的水珠,时不时的滴落,顺着白玉的径子蜿蜒的流下,一轻划过狄星皓的肩、胸膛、手臂、背脊。一双凤目此时正迷朦的看着他……

冥焰觉得有一股不寻常的热窜上来,赶紧低下头,努力忽略内心的躁动,抖开衣服,细细的为他穿上,轻柔的动作像是在服侍易碎而珍贵的琉璃。

―――――――――

穿戴齐整后,两人从客栈的房间出来,刚一下楼,就听见一声声抽气声不绝于耳,一道道惊的眼光向他们投射过来。

众人无不侧目。

只见走在前面那人年约二十,长相俊异常,体型绝佳,那皮肤更是比子还白皙滑嫩,手足纤长,骨肉均匀,精致秀逸的脸上一对邃的凤目顾盼生威,带著一股淡然与冷漠,举手投足流露出优雅的气度。身穿质地上乘的白绸衣,用乌金的金丝绣出的云纹灵动的攀附其上,腰间系一条红玉蟒带,最外层罩着一件敞身的黑轻纱,微风拂过,衣摆飘摇,那份秀逸潇洒可谓空前绝后,虽然是个男人,可所有人都情不自地被他吸引,几乎忘了呼吸。

后面那人一身黑的劲装,如墨的发以一枝金钗束起,一看便知是练武出身的精瘦身体,四肢修长而有力,长相俊伟,斜飞入鬓的修眉下是精光闪闪的眼,气势慑人,实是万里无一的人物。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是多么惊人的画面。

狄星皓不为所动,随便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冥焰也在他眼神的示意下坐了下来,要了一些招牌的酒菜。店小二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麻利的为他们布置好一切。之后就算在招待别的客人时,还是会时不时的向这一桌瞟上一眼。

押了一口酒,狄星皓开始琢磨着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

那银子是迟早有用完的时候,他身上那些东西也迟早有当光的时候,这么下去始终不是办法。以前有经商的底子,要赚钱自是不难,可这么一来又和他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呢?早就决定这一不再亏待自己,自然是不会再去经商。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体能素质一直不怎么样,只有一副智商3的脑子可以用,难道叫他在朝为?这不还是不得闲适,每日里只能无聊度日嘛!

眉头轻颦,心里反复思量,始终得不出结论。

“公子?”

声音从耳边响起,打断了思绪,狄星皓转头一看,见冥焰脸有些急切,“怎么?”

“不,只是见公子似乎有些心绪不宁,若”本来想说如果有什么烦心事,他愿意替他解除,可又一想,这话着实逾越,低下头,犹豫着不知如可是好,后来竟没了声音。

狄星皓了然的笑笑,却问了个十万八千里的问题:“冥焰,你今年多大了?”

冥焰愣愣的抬起头,没料到会有此一问,有点反应不过来,“今年入秋就满十八岁了。”

“哦,”没想到这么年轻,“你知道这寒风哪最热闹?”

“”这这问题也跳跃得太快了吧!“自然要数寒风的都城‘翎风’了。”

“翎风?”狄星皓勾起笑,又引得几人直了眼睛,“好,我们就去翎风!”

―――――――――――

呜呜~~

没想到大家都说那个打火机卖亏了,这不能怪巫马,是星皓那个不了解市价的家伙笨嘛!

冥焰:(拔刀)你说什么?!

巫马:没,没,没什么!你听错了!!(真是的,又没说你,你急什么!小心惹毛了我,我把星皓配给别人!)

毒医 正文 第八章
153 8-5-18 1:36
狄星皓结完帐,回到客栈的房间,冥焰已经整理好了一切行李。

叫冥焰过来,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他,让他去找个马车什么的代步的工具,再弄些路上吃的用的。

冥焰出去后,狄星皓站在房间的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街上忙碌的行人,想起以前。自己也曾像这样一天到晚不停的工作,工作,再工作,那点闲暇是如何的祷易啊。摇摇头,再看下去,忽然眼睛一亮,呵,发现个宝贝。

昨天来这客栈时天已晚,再加上实在是又饥又累,竟没发现这云门客栈斜对面有家药铺。

看到药铺,简直就像看见自己家似的。兴冲冲的冲进去,闻着那满屋的药,心中说不出的舒畅。

“掌柜,掌柜?掌柜!!”

“啊,是,是!”那掌柜刚才近距离看了狄星皓满脸绚烂的笑,早忘了今昔是何昔,鼻血差点就流出来了。“这位客,您要抓什么药?”

“你这铺里有的药一样给我来半斤。”

“啊?!”掌柜大张着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上下打量着狄星皓,确定这人不是那些进药的药商。不管是寒风,凌云,还是秋水,从没听说过有着么一位天仙似的东家。再说商户进药也不会只进半斤,那就是普通买药的人?可卖了一辈子药,还没见过买药跟买白菜似的人呢!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客,咱这经营的是药铺,可不是买菜的!不是咱不想卖给您,这药吃不好可是会要人命的!”

“掌柜你误会了,”狄星皓笑敌起眼,看得掌柜又一阵呆傻,“这药买回去自然有用,这药理我也是懂的。您赶紧给包好了,我还有急事要办。”

“好,好!”掌柜了然,“您等等,马上给您弄好!”说着又招呼了十几个伙计一块七手八脚的好一阵忙活,包好的药包很快堆满了屋子的一个角。

狄星皓看着这一大堆东西,估计冥焰找来的马车不一定还有地方装得下,得赶紧告诉他弄个大点的。这么想着向掌柜说了声过会儿来取,就又急忙冲出门口。

不料刚一出来就撞上一堵‘墙’,狄星皓踉跄的倒退好几步,那‘墙’却文思没动。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面前已站着个男子。那男子连连道歉,狄星皓一句也没听,而是认真看了一下这名男子,只见他龙眉虎目,小麦的皮肤上有些细小的伤痕,穿着一身粗布衣,年纪约有十八、九岁,也算得上是一位充满男子气慨的峻峭男子了。他怀中紧紧抱着一把剑,并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看来他应该也是有身武功的。

可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他抱在怀里的那剑上插着根草签,如果没猜错的话

“你这剑是要卖的吗。”肯定句。

“是,您要买吗?”那男子赶忙答道。迟疑一下又说:“在下一家世代良民,不料家父病重,散尽家财也没能医好,现下已驾鹤西去,可家中已无钱财,实在是不得已才把这家传宝剑拿出卖的。您要是想买,可得给个公道价啊!”语气甚是哀惋。

真是盖弥彰。“我想先看看品质。”狄星皓不慌不忙的口气让人听出不他的意思。

“行。”男子缓缓把剑交道狄星皓手中,动作中有一丝不舍。

掂掂手中的剑,这分量可不轻,要想耍起来还真得有把子力气,自己肯定不行。把上面缠的破布扯下来,狄星皓张大了眼睛,这剑,真是漂亮!!

通体乌黑的一把剑,散出隐匿的寒气。仔细看去那剑鞘上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盘旋上升的苍龙,这装饰恰到好,多一分则,少一分则陋,整个感觉大气不凡。清脆的一声轻响,宝剑出鞘,立时觉得寒气肆意,仿佛要割伤人的皮肤,剑身寒光闪动,直射心底,登时狄星皓就觉得脊背发凉,冷汗不受控制的溢出。这剑不知已经饮了多少人的鲜血啊!

怎么可能是良民所有!!

还剑归鞘时,正好瞟见剑身上靠近剑柄的地方两个苍劲有力的狂草:龙焰。

呵,真是――缘分。

毒医 正文 第九章
183 8-5-18 1:37
狄星皓买下那把‘龙焰’,照原样用那破布把剑包好。回到客栈时,冥焰正站在马车旁焦急的东张西望,一看见狄星皓立时就松了口气,跑上前来。

“公子您刚才上哪去了,到都找不到,也不在客房里,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要你,自己走了?”呵呵,看着冥焰平日里清风一样温耗脸上露出那种好像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似的表情,狄星皓乐得眼都眯起来了,“我刚才去对面药铺买了点药材,现在也该包好了吧。咱取了东西就上路。”说完拉起他的手就往药铺走。

等忙活完一切,已经快到晌午了。

太阳光照在云门客栈已经有点破落的招牌上。

风轻轻的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狄星皓斜身亿车厢里,身下垫了厚厚的兽皮褥子不算太硌。冥焰坐在旁边正整理堆了半车的药材。

车辕外新鼓车夫轻轻扬起鞭子,嘴里唿哨一声,那马就迈步前走,车轮咕辘辘的响着,碾在坎坷不平的路面上,一阵轻晃。

行了许久,狄星皓忽然想起那把剑,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忘了,这可是了八百两好不容易买下来得,那人一开口就要两千两,把经商时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总算八百两拿下!

从身下拿出那剑,在手里研玩片刻,总算是吸引了冥焰的注意力。把缠剑的破布扯下,在他面前轻晃,“看看,喜欢么?”

坐在一边的冥焰急忙上前,张大眼睛,薄唇几张几合,最后忘情惊呼,“这……这不是江湖中与绝情、玄天并称当世三大名剑的龙焰剑?!传说是一代铸剑高人龙影前辈费毕生之功精造而成,想不到今生竟有幸得见!”

三大名剑?!狄星皓还真没想到这剑这么有名。

直到狄星皓笑着将手上的剑递给冥焰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般垂首躬身退到一边。狄星皓仍将那龙焰剑私冥焰眼前。盯视良久,冥焰终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剑捧起,细细研看起来,半晌,又将那剑双手奉还,神态之间心满意足,脸上有淡淡红润透出。

狄星皓没有接剑,单手撑头又亿车厢壁上,神情闲适,“喜欢就送给你了。”

“什么!!”冥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狄星皓说要送他?!说要将这把人人趋之若骛的绝世明剑送他?!!不知所措的捧着‘龙焰’,却却地看了眼狄星皓,感觉仿佛身在梦中,“公子您是说”

“我说这剑送给你!”看着他那副夸张的表情,狄星皓觉得太有趣了,“所谓宝剑配英雄,反正我又不会用,留着岂不浪费?我记得你原来那把剑不是丢了吗,你要真喜欢就拿去吧。何况这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听狄星皓这么说,冥焰几乎有想哭得冲动。

自己原本是个孤儿,后来被堡主收养做了堡里的下人,在堡里长大。从小受到的悲惨的遭遇,让他活得一直小心谨慎。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少爷们都那么厌恶他、憎恨他、惧怕他,为什么他明明什么也没做,还是不断遭到欺辱和打骂。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真心对他好过。在那件事发生时,他已经有了求死的心,所以当时自愿被打下山崖,他以为这必死无疑了。

但是他没有死,还遇到了狄星皓,为了报恩他跟随他。可他从没把他当奴才看待,也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来历不明。不仅毫不嫌弃他,甚至对他这!对狄星皓他真的是当主子一般看待,要好好侍候他!

为了他,为了眼前这名救他回来的仙人般的男人,他必须努力的活下去,让自己变得更强,更有用!

就在这时,“啊!”的一声尖叫声划空传来。车子猛然停下,狄星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冥焰及时扶住。

然后就是俗的不能再俗的老套情节――抢劫。

真是的,难道这是古代人人都要经历的人生考验吗?狄星皓皱了一下眉,有些愤愤的想。他最讨厌别人破坏他的好心情了。

看看旁边,冥焰早已经从车里窜出去了,一句废话也没有,就听见车子外头乒乒乓乓传来打斗声。

狄星皓掀开车帘探头往往一看,就见冥焰正挥着宝剑‘龙焰’与二十几个山贼交手,那动作挥洒自如,轻松飘逸,只用了几招,就把场中所有的人全都撩倒在地。他环顾一周,眼神冷利,清风抚过,说不出的潇洒……

重新上路,爱抚着龙焰剑,冥焰做下了一生的决定。

―――――

谢谢“娃娃~”的提醒,那个字巫马已经改过来了,非常感谢!

也谢谢其他人人的支持。这章有点短,不过没关系,下一章巫马会补回来的。(大概)^_^

毒医 正文 第十章
183 8-5-18 1:37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部巫马最喜欢的动画――《COWBOYBEBOP》

真的超棒的,有空大家去看看吧!!之后一路相安无事,狄星皓他们很快来到了寒风的都城――翎风。

进到城门时,已近傍晚,天边的夕阳把没有污染过的天空映衬的娇滴,凉风拂过脸庞,带起几根顽皮的发。

马车继续前行,人渐渐多起来,与路上遇到的小城不同,这里达显贵众多,各国的商队云集,使得翎风城异常的热闹。

狄星皓和冥焰入城后,随便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下,没办法,除去买‘龙焰’的钱和一路上住店吃喝的日常消费,他们的钱已所剩不多。

果然,狄星皓一走进大门,原本热闹的大厅霎时安静下来,不理会别人投射过来的惊眼光,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吃饭。狄星皓又开始为钱的问题发愁,自嘲的笑笑,没想到对经济触感绝佳,在商界上无往不利、呼风唤雨的狄家三少爷如今却落的为生活烦恼的地步。

想来真是讽刺,决心不再经商的自己,在这个世界竟连衣食住行都成问题了吗!!

“你听说了嘛?当朝七皇子患了绝症,宫里的御医一点办法也没有,都斩了好几个了!”

坐在离狄星皓他们不远的一桌客人正在高谈阔论,说话的那人眉飞舞,唾沫星子像下雨似的四乱溅。

“怎么能不知道呢!”另一个人又道:“当今圣上发榜急诏天下名医,谁要是能医好七皇子赏黄金十万两,不知哪位能人能得此厚赏啊?”

“听说这朝廷可下了大本,连风曜堡的神医明玉先生都去请了,谁不知道明玉先生只医风曜堡的人,若没有堡主的命令,谁来也没用啊!而且风曜堡是江湖上第一大势,这回为了让堡主答应,又不知得献上多少金银财宝啊!!”

说到这儿那几个人一阵摇头,哀挽不已。狄星皓却注意到旁边的冥焰听见‘风曜堡’这三个字时身子明显一僵,眼中闪着莫名的光,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我看难啊!听说七皇租病来得太急,才几天的功夫已经快不行了!就算请调玉先生来,只怕这人已经救不回了。唉!”一人又说。

“七皇子是皇上最宠的皇子,本人也是德才兼备的翩翩少年,这实在是天妒英才,风摧秀木……”

没再往下听,狄星皓让冥焰结了帐,两人都回了房准备休息。

风轻轻吹进屋里来,明明已经很累,可这――注定无眠。

冥焰陷在往事里的同时。

狄星皓在隔壁房间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绝、症!

老毛病又发作,一听说有什么医学难题就兴奋起来,非要研究一番。虽然现在于非常时期,但‘绝症’这两个字还是远比‘黄金十万两’更有吸引力。辗转粪许久,还是决定做回医生的本职,明个一早就去探探这‘绝症’有多厉害!

第二日上午。

走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中,虽不及现代商业街商品多琳琅满目,却别有一番情趣。

吃的、玩儿的、用的应有尽有,还有街上卖艺的艺人和各行人。满街吆喝的商贩,在茶馆饮酒作诗的文人墨客,腰间别着武器的武人,还有和丫鬟一起出来逛街的大茧秀。昨个天晚了没细瞧,今儿这么一看翎风真不愧是寒风的都城。

狄星皓兴奋的端详眼前集市的风景与忙碌的人们。一会儿这看看,一会那儿瞧瞧,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早成为众人视线的集中地了。

冥焰跟在他身后看看周围快造成堵塞得人群,只能无奈的笑笑。从缙城到翎风一个月的朝夕相,让他渐渐明白了狄星皓这个人:

别看他平时总是冷淡的对人,可一旦他认定了你,就会真心以待。算的上好恶分明,有时还颇有些孩子心。而且医术高超,一月的时间不到自己身上受的那些损命之伤已经完全好了,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甚至以前的旧伤都不见了踪影。虽然冥焰不懂医,但想来比明玉先生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个睿智聪慧,才华横溢的绝世奇人,偏偏对他自己的长相能引起多大的惊涛骇浪毫不自知,对倾慕他的人更是避之如洪水猛兽,不知打碎了多少痴心,可对自己有兴趣的事物都抱持以十二万分的热情。可看他如此态度,冥焰也不知心中什么滋味,沉沉浮浮的没个准心。

总结说来,狄星皓这人有点脱线。

―――

呦~呼~~!

又写完一章,下章就要见到七皇子了!!呵呵呵呵~~

大家猜猜看,会有什么发展呢?

至于谁攻谁受的问题暂时保密!^_^

毒医 正文 第十一章
196 8-5-19 23:56
作者有话要说:COEBOYBEBOP虽然是老片了,但他超经典的说!!

哦~亲亲史派克~我永远爱你~~这样在街上一路走走停停的没过多久,就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围了一堆人,指指点点的看着什么。

狄星皓觉得就应该是这儿了,过去一看,果然看到一张招榜,那招榜贴得很高,黄底子,上面是朱红的字,正是招医的皇榜。

叫了一声“冥焰”,他立刻心领神会,二话不说,跳上去就把那黄榜揭下来了。

片刻之后,他们就被大内的高手围了个水泄不通。

狄星皓跟着那些兵慢慢走过长街,冥焰一步不离跟在后面,辑辗转,来到了一座偌大府宅前。抬头一看,匾额上烫金的几个大字:安瑞王府。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带着他们进了内院。

刚一进了内院,就闻到扑鼻的药气,里面混杂的什么气味都有,上百味药草杂在一起,弄得院里气味混浊不堪。

管家打了帘子,让狄星皓进了内室。冥焰却被挡在外面。狄星皓冲那管家笑笑,说冥焰也得跟着进去,管家看着那笑,早就失了神智,也就让冥焰跟进去了。

这屋里可真热闹,十几个人在里面一会儿转来转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又凑在一起不知讨论着什么。一个老头正坐在边给病人把脉,捋着他那白的胡子,闭着眼睛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

开出个方子递给旁边的下人,经过身边时,狄星皓看见那方子上只是些退热止呕的药罢了。

皱皱眉头,走到边。刚才把脉的老头向狄星皓瞟过一眼,刚开始楞了一下,很快又变成不屑的眼神,磨蹭半天,才起身让了位子。

结果刚坐下,就有人扯着尖嗓大喊一句:“皇――上――驾――到――――!”

等狄星皓明白怎么回事时,一道明黄的身影就闪进屋来了。紧跟着这屋里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就他一个人还坐在椅子上,显得特别突兀。

头一经历这场面,狄星皓有点发蒙,等到所有人都平身了,竟还坐着不起身。

回过神,打量这皇帝,此人年在四十许,面白无须,脸目精明,外形也颇为出众,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份王者之气。自然,皇上也注意到狄星皓,此时正凝神看着他,眉目间倒不见怪罪之意。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周围鸦雀无声。

站在一旁的这些人面面相觑,显然皇帝已忘了他们,这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幸好,在这尴尬之际,有人打破了僵局。

上帏里传出细碎的呻吟声,人已经醒过来了,皇帝立刻上前打起幔帐,关切的道:“皇儿啊,你觉得怎样?好些了没?”

狄星皓定定神,看一眼那上躺着的人。那人紧皱着一张脸,抱着肚子痛苦的蜷缩着,脸干黄,嘴唇苍白,颊上不住的流下汗水,显然已是没有力气回答皇帝的问话了。

皇上见状,立时大发雷霆,对着那十几个人怒吼:“皇儿疼了快三天了,你们治了半天,宫里的药材也用了一大把!别说这病没医好,居然连点起也没有!!现在人还疼成这样,朝廷养你们太医院这群废物有什么用?!皇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就让你们脑袋搬家――!!”

听皇上这么一吼,那群御医们立马又都跪下,动作整齐划一,跟训练过似的,一个个抖的像筛糠,那白头发老头胡子一颤一颤的,煞是有趣。

愤怒的暴吼后皇帝压下混乱的心绪,定定神,转向狄星皓时已是和顺了许多,“你就是今天撕黄榜的人!你能治皇儿的病?!”

狄星皓淡淡道:“这得先看过再说。”

说着手指按上病人的脉,一会儿翻开眼皮看看,又看了舌苔和喉咙。发现烧的厉害,大约在℃左右。向管家问了病因和症状,原来三天前七皇子早晨炼过剑后就觉得又些疲乏,腰酸的厉害,当时没在意,可到了下午右下腹开始疼痛,后来疼得越来越厉害,还发起高烧,疼到高峰时,还出现了恶心、呕吐的症状,最后竟连胃液都吐出来了。今天更是厉害,疼的神智都昏昏沉沉,连话也说不出了。

这么一说,狄星皓心中大抵有了普,把七皇子身坠平,伸出三根手指放在他右下腹部,使劲按下,再猛然弹起。把七皇子疼得身子一震,“啊――!”的大叫出声。

一旁的白胡子御医大吼一声:“放肆!”就要冲上来,然后被皇上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管见然精明,看了皇上的脸,上前忙问道:“先生,我家王爷是个什么症候,能不能治得?”

狄星皓转过身,眉头紧锁,一语不发。只有冥焰发现他嘴角似乎有隐忍的抽搐。

管家竟然没有太吃惊的表情,只是低声说了句:“果然不行了吗!”

“不!”狄星皓顿了顿,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似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有些艰难的开口。“七皇子得的是――――急阑尾炎。”

―――

大家都来给打分吧,打分的孩子有糖倡~

毒医 正文 第十二章
178 8-5-19 23:57
“急阑尾炎?”管家看看御医,那些人也一副茫然的表情。

“是啊。”还以为是什么‘绝症’,结果竟然狄星皓皱着眉头,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口气十分不善,“急阑尾炎是腹部外科常见疾病,病因有三种:阑尾管腔的阻塞、销感染和神经反射,主要表现为腹部疼痛,胃肠道反应和全身反应。看七皇租种状态,右下腹部剧痛、恶心、呕吐、高热,定是阑尾炎无疑了,如今拖的太久,极有可能已经化脓和穿孔,要是再不手术,就有生命危险了。”

一口气说完,发现所有人都呈现出一种半痴呆状态,才发现跟古人讲现代医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最后还是皇帝见多识广,最先回过神来,“这么说,这病先生能医!”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期待,“先生要是能治好皇儿,那十万两黄金就是先生的了。”

狄星皓挑挑眉,凉凉的道:“能医是能医,只是我不想医!”

此话一出,所有人楞了有半分钟之久,等缓过神来都是一副群情激愤的样子(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冥焰和皇上),更有甚者――比如白胡子老头竟要冲上来理论,幸而冥焰先上前一步护在狄星皓身前,用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终于那些讨厌的声音都消失了。

此时狄星皓心情极为不佳,开玩笑,自己堂堂国际医学联盟主席。平时别人来求他给看个病,比登天还难,就是真得了什么绝症也得芭排着队来。如今竟然让他治一个小的不能在小阑尾炎?!!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玩笑!!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皇上,脸上挂着了然的笑,沉声问:“只要先生肯医,朕可以作保先生一生荣华富贵!”却原来以为对方嫌少。

狄星皓看都不看那皇帝一眼,执意不肯医治。

“那再赠先生良田千顷,封千户候!”

沉默

“那”

“皇上!”没再等皇帝说出下文,那白胡子就上前一步气哼哼的说:“皇上,此人来路不明,满嘴胡言乱语,又不懂礼数,不知好歹!依老臣看,这人根本不懂医术,不是骗子,也是个疯子!”说着还狠厉的睨了狄星皓一眼,又低头汪道:“七皇子若让此人医治,不只治不了殿下的病,说不定还会害了殿下!请皇上务必三思啊!”

白胡租么痛心疾首的泣泪相劝下,那皇帝竟也犹豫起来。

这可气着了狄星皓,什么时候有人怀疑过他‘天才神医’的医术来者,不仅没见到社么‘绝症’,还要在这受这庸医的气!从小到大还从没被人看佚,为赌这一口气,这人他医了!

三步走到皇帝面前,语气不善的道:“皇上,我同意医治七皇子的病!不过”

话说到此,皇帝马上心领神会,不慌不忙问到:“先生还有什么要求?”

狄星皓挑挑眉,看看白胡子,火气不打一来。既然皇帝都这么说,就不用客气了,指着那白胡子,勾起倾城的笑,“待会手术时,我要这糟老头给我做下手!”

皇帝倒是痛快,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手术。

烈酒、火盆、剪刀、针线、杉、药棉、麻药、开水各样东西都照狄星皓的要求备好。

看看虽然设备简陋,倒是主要工具都有了。点点头,把人都轰出去,只余下冥焰和白胡子。

拿出随身带的三棱刀在七皇子的肚子上开了一道口,哦哦,可真严重啊!阑尾已经严重化脓和穿孔,其他一些地方还有大面积的粘连,这种状况下能撑三天没给疼死,这小子挺能忍的嘛!

手术一点都不难,狄星皓手法利索,把粘成一团都快分不出个儿的肠子,该择的择,该切的切。不到半个时辰手术就做完了。

当然其中也有完完成了‘下手’工作的白胡子一份功劳,半个时辰里端水,递刀,拿药,蘸血是一刻也没停下来。那老头煞白着脸,气得浑身乱颤,可皇上都发话了,也不敢有意见,只能老实的听候差遣。前前后后跑来跑去累得快断气儿了,最后当狄星皓把一盘切下来的肠子递到他前面时,终于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见他这样,狄星皓的心情总算好了点。

把门一开,屋外那十几口子就乌拉拉冲进屋,差点把那老头给踩匾了。一番诊查后确定皇子已无大碍,在狄星皓保证他今生都不会再得这个病之后,皇上龙颜大悦十万两黄金如数付清,又在翎风内赏了一大宅子外带仆役两千,最后还赐了个天下第一神医的封号诏告天下。

毒医 正文 第十三章
1912 8-5-19 23:57
过了几天,狄星皓和冥焰在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皇帝赠的宅子。门口‘狄府’两个大字,金壁辉煌,遒劲有力,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

没进府门,就有一个看上去颇精明干练的年轻人迎出来,自称是管家。

两人跟在那人后面,边走边观察环境。皇上出手真是大方,里面极是漂亮壮观,走在里面就像身在画境中,到都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湖水假山,草树木结为一体。大院小院十几进,房子百余间,面积极大。据说这宅子是皇上三年前给自己建的,哟做平时微服的时候歇脚的地方,但因为这几年国事忙不曾出宫,所以这宅子一直闲置,如今正好赠与了他。

满意的看看四周,如今在这陌生的大陆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忽然又想起以前,父母,兄弟,亲友,不知自己离开后他们会怎样。回头看看,冥焰就在身后,心情渐渐安适下来。

到了正院,管家把家仆都唤来,黑压压的站了一院子人,炕出到底有多少。管家训了话又让大家认了主。这样他们算是正式落了户。

可是安静的日子却没过几天。

只因那皇榜一出,狄星皓就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救了七皇租最被棵的皇位继承人,又治好了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绝症’,每日里求医问病的人,上门拜师的人,还有来巴结奉承者门庭若市,狄星皓自不喜欢这熙熙攘攘的人潮,但他在这里是众人皆知的躲也躲不开。简直是烦不胜烦,只能闭门谢客。

这不,又来了个麻烦的角。

十天后,七皇子就亲自登门谢访,虽说很想尽量少与人接触,但毕竟这个面子是不能不给的。

“七皇子驾临有失远迎。”星皓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问候到。

“不用那些客套话,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还这么多礼?”七皇子仔细打量这位起身相迎的人,实在是位人,料想这三国之中已是无人能及,高贵典雅落落大方可却给人以拒人于千里的感觉,然而言谈做派又无半分破绽,让人无法掌握。

“皇子大病初愈应该在宫中调养,不可随便走动。”这倒是事实,再者要是伤口感染那又是麻烦的事情了,狄星皓可不像做这么麻烦的善后工作。说起来当初给他俊时都没有注意到,这七皇子还真是帅气,俊秀的眉眼,长长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嘴唇薄薄的。整个人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已经没关系了,倒是小王对先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啊。哦,对了,小王名泉,子影寒。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送月影寒生碧落,石泉声乱喷潺。殿下蝴子,在下姓狄名星皓,只是平日喜欢对付些疑难杂症而已,没什么可感谢的。”要真是‘疑难’也好啊,星皓暗想……

影寒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又抚掌大笑,“想不到狄先生不仅医术高明,还文采出众,不知师从哪位高人,且听父皇说你拒绝做御医难道宫中不捍?”

“皇租样问在下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位高人已先我而逝了,至于不做御医只是我还想云游山川寻符药而已。”泯了口茶,狄星皓不以为然的答道。

想起那位启蒙人还是颇有感情的,虽然只交了他两年就因自己学识不比学生这件事情退出了医学界,但却没有半点埋怨,后来还协助自己的研究,帮了不少忙,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就这样你来我往问了许多,星皓觉得实在是无聊的很,但却又不大方便拒绝,于是求救般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冥焰。

冥焰虽然跟了星皓才一个多月但却知这位主人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可对方是皇子他又能如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说起来,这位主子实在不可思议,看他举止高贵、谈吐不凡,想来以前也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对待下人从不严苛,有时还颇为体恤,这几日府里的仆役都已经的喜欢上了这位仙人般的主人,甚至曾听有下人们议论说这位主子本来就是仙人。

冥焰跟了星皓这些日子让他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如今两人相已是非常融洽。说话也不再如以前那般谨慎万分,有时还可以发表自己的见解,狄星皓不但从不生气,反而很喜欢自己能说出心中所想,要是原先早就被以逆主之罪行私刑了。这样自然安逸的生活是在原来想都不敢想的。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看是不是应该回宫休息了?”终于逮到空挡的星皓下了逐客令。

七皇子自然不是笨蛋,也听得出这其中的意思,看看天,虽有不舍,但身为皇子毕竟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要做。

“是啊,天不早想必狄先生也累了,那,小王择日再来讨教,今日就此告辞。”

打发走了七皇子,星皓长长的出了口气,叫来管家备了饭菜,又洗了个澡,舒服的睡下了。

这时候的七皇子倒是对这个不攀附显贵不阿谀奉承的人产生了兴趣,从没有人不想多留他片刻的,而这个人倒是想尽快赶他走,实在是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啊。

毒医 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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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七皇子帮着当了不少嫌人等,这些日子总算是过的安稳了许多。

星皓整日里研究医药,冥焰则每天勤于练功。

只有七皇子影寒偶尔来访。每都送些名贵的药材,在二十五世纪野生的灵芝、人参什么的已经很少了,极是难找,星皓对此自是万分欣喜。相久了,渐渐也觉得影寒此人十分不错,对人和善有礼,没什么皇家子弟的戾气和傲慢,很是投缘,两人一起品茗聊天,如今已是很好的朋友。

影寒自见到星皓后就一直想网罗他,这么一个医术超群的人不用实在是可惜,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仆人,功底厚,藏不露又对狄星皓忠心有加,要是得此良才相助那真是如虎添翼啊。不过七皇子也知道,星皓并没于朝为之意,他向阑愿掺航麻烦的事物当中,谁也不能让他改变注意,也只能无奈作罢。

后来两人接触了,觉得星皓见解独到、才华出众,常常语出惊人。实是德艺双馨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对这绝世无双的人念念不忘。

阴历的四月已经热了许多,只隅晚还较为凉爽,这几日天闷的厉害,星皓心情也不免有些压抑。

沉,凉风徐过,湖心的小榭中,星皓正亿躺椅上看着迷蒙的星空。有些恍惚,虽然告诉自己现代的一切已是过去,可这样的氛围中还是难免心生孤寂。忽然才想起,在这里,自己其实是孤单单一个人。周围静得可怕,水中的明月随着嶙峋的波轻摆,破碎不堪,闭上眼,不愿再想。

冥焰找到星皓时,那人已经睡熟,轻纱浮动中,那人修长的男身躯惹隐若现,优雅的亿躺椅上。因为天热一身白稠服半敞,露出下面随著浅浅的呼吸而上下起浮的胸膛。衣摆懒懒的垂下,随风浮动。脚边倒着一支长胫玉壶,青青翠翠的彩与融合,一地琼浆。

平时带着淡漠眼光的眼睛闭起来,显出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丽的薄唇微张,面颊红润,已是微醺,表情却是从没见过的惆怅。月光下,憔悴风里,已经半长的发散了开来,一丝一缕的在风中悠悠扬起,似断非断像是无力的游丝……

着魔似的轻轻的伸出手,轻抚那人雪白的肌肤,去确定那眉,那眼,最后在那丽的唇上流连,觉得喉咙一阵干燥,下腹腾起不自然的热,两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就在两唇贴近的时候,星皓的一声轻呓让冥焰霎时清醒。

我在做什么啊!被自己的举动吓得后退一步,转身飞速得逃开。

急急的跑回自己的屋子,反手关了门。

心脏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怦怦怦怦……!

这是怎么了?

狄星皓是自己的恩人,现在还是自己的主人。

他救了自己的命,也救了自己的心。在他身边没有轻视、没有厌恶。相反,他还给了自己许多以前从不敢奢望的东西,自由和温暖。

内心混乱,理不出头绪,在什么时候自己对他有了这样的感情?不行!!

相越,了解越,这段时间因为他的绝容颜,不知有多少少男少为他疯狂不已。但他对此一贯作风强硬,像是没有心似的,捏碎了所有痴心。他非常清楚那人决不能允许有哪个人对他怀着污秽的念,何况这种忌的感情。就算那个人是他,就算狄星皓对他再好。

这也是不能逾越的底线!

狄星皓是自己的主人,也只能是主人!忘记自己那污秽的愿望。不能让他鄙视,不能让他厌恶。这好不容易荡的信任决不能失去。

就让今成为一场梦,明天一切将归于平静……

自从那,星皓发现冥焰有点怪怪的,恭敬依旧,但眼光却从不接触自己,只是一个劲地练功。感觉冥焰好像刻意在远离自己,这个认知让他很不舒服,不由得有些气恼。

在府宅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听见冥焰的名字,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几个下人正在闲聊。

“哎,你们说冥焰大人和主子是什么关系啊?”

“这可说不准,冥焰大人对主子恭恭敬敬,自称是仆人,但主子似乎有意让冥焰大人去掉那层隔膜。”

“的确是噢,但是冥焰大人还是有主仆情结呢……”

“不过再怎么说他们开始就是在一起的不是么?主子的身世也像谜一样呢,不过冥焰大人知道也说不定。”

“但是,冥焰大人也是个谜啊……”

“嗯,我也觉得他是个谜……”在一边听了许久的星皓答茬到。

“啊……公子!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再不敢冒了……”

“没什么,只是刚好听到罢了,对了,你们说冥焰是个谜,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他是怎么样的人呢?”

“这个,公子不生我们的气么?”一个侍有些胆却的问道。

“不生气!”人爱嚼舌头吗,没什么大不了,以前家里的人也经常这样,“只是好奇,冥焰在你们看来是什么样子的?”

“那,您别生气就行,冥焰公子表面上都阴沉着脸不与人相,也不爱说话,但是对公子您却没辙,为您着想,和您相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所以我们才瞎猜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这样啊,没事,没事。”星皓想着侍的话,一扫阴霾,不自觉地有些高兴起来。他那笑眯眯的样子让一众侍看的呆立许久,连星皓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

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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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医 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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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到落樱缤纷。漫步在开满的树木中间,嗅着,想着刚刚侍的话,心情轻松许多。

一阵风过,落四起,恰好看到迎风招展的中,冥焰正在全神贯注的舞剑。身如蛟龙气若虹,剑气激荡得身边叶纷纷离枝,盘旋回舞。风声在耳畔作响,畅快淋漓,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冥焰收式停招,落如雨。

回身的同时,两人四目相对,只一瞬便低下头,恭敬的道一句,“公子。”

看冥焰态度这般疏远,心中有些不满,仍平静的道:“不要老叫潍子,太生疏了,叫星皓就好。”

“可是公子……”冥焰别过头去。

“不要叫公子,叫星皓”星皓走近一步,敛起尔雅微笑,有些愠怒。

“那个公子,不,星皓…公子………”冥焰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不等星皓再说,又道:“公子,我…我今天有事想出去一趟。”

星皓不觉的沉下脸,沉默片刻,低声说:“去吧。”想了想,在进一步,道:“……冥焰……”

“公子!”这时精明的管家匆匆跑来,直觉气氛不妥,两面看看,方低头向星皓禀报:“七皇子来访,您看您是不是先过去……”

星皓点点头,不再言语,便随管家去了前厅。

冥焰望着星皓远去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

来到待客厅,七皇在品茗,见到星皓进来,便笑着道:“星皓,这几日你一直在府里不曾出门,今日我们去打猎,你意下如何?”

星皓心想与其闷在家里不如也出去散散心,便答应了下来。

待更衣完毕,便与皇子出了狄府,往城外西郊皇家猎场去了。

这个时候的冥焰一个人漫无没目的走着,就连那些有若有若无跟着自己的视线也不曾察觉。

今日冥焰一身白衣袍,领口袖口滚着金边,层层叠叠很是好看,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出习武之人的阳刚气,再加上与生俱来倜傥俊毅的长相,温耗神让人的眼光纷纷在他身上驻足。

但此刻,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得心事重重。

这时从不远传来悠扬的钟声,寻声而去。

轻捷地走过铺着石板的小路,穿过层叠的青林,来到一座寺庙的门口。

庙门大开,看得见院子里的情景,未加修饰的草丛中长着一颗经年的大紫藤,枝节上仍有一簇盛开的紫藤,满院的清,十分丽恬静自然。

正在赞叹时,正屋那边出现了一个老者的身影,穿着一身僧衣,眉宇间满是平和之气。

那老者看到呆滞在门前的冥焰,笑着走至近前,微微躬一躬身。

“不知施主来此有何事?”

“没什么,只是恰巧经过此,并非有意打扰。”冥焰十分有礼地答道。

“施主眼中一直郁不去,眉间有烦恼,今日即是到此,便是缘分。不如进来一坐,也好让佛组为你指点迷津,排解苦恼。”主持边说边把冥焰请进大堂。

虽然从不信那些虚无的神明,但现在想来可以埋葬自己妄念的地方似乎只有这里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从前……,低声道:“有劳大师。”

皇家都有自家猎场,但大心都比较远。影寒与星皓两骑并驾,也亏了星皓年少轻狂时,曾有段时间沉溺在纵马御风之趣中,练就了一身过硬的马上技术,两人策马奔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翎风远郊的一个小型皇家猎场。

这围场天然而成地势丰富,险隘重重,雄关陡峭。里面还豢养着很多珍奇,着实是个狩猎的好地方。

今日阳光颇好,暖暖的又不会太灼热。

“星皓,你我来场比试,如何?”影寒靠近星皓,笑着说道。他身后的十几位手下也不紧不慢稳稳跟随。

“哦?怎么比法。”星皓紧着马缰慢慢踱着。

“一个时辰之内,你我二人各带一半随侍。狩猎数多者为胜。狩猎方法不论。星皓意下如何?”影寒看上去跃跃试的。

“好!就这么说定!”轻轻一笑,星皓一脸的势在必得。

一个侍从跨前一步,高举手中黄旗,秘挥下。

人吼马嘶,二骑当先冲出,随後就是他们的侍卫。一晃眼已是不见踪影。

毒医 正文 第十六章
1737 8-5-21 19:
穿过寺院的回廊,听着木鱼和偶尔的磬声响起,伴随着隐隐的诵经声,心情渐渐平静。

那僧人名唤智明,虽看上去与普通僧人无异,却是此寺住持,待人甚是冲虚恬淡。随他来到侧殿,智明从火炉上提壶泡了杯茶,递给冥焰。笑道:“这是敝寺自制的藤茶,施主尝尝如何。”

冥焰笑着在另一边坐下:“谢谢大师。”

呷了一口,觉得这茶清新爽口,还带有丝丝甜,煞是好喝。

智明看了看窗外的景,没有看他,撒然说道:“施主心中有何事牵挂。可否对老衲诉说一二?”

冥焰也瞧向外面,看着轻风掠过大地,却卷不起满地的藤,淡淡笑道:“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阿弥陀佛。”智明忍不住低宣佛号。“施主既知自寻烦恼,又何必愁眉不展,若真不便说明,那施主自己在这里多留些时候,待到可以静下心烂好想想自己晕事所困,再做打算就好。老衲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一步。”最后看了冥焰一眼,摇了摇头便走出侧殿。

冥焰一愣,低下头默然不语,的确,自己究竟原何事所困呢?是对公子感情么?那也只是我的邪念罢了,当初公子救我只是偶然,为了报恩为当时孤身一人的他做仆人,誓要照顾他一生。而今他已有万贯家财,仆役无数,留着我这个吃闲饭的无用之人做什么呢?

星皓……你让我这么叫你,可是这样一来,我又会……又会……生出妄念…以为我有希望……和你……

不,今日在此,我定要断了这个念……

想着这几日自己对公子的态度而今日还惹他生气,委实是自己的不该啊!

冥焰眉头一紧莫名生出许多悲凉……恍然觉察,就算两人不可能生出那种关系,又有何妨?只要能一辈子待在公子身边,无微照顾着他,为他排忧解难,感受他的喜怒哀乐。只要他愿意对我展露笑颜,这就够了。

这么想着便觉得轻松许多。

看看天已不早,起身出了侧殿,向那主持做辞后,匆匆回了狄府。

――――――

不觉间,已是金乌渐西沉,一个时辰一晃便到。两人各自带著猎物回到最初的地方。

“呵呵,星皓,看来你们猎了不少嘛!”影寒看了一眼对方马上满满的猎物,表情很愉悦。

“彼此彼此啊。”星皓走上前一步,这么一番畅快的狩猎,心情已是舒畅了许多。

“咦?星皓,你的猎物上怎没见有箭呢?”影寒疑惑的问。

狄星皓但笑不语。

旁边一个口快的随侍忙道:“但子只拿出药来随撒些,那些猎物一碰到就撂倒了,根本不用费劲!”

“哦!”影寒了然的大笑,“我倒忘了你是个神医,看来这赛我是输定了!”

可是结果却是两人捕到的猎物一样多。

影寒见势哈哈大笑,直说要再比一场,选定一样猎物,看谁先捕到谁就算赢。星皓欣然接受。

“七皇子,您看那有只猞猁……”一位侍者眼尖的瞄到了一只成年猞猁。

“哦?这可是极少见的猎物,”影寒兴奋异常,“好!就用它来一决胜负!”

影寒一声令下,一众侍从便顷刻围上,猞猁子灵巧,好像知道有人要猎它,东窜西逃,在没踝的草丛中大走阵,让紧跟在后面的人根本抓不到它。一时间人声沸扬,马蹄纷乱,黄烟弥漫,远看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热闹之极。

众人正玩得高兴,浑然不觉身后较远一人正的从箭筒里抽出一支雕翎利箭,备好弓搭上箭,全神贯注的瞄着前方七皇子的身影慢慢移动弓向,箭待势愈发。

影寒见那猞猁停住,马上瞄准那一点放出疾箭!那猞猁即刻受箭而倒。就在他刚刚放出飞箭的同时,破空传阑稳的气流。

“星皓,看来这场比赛还是我赢……”影寒的话还未及说完,只听身后“啊!”的一声闷哼,星皓已经摔下马身跌倒在地了。

“星皓――!!”看到星皓口溢鲜血,便知道他伤得不轻,影寒翻身下马,一把抱起星皓,才发现他的背上,赫然插著一支羽箭!按下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星皓,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回去疗伤,你再忍一下!”

待侍卫们闻声赶来保护皇子时,那刺客已跑出老远,急急吩咐众人去捉拿刺客,自己则抱着星皓快马回府。

星皓极力想睁开眼睛,无奈沉重的黑暗紧紧压迫,无法呼吸,终于昏了过去。

毒医 正文 第十七章
2998 8-5-21 19:5
那座寺庙离城中心不远,不多时便回到府上。

匆匆回来然见星皓踪影,听管家说公子与七皇子同去打猎了,不知怎地心里无端生出些不安,但又觉得那七皇子一定会保公子周全,便没有过多的探究,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檀木椅上,喝了些茶水按压心中的异样。

天越来越晚,夕阳的光韵把大地镀上一层金黄。

冥焰心里的不安怎么也压不住了,这般天,当是早该回来了。急急来到正厅,果然管家正也翘首以盼。

正在这时,仆役急匆匆的领了一人跑了过来,看那人穿着分明是七皇子府上的侍卫,看那架势便觉不好,心里‘咯噔’一下。登时一跃而起,闪电般掠出大厅,管家比他迟了片刻,突然脸一变,也立即向外奔去。

那侍卫见是冥焰,上前一步急急说道:

“冥焰先生,七皇子的让我来报,但子受了伤,正在王府接受治疗,您……”

话未说完冥焰已经冲出老远,现在还哪里管得了太多,只一心想着尽快赶到星皓身牛不等那侍卫反应便快马赶往王府。

安瑞王府里

几位御医在为星皓理伤口,他们清楚的知道若这位神医就这么死了的话,他们谁也别想活的。那箭伤在右边背脊上,幸而不是心窝,只算的上是皮肉伤,理起来也相对简单。只是这箭上涂了毒,可,这毒,之前从未见过,却是极难解的……

现下,虽是将箭取出来了,可这命谁也不敢说保的了。

皇子现在正在审问犯人,一会若是回来了可怎当应对!

“公子!!”

御医应声音看到一位佩剑的男人闯到近前,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男人揪住了衣领,“怎么样了,公子他怎么样了?!”近乎是吼出来的声音让御医一时说不出话来。

“……狄先生他…中的箭上带毒,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御医慢吞吞的说。

到底要你们御医是干什么用的!冥焰不住在心里骂道。眼神不由得更加狠厉起来,吓得那御医赶紧又眩

“据目前来看……狄先生所中之毒不止一种。脉象有些奇怪,心律紊乱,心跳也较缓慢,不太规则,瞳孔略微散大,虚汗不止,似乎伴有剧痛,刚刚还吐过一,现在又昏沉过去……”御医自顾自的思量起来,“以老夫之见,这毒应该是对肠胃有严重损伤,虽然还未弄清该如何根除,暂且只能先服些常见的解毒药物缓一缓,取金银再配以盐水先行服用,应该可以少许减轻其病痛。”

“那还不赶快去做!”七皇子一步迈进来对那御医颇为恼怒,待那人匆匆跑出,转眼看向一旁脸难看的男子,“冥焰你来啦。”

“殿下!”冥焰看见七皇子连忙施礼,顿了一下,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那刺客在哪?那刺客,身上应该带有解药才董…”

“那刺客已经死了”七皇子摇了摇头,做到沿满脸愧疚地看着上的人说:“本来应该是我才对,星皓替我受了这箭……才会……”

才说着,那御医已经把药准备出来,拿到了卧房,一名侍将盐水私星皓口中,不想却被他呛出大半。

“我来。”冥焰刚要唇战兢兢的侍手中接过汤匙,七皇子已经不着痕迹的先他一步拿过药碗。小心翼翼的把星皓抬起到一个尽量舒服的姿势,盛出盐水喂到他嘴边,一点一点的待到他把汤匙里的那些全部饮进。而那鲜的金银却是要咀嚼才可服咽的,细细的将金银斯碎,送入星皓口中,轻托住他的下颚施外力让他咀嚼,然后再为盐水冲下,辑反复。

动作神皆温柔至极,可看在冥焰眼中却觉些微刺目,无奈碍于身份,只得立在一旁焦急的待着。

卧房里只能听到汤匙碰碗发出的微小声音,安静得很,可冥焰的心情却极不平静。

星皓卧在七皇子怀里,烧得极厉害,脸惨白的可怕。原本红润娇的薄唇已经咬的破碎,即使已经昏迷依然皱紧的眉头,贴在额上早已湿透的发。再再显示着那人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楚。

怎么会这样!!……上午明明还和自己说话的,那时那人好好的站在一片缤纷的中,得让人不敢亵渎。最后留在脑海中的是那人愠怒的语气和无奈的脸……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逃开的话,如果没有丢下星皓不管的话,如果……这种事情怎么会……

一定可以解开的,到底用那几种毒,心急如焚的冥焰根本无法安心思考。

许是服了药的关系,没多久星皓就醒了过来,虽然御医们已经尽量妥善的理了伤口,但背上的疼痛娶未消散。浅浅吐出细碎的呻吟,入眼的是两张急切的脸,看到冥焰就在近旁,心下畅然不少。

“星皓,觉得如何?”影寒先行问道。

“很痛……”半晌,才吐出这一句,泯泯嘴,“是金银吧…嘴里的苦味,还有盐水……怎地用这么苦得药……”不紧不慢的说到,语义中稍带了抱怨的味道。

闭了眼,细细的体味了自身的感受,再张眼,眸间已是一片清明。毒有三种:钩吻(断肠草)、莽草子和夹竹桃。

“冥焰……我来说,帮我…写方子……”说着,又感觉到一阵恶心,腹中烧灼般痛调害,紧皱着挺秀的眉。可恶的断肠草,心里暗骂,嘴上仍是忍了不吟出声,“……记好了,细叶黄栀子、茅根、…荠s汁……………………”

拿到方子的御医总算松了口气,毕竟是狄先生自己开出的药方,一定不会错的,这样想着便急急按方抓药去了。

这几种毒哪样单拿出来都足以让人丧命,何况加在一起就真真救不回了!不过对手不对,对方可是皇上亲点的神医狄星皓啊,那些人太低估他了!

不过星皓也的确不好过,虽然知道只要服了自己开出的药就一定会没事,可是肠胃腹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是玩假的。刺磕目标大概是影寒没错,看来对方是定要取他命才叮这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手法连电视剧都不会有了,可是偏偏我这么倒霉赶上了……星皓觉得现在郁闷至极,可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了。

一波又一波剧烈的疼痛伴着阵阵的呕吐感叫嚣着冲上来,星皓当然知道他现在会有什么反映,不过他绝不想在冥焰和影寒面前失态。强自忍下不适,“拜托……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

心忽然痛极,冥焰有些激动的吼道:“我们先出去?!你病的这么厉害,鬼才相信你现在还能动的了!!怎么能让我丢下你呢?!”

此语一出,四周皆静。

七皇子眉峰稍稍耸起,周围他人刷刷青白了脸。

冥焰也瞬间明白了自己说了什么,“公子……”膝刚沉下去,就被一只细白的大手拦下。

“谢谢……”勉强挪动身子止住冥焰跪倒的动作,努力扯出淡淡的微笑,见影寒又恢复如常的神态,松下口气。这样大概已经没问题了吧,不过……“不过……我要用鞣酸洗胃,茶叶里含大量鞣酸……请去多备些茶水…”

影寒一挥手,自有下人去备了。

星皓苦笑,看来他们打定注意不离开了,“痰盂……”实在痛苦难忍再吐了出来……实在很失面子。

冥焰在旁边只觉心如刀绞,看着那人这般隐忍,紧握的拳头竟渗出血来。比起星皓,这真真不及那万分之一的痛苦。在他最需要时候自己却……冥焰脑子里已经完全空白,心就像麻痹了一样。为什么?因为自己的原因,自己说过要保护他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在干什么?

星皓的再晕迷把冥焰拉回现实,的确现实是残酷的,不原谅自己也于事无补,自己不能承受那人半点痛苦,就只能这么看着……冥焰握着星皓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对不起,我不会再逃了,再也不会……”他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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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去玩了,今天多写点弥补一下。^_^

毒医 正文 第十八章
198 8-5-21 19:5
巳时喝了药,星皓总算安下心来。

影寒和冥焰照例守在边。

“影寒,我已经没事了,你去睡吧。”看到坐在他身旁的影寒,想起了自己的挚友韩陵,不由得关心起来。

七皇子并未说什么,但那神情仿似执意要留下来。

这让星皓十分作难,他实在不喜欢有人在近旁看着他睡觉,刚要再说些什么,影寒身边的近侍已经先一步开了口:“殿下,明天还要早朝,您看您是不是也该早些休息了。”抬眼看到七皇子有些犹豫,又继续道:“狄先生既然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您不用过度担心,再说狄先生现下身体虚弱,……”那近侍在适当的地方停顿了下来,像是在等待七皇子的答复。

影寒看看星皓,又看看冥焰,随即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作了个手势侍者们便鱼贯而出,影寒最后又看一眼星皓,才出了卧房。

见影寒出去,星皓躺回上,闭了眼,“冥焰,你也……”

未等他说什么,冥焰便走到他前,“公子你别想轰我走,这里是安瑞王府,我能待的地方只有你身边了。”

星皓抬头看了看这个一脸自责神情的男人,不知怎的便安下心来,不久又沉沉的睡下了。

之后过了约么五个小时,到了寅时的时候,星皓明显感觉到身体已有明显好转,毒虽然还未全部退却,但星皓已经可以起身活动。

支撑着坐了起来,房间里有一盏已经快烧完的蜡烛,一跳一跳的发出微弱光亮。晃动的烛火间隐约看到冥焰趴在沿已经熟睡的面容,看来这是累的够戗,久违的微笑在星皓脸上绽开。

说起来,已经好净有真心的笑过了,自从来了这里。属于我的世界也许永远回不来了吧,又或者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父母、哥哥们、韩陵……也许再见不到了。不过……在这里,还有一个人愿意陪着我,在我身边,作为主仆,作为朋友。

“公子,你怎么起来了?”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冥焰睁开眼看到星皓靠在头。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中了毒啊。”

“你不是说,你能待的地方只有我的身边么?我也是,你看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受了伤。”星皓半开玩笑的说。

“对不起,我……”

看着冥焰此时的表情,想到韩陵养的西伯利亚牧羊犬,十分可爱,便摸了摸他的头,“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你不用在意。”

“可是公子!我……请公子……”

冥焰低下头,大抵是要请责的,不待他说出口,星皓已先截断了他的话,“你若真觉有错日,今儿起你叫我一句星皓,昨日之事我便不再计较。”

冥焰立时抬了头,眼里装满了惊异,不过也只一晃,张了张口,“……星皓,”看到面前那人笑意满眼,却言又止,略红了脸,把星皓扶回上躺好,“你要好好休息吧。”

星皓笑笑依言躺下,闭目养神。

晃晃又过了些时辰。影寒趁着早朝前不多的时间又来看望他。

一见他进屋,星皓就婉转的请辞。两人你来我往的又周旋了半晌,因着影寒考虑到近几日政局紧张,不愿累到星皓,才勉强答应送他回家。

让大家都没想到了是,狄府的轿子早已等在了安瑞王府门前。

“星皓,你很受他们欢迎啊。”影寒看着狄府的仆人一个个焦急的表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这是有诀窍的。”眯了眼,星皓笑的颇为自得。

与影寒又寒暄了间,终是坐上轿子回府去了。

饶是七皇子严守此遇刺事件,然而这件事毕竟关系到皇室动荡,过了不到五天京城便能听到些许传闻,大约都在说:七皇子遇刺,神医中奇毒,自己开了方子把毒给解了。

就这样一传世十传百,以暗杀和闻名,立于武林百余年的风曜堡又怎会不知,自然很快便传到堡里神医明玉先生――落萧耳里。

落萧在七皇子被治愈之后就听得神医狄星皓的名号,虽说这阑尾炎他也治的好,但对这样的医生还是颇感到好奇,早想拜会一下,但无奈堡主一直不肯让他出堡便只好作罢,暗地里也曾探查狄星皓的底细,可让他倍感不解的是,就连堡内势力也查不到这人来历,仿佛就那么凭空出现在那。这让自己更加想与这位神医会上一会。

此这神医自治奇毒的传说虽不知真假,但也引起堡主兴趣,便允了他出堡,看看此人是敌是友,也好日后善用之。

得此机会落萧自然兴奋不已,当日便带了贴身近侍匆匆赶往翎风。

此行一路颠簸不提。

三天后,到达皇城脚下,当晚找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歇了一第二天一早便往狄府去了。

街上热闹非凡,落萧倒也不急,随意走了不多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了又想,那分明是二公子身边的冥焰嘛!问了身后近侍更确定了这人身份,而他现在却跟在一位翩翩少年身后,敬重有加。落萧正思量着是怎么回事,却猛然想起冥焰已被二公子打落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难不成他被救活……还在大户人家当侍卫?想着便尾随其后意探个究竟。

毒医 正文 第十九章
399 8-5-21 19:6
一连几日躺在上毕竟不是件舒服的事,身体懒惰了精神也会萎靡,其实星皓的身体已与常人无异,但无奈冥焰呵护过度,连运动的机会也没有。

这天,因着前下的那场小雨,晨里空气凉爽清新,在府里闷了很久的星皓便想去街上走走。

虽然冥焰还是反对但是始终拗不过他,只好与他同行赶个早市。

槐谢尽,初夏的熏风吹拂。

星皓在华的市场中悠闲的踱着,眉宇间神淡然,漫不经意地看着熙攘的人群。

五月的风,似乎要将星皓身上的白绸衣也一并染成新绿的彩。

冥焰跟在星皓不足一步远的侧后方。

绿叶葳蕤的槐树上,还留有开残的槐,一朵,两朵,三朵……

栎树,榉树,栗树。

各种树叶的颜,草的颜,新鲜的绿,全都淡淡的,嫩翠滴,令人不觉喟然长叹。

透过树木的梢头,露出蓝的天空,飘拂着白的云朵。

可这样闲逸的气氛偏生有人执意要破坏。

来到市场不到半个时辰冥焰便觉有人跟随,不用回头也知此人不会武功,跟踪也着实是外行,料想构不得威胁。但对方来头目的尚不可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当劝星皓早些回府。

压低声音说与星皓知晓,不想那人反倒来了兴致。

“你是说有人跟踪?”星皓略略眯起眼饶有兴趣的问。

“公子,您才刚康富久要小心才是。”对于星皓的事不关己冥焰开始担心。

“叫星皓。”星皓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改不过来这个称呼,“你都说不是内行了,不用担心。”

冥焰自然知道这个懒惰的主人又在动歪脑筋,微微有些触眉。

“话不能这么说,在弄清对方目的之前还是摆脱他们才是上策!您在府里的话,量谁也不敢怎么样啊!”

“可是有你在不是么?”星皓笑看着一脸紧张的冥焰,登时玩心大起,嘴里却道:“好、好,我听你的,不过好容易出来一趟,再让我买些东西就回去。”

没有看到星皓眼里透出一丝顽皮,冥焰安下心,跟在他身后在店铺小滩间穿梭。

可是……

糖葫芦,紫云糕、芙蓉酥、百子糖、九丝脆糖、蜜桃片、李子饯、莱梨膏、雪果饼、梅丝桃酥、菠萝蜜儿,千层糕,桂糖,松子糖,杏仁酥,炒栗子;还有九连环,纸风车,燕子风筝,小泥人……

……

…………

跟在冥焰后面的落萧有些心急,他并不知道这人已经注意到他的行踪,还是不依不饶的跟着,丝毫不觉怪异。

可怜身边的侍卫各个叫苦不迭,这人一旦对某件事上了心,便是不容置喙的坚决。不敢劝,也劝不了,只能随在其后任他不挠的继续这跟踪行为。

有时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风曜堡里的名医。

走进一寂董店,星皓小声问冥焰:“他们还在么?”

“……还在。”声音里有几分无奈。

“那他们还真是有毅力。”星皓耸耸肩膀颇有些佩服的说。

这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件青我要了。”说着便看见只见一身便装的七皇从内堂走出。

两人四目相接时,七皇子眼中明显闪出略带惊讶的愉悦的光芒。

“星皓,这么巧!”影寒嘴角含笑先开了口。

“是啊,真巧。”星皓也眯了眼。

“你怎没在家中多休息些日子,在这里做什么?”影寒许是想起那当事,颇有些责备的意思。

星皓并不在意,压低了声音道:“影寒先不说这个,你可带了护卫前来?”

“有啊,你问这个做什么?”影寒看看星皓,又看看冥焰和他手中那一大堆东西,一阵差异。

在一边的冥焰现在可是担心到了极点,星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玩了?

看出冥焰的担心,星皓并未理会,依旧笑笑的凑在影寒耳边说了什么,让影寒都小触眉头。略略斟酌了片刻,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落萧坐在古董店对面的茶摊,不时向店里探看,不一会儿又起身跟着前面两人兜兜转转的远去了。

星皓在转回头,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虽然这梁换柱并不高明,但还是让跟踪他们的人中了计,这群人还真是……

兀自窃喜的星皓没有发现,影寒看着他那烂漫的笑脸,眼底闪烁的惊和没名的光。以及冥焰看清那群人后瞬间僵硬的神情。

庭院内靠近中心凉亭的地方,两颗紫丁轮奂,硕大无朋。

百余年高大的老树需要仰视,树上盛开。

朵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将枝条压得低垂下去。

时值午后,阳光和煦舒软。

一阵风过,瓣飘飘洒洒,不断的从枝条上飘落下来。

似乎惟有丁树下的那片空地上,静静的铺陈着清澄的空气。

星皓横躺在树下地席上,支起右肘,右手托着脸,微闭了目,陶然醉般望着眼前的景,不时伸出左手,擎杯呷酒。

冥焰坐在星皓近前,正静静的倾杯漫饮。

杯刚一空,便有近旁一位侍上前斟满了。

不知何时星皓唇边挂上悠适的浅笑,许是又想起今日上午那有趣的跟踪人。

“公子,门口来报:风曜堡的神医明玉先生求见。”管家站在五步之遥的地方请进门令。

“风曜堡……?”几不可查的耸了一下眉,看似不经心的探问冥焰,“冥焰你说我是见还是不见呢?”

“听凭您的吩咐。”冥焰尽量保持平静的脸,但紧泯的唇还是让星皓察觉出他的紧绷。

“公子,听说风曜堡的明玉先生医术了得,您不也是想探符医切磋么?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管家并未觉出异样,顺理成章的说。

“冥焰,你先去休息吧,我们要谈些医术方面的事情,不会有事的。”星皓在冥焰左右为难之时替他找了个台阶。

“那,我先告退了,您小心。”冥焰听出星皓的意思,并未拒绝,只是低敛着眼,炕出心思,起身一躬后回到自己的屋子。

“请他进来,在前厅稍待。”看着冥焰离开,星皓最后饮干了杯中酒,跟着管家去了前厅。

远远看到来人面有不郁的大步近前,星皓客套的起身相迎,两人一照面,俱是一愣,又瞬间恢复平静。

显然已经在第一时间认出彼此,变成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思。

上下略一打量,这鼎鼎大名的风曜堡的神医?那张小鼻子小嘴的娃娃脸上,大大的眼睛张着,盈盈流转的一派天真,跟踪他时还以为是那家的小少爷临时兴起玩起的游戏,这可爱的少年真是如今已三十四五的明玉先生?忽又想起上午那个憨憨的少年,不觉笑意颜开。

可另一边,落萧却微嘟着嘴,心中颇为不满,仔细端详眼前这人,料想便是神医的狄先生,果然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看年龄也不过二十,已有如此了得的医术,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想自己二十三岁才出师,十余载后却还长得这般没有男子气概,还老被堡里那帮人戏耍,不免觉得眼前这位公子实在是少年英才,略有些妒忌起来。

眼睛四下里观望,并不见冥焰在场,想来也是,听了风曜堡的名号,自是不会现身。也罢,见了也是麻烦,反正自己也不是特来找此人的。

“阁下便是神医狄先生吧,在下乃风曜堡医生落萧。请问先生怎么称呼?”落萧反客为主作了介绍。

“正是我,随便你称呼。”星皓并未报出姓名。

虽然星皓并不知道风曜堡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知这人此来意为何,但他已经看到了冥焰是不争的事实,想那风曜堡也决非善类,便小心的应酬起来。

焰焰~娘要好好爱你了,不久你的亲亲原主人就要来接你了,高兴吧!!

放心,虽然你后爹要卖你,但娘会保护你的~~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毒医 正文 第二十章
159 8-5-21 19:11
落萧在狄府一住就是半个月,与星皓最初的芥蒂消失之后,两人反倒成了很好的朋友。

因为在医学方面的痴迷,每天就是不断的探讨医理药理,还常常谈的忘了时间。

落萧对这块大陆上哪里长着灵丹哪里出产妙药了如指掌,说的星皓恨不得现在就去探访那些灵山秀水,寻些名贵药材。

而星皓有所选择的讲了些病毒真菌之类的微生物学,听得落萧啧啧称奇,直呼过瘾。

从对方身上两人都觉得受益匪浅,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期间偶尔谈到冥焰的事,落萧对他的过往也是一知半解,只说了他是二少爷影子和那叛堡落崖的事,后阑又感叹说这孩子在堡里过得十分凄苦云云。

星皓只觉得胸口像堵了块大石一样,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之后两人倒是极有默契的在冥焰面前只字不提。

自然冥焰也全当无事。

一切仿佛还是照原来一般无二。

然而事事又怎能都尽人意。

那日下午,星皓正与落萧大谈草药配制,到了兴头上,差了冥焰去自己院子里取了影寒赠的千年血参来与落萧研讨,然想冥焰前脚刚出了大厅,就听见大门隐约传来兵刃相接的响动,喧闹声越来越近,还没容得两人起身一探究竟,便有一惊魂未定的侍卫跑来,刚开口报有人擅闯,那人已经快步来到堂上。

同时闯进来的还有五十来人,把正厅团团围住。

透过这群人望过去,从大门到待客厅一条路上,躺了不少家丁侍卫。看来来者不善啊。

“二少爷……”落萧呆站在原地,一脸错愕的挤出几个字来。

“冥焰呢?”风凛魈毫不客气的向落萧问道。

“冥焰不是被二公子您决了么?”定了定神,落萧一脸不解的答到,但心里然停的打鼓。所谓无风不起浪,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可想想自己并没有让人放消息回堡,还是决定先搪塞一下。

“哼!”凛魈嗤之以鼻,“你以为我爹会让你脱开他的掌握?”言下之意就是他身边布有眼线。

凛魈声落,落萧脸上也变了颜。

这一番话说下来,星皓已经大致了解了此人的来历目的。本来就对那二少爷很是火大,今日一见这人果然蛮横无礼,连平日纯朴可爱的落萧也满面不甘,心里登时一撮无名火起。

不过生气归生气然能忘了立场硬来。

看着眼前这个人一身墨绿长衫,面如冠玉,一双风目眼角斜飞向上,波光流转,端是风情万种。但此时面沉如水,双眼带有一股寒意,就连身上的配剑,好似也不及他眼中的寒意伤人。

“我府上确有一人唤冥焰,敢问您是他什么人?”

“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倒与我说说我是他的什么人!”风凛魈依旧蛮横霸道,如果他的眼睛能喷出火来,早就在星皓身上烧出几个大洞了。

“那就怪了,这个冥焰是我府上的,自然是我的人。”

星皓依旧笑面相迎,这种好像使足了劲的重拳却打在软棉上的感觉让凛魈着实气恼。

“怎么会是你的人!他是我家钱买来的,是生是死也应凭我置。”凛魈语气十足轻蔑。

“如此说来,我这个冥焰更不是你们所说的人了。”

“我家的仆下是不敢随便乱说的!”说到风曜的网,几分得意挂在凛魈脸上。

“那,既然如此他吁么在我的府上?”

“他犯下大罪,被我打落山崖,本当已死,”直视星皓明显意有所指,“然想被人所救。”

“那他就是死过一了!你们找个死人又有何事?”星皓语气中不带半点慌乱。

“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来要回我的影子有何不可!!”话很坚决,这时竟然拍着茶几挺直了腰,眼神冒出腾腾的杀气来。

冥焰在后堂听出了凛魈声音里的杀意,就要冲出来,他决不想星皓因为自己的关系受到牵连。刚迈出一步,就被管家强拉回来,示意还是先听星皓安排。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冥焰就更没必要回去,他的命是我救的,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我这里要人!!”星皓不为所动,并未有半分让步,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凛魈哑口,一句话轻易的戳中了他的要害,年轻气盛的他挑高了眉毛,张狂的个把怒气写在脸上。经常跟在那人身边的人都会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没想到自己被狄星皓反将一军,简直气绝。上前一步揪住星皓的衣领想以武力威胁让冥焰现身。

“住手――!!”

正在此时,七皇子匆匆冲进来,见了这阵势,只堪堪比被管家死命拽住的冥焰快一步,沉着脸急步上前拦住了风凛魈。

“影寒。”“七皇子!”星皓与落萧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原来七皇子听闻有人大闹狄府的消息,快马加鞭从安瑞王府急速赶来。就看到之前那一幕。

“七皇子……?”凛魈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人,退了刚才的架势。

“你是风曜堡的二公子吧,来狄府捣乱所谓何事?”影寒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想到要不是自己恰巧赶到,那暴徒就要对星皓不利,心里到现在还在后怕,语气十分不善。

“殿下,我的仆人冥焰在狄府里,可否让他们还人。”面对当朝皇子凛魈态度收敛许多,风曜目前还不想与朝廷为敌。

知道此人是为冥焰而来,影寒心中大石总算放下,“据我所知,冥焰一开始就在狄先生身边了,你说他是你的仆下又有何依据呢?”

“我可以与冥焰亲自对峙!”

刚刚本想冲出去的冥焰,现在听了这话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星皓锁了眉头,缓缓说道:“不行!”

在场每个人俱是一愣。

凛魈闻言脸顿时阴冷下来,直直瞪着星皓,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狄星皓!你不要得寸进尺!就算他是你的人我要见久见,更何况――他不是!!”

影寒看出凛魈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上,若是双方真在这儿动起手来,他自然是站在星皓这边的,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冥焰与风曜堡对上决非明智之举。赶紧上前打圆场道:

“星皓,冥焰现在可在府上?”

“……在。”星皓闭上眼睛过了良久才从嘴角挤出这个字。

“那就让他出来与我回去!”凛魈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星皓,口气充满了不可拒绝的强硬。

影寒并未理会凛魈径自与星皓说:“那,可否让他出来见见这个人?”

星皓也知道这个二少爷今日若见不到冥焰,是决计不会罢休的。

“冥焰,可否出来一下?”语气中百般无奈。

冥焰不想让星皓更加难堪,努力制住心中恐惧,从后堂出来,恭恭敬敬对星皓施了礼。“公子,您叫我。”

刚看见冥焰的身影,凛魈就急忙冲过去。可惜手还没碰到人,星皓就一把搂住冥焰的腰,把他揽在自己背后。

凛魈一楞,目光就象是利箭一样狠狠的朝星皓刺过来,冲着冥焰大喝一声。

“过来!!”

冥焰身体一僵,对凛魈,他有一种入骨髓的恐惧。

“冥焰,”微叹了口气,“那件事已经解决了,我们知道当时你受了冤枉。现在和我回去,我不会惩罚你的。”凛魈虽然放缓的口气,但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二少爷……,我已经被您杀死了,这不够赎我的么……”冥焰恢复到当初被星皓救起时的卑微感觉。默默的垂下头,不敢面对凛魈,声音中带着颤抖。

冥焰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看在星皓眼里简直刺目至极。

“你是我的影子,永远都是!还要与我讲什么条件!过来!!”凛魈冷冷的命令到。

“我……我……”冥焰一阵语塞,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恐惧的阴影笼罩着他的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不等他说完,凛魈不耐烦的闪身上前拉住冥焰的手腕,一把把他扯到自己身边。

被愤怒中的凛魈握住的手腕就像要被折断一样咯咯做响,冥焰眉毛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死咬住牙关没有出声。

看着冥焰痛苦的模样,星皓的心疼得像被撕碎了一般,目光忽然变得犀利冰冷。

“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他走。”

“别想!”

“哼哼……”凛魈冷笑,阴冷的脸不亚于星皓,“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没有要你批准的意思。我想走便走由不得你!”冲着身后得人大吼一声:“我们走!!”

“慢着!”星皓挡在门前,与凛魈争锋相对,隐隐约约竟散发出一番凌人的,直指天下的王者之气。

这气让凛魈都觉得有一股苦寒侵肤、透彻入骨的寒意涌向心头。

虽然心里有些发毛,毕竟是天下第一堡的二少爷,见过的大厂面不在少数,口气依然强硬。“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挡得了!”

“你要带人走,也得问问冥焰愿不愿意,全看冥焰自己的意思如何!”

凛魈根本不搭理星皓这个无聊的提议,刚要迈步,却被冥焰白着脸暗自施力挖原地。疑惑的看着冥焰,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恨恨的瞪着星皓,转而对冥焰讥讽的笑道:

“冥焰你来说,你的主人是谁?”

一直低头不语的冥焰心头一沉,自己虽然心向星皓然想他因此遭到风曜堡的毒手,那种几乎要失去他的感觉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尝了!!可是,若与二少爷回去……还不如当场一死罢了。

觉察出冥焰的沉默,星皓有些焦急,怎没说话呢?难道还对那个少爷心存顾念不成?!

在所有人的急切注视下,冥焰抬起头。

“我……会留在星皓身边。”轻轻的抽出被凛魈握住的手腕。百般思索过后终于开口。“如果我给这里带来麻烦,那我宁愿浪迹天涯。”

那一刻,清明的眼睛里露出风凛魈记忆的坚决光芒。

―――――――――

呼~累―死―我――了!!

不过总算让焰焰决心脱离凛魈了,也算是一步不小的进展。

说起来凛魈也怪可怜的,明明喜欢着焰,可是就是不愿意承认,非要把两人锢在主从关系上,才会把自己推向焰的另一面。其实借用SIJ看的话来说,“凛魈若真冥焰想必冥焰也无福消受太可怕了…。”就是这样,凛魈也是自作自受啊。

对于各位大人的威胁,巫马真的好怕怕啊!!

我发誓,我决不再虐焰焰的身体了!

至于风曜堡,那可是巫马一手培养起来的强势大反派啊!说虐就虐……,不好吧!我可是亲娘啊!!!

毒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51 8-5-21 19:13
许是没有料到冥焰会这样回答,许是被他眼里六年未见的熟悉光芒震住。凛魈笑僵在脸上,楞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皓趁着他那一瞬间的怔忡,上前拉住冥焰又带回自己身侧。

凛魈立刻回过神,上前抢回冥焰。星皓却把人护在身后,往后一退,让他扑了个空。

“你到底耍什么样!”凛魈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星皓碎尸万段!

“我能耍什么样?刚才冥焰说的你都听到了。还不明白吗?他不愿意回去。”

“冥焰!!”

凛魈转头看着冥焰,脸上玩味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愤怒写在脸上。眼中闪烁着火,恨恨的盯着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亲密样子,特别是冥焰居然用那种反抗的眼神看着自己,更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冥焰灵敏的嗅到了那浓郁的杀气。站在星皓的身后,昂首不语。毫不畏惧直直对上那人的眼睛。

“你!”凛魈被激怒了,蓦的拽出佩剑对准了星皓。看到主人出手,凛魈带来的五十余名手下齐齐拔剑,一时间正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风凛魈,奉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小心误人误己。”星皓下意识的把冥焰挡在身后,讥讽的嘲笑着,根本不为之所动。

冥焰这时还怎肯待在星皓身后,闪身把星皓揽在后方,挡住凛魈的剑以防不测。

七皇子影寒也走到近前,不着痕迹的掩住星皓。

显然,现在虽然凛魈的人多,但形势却对他十分不利。

毕竟是见过市面的,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虽然现在也很生气,但稍稍经过考虑之后,凛魈心里清楚得很,在这里动起手来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他原本没想到冥焰会反抗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带来的人不多。冥焰从小就身手奇好,后来做了影子几年间功夫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经验技术都在自己之上,单打独斗一点胜算都没有。就算他们一起上也不一定赢的了,力量不是叠加就能变强的。现在有个狄星皓绊住他的手脚也许还有些可能。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七皇子会为了那个人不惜与风曜堡为敌!这狄星皓到底有什么魅力,难道就凭一张举世无双的脸就能让这么多人为他卖命?!更何况就算自己可以毫无顾及,现在爹是决计不会为了一个下人跟朝廷太早闹僵。

心理盘算着别的办法,凛魈与星皓都死死的盯住对方,眼神中激烈交战着,没有一方愿意先放弃,气氛一直僵持着。

最后还是凛魈最先妥协,放下剑狂笑两声。那双略微狭长却邃的眼中闪过极为复杂的光芒,快得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冥焰,你会自己回来的。”

撂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凛魈走到落萧近旁薅起他的领子丢给身后的侍卫,再不看冥焰一眼,转身就走。一群手下也跟着离开。

无奈星皓现在根本顾不了他,直到凛魈一行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众人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凛魈走后狄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有开始的几天还有些紧张,为了防止凛魈再来个回马枪让人措手不及,每日里都守备森严。可是风曜那面并没有一点动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大家也都放松下来,料想这个什么二公子的暂时不会再有什么举动。

只是平时就不多话的冥焰这之后越发的少言寡语,换作以前府上的侍卫一有机会还会与他讨教几招,但现在下人们都不会冒失的去打扰他。

开始败落,庭院里也不似以往那样充满灵气,火辣的太阳把一切照调晃,绿也变得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沉闷起来。

冥焰静静坐在水边的小榭里,侧身亿亭柱上,双眼微张,凝视着水面的某点。烈阳虽炽,但有树木的遮挡,光撒下来照在冥焰身上,泛出柔耗光晕,显得格外安谧。

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副宁静俊朗的景。但是看在与冥焰朝夕相一路走来的星皓眼里,那眉间透出的淡淡的忧郁无奈和眼中的淡漠孤寂,兴起的却只有无言的心痛。无奈的叹口气,他知道,冥焰又在发呆了。

听见星皓的叹息声,冥焰回过头来,露出一个轻轻的微笑。

星皓注视着眼前那人日渐消瘦的面庞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虽然那风凛魈已经回去,但冥焰似乎依然心事重重。

最近这段日子星皓并不舒心。

前几天皇帝的忽然重病不起,各个皇子都蠢蠢动;江湖上最近又被一股新兴的势力搅得动祷安,需要稳定时局。凡此种种加在一起,影寒整日忙的焦头烂额,已经有些日子没来狄府走动了。

如今落萧也回到风曜,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是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冥焰,这样长此下去定是要生出病来!

他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日,太阳刚刚露出一抹金黄,星皓便来到冥焰的住,也不等冥焰反应过来就直接推门而入,弄得冥焰颇为狼狈。

“陪我出去一趟如何?”星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言语中然带半点询问的语气。

冥焰并未回话,却已经快速穿戴完毕,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虽然他并不知道星皓玩什么把戏,但还是乖乖照做。

街上鲜少有人,偶尔过一两个拿着商品到市集去淘换东西的人,这种事赶早不赶晚。星皓一路上策马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往城外而去。一直跟随在星皓身后的冥焰虽然并未发问,但心里却一直在猜测星皓到底想要做什么。

等到头顶也被照得发热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一片山林之中。随着入林渐,少了燥热的烦扰,风也渐渐刮起来。不时摇撼着葱翠得树叶,发出沙沙得响动,平添了些许幽静的清凉。

“陆管家说得果然没错,真是很好的地方。”星皓吸一口气,觉得格外舒爽。

又往前行了片刻,眼前出现一汪见底的清泉,星皓把马撒到一边任它们去吃草,率先踱过去坐在了旁边的一块巨石上,等了等然见冥焰有所动作。抬起头冲那人招招手,示意让他也坐过来。

“公子,我……”

“叫星皓!”星皓蹙眉,最终张口发出了邀请:“你也坐下来如何?这样才能和你说话啊。”

冥焰踌躇了一下,但还是依言提起衣衫坐了下来。

好一阵沉默过后冥焰先开了口。

“之前给你添麻烦了。”

“不许再讲这样的话,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朋友。”星皓有些无奈,他实在不希望这的事情让他们再回到原点。

“可是我……”不会说谎的冥焰稍稍低下了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想听,如果可以的话。”星皓看出了冥焰的窘迫,心有灵犀的给他一个往上走的梯子。

“……风曜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二少爷,既然已经找到我了,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的,我怕到时候连你也……”冥焰说话的时候还是在犹豫什么,好像依然有所隐瞒。

“担心我?”星皓故意岔开话题,或者说转入正题。

“因为是你啊。”冥焰有些局促,一阵风吹过,斑驳洒下的光辉映在他的脸上,似乎微微红了脸。

“那就说实话,你是不是想离开?”星皓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

冥焰不知如何作答,他没想到星皓会觉察到他的想法。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有这个打算。”星皓似乎有些许责备的看着他。“我不会让你这没明不白的走的。”

“可是我……留在你身边已经是多余的了。”冥焰把这几日一直缠绕在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星皓觉得冥焰这样实在是像和自己闹别扭的小孩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起身往小溪里走了去。

冥焰并不知道星皓想要干什么,甚至当星皓衣襟浸湿了也不明白,不过他知晓的是虽然已到盛夏,但山里的溪泉还是冰冷刺骨的。为了不让星皓着凉,急急起身阻止。

那小溪看起来清澈见底,碧蓝微光,然想最之已没过了双膝,星皓却也全然不在意。只是看到追他而脚下来的冥焰一脸焦急,踏在水里激起好大的水,一点不像他平日的稳重。唇角不上挑,一副忍俊不的样子。

“这么凉的水,待久了你会生病的。”冥焰迅速来到近前不由分说就抱起星皓,把他抬离水面。

“这种事情只有你才可以做,所以不要说自己是多余的。”趴在那人的肩膀上,星皓在冥焰耳畔笑着说道。

“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这回冥焰脸上是真的通红了。

“我没有开玩笑,只是想让你知道,对于我来讲你很重要。”当初的一切已经随着那个世界的消逝而殆尽了,而现在星皓想永远抓住身边的一切,再不要失去什么了。

冥焰撇过脸去,而星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很暧昧的话,两个人僵在那里好一会。

最终打破了这尴尬局面的还是星皓。

“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不行,你的衣服还是湿的。”看了眼星皓还在淌水的衣衫,冥焰固执的说。

“你总不会想一直抱着我到它干吧。”星皓觉得有些好笑。

“……”冥焰又失去了言语。只是抱着星皓迅速上了岸,才把人放下。

星皓把外面的湿衣服凉在一块阳光充足的大石上。只留了一件里衣在身上,那内衫薄如蝉翼,隐约可以看到那洁白的肌肤,他卷起裤腿,露出雪白修长的腿来。幸好这片山林人烟稀少,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不然要是被路人看见,指不定要变出多少化石呢!

就连平日定力极强,老持稳重的冥焰都觉得血气上涌,下腹部燥热异常,只能低着头不敢看那人身上。

可是偏偏星皓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魅力,而且生长在二十五世寄他也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的穿着有何不妥。看见冥焰低着头不看他,以为他还在想着离开自己身边,靠过去跟他说话排解他的顾虑,想着法的逗着冥焰看着自己。无奈星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平生首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冥焰根本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等到衣服干了,也已近晌午,星皓觉得有些饿了,便与冥焰回了狄府。

而到了府上的冥焰饭都阑及吃,就跑去冲了个冷水澡。总算安抚了躁动的身子,也终于释怀了。

同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是喜欢星皓的,非常喜欢,甚至可以说是

――爱

可是他又同时充满了恐惧,为自己的身份,为星皓对爱情的态度。

他怕星皓的鄙视,嘲讽,哪怕是那种轻蔑的眼光都会让他受不了。

埋下头,冥焰的心情复杂万分。

――――――――

这回晚了点,这可不是巫马的错,今天**好像有点问题,迟迟打不开网页。各位大人不要怪我!

不过这章进展很大哦~小焰终于知道他是喜欢星皓的了!!我要出去放一万响的鞭炮!

可是现在星皓的感情还未定,他的状况有点特别。因为他两个哥哥与恋人私奔,把整个狄氏集团都给他一人打理,弄得浩浩认为爱情是极不好的东西,又因为他是学医的所以有比较严重的洁癖。这些加在一起就让他栋爱”这种感情避之如洪水猛兽了。

所要―焰焰还要继续加油才行啊!^_^

还有影寒的老子快不行了,这个灯泡要暂时休假一阵子!不过巫马怎么会让他们太顺利的~~

最后还要再说一句:虽然是焰焰先动的情,可不代表浩浩就是受哦~^_^

毒医 正文 第二十二章
3558 8-5-21 19:13
星皓回荔洗脸更衣,之后去了用膳的小厅,饭食早已备好,奇怪的是平日总是先他一步的冥焰今天却迟迟不到。

耐心等待一阵后依然不见踪影,星皓心里略微有些担心,起身走向冥焰的小院。

来到院前,抬起手正待桥。然想冥焰拉门出。那人猛然抬起头,两人正巧四目相对,俱是一怔。

星皓最先回过神,注意到冥焰及腰的头发披在肩后,只是松散的随意挽起,略带濡湿。

偶尔还有未风干的水珠滑下来,滴在颊上,沿着俊朗的线条滚落,显得有些狼狈,却又有说不出的洒脱。现下那双清澈的眉目低敛着,似是有些尴尬。衣服已经换过,着了一套利落的玄武装,不知是习惯还是什么,平日都偏好穿一些暗冷系的衣衫。许是散了发的缘故,更加凸现出那修长的四肢,匀称的骨肉下是强而有力躯体,混身充满了勃发的男子气概,――竟然有种异样的感!

可是……

伸出右手抚上那发梢的水渍,指尖传来的触感让星皓微微蹙起了挺秀的眉。

“凉水么?”

“习惯了……”听出星皓语气中的责备,冥焰仍觉得心里徒生出丝丝暖意。

顿了顿,星皓微叹口气,旋即又浅笑着发出了邀请:“去吃饭吧。”

冥焰不再作声,随行而去。

待两人到了偏堂。下人正端着已经有些冷掉的菜食准备撤下换成新的。星皓拦下,直接入位就这么开动,管家上前要说些什么,照样被挥挥手挡了,之后就一直在旁小心的伺候着。今天这饭吃的极是安静,两人只偶尔言语,都是些不着边际的闲聊。星皓吃的不多,随随便便简单食了几口,就撂了筷。

盛夏的午后格外的燥热,蝉鸣听起来都有些撕心裂肺,高大的树木时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星皓与冥焰一前一后在狄府兜兜转转的回廊里漫步,一柱之后,两人来到了星皓的住所,这汲雅轩是整座狄府的精华所在,不仅占地面积大,亭台水榭廊桥山石一应俱全,他起居下榻的屋宇更是融合了奢华与典雅,让人叹为观止。

一进去星皓便遣走了仆役,然后带着冥焰进到自己的寝室。上等红木制成的桌椅,精致的陶瓷器具。房梁、窗口、门扉、榻,均有精致雕刻,龙凤飞,祥兽盘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一丝星皓身上特有的体,让人的心瞬间静下来。

“走了这么久,你腿不会疼吗?”星皓让冥焰坐在鹅颈靠椅上,随后自己也坐下来,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冥焰有些惊异,抬头看了星皓一眼,“……不会。”

星皓饮了一口茶,没说话,心里有几分不愉。不会吗?上午在溪里沾了凉水,就发现他行路时有意无意的把重心放在右腿上。想到落萧曾说过,冥焰在堡里生活可谓艰辛,料想是有旧伤的,染了湿冷阴寒之气便会发作吧。

“靠在上,把腿放平。”星皓语气不容辩驳的坚决。

看着房中那张雕刻精细的鸳鸯戏水红木,和上面整齐的被缛,冥焰有点犯难,显然不明白其用意,“是主人的命令么?”

他的声音地传来,没有问为什么。

“是医生的。”星皓依然坚持。

退了鞋子,冥焰靠在背上,照这吩咐放平了双腿。

星皓移步坐到塌边,撩起他衣服的下摆,抚上双腿,细细的诊查摸索,这动作竟让冥焰似有若无的微微战栗,最后在左膝位置稍稍停留。

蹙起眉头,微微敛抿了唇,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把了脉,心里顿时泛起恼火,其中还加了怜惜般的内疚。

这些日子以来,从阑曾好好快过,没想到他的身体居然还问题不小。

之前年少时可能受过较重的损伤,留下了不少后遗症,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没全蝴索。再加上近些日子被风曜的杂碎扰了心神,内息略有不调,造成气血不足,需要仔细调理将样。腿上那骨折的旧伤,显然当初没有妥善的理,到现在耽搁的太久,经脉已有些不畅。现在仗着年轻体健又武艺高强还碍不到行动,若是就这么拖下去不理,再过个几十年这些个大伤小伤可有他受的。

要不是正巧发现他腿上的异样,还不晓得何时才会知道这诸多伤害。

卷起冥焰左边裤脚,拿出放针灸的精致锦盒,取了银针细细的下在几穴道上。

“怎么弄的?”微垂了眸,稳稳的捻着针,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冥焰的身子稍动了动,透露出主人的紧张。

良久,久到星皓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终于传来一句,“我……十岁那年……”

“算了。”不知是不愿冥焰为难说出他不想说的过去,还是自己不愿听他在风曜里那段痛苦的过往。星皓截住他的话,合上眼,复又睁开,“以后小心点。”

冥焰看着星皓正在施针的修长手指,俊的脸庞,这个角度更显得睫毛长而挺翘,绝的双眸透出,不有些痴了。

很快施完针,抬头看看冥焰。他安安静静亿那,眉宇间已不见了刚刚的窘迫。正看着自己,视线相触的瞬间,立刻移开眼,刚刚躺的身子,又要挣起来。

星皓连忙按住他的肩,安抚的笑笑,“先不要动,一个半时辰后才能起针。”提笔写了张方子,叫了守在门外的下人去煎,还仔细的吩咐了方法火候,待人出去,又从屋子的角落拿出一张棋盘,摆在冥焰面前,“我这里都是些医书,没什么可以给你解闷,不如我们下几盘打发打发时间如何?”

冥焰自然应好。

接下来除了中途有人送了趟药,两人一直品茗对弈。

时间在静默中缓缓流逝,一晃就过了一个多时辰。冥焰已经输了星皓四局,以前在堡里他可是显少遇到对手的,如今看来果然是人外有人,星皓的棋艺真真令人佩服。

起了针,又在冥焰腿上摸了摸,满意的点点头,“下来走走看。”

冥焰照做。走了走果然觉得轻松许多,血脉通顺了,之前酸漳痛感也消失了。赶紧向星皓道了谢。

听了冥焰的感受,星皓松了口气,这样再几天他的腿便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至于内虚还要些日子才会全好,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这样过了月余,已到了水无月,及阴历六月。

冥焰内内外外都被调理到最佳的状态了。

薄暮时分,星皓找来了冥焰。两人悠悠然从那时一直喝到月上中天。

月亮把浓浓的月倾洒在汲雅轩的外廊内。

从屋檐下仰望空,惟见几缕云彩飘动,青幽幽的满月明朗晶莹,一览无余。夏澄澈的大气充盈、流溢在庭院里。

“瑚月,真正是不赞一词啊。”

星皓喃喃地不胜感慨。

他和冥焰正坐在外廊内举杯对饮,满院都闻得阵阵清醇之。

面前是入后的庭院,远远近近的有虫低鸣。

虽未点灯,然而月光明亮,连庭院里的月季随风摇曳的情形,都清晰可见。

茉莉、蜀葵、下莲这些夏夏草上,似乎露已降,映着月光,闪动、飘摇。

佐酒的是一碟生米。

星皓伸手满杯,举起来一口干了。

这人爱酒,然胜酒力,此时已经醉了。懒懒的亿身后的廊柱上,迷蒙的眼睛半眯着,双颊也有些微红。看上去格外人。

冥焰拦下他又要满酒的手,闻到若有若无的淡淡体,那熟悉的燥热又叫嚣着翻滚上来,觉得相连的皮肤都微微发烫,“别喝了,你已经醉了。这酒后劲厉害,喝多伤身。”

就着冥焰的手放下杯,转过视线看着眼前这个俊朗青年眼底的关切,星皓笑得开怀,“今天得了‘普兰’这味天下难寻了良药,着实高兴,贪饮几杯而已,不碍的。”捏了几粒脆的生丢进嘴里,“冥焰,好久不曾见你舞剑了,在这里就着这月舞一段,可好?”

冥焰从身侧拿出龙焰,旋身,起式。

剑指之,叶被催,无风而动。剑光如罩,笼了他全身,只见映着月,银光闪闪,然见人。忽然长啸一声,招式渐快,渐重,真气催动,压迫之感扑面而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子轻盈许多,武功又有了极大的提升。这些全赖星皓所赐,真真是感激不尽。

视线得空儿扫向星皓,却发现那人倚着廊住已经睡着了。

无奈的笑笑,收了招抱起那人回房,怀中的人动了动,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朦胧中星皓觉得周围似是有什么在鼓动,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很可靠,也让人安心。

―――――――

**这个网实在无语了,连续几天打不开,偶发篇文也是很不容易的!!

巫马今天介绍一下偶特别喜欢的男角:

男:1、史派克――《COWBOYBEBOP》

2、琉-F-和彦――《CLOVER》

3、加持――《EVA》

:1、皇北都――《TOKYOBABYLON》

2、菲-情人――《COWBOYBEBOP》

3、乾达婆王――《圣传》

呵呵~各位大人有人喜欢他们吗?

最后:立秋快乐!^_^(别忘了贴秋膘)

毒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795 8-5-21 19:1
影寒再登门拜访星皓,是在水无月之末。

水无月即阴历六月。

已现在的阳历而言,大约是在七月底八月初的样子。

这期间,梅雨尚未结束。

前段日子立了秋,连续不断下了好几天的雨,连平日吵闹的蟋蟀、蝉鸣都甚少得闻。

空气沉闷的厉害。

可这丝毫不能阻碍狄府的热闹。这几日,所有人都喜气洋洋,满面光,气氛正悄然发生着变化。星皓看着日渐喧闹的狄府,自然也感觉到了异样。

连平日沉稳德冥焰也总是一副笑脸,快了府里许多小丫鬟的脸。

“陆德,你们最近在准备什么事情么?”好容易逮到一个人,赶紧好奇的问到。

“老爷,您再过几日便知。”

这话弄得星皓有点摸不着头脑,却也没忽略陆德脸上快速闪过的喜悦。不尽暗自好笑,果然是平日太宽待下人了么,现在连管家都来这一套。也罢,看那样子不是什么坏事,让他们高兴高兴也好。再过几日,看看他们到底要如何。

以上都是前话。

这天,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散出了些许光亮,雨也收了脾气,难得的放晴了。

但是,也并不算阳光明媚,天空像蒙了一层薄纸般白茫茫的。

时值清晨。

树叶、草叶湿漉漉的,空气清凉。

狄府迎来了近两月不见的贵客,影寒的来访让星皓高兴不已。

然而他来的目的却让星皓皱起了眉头。

“不去。”吹着手中的茶,眼皮也没抬一下。

“星皓……”影寒无奈的直摇头,“父皇已经快不行了,御医们全都束手无策。现在也许只有你还能就他一命。”顿了顿“这回父皇病的太突然,听说还没拟好遗诏。……只要你能让他醒过来,…我……”

“你想当皇帝吗?”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一直都是如此。那边这样,到了这儿也是如此,虽说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铁律,但人的贪念,然仅仅是本能那么简单。

影寒愕然,看看四周无人,讪讪笑道:“星皓,这种玩笑可不能再开了。”

星皓看了影寒一眼,“你也不必急着否认。据实说,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老皇帝也一直很看中你,这寒风的皇位迟早是你的。可是他却突然突然病倒,想必这其中定是太子党派之前听到什么风声而做的好事,为的就是趁着诏书尚未拟好,皇帝驾崩后就可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泯了口茶,继续说:“影寒你自然不会将皇位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其实就算太子继位也无妨,相信后路你早就想好了,只是逼宫这种事实在难以服天下,你想要那一纸诏书无非是为了名正言顺罢了。”

影寒眯起眼,里面闪动着没名的光。没想到这整天闷在家里不问世事,只抱着医术药典沉迷于医学的人竟把寒风现金的局势摸的一清二楚,真真没想到啊!“既然星皓你知道了,那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我无意置身纷乱。”因为他不是这里的人,不想触动这世的历史。

然而,如今的他还能这样说吗?身为影寒的朋友就注定与麻烦脱不了干系。

“不过,”看着影寒失望的眼睛又瞬间亮起来,星皓嘴角微微挑起,“只此一,下不为例!”

过了晌午,星皓便跟随影寒去皇宫,贴身的侍卫依然是冥焰。

这皇宫果然奢华,不过星皓并不在意。七皇子不愧是皇帝最宠的皇子,一路所到之无人敢阻,很快到了皇帝寝宫前。

这儿倒是集结了不少人,其中一个穿着白黄相间,上绣金银丝线的锦衣青年格外显眼,这男人有一张刀削一般的脸,非常俊俏,分明的棱角给人以强硬的感觉,但他眸子里却丝毫不见笑意,眉宇间更是冷酷无比。看见星皓,呆立数秒,然后就收回视线转向他,却自始至终对影寒视而不见。想必这人便是太子――端木云华了。

影寒一到,瞬间出现了壁垒分明的一幕,大多数人都围拢在影寒身边,靠在太子那儿的,娶不多,还有两个人独立在第三方。

寝宫自是不得随便入内的,那些员只得在位候着,只有那些白胡子太医进进出出的忙的不亦乐乎。

今天难得放晴,正值初秋,秋老虎着实厉害,这天还是满热的。

星皓远远站在影寒一旁,离那些阿谀献媚的人保持着很大一段距离。然而那些人并没有因为星皓的冷漠疏远颈他不存在,要不是冥焰挡在前面很可能已经有人过来搭话了,然而就算这样,那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各眼光仍是让他极不舒服。

显然影寒也看出他的不愉,不着痕迹的脱开身带了星皓大模大样的走进寝宫。

进到寝宫里面,弥漫着已经腐朽的气息,看到垂帘的上躺着的那个人,确实已是走在黄泉路上了。那原本面白无须,脸目精明,才四十许的皇帝如今脸蜡黄,印堂发黑,死相已露,归西只是早晚的事。

为那人把了脉,星皓看着影寒,“显然皇帝的身体常年劳累早已成疾,不过这不是他病倒的原因。看来是有人对他下了药,这药无无味,入体也不会立肌发,只是让他的身体一天一天衰弱下去。推算这药已下了两年之久,这样下去不出一年这人就会‘自然死亡’,如今那下药之人似乎沉不住气了,又下了一计重手想尽快至他于死地。”

“那还有救吗?”

摇摇头,“药下了两年,已经阑及了。”不过要是在有各种先进医疗设备的现代,他就有办法。在这儿既不能透析,也不能化疗。真要说起来以毒攻毒倒是个办法,不过依那人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承受不了。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那你有办法让父皇醒来吗?……哪怕一会也行。”

星皓微笑,“那到不难。”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锦盒,在皇帝身上下了针,按照他写的方子又灌了药。

半个时辰后奇迹发生了,本来已经将死的皇上却睁开了眼睛。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那群大臣的耳里,殿里殿外传出山一般道贺声,其中几真几假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看着眼前的爱儿和星皓,嘴唇开阖几下终于发出声音,“……皇儿,看到你还好好的,朕也就放心了。”沙哑苍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精神不错。但星皓清楚,这只是回光返照。

别看他久居宫,现在还耳聋眼,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早就清楚太子那点肠子。

毕竟是亲父,影寒这时也红了眼圈,

“朕知道没几天好活了,”皇帝感慨的叹口气,“就怕到时候你一个人……”

“父皇,您一定会没事的,长命百岁,长命百岁的。”握着皇帝的手影寒的声音有些哽咽。

皇帝欣慰的笑笑,把眼睛移向星皓,和他对视良久。慢慢闭上眼睛,说道:“狄先生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吧。”

那些人相互对视一翻,便都退出了大殿,远远的,还一直往这儿观望着。

“狄先生,你走近些。”皇帝朝这边招招手。待星皓走过去,抬起头看着他那绝的脸,幽幽问到:“依先生看朕还能活几天?”

星皓伸出三指。

“够了,足够了。”那人好象不太在乎。

“我可以让你再多活三年。”看着皇帝忽然张大的眼,星皓语气平淡,“……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想,我能把你的命延长三年。”

那人的动作有一刻的停顿,随后又垂下眼,“朕累了,活腻味了,想清净清净。这江山也该是时候让给年轻的一代了。”

星皓颌首,他明白。于权利中心,如果不能遁世隐居的话,是永远得不到完全的清净的,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要从重的帝王生涯一下子回归到作息正常安居乐业的生活,那也不可能,所以时间一到自然死亡,是最好的归宿。

随后,皇帝招所有人入殿。众人纷纷走进寝殿,跪地三呼万岁。

在内侍太监的搀扶下,威严的端坐在正中。当着所有朝臣的面立了遗诏,宣布他死后把皇位传给七皇子――端木泉!

至此王位之争正式有了结果。

原本围在太子身边的众人立刻转了向纷纷对影寒极尽献媚,影寒倒也一点不在意那些人丑恶的嘴脸。谁也没注意到太子云华看着星皓时的狠厉眼神。这样的忙碌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等人都散尽已到傍晚时分。

影寒决定这几日陪在皇帝身边也算尽最后一份孝道。于是星皓便自行与冥焰回府。

残阳夕照,血一般的红。

两人回到府上时,府上简直就像被翻新了一遍。诺大的庭院两旁已站满侍者,院内灯火通明热闹纷呈。星皓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陆管家就急急迎上来。

“老爷,请往里来。”

“你们这是……”进到中庭只见到那棵参天的普罗树下摆了丰盛的酒菜,仆役们站了满院都盈盈的笑看着他,实在是让星皓摸不着头脑了。

今天是这里的什么节吗?可是看看又不像……,说起来自己对这个世界还真是一无所知。看着这阵势,他实在不知要说些什么,有些不知所措的求助于旁边的冥焰。

“是你的生辰啊。”冥焰弯弯的眼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我的…生辰?”星皓更加觉得奇怪。6月2日,这个曾经让中考生难忘的日子,怎么会?当初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难不成……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号?”

“您不记得了?”星皓才发觉这个人并没注意过时间。

“嗯……”星皓哑口,随后又不觉一笑,府里的人居然还记得他当初随口提到的日期,这就是他们瞒着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准备的事?不过似乎历法不一样,他那个是阳历的时间啊……

“哪里不对么?”看到星皓思索的样子冥焰小心的问。

“没有,只是……”星皓略顿了一下随即大声说:“谢谢大家!”

随即狄府一片欢悦,面脸欣慰的管家,用衣袖挡不住笑颜的侍,笑声一片的侍卫……

“安瑞王府送镭礼……”门卫大声向星皓禀报。

影寒也记得啊,被蒙在鼓里的也许只有自己一个,星皓心中暗想。说起来,冥焰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贺礼,这种东西,平日影寒没少送自己药材,现在又会是什么呢。但相比之下,星皓心里更加期待的想知道平日少言稳重的冥焰会给自己什么?

侍卫呈上一个精致绝伦的礼箱,打开一看星皓着实吃了一惊,这不是砗祛么?被誉为世界上最洁白的物质之一的活化石。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

影寒的礼算是个开始,还未等星皓说什么,管家陆德也递上一个纸包,“平日里,多迪爷照顾,这个是在下的一份心意。”

随后侍也好,侍卫也罢,都一一上前送上自己的贺礼。足足堆满了半个院子。

星皓看着这些东西觉得这里真的就是自己的家了。

既然除了府里的人就再无外人了,等级这个本来就被星皓淡化的关系今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星皓邀冥焰和陆德同坐,又让大家自开几桌,一时间好不热闹。

这府上的人都放得很开,甚至有侍卫向侍示爱,星皓并不在意这些,酒过三寻,菜过五味,就拉起冥焰退了席,只吩咐大家不要玩得太晚。

来到汲水轩,星皓从身后拿出在酒宴上摸回来的一壶酒,照例坐在外廊,天上明月依旧。

“你呢?要送我什么?”星皓突然发问,张着已有些醉意的眼,简直比那轮皓月还要牵动人心。

“我……”冥焰没想到星皓会主动来讨要一时有些窘迫。但还是从袖里摸出了一只管萧。

“这个……”星皓有些意外,但想来却非常有冥焰的作风。

萧音响起,音清远,曲调婉约悠长,似率而奏,却又似贯注全神。

许是没能抗住琼浆玉露的芬,微微醉意的星皓被冥焰扶回了房间。冥焰帮星皓打理完衣物,替他盖上被子,睡醒的星皓朦胧中感觉到唇上传来更加舒服的温度。只是因为醉了吧,便安然入睡了。

冥焰觉得这样的日子幸福又简单。

然而有些东西正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三天后,皇帝驾崩,昭告天下,七皇子即位,京城一片白装,无一例外。同天,只带了几个侍卫独自去采药的星皓,从城外竹林里带回了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女子。

――――――

将将~雨竹出场……万夫不挡~

毒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3159 8-5-21 19:15
星皓伸手轻抚那子的额,没有了往日的烫热,看来已经控制住了病情的恶化。

大手滑过她乌黑却有些凌乱的发丝,仔细审视她的脸。

那是一张应该比百还娇的脸,可现在失去血的脸颊看起来几乎苍白得近乎透明;两抹弯弯的柳叶眉,均匀又自然,不需修饰已是那么完;一双眼紧闭着,细密的睫毛痛苦的颤抖,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挺直的鼻子得让人目不转睛;本应鲜嫩的唇此刻是泛出淡紫的干裂,变得灰败。

回想起三天前拣到这名子的清晨。

因为前下了一的雨,被冲刷得鲜亮的整个天地在晨光中泛出一种特异的光芒。

出城三十里外的竹林里。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紧不慢。绿意盎然的竹林上空飘着比针还细、比丝还柔的雨,无声的湿润着绿叶。似乎要把人的子也给磨平。

星皓身披水干,足登鹿皮的靴子。

身后自有侍卫撑起一把素的伞。

只是在这样的空气中步行,水干的布料很快就会吸附周围的湿意,变得沉重起来。

这样的天气虽然烦闷,却正是适合迷喋生长最好条件。为了得到那最新鲜的灵药,星皓一早就带了人郎拮。与以往不同,今天冥焰没有随侍在测,因为他早早被星皓下了令,这种濡湿的天气是不准出府的。

这可便宜了随行的侍从,近距离看着这位仙人般的主人采摘药草的样子:细白芊长的指并不急躁,仔细的采摘着,只拈来药最强的部分,轻轻地放入身后的小篓里。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的幽,药草的清新,加之晨露细雨腾起的烟雾,不觉得像置身仙境一般。

今年的竹子又高了一截,青青翠翠,在烟蒙雨雾的环抱下显示出更旺盛的生命。

不觉又走了一段出去。

雨还在下着,却挡不住空气中丝丝渗透的味道――血腥。

星皓警觉。

接过侍卫的伞,匆匆向竹林走去。

远远的只见一人伏在血泊之中,头的垂着,一动不动。身上残破的布衣已被雨水浸湿,淡淡的血在水中依稀可见。

上前翻过那人身体的同时星皓震在那里有一刻的失神,直到侍卫追上琅惊醒过来。

这子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好像!

伸手拍拍她的脸颊,却发现她毫无反应,双目紧闭,脸惨白,上面还沾了不少血迹和污垢。苍白的肌肤上便布满了渗血的伤口,却避开了要害部位,只是断了她的筋骨。雪白衬上鲜红,竟让人觉得诡异地丽。

手放在那人的鼻底,她的呼吸非常微弱,出多进少,身体也是软绵绵的冰冷。忙把她放平躺好,拿过那人的手腕粗略的把了一下脉,星皓着实吓了一跳,这人身上中了至少有四五种毒,而且毒强烈,肺腑俱损。不过心脉虽然微弱但是节奏正常,似乎还有救,当下松了口气。

怎么会下如此毒手,来对付一个柔弱女子!

满身的刀伤横纵的遍布全身,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被毒药又封了行动。而且那可以麻痹精神的毒素正在依原来没见过的方式侵占着这子的身体,不快点的话,怕是会被生生折磨死的。

再一将视线落在那人的脸上,招来侍卫们把她小心地抬回狄府。

暂时的解毒药大约撑不过五天,而五天后定是更猛烈的侵袭,到时候还没有解药灯枯油干就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这毒有些像癌症的表现,但是却比那个更加霸道刁毒。星皓皱眉,这人身上一共中了七种毒,其中五种都好说,可是其余两种却是以前从没见过的品种。加在一起不知有什么效力,所以也不敢贸然用药,只能先控制毒素的入侵。

现在当务之急是缝合伤口,阻止失血。

一刻不停的忙碌,直到时间已近正午,阳光透过印窗帘撒进屋里。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刚刚手术的血腥已无迹可循。

几天来,星皓都是亲自调方煎药,很少假手他人。还常常彻顾俊人。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那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嗯……”上苍白的人轻轻呻吟了一下,手指轻轻抽动,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迷蒙,好一会儿才对上焦距。

“姑娘你醒了?”一旁的侍欣喜不已。

“……”

“老爷,那位姑娘醒了!”侍随后大声的叫嚷着急急的奔出去。

星皓和冥焰就在附近,听到呼喊匆匆赶来。

进到屋里看见这女子先前那张苍白的脸已经不再透着慎人的铁青,稍稍恢复些血气。当看到房间里瞬间又多出两人时,眼睛里迅速显露出惊恐的神。干裂的唇一张一歙,似乎想要说什么。

星皓伸手点住她的唇,“这几天最好尽量不要出声,否则会毁了声带,待会儿进些水再说,不可勉强。也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口有些感染。”

却却的点点头,那子不再躁动。

“你叫什么?”待侍喂了水,星皓才开口询问。

“……我……叫什么……?”柞扎了好久才说出话来。

星皓微楞,冥焰也有些诧异。之前检查过她的头部并没有外伤。难道那些毒有破坏记忆的能力?应该不会……

“不记得了?!”一旁的侍有些惊讶,这怎么可能?

“可是我!我……”女子的状态有些歇斯底里。

“没关系,”星皓温耗笑意轻易让女子安静,抚着额略略斟酌了下,“从现在起你叫雨竹。不要着急,你的记忆总会找回来的。”

“雨竹……我么?”子再确认她的名字,愣愣的有些出神,像是在证明自己还活着。

星皓点点头,不再多言,带了冥焰出屋,自有侍小心服侍。“冥焰,跟我走一趟‘清药堂’。”

“……”冥焰回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跟着星皓离开。

这“清药堂”是一个铺子的名号,听名字也知道是个买药的地方,在城里住了这么些时日,星皓当然知道这里有一位用毒的高手,平时却总是闭不见人,当初星皓也是吃了几闭门羹,才有幸得见真颜。好在两人都是爱药之人,可谓一见如故。虽然平日里甚少见面,但若遇到难,还是信得过的。

雨竹中毒已,时间紧迫,已没有时间细细研磨探究。

那日晌午,星皓便差人请来药堂堂主,由得他提走了血样,想必今天就应该有结果了。

“薛前辈……”星皓直入内堂已顾不上礼数。

老人家知道他今日前来,但却愁眉不展的坐在桌边,看到星皓只是略点了一下头,没有往日的寒暄逗趣。

“看来我是帮不上你了,这两种毒已是极为罕见,更要命的是……这毒的解药与其余几种毒的解药却又相互克制。”

老人叹了气摇头,星皓却听出了希望,“您能告诉我这两种毒是……?”

“胡俄兰与巨蝎血,巨蝎血无解自不用多说。听说这胡俄兰百年前就已经绝种,它的解药是地瑟麻,我记得你那里是有的……”

对于二十五世寄星皓别说胡俄兰,就是巨蝎那个年代也绝种了啊。

“对了,那女子,并不是本国女子,老夫学识浅薄,不敢妄言,似乎是秋水一些偏远的族群……”

不是寒风人?这个倒是问题,她与以往见过的病患不同,那药的忌也还要探查一番才是。

“巨蝎,想必薛前辈有的吧,能否借出来一用?”星皓问的十分谨慎。

“确实有啊,我已为你提了它的毒液。”薛老似笑的看着这个精明的后辈,拿出了先前准备好的小瓶。

有了样品贺瑟麻,星皓埋头在汲雅轩整整两天两,其间只有冥焰陪伴,总算在最后时刻调出了解药。

一贴下肚就立竿见影,剩下的只是慢慢的调养。

瞬间松下一口气,这几天的疲惫肆意涌出,星皓本不体健,倦意更甚。不过看看身后有冥焰,终是露出浅笑,安心的倒在那人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

这几天**一直上不去。巫马也没办法,谁让他被黑客攻击了呢!

另:要转载的大人请随意,不过希望能给巫马留个话。

毒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2525 8-5-21 19:15
星皓从沉沉的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雾蒙蒙的,不知是什么时辰。之前实在太乏了,这一觉可真是睡了个天昏地暗。睁眼的时候,只是觉得腹中无物,五脏庙闹腾个不停,有些晕眩。

撑起身慢慢把头朝外面转去,看见冥焰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看样子,他是一直在照看自己,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心里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过。

喉咙有些干,又不想吵醒那人,只得自己下倒水喝,蹑手蹑脚朝冥焰所的桌子走去,还不待靠近,他便警醒的抬起了头来,眼里掩饰不住的疲惫,但精神不错。看清来人,急忙又把他按回上,服侍他穿戴洗漱。

星皓苦笑,他既不是三岁的奶娃娃,又没有病入膏肓,这种事还是可以自理的。

待下人们端来饭菜,才知道已是三竿之时。

匆匆吃过一些就径自去了雨竹的房间。虽说对自己的医术极是自信,但毕竟这样的诊疗还是第一,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星皓到时雨竹还未醒,似乎药效还起着作用,不过脸上已恢复了血,薄唇也显出了婴粉,安然又恬静。再为她把了把脉,才放下心来,脉象平稳了许多,已不似之前那般瘿弱。

这样看来应富什么问题了,星皓暗自点头。说来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攻克以往没人解决过的医学难题,突破发现,这些都可以让他得到满足。

直到旁边递上一杯茶,星皓才发现原来冥焰一直跟在身后。

“怎没去休息?”想起这些日子冥焰自始至终伴在左右,一直不曾休息,不觉敛起了眉头,口气亦有些强硬。

冥焰习惯的低眉,端茶的手依旧稳健,“我没关系,倒是你,只睡了那么会儿,不会有问题么?”

“我习惯了,不会有事。”看着冥焰一脸担心,终是笑了笑,接过杯子饮了一口。

就在这时雨竹口中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含糊不清的但那种焦虑与恐惧不容辨错。

或许是发生过什没愿想起的事情,她才自己封闭了记忆吧。星皓想着,微微叹气。视线又转回那张脸上,久久不能回神。大约再过半天,那人就可以醒过来了,可是,然后呢?把她留在府上再作观察么?等她恢复记忆么?像冥焰一样留在身边?

想着想着星皓又有些后悔当初的鲁莽之举,也许只是因为她和那个人长得太像,又或许是身为医者的本能什么的,不过现在想什么也是无意,一切随缘吧。

最后换来下人吩咐仔细照顾,便和冥焰出了房间。

在万物开始转入沉寂的季节里,秋天开的然遗余力地展示着自己的。

菊开的早了些,文心兰也显了模样,桂树的弥漫了整个院子,这里依然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样貌。

傍晚时分,太阳露出久违的光,空气似乎也变得不一样。

晃晃间又回到童年时候。

远的天空隐隐有白云浮过,河水哗哗的声音,带着它固有的韵律在耳畔回响。从河面吹来的风,包裹着沁凉的水雾,一扑打在脸上、身上,仿佛连思绪也渐渐澄净下来。弯下腰,索在水边坐下。回身时,岸畔上一个模糊的人影遥遥走来。

星皓突然觉得也许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迷幻的、暧昧的,浮动着一丝甘甜。

“公子……”

清澈而又甜的声音又把他拉回现实。

转眼一看星皓又一阵失神,雨竹正悄无声息的缓缓走来,身上华贵的绢质绸衣,蹁跹的拖拽在地上。弯弯柳叶眉,潋滟秋水瞳,琼鼻樱唇,指若垂兰,腰如扶柳,螓首轻垂,轻颦浅笑,那荏弱无依的样子扰人心弦。

树影婆娑,遮住他半边脸,恍惚间仿若那人又复活了一般。

雨竹走到近前,对星皓、冥焰一一欠身行礼,礼数周全显示着她良好教养。

星皓上前一步,脸上自然露出温耗笑,“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起来了?”

雨竹愣愣的直视星皓的脸,显然已经忘记了回答。

“老爷,雨竹姑娘执意要来道谢。”一直照顾雨竹的侍姚儿替她答了话。

雨竹不好意思的垂头,像是要掩饰刚刚的失礼,“谢谢公子救命之恩,请受雨竹一拜。”说罢便双膝一软,盈盈拜倒。

赶紧拦下雨竹的身子,星皓觉得有些尴尬,惟有苦笑。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想当初遇到冥焰的时候也是如此。道谢虽是正常的事,但那感觉就像自己的母亲在跪拜自己一样,“你的伤要是裂开可是很麻烦的,好好休息吧。”

不着痕迹的把那柔软的身子送回姚儿手中,“你把扶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她走动。”

“是,老爷。”姚儿看星皓并没羽怪之意才放下心来,“雨竹,我们回房吧。”

两个人慢慢的走远,星皓的视线又定在那芊弱的背影上,果然好像,看着看着竟连心也跟着酸涩了起来。

“担心的话就过去吧。”看到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冥焰心中百味沉杂,声音里明显有些干涩。

“不相信我的医术么?”发觉自己的失态星皓岔开了话题。

“……”冥焰只是淡淡的笑笑,几绺散发飘在额前,挡住了他的眼睛。

怎会看不出他的异样,星皓摇头浅笑,他现在亦是心绪烦乱。

记起答应要把巨蝎血的解法告知薛老,便带了冥焰出府。

此时国丧期已过,街上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但星皓似乎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在想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想,一路上过了哪些地方他都全不在意,直到‘清药堂’门口才回过神。

看着这样的星皓,冥焰只能默默地守在一旁,全然帮不上半分,觉得心里隐隐的刺痛。

告别薛老,出门便看到昭告天下的告示,新帝登基为永泉帝,改年号为紫轩。

想来影寒已经称帝,住在那个层层包裹的金丝鸟龙中,再不会像以前一样想见就见。地位是无形的屏障,被格开就再也无法愈合。当初答应影寒去医治老皇帝的时候已经料到这个结果,那为何心里还是这般空落呢?

想着不莞尔一笑,但其中的苦涩怎么也掩不住。

摇摇头,不愿再想,星皓匆匆回了狄府。

先道歉!

这几天有点忙,所以晚了点,以后不会了。相信我。

另:要转载的大人请自便,只要留下地址就好。^_^

谢谢大家捧场!

最后,巫马的MSN:hercules。clover@hotmail。com

毒医 正文 第二十六章
371 8-5-21 19:16
到了府上,星皓就这么一直躺着,合上双眼,浑身懒懒的不想动弹。

半梦半醒间好似又看到那条清泉。

清水浮萍,绿柳荡漾,岸边的一个男孩在戏水,一幅绝妙的景。

那孩子回过头,是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一个水晶般的人儿,露出比还灿烂的笑。

远一个人影遥遥走来,身材窈窕,端庄稳重,撑着一把阳伞,模糊的笑意荡漾在嘴边。轻柔的吐出一个名字,「皓……」。那嗓音,如黄鹂出谷,玉落珠盘,清脆动听。

于是,那男孩眯起眼,笑得更炫目了。

可是再抬眼,那人却已不见。男孩顿时一脸旋即哭的表情,跌跌撞撞的爬起叫着母亲……

星皓模模糊糊的睁开眼,呆望着铺上方的雕木饰,心仿佛被抽干了,有一种要哭出来的冲动。心中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这梦,多少年没做过了,他早已记不清。这些年没日没的工作研究已经占去了他所有的时间,哪还有闲暇想这许多。

是因为雨竹的关系么?和照片里的母亲这般的相像。

天渐晚,红霞笼罩了天空。星皓坐在凉亭里,望着这火一般的云红,觉得仿佛连灵魂也要被它吸走一样。思绪沉沉浮浮又飘向了远方……

模样早已不甚清晰,只有蛋糕的味和和蔼的笑容是对那人不多的回忆。

五岁那年的初,记忆是一片黑笼罩的海洋。母亲的葬礼很隆重,来了许多人,耳畔此起彼伏的哭声、雨声和惋惜声。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僵在那,干涩的粉嫩面庞上不曾出现一滴水痕,表情是没有见过的麻木。起棺的那刻男孩忽然一个转身不顾一切的冲入漫天的雨雾中,门口的保镖也没能拦住那匆匆而去的脚步。

媒体报道狄家的小少爷三天后才在那个与母亲经常游玩的溪边找回来,一病半月方见回转,自此落了病根,身体一直称不上强健……

手中的茶杯越捏越紧,星皓似乎已忘了它的存在,洒出的水沾湿了衣袍也不自知。

直到‘啪’的一响之后,才从记忆的漩涡中回神,手上传来阵阵刺痛,有温热的东西和着浅棕的茶水滴落。看着这般情形,星皓惟有苦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敏感。

刚要回房理伤口,就看见冥焰匆匆赶来,料想是来叫他吃饭的。星皓下意识地把受伤的右手藏到了衣袖里面。

冥焰快步走近,将星皓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虽然天已暗,但对练武之人却是不碍的。地上薄瓷的碎片,清浅的水渍清晰可见,尤其那一抹鲜亮的红格外刺眼。

冥焰有些急了,全然不顾主仆之仪,上前不由分说的拉出那只掩在衣袖下的手。触目所及,满是纵横交错的细小伤口,溢出丝丝血红。心里痛调害,抬头却见那人一脸闲适,仿似毫不在意,莫名的又生出一股怒意。不过气归气,到底星皓那伤更为重要,施了轻功弹指间取来药、布,细细的包扎。只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待理完好,冥焰起身走时,星皓忽然伸出右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暗自使力想迫他转回身来。冥焰此时还微有些恼,本想挣开,可看着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就这么绷在那一动不动。那人不动声的靠近,冥焰甚至觉得那微弱的鼻息都能喷在后颈上。一声无奈的叹息后,终是星皓先开的口,“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小心的。”

从来没有主人道歉的理,冥焰木然回头,对上一双盈满笑意的眼,心里沁出丝丝暖意。

星皓笑得从容,不等冥焰反应,拉了人便一步跨出凉亭而去。

吃饭的时候星皓却是一直心不在焉,加上右手上的不便,只吃了少许就放下了碗筷。不多时冥焰也停了动作,不知在想什么,只坐在近旁待命。

果然片刻之后星皓便起身离去,冥焰依旧默默随行。

星皓在院子里状似随意而行,冉步都有门道,冥焰心里也就明白个不离十了,只是心里泛起的一种说不出滋味的苦涩。昏沉暮中,两人一前一后直往那雨竹住的偏院去。

此时已是戌时,星皓惦念雨竹,依他的意思,没邮许她定是不会出屋。其实就算是受了伤,整日守在屋里不运动只能让人的精神委顿,没有什么实质的好。星皓此来就是想让她起来走动。这个子对于他来说有些棘手,想要关心又不知如何去做,心里总无端端生出种爱怜的冲动。

星皓到时侍姚儿正服侍雨竹起身,一进们就看见那瘦弱苍白的身影。所谓久病无颜,可那素面朝天的娇小脸庞依旧透出一丝清秀的柔。

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星皓总是轻易就失了往日的平静。想说的话全都堵在喉间,只邀了那人在院中漫步。

正浓,月上枝头。星皓与雨竹席地而坐,相对赏月。雨竹含笑看着身边英俊的男人,笑得比菟丝还甜可人。星皓临风而立,树影婆娑,遮住他半边脸颊。远远看去,面容带笑,衣袖飘飘,端是个神仙般人物。

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幅绝的画:林荫微风,才子佳人。冥焰站在一旁似乎有种被隔绝的感觉,虽然不愿承认,但那嫉妒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放过他,搅的他心里一阵阵不可抑制的纠痛。

雨竹身边的姚儿似乎也觉察到了那暧昧的气氛,远远的退身到了冥焰近牛抬起眼却发现冥焰的眼,一直在注视着一个人。那满院的灯火都在他眼底,闪烁着,流动着,温柔如水,像要把人淹没了一样……

第二日府里忽然多出许多低声的耳语流言,所有人都觉得那两位人非常般配。甚至近卫仆役们还为这件事开了个盘口,赌老爷会不会与雨竹鸳鸯成对

几日里雨竹已和府里的人熟络,她为人温和大方,举止得仪。被星皓悉心照料算得上府里的贵客,却一点高傲的架子也没有,不论对谁都客套有礼。这等人自然让人喜爱不已,一时间大家都觉得她与星皓二人真的是般配,各种想法说辞也就平地而起。

与雨竹的境况不同。

被莫名摒蔽的冥焰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似乎被人遗忘了一般。

这些天雨竹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也学着佣人的样子为星皓端茶倒水,经过冥焰的庭院时剑风刚好扫落一枝银杏,刚巧不巧往雨竹的方向打去。焦急之时,然想雨竹轻拂袖袍化解了力道,枝条落地,她却浑然不觉,仿佛只是随手抹去灰尘般轻而易举。雨竹走到近向冥焰打了招呼便端着茶水往厅堂走去。

冥焰看着雨竹远去的背影忽然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细看雨竹的步子虽然很稳却觉不出练过武的痕迹,再加上失去记忆,冥焰起初并没有觉得这个子有何不妥,但是刚才那反射的动作却绝对藏着一身武艺。如此且不说子本身,单是追杀她的人可以如此狠毒,若知她哨人世,势必找上门来,无端招来那许多麻烦。再者这子本身便有诸多疑问,这么想着,不由得担忧起星皓的安危。

这时的冥焰哪里还静的下心练剑!但只这凭空的怀疑又怎能定人善恶,如今也只淤观察几日方能看出端倪。

秋日的风总是凉爽的,天空看上去也总是比平日还要遥远,仿佛空洞了万物,扫落了表面的光洁露出心底的思绪。

随遇而安的星皓忽然想起旧友韩陵,只是那个黑帮老大现在过得一定不错,不过少了自己这个朋友罢了。

雨竹整日围在他身边一口一个老爷叫得星皓有些窘,便对她说叫星皓公子就好。起初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怯生生叫了几也就习惯了。

比冥焰要机灵的多啊,星皓还记得冥焰总是不肯改口,心底不由一阵好笑。这才发觉冥焰并不在身边,猛然察觉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他到了理所应当的地步。

“雨竹,你伤势未完全好,就先回屋休息吧。”星皓习惯的抚着桌上的茶在掌中把玩,想把她支走再去看看冥焰。

“星皓公子,我没事。”雨竹娇声回答。

“若想好快一点就照我说得做。”星皓有些不耐,草草的下了命令。

事已至此雨竹只得乖乖回去。见她出了门星皓终于松了口气,每和雨竹说话相都让他觉得说不出的疲惫,此时他只想放松一下。

慢慢踱到冥焰的小院,果然见他在练剑,星皓不惊扰,只轻身迈进庭院。近一看却发现他那心思全不在剑上,招式凌乱。院里的树叶未到落地时就已秃了大半,对院里多出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发觉。

看他这样星皓心里难免有些担心,虽然他全不懂武学心法,这许多年武侠小说却是没少看的,像他这般心烦意乱岂不是要走火入魔?这样一想就怎么也放不下心来,急急起身叫住冥焰。不想刚上前一步,冥焰却突然回身,反手一剑便向他刺来。

却说冥焰心里想着雨竹的事,全然不知有人踏进院来。手里的剑正练到急时,忽觉一个黑影靠近,常年影子生活早已使他反应动作远快于理智的本能。一有人接近便立刻发动攻击,待看清来人之时已是收式不及,只得强行改变进攻线路,脸瞬间变白,反震之力显然不轻。可即使这样,剑尖还是贴着星皓的左颊划过,留下一道不浅的血痕。

向来稳重的冥焰,尽管脸已变却完全没有辩解的打算,只是后退一步,重重的对着星皓跪了下来。

星皓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也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不可及的事。冥焰自幼练武,又怎会乱了方寸,不知轻重。对自己的鲁莽只觉实在可笑,不由轻轻的叹息,俯身将他扶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气氛一时僵持起来。半晌过后还是冥焰先打破两人间的尴尬,怎奈刚张开口陆德便急急跑来说皇上设宴,请星皓入宫。星皓点了点头,吩咐冥焰好好休息,便转身向外走去。只留冥焰默默站立在原地。

毒医 正文 第二十七章
53 8-5-21 19:17
自星皓走后冥焰就一直坐立不安,躺在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乱如麻,就这么一直等星皓回来。

那人彻未归,他也彻难眠。

日一早,天刚蒙亮时星皓终于回府了,不过是被永泉帝亲自送回来的。

影寒把人从车上抱出来,小心的就像他是一个易碎品。星皓这时似乎是还未清醒,口中喃喃细语,耳尖的人略略听出说的是一些要回府的话。影寒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那眼神几乎要溢出水般的温柔。门口的侍卫看着这副诡异的画面,已是满脸惊骇。

冥焰听到门卫通报时那两人已入府有一会了,他心里担心星皓安危,再顾不雕数,急忙奔往汲雅轩。

一进屋就看见影寒坐在沿,着了一身便装,半眯着眼,手抚着星皓的额头。听到声响便漫不经心的朝门口扫了一眼。一瞬间却觉得那眼神冰冷得让人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那人的身后,整齐的站着四个清一玄武装的英俊侍卫,面上如雕像般不带一丝情感,近旁一个太监端着一杯茶侍立在侧。较远端正的立着管家陆德,只是脸有些难看,近一瞧他的额上竟有些闪亮,显然已有薄汗。

冥焰有些错愕,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陆德这么失常。再看向影寒,那人依然专著的看着星皓的脸,表情炕出丝毫的不妥,只是隐隐的散发出威严的王者之气。

忽然想到现在的影寒已经不是当初的皇子,冥焰跨进门来先给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意外的影寒并没有急着让他起身。而是好整以暇得踱到房间中央,舒展的躺在那张豪华的贵椅上,修长的腿向前伸直交错在一起。懒散的身躯斜倚,胸膛随着呼吸缓慢的起伏,每一下,都强健有力。半晌泯了口茶,才状似无意的吐出见到冥焰后的第一句话,“冥焰,朕且问你,星皓脸上和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陆管家不知道,你可知晓?”

此话一出,冥焰终于知道那股沉压力的缘由,想来必是要兴师问罪的。不过他心中有愧,也不愿辩解,低着头平静的道:“是我弄的。”

“什么!”影寒闻言,脸数变。显然没有料到会是那个与星皓形影不离、忠心耿耿的冥焰。脸瞬间便沉下来,眼中凛冽的寒意逐渐在周身蔓延,爆烈出令人胆颤的巨大压迫感。陆德也是一愣,张了张嘴想为冥焰解围。可还没容他开口,影寒一个箭步冲出,握紧拳头便向冥焰打去。

冥焰攘不闪避,甚至没铀功护体,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他自认有错,让影寒罚个彻底。影寒实在气急,手下并不留情,每一拳都夹着内力。最后一下尤为用力,人也被打得飞跌出去,撞翻了一地的桌椅。

按理说影寒的武功只是学来防身,相对比较粗浅,对冥焰这种高手来说并没有实质的危害。只是他头天强行变招时反震造成了内伤,一晚的烦乱也没调理,这回倒有些吃不消了。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自咽回肚里。

影寒打了几下,见冥焰跌在地上,细看嘴角竟有血丝溢出,却是咬着唇忍住呻吟一声不吭,身子因为疼痛微微颤抖。自知他是卸了内力挨下的,看来确是有些悔意。叹了口气,又整了整衣衫,觉得怒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便也不再为难。微一抬手,一个侍卫立刻上前两步。低下头,恭恭敬敬的打开房门,英俊端正的脸上仍然是那石雕般的表情。影寒最后再一留恋的看了星皓一眼,不再迟疑,向门外走去。

临了却又停下来,背对着冥焰而立,一阵沉默后冷冷道:“好好照顾星皓,如若再有差池,……小心朕废了你!”

说完便拂袖而去,再不回头。

星皓躺在自己的上睡得极为安稳,神宁和。刚刚屋子里那般吵杂也没能影响他的哼。其间一直有只手与他交叉而握,传来令人安心的温暖。

这一觉直睡到未时,再醒来就看到冥焰守在旁边,露出会心的笑容。

即使已相这么长时间,对那人的笑容仍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看着他,真真是移不开眼。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冥焰急忙倒了杯水递过去,“觉得怎么样?”

“嗯……头疼。”星皓无奈的苦笑。昨日倒是喝的痛快了,烂醉如泥,今个不难受死才怪,简直自作自受。不由半调笑的道:“很疼,恶心!”

岂料冥焰听了便慌张起来,三步跨出门去说是去取解酒的汤药,果然半晌就回来了,手上端了碗冒着热气黑糊糊的东西。

这回轮到星皓慌张了。他是医者,平日里最爱估弄药材,可也不代表他爱吃药,尤其是中药。和他认识长久的人都知道,这人是极怕苦的。他今个本来就头疼裂,心情不好,这会儿一碗乌黑的药递到眼前,天知道他是多想周了那东西。可是看着冥焰一脸担心的样子,伸出手变了个方向接过药碗,以壮士断碗的气势仰头一饮而尽。

冥焰见他这样,忍不住嗤笑出声,被星皓狠瞪了一眼,只是其中还带了几分委屈。又惹得他笑出声来,怕那人真的气恼,赶紧奉上淡水,解了满嘴涩苦。

“让你担心了。”星皓喝了水,半倚坐在上,坦然的笑笑,“以后还要有许多事情要麻烦你。”

这话让冥焰听得有些糊涂,也琢磨不出所以然来。不过心窝里却是暖暖的,移了视线去看他。神间已和睡了时候一般宁和,“不,没什么。”

星皓又笑,不再多言,躺稳了继续补眠。

狄府这整日还算平静,可背地里却暗暗起了变化。

另一边。

“雨竹,听姚儿说您的伤好得快差不多了,我才敢来一探容。”说话的是府里最灵巧懂事的丫头。面容娇小,身材玲珑,身着水衣衫,手持一柄鸟团扇,媚眼如斯,眼波流转间,玲秀可人。

“小姐,不要责怪小婷无理,她就是这么个子,平时惯了的。”姚儿怕雨竹怪罪,赶忙替她辩解。

“不碍的,”雨竹轻笑道,“再者我现在与你们是一样的,哪里来无理之说。”

小婷见雨竹并不刁难,笑得更加娇了,“那可不一样,您再怎样也是老爷的客人啊,怠慢不得的。”说罢把手里的团扇往她怀里一递,甜甜的道:“雨竹不但人长得漂亮,手又巧,最难得的还是个温柔没有一点的脾气,弹琴作诗也是一把好手,府里的人都对您喜爱的紧那!这扇子是上出府是买的,送给您,您可千万不要嫌啊!”

“哪里,小蒙星皓公子恩惠,倘若出了这府倒真不知道去哪里才好。”雨竹说着语气又暗淡下来,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独自伤神起来。

“小姐,您不要难过,老爷宅心仁厚,对我们这些下人都这般善待,定不会委屈了您啊。”看到这娇万分的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姚儿也慌了神,手忙搅乱的安慰起来。

“就是就是,雨竹,您这话留到见了老爷再说吧。”小婷句半真半假的玩笑道,“说不定假已时日老爷还会娶了也说不定啊!到时候您就是狄府夫人,我们还要多得您的抚照呢!”

显然这话在雨竹听来十分受用,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喜悦不一会儿又恢复原来淡笑的神态。

待两天以后整个狄府都在议论雨竹,而且更加的明目张胆和旁若无人。那些有的没的各种流言自然也传到狄府第一大木头――冥焰耳中。这是府里的侍们给冥焰起的称号,星皓自然也是知道的,当初只是对此报之一笑,暗中却是默许了的。这名字就叫的越发大胆了。

起初冥焰对这些言论并不介意,可是这几日的传言竟连心暗许和落有意这些意思都明确的很,若传道星皓那里和表明心意有什么分别?

且不说星皓是否有意,单是雨竹这个人的身世来历都还是一个谜,这样下去谁知会生出什么事端,他又怎么能放任不管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到雨竹那一探究竟。

穿过空旷的庭院,寂静的回廊,一片间,隐隐能看到精致的一角飞檐。冥焰轻身落在院角,凭着绝好的耳力,听见屋里唧唧喳喳传出人的嘻笑声。

此时姚儿正说到那日发觉冥焰看老爷的神情温柔如水,分明就超出了主仆之仪。并以人的第六感为证。

冥焰听了就是一怔,心中涌起一种几近把自己压碎的力量,手在坚硬的雕院门上按下三个指印也不自知。

“雨竹,您对我家老爷动心了没错吧!”从屋里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

“那又怎样呢?我如此受公子恩惠还未报答怎么敢有非份之想!”

“以身相许不就行了?”

“小婷,这样的话传到公子那里会让他为难的,外面又会怎么说呢……。我不能为他做什么,也决不能拖累他。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外边说什么都没有关系,说起来只有冥焰大人会阻挠吧。”

“怎么会呢?”

“冥焰大人是很关心老爷没错,但那已经却超出了界限,男人怎么能跟男人?啧啧……我可不希望他害迪爷走上什么没归之路啊……”

冥焰站在屋外只觉得心头一紧,像是要被痛楚吸了去,比挨上影寒得拳脚还要难受,胸口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冰冷。他再也待不下去,终又飞身而出。此时他真是后悔跑来这里。

不归路么?冥焰坐在凉亭之上看着池中的水随风泛起涟漪,心中却想着刚刚的对话。守在星皓身边,看他结婚生子,看他幸福,看他过完这一生,就可以了……么?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让星皓成为我的?这小孩子的独占和我无关吧,可是为什么……此刻这么想要他?想的心都疼了!多想能名正言顺的得到他,但是,然能,这是不归之路,不允许,这愚蠢的做法。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发疯了!那人娶谁要谁从来也轮不到别人置喙。冥焰啊冥焰,这几月里好日子过多了,就凭空生出这无望得遐想,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

冥焰有些狂乱得摇着头,似乎这样就能甩掉满心的顿痛。

就在冥焰独自痛苦的时候,雨竹仿似无意般的看向窗外,露出淡淡的微笑,绮丽得让人迷醉。

时间在平静中飞速流逝。

星皓这几日过得颇为自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摆弄薛老之前交给他的毒,虽然多多少少也看出冥焰的异样,可他一门心思钻研解药,早就没有闲暇顾及其他。那薛老自上得知他解了巨蝎的毒,就总爱弄些个据说无人能解的绝世奇毒给这个后辈出出难题,并颇以此为乐。偶尔还会拿出自己配出的杰作,送过来给他把玩。不过托了这老人家的福,让他的日子才不会那么无聊。

雨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频频来看望星皓,却被冥焰一句‘公子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的话挡在屋外不得而入。

如此,几日下来难免贻人口实,狄府更是暗潮涌动,好像只有星皓一人置身事外。

七日过后,星皓兴致勃勃地出了房门,精心洗漱一番拉着冥焰去了清药堂。

“看来是破解了啊。”确定屋里只有三个人后,薛老先开口说。

“那东西来了么?”星皓不在意的挥挥手,似乎更关心别的。

“来了,我还养了它两天呢。”薛老笑道。

“实在是太感谢了。”星皓拿出了之前备好的药材。

“你才是太客气了。”说归说薛老还是急忙把那包东西收在怀里,又用手仔细按了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下心来。最后才从暗格里拿出一张密封的纸条递了给星皓,“给你。”

星皓草草看过,就放在悠上燃成了灰。脸上露出暧昧的神情,从喉咙中滑出微小的哼声。

“如何?”薛老浅笑道。

“您有兴趣?”星皓挑眉。

“这种事太麻烦,还是算了。”薛老摆了摆手,表示他没有兴趣。

“那,我先告辞了。”星皓目的达到,起身向薛老道别。

“下回来帮我带一只和那个一样好的来,这两天有点养出感情来了。”说罢就进屋去了。

眼光还真毒,那般绝品可是难得一见的,老爷子不好伺候啊,星皓想着,只能无奈摇头。

出了清药堂星皓到附近的集市上买了些精致绸子,和一些人的日常用品,冥焰自然知道这是买给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临走时星皓驻足在一个八步摇的金钗前,执起来看着着实喜欢,便问冥焰的意见。对此冥焰只是强扯了个笑容出来,尽量不去理会胸口骤然产生的闷痛,说是“很好”。

星皓只是哈哈一笑,又把那钗放了回去。

半路上却又突然开口,“不说点什么么?”

冥焰只是抱着布匹,没答话。

“这里虽然人多眼杂,但总比在府里隔墙有耳强。”星皓说了句意不明的话,露出得意的笑容。

冥焰有些怔仲,不知道那隔墙有耳指的是什么意思,却觉得星皓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连他也不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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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昨天喝了点酒,有点多。没怎么写就睡了,睁眼是已是日上三竿,所以拖了一天,万分抱歉。呵呵~

今天就发多一点,补偿大人们!

实在谢谢各位的支持。巫马会加幽。现在的情况有点微秒,大人给点意见吧~~

毒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516 8-5-21 19:18
“雨竹,您可真有福气,老爷送了那么多上等的布料,真是让我们羡慕啊!”自从雨竹病好了以后,小婵天都会劳她聊天。两人似乎特别投缘,如今好的如亲一般。

雨竹只是如常的笑笑,没有说话。好像对那些东西并未有多大的兴趣,可是眉眼间却透出心底的丝丝欢愉。

“雨竹,我看我们家老爷一定是倾心于您!以前可从不见有人能让爷这样上心的。您可要好好争取啊!呵呵,您和老爷站在一起就像副画似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碧人!”小婷有舔了舔嘴唇,些意味长的轻声一笑,用甜甜的嗓音调笑道:“哎呀,日后就要叫狄夫人了,狄夫人!”

“小婷,休得胡言!”雨竹详怒道,双颊确已有些酡红,随后又面露难,“可是我,我,连星皓公子的身都近不得,又怎来争取之说?”

“那还不都是因为冥焰,”小婷撇撇嘴,连‘大人’两个字都省了,“他明明也和您一样是被老爷救回来收留的,只是在老爷身边时间比较长而已。当初因为他是老爷带来的,又有一身武艺,我们也就觉得理所应当。可您知道吗?原来他竟是那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曜堡的人!!”小婷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那气势仿佛是要让全府的人都听到一般,“之前风曜堡的人还来闹过事,就是因为他!咱这种下人可说不得什么,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听那日在大堂的侍卫说,冥焰原是那堡里二少爷的人,后来犯了大错,是从堡里逃出来的!就因为这个差点弄出人命来。哼,好不嫁二夫,好狗不侍二主。不知他不知恩图报,仗着功夫好,又迪爷信任,把压着大家,简直要成为府里的二主子了!要我说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他,狄府上上下下百名护卫那个不是好手?老爷哪里还需要他啊!”

雨竹听了也觉得心惊,水灵的大眼睛瞪的更大了,“这么说来可真是够可怕的。小婷,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了,他可是风曜堡的人啊!要是一不小心惹脑了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怕什么,您有老爷撑腰,日后成了亲,两他也不敢对您怎样!”

“话可不是这么说。他与公子毕竟在一起时间长些,要是在那人面前说上两句,公子定是信他的话啊。”雨竹自嘲的笑笑,目光中有隐隐的痛楚泛出,似乎还有些沮丧。

“不要伤心。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个冥焰对老爷早就抱有一分心思,而老爷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事。”小婷压低了声音伏在雨竹耳畔又道:“您想要是认爷知道冥焰有这个想法,还能容下他吗!”

“可是……”雨竹皱了皱眉头,“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哎呀!有什没好的,难道您想看着老爷被那人毁了去?!”小婷惶急的说道:“老爷将来定是要结婚生子的,怎得破了这个规矩,落下个不孝的话柄。”

“你们聊得这么热闹,是不是连老爷的婚事都要一并包办了?”门帘一挑,姚儿正端着刚沏好的茶推门而入。

其实,这两个人说话全无顾及,声音一点不小。姚儿在外面也听了个一丝不漏,只是不知道要如何介入话题罢了。

“也没有什么,只是想把雨竹许给老爷罢了。”小婷玩笑的口气中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认真。

“这……要老爷同意才行啊。”姚儿伴笑着道。

“那就要想办法要老爷同意啊。”说罢小婷便迅速起身,恭谨的道了别就走出了房间,垂下的眼帘内精光闪烁。

姚儿听得糊涂,微楞了下,却也自当是玩笑话了。

几日来狄府内汹涌的暗潮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流言已不仅局限在雨竹和星皓身上,许多明里暗里的都转到冥焰这里,简直让他如置身地狱一般。走在府里总有人眼看他,指指点点。

冥焰平日里一向独来独往的,十几年的影卫杀手生涯已让他遍尝世间百态,别人的态度实在造不成一点困扰。其实他早已猜到其原委,却又不知要如何改变这个局面。现在怕的就是这些流言传到星皓耳里,他是与星皓相最久的,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他实在不敢想想那人知道他这份非分之想会怎样。这要不是真的也就罢了,可是自己的的确确是喜欢他的。只要一想到那人会露出失望,甚至鄙夷厌恶的神态,冥焰就觉得胸口揪疼的喘不过气来。现在光想想就这么难过,哪日成了真是不是要生生疼死?!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被逐出府去,那样的话,那样的话……

冥焰摇摇头,实在不敢往下想去。

心绪混乱,思想也懵懂起来,脚下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汲雅轩的门前。冥焰抬头看去,不由苦笑。看来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也罢,趁着还有机会陪在那人身边,就多看看他,把他的样子烙印在自己心里,如果真有一天必须离开,也好留个念想。

举步入内,汲雅轩里静静的好似一个人也没有。

星皓的寝室里并无悠,此时天已晚却明亮如昼,抬头看来,如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镶满房梁,发出幽幽柔光,照亮整个房间。

内室里屏风后面一个盈白的身躯若隐若现,冥焰近一看不由好笑,许是这几日着实累急了,星皓竟躺在池里睡的十分甜。这池子是那人刻意让人建的,不大,只够两三个成年人仰卧其中,四块见方的汉白玉修砌而成。

此时星皓坐在池里,手臂搭在池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摆着一个酒壶,饮用的小盅歪七扭八的倒着。氤氲水气和洁白的池壁把那人细嫩的肌肤映得几近透明,如今已到背部的如丝黑发瀑泻而下,绝世的容貌在水气的熏染下如仙子般清灵、飘渺、圣洁。那模样说不出的人,让人的眼睛再移不开半分。

面对日日的渴望,冥焰望之冉,不断吐吸喘息,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下腹又升起熟悉的燥热。好几伸出手又缩回,终是抵不住心底最的渴望,抚上那吹弹可破的雪肌。热情瞬间被点燃,不再胆怯,手放肆地由背脊滑向腰腹,掌下温暖的滑泽令他有些疯狂了,蹲下身小心的抚摸着一丝不挂的身体,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剧烈得仿佛要跳出胸膛。

最后俯下身,如膜拜一般把唇抵在那人的后颈,细细的辗转轻吻。

就在冥焰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身后传来星皓小童的声音,“老爷,你要的桂酒……啊!”

不待冥焰起身,那小童已经进到内室,把那场景尽收眼底,不由轻叫出声。手里的酒也摔到地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理所当然的叫醒了星皓昏沉的意识。

冥焰一步跳起站在一旁,心里慌乱的不能自已。也顾不上合不合理,推说有事在身,急急忙忙夺门而出,只留星皓一脸茫然。

第二日,府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侍卫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说不出的意味,侍也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这实在让冥焰出不得房门,只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擦抚着星皓送给自己的爱剑。

约莫申时左右,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桥声,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冥焰一个分神,那利刃便在他手上划开一道鲜红。

外面那人也不等冥焰答复,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是个熟脸,冥焰认得,来访的正是府里的侍女小婷。

“雨竹让我给您带个话,酉时请您移步听雨阁。”小婷开门见山,对冥焰错愕的神情和淌血的手指恍若不见。

“……我知道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容不得他拒绝推脱,何况冥焰也正想探探那人的底儿,这的机会岂有放过的理,“是有什么事吗?”

小婷无辜的耸了耸肩,随的笑道:“我们这些下人怎么能跟冥焰大人相比,哪里能知道主子的意思呢?”

这话说得冥焰很是尴尬,面微微泛白,忘了要理手上的伤口,也不知道小婷什么时候离开的。

血还在流,仿佛从那个地方传出的疼痛都流进了心脏,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酉时很快到来,已是赴约之时。冥焰整了整衣服随即踏出房门,其实到雨竹住的听雨阁最多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可对于他来说让像只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冥焰并不是害怕面对,只是他自己也知道,他平日不常说话,相对有些口拙,这样的自己又怎能说得过这些巧言善辩的人?更别提要从她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冥焰用力定了定神,事情终会有结果,逃避并不能解决什么,为了星皓,他必须打起精神。

“冥焰公子,没想到你赏脸来到我这地方。”雨竹对着冥焰福了一福,声音依旧娇嫩。

“雨竹有请,冥焰怎能不来。”冥焰冷冷说道,“只是不知有何赐教?”

“冥焰公子太客气了,一词实在不敢当。叫我雨竹就好,我只是府里一个闲人,怎比得了您哪。”雨竹美丽的脸上绽开略带意的浅笑,忽然又惊讶的看着冥焰包着白布的手道:“唉?您的手……这是……”

“不劳挂心,在下习武多年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冥焰往后退了一步,挡开她想要上前的手。

雨竹面上略带淡淡的哀戚,摇摇头,“冥焰公这么拒绝我,难道真的容不得我?”

“这……”冥焰徒增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应答。其实除了她身份不明以外,又有什么理由容不得她?容不得她的只有自己,却是因为那见不得人的私心。

这时候,星皓又解决了一种绝世奇毒,心里很是舒畅,本来想要找冥焰帮他送一趟解方给薛老,却四也寻不见他。忽然想到自己从来也没有问过他将来的打算,他想要做些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冥焰他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自由。而不应该一直被绑在这狭小的地方,心中的抱负得不到施展,就这么碌碌无为的度过余生。

这么一想,刚刚的好心情又有些失落,便想回屋好好歇歇。

这时由院子旁边跑来一个年轻的侍卫,三步并两步的来到星皓面前施礼道:“老爷可是来找冥焰大人的,之前小的看见他怒气冲冲的往雨竹的地方去了。”那人讪讪笑道:“本来大人要去哪论不到我们这些下人说三道四,可小的实在担心雨………唉,老爷,老爷!”

不待那人说完星皓抬腿便往雨竹的方向走去,没有看见身后的侍卫意味长的笑容。

来到听雨别院前,远远地就听到有说话的声音。

“……那些都只是你的借口,说什么怕对老爷不利,其实你只是在嫉妒!嫉妒雨竹从你手上抢走了老爷。”小婷趁着冥焰没有回话马上接嘴到。

往里看去,冥焰正背对着门口,雨竹立在对面,小婷则在雨竹身旁不易不饶的说着。

“你们休要胡乱猜想!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不想星皓在受到伤害。”冥焰开始急躁,不想却说出如此明显的话。

“你还说不是喜欢老爷。”小婷不屑的轻嗤,紧盯不放。眼睛提溜一转,正扫过星皓站的地方。稍稍迟疑了一下,马上又说道:“您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瞒不过这府里众多的眼睛。如今事迹败露,就跑来找撒气,我们虽然比不过您,可您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那满脸的委屈真是我见尤怜。

雨竹也已袖掩脸,幽幽的道:“冥焰大人,我只是一届女流,素日里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地方。如若真有,您知会一声,我定当登门谢罪。您……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再同我们计较了……”晶莹的泪闪烁在眼角,又无力的滑下。

“什……我什么时候……”冥焰有点糊涂了,怎么这人忽然变了个态度。

“是啊,您就别再为难了,现在失去记忆已经够苦命的了,您还要怀疑她。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随爷恩惠,谁会伤害老爷?更别说我们这些柔弱女子了。真要说起来,要是您哪天把持不住了,老爷岂不是被你给害了?”小婷语速飞快,一字一句全都命中要害。

“我,怎么会作出伤害公子的事!我对他那般珍惜……”冥焰一时情急吐露的真情,待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冥焰大人,”雨竹上前一步,离得冥焰更近了,“您也是个明白人,小女子我虽然人微言轻,可也还是懂的伦理道德的。您这样一意孤行,到头来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可不知是您啊,到时候岂不害的公子也做不了人吗。”

“我只是,只是爱着他,从来没想让他为难……”冥焰陷在自己的意识里,不由自主的说出心底最的想法,“只是想要默默的守在他身边也有错吗?”

“大人,您听我一句…”雨竹又向前近一步,当冥焰的身体完全挡住她的动作时,突然“啊。”的轻呼一声,身子向后踉跄了几步。从门口的角度看来,就像是冥焰将她推开一般。随后又低下头垂泪道:“对不起,冥焰大人不要怪罪我,我不是有意又说您不爱听的话的……我,呜呜……”

冥焰向后退一步,实在搞不清这状况。

“雨竹――!”小婷见她摔倒急忙上前来扶,仿似无意间抬头看向门口,不惊呼出声:“老爷!”

这一声叫喊果然有效,冥焰和雨竹同时朝星皓的位置看来。

雨竹立刻低头道:“星皓公子,刚刚是我的错,站也站不稳。您可千万不要迁怒他人……”

冥焰只是僵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星皓,脑子里宛如五雷轰顶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见那人脸极为难看,抬眼扫过三人,并未多言,便拂袖而去……

…………

毒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3659 8-5-21 19:2
看着星皓远去的背影,冥焰忽然明白了。刚刚的所有都是雨竹事先安排好的,之前的一切都是,为的就是让他一步步迈进她们预设的陷阱。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顾不得那两个子阴险的嘴脸,也顾不得她们目的。急忙朝星皓的方向追出去,果然在往汲雅轩的小径追上那人,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留住那匆匆的步履。

那人停下来,回过头清冷的扫了一眼,然不曾开口。面容依旧俊秀带着不可侵犯的样子,却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隐约地感到那冷淡之中像是暗含了莫名的危险气息。随后一声冷笑,狠狠的一甩,把还握在冥焰手里的袖袍生生撕扯出来,再不回头,直奔汲雅轩的方向去了。

冥焰一愣,被星皓振袖的力道带得朝后退了一步,手还悬在半空,随即又颓然落下。只能捏紧手中的碎布,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苦笑着想这是不是就是割袍断义的意味?

可明明是无法喘息,为什么痛的却是胸口呢?

冥焰心中痛苦难当,当他再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汲雅轩的院子里。

望着那熟悉的庭院良久,呆呆的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就像被隔开的信任般让人无能为力。脚步停驻在距门口三步远的地方,再迈不得半分。

就算见了星皓有能如何?冥焰低下头,向他解释这些都是雨竹她们在做戏么?然后在被他甩开一?

他听到了,我说爱他,不会被原谅的,单这一点也不会被原谅的!

连理由都那么充分,因为星皓而嫉妒。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早先被识破,也许还能忍割这份爱意。如今却已是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到了这步田地才被无情的拒绝,叫他情何以堪?

晚风吹动着树叶,芙蓉飘散在傍晚微凉的空气中,瓣随风轻轻盘旋,又缓缓下落。清幽的月露出半个脸来,温柔的照在他身上,不知道月亮是不是也体谅到他的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突然匆匆的脚步响起,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冥焰心存一丝希翼的抬头,却只看见小童瑟瑟的身影。小童看见他微微一楞,走过来施了一礼,叫了声“冥焰大人”转身便往外走。冥焰急切之余不由失仪低喝,“念儿!”

那小童被喝的一振,又环回来,大大的浓墨般的眼紧张的闪烁,“大人有何吩咐?”

冥焰看他这样自知口气有些过激,暗自压下内心的混急,“公子他……现在怎样?”

“不太好,”念儿有些为难的皱皱眉,低叹道:“今日不只怎了,出门时还是好好的,回来却满脸不愉,也不说话,只是在里间拿着医书埋头钻研。可那样子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一会儿就换了好几本,有时候眼睛瞅着书,半天也不翻页…………”

念儿絮絮的说着,冥焰却听不下去了,心里担心那人,这般气焰不发泄出来,时久岂不是要坏了身体?若那人能打上自己几拳或是狠狠地责骂间,或许两人都会好过一些吧。可那人什么也没做,怎能这样虐待自己!

天知道他现在多想进去平息那人的怒火,可是抬起的脚又无力的放下,只能在院内不定的徘徊。如今的自己哪还有这样的资格。

念儿去又复回,手上端了些简单的菜品。进去房中不会儿却又端着菜出来,那双清净的目中盈满了泪水,在眼眶中滚动着,象是一湾灵动的湖水。此时正略带委屈的望着冥焰,半张着唇,一副言又止的样子。

冥焰上前一看,又是一阵揪心的疼痛。那些饭菜依然完好,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打发了念儿,回身重重的坐在石阶上,用手捂住脸,仿佛万念俱灰。

月白风清,

伴随着孤月的群星却已不知去向。

周围几团碎云向东飘去。

仰头望去,只见月亮从黑黝黝的杉树梢头探出脸来。

不久前还可听到的那人的声音,这会儿也已停止,房间中寂静无声,只有朦胧的树影被风带动瑟瑟作响。

里那冷的透心彻骨的寒气,包围着寂寞的身影。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一个男人的牵挂来的凄凉,那一种突生的感觉,让人觉得此刻就算死了也并不是一件极槽的事。

冥焰只觉得身体在颤抖,心脏却已经麻痹,夜晚的庭院就像一个黑色的怪兽,散发出令人恐惧的绝望,让置身其中的人如坠渊。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难以名状的绞痛,两眼酸涩,曾几何时,自己的目光不断追逐着他;曾几何时,不知多么盼望和他一起饮酒舞剑、吹潇弄;曾几何时,一颗心就遗在他身上,兜兜转转,再找不回来。

现在……一起都结束了,华似梦,一切都如浮云过眼。罢了,命中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结束这一个卑微的奢望,结束在这个还没有开始的地方。

一清冷。

晨曦的光辉撒下,院中的景物渐渐清晰。

念儿从厢房跑来,进进出出服侍星皓洗漱。

冥焰依然垂头坐在石阶上,看在经过的侍从眼里格外萧条。

过不多时,屋里慢慢传来熟悉的踱步声,随后停在门口的地方。稍稍偏头,石阶的尽头一双紫缎金秀,镶银缀玉的千底薄鞋……恍若在最的梦中被人唤醒般,神智些微波动。

星皓!星皓……

僵硬的起身,恭谨的施礼。自始至终不敢抬头,即使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却依然不敢看那人的脸孔,不想看到那人鄙夷的怒颜。

星皓不语,沉默的站在门口不动。冥焰觉得那股灼灼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盯得他的皮肤都要溶化一样,心中苦笑,原来那人竟是这般厌恶自己。

“过来!”

冥焰身子本能的一颤,“公子,之前的事我不想做任何解释,若您觉得不可原谅,今世我便不再在公子面前显身。”

星皓看着他,眼里无波,许久又道:“过来。”

知道躲不过,冥焰闭了闭眼,在睁开已是一片淡定。不再说什么,默默地走进内室,等待对方的置。

星皓回身带上门,好整以暇的站到冥焰面前,“头抬起来。”

冥焰依言抬头,眼前的人已经换好衣衫梳洗妥当。穿了月白的锦缎长袍,腰束八宝琉璃玉带。依然是优雅隽逸、英伟不凡的模样。只有眼下微黑的暗影昭示着那人一未眠的疲倦。吸口气,再徐徐吐出,扯动嘴角,勉强露出一份笑容:“我已知错,公子尽管责罚!”声音十分平静,似是早已做好了接受任何惩的决心。

在冥焰的注视下,星皓勾唇嫣然一笑,媚惑众生,可那笑意却没能传到眼底。

再离开汲雅轩已经是当日晌午,间,冥焰颓丧的身影所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让看到的人也不感伤落泪。

第二日府里传了星皓严令,把冥焰幽禁在自己的别院,没有传唤至死也不得踏出半步。

此后都能听到别院里传出如泣如诉的潇声。窗外娇滴的,空中皎洁神秘的月,似乎也在为那人轻轻叹息。几天下来那人就憔悴了许多,日里送饭的小仆每每只是黯然的摇头叹惋。

一时间众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冥焰在府里较好的兄弟朋友为冥焰请托,一派是拥护雨竹的丫鬟和一些爱慕她的仆役侍从要落井下石。两边吵得不亦乐乎让人心烦,最后还是星皓一声怒吼才算压下绕人的噪音。

与冥焰这边苍凉的景象截然相反,星皓天天忙里忙外皇宫药堂两头奔波,本来在府里的时间就不多却大半都陪在雨竹身边。这让想要为冥焰讲情的管家陆德伤透脑筋,总是无功而返。

这段时间常常能看到:雨竹挽着星皓的臂,依靠在他的怀里,伴随他在鬼斧神工般的园中漫步。途中,星皓轻柔的为她把头上的谢拂落,女子抬起头含情脉脉,星皓温柔的笑。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那么鹣鲽情让人羡慕。

随着两人越来越好,两派之间又开始无意义的吵斗。五天后的一个下午,星皓不堪烦扰,终于一个命令下来赏一匹骏马将冥焰逐出狄府。

半个时辰后冥焰便收拾包袱,站在门口给星皓施礼道别。

华喧嚣的街道在夕阳残照下带了一层绮丽,西边红霞满天。

人都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倒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只是冥焰心中空荡,面对早已想到的场面却全没原想的豁达。

回头再看星皓一眼,那一眼中有着多少说不出的怨怼和一分缥缈的情丝,但终是转身远去。只在众人眼中徒留一片萧寂。

是时,城外三百里道边驿站酒楼。冥焰正独自饮酒,五十年的女儿红含在嘴里却是索然无味,原来不与那人同饮再好的甘酿也是与水无异!可笑啊可笑……,想起半年前在缙城也是这般陋宿客栈,只一些粗茶淡饭却如享仙食,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各种轮转让人难测啊。

把最后一杯酒折入嘴里,囫囵吞下,冥焰起身结帐。不料刚出酒楼不足二里,四周阴影便围上一群人,足有五十来人,俱是黑贴身劲装,各配相同兵器。冥焰认得,这些全是风曜的杀手,不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绷了身体已做好应战的准备。

这时从黑衣人的身后又走出一个人,穿着长衫儒袍,束发绾巾,面如冠玉,一副清雅之态。只是眼中的冷厉比腰间的三尺青锋还更咄咄逼人。

那人上前两步站在冥焰对面,露出一个嘲讽的讪笑。

不是风凛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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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昨天返校,所以,晚了点,各位大人别见怪。

毒医 正文 第三十章
9 8-5-21 19:21
“冥焰,好久不见了。”风凛魈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展开,潇洒万分地走到身前,身段悦目,步态优雅,“怎么?没陪在你那没用的主子身边?”

风凛魈的出现让冥焰大感不妙。毕竟幼年的记忆已入骨髓,对这人,他仍然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恐惧。脸突然白了白,没说话,转身走,却被挥扇拦住。

“啊,我知道了,”凛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却笑得十足轻蔑,“你就这么被赶出来了?哼!看来那个姓狄的小子也不过尔尔。”

“你……!”冥焰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一手按住腰间的剑。

“不是‘你’吧,要叫二少爷!没想到几日不见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了,看来还要对你重新调教。”凛魈撇撇嘴,话锋一转,张狂的笑道:“真不枉我特地派去风曜蓄养的死士,你终于还是被赶出来了!还以为他有多重视你,其实也不过如此。”

“这么说真的是你……”冥焰眉头紧锁,紧紧抿着薄唇,斜长晶亮的凤目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喷涌。

“你说呢?暗十三可是爹一手培养出来的,在江湖上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人了。别看那人冰清玉洁的样子,骗人的功夫可是一绝。呵呵……想必现在那两人已经出双入对了吧,怕是早就忘了你。”

冥焰别过头不愿再听,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凛魈又往前迈了一步,轻佻地用扇子托住冥焰的下颚,迫他转回来直视自己,“没想到那个男人还真好骗,才几天功夫,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跟着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如何?事到如今还不愿与我回去么?那人已经不要你了!”

看到冥焰的愤怒的眼神,凛魈笑得越发狂妄,“啊,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回去,若真想走出这里这些人也未必拦得住你。只是……你以为狄府里只有暗十三一个人吗?”感觉到冥焰身子不自觉的一颤,凛魈露出满意的笑容,伏在冥焰耳畔,吐气如兰,“那个男人趾高气扬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本来想你一出来就动手做了他!但是,看在他这么窝囊的份上就暂且放他一马。不过你要是不肯乖乖听话,那……我可保不准他能活过今晚,就凭狄府那些虾兵蟹将你以为能抵挡住风曜几个死士!如何?要不要试试?”

看着冥焰挣扎着放开手里的剑,凛魈放肆的伸手抚上他的脸。手指顺着眉眼一路下来,直到人的薄唇,冥焰只是隐忍的闭上眼。明明是想看的样子,可凛魈却没想象中的开心,生硬的捏住对方的下巴,阴恻恻的道:“这幅屈辱的样子还真不错!”

冥焰吃疼,本能的往后退一步。却被凛魈一勾手缠住了身子。

“风凛魈,放开他!!”终于看不下去的星皓一个健步窜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数十名黑衣男子,为首的一人站在星皓身侧,黑衣上最柔软的部分滚着银线金丝,朴素却又华丽,头上带着精致的箬笠,黑纱飘垂,遮住了容貌。黑衣人在两人身后按排开,颇有威严。

星皓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外面裹着一件白貂皮鹤氅,丰神卓硕,气宇轩昂。站在人群的正中央,在这样的里极其显眼。星皓进前一步,面沉似水,也不说话,及背的发黑如墨,鬓边几缕乌丝在风中轻轻翻飞,冷冷看着凛魈,淡漠的气势却让人悚然。

“你,怎么……”凛魈愕然,不敢相信这人居然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凛魈惊讶之际,冥焰已经挣脱他的锢,护在了星皓面前。

“风凛魈,你若再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想起刚刚风凛魈轻浮的作为,星皓狠狠的说。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面对如此架势凛魈当然也不会示弱,仗着自己带来的侍卫人多,口气强硬不可一世。

“说话也要分清楚场合才行。”站在星皓身边一直不曾发话的黑衣人不屑的微微冷笑。

闻言,凛魈皱起了眉头,面愠恼。这声音他认得,端木泉!本以为这只是狄府的杂碎,却没想到连皇帝也牵扯进来。如此一来必将把事情闹大。

正在僵持的时候影寒冲后面微一颌首,便有几名属下拖着十几个人来到了风凛魈面前。

这些人均是五大绑,无疑都是他派去狄府的暗部死士和潜伏的探子,而且一个个看起来都很虚弱,此刻被人提着才能勉强站住。

“如何?到底是谁才窝囊呢?”星皓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犀利的光。

“他们,怎么会……,你做了什么!”凛魈脸丕变,说什么也不愿相信,那些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顶尖杀手竟会这么容易着了道,被搞得如此狼狈。

“哼!”星皓冷哼一声,笑而不答。随手掏出一把药粉向对面掷去。凛魈的侍卫见状迅速上前掩住主人,挥动衣袖驱散药气,另些人闭住气拉着凛魈向后跃出十几丈远。

这一系列动作说起来复,其实只是一瞬。可是即使如此,那几个离得稍近一点的还是刹那间倒地,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昏茫

星皓目不斜视,眼睛自始至终盯着凛魈,眼神里不带一点身为医者的仁慈,以行动告诉他所用的手法。

“你居然下毒!”凛魈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发丝因他的怒气而狂舞着。

“就算中毒也不会轻易死去吧,当初这人中毒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普通人坚持不了一天的毒,她却撑过了三天。没有可能丧失的记忆和之后种种表现,风凛魈,你以为这个人能骗得过我么?”

“这么说你早就……那当初却为什么……”

“救她吗?那仅是巧合罢了。”想到当初因为那人和母亲相似才拣她回来的,这个巧合却实在好笑。

“巧合么?”毕竟是风曜的二少爷,愤怒过后这会儿已经稍稍冷静下来。

星皓粲然一笑,倾国倾城,“之所以忍了这人这么多天,一是想看看你倒地能玩出什么样,二来府里的内鬼也要肃清才行。想来你一定猜得到我会察探这人的底,还特意弄出她以前身份来混淆视听。凌云国的吏部尚书越彬的三女越婧冉,数月前因得罪了四王爷被株连九族。问斩前一天却举家潜逃,一路赶奔寒风,不料途中就被株杀殆尽,只咏婧冉一人逃出生天,被我在城外竹林所救。这倒真是一个完的故事,二少爷机关算尽,独独没有想到这世上可不止你一家的消息网厉害。何况其中的破绽也不见得如何难找,那人哪有半点凌云的腔调!你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么?”

说着瞥了凛魈一眼,“说起来,还真没想到你会想出这等谋划,起初还以为他们会冲我下手,一时才会远离冥焰。岂料……呵呵,竟是挑拨离间的计策!派这女人勾引我,再让其他人暗中散播谣言,一场场演戏给我看,企图逼走冥焰,你再坐收渔翁利。”星皓手扶额头,颇有些无奈的道:“想的倒是挺好,可惜演技实在太差了,看起来就像……”想了想,“在耍猴!……不过最后还真说出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说道这儿,回头看向冥焰,果然见他面微红的低下头,星皓眯起的眼中满含笑意,“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小忙。之后跟焰摊开清楚,按你的意思终于引你现身了,正好,我们就把前仇旧帐好好算算。”

凛魈蓦地睁大双眼,脸阴冷下来,眼中腾出散不开的杀气。一掌击向身旁的侍从,黑血四溅。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竟然在这人手上败得彻彻底底!

星皓看也不看他,旋身优雅的踱到雨竹面前,俯首逼视着她,微微扯开唇角,慢慢透起一个邪笑,慢条斯理的说:“暗十三是吧,这张脸这么像,却是如此狠毒阴险之辈。……你如此急于求成,对我动心了是吧。”

雨竹闭上眼,算是默认了。

看着雨竹惨白的脸上绝望又悲伤的神情,星皓哂然,“今天我就告诉你我怎么对待敢对我心存不轨的人。”

说话间,拿出一根二十厘米左右、拇指粗细的木棍,手指微用力,露出一把三棱带血槽的精致匕首。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贴上雨竹羊脂白玉般芊长的颈,轻轻一动,精准的割断经脉血管。神情却是说不尽的从容淡定,潇洒自如。待他后撤,滚烫的鲜血才伴着雨竹惊骇的神喷涌而出,一滴也没有溅在星皓的白袍上。

看着眼前这人脸上的淡然与冷漠,没有一个人不为之震惊。

凛魈更是惊恐万分,脸变得极难看。他怎么也不会料到,那看起来弱不风的素雅男子会出如此狠手。

那十几个被绑缚的人顿时发出惊吼,平日里星皓是怎样待雨竹的他们比谁都清楚,而那个总是温和恬淡的人居然没有一丝犹豫就结果了她的生命。

星皓并不理会这些人的吼叫,那些恶毒的谣言大半出自他们口中,又让他怎能放过他们?更何况这里有两三个本是狄府的人却为了金钱出卖自己。背叛者死!――这是当初韩陵教给自己的,否则他又怎能带领狄氏集团久立于世界首列,在各种阴谋暗杀手段登峰造极的二十五世纪击跨所有强敌活到今天?本就已是染满鲜血的手,又怎么在乎多杀这几个无用之人?

背对着那些人,挥手之间刚刚讨厌的声音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十歼尸体仍在脚边,凛魈直视星皓的眼仿佛要燃出火来。

星皓仍带着淡淡笑意,却给人强烈的压迫,同样的目光如炬让人心生畏惧。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没有人出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这诡异的宁静倒有几分山雨来的肃杀。

“狄星皓,算你狠!”风凛魈咬牙切齿的暴吼道,“都出来。”

这声命令出口却没有半点动静,正待风凛魈疑惑之时,树林里一片惨叫响起。

不多时便蛹莫二十人从窜出,手持的兵刃上零星的血肉残片。

骤然响起的叫喊让风曜的人有一刹那的惊慌失措,待看见落在他们面前的人,更是大惊失,不约而同纷纷后退数步,如临大敌。

此时的凛魈已觉大事不妙,潜在林子里的虽然比不上暗部训练有素的杀手,却也不是等闲之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悉数立毙于这些人手下,可见对方实力之强。

正在凛魈思考之时,那群人已来到星皓这边,对着冥焰单膝跪倒,齐齐唤道“少主!”

因为开学了,所噎有点忙……呵呵~^_^

可能会晚些,以后巫马会尽量快一点。可是大学真的很忙啊,何况偶还是艺术类!哈哈……(干笑D_Db)

不过大人们放心,巫马不会弃坑的!

毒医 正文 第三十一章
395 8-5-21 19:21
那群人来到星皓这边,对着冥焰单膝跪倒,齐齐唤道“少主!”

冥焰闻言一愣,蓦的回过头。随即听到星皓微哂的声音,“焰,这些就是之前提到的任茱山庄的人,确实是你爹的旧部。以后也将成为你的部属。”

此话一出,风凛魈最为震惊,他身在江湖,当然知道任茱山庄实力几何。近几年迅速崛起,如今已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不知为何,明里暗里与风曜作对,没想到今天也要来这趟混水。

对风凛魈的反映视而不见,那些人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四十有余,外表俊朗的中年人,极为恭敬的道:“在下任茱山庄护法任遥,见过少主!我等来迟,护主不利,请少主恕罪!”语气恳切,条理分明。可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说到最后竟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冥焰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这之前星皓的确说过一些,当时并未在意,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各位,快请起!”见这些人仍是直挺挺跪伏在他脚下,迟迟不动,面都极为恭谨。冥焰忙上前扶起任遥。

任遥瞳中闪烁着复杂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却也不再执拗,顺势起身。对着星皓抱拳施了一礼,便退到冥焰身后,其余的人也随着站在后面。

凛魈虽然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这么久也隐约猜出了些端倪。既然朝廷和任茱山庄都掺和进来,显然已不是个人恩怨那么简单的问题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容不得他退缩。

看看两边人数,对方只有四十人上下,自己还足有五十人。人数上虽占优势,可对方几个以一挡百的实力真真不容小视,真动起手来,却是万万的讨不得好的,真要说起来,要想取胜只有一个办法!

想到这,他转过目光狠狠的盯着星皓,铁青的脸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般可怕。

“狄星皓!不要得意的太早,抵死一拼,你也未必能胜!”

星皓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中殊无半分的喜悦。风凛魈想的什么他又怎会猜不到?无非就是想趁着混战擒住他这个唯一不会武的人,来要挟冥焰和影寒放人么!

可惜,他又怎会让那人如愿!!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自是来此,我自然也准备了一些防身的小玩意儿。”星皓冰冷的道,唇边肆意流淌出一个的邪魅笑容。说着伸手在宽大的袖袍里摸出一个黄杏大小,红地粉彩卷草折枝纹寿字反口石榴薄瓷小瓶。随手一掷,正好远远的落在先前毙命的十歼尸体上。

‘轰’的一声,火光四射,地动山摇,腾起无数血肉残肢、沙石土块。

一瞬间,在场之人俱是露出不敢致信又极为惊骇的神情,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惟有星皓岿然不动的看着那簇灼眼的红光。

刚刚那一幕所带来的震撼,让人真切认识到他们面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数道炽热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星皓。却见他面沉寂,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毫不相干。

迷蒙的银白月光下,星皓临风而立,纯白的衣袍被山风吹得舒展开来。摇曳的火光,把那人映照得格外骇人,像极了妖异残忍的鬼魅。

风凛魈心头秘一震,这一刻他是真的慌了,眸光迅速黯淡下来。

片刻的沉默后,再看向星皓的眼神中透出丝丝坚决。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当务之急自然是保命要紧。其实他若真有心逃离,在这么多人的掩护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凛魈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视线直接落到冥焰身上。长久以来的自尊和内心一种莫名情愫却让他选择一搏。

强压下心中的躁动,故作轻松的一笑,不过这当真是有些勉强了。

忽然面容一肃,凛魈肩头一抖,整个人向着星皓扑了过去。只一弹指的功夫,他已闪电般冲到了星皓的身前。手腕一翻,散发着血光的长剑直逼星皓的咽喉。

同一时间,风曜与任茱、影寒的人也一起冲出。

此出来本来有十足的把握逼得冥焰就范,因此凛魈带来的人,虽然并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其中十几个暗部的杀手却是着实不好对付,双方缠斗起来,场面瞬间变得有些混乱。只有少数几个人围在影寒身边不动。

就在剑尖要吻上星皓的一瞬,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截住,凛魈向后撤出一步,冰冷的目光在冥焰身上略略一转,瞳孔中精光暴射,一丝戾气悄然逸出。冷冷的说道:“你当真要与我为敌?!”

冥焰的眉头轻轻一颤,冷然不语,但仍是挡在凛魈前面,没有半点要闪开的意思。

凛魈哼了一声,袍袖无风自动,飞身而起,一剑向冥焰刺来。

冥焰足尖一点,顺势腾起,与凛魈交起手来。

月光下冥焰修长的身影在半空腾云驾雾,行若流云。名剑龙焰在他手中宛如蛟龙游云,时缓时急、变化万千,在风中闪烁出森冷的寒光。

随着长剑破空的声音胜败渐分。不知为何冥焰一直不肯尽全力,每每总是避开他的要害。谨慎的守在星皓不远的地方,只是与他缠斗。

恨归恨,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却是真的下不了杀手。

凛魈武功虽不及冥焰,却也不弱,再加上对方手下留情,总能堪堪躲过冥焰的攻击。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最后甚至只攻不守。虽看起来已落下风,可冥焰不仅要应付他,还要顾及其他人对星皓不利,一时之间也奈何他不得,竟被绊的牢,无暇分身。

凛魈且战且退,不多时已退出星皓身边老远,额上汗珠滚滚,喘着粗气,却仍不肯罢手。

火焰晃动的光映着无数刀刃的反光,在这样的黑暗里,晃得人眼生疼。一地的鲜血与尸首,远远近近传来几声临死时的悲鸣惊叫,场面更加混乱异常。

渐渐的任茱和影寒的人已占尽优势,风曜却只余招架之功。

就在这时,一个暗卫一手震开身边的大内侍卫,一手翻转,纵身一跃正面迎击星皓。掌风如绵,招式容厉无比,近几人阻拦不及,眼看就要击中星皓。

见势,冥焰一颗心秘悬起,虚晃一招便想抽身退出。

就在冥焰转身的刹那,原本气喘吁吁几乎站不稳的凛魈突然冷冷一笑,一扫疲态,手中宝剑闪电般点出,向冥焰当顶袭下。

冥焰长啸一声,赶紧变招,虽架住这致命一击,也不免踉跄一步。凛魈跟着拍下一掌,分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冥焰瞟了凛魈一眼,又电光石火般看向星皓,神情突然有些动摇,那一瞬间,他已猜出这是凛魈调虎离山的计谋。

心中愤然,情急之下,居然不闪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当胸一掌,随即一剑磕上凛魈的长剑,使出十成功力,将其震飞。

回身再想赶奔星皓身侧却早已阑及。

却见星皓后撤两步,一把药粉扬出,那人登时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七窍血流不止。

再看向星皓,他那邃的黑瞳只是冷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带著一股少见的淡然与冷漠,仿佛一切都不在眼内。恍惚见,在这样的中闪耀着夺人魂魄的光芒。

见到此番情景,凛魈再不能冷静,双眼爆发出磅礴的怒火。

突然冷哼一声,凌空振身而起。掌影交错,疯了似的攻向冥焰,逼得冥焰后退了数步。紧接着一股掌风破空而至,冥焰猝不及防,无奈只得以掌相击。凛魈内力不足,被弹出数丈,却在空中身形一转,反而向左后掠几尺,斜斜一掌辟下,将最近的一颗柏树辟成两半,再借势返身,箭一般旋回,一指按下。

冥焰侧身精妙的闪开,凛魈的攻势虽然凌厉,但怒气已经扰乱的他的心境,只是胡乱出招,却早已构不得威胁。

几个回合后,凛魈终于不敌,一个不稳跌了出去,在地上连滚数下才停住,冥焰的剑已贴上他的喉咙。

此时,场中胜负也已分晓,风曜的人几乎都被斩尽杀绝,活着的不足五人。空气中只弥漫着急促的喘息和浓浓的血腥气味。

星皓优雅的踱到冥焰面前,抓起他的腕仔细查看,半晌才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递给他。

随后低头居高临下的看向凛魈苍白冰冷的脸。凛魈死死盯着他,只有眉梢急剧地颤动。咬牙吐出“狄星皓”三个字,眼内闪烁着不甘与绝望。

星皓俯身逼近凛魈的脸,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只是他的眼睛已经得让人看不见底,仿佛下面是无尽的空,无尽的黑,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

“风凛魈。”星皓突然开口,眼中寒芒闪烁,语气沉冷,森然的竟散发出一番凌人的王者之气。让人一下寒到骨子里,立时噤口。“我本不予牵扯到这世的纷扰中来,也不想与风曜为敌,错就错在你们三番四的执意挑衅!今天我不杀你,回去告诉堡主,冥焰的身份已经水落石出,不出半载,我定会踏平风曜堡!!为他讨回公道!”放开凛魈,星皓起身,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一脚踹向凛魈右侧第三四根肋骨。只见凛魈一声闷哼,蜷缩在地上,十分痛苦的皱着眉头。“这是你伤他的一点回礼,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吧!”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影寒也跟上前,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凛魈的视线里。

走出这片树林,已有侍卫牵马等在道边。

策马进入翎风时,东方的天空已有些微白。道路两边稀稀拉拉有几个贩夫走动,整个都城沉浸在一片祥耗晨雾中。没有人知道城外三百余里的林里刚刚发生的一场恶战。

快接近狄府时,影寒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压抑半天的疑问,“星皓,你那个瓷瓶里是什么东西?”

星皓挑眉一笑,说出一个名词,“硝酸甘油。”

“硝酸甘油?”影寒一脸不解,直觉上星皓并没有欺骗敷衍的意思。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会相信这世上有这等恐怖威力的东西。这般看来,星皓当真是一个不可测的人物。

思考间,已行至狄府门前,管家陆德急急迎出,看样子是一直守在门边。

星皓冲影寒抱拳一礼做辞,便同冥焰和任茱的人进入府中。

影寒看着星皓的方向,黑沙下一双凤目闪烁着的哀戚,久久立在紧闭的门前。

――――――――――――――――――――

冥焰终于回归,可喜可贺,礼~

毒医 正文 第三十二章
178 8-5-21 19:23
堂上,陆德已备了两桌丰盛的饭食,许是虑到了星皓的疲惫,多是些清淡的素食。

冥焰坐在星皓的一旁,看着眼前这个优雅的男子。依然神闲气定,全不像是刚刚经历完一场争斗,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也许正是这些才让自己如此死心塌地的跟随,到如今再不能自拔。

而这时星皓却在想着另一件事,看起拉力优雅的动作其实只是心不在焉的漫莫。

同他们一起的还有任茱山庄的一行人,冥焰虽然还没有适应,却又不能推托怠慢。简单吃过之后,便安排他们在客房住下。一夜的辛劳让众人都有些倦意,任遥也决定等到恢复精神后再告诉冥焰他的身世。于是便告了声罪,跟着陆德下去了。

安排好任茱山庄的人,天已经大亮。来到汲雅轩,记起上曾以为再不会踏进这扇门,心中不由得苦笑。

此时星皓房里的窗户已挂上帘子,显得昏暗许多,那人正独自坐在桌子近旁自斟自饮。看着他半侧的面容,俊丽飘逸的身姿,一举一动都如画中之人。

忽然有些怅然,这样完,这样高不可攀的一个人,那日就在这里,说爱我……

这样的幸福,总觉得就像梦一样,那没真实。

本想来问他为何把自己排除在计划之外,问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请动了皇上。却在门口怯了脚步。

不知何时星皓已到身前,轻轻的抬起冥焰的下巴:“在想什么?”

冥焰没回答,微抿着嘴,只是露出微笑。

星皓眉间的淡定却像被什么打乱一般,唇便压下来,柔软的,带一点酒的醇和药的清幽。

冥焰身子一震,不知该如何回应,下腹熟悉的燥热又袭上来。随着那人的靠近不断的膨胀着,不敢轻举妄动,怕冒犯了他,怕惹脑了他,怕他会忽然离自己而去。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随即被星皓一手揽回怀中,腰腹更加贴近,感觉到那人下面已微微隆起。

星皓灵巧的舌撬开冥焰的贝齿滑了进来,在他的口腔内一寸一寸的描摹,忽又卷起他的温软,紧紧地纠缠。

一时间,整个口中充满了星皓特有的味道,像着了魔一般,唇齿相交。

胸中满满的有什么东西像要溢出来。

就这样更入,更小心的索求着。

直到星皓脸上稍微泛红,才松开搂住冥焰的手,略撤了半步,唇尖慢慢分开,空气中带出轻轻的喘息。

冥焰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避开那人的眼睛,神情貌似如常,但眼底淡淡的惊慌已经泄露了他的不安。

“为什没相信?”星皓笑得有些邪魅,眼里的光然像往常般清明。移手抚过他的耳颈,迫他转过头来。

“什……什么?”冥焰退到了缘,一脸窘迫似乎更加不知所措。

“为什没相信我对你……”星皓忽然伏下身,呼吸落在冥焰的耳后,满意的感觉到他的轻颤,“焰,要怎么你才会相信我。”

冥焰定定的看着星皓,又挪开眼,惶惶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又觉得这是一种奢望,邀请么,还是别的什么?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嘴唇干裂了一般,想要就这么覆上那柔软的唇,几乎用去所有的意志才压下强烈的渴望。

星皓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便凑上去,碎碎印上他的眉眼,声音不由渐渐哑起来,“焰……那日我已经说过了,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那声音轻吹在耳后,软软的,却带有丝焦虑。

他知道,冥焰现在一定不会好过,但就是不想这么放过他,他要让他记住,刻骨铭心。一辈子就只看着他一个人,说到底自己不过是独占很强罢了,但却单单只有这个人,他无法把握自己。

“本来我以为自己不会爱任何人,可想到你却让我改变了这种想法。只要一想到你会离开,心就痛调害。……才发现我想要你。”未等到身下人的回应,双手沿着身体的曲线慢慢地滑到腰间,将束带轻轻一扯,衣襟便无声地滑落,缓如一片流云,就这么一下子跌落于地上,露出麦的肌肤。

冥焰的呼吸又沉重了几分,带动起他的几根青丝,心跳如雷。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那人的气息都能扑到面上,一阵温热的酥麻感涌上来,就连耳根也开始灼热。

不自觉的抬起手,撩开他四散的青丝,勾勒着星皓脸上的轮廓,星眸半闭,双目微睁。就这么连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便醉在那一汪清泉里。身子慢慢的,不受自己控制的仰倒。

不知不觉中,已经移身到榻上,陷在厚厚的软锦褥中。

星皓的手就在此时欺上冥焰修长的颈子,又在肩臂轻轻按揉,慢慢向下滑,最后扣住了他紧紧攥住单的手。头随即俯上去,一路留下粉红的轻啄。不敢太用力,只是温柔的,带点怜惜的啃噬,柔韧之极。舌尖忽然抵住胸前的突起时,冥焰身子一震,喉中逸出一声短促的的呻吟。

抬起头贪婪地看着星皓,这张面容曾多少入滴中。从他的肌肤上,淡淡的传来隐隐约约混有药的味道,令人温暖而安心。一种异样的感觉随着他的唇舌慢慢蜿蜒向下,滑过胸膛,腰际,小腹,脐……慢慢扩散,像是酥麻,又有点刺痒,所到之无不软化,像要化成一瘫水。

星皓是有洁癖的,他受不了狂野的没有节制的暴行,但身为医生却也清楚的知道如何让一个人疯狂。

心中忽起戏谑,抬头朝冥焰邪邪一笑,便又埋下头去。

略带清甜的温润的唇轻巧的擦过尖端,落在大腿内部敏感的肌肤上。抚弄着,挑逗着,没有一丝让人觉得嫌恶的,留下一片的青红。

直到身下那个强健的男人紧绷了身体,轻喘不停,清朗的面容透出艰难的忍耐。受到冷落的下面已经肿胀不堪,在空气中微微颤抖,铃口委屈的吐出点点晶莹的泪滴。才爱怜的吻上他的眼睑,“焰……”话音落下,刚好握住他的火热。那里意料之中的紧涩,该露出的,依旧是包裹着。

冥焰微微别开头,脸颈泛起明显的绯红,手中的尖端慢慢已经有了湿意,身体也开始情难自以地战栗。

星皓加快手上的节奏,也调整着方向变换力度。

冥焰迷朦的眼神有一瞬间失去焦距,身体弓起来,随后,又瘫软下去。

腰腹间已是一片濡湿。

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檀味。

冥焰满脸羞怯,不知如何面对,逃避似的闭上眼,胸膛有规律的上下起伏。轻不可闻的呢喃“星皓…皓……”

就着手上带着淡腥的热液,趁着对方神智尚未清明。星皓一手抚着他带了余韵的身子,一手不找痕迹的分开他的两腿,缓缓向身后探去。身上某个部位现下正肿痛调厉害,想早早解了那耐人的灼热。

额上已有些薄汗。

可是指尖触及到身下那点的时候,冥焰撒然僵住。

星皓只是浅笑,俯下身去,用手肘撑住自己所有的重量,尽量不给对方半点压迫。温暖的身子贴在一起,摩挲着,几乎连彼此的心跳都感觉的到。手指仍在那点时轻时重的按压,等着他什么时候放松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冥焰却始终撑绷着,偶尔松弛又马上恢复紧缩。

好不容易,冥焰终于迫着自己的身体软下来,星皓才试探着伸入一根手指,借着刚刚的白浊,要进入倒是不难。可是身下那具颀长的躯体却又开始僵硬。

星皓略颦了眉,带了点苦笑的停下手里的动作。

冥焰与自己都是第一,同样身为男人,又有哪个心甘情愿的被压在身下。这会儿冒进了,日后必有颇多后患。

好在常年自律,欲念倒是勉强能够克制。

现在出去冲个澡,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想到这里,便离开了那紧绷的身体,直起了身。

却在转身之时,被那人拉住。回头时清楚的看到了一双充满了自责和了悟的眼,只得无奈的微叹一口气,重伏下身,在那人耳畔轻声道,“这回我不会留情了。”

冥焰别过头去,默许了一般。当湿滑再侵入之时,那身子已不似先前的紧绷,虽然还有些拘谨却可以容下多一些的力度。

慢慢的动了动,疼痛依然折磨,但然像刚刚那般不能接受,而是微微带了不知名的刺激一并袭来。

星皓能感到身下的那人身子又是一紧,却依然更进了一步,找到了那轻微的突起,触压下去。

比起之前来的更加鲜明的一阵燥热,在冥焰的身内翻滚着。已止不住,再侵袭了整个身体。

又是一阵如点如磨的刺激,脑海之中已再没有意识。

毕竟是第一,对星皓来说也是一样。双目正微微发热,几不可查的战栗,已经快要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即是此时,却依然强忍了灼痛,细细的开拓。汗水滴滴坠落,洒在蜜的肌肤上。

“皓。”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抚上来,最后揽住星皓的颈,伴着轻喘贴近。

只这一下,星皓二十年来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

当更大的疼痛袭来的时候,冥焰知道上面那人也忍受着同样的痛苦。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腿间渗了出来,一种异样的情感毫无征兆地在胸腔炸开,如山洪宣泄般一发不可收拾。只是一慌神的功夫,两人却都已停不下来。

凭着本能,身体缓缓的移动,进进出出。

只剩下一室急促的喘息,间或加着低沉的呻吟。

一阵痉挛过后,眼前同时闪现一片眩白。

然后一切都静下来,沉默中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

这是第一写H,不想太露骨,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不好也请亲亲们凑和着看吧。(巫马写的很不好意思的)

还有,巫马是绝对不会弃坑的,请放心!^_^

这里要交代一些事,可能有人没看大懂。

星皓一开始就怀疑雨竹有问题,所以去皇宫赴宴那天拖了影寒察出雨竹和冥焰的身份。结果发现了冥焰的秘密(这个下一章会交代)。薛老那里养的就是信鸽。

知道雨竹是风曜的人后,以为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另外还要找出府里的暗探,所以一开始才把焰焰排除在计划之外。后来得知他们的真正目的,并找出所有暗探时,却突发了冥焰告白的事。在毫无准备和常年憎恨爱情的情况下,陷入了一时的愤怒和困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理清了自己对焰的情感(就是焰绝望的守在皓门前的那晚)。

第二天一早对冥焰摊牌并将计就计的演了冥焰出走,引出凛魈那一幕。

总体来说,就是在星皓算计的一切中,只出了冥焰表白的一个意外。才造成了之前焰的痛苦。

另:任茱山庄的人是皓联系的。在冥焰离开狄府那段时间“皇宫清药堂两头跑”就是在联系任茱和跟影寒商量对策。

再重申,巫马不会弃坑!!!

毒医 正文 第三十三章
177 8-5-21 19:2
再醒来,已是斜阳半坠。

星皓还熟睡正酣,埋头在厚厚的裘褥中。乌发蓬乱披散,吐息湿暖,面颊微泛红晕,不时呢喃间,丝毫没有转醒的的迹象。看来这几天他真是乏累不轻。

上一看到那人的睡颜是在什么时候。

冥焰撑起自己,撒然一震,感到身下私密之些许古怪,稍微一动都痛得脸泛白。不久前的事情一股脑涌上心头。颊上顿时染了一层淡淡的嫣红。

好在之前稍做清理,除去了让人尴尬的粘腻和濡湿,只余下淡淡的红痕。

贪看那人宁静面容,修眉入鬓,凤目微闭,挺鼻薄唇……心下几多怅然,眉宇间却透出丝丝清甜。

压下身,在熟睡的额头上轻点一下,像用尽了全部的心,就这样一言不发,只凝视住他,似是要把那人的轮廓都铭刻在心,直到死也不会忘记。

星皓,今时今日你许下允诺,可你的心又能当真能一直不变?一个月,也许你不会变。那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二年、三年……数年过后,你还会依旧如故?你我,又真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冥焰这么想着,呼吸又莫名地艰涩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星皓有了动静,似乎是进入了浅眠。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神情间尚不算清明。

冥焰看着他仍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样子。暗自好笑,这人平时心思缜密,冷静沉着,没想到也会有这昧无防备的时候。

星皓凝眸半晌才终是清醒过来。

视线始终定在冥焰面上,没有一毫不自在,眼角眉梢皆是盈盈笑意,只是含笑,不语。

却一反平日懒散,草草穿戴过后,小心的把冥焰扶起,为他整理一番,交待不要擅自走动,便出去了。

用膳的小厅里,饭食早已备好,任遥一行正在用饭。

见到星皓独自前来,心下都诸多狐疑。本想问个明白,却因身份殊离,又始终是客,不便开口,只得作罢。

星皓自是看出了众人的疑问,却也并不多说,叫念儿去厨房单加了些饭菜,又在桌旁说了间客套话。便告了声罪,由念儿端了东西径直往汲雅轩走去。

不料刚出了小厅,就被陆德躬身拦住。

“什么事?”星皓奇道。

陆德原是老皇帝亲选的管家,自是较常人不凡。考虑事情全面又细致,为人事皆是上品。平日有他打理府中事务,断不会弄出差错。今日眉宇间却现出难,不能不让人称奇。

“老爷,”陆德在星皓耳边低声道:“今天一早您回府没多久便来了个八、九岁的孩子,现在跪在府门外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您看要不要……”

“哦?”星皓挑眉,“所为何事?”

“求医。”

“不必理会,由他去吧。”星皓嗔怪的冷笑一声,转身,不理会陆德的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陆德无奈的遥头。这人,医术超群,却偏生生淡漠,极怕麻烦。想当初刚入府的那段日子,每日里求医问病的人络绎不绝、数不胜数,他却是一概不见的。任你苦苦哀求或是寻衅闹事都无半分用,再着又有皇帝照拂,纵有千般幽愤,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像今日这种情况倒也常见,一般过个一两天便会自行离去了,平日都是他来打发善后,实不该为这点小事扰了主人清净。可这孩子就是让他不的怜惜,这才失了节仪。

星皓回到汲雅轩,退了念儿,亲自端着食盒进到内室。

冥焰此时正低头看书,梁上几颗拳儿大小的明珠照得屋内亮白如昼。听到响动,冥焰从书本中抬起头,望尽一双含情凤目,两人相视一笑。

闭了房门,又是一样。

日天还未明,两人就悠悠转醒,明珠用厚重的布帘遮住,只点了一豆微弱的烛光,倒也别有一番味道的。窗外漆黑一片,院里几声秋虫低鸣,衬得四周格外寂静。

给冥焰重新上了药,那伤便不用担心了。星皓有些坏心的问他还疼不疼,冥焰仍是红了脸,摇头说无碍了。星皓看到他这个样子,嘴角抬起怜爱的笑容。

“今后如何打算。”星皓微微闭目,睫毛垂下挡住了他的眼睛。

“我与他们并未交情,这之后依旧会留在这里。”冥焰笑道。

“他们这前来便是要接你回去的,怎会让你留在这里?”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合理的身份,就算我真的回去了,也不过是个摆设罢。”冥焰自嘲到。

星皓抬起头,眼神些许闪烁,显然并不同意冥焰的看法,嘴唇动了动但始终没出半点声音。

蜡烛一直点到被东方的白亮吞噬。两人才重新整理衣装,用过了早膳,稍适休息,出了房门。

厅中,任遥一行已经到场,除了几个俸茶的侍偶尔穿梭期间在无旁人。众人分宾主落座,主位上星皓、冥焰分落桌旁,如此一来,任人都看得出狄府有了两个主人。

之前任遥几人自是认为,冥焰虽然得狄星皓的信任,到底也是别人的奴仆。如今作为少主,身份实在颇为尴尬,对任茱亦是不小的侮辱,但今天见到这般情况心下也就稍感宽慰。

任茱此来二十人,入座的却只有九人。除任遥一人年已不惑,其余皆是弱冠年岁,细一打量,衣饰穿戴确是不同于其他部众。

“见过少主!狄先生!”任遥起身抱拳,体内忽然有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出,直逼冥焰。蓦然把冥焰的气息压得一滞。室内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连星皓也被这无形无质的压力引得心头一阵狂跳。但随即便感觉到身旁的人浑身散发出灼灼的强大真气,抵挡任遥的威压。

两人双目直视对方,谁也不肯退让。但毕竟任遥经验阅历丰富,江湖上也算是不可一世的高手,武功不可测,蕴藏的庞大力量不知高出冥焰几何。时久,冥焰自然不敌,早已变了脸,额上也沁出薄汗。

好在任遥并没有什么歹意,似乎只是想看看冥焰的实力。

就在冥焰不支之时,任遥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撤回了自身的气势。见冥焰弹指之间便恢复了常态,不由笑得温和。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欣喜。

“少主果然不同凡响,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已趋化境,实属难得!在下佩服。任茱能得这样的主人实在令人欣慰。”任遥和蔼的笑笑,眼睛瞟向屋内几名侍,顿了顿又正道:“有关风曜堡和任茱山庄的事我想少主应该知道一二。”说着便令庄里的部众都下去,没有命令不得靠近。

见任遥如此郑重其事,冥焰自然也不敢怠慢,微微正了正身,眉目间也肃然起来,同样吩咐众人下去。

这样堂上就只剩庄里九人和冥焰、星皓两人相对而坐。

“少主原是遗腹子……”任遥缓缓的开口,若有所思的看了星皓一眼,将冥焰的身世细细道来。

原来冥焰的父亲和现任风曜堡主是一对手足兄弟。哥哥风韧灼天资聪慧,宅心仁厚,得部众的敬戴,是下任堡主的不二人选。弟弟风韧清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心计、手段极为狠毒,很多人都很怕他。但他却唯独对韧灼抱持着一份异样的亲近和依赖。二十年前的仲夏,风韧灼终于众望所归所的接手成为风曜的堡主,一切都那么自然圆满,那么顺理成章。

然而一切的变故皆来源于韧灼的亲事。韧灼任堡主不到半载,结识了当时朝廷盐税司容貌出众,才艺双绝的女儿,两人一见倾心,很快就结为夫妻。就是从那时起,风韧清对夫人刁难,使得兄弟两人关系日趋恶化。韧清心怀叵测,暗中居然悄悄策划谋篡堡主之位。半年后老堡主撒手人寰,又过半年当夫人怀有身孕的消息传入耳里,韧清终于按捺不住突然发难。

危机时刻堡主将身怀六甲的夫人托付给了得力的手下,拼尽全力才将儿平安送出,但堡主不愿被俘……自损于……

说道这里任遥面露悲容,声中带泣,已是激愤难当。

半晌任遥才平复了情绪,苦笑一下继续讲来。

任遥那时身为长老的儿子,与其他七个同为长老子肆的人是堡主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既是下属又是情同手足的好友。当年风曜堡突逢巨变时,八人中却有五人不在堡里,事后想来这其中必有韧清的手段。谁也没料到会这突然的肘腋之患,等他们赶到时,堡里已然物是人非。堡主西去,余下的好友除一人护送夫人出逃,却一直下落不明,另两人也随堡主陨命。堡主残存的势力所剩无几,可以说是寥若晨星,实在再不起任何异变,可这仇却也不能不报。于是五人商议,以任遥在异地的山庄为基,集中五人力量,又收养了众多孤儿这才建立了任茱山庄。任茱,人诛,这才是五人的用意。

这些年,任茱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暗中也在寻找夫人和好友的踪迹,怎奈一直杳无音信。这样一过数年,就在大家认为夫人已遭不测时,庄里却无意间查到:在凌云一个极偏僻的小村落里,有一家人与要寻之人体貌特征极为酷似。消息传回后,便立即着手前往凌云,但庄里突遇江湖势力挑衅,拖住了脚步,赶到之时已晚了数日。整个村落已被夷为平地后来经安插在堡里的探子回报,凌云那家人确是当年好友,如今已故,只有堡主遗子被韧清虏走。

“于是我等又想尽办法想救回少主,可风曜保固若金汤,几行动均无功而反,直到半年前通过内线得了堡里重要的,调开韧清,一举潜入堡里。”任遥无奈的叹一口气,“实在是命运弄人,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少主居然不在堡中,之后却又听闻少主坠崖……。不过好在吉人自有天象,少主命不该绝,遇到了狄先生。”

说着任遥忽然率身后八人起身向星皓一礼,诚恳道:“此番多亏了狄先生,替我等保住少主命,可说是我任茱的大恩人。”

“不必多礼,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星皓浅笑道。

任遥点点头,又把视线落在冥焰身上,突然施一礼,恭敬道:

“我任茱终盼得少主,自当迎回,日后也好接任庄主之位,为堡主、夫人报仇!请您这就启程与我等回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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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人久等了,隔了这么久才更新真是抱歉!不过这是迎因的,上来看见这么多崔文的评实在让偶感到汗颜。

这章大致把焰焰的身世介绍清楚了,焰焰和凛魈是表兄弟呢!!呵呵~~之前小焰被(现)堡主带走并没有杀掉的原因是他是韧灼的儿子(而且是长得很像爸爸的儿子,笑~),所以给他起了冥焰的名字,但把他送给凛魈而没有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同样是韧灼人的儿子。后来被诬陷出卖是因为任遥他们的入侵行动让堡主赶到了危机和对冥焰的厌恶,所以找了个理由把小焰除掉。其实这么看来,堡主也是个很别扭的人啊~

看,巫马没有弃坑吧!(逃走~)

毒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3336 8-5-21 19:25
“我任茱终盼得少主,自当迎回,日后也好接任庄主之位,为堡主、夫人报仇!请您这就启程与我等回庄!!”

言此,冥焰眼中些微犹豫,嘴唇翁动,始终不眩余光有意无意扫向星皓,实是不想离此。心思百转,半晌方道:“晚辈以为此事不妥,现下府里刚趋稳定,尚有许多物事待理,还需提防风耀反扑,可否允我多留几月?”

“少主之虑,属下明了,自当竭力。只是庄中事务忙,诸多事宜皆须少主定夺,我等不敢擅断。属下此来,于几位长老之约,务必请少主回庄主持大局……”

任遥知道此言一出,以冥焰的聪明才智定能猜到自己此番用意。

果然,刚才恬静和谐的气氛已渐紧绷,冥焰面上不动声,眉宇间却略显不愉。

可开弓没有回妄,既然自己提了个头,有些话必是要说,便不再玄虚,“府里有狄先生坐镇,万出不了差错,风耀那边此时料想也不敢贸然出手。不如老夫留下几人帮先生防范,待少主先回庄继承庄主之位再行细议。”

既然话已至此,冥焰也说出心中几日所想,语气恭敬道:“晚辈自幼在风耀为奴,终是才疏学浅,恐难当庄主之责。逝者已矣,任世伯也当自放下苦痛,莫要再把仇恨驻在心间。”上前一步躬身又道,“世伯何不另觅高人相助,也好早日光大任茱。在下怕要辜负诸位厚望……”

不待冥焰话罢,任遥已是按耐不住倏然起身,双目圆睁,两腮微鼓,厉声道:“少主此言差矣!既身为堡主遗子,此等杀父丧母之仇如若不知还则罢了,既已知晓哪有容你推诿掷弃的道理!尔等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泉下考妣!又如何对得起曩年为救你母子损命之众!!”

说到激不由气冲斗牛,因冥焰数日垃糊的态度而积忍已久的情绪全部爆发,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碎了一地木屑。料想若不是尚有顾虑,这一掌兴许就已落在冥焰身上。‘少主’这个词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对那七人声声‘息怒’之语更是充耳不闻。

任遥确实气的不轻,他万没想到冥焰竟然当真不愿接管山庄,更没想到他在得知自己身世的情况下竟想放下世仇。

当年他们五人为了重振风韧灼的势力付出的鲜血努力,难道在冥焰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执念!在任遥心中风韧灼是个顶天立地的英杰人物,他不能容忍韧灼的儿子竟是这样没羽任没有担当!

现在的他只是教训世侄的世叔。

“为今之际,你便自当担起大任,成就一番作为,以慰斯人在天之灵。而你竟想置之不顾,此举当真不孝不义之至――!!”

一席话毕,全场鸦雀无声。

只有星皓一人依然自顾品茗,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冥焰则立在当始终不发一语,自己本是不愿任庄主之位,更不愿怨仇相报,束缚于此。出人头地,为养父母报仇之想初时确亦有过。只是时过境迁,自从落崖遇到星皓,这些想法在心昼已淡漠,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不想世叔竟这般作想,一番质责下来,却也让人无从返。胸肺间施施然升起一股难言之痛,难道自己当真是那不孝不义,只管贪图安乐,于世间所不容之徒?!

气氛陷入沉默的尴尬,恰此,门外侍人匆匆来报,说是姓薛的老者来访,指名道姓要见任遥。

众人均皆不解其意,星皓已微微一笑,着人相请。

薛老来访乃是星皓意料之中,毕竟托他的福解决了这许多麻烦,这回来大约也是为此。

可显然,薛老笑笑的出现,并问及任遥他爹如何时却让任遥惊诧不已,更是让在场所有人吃了一惊。

星皓依旧笑看着薛老戏弄故人之子。一番下来,众人才知薛老便是几十年前的毒王,老堡主的知己好友。虽不算堡中之人,也与当年几位长老交情斐浅。如此故有此一出,按辈分算来也是众人的长辈。

稍晌大家已无刚才窘状,彼此叙起旧来。只是说来说去全是旧事,在星皓听来当真索然无味,于是趁机借了个由头出了厅门。

不料没走几步便瞅见陆德低着头在一方寸之地踱步,似是有什么心事,看得星皓不由啧啧称奇。

走上前拍拍那过分专心的人,揶揄道:“陆总管如此心神不宁,不知所为何事?”

“老爷。”陆德回神,看见星皓微一愣神,双唇动了动,道:“在下……无事…”便再没出声。

“陆德有话便说,不必顾虑。”星皓挑眉,不想跟陆德绕弯子。

“实不相瞒……”陆德讪讪一笑,抿了抿唇老实道:“老爷可还记得昨日求医那孩子?现下还在外面执意不肯离开,在下怎么劝也是无用,子当真倔强的很,……只是这会儿已显不支。长此下去,唯恐……还是请老爷早做定夺。”

星皓皱眉,陆德此举让他实在不解。往日这类求医之人比比皆是,除一些当真堪为绝症难医,无一需请星皓亲自过问,陆德总是理的极为妥当。这回怎会偏偏为一个孩子犯了难?心下也不对那孩子好奇起来。

“他求的是什么,为谁而求?”

陆德一听似觉有门,赶忙道:“是给弟弟求的,只说是高烧不退,呼吸困难,四肢乏力,时常咳嗽的症状。具体是何病种目前尚未可知。”略微想了一下又道:“这种病在这里只是偶尔出现,虽然称之为不治之症,但确实也有过自己痊愈的状况,才没向您通报,您看…是不是……”

“不必。”星皓摆摆手,打断陆德的话,在听到描述的病症时他就猜到大概是什么了,即使这种病在这种医疗不发达的时代也许真的可说是绝症,对他而言却实在不值一哂。只是这种病治起滥时耗力,需长期慢慢将养才能去根,而恰恰这段时间因风耀的事情毫无闲暇,于他而言也是无力分身,“给他一些银两打发他走吧,让他买些好药仔细滋补,千万不要劳累。去别再符医兴许还有救治的可能,就别在此浪费时间了。”

待陆德应了方才离开。

陆德到帐房支了银两,看着手上的钱囊缓缓的叹了口气,面上掩不住怜惜神。想来那方八、九岁的半大孩子,家中哪怕父母一方哨,断不会独自上门为弟弟求医。如今这条路断了,怕是凶多吉少啊。

再说星皓一人在园中闲逛,不知不觉的又来到湖心小榭中,仿似心中想事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来到这里。

冥焰的背景是他委托调查的,任茱山庄是他通过薛老联络的,任遥等人同样也是他请来的。与风耀堡公开对垒的今时今日,除了朝廷,他们也必须得到任茱的协助,而冥焰也早该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势力。冥焰的拒绝和任遥的势在必得全在他意料之中,双方最终达成的共识自然也不难想到。

冥焰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知礼守节,温厚老实,横看竖看也不起一番大局大义的说辞。冥焰不是他,到了还不是要遂了任遥那个老家伙的意。可即使已经猜到结果,他心中还是有些烦躁。

正自思索间,冥焰已寻他至此,眉目间带了点点为难,略略闪躲的眸子仿佛最沉的惑,让人忍不住迷醉其中。星皓似是不愿看见冥焰的窘状,恶劣地起身走向他,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一使力,便将对方拥住印下自己的唇。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只需彼此感受。

一吻过后,看着冥焰赧然的满脸通红,星皓笑得颇为满足,“说吧,怎么决定的?”

冥焰正了正神,良久才平复道:“两日后启程,先去山庄继承主位,了解些事宜便会回来。前后算来大约半月光景,快的话十日即归。到时也好聚集人手,安排调度。等风耀的事了结,每年须回庄几,办理各种事物,余下时间便可随意安排。”

星皓点点头,知道这已经是冥焰做出很大努力的结果,真亏任老头能让步至此。

冥焰见星皓只是点头不语,以为他尚觉不妥,心下有些无措。一边观察着星皓面上表情,一边小心道:“再赶赶,兴许能在七日内回来,决不会误了府里大事……”

星皓伸手将冥焰揽到怀里,成功的截断他的话。不顾对方微不足道的挣扎,从后面衔住那通红的耳朵,低声叹息,“又在胡思乱想,这样的安排已经很好,我没有不满。”放在腰腹的手向上,扶着冥焰的颌颈迫他转过头来直视自己的眼睛,“焰,日后有什么决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必顾虑我,我不会拦你……”

说着,声音渐渐沉下去,唇齿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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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偶莫有弃坑罢,偶又回来了~!!

多谢大家这么久还没有忘了偶,巫马真是感激涕零啊――!以后也请继续支持啊~

毒医 番外 往昔(一)
257 8-5-21 19:9
我并不知道我的出身及来历,只知道我葫娘住在凌云一个极偏僻的小村落里,家里算是有些钱的,只是生活十分调。

爹娘在村里办了个小学堂,平时都不爱说话,对我也是亦慈亦严。

白天带了我去学田跟着附近的孩子一起读书识字,晚上则叫我练些拳脚功夫。苦是苦了些,但我知他们一片苦心。

我觉得爹娘有时似乎也颇为神秘的。

一半起来看到爹在院落里练一些从来没在人前甚至连我也没见过的功夫。

那时自己还小,不甚在意,现在想来,爹竟练就了一身俊俏之极的好功夫。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六年,虽然平淡了些,却是极好的。

爹娘在这无情的岁月里添上不少白发,面上也憔悴许多。

那时并不经意,却也还是学着书里所写,对他们说:长大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每每这时他们脸上总会挂着笑容。

然而我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六岁那年的夏末,家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雨霏霏的下午。

那时梅雨季节还未结束,天空中下着雨,是那种细细的、冷冷的雨。

穿过动然敞开的房门,便有潮湿的草气将人拥裹起来。

榕树叶、梅树叶,还有猫眼草及多罗树、枫树的新绿,被雨水濡湿后发出黯淡的光亮。

龙牙草、银钱草、锯齿草、芒草――这些草此一丛彼一簇,芊蔚茂,长满庭院。

人必经之,倒是修剪得恰到好,让人不至于被雨水和露濡湿衣角。有些地方还铺上了石头。

比针尖还细、比绢丝更软的雨,无声的倾洒在这些草上。

蒙蒙细雨,望上去宛似暮霭一般。

桥的那人牵了匹高头大马,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含着雨滴,看起来沉甸甸的。起初只说行至此,想借宿一晚,待明日放晴便走。还说定不会亏待了你们,自当付钱便是。

爹点点头让那群人进来了,有二十人之多,俱是一身黑劲装,带着遮头的斗笠,腰挎三尺青锋。

最后进来的那个身着滚着金边的黑衣男子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竟是比这雨还要冷上三分。那冷,已经由心开始往外扩散,浸入骨头,然后又冒着寒气浸入肌肤。

进到屋内,娘捧了茶端上,却在那男子面前止了步,定定的张大眼掩饰不住的慌乱。

那男转下斗笠,下面是一张极英俊的脸,线条刚硬得像刀削一样的轮廓,薄薄的唇看上去不带一丝感情,双眼时不时有红光掠过,嗜血一般,浑身上下带了一种让人绝望窒息般的血腥气,自有股威严不易近人的气质。

那人看着爹和娘的眼里闪出一丝惊讶,然后那如鹰的目光冷冷扫过我的脸庞,嘴角缓缓勾起。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要死在那寒冷中。

昏厥得刹那好像听到那人从嘴角轻语了一句:荡全不费功夫。

再醒来,我已置身异地,在那人身边的一个侍从说:你已经被你爹娘卖了,从今你便是风曜堡里的人,忘了过往,你现在是‘冥焰’。

我不相信!

不能相信,那般疼爱我的爹娘怎么会把我卖了?!

可不信又能如何!

挣扎?亦或哭闹?无用罢。

那一刻一切都冻结了,连同那还幼小的心。我叫“冥焰”。一个名字罢了,听话的话会活下去,如此简单。

风曜的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除了堡主办事的前殿,这幽宫般的后殿里的回廊,的庭院都很大很雄阔,假山看似自开天地以来便生于此般的立在廊院四,但细看了,却有些如鬼斧尽力劈就而成,雄伟气迫;有些则铮骨嶙峋,风格秀奇。路的两侧都或近或远的有有树,间有鸟鸣在其中,颇有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的风骨。

但我知道这虚伪的外表下面,内里流淌的是不见底的黑暗与残酷。

同期入堡的还有许多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有堡里下人的小孩,还有像我一样被买进来的幼童。

风曜堡是有名的武林世家,就算下人也得一身武艺。

我和九个孩子分到一位叫一叶的教武师父手下。

一叶一路走过来,捏捏每一个孩子的身体,然后放下。我知道那是查看我们的根骨,他查到我的时候,似乎很满意。

随后便被带到他住的旁院去,看着跪在前面的我们,他冷冷的声音说:风曜堡不会留没有用的人。还说:只要辛苦学东西,好好干活,就能活下去。

自此,算是在这堡里正式落了脚。

一叶管教的极严,头天教的招式第二天久全部炼会,若做不到自然免不了惩罚,起先一段日子身上到是伤,打骂就像家常便饭。

其实在一叶这儿算是好很多了。

别院里断筋剔骨亦是平常。

有一我还亲眼看到和自己同期进来的人被活活打死。

练武自然辛苦,但只要卖力的学、记,绝不犯同样的错,也绝不犯别人犯过的错,勤奋的炼习,付出别人五倍,十倍的努力,大有进步时,一叶也是不吝奖赡。

仗着原先在爹娘身边炼过一些拳脚,不出三月便成个中翘楚。

一叶着实高兴,更是严格相授。

五月余时,有仆从传话说堡里二少爷看上了我,要锡去伺候。

我自认从没见过二少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了我。

能服侍少爷,是堡里多少人的梦想,把人服侍好了,预示着有朝一日的一步登天,再不用随便什么人便能欺负的了。可不知怎的,我并不高兴,现在的日子虽苦虽累,却有种说不出的平衡。

去向一叶辞行时,明显看到他眼里的不舍与担忧,言又止的动了动唇,终究什么也没说。

其实不说我也知道的,虽入堡还不到半年,有些事还是清楚的。

风曜堡主的子已亡故多年,至今没有续弦,只有三个孩子。

两个少爷一个。

堡里规矩严明,无人敢逾越尊卑。

三位少主子早已是刁蛮无礼,其中又尤以二少爷风凛魈为甚。

往日里从他的院子抬出来的人还少了吗。

如今点了我去服侍,不定哪天也落个同样下场。

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怕又能如何?也没用。

罢了,

一切皆看天意吧。

毒医 番外 往昔(二)
3133 8-5-21 19:1
“从今天起你就是二少爷的人了。”

带我来的近侍这么说。

不敢抬头,只盯着眼前那双镶著金边的白薄鞋,却却的叫了声“主人”。

便有只手伸过来轻巧的抬起我的下巴,让我正视他的脸。

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比自己大不了三岁,不算大的双凤眼,小而挺的鼻,嫣红的小嘴,脸粉都都,非常可爱。却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他笑,然后说:“你就是爹赏下来的仆人?长得倒还不错,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了。”

是吗,原阑是被二少爷看上,是被堡主赏下来的啊。

我说知道了。

点点头,他又笑,全然炕出半点传闻中的狠厉,“不要想着反抗,在我这儿,吃饭、睡觉,就连思想,甚至生或死你都没有自由。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做的好,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懵懂中看着眼前这个人,在记忆里,这天开始,我变成了这里最常见的‘奴隶’。

第一天

因为回话时慢了片刻,被扇了十余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也泛起腥甜,强忍着不哼出声,只是一个劲的低头道歉。

第二天

给少爷奉茶时,倒得过满,被当头淋下这一杯,然后又让我续上,再淋下来。如此反复,直到他满意为止。

第三天

伺候少爷用膳时,夹错了他要的菜,被免了当天的饭食,又在院子里的碎石上跪了一。寂静中没有时间流动的概念,只觉得从膝盖传上来的寒气和刺痛一阵阵的涌上来,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挨过来。

第四天

被逼着爬上一颗硕大的槐树够鸟蛋,半途划伤了手掉了下来,被拖下去打了二十鞭,背上稚嫩的肌肤绽开,像雪地上盛放的西槿,最后实在受不了昏了过去,躺了三天才起来。

……

…………

……………………

在二少爷身边我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惩罚。

以及,风凛魈的可怕。

本来做为下仆只要做些挑水扫地的活就行了。他却要我随时待在他身边,若有半点差错就会受到惩罚,不论是否是自己的责任,那时只有六岁的我哪里顾的了面面周全,更何况是被二少爷无礼要求。

他总是用一副笑笑的无害的表情把人折磨得遍体鳞伤。

借用他的‘影子’的话说,我已经算是好的了。

是啊,算好的了。

我见过真正盛怒时的他,我曾亲眼看到他命人挖掉一个不小心摔碎瓶的下颇眼睛;还看到过他割了一个出言不恭的人的舌头…………

很怕他,

是的,非常害怕,凛魈就像一把利剑。那把剑,冰冰冷冷的,全没有半点温暖,仿佛不小心就会刺入心脏。

作为风曜的继承人之一,要学的东西有许多,黑白两道都有涉及,连琴棋书画也不放过。

因为时时陪在少爷身边,和他一起学了不少东西。

少爷最喜欢练剑,武师傅常常夸他是不可多得的良材。

这些日子以来我的武艺也连带的大有进展,估计不日就会超过少爷,但也因此惹脑了他,常常以陪练为理由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爬不起来。自此我便不在他面前显武,只在背地里的练习。

亏吃多了,自然长了不少记,说话事更加小心谨慎,好在这卑微的态度似是顺了少爷的心,之后的日子较开始好了许多。

这年的冬,我遇到了那个人。

那天在下雪。

轻柔的雪。

没有风,只有雪从天而降。

我里趁着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跑到凛魈的院子外面,眺望记忆中那个遥远的山村。院门半敞,粹个角度可以轻松的看进庭院,以防有动静时快速跑到房里。

茫茫的白雪覆盖了整个风曜。

连同那下面的阴惨和血腥。

偶有点点灯火是屋内的一豆烛焰,仅仅那么一点光就隐约将里的巨堡从昏暗中凸显出来。

银白的暗。

小小的亮光似乎渗透积雪的内部,变成白的寒冷暗影。若有若无的微光,仿佛从黑的底部散发出来似的。

枯萎的芒草上、紫苏上、丝柏上、龙牙上、胡枝子上,都积了雪。不同季节里各擅胜场的草树木,此刻一概埋没在雪中。

沉浸在对从前的回忆里,都没能察觉有人靠近,直到一只手搭在肩上。

“你是谁?这么晚了在这儿做什么?”

轻轻柔柔的嗓音在这天寒地冻的晚有着化不开的温暖,让我忘记了被人发现时的恐惧。

从此,

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他叫和良,身材修长,褐的眼睛带一点青的味道。头发漆黑,鼻梁笔挺,肌肤白净。入堡已有十年了,今年已到舞象之年(15),是大少爷风程决的‘影子’。

风曜堡的少爷每人都会有一个影子,既是杀手又是护卫,除了堡主只听命于自己的主人,死掉的话就会有新的补上来。之前提到的二少爷的影子已经是第二任了。

和良人很好,因为是大少爷的影子,在堡里有一些地位,事圆滑。我们偶尔在晚上见面,听我诉说无排解的疾苦。许是看到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又有耳闻二少爷的品,心里自然带了些同情,许多时候在背后护了我周全,才让我免遭其他仆役的欺辱。

在我心中和良就像一个温柔的哥哥般,是在这风曜中唯一的依靠。

寒来暑往,时间如白驹过隙。

不觉四年在这种奴役生活中度过,十岁的我已稍稍有了些许自我的意识,却还是被二少爷牢牢锢,不容有一点自由。在那人眼里我就是他的一个东西,根本不能算是个人吧。

时间又到了冬季,一如我与和良初识的那日,满天满地白茫。

一连月余不见和良的身影,简直像从世间消失了般。隐隐的心中便觉不安。

焦急之余却又必须服侍少爷,于是出了许多差错。

起初少爷只是狠狠的责我安分守己。

后来打骂惩罚才稍见效果。

这天我在屋子里侍弄少爷最喜欢的草,视线落在渐积渐高的白雪上。

万籁俱寂。仿佛柔软的雪落在积雪上时,那微弱的声音也能听见。

眼看已经凋零一片的庭院里,还有一朵紫的开着。

那是野菊。紫的野菊孤零零的,还没有被雪掩埋。

这鲜的紫,用不了多久,也要被越积越高的雪掩埋吧。

忽然又想起和良,那个人便像那株紫的野菊,是这阴暗的风曜里最真的一抹亮吧。

可是现在那人在哪呢?

心绪烦乱,手下一个用力,那娇贵的就整朵凋落下来。

糟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少爷已经进来,看着他心爱的,眼里闪出暴怒的光。

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腕子带我来到了大少爷的住。

推开房门却见和良像残破的娃娃一般赤身躺在地上,伤痕累累满面痛楚,身上到青青紫紫混着交错的鞭痕,股间红白一片的粘腻。

登时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像炸开了锅。

―――

这章主要写的是小焰在凛魈身边的事,个人来说比较喜欢和良。那种温温柔柔的人是我最没有抵抗力的。可是有句话说“好人不长命”,放在这里可能有些偏颇,但和良的结局不怎倒是事实。细想来他也不能算是好人吧,影子是杀手又是侍卫,所以他该是杀过人的,不管理由为何。对小焰的关怀也能说是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残影所产生的保护吧。

此外,和良的无故失踪是因为风程决他们发现了他与小焰暗里接触所致。所以才有凛魈警告小焰安分守己那一幕,其实后来的凛魈是有点喜欢小焰的,不然对焰的惩戒也就不是对他来说小打小闹的了,但是他某些思想实在是根蒂固,导致他不能看清自己的心思。

最后多谢各位大人的支持,巫马非常高兴,现在的进度大致为两天一更新,下一章就是番外的结束章了,真有点舍不得的说。^_^

毒医 番外 往昔(三)
521 8-5-21 19:1
“良哥哥!!!”惊呼一声,闪身错过二少爷凛魈身旁,什么也顾不得的冲上前去。

和良看到我也很惊异,圆张着眼有点不知所措,动了动身子,马上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痛苦的埋下头去。

刚伸出手还没碰到他,忽然一道劲风打过来,被一下弹开好几米远,后背撞到后面的墙壁才停下,只觉得胸口一甜,竟然吐出一口血污。

抬起头,这才看到房间的阴影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大少爷风程决。

淡蓝的儒衫半敞,腰上系的是根银织锦玉腰扣,垂了一块双龙佩,脚上穿的是双银面软布靴。

这人英眉冷目,体格健硕,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就充满了存在感。面上一双邪气四溢的眼,眸子,冷硬如铁,一丝温度也没有,衬着嘴角眉梢的一丝冷笑,简直同堡主如出一辙的俊傲。在他心中,只怕天下苍生都与蝼蚁同价吧!

此刻,正用嘲讽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你的奴才怎么这么没规矩。”

那轻蔑的语气让我的心就像突然被放到了冰水里,冷得直嗦。可是看到和良那毫无生气的样子,我整个心绪就全乱了,就算被他的气势压得浑身打颤,还是倔强的直视他。“你……对良哥哥做了什么!!”

“放心,他没事的,过一两天就会好。对不听话敢背着我这主子私下会别人的下人自然要给予适当的惩罚。不然要是他平常就素行不良,以后我可就难做人了。”他的声音如此冰冷,仿佛在天边般遥远。

说罢又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和良,“良你说是不是?”

和良抬头看看大少爷,艰难的撑起身子爬到那人脚边勉强跪好,几不可闻的吐出一个“是”字,就又把头低下。自始至终没有看向我这边一眼。

满意的笑笑,转过头又对凛魈道:“看到了?是你的人对我的影子念念不忘。倒是你这做主子的连个奴才都管不好,大吵大闹的跑到我这来要人,把我这当成什么地方!!嗯?!”

那声音想必在凛魈听来格外的刺耳,我看见虽然他此刻不动声,可垂在身侧的拳头却是攥得死紧关节泛白。

我知道,他已经动怒了。

凛魈眸里的颜像惊涛骇浪般的卷起千丈浪。“冥焰,还不给大哥叩头认错!”

认错?若是平常我定是早早的跪了吧,可是今天,在这里,却怎么也低不下这个头。

是因为我,和良才遭受如此对待,要道歉也决不是向他!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沉默,凛魈有些微楞的看着我。

良久,大少爷十足戏谑的长叹一声,“我看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说的话简直就如同耳旁风。”眯起眼,一脸闲适懒散,带了几分调侃口吻,“罢了,你的人,自有你的管法,平日里宠着惯着没大没小也就算了。可在外边,你好歹也是风曜的二少爷,这也未免太放肆了吧!!”

话语一出,凛魈不略略白了脸,看着我的眼神此刻狂乱到双目赤红,全身都辐射出勃发的怒气,让人胆寒。

没想到他的怒气竟然可以这般可怕。不自觉瑟缩着往后退了一小步,同一时间凛魈上前二话不说硬拉起我就要往外走。

“不……要,少爷,我不要!!”回头一看,大少爷正抚弄着瑟瑟发抖的和良的脸,“良哥哥!快离开那个人!!快走啊!!良哥……”

啪。少爷一掌扇过来,“放肆!”声音中带了三分杀气。

不由分说拉了我就夺门而出,大少爷最后扫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把我肢解般锐利。

回到凛魈的住。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掼在地上,关了房门,大声吼道:

“冥焰!你竟敢违逆我!!”

“少爷,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你既然叫我主子,就是我的人,而你居然为了别人违抗我!!!”

“我……”

话未完,喉咙突然被少爷恶狠狠的扼住了。

空气被阻断,我只能用力想瓣开阻止空气进入气管的手。可不论怎么挣扎,少爷就是纹丝不动,我觉得这他是真的想杀死我。

少爷冷冷的看着我好一阵,直到我眼前已经发黑,胸口堵调害,以为自己差不多要死了,他的手才又突然的放开。这时我整个人已经软了下来,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只顾着大口大口吸气。

“冥焰,你现在是越发了不得了!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伺候你,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你都分不清了是不是?!看来我得再对你重新调教一下,你才清楚自己的立场!!!”

我说不出话,只能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此时少爷眼里闪动的只有阴冷,霸气和邪唳。

凛魈冷哼一声,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顺手捞起一条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打过来。

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为了那仅剩的一丝骄傲,然而这样的反应让少爷更加愤怒,就像疯了一样,用尽全力挥舞着皮鞭。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昏死过去。

再从晕厥的状态中醒来,是被水淋醒的。

有一个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说:“禀少爷,他醒了。”

稍微恢复了意识,只感觉全身痛得很。手腕被束缚着高高的吊在头顶。

勉强睁开眼,面前站着不少人,最显眼的就是一身滚着金边黑衣的二少爷凛魈。

看看缚住手脚的铁链,竟是乌黑的玄铁制成的,两指来粗,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哐哐的响声。

显然,这里是风曜堡的半地下式牢房,只有最高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整个囚室里,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四周不是奄奄一息的,就是死人。

少爷笑得很温和,一脸无害的表情就像刚刚疯狂的鞭笞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走到我面前。

“冥焰,你为什么这几年总是的和大哥的影子私会?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喜欢他?嗯?”

我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极漂亮眼里却一片冰霜的人,想了半天终是没有开口。

“你说啊!”少爷突然叫起来,双眼睁得大大的,好看的眉紧紧皱在一块,样子很是可怕。“你以为我不知道?堡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不过是爹赏下来的一条狗,养着是看你能做点事,可如今你竟会为个奴才忤逆我!!居然敢去勾引大哥的人!!”

少爷的脸在昏黄的火把映照下,忽明忽暗的,狰狞的像是叉。那双眼睛更冷,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狡诈,有着一种看透世人的寒意,慢慢地残酷地端详着这世上一切。

我倔强的直视他的眼,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还是没说一个字。

“你说话啊!怎没说了!!你在大哥那不是挺能说的吗?!”少爷冲上来拼命摇晃着我的身体,束缚着我的铁链被这疯狂的行为攻击的“咣啷咣啷”声声作响。“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还想反抗我!嗯?!还反了你不成!!是不是我以前都对你太宽容了,如今你竟然想着爬到我头上了!!不好好教教你堡里的规矩,以后我还怎么有脸去见大哥――!!!”

说完狠狠的一拂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留下那些人对我用刑。

天,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日落了又月升星璨。

时间于我就像静止了一般。

地牢,我虚弱的倒在潮湿的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凝成红,只有破碎的布片上还能看出原来的颜,身下也有斑斑的血迹。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整个身体都被纠在了一起也不能抑止!

几日里都是受刑到昏迷,然后被水浇醒继续受刑再到昏茫

昨日用夹棍的时候左腿就硬生生被夹断了。

地牢里每日的酷刑折磨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连壮硕的成年人都难以承受,对我来说就更是生不如死,难得清醒时就是最痛苦的时候。

不知道多久了,我躺在地上,不能动。咬得破碎的唇已经没迎来得血。左脚钻心的痛,嘴里满是甜甜的腥味。

这料想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恐怕也废了。要是就这么被责罚而死,倒也不失为一条解脱的好路。

‘咣当’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打开。

又要用刑了吗,这估计就是最后一了,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

“冥焰!!!”

随着一声疾呼,我被揽进一个怀抱,这突然的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我惨青了脸,努力睁开眼,可刺眼的灯光让我根本炕清来人。那人拨开我覆在面上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就像和良的温柔。

“怎么会这样?!冥焰!醒醒!说话啊!!”

那人霍然放开我,然后身旁传来揍人声响,伴着疯狂的吼叫:“畜生!你们都对他做了什么!!我让你们教训他一下,又没说要弄死他!你们竟敢!竟敢……!!”那人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还不快去给我请落大夫,快点!!!”说到后来竟连尾音也颤抖起来。

好吵,别吵了,我想静静睡一会。无奈那人又过来抱起我,晃来晃去,一阵头晕,终于又陷入无边的黑暗。

这回醒来觉得身上清爽许多,看看四周是个干净整洁的屋子。

意识还有些混沌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看上去只有十几岁模样的娃娃脸少年。

后琅知道他就是在我七岁那年入堡的神医――明玉先生落萧。现年该是早过了弱冠之年的人。

幸调玉先生医术了得,才两月余,我这损命之伤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只差细细调养了。

这期间,二少爷再没见过,倒是常见从四年前入堡就一也不曾得见的堡主。堡主看我的眼神还带了如初的若有所思,有被蛇盯上的猎物一般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本已为不会再回到二少爷身边了,以前从他那抬出去的人没有一个会让回去的,这时惯例。

可是没想到才刚刚勉强可以下地时,就被带了回去。

难道折磨的我还不够吗!上没死成,要再让我死一吗!

可是这少爷没像往常一样发脾气,还和颜悦的为我上药包扎,又语重心长的说:“冥焰,你是我的奴才,从人到心都是我的,不要试图想着违抗我,这的教训你记好了,以后你只要好好听话,我就决不会再打你。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你是我的,记住,……”

就如少爷所说,我只是他的奴才,生或死一句话就行了。从没有哪个主人会为奴才上药包扎,给予许诺的。

我实在不明白,想不通,少爷他究竟要我怎么样。

粹以后也再没有见过和良,听说他被大少爷收了做脔。

可是少了和良的保护,总是被比我辈长的仆役欺辱,加之少爷的心更加喜怒无常,我也只能更加小心的侍奉。对我来说时间就是一种痛苦。之前的折磨早已磨平了所有的棱角,使得我再无力违逆。

人们看我的眼神有不屑,有嘲讽,有蔑视,也有好奇。

只有沉默反而会让自己好过,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没人的时候,就一个人拼命的练剑,在一招一式中自己也得片刻安宁,烦恼什么的也随风净除。

武艺也有了长足的进境,一跃成为堡里一流的杀手。

两年后我接替死去的上一任影子,成为风曜堡里最年少的影子随二少爷左右,不多语的个倒是得少爷的信任。

我从没有一日不想着远在他乡的爹娘,有一出任务,完成时时间社,就没有回去复命,而是去了凌云那个偏僻的小村落,可是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山下有知情的老乡说:十二年前一个雨忽然失火,就算有雨水冲刷也没能阻止大火的蔓延,总共烧了三天三,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生还,唉,真是残啊……

那时我觉得整个心都抽空了一般,可眼睛里却没有一滴水。

我想我再也没有归宿的地方了,以后就将一直待在二少爷身边吧。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六年。

直到我十八岁那年初。

堡里有重要外泄,全堡大乱。居然有人说是我利用在二少爷身边的便利,勾结外敌、泄漏,意图对风曜不利。

那时,我正与二少爷在堡外办事,此事一出堡主便令人飞鸽传书要凛魈矩解决我。

在返回途中少爷临时走了山路。

待到悬崖边忽然向我出手,带着悲痛的狠厉。

“冥焰!你居然又敢背叛风曜,背叛我!!出卖,勾结外敌!!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什么??少爷,为什么怀疑是我?”堪堪躲过他的剑,我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你还装!!你真能啊!才过了几年老实日子你老毛病就又犯了啊?!堡里的还不够,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给未搭上外人!”

少爷一剑刺入上腹我娶未反抗,也没有解释,我明白,在这里是没有我可以辩解自己清白的机会的。若是主人觉得是在虚盖祢章,说什么还不是一样的。

“没的说了吧,你这个下贱的东西!!”抽出剑又在胸膛上捅下来,“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凛魈一声令下其余的人也加入这场暴行,不断有剑落下,我的神智却逐渐清明。坠落悬崖时内心并不觉得难受。

知道爹娘死后,我已再无牵挂。

就这样被他杀死也好。

从此就可以摆脱这悲惨的命运…………

…………

……………………

――番外往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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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累死我了!番外篇总算写完了!!

礼礼~~

最后要稍微介绍一下他们的年龄:

入堡时――冥焰六岁,凛魈九岁,和良十五岁,程决十三岁。

一年后落萧入堡二十三岁,堡主三十二岁

和良变成脔时十九岁,程决十七岁,冥焰十岁,凛魈十三岁。落萧二十六岁,堡主三十五岁。

还有一句题外话,落萧和堡主其实有点………………

呵呵~下一章就回到正文了!我也有点期待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