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穿越时空)――――冰雪柔情
声明:这个开头与文章的内容无关,砸了之后更改上的,请忽略!!!!
请忽略!!!!
我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人们所羡慕的IT精英,从一无所有,多年来的辛苦磨砺,如今在圳红树林海滨有自己的小别墅,开崭新的Lincoln轿车,小有积蓄,而且有一个温柔漂亮又善解人意的未婚妻――不,已经是妻子了,几天前刚刚登记,就等月底大摆婚宴,开始我们的欧洲浪漫蜜月。
林婉如从我白手闯圳的时候就是我的文员,现在是我的专署秘书,在我们刚刚落成的新居里为我准备了烛光晚宴,看见坐在对面的婉如娇美白皙的脸庞,我的心里像是密一样甜。
“刚煮好的咖啡。”她端上一杯冒着热气和浓郁香味的咖啡放在我的面前,喝进嘴,果然像是想象中那样美妙,正当我未娶了如此娇气开心的时候,我的眼睛睁得浑圆,这。。。。。。咖啡有料,我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你以为我真的爱你,我想的不过是你的钱。”在我倒下去的时候,听见婉如冰冷的声音。
以上这段是被砸以后更正原来开篇加上的,可能与后面情景有出入,请忽略!谢谢
我醒来看见一张脸,真是好美啊!在我的一生中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绝美的人,上帝一定是把自己一部分在造物的时候给了他,优美的赋予艺术的轮廓完美的身体比例,每一个身上的细节都是上帝精心创作的艺术品。每一个细节都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他的五官很刻,大大的琥珀色的眼睛,浓眉,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嘴唇,头发很长,黑色的,柔顺得像丝缎一样,睫毛长长的,密密的。卷卷的。在他这张略显阳刚的脸上却不显得突兀,他是个漂亮的男人,但却不是日剧明星那样的奶油小生,他的漂亮是男人味的漂亮,当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给人很坚毅的感觉。强硬而且有魄力。
他的头发很长是子夜的颜色有丝绸一般绝佳的质感,他的眼睫毛很长密而卷曲让他看起来像是孩子一样的纯真,密密长长的睫毛在麦色的脸上投下一道的阴影。又让他显得非常的脆弱,让人不禁心疼。而且他很年轻,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当我的眼睛和他的相触的那一瞬间。一股电流传遍我的全身。
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我的头剧烈的痛着,什么都想不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为什么在这里?眼前这个人是谁?越想我的头越痛起来。 然而更痛的是我的身体。我到底是谁?连这个也忘记了。那眼前的男人在阳刚中又带着不相容的妩媚,每一抬眼的让人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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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正当我们挥汗如雨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煞风景的叫喊声。
是叫我吗?原来我的运气真的那么好,穿越到古代,不但遇到了美男,还有官做,有金有银有美色,我再想要乐晕过去。
“国舅爷”另外一个恭敬却又苍老的声音响起。
国舅爷,原来我不但是官,还是国舅爷。真是太爽了。爽呆了。虽然小的时候看戏的时候,总是看到的那些国舅爷都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风光无比呀。我的眼睛放光,想起在朝堂上的威风样子就好想跳下床,冲出去,只不过我现在没有穿衣服,就是下床,也要穿上衣服再下去。
“你们先下去。”一个森冷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
“是,国舅爷。”外面响起了恭敬的声音。
好沮丧,刚才的兴奋心情一下子被一盆冷水浇灭,原来这个身边的美少年才是国舅爷,而我,这个倒霉的人只是陪国舅爷睡觉的。
那少年被过身,穿戴好,转过脸,却是一幅冷冷的神态,仿佛刚才那个在床上无比温柔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他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样,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刺进我的心里。刚刚还开心不已的心立刻沉了下来。
“裴三公子,你可以回你的尚书府了。”那个冰冷的声音豪无情义地对我说。
“尚书府?”我有些疑惑了。
“不错,你不会爽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
一顶软娇将我送回了的尚书府,被他这样就打发了,心里还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我这人从来都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盘算了一百种杀掉国舅爷的法子。想着想着到了一个气派的府邸近前。朱漆的大门,门口两个大大的石狮子。门楣上挂着一个烫金的大匾,“吏部尚书府”,倒是阔气非常。进了尚书府,轿子抬进了一个小院,倒是烟柳如画,雕梁画柱,刚下轿子,一个娇艳的美人扑进我的怀里。
梨带泪,楚楚动人,扑在我的怀里直哭。我被她的神情态度吓懵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让人家哭得如此委屈。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是好了,怀里抱着个大美人却像是烫手山芋一样。“哥。”那美人儿哽咽着,泣不成声。原来是我妹妹呀,害我吓了一地跳,还以为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用。连累了哥哥,让哥哥你受辱如斯。”那美人儿接着说道。“没事了,别哭,乖妹妹。”她这样哭得梨带泪,连我看了都心疼。“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说没事。”“委屈?我受什么委屈了。”美人儿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那水灵灵的眼睛盯得我都有些脸红了。“爹把我许配给了当朝的国舅爷。谁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仗着姐姐是宠妃,独揽朝政,逼死了多少忠良,在外面还养了数百个娈童,爹爹他竟然利欲熏心到这种地步,要将我嫁给这种人,那日爹爹设宴,邀他来府,正逢你在府上,那国舅竟然执意要拉你陪他,你说什么也不肯,他竟然,竟然将你强押着带回府邸。”美人儿说着说着又是一阵的痛哭。
看她梨带泪的样子,我忙劝道:“好妹妹,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快别哭了。”美人儿扑哧一声笑了。“三哥平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今儿竟然怜香惜玉了。”接着她的眼睛睁大了,诧异地看着我。“三哥那天还抵死不从,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怎么今日又说没事,不会是被那人折磨得心神大乱吧。”美人儿的手覆上了我的额头,温软柔滑,数不出的舒服。我忙侧过脸对她说。“好妹妹,哥困了,想先休息会儿,你先回去吧,我睡会儿,改日再陪妹妹你。”美人儿又挤出几滴梨泪,还是依依不舍地出了别院。
回到屋里,坐在纤燕雕的桃心木的床上,一旁的云纹三脚青瓷香炉里燃着郁郁的沉香屑,我取过一旁枝木雕八仙桌上的菱铜镜,镜子里映出一个绝色的美人儿,比方才见到的那美人儿还要美上百倍,淡淡蛾眉如远山,漾漾明眸似秋水,蔷薇般粉嫩的脸颊,肌肤嫩得像能掐出水一样。唇似清晨带露的玫瑰瓣,娇艳欲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镜中那美人儿,美人儿也睁大盈盈横波目盯着我。
“三少爷”正当发愣的时候,外面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我唤那人近来,见是他十二三岁的少年。这少年也长得俊秀纤细,细皮嫩肉,却神情雅致,带着股书卷气。少年的手上捧着一把长剑,古旧的剑身,镂着火焰云纹,泛着幽幽的暗红色的光。
“是少爷该练剑的时候了。少爷不是说别的事可以误,每日清晨练剑不可吗?”少年的声音到是铿锵有力。我会武功?原来我还是个少年侠客,方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可是拎起剑来,好重,这是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是我根本不是那个什么吏部尚书府的裴三少爷,我不会什么剑招呀。
拿起那把古剑,在手中舞动了一下,宝剑差点被我甩飞了,真后悔没有参加学院的剑道团,不过一想,那个什么剑道是东洋的玩意儿,跟我们博大精的武术怎么能比。拿着剑在手上转了个圈,真费劲,一剑刺偏,差点刺到那少年的身上。果然见那少年的脸色都变得铁青。我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少爷今天有些古怪,这是什么新招式?”那俊秀的少年问我。“飞龙在天。”我顺口胡诌了一句。刚一出口,突然想起来,那个似乎是郭靖练的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式,怎么被我说成剑招式了。我有些紧张地看了眼那少年,却见他似神采飞扬。“这招的名字好听。”说得也是,他又没看过《射雕英雄传》和《天龙八部》我紧张什么。我接着有甩了个剑,这顺手多了,剑也感觉不像是刚才那么沉了。“这招呢?”美少年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接着问我。“战龙在田。”既然开了头我干脆接着往下诌。舞着舞着竟然熠熠生辉,在清晨初生的阳光下,舞出一片雪白的剑。看来我果然有天赋,无师自通,天生是做大侠客的料。“少爷好棒。”美少年的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我一乐,接着胡诌起来。“这是本少爷新创的‘天龙八式逍遥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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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了一会儿剑,有些累了,在汉白玉雕鸾的台阶上坐下,那美少年忙拿出一块彩绣丝软的汗巾覆上我的额头。“少爷您额上有些薄汗,清儿给您擦擦。”那美少年的的手温柔细致,神态体贴恭顺,脸蛋儿近看更是粉粉嫩嫩的,像盛开的五月。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栀子香。我不由得心神一荡,下腹一股热流往上涌。那美少年被我看得有些脸红,忙低下了头。他的头上抹着头油,头发黑亮黑亮,梳理得整整齐齐。在清晨淡金色的阳光下,他的脸细致得像是白瓷一样,被阳光照成半透明的质感,如冰似玉。淡淡的光中,软软细细的汗毛也是略带透明的的淡金色。像是熟透的桃子。我的手不知不觉地扶了上去。美少年的神态似嗔似喜,秋水一般的明眸眨也不眨地看着我。一下子又将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的身体更热了。那股香气迷得我有些昏头。“清儿,你的名字叫清儿吗?”美少年抬起头,神情委屈之极“少爷不会连清儿都不记得吧,我跟了少爷这么久,您竟然。”说着秋水明眸里泪光闪闪。这个叫清儿的美少年应该是我的书童了,在那时豪门官家的书童跟少爷有几个是清白的,我马上就会意过来。“我的好清儿,千万别哭,我就是把谁都忘了,也不会忘了清儿呀。”美少年一下子转啼为笑。“少爷今天嘴巴真甜,平时可不是这样呀。”看这架势今儿是要架也把我架过去陪那个该死的国舅爷了。
平时?汗颜,差点儿又穿帮了。“那平时我是什么样的呢,清儿倒是说说。”清儿仰起头,神情半带着笑。“少爷平时呢,总是冷冰冰地,见谁也不原意多说句话。是个十足的‘冰山美人’您可别气,丫鬟们背地里给您起的这个绰号。还说真应了老爷当年给你起的这个名字。”“我的名字?”又不解了,跟我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了。“裴冷呀!果然够冷,不过我知道少爷表面上看着冷,其实心挺好的。那年我娘病的时候,您还卖了柳夫人的遗留下的珠宝,给我娘看病,从那时起我就跟定少爷您了。”清儿的眼睛热辣辣地看着我,我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清儿,再多说些我平时的事儿听听吧。”从这美少年口中多少能套出些话。“看来少爷今天是考定我了。”清儿接着说“您是九华山的弟子,前任掌门玉清真人的关门弟子,也是最钟爱的弟子,玉清真人将九华山的不传之密《九玄心经》,交给了你,连现任掌门人称仁义无双的‘凌云剑客’左枫涛都不曾习得真传,这可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清儿的唇角带着一抹俏皮的笑意。仁义无双?那不是江别鹤吗?岳不群也是那副德性,巧的是也是华山掌门,想来这个左枫涛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那个是华山,这个是九华山,我差点混淆了。一个小小的书童也知道这些,不错嘛,看来这个美少年还不是草包美人。“清儿知道的可真不少。”听我一夸,美少年的脸立即又红了。
“那国舅爷又是什么人?”刚一问,那美少年又泪眼盈盈。“不是好人!”他拿去刚才那块给我擦汗的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那个贼子奸淫掳掠,坏事都让他干绝了。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当朝的宠妃郦妃,独揽朝政,残害忠良,朝廷里没有一个奈何得了他的,可怜的少爷。”说着说着他的头又埋进了我的怀里,一阵子的香气扑鼻。柔软青涩的身体搂在胸前,又一让我心神荡漾。
“那昨儿我刚见到那个美人儿又是谁?”“美人儿”清儿的眼睛眨了眨。“您说的是大小姐吧。少爷您难道不知道您比她还要美上百倍。“除了我和她,我爹还有几个孩子?”既然是三少爷,那肯定还有大少爷,二少爷了。“老爷娶了妻妾九房却只生下了三子一女,大少爷裴卓和二少爷裴庆都是正室所生,平日里专横了些,府里和您最亲的除了过世的柳夫人就是大小姐裴紫烟了。也许是大小姐的娘月夫人也是青楼歌姬出身,和您同病相怜,自然走地近了些。”这么说这个裴尚书就只有裴紫烟一个女儿,也这么狠心推进火坑。不过想来只是一个歌姬的女儿,卖了送人情也值了。这样想来我这个裴三少爷可能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就不会随便让国舅爷拉去陪睡了,这种事情裴尚书不会不知道吧。
那天夜里,我正要躺下睡,突然从枕头下面翻出一本书来,故旧的暗黄色的草纸用线装订而成,不过这古书,应该是越古越旧就越值钱,不会是什么宝贝吧。我点了灯一看,高兴得要跳起来。书的封面用竖行的楷书写着几个大字:九玄心经。这不是早上清儿所说的那个武林秘籍嘛,真是捡到宝了。翻开,只见每一样都画着各式各样的小人儿,神态各异,动作也各不相同,有站着的,有躺着的,还有站桩的,在小儿的身上描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上面用蝇头小楷标着穴道的名称:玉枕,百汇,命门,大椎,尾闾。玉泉 在小人儿的下面题着口诀:气沉丹田,聚气凝神,明心照目 我按着图上的标的穴位运气,心里默默得念着那口诀,不一会儿下腹真的又热又胀起来。
一股又麻又胀的热流在我的下腹膨胀着,旋转着,燃烧着,汇聚成一团灼热的气团沿着下丹田,尾闾,命门,大椎这个小周天的线路一直向上爬行,就一只老鼠一样在我的身体里窜着,到了百汇穴突然卡在那里,又热又痛,胀得我的头整个痛起来,不会是以前看武侠小说上常提起的‘走火入魔’吧。我不由得一惊。‘走火入魔’者轻则成为废人,重则丧命,不会那么惨吧。冷汗已经从我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可是那团灼热的气团仍然胀在那个穴位上,我命休矣,刚刚来古代的第二天我就迈上了生死关头。
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心静自然凉”嘛,心如冰清,心如冰清,我在心不断默默地念叨着,竭力吧那股燥热的情绪排出去,万千思绪终归无,百千溪流归大海,一时间,所有的思绪和念头都在我的脑子里消除了,只剩下一片空明无我的境界。
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夜凌晨,有些微微的寒意,想起刚才的危险时刻还是有些惊心,看来大侠也不是那么好做,武林秘籍也不是那么好练的。醒来过后,就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我披上衣服走到外面的园里。
夜露重,寒岑班冷,滑滑的绸衫贴着我的肌肤,月光很亮,如水一样地照在园里,园子中间有一个人工湖,假山泉流,奇珍木,皆景色,看来这个裴尚书的官品不怎么样,不捞些个油水怎么有这么奢华的园子,娶那么多老婆,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国舅那种人就足见平时的世风格。湖上架着九曲回廊,中有一亭,坐在亭中,见一轮明月映于水中,微风吹拂着,倒是清新舒服。
突然听见一阵的低声细语,几个丫鬟躲在假山后面闲聊着。“三少爷那事你听说了吗?”一个丫鬟低声地问。在说我?我不禁侧着头仔细地听。“你不是暗恋三少爷来的。”“哪有,谁暗恋那个冰块了。这曹国舅的事以后恐怕三少爷都是提起来让人可怜的对象了。”“出了这种事情,老爷也不拦着。”“你想老爷会拦着吗,国舅爷可是日如中天的身份,巴结还来不及呢。”“老爷不是把小姐都许配给国舅爷了吗?这三少爷咋说也是他的大舅子,连大舅子都上。”“可别说了,国舅爷要的人谁敢拦着,就是老爷敢拦也拦不住了。”“说得是,听说那日国舅爷强抢一个平民家男子,结果逼死了一家人,惨呀。”“要换作大少爷,二少爷,老爷指定会出面。”“可不是,听说被男人上过的男人就是将来娶了老婆也不行。”“可不是,可怜的三少爷,不过说来只不过是个歌姬的儿子,比我们这些个丫鬟奴婢也好不到哪里去。”听着听着我憋了一肚子的气,我这个尚书府的三少爷不过是个歌姬的儿子,连丫鬟都瞧不起。
隔天晌午,我正在玩着放在青玉雕鸾八仙案上的古琴,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三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别急,出了什么事情。”“您的书童裴清给人欺负了。”竟然有这种事情。我一下子火气不打一来。“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府里做这种事情。”那丫鬟犹豫了下说道:“是二少爷,二少爷他向来专横跋扈,这都不是第一了,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丫鬟都被他玩过了,这竟然连个书童也不放过,裴清怎么说也是三少爷房里的人。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看不过去。”
我跟着那个丫鬟到这堂屋后面的西厢房,本来是给先生住的地方,裴清给一个高大的男人压在身下,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嘴角还带着血,神态却是倔强。“好你个犟蹄子,少爷我就不信今天吃不到你了。”那蛮横的男人又是一个巴掌抽在裴清细致娇嫩的脸上,粉白的脸上立刻显出了红红的巴掌印。“就是你家主子也不过是个陪人上床的货色,少爷我今儿就不信收服不了你了。”
“住手!”我已经气得胸腔里直冒火。“我到是谁,是三弟呀,看把二哥我想得都睡不着觉,主子生得千娇百媚,神仙一般的人儿,连个书童也比别人院里的俊秀百倍。不过在怎么比,也及不上你这个冰山美人的主子。”“你!”我气得手都发抖了。
“表在那儿给我装嫩。谁不知道你们主仆两个在屋里做得那些个不干净的勾当,八成还是你这个美人儿弟弟被压在身下。”放开裴清向我逼近过来,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笑得猥亵得让我想吐。“怎么样,国舅爷昨儿伺候得你舒服吧,那可是个身经百战的猛主儿,要不要试试我这个哥哥插得猛不猛,反正你也是个给人玩过的货色。”
正当我要发作与他斗狠使猛的时候,一个小童来报:“曹国舅来了,要见少爷您。”又一个主儿,我气不打一来。“告他我没空!”“少爷您可别闹,如今府上就指着您了。那曹国舅哪里是得罪得起的人,老爷他虽然官高至吏部尚书,哪里经的起折腾,就连司空严翰大人也被曹国舅斗下去的。您就行个好吧。”另一个年老的穿着似是府里主管模样的人在一旁说到。行好,真是讽刺,我给他们行好,谁又给我行好了。“不去就是不去!”“少爷,您可别在这儿闹脾气。难不成我把老爷叫来您才肯去见国舅爷吗?”
看来今天这架势就是把我架也要架过去了。随着主管回到我自己的别院,见那个挨千刀的人正坐在我的床上玩着我那把青玉案上的古琴。主管在我进了屋后把房门在外面关上,我心跳得有些快。真是的,我怕他做什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古剑,大不了用我的天龙八式逍遥神剑劈了他。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拔剑的时候,对上那双笑眯眯的桃眼。那张俊颜在我眼前放大无数倍。我这个人就是对帅哥没有抵抗力,看着,看着,竟然心中一荡。“曹国舅”我尽力稳下已经浮动的心。可是心还是扑通,扑通直跳。“叫我颖春好啦。”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起了这样个名儿。不过说实在,他的嗓音低沉性感,听得我浑身越发酥软。
曹颖春一把将我拉在怀里,那双桃眼电得我头发晕。“颖春”真不敢相信这个酥酥麻麻的让人销魂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冷儿”我好想晕倒。不知道何时衣服已经滑落在床下。他健壮的身体压上了我,怀里抱着这个强壮灼热的躯体,一股热流从我的下腹涌起,我的身体发烫起来。
“冷儿”他的手抚摸着我发烫的脸,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突然猛地吻住我的唇,吮吸着我嘴里甜美的汁液,我心跳不停地加快,喘不过气来,身体也越来越热。下腹的热流激荡着我的神经。
(该段已删除)
半晌,我湿漉漉地躺在他身上,那双勾魂的桃眼还眨巴眨巴地望着我。又一阵的热流从我的下腹涌起。“冷儿”他的声音特别地娇,特别地软,特别地沙哑性感,可我已经虚脱了,软趴趴地躺在他身上,急促地喘着。不过说实在,这曹颖春尝起来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那地方可真是软,像揉在云朵里一样,今儿是转性子了,竟然愿意被我压。这事透着蹊跷,可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多想,美色当前。像他这样美的人生成男人真是太可惜了,他姐姐也不知是怎样倾城倾国的大美人,才做的了当朝的宠妃。
“听闻裴三公子冷儿你斯文雅致,扶得一手好琴,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个耳福?”我会弹琴?不会吧,看来麻烦又大了。看来这是赶鸭子上架,不弹都不行了。装模作样地坐在青玉雕鸾的八仙桌前,将青葱细手放在琴弦上,起了一个音,太高了。我接着降了半调,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地才把一首《梅三弄》弹完,曹颖春低低地笑了起来。该死的,挨千刀的家伙,笑什么笑。
他接过我手上的琴扶了起来,如流水般的琴声立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广陵散》,他竟然会弹《广陵散》,真是想不到,而且还弹得这么好,他在我眼中的形象一下子改观了很多。看见他细长的手指在细细的琴弦上扶动着,昏暗的光把他的手照得半透明像是美玉一般。他的脸也在光中成了百玉雕琢的观音,只是轮廓更加硬朗。想想他也许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坏,或是三人称市虎呢,人说他放火,他就放火了不成,再说他姐姐是宠妃嫉妒他的人自然也就多。不过昨天早晨和今天迥然不同的态度,一阵子冰冷,一阵子千娇百媚,就让我匪夷所思了。
晚上的时候他回府了,我竟然在想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起身翻开那本《九玄心经》反复地捉摸其中的那几幅图,只是念着口诀,并没有再去转小周天。前一晚逆转周天,差点儿走火入魔,今儿不敢乱来了,念着念着只觉得胸中的气流特别地舒畅,仿佛进入了一阵幻境,充满了光和影。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在练着一套奇诡的功夫,似雀如鸠。后来的就再也记不得了。
隔天一早,曹国舅差人叫我去他府上,正想着他呢,就想也没想地跟人上了绿呢的软轿子。
曹府果然气派,朱漆雕梁,水榭楼阁。就连丫鬟使女都比别的俊俏标致。一个个穿着湖水绿色的罗裙盈盈而过。一个端庄秀丽的丫鬟引着我进了一间雅致的房间,刚进去就听见屏风后面传出淫声浪语,毁着这么清雅的气氛。我刚一进门,丫鬟就把门从外面关上了。我站在屋子当中,呆住了。但见那细致的流云雕鸾的窗菱,做工精巧的淡棕色流纹八仙桌,墙上挂着魏晋的山水,吴道子的人物画,皆是飘飘欲仙的样子,还有几分挥洒的狂草,屋子正当中摆着八扇齐帘的屏风,上面绣着云衣华盖的仕女,婷婷袅袅,好不精心精雅。
“嗯,奥。啊”一阵阵的不堪入耳的呻吟声却是我所熟悉的,而且跟着雅致的房间一点都不搭调,曹颖春他跟人上床就好,叫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他有被人观战的奇怪嗜好吗?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有变态。我尴尬地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从屏风后面伸出一个美人脸,香汗淋漓,乌黑的长发散乱着,湿湿地贴在光滑的麦色肌肤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叫我来的国舅爷曹颖春。
“静王爷,冷儿来啦,就是今儿我给你提起的那个绝美无双的裴尚书的三少爷。”今天听到他娇媚的声音不觉得销魂,只觉得做呕。“哦?什么人比我的春儿还有美,我到是要看看了。”另外一个更加沉郁的声音响起。静王爷,倒是听我的书童裴清说起过,先皇最小,也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就是现在也手握重兵之权,是个身价百倍的重量级人物,这个曹国舅曹颖春竟然跟这种比自己辈分大一辈的人上床,还叫我来看,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正当我反复想着的时候,看见了另外一张脸,三十出头的模样。这人长得不难看,而且可以算得上很好看。五官的是俊挺,舒眉朗目,也算白皙,只是松散的皮肤,微黑的眼窝,想来是生活淫逸所致。
“果然标致,听说是个冰山美人。今儿尝尝滋味如何。”曹颖春扑哧一笑“他哪里是什么冰山,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床上可是火山,十足的火山孝子。”他接着讲头埋进静王的怀里,撒娇着:“静王爷,看我对你多好,找到了极品尤物还同你一起分享。”
“你!”我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要做什么?“冷儿还不快过来,愣在那里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我的眼睛瞪得浑圆。不会吧,他不会真的要 “你以为我昨儿那么容易让你上的吗?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曹颖春,你!”我气得眼前一阵金星直接冒。正当口被他们两个人硬是扯过去。“想想哦,不想要吗?冷儿”曹颖春的声音腻得让我想吐“我们两个插你一个,管保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京城的晚春总是下不完的雨,“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人独立微雨燕双飞。”那夜,雨越下越大,我立在雨中,任雨水打湿了衣服和头发,顺着我的脸流下来路过一家酒肆,“老板,给我来一斤上好的女儿红”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沿街买醉的一天。端着酒坛子就这样灌下去,打在身上湿湿的,不知道是酒还是雨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颓废,这么难过,就这样一个人在夜的大雨里沿着无人的街道一直走下去,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脚步开始摇晃,跌倒在街角,抱起酒坛子,继续往前走,一个不知名的漆黑幽的小巷子一质朴的蓝瓦宅前,一个绿衫的姑娘走出来,涂着脂粉的瓜子小脸,身上带着呛人的桂香气。
“大哥,来快活一晚,价钱好说,保证让你满意”绿衫姑娘纤细的手想要拉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了,这姑娘看起来大概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未脱乡野的淳朴,这身打扮总让人觉得不论不类怎么跑来做私娼?我掏出一锭银子,二三十两的样子,塞给她,接着往前走,身后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接着是低低的啜泣声。才走没有两步,差点跌到在泥泞雨中。
一双手扶住了我,醉意蒙蒙地看着眼前这人,他大约比我还要高出半头的样子,就着旁边宅子里露出的昏黄灯光,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他的容貌,一个年轻的公子,头戴皇子金冠,身穿黄色锦袍,雍容华贵,二十出头的样子,修身如玉树,皮肤比麦色还要黑一点,但比古铜色又白了点,总之是个好看的男人,很有男子气概的一张脸,轮廓刻如刀刻,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挺直的鼻梁,坚毅的下巴,轻抿的薄唇,琥珀色细长邪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瞧。“公子,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很低沉,略微沙哑,带着磁性,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陷入一片黑的漩涡。
好舒服,连空气都是清新中带着香气。身体无比地舒展,太舒服了。那个黑的夜就像是一场旧梦。我甚至都怀疑自己现在在一场梦中,睁开了眼睛,屋子里很温暖,旁边的香炉里燃着檀香,淡淡的檀木的幽香飘在整个屋子里,躺在淡金黄色的丝绸锦被中,无比的柔软舒适。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换过了,就连贴身的衣服也被换过了。
这间卧室相当的漂亮而且奢华,淡金色的锦潇床被,红色的地毯上面还绣着云纹雀,床上铺着桔黄色的天鹅绒被单。墙壁用白色的汉白玉建造而成,桃木雕的窗菱,外面亭台楼阁,水榭假山,阵阵的香气飘进屋子里,金色的晨光一缕缕地照进来。一只柔软细腻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无比温柔地摩挲着,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俊美的年轻人。依稀是熟识的容颜,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转而一想约莫是昨天夜里在我昏迷前见到的那个年轻的公子。
“你醒来啦”这个头攥金冠的年轻公子正冲着我温柔地笑着。
“是公子救了我吗?”那华服公子但笑不语。
“这是哪里?”
“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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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倒是个温文雅致的人,和我以前印象中在电视里看的那些截然不同,他眉眼疏朗,神态恭谨谦和,整个一个我心目中的谦谦君子。而且还是个心细体贴之人,那天在陋巷中将我救起不说,在太子府中百般地款待,还命丫鬟为我炖了银耳莲子粥。一勺一勺地亲自喂给我吃,那神情温柔得像水一样。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上帝在一方面少给了你,就会在另一方面补偿。来到古代第一眼见到的那个曹国舅曹颖春这个乌龟王八蛋,但又让我遇到了这个俊俏的翩翩佳公子。也对我是算不错。
太子不单性情谦恭,而且博学多才,那日在太子府中与我谈诗论典。从《诗经》,《左传》,《论语》,《尚书》,《乐府》到《周易》《黄帝内经》,无不通晓,幸好我未来古代之前,爸爸是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妈妈是中医,才跟他搭上了几句话,没有算是太丢人。太子问我的话还算都接了下来。太子也诧异得望着我,说我是饱读诗书,我羞愧得脸都红了,不过是中文系大二的普通水平,在这里竟然让太子刮目相看。不过看他眼睛闪亮地盯着我看的样子,还是心跳加快。
那日太子差人用金锦华盖的轿子将我送回了尚书府,去的时候是被国舅府的轿子接去的,回来变成太子府的金锦华轿,府里的人多少会用诧异的眼光多看我两眼,但我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了。刚刚回到府里就有仆人来报说是九华山的掌门人左枫涛求见。左枫涛?那个仁义无双?什么凌云大侠的。我正在幻想着江别鹤或者是岳不群的样子。“冷师弟”抬头一看,那人很年轻,跟岳不群的样子并不像,反而有点像令狐冲的感觉。知道这人就是九华山的掌门人左枫涛,我忙学着电视里叫了声“左师兄,多日不见。”,只见左枫涛神色变了下,凑近我耳朵边低声地说。“冷儿,我有些话想跟你私下了说。”听他叫这句冷儿,我心里一下子觉得不妙,莫非这裴冷跟眼前这个貌似少年英雄侠客的九华山掌门人左枫涛还有什么瓜葛不成,我心里暗暗地骂了声,裴冷呀,裴冷,给我留下这什么烂摊子。“都下去吧。”不过我还是屏退了丫鬟仆人。房里静了下来,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冷儿。”左枫涛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都是师兄我不好,别生我气了。跟我回九华山吧。”
“那天的事情你在生气呀。”左枫涛看我不说话接着问道,被他这样抓住,还是浑身不自在,我推开他,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冷儿,别生气了。”我被他说的浑身冒汗。全身都透着不自在。
“少爷,别听他的。”正当我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总算是如施重负。我的书童清儿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到我的近前,我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少爷,又是少年侠客,还要靠个书童撑腰,虽然是牵强了点,再怎么说没有刚才那会儿的尴尬。“别听这人胡说,看他一副人模人样,别人不知道,你跟他相了十几个年头,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清儿说得铿锵有力,神态不卑不亢。本来我对这种称作什么仁义无双的大侠就没有什么好感。虽然长得一副令狐冲的样子,骨子里还是岳不群。听清儿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你这个贱蹄子,别以为爬上了你家主人的床就能在这儿给我撒野。”这位仁义无双的左大侠一下子凶相毕露。果然让我给猜对了。见我脸色一沉,左枫涛忙改了神态。“师弟别听这小童瞎说,这些个下人都缺管教。”听他这么说我更是不屑于他,最讨厌这种墙头草,看来此人的不耻程度比岳不群段数还有高,可能和江别鹤有得一拼,甚至修为还要更高。“左师兄从九华山远远赶到京城,想必累了,先着使女带你去客房休息吧。”我这架势已经摆明了是送客,他就是再不知趣也没脸再赖下去了,悻悻地出了我的院子。
“少爷,你千万要相信我呀。”左枫涛刚走,清儿一脸委屈地扑到在我的怀里。“我的好清儿,我就是不信谁也要信你呀。”我抚摸着他柔软光亮乌黑的头发柔声对他说。“好清儿,我就是不信谁也要信你呀。”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接着问他。“好清儿,左枫涛刚刚说我曾经跟他有什么过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还不是为《九玄心经》,别看他一副侠义之士的模样,其实心肠比谁都阴险狠毒。不然怎么玉清真人会把九华山至宝传授予你,而不他这个大弟子,就是他这个掌门当得也 ”清儿突然停下不说了。“也怎样?”我急着问他。“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就不要再多想了。”清儿反而安慰起我了。他这样一停,我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又不好再最问下去。
“少爷,你 ”清儿闪亮亮的眼睛直盯着我,那眼神仿佛带着灼热的火焰。“怎么了?我的好清儿。”“少爷,您好久都没让清儿服侍您了。您不喜欢清儿了吗?”他白皙的脸蛋一下子嫣红起来,粉嫩嫩得像早上带露的蔷薇瓣。长长的睫毛闪动着。柔软温热的身体腻在我的怀里,带着清甜娇嫩的香气。清儿柔软的脸蛋在我的怀里蹭着“少爷”他的声音甜软得让我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俯下身吻住他娇嫩的唇瓣,好甜,吮吸着那股甘甜的汁液,拥着他娇软的身体。不一会儿,我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少爷的《九玄心经》修炼得怎么样了?”清儿突然问起来。听他这样一问,我越来越觉得清儿不只是简单的一个书童,一个小小的书童知道这么多未免有些可怕,但他是我来到古代世界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差点走火入魔。”我实话对他说了。“那团气运至百汇穴的时候突然滞住,那晚差点要了我的命。”“逆转小周天是会有这样的难关,这是修炼《九玄心经》的人一定会经历的难关。”我再一对我这位书童投以赞叹的眼神。“好清儿,你既然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那自然也知道破解之法了。”清儿笑了下,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沉与老练。“少爷可知和为九玄?”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九为万数之尊。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九玄心经乃是双修之术。”
“双修?”在我印象中双修都是那些什么密宗的法门。在背地里一男一女一起练的玩意。这不会让我到哪里找一个女人一起练这个看起来越来越邪门的功夫。就像杨过与小龙女练那个什么《玉女心经》那样吧,一想就头皮发麻。“一定要找个女人一起练吗?”不会是还要什么女的邪门妖术,我有些晕眩了,这样的话,还是不练什么《九玄心经》的武林秘籍了。“少爷不用那么紧张,看你又想歪了。”清儿笑了起来。“我只是说两个人练,又没有说一定要找女人练呀。”“男人也行?”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是男人,让我从哪里找这么一个男人呢?”又是练这个什么双修秘籍,就是我肯,人家也未必愿意与我一起练呀。“少爷你眼前不就有一个吗?”清儿巧笑倩兮地看着我。
“清儿,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练《九玄心经》?”不管怎么说,一想到双修,我的脸还是憋得通红。“看少爷你又想歪了吧。”清儿的笑像是迷幻药一样,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他催眠了一般。“你坐在我的对面。”他软软的,带着一点童音的声音对我说。我上了床,在他的对面盘坐下。昨日在《九玄心经》上看过的那些小人仿佛跳出纸上,会动一样,在我的眼前晃动着,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一个转化为一个,不停地动着,变换着招式,我的耳边响起清儿低沉缓慢得像是催眠一样的声音,念出各个穴道的名称:玉枕,百汇,命门,大椎,尾闾。玉泉 心里默默跟着那声音默默地念着,一股又麻又胀的热流在我的下腹膨胀着,旋转着,燃烧着,汇聚成一团灼热的气团沿着下丹田。正当我要将这个气团从下丹田向中丹田逆运。就像那日所练的那样,我听见了清儿低柔的声音“把气团传给我。”我将这团热辣的气团推向他的下腹,半刻他又推回来。这团气流在我们中间旋转着,越来越强,力道也越来越大。在一股热流中我们俩仿佛融合在一起,清明而空寂,忘却了一切,只有那股热辣的气团还在不停地旋转着,攀升着,将我们笼罩起来
隔天醒来的时候,清儿已经不在近前,只余下我一个人在淡黄色的纹锦雕床上。我起身,活动了一下,觉得身体仿佛无不的舒展,而且好像也比以前轻盈了许多。而且嗅觉,听觉都比以前敏锐了许多。远园里清晨的鸟叫声也能清晰入耳,淡淡的带着朝露的海棠香也是远远地就闻到了。下床穿上鞋子,一个翠袖云衫头攥双髻的丫鬟端着雕的铜盆,里面盛着温水,服侍我洗脸。我向她问起了清儿的事情,总觉得清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少爷的书童清儿呀。”那丫鬟有些惊讶。“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出身,什么来历,他不是少爷您从九华山带回府里来的吗?当时老爷不允的,您死活要把他放在你房里的,您怎么会问我们这些下人呢?”我尴尬地笑了声。如果清儿是裴冷从九华山带回来的,又会武功,而且看昨天晚上的情况好像还不弱,再怎么说也是裴冷的师弟,怎么会变成他的书童呢,怎么都觉得透着蹊跷。难不成这清儿和裴冷也有什么秘密不成,倒是让我头大了。如果这二人如此亲密,这些天来多少也应该看出我并不是裴冷本人,不过清儿既然不提,我也就不会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是该少爷练剑的时候了。”清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声音仍旧是那日的声音,但听起来感觉怎么都不一样。梳洗好,走出去,拿起剑,竟然觉得没有那日那么沉,反而无不轻盈,像是拿着木剑一样。看来那个什么《九玄真经》还真是个宝贝秘籍。想起那天在清儿面前吹嘘什么“天龙八式逍遥神剑”,我又脸红了,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随意地舞了几下。外面进来一个仆人还带了个头戴黑色斗笠的人,我忙停了下来收起剑。
“少爷,这人要找您,说是您的朋友,我就带他进来了。”家仆对我说。“好了你下去吧。”屏退了家仆和我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就剩下我,清儿,和那什么黑衣人,那人仍旧带着斗笠蒙着黑纱,似乎等着清儿退下才肯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清儿不是外人。”那黑衣人从腰间摸出一块金腰牌,上面刻着太子府三个大字。看来这人是太子府的人了,黑衣人看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来历,收起了金腰牌,在我耳边低声地说:“太子请裴三少爷您去一趟。”
我皱了下眉头,太子要找我干吗不光明正大地派人来,搞得这样神神秘秘做什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那黑衣人连忙接着说:“您还是去一趟,太子有要事同您相商。” 虽然事情透着点蹊跷,我还是跟着黑衣人出了尚书府,并没有去太子府,而是到了京城最华的乌鹊大街的璇玑酒楼。刚进酒楼,就有一个身着青色]锦衣的年轻人迎了出来。那人身量高挑,舒眉朗目,气宇轩扬,透着股贵气,想必不是皇子就是官宦出身。黑衣人在酒楼外面停下来,同几个打扮相似地人护卫着。我跟着那青衣人走进了酒楼,进了最顶楼的一间华美的包间,却只见几个青楼的姑娘陪这个猪头肥耳的男人喝酒,并没有见到太子,这又是耍什么把戏?
我摇了摇头,本想转身就走,但见那墙上挂着一幅秀丽的仕女图。青衣人掀开仕女图,原来画的背后还有一个暗门,进了那暗门,见到里面有一场盛大宴,已经有不少人坐在桌前,皆是锦衣华服,坐在正位主人座上正是那天所见到的那个俊美的太子爷。
太子的旁边还有两个空位,青衣人在离太子远一些的那个位子上坐下,招呼我在太子旁边的位子上坐,但我已经看到有些看起来资历比较老的官员的脸上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这位是裴三公子。”太子语气温和地给他们介绍我,我忙向他们行礼。“裴尚书可是国舅,静王爷一党的,让他来合适吗?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拥戴太子您的。”立即有人从席中站起来提出质疑。“颜卿还不相信太子殿下的眼光吗”青衣人忙回到。太子也出声说:“那日与裴三公子畅谈,知道三公子是满腹诗书,立志抱负朝廷,以天下为己任的人,自然不会和他父亲同流合污。”
“可我们还听说裴三公子常常出入国舅的府中,早晨才被国舅爷用轿子抬出来的。这又怎么说呢?”一听这话,我就一肚子的火气往上冒。“国舅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就正是这样,三公子才更会与国舅爷势不两立。”青衣人转头问我:“三公子,您说是吗?”我正火气不打一来“今儿在大家面前放下狠话,我裴冷与曹颖春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我端起酒杯在众人面前一饮而尽。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冲动的人,这才知道还不是一般的冲动,坐下来,我才慢慢冷静下去,一想自己都说了什么,不过我向来恩怨分明,惹到我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这个曹颖春和静王爷,我是跟他们斗定了。“三公子,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的六弟,子敬。”太子指着我身边的青衣人对我说。“原来是六皇子,在下失礼,我敬六皇子一杯。”我向来是个爽快的人,虽然说不上是千杯不醉,但也酒量不差,对身边这个六皇子印象还不差,既然是结交朋友,大家一起高兴,就以酒会友。“三公子果然爽快。”我和六皇子对着干了那杯酒。
酒过三寻,已是微醉,听见一人在座中说:“今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现在朝廷大权旁落在外戚手中,搞得百姓民不聊生,官场买官鬻爵,一片黑暗,朝堂上,没有人敢谏直言,静是那群阿谀逢迎之辈当道。”“这些谁都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出对策。”“不错。”“曹国舅有他姐姐郦妃和皇上撑腰,而且党羽众多,一时恐怕拔他而起。掌控兵权的静王爷又被那厮迷惑。”“如果能把他们一伙人的党羽慢慢地暗中除掉应该可以削弱他们。”“找何人去除掉他们?”“听闻裴三公子是九华山前任掌门玉清真人的爱徒,武功卓绝。”“是呀,如果能为太子除去一人,也让我们可以看得到裴三公子对太子的衷心。”
“除去一人?”“不错。”看来这是赶鸭子上架,不做也不行了。”“什么人?”“兵部尚书尹大人,这人是曹国舅的叔叔,又是静王爷的知交,同他们一起做了不少坏事。如果裴三少爷可以杀了此人一来可以为天朝除害,二来可以显示您对太子殿下的衷心。”
那夜我喝了很多酒,后来都不知道跟他们有说了些什么,太子着人用轿子将我送回了尚书府,朦朦胧胧中一双柔软的手臂扶住了我,我倒在了一个温暖带有香气的怀里。又柔软又带有少年的清香,睁开迷蒙的眼睛,见到无数张清儿秀气粉嫩的脸在眼前晃着。我对着他傻笑,来古代也不少日子了,连我爹裴尚书生啥样都不知道,只有清儿对我最好了。我躺在他怀里,看着那双秋水般的明眸对我眨呀眨,有些更晕了。那双细腻光滑的手指抚摸遍我的全身,软软地,温热地,滑滑地,那五月似的脸蛋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得粉嫩嫩,淡淡的栀子香在我的鼻尖缭绕着。黑亮黑亮的头发被烛光照着披上一层淡淡地金色。“少爷,少爷”他的声音那么轻柔,那么软,我掉进了云里雾里。“嗯。”我回应着他,把头埋在他香软的怀里。至于后来还有什么我都记不得了。
“少爷,该练剑了。”一个声音在唤我起床,是清儿。昨天夜里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香软迷蒙的春梦,然而想想,现在是不是也是在梦中,醒来以后早上妈妈又要唤我起床,接着还要背英文,做微积分,该死的微积分,想起来我就头痛。不禁想起了“庄生晓梦迷蝴蝶”那个故事。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真实生动的一个蝴蝶,可以在下翩翩起舞。自己觉得很美也很自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庄周了。忽然醒觉,惊异发现自己还是庄周。不知道是庄子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梦见自己变成庄周。
到底谁活在谁的梦里?庄周梦蝴蝶,蝴蝶为假;蝴蝶梦庄周,庄周为假。谁又是谁的梦?世界又是何人的梦境?世界只在微尘里,而人生不过也只是一场梦。如雾,如电,如梦,如幻,镜水月,梦幻泡影。然而梦中说梦重重梦,不如抓紧眼前这值得珍惜的片刻。
听见清儿又唤了我一,我才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些,丫鬟端过来铜盆,拧了热毛巾给我擦脸。胡乱抹了几下,我穿上鞋子,走出去,看见梳洗得精致妥当的清儿已经端着那边宝剑站在阶前候着了。我拿过那把剑舞了几下,正想起昨儿答应给杀的那个兵部侍郎,如何去下手,一阵脚步声,就见一个我更想杀的人站在了面前。
曹颖春!他来做什么?越来越觉得这国舅爷曹颖春越来越是个变脸的高手,比百变天后还百变天后,今天他没有穿那些锦衣华服,一身素白的长衣,站在柳树下,一副玉树临风的风流潇洒的样子。手里还像模像样地拿了把折扇。扇呀扇地,本来就是晚春,带着点微微香的凉风吹着,他还不停扇,他不嫌冻地慌?我觉得就奇怪了,这人的外表怎么和内心能有这么大的反差,要光论外表,这人可是人人想抢着要的翩翩佳公子,可我已经看透了他一肚子坏水的真面目,他还有脸来尚书府?压着那股想一刀把他了断的冲动,今儿要和他周旋到底,看他这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冷儿。”又来这套,就是傻子也不会再被他骗了,不过他今天的声音有些怪怪的,不是那酥酥麻麻的娇媚,而是清冷中带着点悲伤,他又不是青楼的娘,我也不是他的恩客,来这讨我的可怜,他找错人了!他那招不知道又骗了多少人,我敢肯定他除了静王爷还有别的相好的,我可怜他,谁可怜我,我还想一刀劈了他呢。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听曹颖春在一旁神采飞扬,抑扬顿挫地吟咏着柳永的《凤栖梧》,我真是想要疯掉,这人可真是能装,好好的一首诗到了他的嘴里就变了样子,变得让人不能忍受。“冷儿”曹颖春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呀。”“被逼无奈?”我冷哼了一声,手指抚着那把暗红色的古剑。古旧的剑身,镂着火焰云纹,泛着幽幽的光。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听闻灵剑会引人的鲜血,不知道这曹颖春的血,我这把剑喜欢不喜欢,正在幻想着把剑放在他脖子上的那股快感,不过现在不是我冲动的时候,尚书府这几百口人可能会因为我这一时的冲动而丧命,要杀他也不用明着来。“国舅爷,有谁逼得了您呢?谁不知道您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名缰利索。”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我哈哈地笑了出来“名缰利索,名利皆是心中祸害,如果不是你想要,又有谁能逼迫你。”“还是冷儿知我。”曹颖春的声音带着忧郁“有些事不想做又不能不做,有些事想做却又无法做,官场中太多的事情让人很无奈。”那日曹颖春的样子很奇怪,本来还以为他会手脚不规矩,他只是在我对面,对着我说了一通奇奇怪怪的话,说他如何地痛恨静王爷,如何如何看不惯官场那些人的嘴脸却不得不讨好。他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他会把我当成知己,鬼才相信他说的话。曹颖春说完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又冷暖关怀地寒暄了几句就打道回府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一头雾水。
晚上我接着和清儿练那双修的《九玄心经》,感觉渐入佳境,《九玄心经》有九章,我们已经练到第三章玄牝之门,“谷神不死 ,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 ,是谓天地根。”那眼前舞动着的小人的脸仿佛是清儿,半笑半含媚,半颦半敛媚,体态娇娆,神情妩媚,带着阵阵的幽香,软软地环绕着我,舞动着,将那温软的身体揉进我的怀里。那股酥酥麻麻,又热又烫的热流聚集成团在我的下腹下丹田的地方膨胀着,旋转着,燃烧着,像是将我燃烧殆尽,真是是销魂无比,直叫人欲仙欲死。
醒来的时候,汗湿了衣襟,清儿温香软玉的娇柔身体还在我的怀里。那夜的月光分外地明亮,如水的月光透过雕红木的窗棂照了进来,落在清儿白皙得像美玉一般的脸上。他的睫毛长而密,在被月光照得半透明白瓷一般的脸上投下了一道的阴影。我看着他俊美细致的脸颊,美得有些不真实,盯了半晌,那蝶翼一般的睫毛闪动了下,那双清水般动人的明眸睁开了。就这如水的月光仔细去看,发现原来他这双眼睛并不是纯黑色的而是带着些幽幽的暗红,这种暗红色我曾经见过,隐隐约约地这样觉得,但是在哪里见到过却又想不起来。
“清儿,你醒来啦。”我这才发现自己一个劲地在盯着人家瞧。“被少爷这样盯着,就是不想醒来也不行呀。”清儿的声音半喜半嗔“少爷的眼光火辣辣的。”我搂住他揉软的腰肢,清儿半推半就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黑亮亮的头发撒在我赤裸的胸前,像丝绸一样软柔的,滑滑的,说不出的舒服。“那把古剑叫什么名字?”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了那把古剑,暗红色,刻镂着奇异神秘文字和火焰纹的剑,这把剑可能是大有来头,不像是俗物。“清音剑”清儿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说,似乎带着失落,又带着些忧郁,清音剑,这名字倒是简单。在我心中那些好剑大凡有些阔气的名字。像什么倚天剑,屠龙刀,龙吟剑,还有就是干将,莫邪,鱼藏。这些个名字既然简单古雅就一定有来头。这把古剑看样子,起码有千年之久,想必也有来历。
“清音剑这个名字有来头吗?”我接着问清儿。“少爷您可听过《大子夜歌》?”“《大子夜歌》?”“不错”清儿半抬起头轻声地吟唱起来“歌谣数百首,子夜最可怜,慷慨吐清音,明转出天然。”清儿唱完,那双在月光下带着点妖冶淡红色幽光的秋水明眸幽怨地看着我,怪叫人心疼的。半晌他接着说“千年以前,武林中有一个铸剑山,山上盛产所有想铸成宝剑的人都蒙昧以求的乌金玄铁,铸剑山上有一个铸剑高手,名叫墨衍,此人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铸出世上最好的宝剑。他有一个情人,名叫子夜,子夜生得娇美无比,武林中有无数的人想要娶她为妻,子夜却偏偏钟情于这个铸剑成痴的墨衍,墨衍铸了万把宝剑,却一直没有能铸成让他自己满意的冠绝天下的宝剑,后来有一个高人对他说,要铸成一把有灵气的剑,必须以人血浇灌。但墨衍却不是一个好坏不分,轻贱性命的人,但又想铸成流传千古的绝世好剑,左右为难,以至于茶饭不享,他的情人子夜知道了这事,为了成全墨衍的心愿,纵身跳进了铸剑的炉火中。”清儿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一行清泪。
“没事吧?”我将清儿娇软的身体搂在怀里,安慰着。“没事,看少爷紧张地,不过是一粒砂子揉进了眼里,不过少爷这样对清儿,清儿还是很开心的。”他的声音轻柔甜美却略带着沙哑。知道他有心事,我也不想太逼问他。想起那把我整天拿着的暗红色的宝剑原来是以人血浇灌铸成的,心里还是有些发寒。
“对了,少爷怎么夜里突然想起宝剑的事了。”宝剑,我想起了那日在众人面前应允要杀掉兵部尚书尹栾的事情,又皱起了眉头,这尹栾的确该杀,我那人又问过不少人,都说是个官场败类,以前看武侠小说,常常敬佩那些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英雄豪杰,那潇洒的气概,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飒然真让人羡慕,来了古代,做一把大侠的滋味肯定过瘾,但怎么杀却是个麻烦了。他们都说裴冷的功夫很好,但是我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裴冷呀。
“我想要杀一个人,但又不知道如何去杀。”不知怎么我突然开口向清儿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清儿一扫方才楚楚可怜的神情,一双水水的大眼睛闪亮亮地看着我,似乎很有兴致。“兵部尚书尹栾”“这人是该杀。”“可是我现在的武功”我担心地看着他,以我现在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别说去杀人了,就是杀了人想要逃回来都是困难。“少爷您就放心吧,您修炼的《九玄心经》可是武林中人人蒙昧以求的上乘心法,再加上您独创的“天龙八式逍遥神剑”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不久就可以独步武林。”“真的?”连我自己也觉得近日进步神速,连内力也强大起来,不过想起那个什么“天龙八式逍遥神剑”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信口瞎诌的你也信呀。”
清儿也笑起来,小脸粉嫩嫩的,一笑还有两个酒窝。我发现清儿还真是个越看越好看的人儿,笑起来的样子真迷人,我这样盯着他看,他的脸更加红了。“飞龙在天见龙于野亢龙有悔都是周易之六十四卦之卜文,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潜龙勿用,阳在下也。战龙于野,其道穷也。 而天龙八部又叫“八部众”,是佛教八大类天神,“天”“龙”“夜叉 ”“乾达婆”“阿修罗”“紧那罗”“迦楼罗”“摩呼罗迦”少爷把这两个捏在一起,我当然一下就听出来了,不过少爷很有天赋。独创的剑法虽然过于俏,倒是也极其适用,予攻于守,予守于攻”我的手指轻拧了下清儿的纤腰。“你这张小嘴,就是甜,想腻死少爷我呀。”我转而又是一阵担心。“可是这的刺杀之事,还是没有眉目。”“少爷别但心,还有清儿我呢。”“你愿意帮我?”“嗯”清儿点了点头。
“那就不要等了,我们现在就去探探风声。”“好”清儿也极有兴致的样子,起身穿上中衣,也帮我穿好里面内衬的衣服。那双温柔细腻的手指抚过我的赤裸的肌肤,还是让我一阵的酥软。他下床从柜子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两件黑色的夜行衣,一件略大的给我穿上,一件小点的穿在他自己身上,我们两个人趁着月色出了吏部尚书府。
兵部尚书尹栾的府邸就在朱雀大街的一个拐角,很好找,可是到了近前,我发现自己遇到了第二个麻烦,当然不能从正门进去,那不是找死,也没有后门给我开,看着那堵高高的院墙,我又犯晕了。以前看电视和小说,那些大侠都是飞檐走壁,一跃就上去了。可是那么高,我能上去吗?
“少爷别愣在那里,快跳上去呀,虽然是穿着夜行衣,可这样老站在那里,也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怎么上去?”我苦着脸问清儿。“跳上去呀。”清儿的神气轻盈如燕,一下子就跃上了房顶,留下一个人在下面。我还站在那里傻愣愣地,清儿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又从房顶跳了下来。“清儿”我吞吞吐吐半天才说“我不会轻功。”千万别问我,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再问绝对会露馅,那个正牌的裴大侠肯定会轻功。清儿到是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淡淡一笑,对我说:“聚集丹田之气,沉于丹田,再将这团气流运于玉泉穴 ”我跟着他的声音运气,一蹿,果然跃得很高,不过好像高过头了。比房顶还高出十尺,差点撞到墙里的那棵老槐树上。还好缓缓地落了下来,立在房顶上,清儿在我的后面也紧跟着上了房顶,吃吃地笑着。“还笑!” 我瞪了他一眼。
沿着屋脊走到了后面主屋,这个老家伙很会享受嘛,还没有到他住的地方,就已经听到了丝竹声声,歌舞不断,几个年轻俊俏的舞娘腻在那个已经满脸皱纹的尹大人的身上,给他斟酒,喂他水果,好不快活。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的脑子里正在想象着平日在电视里所看到的那些英雄侠客的浩然壮举。跳下去,然后大喊一声,“贼子,受死”然后就可以把宝剑抹上他的脖子了。多痛快。我正在做白日梦呢,清儿推了我一下。想了也是,这样倒是爽快了,可是到时候我们俩可是会被众多的护院家丁包围,就凭我这刚刚学的三脚猫的轻功恐怕脱身会很难。还会连累了清儿。
清儿的手指了下旁边的院子,我沿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几个穿着湖绿色长裙的婢女正在一边闲聊,一旁的白玉台阶上还放着银色的酒壶和几样糕点。难道他想 清儿看我已经会意,冲着我笑了起来。我们俩摸进那个院子,打晕了那几个婢女,换上她们的衣服,端着银盘向正在风流快活的尹大人走去。
果然到了近前,放下银盘,那老家伙的眼睛一下在飘到了我们身上。虽然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到清儿穿女装的样子真是让人惊艳,峨嵋纤纤,秋水横波,脸蛋儿灿若桃,樱唇小小娇艳欲滴。比那几个歌姬漂亮百倍,连我看来都心跳加速。看见那老家伙口水都快要流出来,枯枝一眼的手就要抓住清儿玉一般的手指,心里面一阵的发酸,把那银盘在青玉案上重重的放下。
“你们俩是新来的吗?”那老家伙开口问道“以前没有见过你们呀。”这意思就是以前要见过,早就被他上了,还能留到现在?“我们是刚进府的,我叫真真,这是我妹妹爱爱。”我捏着声音说道,突然想起来《西游记》中几个神仙教训猪八戒的情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看那老家伙两只眼睛放光,直盯盯地看着我,看得我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忍着心底那股想要做呕的冲动,我向那老家伙眨了眨眼“老爷,我有东西给您看,您随我到里屋来。”那老头子果然一脸兴致地屏退了舞娘,跟着我向其中一间屋子走了过去。清儿跟在我们后面。“你妹妹也要一起吗?”那老头子一脸淫笑。“我们姐妹俩一起伺候您,您老不开心了。”“人老啦,那话儿也不中用了。”虽是这么说着,那尹老头的一张脸乐得都抽在一起了。
进了屋子,清儿在后面把门关住。我抽出藏在袖子里的一把匕首,见那老头子就要叫起来,清儿忙过去捂住那老家伙的嘴。“快呀,少爷,这老家伙还蛮有劲的,我撑不了多久了。”清儿低声喊着。我拿着刀的手竟然有些抖,第一杀人,还是有些紧张。薄薄的冷刃滑开了尹栾的脖子,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身体慢慢倒了下去。看着手上带血的刀刃,我愣了一下,紧接着出来那屋子,清儿忙关上那扇门。“老爷累了,说要多睡会,不让人打扰。”我压低声音对房外的侍女说,走到临院换了衣服,出来尹府。
隔天我睡到半晌才起身,刚一起身,正要拿过清儿递给我的清音剑练剑时候,府上的家仆来通报,说是太子设宴,邀请我赴宴。想来是太子已经得到兵部尚书尹栾已遭人刺杀的消息,走到门口,见太子府金锦纹鸾的轿子已经候在了门口。进了太子府,各个穿着湖绿衫裙的丫鬟侍女都恭谨有礼,真是什么样子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一个穿着紫色长纱裙,头攥单髻的大丫鬟将我引到水榭当中的一个小亭子了。本以为会是很多人的盛意,没有想到,亭中就坐了两个人,太子也没有像是平日那样身着金锦华服,而是穿着件素雅的月白长衣,扎着玉带,头上也没有攥金冠,像我以前见到的那样,而是简简单单地扎起来。他其实是适合穿素雅衣服的人,这样的打扮更显得斯文雅致,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
在他的旁边坐着的是六皇子,仍然是一袭青衣,不过这没有纹,同样也是比那日的素雅。手里面拿着一把折扇,玉做的扇骨,合着,没有打开,只是拿在手里面把玩着。神情有些潇洒不羁,倒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亭中只是一个普通的青石桌,上面放着几样简单却又精致的小菜,太子见我来,很高兴,一脸微笑地招呼我坐下。还执着玉箸为我夹菜,神情殷切体贴。那夜正是月圆之夜,明月夜,明月如镜,夜如水,酒是上好的竹叶青,色嫩绿清明,带着淡淡的新竹清香,未尝其味,心已怡然,酒味甘醇,入口棉滑,数杯下去,太子已经微醉,月光下影重重,露浓香郁,太子执起我的手,眼神比酒还浓郁,“早听古有潘安,宋玉,一直不信男人有如此秀美之姿”他对我说“今见冷儿才知何谓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在迷蒙的月光下,太子执着我的手,情温柔地看着我,虽然有点怪异,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冷儿”他轻声地唤我“如果有一天,我 ”他不知想说什么,却又很难以启齿的样子,就着月光,我看到他的脸又些微微地泛红,就像早开的蔷薇,娇艳的红晕映在白皙的脸上。
我有些尴尬地想要推开他的手,六皇子还在一边呢,他这样也太那个了。可我转头去看的时候,早已经找不到六皇子的踪影,想来是看见气氛太暧昧,回避到一旁什么地方了。被他这样抓住手指,我的脸都涨红了。他的手很软,很温暖,沿着我的手臂向上滑,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此待续)
“兵部尚书尹栾已死,我和六弟都竭力推举你来接任此职。”“我做兵部尚书?”我的头一下子蒙了。“我从未再朝廷任职过,又不是什么状元,榜眼出身,这样合适吗?”“冷儿随说不是三甲出身,可是文韬武略,哪样也不比他们差了,再说你也是出身官宦世家。如果你能就任此职,在朝廷中,我们的势力就会强很多,兵部尚书可是一个重职呀。”
太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一直有一个愿意,可以有一天实现心中的大同治世,无为而治,无为而不治,到时候,老百姓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丰衣足食,官场上也要纳贤进良,上通下达”太子说着说着神采飞扬起来,白皙的脸在月光下仿佛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无为而治?太子所言的可是老子的无为而治吗?”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冷儿真是我的知音。”太子执起我的手,神情有些激动。“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在。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水善利万物 而不争 ,众人之所恶 ,故几于道。居善地 ,心善渊 ,与善仁 ,言善信 ,政善治 ,事善能 ,动善时。夫唯不争 ,故无尤 。吾所以有大患者 ,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 ,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 ,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 ,若可托天下 。这一直是我所向往的一身托天下的梦想。冷儿愿意帮我一起完成吗。”太子的眼睛在月光下闪亮闪亮的。
“作兵部尚书,我能担当得起吗?”虽然有些犹豫,但听他说得这么诱人,还是很动心,没有人不想做官,就看要怎么去做了。“冷儿,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呀。能与冷儿相识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我也相信冷儿是有志抱负天下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共享天下,一起开创太平盛世,该多好呀。”我有他说得那么好吗?不过不试下怎么知道自己做不了这么什么兵部尚书。他闪亮的眼睛像是会迷魂一样。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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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已经凌晨快要天亮的时候了。我进了屋,见清儿坐在我的床上,眼睛像是有些湿润的样子。我到他身边,他却又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少爷,您回来啦。”他柔声问我,看见他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心里更是难受,觉得对不起他。我想要去拥他入怀的时候,却被他躲开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我不对在先,可是这个样子心里还是很难受,只能说自己是自做自受。“今天少爷大概累了,也不用练习《九玄心经》了,您早点歇息吧。”清儿眼睛有些通红。“我这就回自己屋去,不打扰少爷您休息了。”我伸出手,却没能拉住他。
隔天一早,朝廷的诏书就已经下来了,要我去接任兵部尚书。我接旨的时候,我那些平日里没有见到的亲人全都冒出来恭喜我。连我那个我回到古代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吏部尚书的爹爹也冒出了头,神情确实委婉客气,一股官腔,好像我是他平日里在官场里应酬的同僚一样,我不禁有些悲哀,在以前没来古代之前,爸爸妈妈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也没什么钱,只是过着普通的日子,可是温馨甜美,而眼前的这个所谓的爹竟然是这么样一个人。
“到底是有几分姿色的人吃得开呀。”二哥裴庆似乎是心里挺不是味的说,他平日在家里受尽了宠爱,爹还给他弄了个京城里的小官作。“三弟你可是真有本事呀,不单国舅爷三五不时的来寻你,就是太子爷恐怕也是你的入幕之宾吧。连六皇子也在朝堂上为你说话,你可真不简单呀,二哥我以后可能还要靠你提拔”他夹刀夹剑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人,我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呢。跟他多说一句话,我都嫌浪费。
这也是第一见到我的大哥裴桌,却是跟我想象中有些不太相同。他很高大,麦色的皮肤。五官刻俊挺。气宇宣扬,他不像是二哥那样流行,也不像是爹那样客套得让人心里发寒,只是简简单单地对我说了一句话:“官场是个陷人的泥潭呀,三弟你要当心保重。”就单这句话已经让我心里暖了许多。听府里的下人丫鬟们讲大哥常常都不在府里,一直在外面,难得才见到他这么一面,不过对这位寡言的大哥印象还是蛮好的。
穿上暗蓝色的崭新官袍,清儿仔细地帮我打理熟悉利索,坐上轿子上了朝堂。好一幅气派的景象。金碧辉煌的殿宇重重、楼阁层层、巍峨庄严,汉白玉的台阶,琉璃金瓦。上了朝堂,已经有密密麻麻的大小官员立于殿中。文官武将,分别立在两旁。
“新任兵部尚书裴冷。”听见玉阶旁的传呼,我忙快不上前,跪在金銮殿上,不敢抬头去看那金椅上坐着的人。“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三儿和六儿这么看好的裴三公子是个什么样子。”那个庄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我却不由得一惊,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日我在朝堂上并未多言,只是一直被那双眼盯得不自在。心里惴惴地,好容易熬到了下朝,又被一竿阿谀逢迎的官员们拉着去喝酒,走出朝堂,见清儿已经在外面的软轿旁候着了。推说身体不适,才同清儿一同回了府里。
隔日已经下了堂,又有宫人说是皇上宣旨招我觐见,去的却不是朝堂,而是后宫,我低着头尽量不往坏想,也不敢四乱看,进了锦鸾宫,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惊。金色的锦帐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那人乌黑的头发有些散落,俊美无双,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国舅爷曹颖春。
我立刻明白了,原来当朝受宠的人不是他姐姐郦妃娘娘,而是他!
金色的锦帐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那人乌黑的头发有些散落下来,俊美无双,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国舅爷曹颖春。他看见我,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不是他在作怪吗?干吗还一副这样无辜的表情,还想装蒜,我早都不吃他那套了。曹颖春白皙细腻的手臂环着那老皇帝的脖子,浑身仿佛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缠在那老鬼的声上。水蛇一般地,脸上挂着甜死人的笑容。我站在那里看他们演出现场版的春宫图,真是头顶有些冒烟。这曹颖春和老鬼的趣味还不是一般的变态,喜欢让人看着做吗?
见那老鬼的眼睛飘向我这边,那老鬼虽然老了,眼神却热得刺得我喘不过气来,一下子知道自己要惨了,吾命休矣。“裴冷是吧,还不快过来,愣在那里做什么?”完了,我完了。看来今天是难逃此劫了。
正当我叫惨不已的时候,听见曹颖春甜得让人骨头都酥掉的声音再响起。“陛下,春儿伺候得您不舒服吗?”“舒服。”那老鬼的淫笑让我想吐。“那陛下还想不想要?”曹颖春已经反身压上了老鬼,粉嫩的舌头在那老鬼像是风干了的桔子皮一般的脸上和身上舔着,我看着都头皮发麻,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到?他那双笑得眯成一条缝的勾魂桃眼却不是看着那老鬼的,而是向我这边望过来。那眼神中有担心和急切,向是在示意我赶快离开。
曹颖春他是在做什么?怕我抢了他的饭碗,让他失宠吗?我还站在那里发愣的时候,曹颖春正在使尽浑身的解数勾引讨好那老鬼。“来嘛。”我再一听到了他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他白玉一样的手指勾下了金锦鸾帐,帐内一阵阵地抖动,风波不息。在那幅锦帐落下之前的那个瞬间,他那双狭长迷人的眼睛仍然是望着我的,那双眼睛像秋水一般盈盈闪动着,像是在流泪。像是焦急,像是无奈的痛苦。他在关心我吗?替我担心吗?
他在帮我吗?在那样伤害了我之后还想让我对他有好感,简直是没有可能。我看不见金锦帐内的春光无限,却只有那双像滴泪一般的秋水明眸在我的眼前晃着。我心里那滋味比让那老家伙上了还要难受。
我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尚书府的,到了自己的别院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清儿见我神情有异,忙扶我在床上坐下,帮我端了温水,拧了温热的毛巾帮我擦拭。今天像是中了邪一般,总是曹颖春那双滴泪的眼睛在我的眼睛,让我的心也像是拧着一样难受。“少爷,您没事吧?”清儿担忧地看着我。“不会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那个该死的挨千刀的国舅爷?我找他算账去。”听我的小书童清儿这样讲,我倒是想笑。明明我是主人,他是书童,怎么他却像是他是护着我这个小鸡的老母鸡似的。“少爷,您今天是咋啦?又是哭,又是笑的。”清儿的眼睛睁得浑圆。“不会是又发作了吧?”“发作?”我好像听出了什么。
“您忘了,您练《九玄心经》走火入魔,心性大变,连自己最疼爱的亲妹妹都要砍,连跟在少爷身边这么久的我都要 ”说着说着他听了下来,眼睛确是红红的。“是什么,你快点说呀。”他委屈得小脸都抽在一起。“少爷,您的手抓得清儿好痛。”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正抓着他的肩膀,指甲都陷进他的肉里。忙送了手,替他揉。“是我不好,是我太急了。”刚说完,清儿就笑起来,脸蛋粉得像五月一样。“少爷的性情好不容易转好了,比以前还会疼人。清儿当然不想再提起那些个事情了。”
看来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不过应该是和那个什么宝贝武功秘籍《九玄心经》有些关系。看来那本书真的很邪门。我之前练的时候也差点走火入魔,送了小命,如果那个什么武功卓绝的裴三公子都练出了问题,我还要练吗?如果哪天真的练得好坏不分,连清儿的要砍,想想都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到了大半夜,突然有人唤我起来,说是国舅爷曹颖春来了,死活闹着要见我。“他个不要脸的还敢来,还嫌害得少爷不够吗?”清儿毕竟是个孩子,性子还是冲动了些,已经去拿那挂在墙上的宝剑,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让他进来吧。”“少爷,你!”
曹颖春进了屋里,仍然穿这那件我在锦鸾宫见他穿着的那件淡黄色的长衣,束在腰间的白玉带还有些外,一头乌黑的头发略显得凌乱。一副狼狈的样子,我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看见他那双悲哀的眼睛又笑不出来了。“清儿,你先下去吧,我跟国舅爷有些话要说。”“少爷!”清儿一副不能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看了我一样,见我的神态很坚决,瞪了曹颖春一眼。转身出了屋子,将房门带上了。
原本以为他会在床边挨着我坐下,没想到他只是在旁边的一张雕桃木椅子上坐下。他的目光有些涣散,手指和嘴唇都在发抖,唇瓣上还带着些青淤和猩红色的血,干涸的贴在那那张形状完美的唇上,让人看了心里很难过。
他半晌没有说话,反而是取下青玉案上的古琴弹奏起来。先是弹了一曲《阳春白雪》,接着是《高山流水》,曲调悠扬流畅,声声入耳,细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游走着,像水流一样的清澈流畅的曲子在响起来,这琴音中仿佛有一种诱惑人心魄的魔力,我听得都呆了。突然曲调一转,慷慨激昂起来,如海上的暴风骤雨般的波谱汹涌,震撼着我的感官,乐音嘎然而止,片刻的留白,静,我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接着又是一段泉水般的清脆明丽的琴音,慢慢地停息,音乐停止了半天,我还沉浸在这魔力的琴音之中。
他的手再一扶上琴弦,我看见他的神色有些激扬又带着悲愤。一曲《苏武牧羊》弹得铿锵悲切,我听着难过得仿佛心里破了一个大洞,揪在一起。那曲调与来越悲伤苍凉,愤慨无比,曹颖春的神色也越来越似疯狂。他疯了,他已经疯了。
“别弹了!”我终于忍不住对他吼了起来。琴音嘎然而止,曹颖春伏在案上,蒙着头,肩膀耸动着。“你没事吧?”我走到他的身边想要安慰他,他却像是被电打了一样,猛地推开我放在他肩头的手。“放开!”他的神色显然是有些不对头。“你知道我有多肮脏吗?就是那些露宿街头的乞丐都不我干净百倍。”“好了,好了。没事了,别紧张,我不碰你就是了。”这曹颖春今天想来是受了刺激,“你来不会只是让我听你扶琴的吧?”
他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紧盯着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落到我这步田地,不想你跟我一样下场。”一样下场?他曹颖春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眼红,他还在这儿发什么疯。“不知道怎么了,今儿从锦鸾宫出来我就只想着见到你,来你这儿,说我担心你,你肯定不相信。”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语调压得很低。“你知道吗?小冷,我也曾经是心存抱效朝廷之策原本以为可以做一番成就,错就错在我却偏偏生这样一张脸。我也曾经是三甲状元,十九岁那年,大魁天下,皇榜夺魁首 ”
“你是状元出身?!”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错。”他的眼神飘得很远,仿佛陷入旧日的美好回忆“十九岁那年,大魁天下,皇榜中状元。着红袍,攒宫,骑白马,游天街,赴琼林宴 ”说着说着神情变得苦楚,一张俊秀的脸都扭曲了。“皇上在朝堂上见着我,才招我姐姐入宫,没到一个月就封妃。那时我们曹家何等的风光,本以为姐姐做了宠妃,那人就会放过我,没想到 ”他的眼神已经疯狂,身体也抖个不停。“五年,五年来我受尽折磨。”
“那你后来怎么会又勾搭上静王爷?”提起静王爷我就一肚子火,气不打一来。“因为我不甘心。”曹颖春的眼里立即显出狠意。“我不想一辈子被那老家伙压在身下,我要找人帮我。”“不想被那老皇帝压,又找静王爷压你,又好得了多少。”我的话一点也不留情,感情这曹颖春是跟《多情剑客无情剑》里面那个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差不多。“你既然这样,为什么那样会那样对我?”
“因为我恨,恨你那副清高的样子,天生就是豪门公子,什么都不用去争取,就已经坐享其成,而我们这么人为了爬到那一步付出的是什么?我一直都想剥下你那么冰山美人的样子,看你那副冰清玉洁还能维持多久。”他说的那个冰山美人的裴三少爷显然不是我,我只是那个家伙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人以后的倒霉替死鬼。“我恨你那福冰清玉洁的样子,好恨。”曹颖春盯着我的眼睛又一字一句地说了一遍。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家伙是心理有些不正常。“可是我还是做不到,看到你受伤害,我心里不自己被那人上还要难受,那晚我不是还是放过你了。我不忍,我不忍心呀。”曹颖春接着说,眼睛里像是含着水汽,又像是隐忍着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冷”他伸出手想要碰触我的脸,颤抖了下,又缩了回去。“你是不会原谅我了。对吧?”看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心里不心软是假的,但想起曹颖春做过的那些让人咬牙切齿的事情,让我这么简单就原谅他是不可能的。“你回去吧,不早了,你也累了,该休息了。”“冷儿,你!”那双琥珀般的眸子直盯盯地望着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被他这么一闹,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隔天在朝堂上,我一直谨守慎重,不敢多说一句话,头压得低低地。好不容易熬的下了朝,正想要回屋里去补眠,外面来了一个太子府的侍卫,神色凝重慌张,说太子病重,望急见。跟着那侍卫来到太子府,果然见太子神情憔悴地躺在锦被中。似乎病得不轻。
“殿下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嘴里还喃喃地念着大人您的名字。”守在一旁的侍女对我说。“您就多陪陪殿下吧,请来的太医都说 ”说着说着那女婢的眼睛都红了。“世事真是难料,一朝贵为太子,还不知何时就命丧黄泉。”那侍女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还是听见了。她见我在太子的床边坐下,连忙出了屋子,把门从外面合上了。
我去摸他的头,很烫,将他温软的声抱在怀里,他绯红的唇因为灼热而干裂着,嘴唇喃喃地动着,我凑过去仔细去听。“冷儿 冷儿”他一遍遍轻喃着我的名字。我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吻住他干裂的有些发白的嘴唇。像是失魂了一样吻住他,吮吸着他甜美的汁液。
“冷儿。”太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带着血丝的涣散的眼睛的焦距落在我的身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说着眼角像是有泪光在闪烁。我将他发烫的身体紧紧地搂在怀里。
(谢谢AZ的意见,该段H已经删除)他靠在我的怀里急促地喘着,我的手指扶过他额头上的黑色的凌乱长发。“太子。”“叫我子卿。”他低柔的声音对我说。“子卿。”我轻喃着他的名字。他白皙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好怕很快就要失去你了。”他的神情变得悲哀,闭上了眼睛,眼窝有些发青,陷进去。“没事的,子卿,不会有事,会慢慢好起来的。”
天已经变得有些昏暗,华灯初上。窗外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窗纸透了进来。我突然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些带着青黑色的光,这不是一般的病,难道是中毒?这是什么毒?给他下毒的人又是谁?
半晌,子卿靠在我身旁慢慢地睡去。到夜里的时候,我穿衣下床,帮他把被子盖好。在他的额头印上轻轻一吻,出门回了尚书府。回到自己屋里,我还在一直想着那个问题,到底是谁会下毒给太子呢?曹颖春?静王爷?还是那个老鬼皇帝?或者是我不知道的哪个人。谁会最希望太子死掉?
曹颖春吗?如果说是曹颖春倒是有可能,如果太子死了,朝廷里少了跟他对抗的人,自是好不少,但皇上迟早都会立别的皇子为太子。那静王爷呢?如果太子死了,老皇帝也撑不了多久,朝政自然就落到了他手里,再说,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皇帝驾崩,皇弟即位的事情也是很多,越想就越是觉得这静王爷很有嫌疑。或许是别的什么我不熟悉的皇子,也有可能。
我正思虑着,清儿捧着铜盆来服侍我洗脚。“少爷有什么心事吗?”清儿大约是看我眉紧皱,关心地问我。我将今天见到太子的事情同他说了。“这可能是三三尸三虫散。”“三三尸三虫散?”“三三尸三虫散是用九种天下至毒之物精心提炼而成。三是断魂草,子夜魔兰,极品曼陀罗,三尸三虫是以水银、砒霜、硫磺混合西域三种剧毒的尸虫。这三三尸三虫散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如水纯清,刚刚服食的人会一点感觉也没有。毒发之时会昏迷不醒,印堂青黑,眼窝陷,一般的郎中也无法诊出病因。”
“那可有解救之法?”“有是有,但是 ”“清儿你倒是说呀。”“只是少爷如果想要救太子的话,可能自己就有性命之忧。”“怎么说?”“用《九玄心经》的内力可以将尸毒从太子的体内吸出来。再从自己的身体里逼出去,但如此的剧毒从身体里经过实在危险。如果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清儿也不想再活下去。”“好清儿。”我将他纤细柔软的身体搂在怀里。“别再提什么活呀,死呀的,我这不是好好的。”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身,还未上朝,就有太子府的侍卫来说太子醒了,一定要见我。我差了尚书府的家仆去为我告假,坐上太子府的轿子。“清儿,你也一同来吧。”“那我在轿子后面跟着就行了。”“不用,一起上来吧。”我拉清儿同我一起坐着轿子到了太子府。太子虽然是醒了,仍闭目躺在床上,我进了屋子,坐到他的床边,他忙作势要起身,我忙用手扶着他躺下。“冷儿”他发白的嘴唇喃喃地动着,眼窝陷得更了。
“少爷,如果没有看错话,太子中毒的确是三三尸三虫散。”“哦?”太子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惊讶。“对了,我还未给太子殿下介绍,这是我的书童清儿。”我拉着清儿“清儿,还不快拜见太子殿下。”清儿忙给太子行礼。“冷儿这个小书童倒是蛮有见识,叫做清儿是吧。”太子接着问他。“你刚才所说的三三尸三虫散是怎么一回事?”清儿将尸毒的情形又向太子解释了一遍。太子一阵沉默“殿下想想,到底是什么人会给你下毒呢?”“这我倒是想不出来了,我待人向来宽厚,是谁会给我下如此至毒之药。”“殿下待人宽厚,这人尽皆知,但你无害人之心,人却有害你之意呀。”“少爷,不要再讨论谁下的毒了,救人要紧呀,耽误了时辰,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那要怎么做?”我问清儿。“您扶着太子在床上坐下,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嗯。”我脱下鞋子在床上盘腿坐下,将太子扶起身。双手聚齐真气,推在他的背后。“气沉丹田。”我听见清儿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运气提入手心。以气剑指感受太子体内那股黑毒之气。将这股气从太子的体内吸入自己的身体。”到这里的时候,我听见清儿的声音有些担心地发抖了。一股状似粘稠的阴凉之气从太子的身体流进我的体内。我的眼前有些发黑,一阵金星乱闪。太子和清儿的身形已经在我的眼前变得了无数个晃动的影子。“快讲那股黑毒之气从脚底的涌泉穴排出。”我听见清儿焦急的声音。可是意识已经模糊,倒了下去。
“少爷,少爷,快醒醒。”“冷儿,别吓我。”清儿和太子焦急的脸在我眼前晃着,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们俩都高兴地在搂住我。清儿还在我的脸蛋上狠狠地甜甜地亲了一口,看得太子都愣住了。我向他们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灿烂笑容,惹得他们俩都笑了起来。清儿“嘤”的一声扑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少爷,你都把清儿吓死了。”我抚摸着他柔软黑亮顺滑的长发,安慰着他。太子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我们,不过除了神奇发木,脸色已经好多了,也没有刚才青黑的颜色了,看来已无大碍。
留下太子在屋里静养,我和清儿坐着软轿会了尚书府,还没等板凳坐热又有人来找,这却不是太子府,而是六皇子府。六皇子差人请我去他府上叙旧,看来我当真成了红人了。怎么这么吃香,各个都来找我。我换上一身淡紫色的长衣,梳洗利落,进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可真是雅致之人,水榭歌台,假山珍木,皆景,杨柳婀娜 亭桥水阁。一池白莲种在人工建造的湖水中,亭亭玉立,不曼不枝,九曲回廊建于湖上,中有一亭,如蜻蜓凌于水,轻灵自在,出于天然,六皇子一身白衣胜雪,坐在亭中吹一白玉萧。萧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我站在旁边听得入神,半响,他才放下白玉萧,起身笑迎。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轻笑着对我说:“三公子可真是颜如美玉呀。”颜如美玉?我皱了下眉头,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可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连他六皇子也迷住了。夸一个男人颜如美玉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不说别的,偏偏说这个,总觉得这个六皇子今天怪怪的。
“三公子刚从大哥的太子府回来吧。”看来他是把我的行踪摸得是清清楚楚,我倒是想听听他接下来要如何。“我知道你心疼大哥,可这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大哥的境十分不妙,想我不说你也知道。”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看了我一下,我没有作声,等着他的下文。“如果此时大哥可以登上宝座,那一切可都会迎刃而解。”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天,他在说什么,不会是已生逆反之心吧。这个六皇子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不简单,可也没有想到他有如此大胆。他见我不出声,接着说:“听闻父皇对你”他要做什么?眼睛那么直盯盯地看着我,不会是想用美人计,让我去刺杀那老皇帝吧!
“六皇子,你!”我越看越觉得这人的神情不对。只见他从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纤细的瓶颈,碧绿色的瓶身,红色的绒布塞子塞住瓶口。“这是什么?”“腐心蚀骨散,天下至毒之药”“你真 ”我的手又些发抖,竟然有如此狠毒之人。“你到锦鸾宫后,将这瓶药放入父皇的酒中。”
我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怕我去揭发你意图轼君之罪吗?这可是性命攸关,要不是皇族出身,可是铢灭九族的大罪,就算你是陛下的嫡亲儿子,照样是要砍头的。”六皇子子敬竟然神色丝毫未变。“你不会这么做的,我可以肯定。”他竟然还可以笑得出来,这人真是不简单,今天算是遇见强人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父皇身边左有曹国舅这样的人物,曹国舅跟父皇什么关系,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右有静王爷,这静王爷可是父皇一母亲同胞的亲弟弟。情势随时都可以变。大哥虽贵为太子,照这样的情形,谁也不保明天会不会发生变故。而且父皇也老了,脑子也有些糊涂,尽是听信曹国舅一干人的耳边话,曹国舅跟大哥是势同水火,不保哪天 但如果父皇现在归西的话,大哥就会即位,大哥对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到时候的天下还不是在你们俩的掌握之中,你不会一点都不动心吧?”
不,不可能,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就算老皇帝再不好,也不可以做这种事情,但是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心头爬起来,像要控制我,控制我的灵魂,就好象在我的头脑里还藏着一张面孔,时刻张望,让我我沉没,这张脸时刻都其中倾听,就在我的皮肤之下,控制着我,让我的心背叛了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今晚有些不对劲,如此紧张,只剩下妄想,不知道什么在压迫着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承认我对太子是喜欢,但我真的要为他去杀人吗?
“好。”我不知道怎么竟然应允许了。当话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都惊呆了。我变了吗?变得不是自己了吗?我突然想起清儿提到过裴冷练《九玄心经》走火入魔,心性大乱的事情,难道我也走火入魔,心性大乱,以致不是自己了吗。
“我已经替你向父皇表明了心意,会有宫里的人在子时的时候接你入宫,从后面进去,也不用下轿子,到时候没有会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我两个人,而且这药。”六皇子的眼神沉无比“我可以保证,以后要查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什么异样的。你就放心只管做好了。”
我回到尚书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清儿来跟我说话,我也没有听进去他在说些什么。“清儿”我唤了他一声。“少爷今天是怎么了?”他柔软的手来抚摸我的额头。“没事”本来想问他裴冷心性大乱的事情,但话到了嘴边,又没有问出,想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让他不想开口,我也不愿意逼迫他。
“清儿,我最漂亮的衣服是哪一件?”我不知怎么突然问起他这个。“少爷要穿吗?总觉得今天少爷怪怪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清儿盯着我看了半天接着说。“现在天都快黑了,要换衣服出去吗?少爷最好看的衣服呢。”他轻声地笑了下。“你忘了,柳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曾经有一老爷得了朝中的贡品,一匹孔雀绿的缎子,夫人当时还正得宠,老爷把这匹缎子送给了夫人,夫人自己不舍得穿,就在裁了一件衫给少爷。夫人在世的时候,您曾经穿过几,讨夫人的欢心,您说男人不适合穿这么俏的衣服,夫人过世以后您就再没有穿过了。”
“帮我把那件衣服取出来,给我换上。”清儿又像是看怪物一样多看了我两眼。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孔雀绿色。在昏黄的灯下闪着幽蓝色的光。清儿帮我换上这件靓丽的长衣,我坐在菱铜镜前看他为我梳头,镜中映出一张精致动人的脸孔,翦水的明眸,桃瓣的脸。长长的睫毛。挺俏的鼻翼,菱的粉唇。这是我吗?怎么来了古代连我都觉得自己越来不像自己,那眼前这个娇艳的美人儿又是谁?那我又是谁。
在镜子前面发了半晌愣,我起身出门,清儿大概是不放心我,正要跟上来,我缓缓地对他说:“我想一个人在街上走走,没事的,你不用跟了。”清儿依靠着朱漆雕门,一副失落的样子。我愣了一下,我怎么了?连清儿也骗。走出门,已经是快到子夜的时候,果然看见一顶金锦轿子停在尚书府门外不远的地方,那宫人见了我忙上前行礼。我怀里揣着六皇子给我的那瓶毒药,坐在轿子里,恍恍惚惚地进了锦鸾宫。
进了锦鸾宫,果然见那色鬼老皇帝已经命御厨备了酒宴,等着我了。强忍着心底那股向要呕吐的冲动,挤出我自己所能忍受的最甜的笑容。那老鬼的桔子皮一样的干枯发皱的手摩挲着我的手,让我一下子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还是将六皇子给我的那瓶腐心蚀骨散放入了酒杯,在我的面前有两杯酒,一杯放了腐心蚀骨散,一杯是是真正的醉仙酒,我端起那杯醉仙酒一饮而尽。微笑着把另外一瓶酒端到他的面前,请他喝,那老色鬼又在我的手上摸了一下,我全身颤抖,这刻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曹颖春所受的折磨,让我坐这里一刻,我都快要疯掉,别说他经受了五年。
当看到那人将那杯毒酒端到嘴前的时候,我有一种想要喊停,夺下那杯酒的冲动,但像是什么东西塞在我的喉咙里一样,我什么也喊不出来。我看着那人喝下那杯酒,眼睛睁得浑圆,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帮那老家伙盖好被子,他像是躺睡着那样安详地躺在床上,我出了宫门,走在漆黑的空荡荡的大街上。我是怎么了?越来越不敢认自己了。失魂落魄地走着,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我走火入魔了吗?再也不要练那什么《九玄心经》了。不然明天成什么样子,恐怕都不知道。
本以为会这样一直走回尚书府,没有想到在半路上碰见一个自己熟悉,也是在这个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曹颖春,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更半夜的。他的那顶我已经熟悉的绿绒小轿在我的面前停了下。他从轿子中走了下来,他今天穿着身月白色的长衣,头顶竖着攥了块白玉。简简单单的,相当地朴素,和他平日里锦衣华服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我反而觉得这一刻他的样子俊美无比,潇洒出尘。在淡淡的月光的照耀下,向是仙子一样亭亭地站在那里,在淡淡的月光下。如此的美丽,竟然还带着那种说不出的高贵的感觉。
他见到我,忙拉住我的手,他的手白皙光滑地像是美玉一样。“你去哪里了?”他担心地问我。“我去了你的府上,你的书童说你夜里穿这件锦衣出门了,而且神情怪异。我到在找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虽然说是夜里,还有轿夫在一旁,他竟然不顾是在大街上,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能感觉到那双手在颤抖。
“颖春”今天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其实是特别的,也许我已经恨了他太久,他也没有那么坏,想起那天他唤我去他的府中,正当静王爷对我有了兴趣的时候,他又将我推出门去,我听见那屋子里一阵的吵嚷,似乎还夹杂着鞭子,棍子的声音,我不知道他到底承受了多少。还有那天在锦鸾宫,他为了让我早些脱身,使劲解数去讨好那老色鬼,用他的身体缠着那行将就木的老人,舌头舔着那像桔子皮一样干枯的老鬼的身体,那双滴着泪的眼睛到如今还在我的眼前晃动着,他自己受了多少苦,还要保护我,担心我,我紧紧地搂着他在我怀里颤抖的身体,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就这月光仔细看着他的脸,那双大大的琥珀色的眼睛,漂亮的剑眉,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嘴唇,丝缎一样的长发,密密长长的睫毛,被月光照得半透明如同白玉一样的脸。我轻轻地捧着他的脸,吻上他性感丰润的唇,吮吸着,纠缠着。。。。。
“冷儿!”我突然看见他的眼睛睁得浑圆,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旋身将我压倒在地上。“曹颖春,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尴尬的涨红了脸,却看见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在我的脸上身上,不停地流。“颖春,你怎么啦?别吓我!”我抱着他的身体才发现三支利箭同时射穿了他的身体,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月白的衣衫染成了红色,他白皙的手臂虚弱地垂了下来。
“快来人呀!”我大声地叫起来。“不用了。”他又猛吐了一口鲜血。“来不及了。”
我颤抖的手指去抹他嘴角的血,却越抹越多。他好傻,那三支箭本来是射向我的,他为什么要替我挡。真的好傻。他还在笑,那些牵强虚弱地笑着。
“颖春,你知道不知道,你好傻,真的好傻。”我搂着他浑身浴血的身体。“我知道。”我抚摸着他白皙俊美如同天人一般的脸颊。“你知道还这么做。”我的声音怪怪的,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可是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了。“我。。。冷儿。。。你能愿谅我了吗?”他费力地说着,到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个。“原谅你,我原谅你。”我哭着对他说。
“我。。。。那么肮脏。。。不配得到冷儿你。。。。我只是想。。。。”我捂住他的嘴。“颖春,你一点也不肮脏,你在我心中是最纯净的美玉。”他笑了。
“将我埋在一片幽静的桃林里,一个纯净的地方,这有你一个人知道。。。。冷儿。。。”他的手费力地想要抬起来抚摸我的脸。“冷儿。。。你知道吗,有一句话我一直到现在才敢对你说。。。我。。喜欢。。冷儿。。你”他费力地,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我也喜欢他,只是我发现得太晚了。“我也喜欢你,颖春,真的!”动人的笑容在他的浮现,灿烂地像盛开的桃一样。可是一瞬间,这抹笑容凝固了。
他美丽的琥珀一样的眼睛闭上来。头垂了下来。我紧紧抱着他渐渐变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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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六百一十二年,景陵帝薨,太子子卿继位,称景睿帝。
我站在朝堂上,蓝色的朝服换成了紫色,看着子卿在朝堂上风光无限,万民景仰的样子,说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皇帝死了,曹国舅的一干党羽也尽遭歼灭,外派的外派,流放的流放,尽是拣些西域南蛮之类的边远,不毛之地,遣得远远地。
我父亲裴行俭也因为和曹国舅关系过密而遭贬,只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没派边,降成了京城里的一个小官,尚书府依然是保留,改称裴府了,可他现在的年俸微薄,再加上身居卑位又没有油水可捞,养活不了一家大小那么多口人,遣走了不少婢女仆人和几房姨娘,不过经历了两朝的兴衰荣辱,想他也已经能看透了。上回裴府的时候,他的神态变得亲切和蔼多了,还张罗着要亲手给我做据说是我小时候喜欢吃的东坡肉,仆婢少了,家里也比以前清俭了许多,但我却觉得更有家味了。大娘和二娘亲自下厨帮我张罗了一桌算是丰盛的饭菜,在席间,老爹还絮絮叨叨得说二哥如何如何的不争气。说我大哥去了南方经商,很久没有回来了,不知道他回来看见家里这个样子心酸不。我对爹说大哥不是重名利的人,不会在意这么多,让他老也宽心下来。
“裴相”我听到身旁一个恭谨的声音,是新任的兵部尚书文承恩。兵部尚书这个重职竟然一个月之内三度更换,这官场可真是瞬息万变。“裴相”看我半晌没吱声,文承恩又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文大人太客气了。”他的头压得低低地:“是裴相谦虚,这礼节是应该的。”我最不喜欢这类打官腔,客套虚伪的人,这个文承恩不是睿帝亲近的人,而是原来的六皇子,现在武王身边的红人,看了现在的朝廷中六皇子的势力之大,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更让我气愤不已的是那个该死的静王爷竟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然是兵权在握,掌控着朝中的一大股势力。连亲信都没有动,倒霉的只是那些以前在朝中跟曹国舅要好的官员。这样算来除了我做了丞相,睿帝在朝廷中的亲信仍然少得可怜,情势仍然是万般微妙,一触即发。
我回到自己的相府,现在的相府不是别,正是曹颖春的府邸改建的,不知道怎么就是想住在这里,其实说是改建,我并不想让任何人动辄府里的任何东西,连丫鬟仆婢都是原先的,只是换了块门匾,将曹府改成了我的相府而已。当时睿帝要抄曹颖春家的时候,我对他说这宅第雅致就赏给我作相府吧,也算是可以行俭,睿帝虽然觉得这样说起来不是很好,但我想要,也就送了我。
我住的仍然是颖春以前住的那间雅致的房间,看着那细致的流云雕鸾的窗菱,做工精巧的淡棕色流纹八仙桌,墙上挂着的魏晋山水,吴道子的人物画,挥洒的狂草,用手去抚摸年正当中摆着八扇齐帘的屏风上面绣着云衣华盖的仕女。各个仙子的在我眼中都化成了曹颖春的模样。那双巧笑倩兮却在滴泪的桃眼。各个妩媚娇娆,神态各有不同,都在轻声细软地唤着我的名字,眨着梨泪眼看着我。
我这是怎么了,想他都想得出了幻觉了吗?头有些昏了,仿佛有无数张曹颖春的脸在我的面前晃动着,叫着我的名字,我忙在那张桃木书桌前面坐下,却见那桌旁有很多一团一团的纸卷成了团。打开看时,我的手都抖了,一张一张都是我的容貌,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半躺着的,有喜的,有怒的,画中人那双盈盈地秋水活灵活现,整个跃然欲出。我拔起书桌上放着画筒里的卷轴,打开来看,但见那一个个或舞或静,或颦或嗔的美人儿也都是我。
在那画幅的旁边用娟丽的行书题着几个字:“冷儿吾爱”下面还有一行细小的行草,仔细去看但见写的是:“誓不移,梦尤相思,生死永相随。”在旁边还有一个下款“明月夜思冷儿颖春作。”看着,看着,我的眼前竟然模糊了。
好一句“誓不移,梦尤相思,生死永相随。”
我靠在书桌前,颤抖的手捧着那幅画。突然看见窗外有一个白影飘过,衣裾飘飘,依稀是熟悉的身形。
突然看见窗外有一个白影飘过,衣裾飘飘,依稀是熟悉的身形,我忙放下画卷出了房门。那影子飘得很快,我跟着他到了后院的水榭旁边,月光很明亮,像那个颖春穿着月白的衣服染血的那个夜晚一样如水一般地照着。那抹纤细高挑的影子在莹亮的月华里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晕。我仿佛可以看见那双娇媚含笑琥珀色的眼睛,丰满性格的嘴唇,密密长长的如同蝶翼一样的睫毛,被月光照得半透明的白玉一样的脸蛋,颖春!他一定是颖春。
“颖春”我喊了出来,可那白影一下子飘到水池边的一颗柳树上,蒙蒙的烟柳在月下随着夜风飘着,他的白衣却不随风而动。“梦尤相思,生死永相随。”难道真的是颖春的魂,我有些发寒,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颖春,你下来,不管你现在是人是鬼,我都还像以前那样喜欢你!”可那白影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继续往前飘。我用清儿那日教我的轻功运气跃上了那棵柳树,站在他的对面,是颖春,没错,是那张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神情,冰冷的,苍白的,半透明的脸。我的手有些颤抖地想要碰触他的脸,那个白影却飘走了,身形轻盈得像是完全没有重量一样。
我跟着他飘到了房顶,对着他大声的喊:“你不是说誓不移,生死永相随吗?难道你忘了吗?”那个白影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声音冰冷得像是万年冰窟里的寒冰。没有一点温度,也没有一点人气。颖春,你真的忘了我了吗?真的不记得你的冷儿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我突然有一种悲哀。原来最痛苦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你所喜欢的人明明站在你的面前却像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你都不记得了吗?全都忘了吗?”我好想去摇晃他的肩膀,让他醒过来。伸出去要抓他的手在抓住他的衣袖的时候却像是抓着的只是空气一样。那抹白影一下消失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夜的冷风中,心像挖空一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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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仍然是那间熟悉的屋子。流云雕鸾的窗菱,淡棕色流纹八仙桌,墙上挂着挥洒的狂草,绣着云衣华盖的仕女八扇齐帘的屏风,淡金色的锦潇床被,我睁开了眼睛,看见清儿坐在我的床前,见我醒来,露出一抹灿烂如的笑容。“少爷总算是醒来了,吓死清儿了。”他纤细柔软的手扶上我的额头。“老被少爷这么吓着,清儿赶明儿心都跳出来啦。”“好啦,好了。没事啦。”我微笑着安慰他。“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嘛。”清儿将头埋进我的怀里,转瞬又抬了起来。“说来昨天夜里也真奇怪。”
哦?难不成清儿也看见了那抹白影?“到底昨完出了什么事?清儿你快说呀!”“昨晚我担心少爷,来房里看,发现房里是空空的。半夜三更您能去哪儿。我焦急地去找,发现少爷您一个人睡在相府墙外的街角。昏沉沉地,怎么叫,都叫不醒您,我就叫家丁帮忙把您抬着回来了。”
清儿突然担忧地看着我,柔软滑腻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您不会是又走火入魔了吧?”说着说着那双眼睛又快要闪出泪来了。“您上走火入魔见人就砍,这么。。。不会也是?但是没有听人说过走火入魔的人会夜游呀。”“夜游?”“不错,有些人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随着牵引走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好可怕的,少爷,您该不会也是?”听清儿这么说,我也有些发寒。
“据说有一种妖术,施法的叫做幻魔,会变幻成被迷惑那人喜欢的模样,在夜里勾引人,被幻魔控制的人会变得神志不清,一切都听幻魔的掌控。中了这种幻魔妖术的人慢慢会形容憔悴,最后还会丧命。”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越听越觉得寒。我将遇见根曹颖春长相一模一样的白衣人的事情向清儿说的一遍,清儿的小脸担心得都揪在一起了。
“少爷,这可怎么办?如果真是碰到传说中的幻魔。”他哽咽着,泣不成声。我抱着他柔软的纤腰,抚摸着他黑亮顺滑的长发,安慰着他。可是心里仍然不安,寻思着,颖春真的已经死了吗? 昨天夜里见到的那个当真只是迷惑人心神的幻魔吗?
第二天夜里,我又遇到了那夜的那抹白色的影子,这我绝对不会让他再跑掉,不管他真的是曹颖春,还是只是幻魔,我都要跟他问个清楚。那个白色的影子越飘越快,跟着他飞檐走壁,过了好几条街巷,一瞬间那影子又不见了。我跃下了房檐,发现自己站在朱雀大街的一雅致的酒楼前面,大红的灯笼,朱漆飞檐,好不精巧。酒楼的门匾上用狂草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醉仙居”好地方,好名字,我记住了。见那酒楼还没打烊,本来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突然眼前一发黑,晕到在了酒楼门前的地上。
醒来的时候,又是在自己的床上,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连我自己都不得不相信幻魔的传说了。那日以后我就病倒了,整日躺在床上说着胡话,清儿在我的床前没日没夜地伺候着。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又瘦了一圈。为我端汤端水,就连夜里也与我同寝而睡。其实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地,就是虚弱了点,也不用这样,偏偏清儿这样紧张。
“少爷,陛下派了宫中的御医来给您诊病。。。。。”“宫里的御厨做的点心,差了宫女给您送来了。”“陛下差人送来的几个大内珍藏的长白山千年人参,每一个最少都有九两多,都是千年难遇的极品,”近日来我没有上朝,整日里就见睿帝派的人在皇宫和相府穿梭,他这样我哪里担待得起。朝中的大小官员敬我是丞相,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谁不把我当是皇上的幸臣看待。那日,右丞相栾呈鼎来我府上看我,他是三朝的元老,曾辅佐三代君主,又是学徒门人不少,桃李满天下。反而被我这个还未及加冠之礼的毛头小子作了左相,位在他之上,栾相自是不服,那是说是来看我,寒暄了半晌,最后说了一句:“看裴相倒是和曹国舅一样的人物。”我自然知道他是在贬我,却不生气,反而哈哈一笑,说我和颖春像,这倒是第一听人说。“我自己也觉得跟他像呢。栾相真是说到我心里了。”他本来是想激怒我,看我不怒反笑,像是看怪物似地瞪了我两眼,悻悻地走了。刚送走栾呈鼎,本想再睡会儿,就听见侍女来通报说是陛下来看我了。他来做什么?
“冷儿,我来看你了。”子卿坐在床边抚摸我的脸颊:“你比以前瘦了许多。”他那双狭长的单凤眼担忧地看着我。我听出他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想让我知道他还是对我同以前一样,但毕竟是不同了,那个时候他是太子,我能说自己喜欢他,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个喜欢二字可就复杂了,包含了多少功利在里面,我不想真正像那些朝臣所想的那样做他的幸臣,就是他想,我也没有那个雅兴,而且这个时候,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见他。颖春刚刚死,本来要射我却又射死颖春的那三箭恐怕是脱不开他们皇家的阴谋,我是蠢到被人利用,但我还没有蠢到被人利用完想暗中除掉,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地步。都是些皇家的争权夺利,就是他没有亲自参与其中,也少不了他的因素在里面。
子卿端过丫鬟递过来的参汤想要喂我,却被我推掉了。他一脸受伤害的神情,那双琥珀色细长邪魅的眼睛里满是疑虑。“冷儿,你。。。。”他还没说完,就被我抢断了:“陛下这样,臣可担待不起。”“你怎么了?”那双眼睛只盯盯地看着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本以为你会冒着生命危险助我登上宝座,一定是像以前那么对我好。没想到现在你竟然是这样一副生疏疏远的样子,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冷儿你如此对我。”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怎么知道是我冒死帮他登位?莫非这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中,全是他一手策划,从雨里被他所见,到帮他除去三三尸三虫散,全都是他一直在装,而我这个傻人,烂好人被他玩弄在手心还蒙在鼓里,利用完了没有价值了,就一箭射死了事,不是一箭,是三箭,好歹毒呀,果然皇家的人是不能信的,不管他表面上多温文良善,不然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哪里做错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子卿的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冷儿说的是曹国舅的事吗?”“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他!”子卿一惊,诧异地看着我:“你不会以为是我指使人杀的曹国舅吧?”“不是你,还会是谁?”我冷冷地质问他。“好一句,不是你还会是谁,在你心中原来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真的觉得我连你都会杀吗?”他的神情痛苦。“我知道现在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冷儿,你等着,我一定会将真正的凶手送到你的面前听凭你置。”子卿说完起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怅然,谁又知道他不是在贼喊捉贼,我也不希望是他呀。不想有一天我们之间会搞到兵戎相见,刀枪相对的地步。
那天有些烦闷,我一个人在街上走着,不知道怎么,就像是脚自己会找到路一样,走着走着竟然到了那日追那白影,晕倒之前到的那家“醉仙居”,看见酒楼里一派热闹的景象,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在主栏旁边的一青玉案前坐下。见楼下有歌舞表演,转头去看时,不禁愣住了。
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公子临座抚琴,流水般的琴声在厅堂里回荡着,《广陵散》,竟然是《广陵散》,那人细长的手指在细细的琴弦上扶动着,辉煌的灯火把他的手照得半透明像是美玉一般。他的脸也在光中成了百玉雕琢的观音,酒楼里灯火通明,歌舞不断,穿着各色绫罗绸缎,锦绡晃眼的歌姬,云衫飘飘,柳腰轻拧地舞动着。那么多的人影,那么多的灯火可偏偏就显着他了,那般的出尘脱俗,神仙般的人物,多少人在注视着他,可他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偏偏那样孤高独立的气质,让人只敢远看,不敢靠近,就像池中的一支亭亭玉立的白莲。
那漂亮的剑眉,那琥珀色的桃眼,丰润的唇,俊俏的脸庞再熟悉不过。颖春,我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尤记得那天他为我弹奏《广陵散》的情形,这千古绝唱,世间又有几人会?一样的琴声,一样的容颜,一颦一笑,那眉眼间的神色都一模一样,明明是他,为什么不和我相认?他有什么苦衷?
“那是什么人?”我问在一旁帮我斟酒的婢女。“哪个呀?”“就是在下面厅堂里扶琴的那位白衣公子。”“他呀”那婢女笑了起来。“您不常来醉仙居吧。常来这儿的人都知道他。他是人称‘乐仙”的白如歌,白公子,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是专为听他抚琴来我们醉仙居的呢。”哦?乐仙,这个名字倒是很衬他呢。“他一直在这里演奏吗?”我皱了一下眉头,如果这人一直都是以在酒楼卖艺为生,就不可能是曹颖春了。“哪里呀,公子,您想得到美,白公子只有逢初一,十五之日才来演奏,而且每都只弹三首曲子,您是来的正是时候,才能听到这仙乐呢。”“好一个仙乐。”我心里又升起了一线希望。
那婢女又指着我身后的那个华丽的包间雅阁。“您看那位文公子,就是文尚书之子。那位穿绿衣,带锦冠的公子可是把这个晖云阁包下,每都来看白公子演奏的。”“看演奏?演奏不是听的吗?”面前这个小婢倒是有些风趣。“他们那些平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官宦子弟哪里懂得什么仙乐,自然是因为白公子俊美如天人,想多看一眼白公子来的。不过小婢有句大胆的话,公子生得不比白公子差呢,您是我见过的除了白公子以外最俊的人呢。”被一个酒楼的婢女如此调侃,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身后阁间里的那几个小婢刚刚指着的公子哥儿都向我这边看过来。
“瞧那小哥儿生得多俊秀,不比白如歌差呢。”听见一个公子哥儿的声音,不幸地发现他们嘴里说得那个小哥儿好像就是指我。“可不是嘛。”另一个声音响起来。行动力好强,那几个富家公子,包括那个什么文公子的都向我这么迅速地移过来。看来他们果然不是什么懂音乐之人,不然就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哥儿几个想请公子喝杯水酒,总会赏脸吧。”那个绿衫的文公子开口对我说。我懒得理睬他们,仍然盯着厅堂里正在抚琴的白如歌,听着动人的琴声。不过很可惜,如果算得不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三首曲子了。
“架子可真够大的,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爹爹可是当朝的兵部尚书,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个文公子看我根本不睬他们,连这话都说出来了。他爹是兵部尚书,我还是前任兵部尚书呢。“鄙行裴。”被他们惹得不耐烦了,我懒懒地回了句。“姓裴?那个睡皇上龙床的裴相不也行裴吗?”文公子哈哈地笑起来。“这话可说不得。”另一位公子在旁边阻止他。“天下人皆知,我为何就说不得了。 ”看来这个文公子可能真的喝醉了,我也懒得理睬他。可没想他却来捉我的衣袖。“人言裴相貌美如,这位裴公子,你也不差呀。今儿公子我也来尝尝。”
三番五地招惹我,再忍下去可不是我的风格了。正当我打算出手教训这几个败类的时候,刚才那个小婢引着一个宫人来到我近前。“裴相爷,可找到您了。陛下正在差人到场找相爷呢,刺杀曹国舅的那个刺客抓到了,陛下要您亲自审讯。”
跟着那宫人进了水牢,果然看见一个年轻的汉子被绳索绑在铁柱上面。身上已经是鞭痕累累。“停手!”我对那正在行刑的狱卒说。这些个刺客不过是是那些幕后黑手的爪牙和替死鬼,我看了那汉子到是倔强,被打成这个样子,没有出一声,想来要从这种人口里套出主使人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汉子嘴角的鲜血往下淌着,眼中却没有任何惧意,粗糙的鞭子在他精壮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的血印。
“裴相”狱官恭敬地向我行礼。“你们先下去吧。”我对他们说。“相爷这家伙很危险,您一个人。。。”我又不是柔软公子,他们竟然担心这个。“都下去吧。”“是,相爷。”
我走到那年轻汉子的近前,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却是不屑。“你要刺杀的人其实是我,对吧。”“不错,那汉子到供认不讳。“我不会告诉你我的主人是谁的。”还没有等我开口,他已经说出。其实我很为他们这些所谓的死士感到悲哀,他们的愚忠控制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变成了像机器一样的杀人工具。没有了自我,在他们心里只有他们的主人。“我为你感到悲哀。”连我都不知何时轻叹了出来。
那刺客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就是不用我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已经堕入魔道。你中了蚀心魔蛊,很快就会变成杀人狂魔,到那个时候你就不能算是个活着的人了。而是一个魔。”
“你在说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邪门武功,但是我已经看到你额头上的那颗魔印,等魔印完全发作的时候,你就会失去人性,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魔。不信你自己摸一下你的额头。”我伸手一抹,果然在额头的正中央有一颗红豆大的凸起。“数十年前武林中也有一个这样魔头,人称火魔,在他没有发作的时候,是人人称赞的少年侠客,可他偏偏练了一门邪门武功,血洗了武林,造成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惨剧,杀了无数的武林中人。我师傅就是这场武林惨剧的见证者。他告诉我,如果以后见到额心有魔印的人不伦他平时是怎样的侠义,最终都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那刺客还在接着说,我已经冲出了牢房,不可能,他说的不是真的。急急忙忙地回到相府。“清儿,将铜镜拿过来。”刚一坐下,我就问清儿要来梳洗用的菱铜镜。在铜镜前一照,果然看见额心有一颗红豆大小的红色的点,颜色殷红,在这张白皙光洁如玉的脸上格外的耀眼鲜艳。
我反复地去擦那铜镜,还是那样鲜艳的红印在我的额头。“清儿,你看,我的额上。”清儿凑过来。“很好看哦,像观音娘娘一样。”我已经快晕倒了。想起那刺客说的话,我的心里越来越寒。
半夜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冷儿,冷儿。。。。。。。”低低的,阴沉的,柔媚的声音,我坐了起来。我像是被什么牵引一样懵懵懂懂地走出了房门,见到那抹漂浮的白影。跟着上去,沿着屋檐走了很远,不论我总得多快或者多慢,那抹白影始终在我眼前几尺的地方飘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有些不耐烦了,他不累,我都跟累了。“白如歌还是曹颖春?”
“白如歌是谁?曹颖春又是谁?”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飘来一样,低沉的,即冰冷又柔媚。“你!”“如果你不是曹颖春,为什么每天夜里来他的府里晃。”那白影幽幽地谈了一口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真正的曹颖春不是死了吗?那你又是谁?”“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你不是曹颖春?那真正的曹颖春又在哪里?”“他在哪里,你自己不是知道,你跟他这么亲近,他没有告诉你吗?”
跟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白影说话,简直是越说我越糊涂。“他在哪里,你自己不是知道,你跟他这么亲近,他没有告诉你吗?”我反复地想着这句话,颖春的眼睛闭上之前的那些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将我埋在一片幽静的桃林里,一个纯净的地方,这有你一个人知道。”
桃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漆黑的夜里,我一个匆匆忙忙地奔向那个桃林。渐渐地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路变得泥泞起来。我越奔越快,找到那片将颖春埋葬的桃林。埋他的时候正是桃盛开的季节,现在瓣已经纷纷地坠落。被雨水打湿了,埋在泥浆里,弄污了。我找到那颗树下埋葬着他桃树,他活着时候是那样俊俏挺拔的一个人,死了就只剩下一堆黄土。我用手指拔着那堆土,拼命地拔着,雨水和着黄土,泥浆。沙砾石块磨破了我的手指,刺痛着,流着血,我挖开了好。可是怎么是空的!?
我明明把他埋葬在这里,怎么会是空的?是我亲手将他埋葬的呀!
我明明把他埋葬在这里,怎么会是空的?是我亲手将他埋葬的呀!我站在雨里呆住了。雨水沿着我的头发和衣服往下流,湿漉漉地贴在上,夜风吹过,有些刺骨的寒意,我哆嗦了一下,像是突然从一场梦中醒过来一样。看着自己浑身别雨水浸透,被泥浆弄污,双手鲜血淋漓的样子,我一阵地发懵,我是在干什么?
正当我起身想要回相府的时候,那抹白影又在我的眼前飘过。雨下得很大,他的白衣服却光鲜如旧,连头发头整整齐齐,像是没有在雨中淋过一样。“站住!”我向他呼喊,他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他继续往前飘,我在他的身后一直跟着。不知道跟在他后面奔了有多远,但见他走到一灯火辉煌的地方,在夜里,他的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有影子?!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那他神神秘秘又在搞什么?见他走到一江边,杨柳婆娑,他上了江里停着一艘即华丽又诡异的船,这船很大,能容纳数百人的样子,雕琢得相当的精致,朱漆画柱,飞檐垂络。奇怪的是这艘船上并未点灯,却通体透亮,很亮,却不是灯火的暖色的亮,而是一种让人发寒的冷色的萤亮。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鬼船?不伦怎么说,我都要跟上去一探究竟!
跟着那个白色的影子上了那艘诡异的船,船上没有灯火却亮如白昼,很多穿这月白长裙,系着碧色裙带,头攥碧玉水莲的年轻女子在船上到飘着,还有一些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手执剑戟,守在船上的各个地方,而刚才的那抹白影已经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我溜进一间船中的屋子,倒是明窗净几,雅致温馨,翻了翻屋里的柜子,见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就是一身与外面那些女子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样的月白长裙,连碧色腰带和碧玉水莲都一应俱全,看来这个应该就是某个神秘组织的统一服装了。
我关上门,换上这身衣服,在铜镜前照了一番,竟然是相当的合身,就想是为我量身订做的一样。不过总是觉得这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出来,难道是另外一场阴谋?出了那间屋子,我顺着走廊走到尽头的甲板,有两个年轻女子正在低声地谈话,我仔细去听,好像是跟一个什么教主有些关系。
“这个月的初一就可以见到教主了,心里好激动哦,只有五天了,想起再有五天就可以见到教主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个女子神情激动地说。“教主好俊哦,像是天神一样,武功盖世,神威万里,天下无双,就算不能时时呆在教主身边,只要让我多看一眼教主,我左凤儿今生死而无憾。”另一个女子的神情就更痴迷了。“其实白左使也很不错哦。”白左使?那道是引得我跟着来的那个乐仙――白如歌。“白左使哪里及得上教主的千分之一。”另外一个声音略微沙哑的的女子忙说。感情是在说他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个什么教主的,不知道生得多俊,让这些个女子一个个都欲生欲死,迷成这个样子。
一想起教主,我就想起《笑傲江湖》中的东方不败,不知道这个神秘教的教主是不是也是东方不败那个样子。实在忍不住了,我跑上前,走到他们身边问:“你们说的教主是哪个?”那一群女子全部都停了下来,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我们明月教的?”“当然是呀。”我有些冒汗,差点露馅。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 明月教教主 昔时明月在?”那么女子的眼睛像是要将我刺穿,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错。“当然知道。”我牵强的笑起来,笑得脸都抽筋。“我对教主明月在的仰慕之心如同江水滔滔不绝,绵延不断。”“最喜欢教主哪里?”“那双迷人的琥珀色的大眼睛,俊俏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性感丰润的嘴唇。”我想着颖春的模样,信口胡诌起来。那些个女子的眼睛个个都发亮起来,差点没口水都流出来了。我一阵的发寒,不会正好说中了吧。
“对了,怎么没有见过你呢?是不是新来的呢?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穿的是女装,故意压低了声音用腻死人的声音说。“我是云冷儿,还请姐妹们以后多多关照。”“冷儿呀,还可爱哦。”我快要晕到了。
船在江上行了五天才到他们那个什么神秘圣教――明月教的总部,下了船,一看,已经行到了东海边的一个岛上,这个小岛倒是风光绮丽,景色迷人,有椰林,碧涛,柔软的白沙。更是有亭台楼阁,玉阶朱门,像是一座海上的仙岛一样,古时传说中海上有蓬莱仙岛。岛上有不死神仙,这里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
跟着那些年青的女子走上白玉阶梯,一直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地板和墙壁都是用白色的大理石建造用金银和珠宝装饰,火把燃烧在两旁的石祭坛上大殿里亮如白昼,走在的大殿里,两旁的墙壁上刻满了浮雕上面描述着天上和地下的各种各样的情景栩栩如生,石壁上还刻着许许多多的奇怪的古代文字但是我一点也看不懂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种文字,很多文字是刻在浮雕旁边的像是对浮雕内容的解说这应该是被遗弃的某种古代文字。
我还在四好奇地张望着,刚刚在船上认识的那个叫做碧儿的姑娘拉着我的手,一看,大殿了密密麻麻的教徒都已经跪倒在地,我也忙跟着在人群中跪倒,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抬头去看,大殿的白玉阶梯顶上的金色雕鸾椅上坐着一个俊美无双的年轻男子,那张脸是我再熟悉不过的。
那张脸无比的熟悉,我的脑子突然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像是有一张脸藏在我的皮肤下面,跃跃欲出,那个人是谁,明明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脑子里却又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是什么一种蛊惑人心的妖术?
大殿两旁祭坛上通明的灯火将那人的脸照耀地晶莹剔透,如果白玉一样,那双大大的琥珀色的眼睛,漂亮的剑眉,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嘴唇,丝缎一样的长发,密密长长的睫毛,多么完美的一张脸,就像是无数在我梦中见到的一样。在我抬起头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神就被迷惑住了,那双狭长的琥珀色的桃眼像是勾引人的魂魄一样,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把自己的命给他,包括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明月在 ”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轻喃着这个名字,如痴如醉。
“教主功盖千秋,神威万里,明月教文成武德一统江湖东方教主千秋万载。。。。。”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来,无数人呼喊着,跪拜着,我也装模做样地喃喃念叨着,又是跪又是拜的可真是累死了。这个教主看起来真是不错,可就这套规矩太琐累人了。
折腾了一整天,才算完事,正要下去休息,突然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影子,正是我跟着来的那个白如歌。我放轻脚步跟着他后面,走到一精致别院,绿柳如烟,朱红色的小楼,雕梁画柱,白玉栏杆,倒是极其雅致。白如歌进了小楼,我跟着他到了三楼的一间云幔轻垂,熏香袅袅的房子。白如歌坐了下来,马上就有小童上来恭敬地为他奉上香茗。“退下吧。”这声音倒是低柔,不像我那日听到的那么冰冷。“是,白左使。”小童有恭敬地退了下去。
白左使?看来这个白如歌就是明月教的左使,那教主又是什么人?他和曹颖春一模一样的容貌又如何解释?我正疑虑着,听见那个柔和的声音从屋内响起来。“进来吧。”
“进来吧。是叫我吗?”原来他一直就知道我在他身后。走了进去,见他仍在慢悠悠地喝茶。“你到底是不是曹颖春?”那人哈哈一笑,从那神情就已经让我心寒了。颖春不会这样。“你到是很关心他哦,那个人妖一样的家伙有什么好?让你这样为他掏心掏肺,真是不值得。”“你!”我就要上去跟他拼命,颖春已经死了,他还这样诋毁他,真是不能原谅!
白如歌抓住我的手臂,抬起我的下巴,直盯盯地盯着我看:“认识你这么久了。才发现原来你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家伙。你可爱是因为你。。。。太。。。。蠢。。。。了。。。”白如歌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有时候很蠢的人也很可爱,尤其是你这种蠢到极点的人。”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真是太过分了,认识我很久,那他究竟是谁?“你真想知道我是谁吗?看了可不要后悔哦。”那双狭长的琥珀色的眼睛眯起来像是狐狸一样地看着我对我说。“我敢说你知道了真相一定比现在更难过。”
他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笑眯眯地看着我。竟然是他!六皇子!如果眼前这个白如歌是六皇子子敬,那真正的曹颖春又在哪里?
“颖春在哪里?”我冷冷地问他,六皇子又笑起来。真想掉他脸上那让我无法忍受的狐狸一样的笑容“就知道你会这样问,跟我来吧。”
我跟着他走到院里的一碧绿的圃,种这许多海棠,却是一种奇怪的海棠,这海棠的枝叶倒是跟寻常的一样,只是是绿色的。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人说起过有绿色的海棠。
“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些吗?”我问他。他却仍然笑着说自己的话,你知道这是什么?我摇了摇头。他接着说:“碧色海棠!传说中的碧色海棠?令江湖中无数人死于非命的东西。”
“什么是碧色海棠?”“碧色海棠本是一种名,来自西方的一个小岛,”他缓缓地回答:“在西方,它卖的很贵。因为据说用它保存的尸体,可以上千年不腐,跟生前一样。”“尸体?”“这种传入中土后,有江湖异人为了称霸武林而用它研究邪术。”“什么邪术?”“一种会武功的尸体。这种不是普通的僵尸,它竟然有内力,可以发招杀人。最主要的,因为他本就是尸体,所以在要害中招以后根本就没事。就是说这种被称做碧色海棠的僵尸是一种很厉害的杀人工具。比一般的死士还要厉害百倍。”
我的心越来越寒。“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因为我要带你来见你想要见的人。”六皇子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他已经不能称作是人,而是只碧色海棠的僵尸”
六皇子打开一个圃角落的巨大瓦罐,碧绿色的水中泡着一个人,仅仅将头露出水面,湿漉漉的头发,苍白的脸,我的手颤抖着想要去触摸那张像是在哭泣的脸,颖春。。。。。。
那天晚上我一直寻思着怎么讲颖春救出去,不管他现在是人还是鬼还是僵尸,我都要将他带走,不能留给六皇子那个大魔头,六皇子一定是想要把他变成可以供他利用的杀人工具,颖春活着的时候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能让他死了还要受到这种人的折磨,第二天一早去那个别院的瓦罐中找的时候,那瓦罐已经空了。
“这罐中的人到哪里去了?”我问正在给碧色海棠圃浇水的小童。“被白左使带走了。”他说的那个是六皇子了,看来惨了,我不会来晚了一步吧。“白左使去了哪里?”“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问遍了岛上的人也没有找到那个该死的白左使,不知道颖春已经被他利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既然有阴谋就一定和皇室有关,如果是跟皇室有关的话就一定在京城,这样算了,不单颖春危险,连子卿也危险了。
急死我了,可是等到第七天的时候才有船回京城,到了京城,还没来得及回相府我就匆匆忙忙地去了六皇子府,还是在六皇子那间雅致的水榭里,六皇子还是穿这那件云纹嗷的青缎袍子。而且竟然还有雅兴吹箫,我的气不打一来。“把颖春还给我!”我上前拔掉他的白玉箫,扔在地上,“叮”地一声,碎裂了。六皇子竟然不生气,笑嘻嘻地看着我。真是不能忍受他狐狸一样的笑容。
“怎么。冷儿这么想我吗?”他勾起我的下巴。“是不是一回京就来找我了呀,如果算得不错的话岛上今天才会有船能回京。”他竟然把一切都算好了。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人掌握的感觉真是不爽,看来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早就等着我了。不知道他又布置了什么圈套等着我往里面跳。
“不要在那儿给我打马虎眼”我推开了他不规矩的手。“还有,不要叫我冷儿,你不配!”他的脸竟然显出了一幅阴郁委屈的样子,在这儿给我装可怜,他不嫌腻味的慌,我可消受不起这只狐狸。“本来想着你是大哥的人,可是我越来越觉得你很迷人,对我的胃口,怎么办,你比那人还要动人呢,我到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他的脸靠得我很近,我闻到他身上一股香味,让我的头有些发晕。而且这股香味相当的熟悉,是在哪里闻过?
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卑鄙的家伙迷惑,我忙得一震,推开了他。离他远远的。“颖春到底在哪里?”我又冷冷地问了一。“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他不徐不疾地说。“除非你能自己找到他。”“好你个六皇子,我裴冷就不信找不到。”我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六皇子府。
回到相府,清儿又是一顿的唠叨,我安慰了他一会儿,到了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出去院子里,走到后园里的那一片水榭竟然又见着那天那个白色的影子。他轩辕子敬是装鬼装上瘾了。“我该叫你白如歌,还是轩辕子敬,还是六皇子,还是六殿下,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我一肚子火。
那白影竟然是像没有听见一样,仍然木木地站在那里。“你到底有没有完?”我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人的脸色好像不对,苍白的,像是蜡纸一样,没有任何血色,嘴唇是青色的,眼睛有些涣散,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吸血鬼电影《惊情四百年》还有《僵尸女王》什么的里面的那些吸血鬼,俊美却又苍白的夜之子。
“颖春,真的是你吗?”我的手有些发抖,触摸着他冰冷的脸颊。
“冷儿。。。。。”他竟然说话了,虽然冰冷低沉,却妩媚情,我有些想哭的冲动,他竟然没有忘记我。“誓不移,梦尤相思,生死用相随。”他青黑的嘴唇喃喃地动着,他竟然没有忘记我,他竟然还记得。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吻上他冰冷的嘴唇。。。。。。。。
我将他搂在怀里,像是失了魂一样吻上他冰冷的嘴唇。颖春的唇冷得像是寒冰一样,没有一点点温度,我与他纠缠着,索取着他冰冷的唇,渐渐地他占了上锋,猛地将我推靠在水榭旁边的冰冷的石柱上,啃咬着我的唇瓣,那吻却炽热得像燃烧的火焰,像是要将我完全撕碎,吞进腹中一样,他把我搂得那样紧,我觉得我都呼吸不上来了,他的舌头滑入我牙齿的缝隙里,吮吸我嘴里的汁液,那股力量大的像是要将我揉碎进他的骨头里,一时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好象到了生死的边缘,那种销魂的感觉像是在天堂的云端一样。
半晌我颤抖的手抚摸着他那苍白的脸幽的眼窝青黑的唇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靠在冰冷的石柱上,我不停地发抖。“冷儿。。。。。”他伸出略微泛着青光的手,摩挲着我纤细的脖子,冰冷细长的手指沿着我的脖颈游走着,一直滑入我胸前的月白色的绸衫下面。一阵的战栗像是电流一样的在一瞬间传递到我的全身。
突然一阵刺痛唤醒我,刺激着我的神经。“唔~”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我的眼前有些发黑想要到下去。他将我推到在水榭当中冰冷的青石案上,压了上来。
他冰冷的手指在我温暖的身体上游走,所到之都会让我战栗不已,渐渐地滑下去,一直到我的大腿根部敏感柔软的地方,我轻声地呻吟出声。他猛然间刺进我的身后柔软的幽穴,在我身体里激烈的抽插着,那冰冷的巨大的分身要将我的下体揉碎,不断地撞击着我身体里温暖柔软的部位,一阵让我昏迷的痉挛抽搐,将我的感官推向我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在半醒和半昏迷之间徘徊着。
剧烈异常的冰冷的火焰在我的身体里燃烧着,像是要将我的五脏六腑全都熔化,我在半昏迷当中无意识地紧紧地抓着他的身体,指甲都陷进他的肉里去了。在那股剧烈的抽插当中,他冰冷的肉棒不断刺进我脆弱柔软的幽穴,搅动着我的体内,那股猛烈的穿刺激越着,奔流着,不断地膨胀着,一波比一波更猛烈,更强劲。
那股强烈的穿刺像是要将我的身体和意识全部劈开,让我尖叫出声,哭喊着求他放过我,我承受不住那股撕裂的巨痛,他抓住我的手,将我发抖的身体压在冰冷的石案上,一又一刺穿我已经肿胀流血的幽穴。。。。。。。。。
那股激荡的热流带着我不断攀升到一个又一个的巅峰。我紧紧地抓住他冰冷的躯体,用我的胳膊环着他的脖子,他的头埋进我的颈窝里,长长的黑发湿漉漉的垂下来,粘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我一直在发抖,贴在我的胸膛上,当所有的激烈时刻都过去以后,他静静地倒在我身上,把所有的重量都压着我,他赤裸的冰冷的躯体湿漉漉的,冰冰的,他睡着了。他身上有一个特殊的幽香,惑人心神,让我一阵的魂思梦想。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也已经消失不见,连我自己都怀疑只是做了一场绮丽缠绵的春梦,春完露重,锦岑微寒,昨夜那个冰冷的吻依然留在我的心间。我懵懵懂懂地起身,晕晕乎乎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昨夜的情景依然在我的心中回荡,不可能是梦,那不可能只是我的一场春梦,衣衫上还留着昨日他留下的残香,我将衣服贴在脸庞上,地吮吸着,想要将这股他留下的幽香吸进我的身体里,跟我融合成一体,不伦他是人是鬼还是只是僵尸,我都一定要找到他,跟他在一起。
嗅着嗅着我突然觉得这股香气有一重熟悉感,不单是在他的身上,我还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那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总是一袭青衣,故作风雅,六皇子!那天我去六皇子府上找他的时候,他曾经调侃我,他的脸靠得我很近,我闻到他身上一股香味,让我的头有些发晕,而且这股香味也相当的熟悉,但是就在怀疑是在哪里闻过的,如今拿着这件衣服去闻,果然是一样的味道,这不是普通的香气,似乎是来自西域的一种特殊的香料。为什么六皇子会和颖春的身上有同一种香味?我不想去想,去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
不行,我一定要去问个究竟!趁着青蒙蒙天还未大亮,我来到了六皇子府,用轻功跃上了屋脊,到六皇子的寝宫时候我听见了一阵交谈的声音,他低沉妩媚的声音显然是我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
“春儿。”我听见六皇子轩辕子敬的声音。“那个傻瓜还真是迷上你了。为了你要死要活的,你一点都不动心吗?毕竟那个傻瓜生得一副好模样,我见尤怜呢。”“他?那个蠢才哪里比得上子敬你呢。”接着又是一阵的媚笑。
那个声音柔得快要化成水,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我却有一种想要倒下去的欲望。扶着墙壁才没有让自己的身体滑到地上,原来一直在做戏的人是他!颖春,他一直在骗我,我最痛恨人欺骗我,还这样骗得我团团转。让我为他悲伤欲绝,“认识你这么久了。才发现原来你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家伙。你可爱是因为你。。。。太。。。。蠢。。。。了。。。”我仍然记得六皇子轩辕子敬那日对我说的话。“有时候很蠢的人也很可爱,尤其是你这种蠢到极点的人。”
原来我才是天下至蠢之人,被人骗得团团转,还为人牵肠挂肚,茶饭不思。原来到了最后我那么牵挂的曹颖春才是这场阴谋的主导,而六皇子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我有一种亲手杀掉他的冲动!
天快要亮起来了,眼前还有些青蒙蒙的,我一个人走在早晨的街市上,有些失落,心像是被挖空了一样,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走下去,朱雀大街的店铺酒楼开始张罗着开张,店小二拆开木质的门板,叮叮当当地忙碌着。我一个人穿着昨夜那件单薄的绸衫,就一直这样走下去,甚至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这么盲目地走下去。
突然有一个人从背后搂住我的腰,那股熟悉的特殊香味充塞在我的鼻子尖,不是冰冷僵硬的,而是温热柔软的,一件月白的长衫披在了我的身上。“冷儿,朝雾浓重,你要注意身体呀。”仍然是那低沉柔媚性感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快以为昨夜只是做了一场恶梦,而颖春依然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我至的人,而我竟然希望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知道他的欺骗我,心里会更好过些,我竟然会变得这么软弱,宁愿受欺骗,也不愿痛苦,原来的那个恨不得亲手杀了他的那个裴冷到哪里去了?只要他施舍一点点的体贴和温暖我就宁愿忘记他的欺骗,宁愿自己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竟然会爱上这种人,爱到这种地步,我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他,宁愿受他折磨。
他从我的背后紧紧地搂着我,顾不上大街上已经有了些行人在不断地侧目看着我们两个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前,装作一切都不知道。。。。。。
“你都知道了吧。”那个柔媚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他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我的耳垂上,有些氧,有些让我发抖。我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倒是想听听他还要怎么演下去。“你以为我真的会跟着静王爷那个老变态?”他的声音略带些沙哑的哽咽。
他说得到是,如果摆脱了那个老色鬼皇帝,又掉进那个老变态静王爷的手心确实一点都不划算,他选着六皇子这个好操纵,又俊俏年轻的棋子来操纵确实是最高明的手段,太子爷虽然也年轻俊俏阅历不,但是接触过就会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被别人左右的人,而这个小皇子相对应该就更加好骗些。现利用我把老鬼皇帝杀掉,再下毒把太子毒死,六皇子这个太子的同胞弟弟就可以顺利的登基,然而我坏了他们的好事,就除掉我,一切顺理成章,然而其中又有不少疑点重重。他明明可以把我杀掉,为什么会这样一直演戏骗着我,拿我当猴子耍。骗我玩我很有趣吗?还是真的像是六皇子说的那样我很蠢,所以我可爱,留着我这种蠢人还可以给他解闷。
“冷儿,不伦我说过多少假话,有一句不是假的。。。。。。。”那声音真是沙哑,做唱俱佳,我真想为他鼓掌,如果把他带到现代,说不定可以得什么金马奖,奥斯卡金像奖的,再加上他这好脸蛋,好身材,当个影帝绝对没有问题。
“我喜欢的人真的是你。”我晕,到了这种时候,他以为我还会相信他的鬼话连篇吗?“他?那个蠢才哪里比得上子敬你呢。”我学着昨天他那股腻死人不偿命的柔媚酥麻的声音回了他一句。学得还不赖,发现自己也蛮有演出天赋的嘛,有他这种优秀的老师在身边熏陶着,说不定会变成比他更高明的演员,我的心里却是酸的,无比的酸,酸得我要把胃掏出来。
“我现在只有他这个靠山了,我只能顺着他了,我也很无奈了。”他说得到很像那么一回事似的。天知道他哪句才是真话,对谁说的才是真话,我已经太累了,累得不想去想,不想去听,却又不得不停。“你不是还有你的静王爷嘛。”话从我的口中溜出来,听着咋这么酸呢?“静王爷喜欢用鞭子,要跟他,我哪天命都保不住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地对我说。
要不要相信他?我的心软了吗?
回到相府,清儿为我梳洗妥当,看见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睛红红的,知道我不想说,又不忍心问我,欲言又止地,他服侍我躺下,坐在我的床边,柔软腻滑`的手抚摸着我略微消瘦的脸颊,那双手很细腻,很温柔,像丝绸一样滑过。他略带着暗红色的妖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好柔,好温暖,我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少爷,我已经差人去朝廷给您告病了,您就好好睡吧。”他略显的清亮的声音温柔地在我的耳边响起。“嗯。”我懵懵懂懂点了点头,沉沉地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仍然觉得有一双温柔又炽热的眼睛在一直盯着我。。。。。。。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晚霞把天边染成一片艳丽的血红色,妖冶无比,我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头冷汗,急切地喘着气。清儿忙过来,帮我用热毛巾敷着额头,他脱鞋子,坐上床,扶着我靠在他柔软清涩的身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埋进他丝绸般亮滑柔软的头发里,嗅着他发间的那股淡淡的栀子香,清新的,和颖春那股郁郁的幽香完全不同的,却让我觉得温馨舒服。
“相爷。”外面响起了使女的声音,想来是有什么事。清儿忙扶我坐起身,自己也下床穿好鞋子,去菱铜镜前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服,梳理整齐妥当了,才去开了门,见穿着鹅黄长裙的丫鬟引着个身着黄色锦衣的宫人。
“陛下想见您,希望相爷去宫里一趟。”那宫人恭敬地对我说。现在?天已经黑了,叫我去宫里做什么?
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子卿俊雅温和的脸,清儿温柔妖冶的眼睛,颖春娇媚的神情和轻喃,一双双眼睛在我的脸前晃着,我不甘心,心里好痛苦,痛恨颖春的欺骗和虚情假意,更恨自己明明知道他在欺骗我,利用我,却还对他不死心,为他难过辛酸,好恨自己,恨他,但是更加恨我自己。我要报复,我的模样,手段也不比他差,我不甘心自己永远是被欺蒙利用的那个,我要更胜过他,要他也尝尝伤心的滋味。
凭什么他能上龙床,我就不能,就咽不下这口恶气,但一转瞬又觉得有些发寒,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仇恨蒙蔽了我的心,让我也变得蛇蝎心肠起来,竟然为了与他赌这口恶气,去利用子卿?不单辜负了子卿对我的一片真心,还辜负了一直温柔地照顾我的清儿。
我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跟着宫人进了景宁宫,那个宫人并没有带我去朝堂或者书房什么地方,而是直接把我带到了景宁宫――睿帝的寝宫。
层层的淡金色的宫纱罗幔低垂,香炉里点着郁郁的檀香,散发着有些让人晕眩的香味,带着紫砂的朱漆金线的门和窗棂,金色,暗红色,紫色这些个让人眩目的颜色给人一种类沉重压迫的感觉。金色的雕龙床,金色的锦被,我见到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子卿。宫人在我进了宫门以后把门从后面关上了。吱扭一声,门板重重合上之后是一阵让我窒息的寂静,我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着。
沉静,让人紧绷的沉静,我们谁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似乎还是以前的子卿,却又不是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变了许多,像是比上一我见到他的时候成熟许多,稳重了许多,也复杂了许多,我们只有似乎有了隔膜,我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任时间在我们静止中流逝。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粗喘的呼吸。寂静,让人窒息的寂静。
风吹动宫纱漂浮起来,烛影晃动。他狭长的琥珀色眼睛还是那样温柔,却多了几分我所不熟悉的感觉。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自古以来在君主身旁的人,不伦是弄臣,还是宠臣,多是一朝得宠捧在天上,一朝冒犯天威,命丧黄泉。而我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典型的一个弄臣,我的心里多了一份沉重,变得沉甸甸的。
“冷儿,过来陪我喝杯茶,聊聊。”半晌他才对我说。他叫我来就只是叫我陪他喝杯茶,聊聊天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我坐到他近前,恭顺地低着头。“还记得以前我们月夜畅谈的往事吗?”“记得,当然记得。”我缓缓地对他说。他勾起了我的下巴,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盯着我,想火焰一样像是要把我燃烧殆尽。
“那几个人我杀了。”他突然对我说?“那几个?”“在醉仙楼调笑污辱你的几个公子哥儿。”还是被他知道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文尚书我也贬职发派到边疆了。”他接着说,我倒吸了一口气。他纤细柔软的手抓住了我的。“我这么做是杀鸡儆猴,以后就没有人敢在朝堂上说你什么了。”他的手在我的手臂上摩挲着。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紧张,万一哪天冒犯他的人是我呢?
“夜寒了,陛下您早些休息吧。”我对他说,正想要起身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在那以后我一直都住在景宁宫里。被那层层的淡金色的宫纱罗幔围绕着,说实在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以前小的时候父母曾带我去北京的紫禁城,游览故宫的时候,看着那些要么是金色要么是鲜艳的暗红色,觉得很宏大,很亮丽,但是同时又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金色的雕龙床,金色的锦被,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住在这样相似的地方。朝堂我照样还是去,但那些人看我的眼光就更加暧昧了。新皇刚刚登基,尚未立后纳妃,我这个当朝的宰相就住在禁宫里了。我知道那些人都把我看作是幸臣,但没有人敢吭一声,兵部尚书文大人的前例摆在那里,没有什么人想被贬到那些荒蛮的边塞。
夜晚的禁宫静谧宜人,春日的晚风吹起了层层的淡金色的宫纱罗幔,琉璃雕龙的香炉里点着郁郁的檀香,散发着郁郁的香味。
睿帝子卿还在看奏折,晃动的灯烛照着他如玉的脸颊,御案前子蹊的脸色有些怪异。最近他那些黄老无为之治又受到了些朝廷内外的元老官员的阻挠,天朝实现独尊儒术已经几百年了,不是说能改,就能改的。这点倒是不出我的意料,历史上那些想要搞新法的有几个有好下场,更无论黄老之说只是带着些空想主义的想以前学哲学上柏拉图《理想国》那样的虚幻东西。
“冷怎么看待这的变革?”“臣以为,变更之事不宜操之过急。”“那冷所赞成的又是什么?”“臣以为黄老之治是不错。”说实在,我也不喜欢儒术,在我心中儒术是一种愚民政策。黄老虽然是理想化,怎么也比儒术好些。但真正的治理国家应该怎么样。我沉思了片刻。“不知道陛下对法家学派的观点有没有思考过。”“法家之术?”子卿皱了下眉头,显然他不是喜欢法家的人。“虽然孟子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人始终是有一些固有的缺陷,一种存在于其内心的既有向善又有向恶的倾向。臣认为如果黄老之术和法家结合起来应该可以起到互补的作用。可以实现一个开明的法制社会。”“法制社会?”“不错,就是人个司其职,依法行事。”汗颜,我把政治课本都快要搬出来了。费尽心思地给他讲解,子卿听完以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冷真是上天派来辅佐我的。”他这样说,说得我有些脸红了。
他接着埋下头去看那奏章,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翻看一本本折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也越来越急噪。终于他把一份折子拍到了桌子上。“陛下息怒。”我忙在一边说。“出了什么问题。”“京城里连连有人神秘死掉,京都府尹不但不去查清,竟然归结到神鬼做怪,要祭天祈福。”
“连连神秘死人?”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我带着一身疲惫回了趟相府,刚回到屋子里就看见清儿眼睛红红的。“少爷都忘了清儿了。”他扑在我的怀里,将头埋得地。我闻到他刚刚沐浴过的发间的清香。“怎么会呢?清儿想得太多了。”“少爷累了吧。我扶您躺下。”
“听说京城里最近有不少人神秘死掉,有这事吗?”我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我也听说了呢,闹得京城里人心慌慌的。”清儿的小脸揪揪起来。“少爷,要不我们离开这事非之地,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吧,再也不趟这趟浑水,再也不管者京城的是是非非,清清爽爽的过日子,就我跟少爷两个人。”清儿略带着暗红色的妖冶的眸子闪着亮光。
“傻清儿,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清静之地。”“那少爷是不想了。”他的小脸又皱了起来,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少爷您也累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不停有人神秘死掉?这事情蹊跷了,我忽然想起来什么,难道跟碧色海棠有关系?我决心趁着夜色探探六皇子府,看是不是又是他跟那个神秘教主在搞得什么阴谋勾当。
天上挂着半轮明月,稀疏的云彩遮着月华,在蒙蒙地月色中,朱雀大街极为清冷。有几只老鼠从店铺里窜出来发出咝咝地声音。一个人在夜里走在宽阔的街上,几分寒意。
还没有到六皇子府就看见几个身穿月白色长裙,束着碧色裙带,头上攥着碧玉荷的年轻女子在六皇子府前飘过。像是在那个东海岛上见过的那些明月教的教徒。我正要往那边栏住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向我这边飘了过来。
“拜见教主,教主万安,教主功盖千秋,神威万里,明月教文成武德一统江湖东方教主千秋万载。。。。。”她们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我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愣住了。
怎么可能是这样?明明在东海岛上见过他们的明月教主,怎么可能是我?不可能,我回忆起了那张脸。那张脸无比的熟悉不就是自己在无数在铜镜前面见到的那张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那个人坐在大殿顶上,我在下面跪拜着,怎么会是我自己?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这样?明明在东海岛上见过他们的明月教主,怎么可能是我?我呆呆站在那群月白长裙的教徒中。
“你们都起来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飘过来一样。我转身去看时,惊呆了。那群明月教的教徒也个个的站在那里惊讶得目瞪口呆。我们对望着,像是在镜子中看到彼此,一模一样的脸庞,一模一样的身形,连衣服的惊人的一样。
“你是谁。”我问他。
“那你又是谁。”他站在我的对面问我。他白玉一样脸庞在柔和的月光下晶莹剔透,是无数在我梦中见到的脸庞,我在月光下看着他迷惑了。
“对呀。我是谁?”我喃喃地念叨着,像是在问自己。“我是裴冷。”突然间我又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猛然敲醒一样。
“你是裴冷。”对面那个声音我还在恍惚的时候对我说。“我是过去的裴冷而你是现在的裴冷。”“你是那个正牌的裴冷。”我惊奇地问。“不。”他回答道,“以前我是裴冷,但现在不是了。”“你是明月在?”他点了点头。
我伸出手想要确认这一切是真的,抓住他的时候却像是在空气中,我的手穿过他的身体透了出去,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怎么会是这样,在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海市蜃楼的影子,太惊人了,他的身体是虚幻的。
“你不是真的?”我惊异地问他。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谁又能分辨。”他缓缓地说到:“实相者即是非相,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所谓的五般若者,实相般若、境界般若、文字般若、方便般若、眷属般若。如能了悟这五种般若的内涵境界就可以实现空明,摆脱肉身,信心清净,则生实相。”他喃喃地说着,我更是如坠迷雾中。“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界,乃至无意识 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心无挂碍,无挂碍。。。。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明月在说的是什么?”不懂就问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我欲成就最上乘武功修习了大般若心咒。”“大婆罗心咒?传说中邪派最强的心法?”我好像听谁提起过。“不错,大般若心咒。它并不是武功,而是至清至明的佛法,欲修习大般若心咒者需摆脱凡俗之肉身,以空相才可以参悟其中的奥义,所以我现在不是裴冷。”
“那是说你抛弃了这个肉身?”我惊讶地看着他,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人,竟然可以为了修炼武功做到如此地步。“我是你的前生,而你也要找那个你命中注定的人,相似的磁场将你吸入了这个空间。”果然是悟道的高人,连这些都知道。
“你在练《九玄心经》吗?”明月在突然问我。“是呀。”我并不想隐瞒。“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呢?”“因为我看到了你眉心的魔印已经完全发作了。我劝你还是早日醒悟,回头是岸。”明月在说完,飘然远去了,他的门徒也随之离去。
又是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寂静的大街上,呆呆地立在夜的寒风中。
“你已经堕入魔道。你中了蚀心魔蛊,很快就会变成杀人狂魔,到那个时候你就不能算是个活着的人了。而是一个魔。”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血洗了武林,造成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惨剧,杀了无数的武林中人。。。。。”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阵黑暗夺去了我的意识。
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塞着我的鼻尖,我的眼前一片血,尸体堆成堆,撕裂地血肉模糊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血!鲜血染湿了我的衣服。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连指甲缝里都流淌着猩红的鲜血。猩红色的血染红了我穿着的月白绸衣。
我看着自己的手,睁大了眼睛,不感相信。像从一场梦中刚刚醒过来一样,我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头好痛,像被人用石块砸到一样。
“你已经堕入魔道。你中了蚀心魔蛊,很快就会变成杀人狂魔。”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了。我不是!我不是!不是杀人狂魔!我抱着自己的剧痛的头在夜的街中狂奔着。。。。。。
正当我在空荡荡的街头快速地奔跑着,突然有一个影子在我的面前晃动着,忽远忽近,一会儿变成无数个围绕着我,发出在夜里让人发抖的诡异笑声。
“据说有一种妖术,施法的叫做幻魔,会变幻成被迷惑那人喜欢的模样,在夜里勾引人,被幻魔控制的人会变得神志不清,一切都听幻魔的掌控。中了这种幻魔妖术的人慢慢会形容憔悴,最后还会丧命。”想起昨天晚上听说过的事情,我越听越觉得寒。
是谁在用幻魔妖术控制着我?
我猛地跃上前去,那个神秘的影子的在月光下闪着妖冶蓝光的银面具掉在地上,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惊呆了。
竟然是他!
我一身狼狈地回到相府,清儿忙迎过来。“少爷,您身上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碰到杀人狂魔了吧。”他担心地看着我。“陛下来了,在府里等您已经多时了。”“陛下来啦?”“嗯”清儿点点头。“我先帮您梳洗打理下。”清儿带我来到厢房,准备了热水,帮我除去衣衫。我坐在氤氲的热水中,靠在浴桶的侧壁上,闭上眼睛,以为不想,就可以望见那些让我触目惊心的血腥。连我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所做的那些究竟是什么。氤氲的水汽缭绕着,热烫的,大大的浴桶盛满了温热的水,清儿柔软纤细的手指在我的身上游走着,说不出的舒服,温热的水汽让我有些昏昏欲睡,热水里撒在来自安息的香料,带着镇定催眠的功效,本来是朝廷的贡品,子卿派宫人送与我。
“少爷,陛下还在厅堂侯着您呢。”正当我就要睡着的时候,清儿忙将我唤醒。我从浴桶里站起身来,他为我却来毛巾擦干,又帮我换上件清爽的天蓝色绸衫,梳理好头发,看着清儿仔仔细细的神情,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像我这样已经坠入魔道的人还有人这样对我,酸楚之中夹杂着欣慰,总算没有白来这么一趟。进了厅堂就见子卿一袭淡黄色的锦袍,微服出行,坐在厅堂的小几前,品着香茗。见我进了厅堂,他忙起身执起我的手,琥珀色的眼睛担心地望着我。“冷儿,你没事吧。”他细长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蝶翼般长长的睫毛闪动着。
“子卿。。。。”我轻喃着他的名字,冷儿”他一下将我抱在怀里。细长的手指抚摸着我刚刚沐浴过的湿漉漉的头发。一旁的宫人奴婢见这情形忙退了出去,为我们关上朱漆的雕木门。隔着薄薄的绸衫,他的手抚摸着我单薄的身体。“你瘦了。”他用新长出的胡子茬蹭我的脸。我突然想起方才血腥的场面,猛地推开了他。
“冷儿,你!”子卿的眼里带着受伤害的事情,不,我不配,我现在连个人都算不上,我只是个魔,已经堕入魔道的杀人狂魔,我不配得到他对我的好,他越是对我温柔,我的心里的罪恶感越强,我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魔呀。“冷儿,你没事吧。”他关心地问我。“你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是不是又得病了。”他的手像要伸过来触摸我的额头的时候却被我躲开了。我倒坐在太师椅上,他愣愣地站在一边,像是在问我,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错。多想对他说出真相,可是我没有勇气,我的手粘满了鲜血,都是他的臣民呀。
那天在朝堂上,一个从外面刚调过来的官员说了句:“裴相生得好相貌,如是生为女子,不逊色于西施,貂蝉。”惹得众官员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那人还不自知,过了两天再没有人在京城里见过那官员。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天朝六十八年,突厥沙波略可汗尽起本部兵十万及所属四可汗兵共四十万大举侵入长城。
天朝六十九年,突厥兵入武威、天水、延安等地,大肆虏掠,百无一留。
子卿的脸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看过。子卿“啪”地一声把奏折摔在金龙案上,大殿之下,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看来真的是出了大事,子卿向来是沉得住气的人。“养你们这些武将都是做什么吃的,平日里威风凛凛就不说了,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无人可用。难不成我天朝真的无人?”
无人?怎么可能无人?
看情势是手握兵权的静王爷有些不对劲,难不成他跟突厥人也有勾结?不然怎么他手下的部将各个按兵不动。
我上前一步。“好男儿志在千里。臣愿意为陛下征战沙场,讨伐突厥贼子。”子卿在在朝堂上呆呆地望着我。
河西走廊――敦煌,正是塞外仲秋时节的凄凉时节,朔风飞沙走蓬,一片苍凉与黄沙。
我站在高高的山丘上,俯视着脚下旷野无边。极尽磅礴的景色恢宏的视野磨脸的砂石。
黄土大地塞外雪山荒凉、牧马、戈壁。可策马奔腾的辽阔塞外。
不禁轻轻吟出辛弃疾的《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秋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天渐渐地黑下来,朔风吹拂着我长长地披风在扬起的沙里飘着。我的副将温源策马来到我的身边陪着我看着这一副壮丽的塞外景象。“好像有些不对头。”半晌他突然对我说。“不对头? 怎么了。”“裴大将军请看,那边青烟岭似乎有些一片什么东西向我们这边移动过来。”“是不是突厥军?”“不像,闪着荧荧的绿光,就是突厥人的火把也没有听说过有这种颜色的。”我向青烟岭那边望过去,果然是绿荧荧,像是鬼火一样铺天盖地的一大片向这边移动过来。
“难道是狼群?”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像这样也有成千上万匹了。突厥人以狼为图腾,难不成这些狼是他们驯养用来对付我们的?”
嚎叫着在寂静的黑夜里的山谷里回荡,在漆黑的暗夜里,重重的影子晃动着,绿荧荧的狼眼闪烁着。真的是狼群。群狼已经铺天盖地地移动过来,将我们重重包围起来。
山丘下,一骑白马这边飞奔而来。独孤将军!
是银龙飞将独孤白将军。这个时候他一个人赶到这里只会多一个人承受危险而已。“独孤。”我向他呼喊着。只见到他把手弯成圈,吹起响亮的哨子,狼群立即停止了前进,立在山谷里,回应着他,嚎叫着。竟然有这样的转折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会跟狼沟通?”我想起来是在古代忙该口说到“你懂狼语?”“不错。”他笑着对我说。“我们独孤氏的先祖从与狼王族月氏立下誓言,永为盟友,这突厥人似乎是想用狼群,我只是在向狼群重复先祖立下的誓言。”
他一袭银色的铠甲战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月半圆,一轮弯月如钩,挂在天际,远山的巅峰上厚厚的积雪映着月光,泛出淡淡的蓝,将山与天际相交的地方渲染得更加苍茫。夜风吹起他的衣裳,在风中飘扬着,如同广寒宫的仙子一般的出尘脱俗。
军帐中,我,独孤,还有温源讨论着战事,我在牛皮的绢子上勾画出行军的路线。欲攻则守,欲盖弥彰。计划让独孤从凉州,我和温源率兵从酒泉攻打突厥可汗阿史那咄吉所率领的七是万突厥的主力大军。
我骑着马站在悬崖上,呼啸的山风吹起我的披风,在风中摆动着,我山坡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军队,却不是我的军队,而是打着赤色狼旗的突厥大军。
四面楚歌,最悲伤莫过于美人迟暮,英雄末路,如今我终于尝到这种无奈辛酸的滋味。
突厥大军的最前面骑在马背上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就是突厥可汗阿史那咄吉,像宝石一样的蓝色的眼睛,棕色的长长的披在肩上的波浪卷发,额头上还勒着镶嵌宝石的摸额,斜挎的衣襟露出肌肉膨胀的右臂,他蓝色的眼睛正紧紧地像烈火一样咄咄逼人。站在他旁边的竟然是我的副将温源。
“为什么会这样?!”我愤怒的声音质问着这个曾经我最相信的人,他为我挨过敌人的箭,多少危难的关头救下我,我以为我们一起并肩战斗了这么久,已经是彼此的兄弟,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这个自己一直当兄弟的人出卖,我的心被愤怒的火焰焚烧着。
“裴将军,我也是受人差遣呀。”温源说得很无奈的样子。“受人差遣!好一个受人差遣!”我哈哈地大笑出声。如果意料的不错的话,静王爷,六皇子,恐怕还有曹颖春他们早就已经跟突厥人勾结,这场战争他们里应外合,早就算好了要把我们一网打尽,恐怕子卿在朝中也受了他们的算计,我不过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趁着朝中空虚,他们的阴谋恐怕早已经得逞。曹颖春呀,曹颖春。我又被你骗了一,他总是棋高一着,不伦我想如何,总是陷入他设好的圈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如今才朝中暗中的势力绝对不比以前弱,其实他才是暗中一手操纵着天朝的太上皇。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还不快些投降,你们的军队早已经归顺了我,你一个人又有什么用?”突厥可汗阿史那咄吉操着一口怪异的中原话对我大声地喊着。
我裴冷今日命该绝矣,如果我投降,落到他们手中的下场恐怕比死还要惨上几百倍。前面是无底的山崖,山崖与山崖的中间隔着一道不算窄的缝隙,无论如何,我这一定要赌一。 我拍了拍身下的赤兔马。冲过去,我就可以活命了。
赤兔马在空中一跃而起,我已经看到自己要跃到对面的山头上,马的前蹄碰到了对面的山崖,却差了一点点没有能踏上去,我在空中坠落了下去。不停地向下落,落入无底的悬崖。
“少爷,你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我仿佛能够听到清儿得到我的噩耗时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能够看到子卿琥珀色眼睛里的泪光。而我却不能亲眼看到了。
我在不停地往下坠落。。。。。。。。。。
我以为我会死掉,但我没有,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小却又舒适的卧室里被子,床单,窗帘都是白丝编织而成,质感相当的柔软舒适,地板和天板都是纯白色的,连放在床边的造型优雅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在这间屋子里唯一带颜色的东西恐怕就只有桌子上瓶里插着的一支淡紫色的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照射进来,给整个屋子撒上淡淡的金色,让整个屋子明亮起来,淡淡的香弥散在屋子里。从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一片片的海,紫色,蓝色的开满了外面的山坡,漫无边际的紫色,像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梦幻海洋,大片大片的紫色的盛开着,蓝紫色的波浪伴随着幽香,好舒心,好美,就像是一场梦。
我睡得很好,就像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一样,突然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我来到古代,变成尚书府的三公子,新皇即位后又担任一国宰相,突厥犯边,领兵与突厥可汗对决,误入奸人圈套,被出卖,坠下悬崖。怎么会躺睡在这样一间舒服的小屋子里,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沉睡?
“你醒了?”
门开了,在金色的晨光中立着一个高挑的人影。
神仙!我不禁一惊。
那男子,身形很优雅,一身白衣胜雪。肤色晶莹白皙,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银白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这种银色的头发看起来很亮眼,不过怪异而罕见,在这样的幽谷中竟然有这样绝色的人。
“是你救了我吗?”
“可以这么说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紫蕊谷,我是这里的主人,也是逍遥门的第二十八代门主。你可以叫我遥雪。”
“逍遥门?” 我在中原从未听过有这样一个门派。
“不错,我西域逍遥门代代单传,你是十几年来我见过的第一个人,以后你就做我的徒弟,我将逍遥剑法七十二式传授与你。”
“第一式,玉女穿梭,第二式琵琶别抱,第三式玲珑望月。。。。。。”白衣飘飘的遥雪手持银剑在紫色的海中舞动着,晃若瑶台仙子一般。
“这是紫蕊,又叫紫蕊仙草。”在弥散着醉人香气的海里,遥雪白皙纤细的手指折下一支细细的淡紫色茎,朵很小簇拥成穗状,初看时并不觉得特别,却是越仔细看越觉得精巧雅丽。叶片细小狭长且覆盖着灰色星形的细小绒毛,小小的紫兰色朵散发出浓郁的香。 “此乃疗伤解毒之圣药,可以愈肌生肤,活死人。”我惊讶地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小紫,竟然有如此功效,武林中人人欲求的紫蕊仙草,在这幽谷中竟然这样大片大片地生长着,我仔细去闻那醉人的香,一瞬间觉得心无比的平静,渐渐地竟然觉得有些昏昏欲睡,遥雪纤细高挑的身形在我的眼前晃动起来。
“跟我来。”正当我要倒在蓝紫色海中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唤醒我。“很困吗?初闻紫蕊的人都会有这样晕眩的幻觉,久了,惯了,就不会了。”他回眸灿然一笑,我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如千朵万朵桃盛开,百媚横生,那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纯真的妩媚,在晚霞中他白衣胜雪的身影更加的动人。
一个旋身,遥雪轻盈地飘起来,我跟着他进入山崖的一个窄洞中,洞的入口非常窄,仅容一人通过,拐了九九八十一个转弯,前面豁然开朗起来,足够容下千百人,外面已经的日欲西下,洞中却恍若白昼,去看时,只见溶洞的四壁上悬挂着数十颗硕大的夜明珠,每个都有拳头大小,发出荧荧的幽光。一颗普通的夜明珠都上价值万金的珍宝,更不要说这里的如此多如此大的夜明珠,我越来越觉得这不上一个简单的地方。
“这是龙颜洞。”遥雪对我说。“龙颜洞?”“不错,传说九天真龙遇难避于此,看你脚下。”我忙抬脚去看,只见一条栩栩如生的石龙卧于脚下,龙角,龙须,龙眼,龙身,龙尾,龙爪无一不生动逼真,就连龙身上的龙鳞也片片精致,纹理清晰,让人不得不相信九天真龙的传说。如果说是溶洞中的钟乳石天然形成就不得不惊讶大自然造物的鬼斧神工。
“这是玉龙泉。”遥雪带着我到溶洞一汩汩流淌泉水前,那泉水澄澈见底,就连水下的砂石也粒粒入目。水中有一群小鱼游动着,初看时不觉得,仔细看,却是怪异非常,只见那水中的鱼儿条条都是透明的,就连骨头也是透明的,只有眼睛是黑亮的,我在泉水边的石块上坐下,溶洞被淡蓝色,淡紫色,淡黄色的幽光照得如梦如幻,眼前的遥雪在彩色的光中亭亭玉立,我突然发现他的脸蛋也是半透明的,晶莹剔透,如同白玉一般。
我看着看着呆住了,竟有如此的人儿,也只有在这样的幽谷才会有这样的奇色佳人。水滴从钟乳石上滴下来,叮咚作响,遥雪从石壁上取出一个玉石雕琢而成的精美杯子,盛满滴下来的水滴给我喝,我喝了一口,只觉得甘甜无比,最神奇的是一股清幽的气流从我的下腹涌起。“这是甘乳,对练武之人有奇效,只要喝一滴就可以增强三十年的功力。”听他这么说着,我的眼睛睁得老大,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如此的好运。
遥雪又带着我往石洞的走,无数的奇珍异宝堆在石洞中,在时洞尽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水晶棺材。“这!”原来是另一个古墓派。
“这里原本是大夏的皇室之幕所在,我逍遥门的第一代门主就是大夏的皇族,历经数代,我自小就生活在这紫蕊谷中,从来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我听着他缓缓地道来,原来这幽谷中竟然有这样的秘密。在溶洞尽头的右侧有一丝微红的光芒照进来,我跟着遥雪顺着那道红光走过去,那原来是崖壁上的一洞口,一轮残阳似血,正西沉,在暗红的天际中,遥雪的白衣被风吹起来,一种绮丽华艳的美感。
“天不早了,去睡下吧。”他柔声对我说,一阵郁郁的香气传来,我有些魂迷心醉,不知不觉地走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想起他动人的妩媚神情,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想到外面走走,走出竹屋,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顺着那声音寻去,只见一崖壁弥散出重重的烟雾和淡淡的亮光,仔细去看,原来是另外一溶洞,洞中传来流水的声音,这个溶洞并不像龙颜洞那样,走进去一看,我的鼻血查点喷出来,忙躲在石柱后面。
只见氤氲的水气中一个动人的身影呈现出来,白皙如玉,光滑细腻的肌肤,丝缎一样的银色长发披在身上,在水中荡漾成一朵白色的朵,细长的美腿抬起,搭在温泉旁边的石壁上,光滑圆润的脚趾,丰润修长的大腿。。。。。。。。
一片淡紫色的海中,一个白色的人影迅速的移动着,轻灵无比,脚尖仿佛都没有挨着地面,而是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此乃凌波微步。”我的师父瑶雪清亮的声音从远传来,原来真的有传说中的凌波微步,我按照师父教我的方法运气,先气沉丹田,再从命门逆流至百汇,最后聚于涌泉。身体竟然浮了起来。猛地一下内息失控,突然前移,扑了出去,一下子跌进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里。遥雪被我压到在紫蕊丛中,郁郁的香气缭绕在我的鼻尖,有些晕旋。软软地躺在他的身边,温和的阳光照着,好舒服,闭上眼睛,真想永远也不要醒过来。“冷儿”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快醒醒,紫蕊虽然是圣药,但闻久了会迷乱人的心智。”“师父,我好困,就让我睡会儿吧。”我昏昏然地答到。朦胧中看见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双温柔的手臂抱起我,他好软,好香。
“紫蕊谷有三宝,一是紫蕊仙草,一是甘乳。”“这两个我都见过了,那另外一个呢?”“另外一个是毒蛊。”遥雪温柔的声音缓缓说道。“毒蛊?”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不错。在这谷中最霸道的两中毒蛊一种叫冰蛊,一种叫炎蛊。冰蛊是一种通体碧透的蛊虫,是天下至寒至毒之物,普通人在靠近它的百尺范围内就会被其寒气所逼而中毒,就是练武之人也不可近其一尺之内。”竟然有这样神气的毒物。“那冰蛊在紫蕊谷的什么地方?”“玉柱峰。”“玉柱峰?”“不错,在幽谷有一绝高的山峰,陡峭如擎天石竹,直立而起,称为玉柱峰,玉柱峰顶高耸入云,可以看到远的雪山,又加上常年积累,有千年寒冰,在千年寒冰之下就藏有冰蛊,但冰蛊极为罕见,就是在玉柱峰顶也只有一两条,幸运的话也最多找得到一条。我在这谷中住了十多年也只见过两条。且这冰蛊以千年寒冰为家,极难饲养,没有法子带下玉柱峰。”一条小小的蛊虫有这么多门道。
“那炎蛊呢?”我接着问他。“炎蛊在烟云洞御温泉下的泉眼之中。”“烟云洞?”“烟云洞是山崖壁上的一溶洞,常有烟雾蒙蒙从洞中涌出,故名眼云洞,洞中有一天然温泉,名御温泉。温泉之下有极热之岩,在泉眼中生有炎蛊。”听他说着我的脸红了起来,原来就是我偷看他沐浴的那溶洞。“你怎么了?”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没,没事。”我忙支吾过去。“炎蛊性极热,正与冰蛊相克,也只有炎蛊可解冰蛊之毒,炎蛊通体赤红,又称作赤蛊。但若只有炎蛊就会使人中炎毒。中毒之人浑身赤红,不出七步就会毒发身亡。”“好厉害。”我不禁叹道。“明天我带你去玉柱峰去寻那冰蛊。”
日一早,遥雪带着我沿着山崖边的一条小溪一直往上游走,在溪水的尽头有一泉眼,我学着遥雪捧了一捧泉水,只觉得清甜甘洌,泉水很甜,带着彻心的冰凉,从舌尖,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清爽起来。“此乃洗心泉,泉水可彻心明神。”遥雪对我说。“这里就是玉柱峰了。”我转过头去看,只见一座陡峭的山峰呈灰白色莹洁清润宛如一根顶天立地的玉柱有赖以擎天之感,峭壁陡直,巍然耸立。有石阶和从峰顶悬挂下来的锁链在玉柱峰的脚下。从下面仰望峰顶,有登天之想,铁链从峰顶悬下如同直线,悠悠地晃动着。“此乃天阶。”遥雪的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抓住那条铁链。“师父,这个行不行。”看着这条长长的锁链直直竖立没入云中,我的心里有些坠坠地。遥雪看见我这个傻样子,噗嗤笑了出来。没有说什么,抓着铁链,踩着石阶,攀了上去。我心一横,豁出去了,就是死也同美人儿师父死在一起,有什么可怕。不知爬了有多久,我们开始爬的时候,太阳还刚刚升起,如今已经在正当空了。我的手都痛了,铁索还在晃动着,云中的峰顶还遥不可及。“师父。”我朝着上面的那个白影呼喊。有些心发慌,身体悬在半空中,这样遥无边际的爬上去。
遥雪的身形极为轻灵,已经拉开了我很远的距离,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我也越来越惊慌。我大声的朝着他喊了两声,索性挂在崖壁的铁链上不动了。果然没多久就见前面的白影停了下来。我慢慢地爬到他的身边,遥雪的神色平静,攀了这么久,不见丝毫劳累疲倦之意,我却已经气喘吁吁了。“师父,还有多久能攀到山顶?”“快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就能爬上去了。”我好想晕到,可是想到如果掉下去会粉身碎骨,还是强打起精神。突然看见崖壁上的石缝里长着一株纤细的兰,开着蓝紫色的小。“这叫韭菜兰。”他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韭菜兰?”他纤细的身形在崖壁上悬着,蓝紫色的眼眸闪着动人的光彩,我不禁觉得他也像是生长在幽谷中的兰一样,这样傲然独立。
“传说这条路是可以通向天国的阶梯。”他突然对我说,紫罗兰色的眸子望着遥远的天际,仿佛陷入无尽的神思之中。“真的有天国吗?”“也许有,但有这样的梦总是好的。”阳光照在他白皙半透明的脸上,如冰似玉。我一下子慌神了,出神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他的脸上现出淡淡的蔷薇粉色,我忙移动开了目光。
在太阳将要西沉的时候,我们终于爬到云霄中的峰顶。云雾缭绕,如入神仙之境,坐在山顶的崖边,看着如血残阳和满天赤色的晚霞,壮美无比,身边陪伴着温柔美丽的佳人,阵阵山风带着树木的清香吹来。差点忘记今昔是何年,有羽化登仙之想,曾经听说住在云端的是神仙,这一刻,觉得自己都已经成仙,只差飘起来了。
在西边的晚霞中隐隐地现出三座雪峰,纯白色的雪峰在云雾缭绕中,整座山泛着金光。景色十分壮观。“那是被称为‘闪光之山’的三怙主雪山。传说是天庭落下凡间的三位 仙子所化,护佑善良的百姓,左边那个像是庄严端正,像是坐在莲台上的是仙乃日,中间娴静优雅,亭亭玉立的是央迈勇,右边神采奕奕,衣袖飘飞的是夏诺多吉,三位仙人来到人间,惊讶于这片山川秀美的景色,化为三座雪峰。”
遥雪的眼睛闪亮亮的,洁白的脸蛋也被夕阳蒙上一片温暖柔和的淡淡的红色。这一刻他真的好美,我有一种想要拥他入怀的冲动,好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片刻,我们在云海之上,山风吹拂着我们衣袖,飘飞起来,脚下是如烟似舞的团团云朵,一轮红日半浸在云海中,残阳的光将云朵照成绚丽的金红色。苍茫渺远,无边无际的灿烂和壮丽将这刻渲染成一片辉煌。
“今天不下玉柱峰了吗?”“你看那边。”遥雪的唇角弯起了一抹动人的弧度,仿佛看出了我的忧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一惊呆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琼楼玉宇,在玉柱峰的峰顶,云海之上竟有一座白玉雕琢而成的搂宇,玉柱峰如此险峻,徒步尚难攀登,就更不要说如何在这样险要的高峰之上建造一座这样的白玉楼,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走到那云端的白玉楼前,仔细地去看,每一块砖,每一根柱子都是晶莹剔透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抚摩上去润泽又凉透心骨,在白玉楼的匾额上用狂草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琼楼”。
走进去见厅堂屋内的器皿摆设无一不是白玉雕成,精美堪称一绝。幕帐皆是一种半透明的特殊丝缎裁成,我不得不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宫,遥雪带着我走进一间屋子,白玉的屋子里摆着一张白玉床。“今天夜里我们就住这儿。”“我们?这儿?!”我有些惊讶,我跟他一起吗?
夜凉如水,澄澈的月光照在白玉床上,我看见遥雪近在咫尺的俊颜,半透明如同白玉一样的脸蛋,密密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透下一道阴影,让他看起来像是白瓷的洋娃娃一样精致脆弱。挺直的鼻梁,小巧嫣红的唇,无比动人。我的手好想要伸出去抚摩他的脸,他迷人的脸蛋,纤细的身体,宽松的领口露出性感的锁骨。有一种东西在我的身体里蠢蠢欲动,冰凉的白玉床,我的身体却无比燥热。突然那羽扇一般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下,他睁开紫罗兰一般的眸子,看着我。碰着他的目光,我忙别开了脸,但已经觉得发烫到了脖子根了。
“睡吧”遥雪轻声地对我说,他的声音好低好柔,像是催眠一样,不知如何我竟然昏昏地就睡去了,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片美丽的桃林,我和情人追逐,打闹着,却怎么也看不见那人是谁,当他正要转身,我就要看到那人的脸的时候,我的梦醒来了,身旁却是空荡荡的,有些失落,正要去寻找时,看见遥雪已经穿戴齐整,手中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子。
“我们去寻那冰蛊,夜里是那东西活动最欢的时候。”他笑着看着我,察觉自己的窘态,忙穿好衣服,随着他走进茫茫的夜色中。山风有些凌冽,一直走到一片冰雪之原他才停下来,在积雪之下,仔细地寻觅着,终于在一片积雪之下看到一条晶莹碧透的小虫子,细小如同发丝,如果不是遥雪在拨弄着,我自己都看不到,那虫子蠕动着,我凑到近前,见那碧绿的虫子像我爬过来,我正要伸出手想看仔细点,按碧绿色的小虫子爬进我的指间,顺着指甲的缝隙钻进了肉里。一阵刺骨的冰冷,我的眼前一黑。
好冷,我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身体,一阵腐心蚀骨的冰冷让我痛苦无比,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仍然止不住地发抖。我迷蒙地睁开眼睛,一张绝美的脸映入眼帘,嫣红的唇,温玉的脸。“师父,我好冷。”我望着他。都是我害了你,他紧紧的抱着我。身体很轻,像是飞了起来,他抱着我回到那白玉琼楼,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遥雪拥着软软的被子,将我搂在怀里。
“都是我害了你。”遥雪的声音低柔沙哑。“如果不是带你来玉柱峰找冰蛊就不会害你误中冰蛊之毒了。你。。。。。。。。没事吧?”他柔软温热腻滑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好舒服。“师父,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好。。。。可是我还是好冷。”我的牙齿碰得直响,嘴唇在发抖。
他的手指从我的额头滑到我的脸蛋,眼睛里地带着一抹醉人的暖意,那我所渴望的温暖。他正要起身,我拉住了他的手。“师父。。。。你要去哪里?”掀开的被子让那个折磨着我的刺骨的冷更加难以忍耐。“我去给你找解药。”他柔声对我说。“可是我不要你离开我。”我在他的怀里撒娇。“傻孩子。”他抚摩着我埋在他怀里的头上垂下来的发,用手指梳理着,轻柔地笑着“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些赤红色的药丸喂给我吃。一瞬间一股辛辣的味道顺着我的喉咙滑下去,一瞬间,灼热和冰冷的流在我的身体里交战起来,烫,如同火烧着我的五脏六腹,冰冷如同剑一样刺着我。“好难过。”我喃喃地挣扎着,想要找到那痛苦的出口。“这是烈火丹,先延缓你体内的炎毒,等天一亮,我就去烟云洞,为你找炎蛊驱毒。”遥雪扶上我的额头。在蒙蒙胧胧中一直感觉到那只温柔的手在帮我缓解着难忍的痛苦。那双手好柔,好滑,不知不觉间竟然忘记了那痛苦,沉沉地睡去,在沉睡中,那双温柔的眼一直在注视着我。
醒来天朦胧地亮,我睁开眼睛,想要说话的时候,嘶哑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遥雪抱着我有些瘫软的身体走出琼楼,在那玉柱峰的山颠,云雾缭绕着,站在云海之上。“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下玉柱峰去烟云洞寻那炎蛊,很快就回来了。”遥雪对我说着,飘下了玉柱峰。“遥。。。。。”我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他远去的身影。一个人坐在玉柱峰上,苍茫,渺远,又像是失落。
一个人坐在云雾缭绕的峰顶,仿佛在一场醒不来的梦中,没有办法分辨是真是假,太阳刚刚升起来,金色的晨光给远的雪峰镶嵌了一道美丽的金边,像是带着金冠,无比壮丽,满天艳红的朝霞,在朝霞中一个飘飞的白色影子,遥雪,我常常怀疑他不是世间之人,而是天上的仙子,这一切就像是在一场梦幻中一样。谁又在谁的梦中,我是在梦里,好美,他丝绸的衣袖在风中飞扬的,翩翩然如凌风起舞一般。。。。。。
传说中有神仙,也许现在就在那传说中的仙界,遥雪的影子渐渐远得无法看到,一个人坐在崖边,山风吹着,恍若遗世而独立,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焦急,一阵刺痛的冰冷像要啃噬我的骨髓,让我抖动如风中的落叶,紧跟着炽热焦灼的烈焰炙烤着我的身体。强烈的冷热冲击让我一阵的晕眩,倒在了山崖旁边。
“冷儿。”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想起。好难过,是什么在折磨我,那股令人无法忍受的冰冷与火热的流再我的身体里征战着,冲击着,痛,我睁开眼睛,看见遥雪模糊的影子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像被冻住又像被火烧着。遥雪的手心里有一个水晶做的瓶子瓶子里一条火红色的小虫子爬动着,烈火一般赤色艳丽的红色,细小的身体不停地蠕动着。遥雪打开那瓶子,小红虫子爬了出来,顺着瓶口爬到了我的手指上,从另一个指头的指甲缝里爬了进去。那炽热的感觉在一瞬间燃烧遍我的全身。
“好热,师父。”“忍一下,很快就好了。”遥雪将我抱回屋子里,用被子蒙住我的身体,好热,一下子,我快要被身体里那股热流E烫得冒烟,一瞬间又被那刺骨的冷流冻得发抖。“好难过。”遥雪掀开被子在我身边躺下来,柔软的手臂抱住我灼热的身体。一股燥热折磨着我,我紧紧搂着那柔软滑腻的身体,一股醉人的馨香缭绕在我的鼻子尖,似乎好渴望什么,我有些意乱情迷,想要找到那个解脱的出口。“遥雪。。。”想要去扯那汗湿的衣衫,遥雪将我的手压住。“忍下,很快就没事了。”他的声音很温柔。被子紧紧地蒙在我的身上,捂得我喘不过气来,汗水顺着我的身体流淌,我觉得自己快要蒸发了,头顶开始冒烟,在紧捂的丝被里扭动着身体。“唔。。。。”熬过一阵又一阵的热流,终于敌不过,沉沉地睡了过去。
“冷儿。。。。下雪了,跟我一起去看吧。”“下雪了?现在吗?”遥雪帮我穿好衣服,拉着我的手走到那山颠,果然看见大片的雪像是羽毛一样落下来,在风中漫天飞舞着,好美,迎着风雪,舞动起来,衣袖飘飞,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像天上散落在人间的白色朵。“起舞弄清影,不似在人间。”这样的妙曼身姿,动人神态,出尘脱俗,遗世独立,我看着看着,呆住了。
在玉柱峰的南面的山崖上有一天然形成的山洞,叫做寒洞,寒洞中有千年寒冰,用千年寒冰雕琢而成的冰床对练武之人来说是绝好的提升内力的辅助,遥雪时常去那里练功,在北面有一个暖洞,洞中有天然的暖玉,一道石门之外是苍茫的云雾和白雪堆积的银色幻境,石洞之中却是一派温暖舒服。比起琼楼,夜里住在暖洞中更舒服,很久都没有下玉柱峰,那个冬天一直住在峰顶,一起的日子好开心。
这样的日子真美,好希望可以一直继续下去,冬日的寒风中一起在雪中观赏雪景,看着笼罩在烟云中被金光照着的雪风,冬夜里挤在一个温暖的丝被里,彻夜长谈着闲话,甚至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彼此,拥抱着彼此就已经是一种让人陶醉的满足。
冬夜里,暖洞中,和遥雪一起躺在丝被里说着悄悄话。“师父小的时候一定很可爱吧。”他腼L地笑着。“哪里呀,我小时候一直是个别扭的孩子,总是很少说话,连我的师父都说我是个孤癖的小孩。”“师父孤僻,我看不出来哦。”他的脸又红了。“你这个调皮的孩子。”他弹了下我的额头。“我是好调皮,呵呵,以前偷摘邻居家的年桔吃,被抓到,爸爸罚我站门口,妈妈心疼,偷偷地给我在门口放了个小凳子。”想起童年的事情还真是想往,可是现在已经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我不禁有些惆怅失落。“表想太多了,有师父陪着冷儿。”遥雪抚摸着我的头发,将我搂在怀里。“嗯。”我轻轻地点了下头,有这样如兄如父,这样疼爱我的师父,还有什么奢求呢。“师父永远陪着我,不要离开我哦,冷儿要一直跟师父在一起。”“傻孩子!”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凌波微步吗?”遥雪问我。“当然记得了。”我笑着对他说,却看见他傻愣愣地看着我的神情。“师父呆呆的样子太可爱了。”我更是乐死了,他的脸红了起来,像是春天里盛开的桃一般娇艳。师父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却知道他面薄,不敢再逗他了。“那我们出去练吧,看看冷儿的凌波微步有没有精进。”原来是要考试呀。我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他无奈地摇着头。
凌波微步不愧是天下第一的轻功心法,觉得自己的身形无比轻盈。银色的雪原,在云雾缭绕的巅峰之上,我轻轻地跃起,感觉自己像师父一样飘逸,衣袖飞扬起来,有一种羽化登仙的感觉。
好爽快,飞来飞去,移行换影,感觉自己像以前看过的那些俏的武侠电视中的侠客一样可以飞来飞去了。玩《流星*蝴蝶*剑》游戏时候看孟星魂一跃就可以跃上城墙,好羡慕,现在自己都可以了。师父说还要教我乾坤大挪移呢,感叹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可以遇到这么有本事的美人儿师父,果然棒呀。
可是我太乐了,一跃跃得太高了,蹿出去好远,差点从悬崖上掉下去,幸好有遥雪拉住我,不然从万丈山崖掉下去可真要粉身碎骨,他拉着我的手倒在雪里,我的头靠在他的怀里,心还是有些余惊,扑扑地跳个不停。我的手还被他攒在手心里,能感觉到他的手湿湿的,像在冒冷汗,我把他吓坏了吧,他还是好担心我。那只手好细腻,好柔软,温热的,覆在我的手上,好舒服,我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一样,一阵颤抖传遍全身。
正当我神情恍惚,意乱情迷的时候,遥雪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枝白色的小放在我的手心里,一朵寒梅,在这样的冬日里,傲立霜雪,迎风绽放,真是让人感动。他送我了,突然觉得是这样浪漫的事情,虽然只是这样山野上的野,也觉得好动人。尤其这样生长在高山之巅,云雾之中,积雪原上的一朵小小的白梅,跟他给人的感觉好像,我拿着那朵梅半天还呆坐在雪中。直到他拉我起身。
“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冷儿,知道吗,我们逍遥门最高的武功不是逍遥七十二式,不是凌波微步,也不是乾坤大挪移,而是一种独特的内功心法――七绝心法。”“七绝心法?”“不错,所谓七绝,绝心,绝意,绝喜,绝怒,绝悲,绝情,绝爱。”不会吧,我睁大眼睛看着遥雪,如果真的练成了他所说的七绝心法,人不就成了冷冰冰的木偶?他不会真的要我练这个?
“冷儿,我们从今夜开始练习七绝心法,七绝心法所需要的基底我已经传输给你了。” 不出我所料,他还是说出了我最怕听到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看来难逃了劫难了,只是希望不会真像他说的那样变成绝情绝意的人。“真的要练吗?师父。。。我资质不好,可能不太适合。”我推委着,希望他能放过我,好可怕,还是不要吧。“我们逍遥门的门主代代相传的必练心法。没有谁可以不学的。”他的声音有些冰冷,而且强硬,跟我平日见到的他的样子不太一样,看来。。。。一股不妙的感觉。
“在我的对面坐下,我们开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不要这样,我在心里默默地呼喊,真的不希望这样。我不想做什么门主,也不想做什么武林高手,只想这样简简单单,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他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显出一种平日少见的威严,无奈只好在他的对面。他执起我的手,清冷如水,却又丝滑如绸的声音响起。“七绝者,绝心,绝意,绝喜,绝怒,绝悲,绝情,绝爱。第一步――绝心,一切凡圣悟心之门了悟无明妄心即是妙慧真心二心同体故曰悟心。三界以心为主心名为地能印心者究竟故又名一切凡夫入如来地顿悟法门。绝心就是要断除心中的妄念,平生所思虑之浮事,皆为妄念,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是绝心境界。”
“心如冰清。。。。。。。。。”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催眠一般。他执起我的手,一股缓缓的力量注入我的体内,越来越强,好痛。我的头开始剧痛起来,在眉心一点尤其如火燃烧一般,却又有一股清凉冰冷的流冲击过来,积压着,像是要将我的头炸开。“唔。。。。。”我的身体蜷缩起来,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支配着,疼痛难忍。
“冷儿!”遥雪忙停下运功,抱起我发抖的身体。“怎么会这样?”他略显冰冷的手指抚摸着我的额头。“难不成是冰蛊之毒又发作了?。”他细长入鬓的眉皱了起来。“难道是冰蛊之毒又发作了?”他的手指沿着我的额头滑到我的脖颈。“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用炎蛊压制住了,怎么又涌上来了。你的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强大的炎流,并非炎毒。而是一种比炎毒更加强大的力量。在支配着你的身体,我应该早就察觉才是,到现在才发现。如今冰毒又发作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早些察觉,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带你去峰下的烟云洞的汤泉里以天然的热岩来化解冰毒。事不宜迟,越耽误得久,对你体内的冰毒越不利。我们这就下山吧。”
遥雪焦急地带我来到那崖边,看见陡峭的山峰直立着,我有些怕。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如今是感受到了,看见垂在半空中的铁索,和万丈的高崖,有些心惊,站在山崖前面,有些发抖。“别怕。”遥雪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拉住我的手飞下了云端,见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和他一起飞舞在风中,有些惊呆了。原来这样的感觉就是飞翔,好舒服,好特别,清风拂过,吹起他如雪的发丝,他拉着我的手,柔柔地对我笑着。
不知道何时,我们已经落在地面上,在那崖边,远远地就看见烟云洞汤泉里冒出的热气,遥雪抱着我走进那洞中,氤氲的水汽缭绕着,几颗淡黄色的夜明珠将这山洞照得犹如梦幻一样。走到那汤泉边,没有来得及除去衣衫,遥雪就将我放入滚汤的温泉中,汤泉的水好热,但是在灼烫之中又多了一种令人心意飘浮的燥热。
“遥雪。。。。”我轻喃着他的名字,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冷儿,你怎么了,没事吧?”他的神情有些怪异。他俊美的脸蛋扭曲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我一下子将他拉进汤泉,撕扯他的衣服,想要感受到他的存在,来填满那让人难忍的空虚。他猛地推开了我,急遽地喘息着,靠在汤泉旁边的岩石上,双手扶着太阳穴,扭动着,似乎很痛苦。“你怎么了?”这是轮到我担心他了。“表理我!”他猛力地推开我,像是触了电一样地弹在一旁。“你不要管我。”他的俊颜苍白地像纸一样。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他。我靠近他时,他却往后退,直到将他逼在汤泉的一角。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抓起他的手腕,将他的身体固定在岩壁上。看见他因痛苦扭曲的俊颜,真是不心疼。“练习七绝心法的人必须绝心,绝情,如果心念勾动会受噬心之苦。”他沙哑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出来。我惊呆了,这样邪门歹毒的功夫,他竟然自己练了还让我练。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嘴唇有些发青,“你没事吧?”我正要去扶他攒紧的眉头,被他避开了。“师父,这样错了吗?我对你也。。。。。”
“住嘴,不要再说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一把甩开我,豪不留情地将我的身子摔在岩石壁上。“逍遥门的门规第十八条,任何弟子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错,将受到逐出师门之惩罚。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师父。”我不能理解为何他一下子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不要叫我师父。”他的声音冷如寒冰,带着尖利的喝斥。“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师父”我想要抓他的手臂却被他甩开,仿佛我是污秽的赃物,站在氤氲的热水中却像是在冰窖里,我的心寒透了,为什么会这样,被那样地背叛和伤害之后,来到这个仙境般的世外桃源,遇见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儿,原本以为就会和他这样平平静静地永远呆在这里,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却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为什么会这样,曾经美好的日子突然变得像是一场幻梦一般,只有眼前这个冰冷的遥雪才是真实的。那种冷彻心扉的伤害让我的心抽搐一样地痛。
“好!我走!”我从汤泉中站起来走出洞外,收拾自己的行囊却发现自己原来就孑然一身。摇了遥头,要离开的时候,看见遥雪站在身后,却又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仿佛失去了魂魄。“这个给你。”他递给我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些碎银和一些供我换洗的衣衫,几株紫蕊仙草,还有两本线装的旧书,一本《乾坤大挪移》和一本《七绝心经》。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这应该是谷中珍贵的东西,怎么会送给我?“珍重!”他像是想要说什么,蠕动的唇却只说出了这两个字,说完转身消失了。留下我失落茫然地站在那里。
曾经欢天喜地,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
走过千山万水,回去却已来不及。
曾经惺惺相惜,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
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纵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们的距离,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
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失去你却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王菲《只有我自己》)
来这里的时候,从崖上坠落,差点丢了性命,离去的时候,却丢了心,有时候宁愿从来没有爱过,就不会如此失落,如此揪心。
离开了紫蕊谷,我一路向着东南行。
刚到一个市镇之上就看见一片混乱狼藉之色。市集的杂物凌乱地翻滚在地上,小商贩的车子横七竖八地被遗弃在街边,有的横亘在街中间,被来来往往的匆忙的人群推来推去。水果,蔬菜,米,粮被撒得满街都是,被拥挤的人群踩在脚下,碎地惨不忍睹,人们你拥我抢,个个神色慌张,背上背着小包袱,一副逃亡的样子,小孩子的哭叫声响个不停。有的竟然被挤到,踩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叔,大婶,这是怎么了?”我向路上的行人询问着,却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回答我,只顾着仓皇逃亡。“大哥,这是咋啦?”“还不快走,鞑子兵打到幽州城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半晌才有个蓝布衣的中年人答了我一句。“鞑子兵?”我想起了,朝中奸贼勾结外族,突厥兵在这段日子想必又攻下了不少城池,中原百姓四逃亡,流离失所的情形让我的心里一阵阵地酸楚。“快逃啊,快逃啊。”一阵阵地呼喊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站在如潮水一般推攘的人群中,一种的悲哀震撼着我,我呆呆地站在街当中,任凭人们一又一地推撞在我的身上。
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逼近,人群更是惊慌失措,一队骏马上的异族骑兵涌进城门,奔驰在队伍最前面的不是别人,强壮彪悍的身体,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棕色的长卷发披在肩膀上,额上勒着镶嵌蓝宝石的抹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史那咄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似乎没有看见我,我只是拥挤的人群中的一个普通的百姓,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在马上俯视着我们这些卑微的小民,在他的眼中,人不过是可以一只手就捏死的蚂蚁,人命比草芥还不值钱。突厥士兵手里拿着长刀挥舞着,猩红色的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流。马蹄声震天动地,扬起尘土蒙蒙,箭像雨点一样地向人群中射过来,我听到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惨叫声。
正当我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群神秘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从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冒出来,汇集成一队与突厥鞑子交战起来,这些人各个在头上蒙着红巾,手持盾牌和长长的砍马刀,似乎早已经有备而来,红巾汉子各个都很彪壮英勇,冲上去对着突厥人的马腿砍过去,一时间许多鞑子人仰马翻,趁乱我也扬起从血泊中拣来长刀,一同与突厥人交战。
突厥人被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搅乱了作战计划,悻悻地退出了幽州城,我和那些头戴红巾的神秘人一起登上幽州城的城楼,欢呼雀跃,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打胜仗,我还是被他们激昂的情绪感染了,原来击败劲敌是这样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看这位兄台也是爱国志士,不如加入我们红巾盟一起抗击突厥鞑子。”“红巾盟?”“不错,我们以红巾为号,团结天下的不甘心为西域异族奴役的英雄豪杰,一起对付西域鞑子兵。”“好吧,一起干!”我一阵热血上冒,爽快地答应了,我也不想看见天朝百姓民不聊生,惨遭蹂躏。“那随我们回堂口举行入盟仪式吧!”那大汉高兴地拉着我的手。入盟还有仪式?难不成又是歃血为盟?不过跟好汉们开怀畅饮的场面我喜欢!
在幽州城西南的一大宅里,我见到了更多的红巾壮士,“这位是新来的兄弟。”拉我进来的那大汉向院子了忙着练武,擦拭武器的红巾人介绍,各个都回以温暖的笑容。我喜欢这里的气氛,像是一个大家庭,虽然彼此都不相识,但一见面就如同兄弟姐妹一般,相逢恨晚呀。
“瓢把子,我带了个新的兄弟回来。”刚一进大堂,那汉子就大声嚷起来。“也是热血侠士,刚才和鞑子兵的拼杀中可是奋不顾身,瓢把子快叫众兄弟来,为这位新来的兄弟举行入盟仪式吧。”“好!”“大家都过来。”那大堂里站着的中年汉子站起身。将我带到案上供奉着的灵牌前,只见供奉的灵位大大小小有上百个。
“来,兄弟,先喝了这碗酒,在大将军的灵位前立个誓就好了。”我端着他递给我的那碗酒正要喝看见那最前面的灵位,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只见红色的灵位上写着几个大字:“爱国将士裴冷裴大将军。”
汗!我还没有死就有人把我的灵位都供出来了,还让这么多人祭拜我,不是折我的阳寿!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听他这么问,又看看案上的灵位,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了,还是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吧。“裴小三。”
“好吧,裴兄弟同我一起在裴大将军的灵位前起个誓吧。”那汉子手持香柱跪倒在地。“我也要跪吗?”“裴大将军为国捐躯,凛然大义,难道裴兄弟也觉得不值得跪吗?”我怎么听得有点抖。好吧,跪就跪吧。“裴兄弟怎么在发抖?”我的额头有些冒冷汗,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没什么,我只是太激动了。”
天朝,热闹的街市中,我骑着马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终于回来了,曾经让我梦魂牵绕的地方,我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熟悉的朱雀大街,连街边的店铺都显得格外亲切,边疆的战事仿佛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京城的热闹荣惊醒,酒楼赌场依旧人潮汹涌,烟巷依旧门庭若市,这本已经熟悉的京城的闹市在眼中却有些不习惯,京城的人不知道边疆之苦吗?仍然如此寻欢作乐。没有人关心边疆的战事吗?我这样辛辛苦苦浴血奋战到底又是为了谁?忽然心里有些酸楚。
走到雍华大街,场面更是盛火热,雍华大街直通禁宫,今日街上竟然铺着红绸,以红绫点缀在树梢,极尽奢侈华丽,街旁更是站满了人,有布衣百姓,也有华服卿相,人们翘首盼望着,像是等待着什么。
只听一阵的锣鼓震天动地,喜气洋洋,好不热闹,小孩子们跟着穿着锦服的锣鼓队伍跑着。“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如此热闹?”我想路旁的人问。
“皇帝大婚呢,这都不知道,你是外乡人吧,从哪里来呢?”我突然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想要直挺挺地到下去,扶助路旁小贩的推车才没有跌倒。子卿大婚了,子卿大婚了,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晴天霹雳,我费尽心血,如此辛辛苦苦对抗突厥都是为的什么?多少险些丢了性命,好傻,天下再没有像我这样的傻瓜。突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那种心酸的滋味让我想把自己杀死。
“子卿大婚了。”我喃喃地念着,失魂落魄地走在热闹的街市上,那些欢笑声在我的耳朵里兜变成了嘲讽。“你是外乡人吧,从哪里来呢?”不错,我是外乡人,到哪里都找不到自己的家,找不到我心的归,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天朝京城,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个异乡客,那我的家又在哪里?在哪里?我没有家,永远是一个流浪的异乡客,只是一个旅人,心中的酸楚无可诉。
忘了吧,叫我怎么忘了他,放了吧,就像放开手中,如果说如此爱都是虚假,从最熟悉走到最陌生的挣扎。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只是这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从路旁的酒店里买了一壶清酒,只想灌醉自己,只想让自己忘记一切,忘记自己是谁。
子卿的影子在我的脑中混成一团,那个宠我的子卿,那个疼我的子卿都像是一阵风,吹散了,一阵烟,消逝了。在我眼前只有这个冷漠如同陌生人的子卿。心痛,痛到疼,痛到酸楚,痛到想要一刀捅死自己,就不用再忍受下去。
“非,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所有的一切原来都只是镜水月,都是梦幻泡影,都是虚假。夜越来越黑,冷风吹着。我醉倒在街头。
漆黑的夜里,我跌跌撞撞地到在一家豪宅的门前,朱红的大门紧闭,门两旁的大理石的石狮子刹是威武,抬头一看,朱漆的匾上写着烫金的大字:裴相府,竟然是我自己的府邸。我扶着门半战起来,用力地去敲那扇大门。好半天才从门里出来一个老奴。“福伯。”我正要开口去唤他,那老奴扔给我一块发了霉的干馒头。“臭要饭的,快滚得远远地,这里可是相府,要饭去别的地方,别污了我们相府的门厅。”
臭要饭的?是说我?我看了看自己,从西域一路走回来那件藏青色的衣服已经褴褛不堪,成了片片布条,再加上昨夜大口地饮酒,酒渍污了本来就已经破败的衣服,不像叫化子像什么?连自己家的老奴都认不出来,看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了。在自家门口被当作叫化子轰走,心中酸楚,却不禁自嘲。拖着破败的身躯离开那朱漆大门的相府。
夜里的寒风飕飕地吹着,一股钻心的冰冷啃着我的骨头,酒已经半醒,被冷风吹着,仍然有些懵懂茫然。看着高高的相府的院墙,心里不是滋味,都说侯门一入似海,这堵高墙隔在我的面前。纵身一跃,跃上那院墙,沿着屋脊奔到清儿住的那屋子,舔湿手指头,轻轻划开那窗纸,望了半天,却望不到个人影。
沿着屋脊继续行走,到了一出朱漆雕梁,雅致的暖阁,正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但见那窗子亮着昏黄的烛光,烛影映在纸窗上,被风吹地来回晃动着。雕琢精美的桃心木的窗子只是虚掩着,窗里映出一个清丽的人影,正是清儿!我的心噗噗地跳着,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都枯了,怕是救不活了,还要自己浇吗?”旁边一个绿衣小婢正拿着洒壶给放在檀木案上的百合浇水。“照样浇,那盆是少爷最喜欢的百合了。要是回来看不到,会难过的。”那小婢的神情有些悲伤。“清主子,您就别想了,相爷从出征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都说不在了,您就别再等下去了。”“该死的奴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还不掌嘴。”清儿的神情变得冷厉,暗红色的妖冶的眼睛里泪光点点。“婢子也是为清主子好呀,您这样子让人心痛,瘦得都不成样了。”“不要再说了!”
突然清儿的声音变得尖利,“好你!弄湿了我的画,看不打断你的腿。”我凑过去看,只见案上放着一张人物画,那画中人丰神玉颜,俊俏飘逸,不是别人,正是我之前的画像。只见那描绘细腻的青丝被洒壶的水滴在上面,蕴开了,变成一片漆黑。
“清主子,窗外有个疯叫子”那小婢突然尖声叫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头都快凑到窗里了,忙掩面狼狈地逃开了。
这样一直在凌晨的街上拖着已经疲倦的身体不停地走下去,不知道去哪里,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没法见清儿,我宁愿自己在他的心中仍然是那副丰神玉树的样子,而我现在只是一个肮脏的叫子,不要他看到现在的我。
就这样茫然地走下去,实在不知道要去向哪边,只是一直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一直不停地走下去,拼命地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也许我什么都没有,我剩下的只有自己,我还有自己,但我已经不知道这样行尸走肉地活下去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就是没有意义也要活下去,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地无奈,很多人活着并不是他喜欢,他只是没有选择,路必须走下去,而我们也不得不活下去。
不知不觉走到一清雅的宅子,那宅子不大,也不算奢侈华丽,但精心的雕琢与细节的粉饰足见主人是如何心思谨密,风雅不俗。阵阵的香气从院子里飘出来,突然雕的朱漆大门吱哑一声打开了,从门厅里透出淡黄色温暖的灯光,一个身着鹅黄纱衣,头梳双髻的婢女探出头来,向门外张望,看见我,皱了下眉头。
“主人,门口有一个肮脏的叫子,要不要赶他走?”“带他来我这边看看。”一个柔美的男声响起,我有一种被什么东西一下子从头上电到的感觉,浑身发抖,这个声音是那样熟悉。原以为会如何地恨他,已经想到了一百种报复他的法子,可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我却犹豫了。我还是想他,很想。
被那小婢拖着到他的身边,又一闻到那熟悉的香味,还是有些晕眩的感觉。我垂下头,心头如擂鼓,故意把赃乱的长发垂在脸前,遮住本来就已经污浊地看不清楚的脸。“也是个可怜人”听见那熟悉地窝心的低柔的声音长长一叹,也是?那他说的也又是谁?“从哪里来呢?”曹颖春接着问我。“幽州。”我想了想故意压低声音答道。
“这样吧,就留在我府上好了,我们这里正好缺一个匠,你来做吧。”“我”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什么样的人会让我这样的人在府里做事,我最讨厌别人怜悯我,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人,本想陈词拒绝,但一听觉得他应该没有看出我是谁,不如在他身边留下,隐姓埋名,做一个低贱的奴才。他以前那样对我,始终让我耿耿于怀。
“主人要让这人做匠?”那丫鬟鄙视的声音尖利地传来。原来我这种人如此肮脏,连做人家奴才都不配。“好了,小颦,带他下去吧,给他安排个住,我已经觉定了。”“是的,主人”那个叫小颦的丫鬟低声地答道,仿佛心不甘,情不愿,像我这样的人,谁不会躲得远远的。
“本生长于泥土,又有什么是肮脏,什么是高洁。”我正要走远时听见颖春喃喃地念着,心头一震。
我当晚在曹府住下,那绿衣双髻的小婢将我带在后院一圃旁边的小木屋里,吩咐我住下,那屋子极窄小,而且地上只有一堆草垛,连床都没有。“你就住在这样吧。”那小婢颦儿对我说,我惊讶地看着这堆草,随即自嘲地笑起来,在回京城的路上什么苦没有吃过,还在树林里风餐露宿,如今起码头顶有片瓦遮头,已经不错了。
“怎么,不满意吗?臭叫子,主人如此仁慈,赏你出的地方,你是上辈子积了德,才遇到主人这么好的人。”我应该感激他吗?“谢谢姐姐。”我低下头低声地说。“嘴巴还挺甜的,就住下吧,明儿叫人吩咐你要做的活儿。”
小颦走后,我一个人睡在草垛里,从瓦缝里能够看见少许的月光照进来,辗转难以入眠,想着想着,长叹起来。
来曹府已经几日,管事的和家丁已经教了我许多,曹府的规矩不算严厉,还适应得过来,管事给我拿了套家奴的衣服,换上是干净清爽了许多,但我还是把长长的头发披在脸前,不让人看清我的脸。
做了几日的匠,已经会点艺之类的东西,家仆告诉我主人最宝贝的是院中的那棵玉兰,我每天都要仔细地打理,怎么看都觉得这棵玉兰很眼熟,只是那就要谢了,地上瓣零落可惜。
“曾经有我所爱过的人喜欢这玉兰,我对他说开了还会谢,但来年还会再开,树却不会变,有的东西是虚幻的,人没有办法辨别这幻世的真伪,就像这,但只要这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那样喜欢着他,他也许当时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现在想要告诉他都来不及了。”
我惊讶地回头一看,颖春正站在我的身后。“那个人现在。。。。?”“现在也许他已经不在这世间,但这树。。。。。。我会一直好好照料,不让它死去。”
“那人是怎么死的呢?”我突然想揭开他这副情地让人难以忍受的脸孔。“他以为我是害他的人,其实他不明白,真正狡猾的人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看出来,我也不过也只是别人的棋子,常常无奈地说着伤害他的话,因为我别无选择。他。。。。。现在一定在怪我吧。”颖春突然笑起来,笑得让人想哭。“我宁愿他的鬼魂来找我,让我今生都不得安宁,我不要他喝了梦婆汤,不要他忘了我。”
从那之后,我就再没有怎么见过他,但他如泣如诉,有如滴泪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占据着我日里,夜里的心思。我仍然做我的匠,其实就像颖春所说过的那样,本生长于泥土,又有什么是肮脏,什么是高洁。什么是下贱,什么又是高贵。
“主人病了。”突然有一天,小颦来对我说,我忙放下了锄,小颦有些哽咽地说:“主人想看看那些谢了的玉兰瓣。”
颖春病了吗?听她这么说,我还是心头一紧,他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如今身形又清减了不少,想起来,还是很心疼,跟着小颦到了他的卧房,小颦退了出去,把房门从外面关了。淡紫色的轻纱帐幕垂下来,仍然是那熟悉的香味,熟悉地身影,颖春沉睡着,皱着眉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我在他的床边坐下,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用手去摸,烫得很呢,我发愁地看着他,他嫣红的嘴唇喃喃地动着。
“冷儿,冷儿”我靠近去听,但见他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我的眼睛有些模糊,鼻子发酸,他还记着我,念着我呀,我要再信他一吗?他已经刺得我伤痕累累了,我还要信他吗?爱越,伤越,我的心已经碎了,但看见他这副憔悴的样子,又无比心疼。我正想起身,他拉住了我的手。“冷儿,别走!”他看出我了吗?我在他身边静静地坐下来,他又沉沉地睡过去,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
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五味沉杂,是伤心,是怜惜,是痛恨,是渴望,好像去抚摸他熟睡着的脸,那莹白如玉的脸颊在昏黄的灯烛的光中散发着陶瓷一样诱人地光芒,却又那样脆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长长密密卷曲的睫毛在颊上投下一道黑色的阴影,他比以前更消瘦憔悴了。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他,我不是那样恨着他吗?想亲手杀掉他,真是见到他的时候却又心软了。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直到我的眼前有些模糊了,渐渐地差点睡着。
听见外面有些不寻常的动静,门突然被撞开了,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个个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长剑,向颖春的床边移动过来,举剑就刺。
是谁?谁要杀颖春?
听见外面有些不寻常的动静,门突然被撞开了,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个个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长剑,向颖春的床边移动过来,举剑就刺。
是谁?谁要杀颖春?
我拔出颍春挂在墙上的剑,挡在他的床前,那几个刺客武功都不弱,而且出手狠毒,招招直指要害,下手即快又狠,只是神情有异,向像是中了妖术,一举一动受人控制一样。黑衣人见我阻挠,个个奋力向我砍来,仿佛一招就想了结我的性命一般,刚躲过一个猛击,又有另外一个向我刺过来。
突然颍春从床上坐起来,就见一柄银剑向他刺过去。
我忙挡在他身前,好在回京城的路上一直在苦练乾坤大挪移,才化解了这一险招,可是也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这些黑衣人很邪门,要早点解决,下定主意,我的剑也变得犀利起来,将遥雪教授与我的逍遥七十二式施展出来,半晌才将那些黑衣刺客制住,见到胜负已分,黑衣刺客在一晃眼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了什么事?”刺客刚刚走,小颦,管家和众家丁才手里拿着家伙赶来。
“已经没事了。”我将长剑上的血滴吹落,淡淡地对他们说。要等他们来救,颖春早就命丧黄泉了,我看了一眼靠坐在床前的颖春,像是愣在那里的样子,吓傻了吗?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来府里也有不少时日了吧。”他突然开口问我,“回老爷的,十来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的名字呢?”颖春继续问,我的心咚咚地跳,怕不是他看出来了,应该不会,我觉察不到自己露出过什么破绽。“我们这些人哪里有什么名字了,家里排行老三,他们都叫我小三。”“好吧,小三,既然来了曹府,以后就叫曹三吧”汗颜了,我怎么又多出这么个名字,不过想来也是作人家奴才,当然随着主子意愿了。“小三”颖春唤了一句,我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我。“以后作我的随身侍从,就住在隔壁的屋子随身服饰我。”他交代到,又唤来丫鬟小颦“去找件像样的衣服给小三,带他去收拾收拾今天就搬过来住。”
“跟我来。”小丫鬟颦儿对我的态度也好多,果然人的尊卑变化好快,如同朝雾夕露。“这是主人的旧衣服,你跟主人身形查不多,主人既然赏赐你,就给你穿了吧,别的奴才想要还要不到呢。”颦儿俨然一副施恩的态度。“看不出来呀,小乞丐,还有两下子。上。。。。”她似乎是想说待我不周,现在这世道谁不是看人说话,她那样对我很正常,还叫我小乞丐,不过比以前叫臭要饭的强多了。“你以后就住这儿”她帮我拿来床褥被子,也比以前睡柴堆的待遇提升了。其实说是隔壁,也只是跟颖春睡的里屋只隔了个屏风,我的心有些扑通地跳,想着以后就睡在颖春外屋,那么近,还是有些紧张。
那夜平静后都各自回去休息,我住在颖春外屋,却睡不着了,辗转反侧了半宿,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一样,明明是比以前的柴堆强了许多,睡在这锦被里就是不安稳。
咳嗽声不断地从里屋传来,揪心揪肺的一般,颖春的身体怎么差成这样了。恨不得冲进去,又不敢进去,真是折磨人。
白天颖春不出门,也不做事,只是在家里养病,铺开纸画画,画了一半有揉成团,堆得案前一堆堆的纸团。拿来棋盘下棋,却不与人对弈,只是自己一个人下,下得没趣,推开棋局,把棋子散得一桌子都是,叫人来收拾。取来古琴来弹奏,弹得曲子一个比一个哀怨,听得人心里揪得直痛。明明可以很好的活着,他锦衣玉食,仆婢如云,住在雕梁画柱的宅子里,他却这样不停地折磨自己,让自己变成这副消瘦憔悴的鬼样子,给谁看呀。
我偷偷地捡来他扔在案上的画团,展开见一个个都是我的脸,有的只有眉眼,有的画了半边,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怒目,有的画完却被他涂得乱糟糟地,在一副本来已经画得好好的画上,连背景的竹子都精心雅致,已经画完,神情生动,如跃然纸上,却在那人的身上脸上用浓墨狂草涂着三个大字:“傻。傻。傻。”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人发什么癫,又想让谁同情他。
“小三,快去看看吧,主人又犯病了。”小颦匆匆忙忙地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修剪那棵玉兰,惊了一跳。”犯病?像上那样拚命地咳吗?“还要严重,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小颦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隐藏了什么。
匆匆忙忙地跟着小颦到了东院颖春住的屋子,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乒乓地撞击声,门半开,又写瓷器从里面摔了出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小颦忙躲开了,那些白亮的陶瓷碎片描着精致的纹都变成了碎屑。不过看小颦的神情,像是已经习惯了如此的境况。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小颦。“主人犯疯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小三来了以后都好了许多了,你去看看主人,劝劝他,也许会好些。”小颦的神色低沉了下来。“主人这个样子真让人心里难过。”
疯病?颖春怎么会有疯病?我站在那扇木门的外面惊呆了。认识颖春也算不短的时候了,才知道这个。我进了那门,把门在身后关上,就站在他的面前,又一只有我们两个在一间屋子里,已经忘记了上是什么时候,曾经的亲密,如今却又说不出口。多想告诉他,却像是嗓子里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颖春发丝凌乱,额头上在墙上撞得带着血丝,我的心里也像是在滴血一样,怎么会这样,颖春,我扑上去将他抱在怀里。
他竟然像一个孩子那样痛哭起来,我紧紧地搂着他。让他的泪水沾湿我的衣服。一直这样抱着他就想不要松手,忘记一切,忘记他曾经的欺骗与伤害,就像他只是那个脆弱情的男人。
“放开我!”他突然想中邪一样地猛力地推开我,那一瞬间,他的力气好大,我的身体被他狠狠地摔在墙角的柱子上,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我抓起衣袖,正要去拉他,只听见猛烈地撞击声,颖春用力地将头撞在墙上,额角和发际都流下猩红的血。“你要做什么!”我拉住他的手却被他推开,他的黑发散乱地飘着,神情疯狂:“好恨!好恨自己!你打我呀!打死我。”他白得没有血色的蜡一样的手指拉住我的手往他自己的胸前锤去。“打死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这样活着做什么?做什么?好恨,好恨!”他邪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却只有那一瞬间。突然有涣散开来,疯子一样地笑起来。“我这样生不如死却还要活着,就是因为好恨自己。”
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在怀里。“你这样折磨自己,给谁看?谁还会可怜你?”用力地摇着他的身体,像是要将他摇醒。“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还会有谁会在意你,你却这样伤害自己。”“我知道再没有什么人会在意我。”他的唇角弯起一抹苦笑。“而且我这样肮脏的人也不配得到什么人的在意。”那抹切的无奈和苦涩让我心里好酸。
“肮脏,你也觉得自己肮脏?那你还要那样做?”我曾经说过他是我心中最纯洁的人,但事到如今这句话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了。在他那样欺骗和伤害我之后,我不能说自己不在意,也许就是因为在意,我才明白他在我心里仍然是占着那个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位置。我宁愿自己已经不在意他的伤害,但我做不到,我也恨,恨他那样伤害我之后,我仍然在意他,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已经当他是陌生人,不会为了他而心痛,但我做不到。
“我所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我自己喜欢的,你知道吗?”他的眼神苦楚得揪心“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不想做什么国舅,不想做什么候爷,更不想跟那些老男人上床。我这样。。。”他的眼睛转向了一边,像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眼神。“可是我却不得不这样,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已经没有选择了,已经脏了,不论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知不知道,这个样子让我好心痛。“你从来都没有做过自己意愿中的事吗?”没有,他的声音很低,悲伤地近似哽咽。
“从来没有。。。。。。。。不”他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绽放出精光。“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却拼命地伤害他,我不知道,我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又不愿意让他知道,因为我已经不能让自己再喜欢任何人了。我的心已经死了,生命中再没有欢乐可言,我不要谁再去改变,所以我害怕自己的感觉,害怕他。”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又转成疯狂,眼中带着骇人的阴历与鲜红的血丝。
“我不可以让自己再相信任何人,再喜欢任何人,不可以,我恨自己,也恨他。他为什么那么单纯?为什么那么傻?我恨他那么单纯好骗的样子,恨他傻到可爱的样子,恨我每看到他心里的渴望。我折磨自己,更要折磨他。”他撕扯着自己本来就已经凌乱的头发。“这肮脏的世间,黑暗的世界,所有的都是错,所有的都是错,只有黑暗肮脏的人才能活下去,只有变得跟他们一样才能活。我不想,不想,却不得不,我也想什么都不想,简简单单地过,但我不能,我要报复,报复这黑暗的世界,报复他们。不可以原谅,恨他们,更恨自己,恨自己这样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我不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可怜的颍春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他仰起头眼泪顺着脸蛋流了下来。
“他好傻,好傻。”他的嘴唇发抖,喃喃地说着。“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跟他一起去到黄泉?没有我,他一个人会寂寞的。不,冷儿,不咬要抛下我,不要喝孟婆汤,不要忘了我。”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吓人。“我们一起去一个纯洁的地方,那里没有争斗,没有伤害,没有那些贪婪丑恶的人,只有一片纯白的世界,只有我们。”
他的眼中闪着动人的光彩,突然放开我的手,头向这墙撞了过去。“冷,我来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去找我们梦中洁净的天堂。”我去拉他,却又拉不住,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你不想同我去吗?你怨恨我吗?冷儿?”他半哽咽着说。“我骗你呢,我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我。。。。”他的手指冰凉而发抖。“我喜欢你的。真的。我知道我说多了你都不信了。”眼泪从他的眼中不停地流出来。
“我相信的。”我低声对他说,不论他说的是真的,是假的,我只是不忍心看见他这个样子。“恩,那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一起找到那梦中的世界,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得到应有的尊严。。。。。”他喃喃地说着,慢慢地睡去了,眼角还挂着那滴泪水。
我就一直那样静静地搂着他,一直一直。。。。。。。。。。。
抱着颖春睡了一夜,突然惊醒。阵阵的凉意冷透心扉,才发现自己就蜷缩在地上,抱着颖春这样睡在冰冷的地面。
发觉自己的失态,忙拨乱自己的头发,生怕颖春突然醒来看见我的脸。轻轻地抱起他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他睡得好沉,面色好平静,像是做了一场美丽的梦,他在梦里找到那纯净的天堂了吗?我突然心好酸,只有在这样虚假的梦中,才可以看见他这样平静纯真如同孩子一般的笑脸。
他醒来的时候也会笑,但那笑是假的,不是他真心的笑,我突然想知道他是否曾经真实的笑过,如果他昨夜的那些疯话都是真的,那他。。。。。好让人心酸,从来没有真正做过自己所想的。永远在无奈地演着那出自己并不想演的戏,即使对着自己厌恶的人也要面露笑容。
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用手指去理顺他额头上散落的头发,退出里屋,睡在他们为我准备的外屋的床被上,却在也睡不着了。
“我所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我自己喜欢的,你知道吗?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却拼命地伤害他”“他好傻,好傻。”。。。。。。“我骗你呢,我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我。。。。”“我喜欢你的。真的。我知道我说多了你都不信了。”
“我们一起去一个纯洁的地方,那里没有争斗没有伤害,只有一片纯白的世界,只有我们。”
颖春说的那些疯话在一遍一遍地折磨着我,一夜难以入睡。
刚刚天亮就有人来吵醒他。颍春还在里屋睡着,昨夜这么折腾下来,想必累坏了,我有些心疼,不想让那些人太早吵醒他。
“文相来看主人了。”丫鬟小颦来禀报。又是那个家伙,想起文承鼎那副虚伪的嘴脸我就想吐。他来做什么?如果记得不错,文承鼎虽然也是武王那边的人,但是跟颍春的关系似乎有些不睦,他怎么会这么好,一大早来看颍春,难不成又安了什么怀心,他们这些官场的人有几个是清白的,尤其是越爬的高,表面上看着纵使还过得去,肚子里的坏水越多,陷害人的手段也越高明。
“让他在外面等好了。”我有些忘记自己的身分,不悦地说。小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想必是惊讶我这个乞丐出身的奴才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丞相来看,主人都未必有我这么无礼,而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扭过脸不看她,不想让她看见我的神态,也许会暴露了身份。
“还是让文相进来吧。”
正要转身回去,一个低柔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是颍春,他还是被吵醒了。
刚刚天亮就有人来吵醒他。颍春还在里屋睡着,昨夜这么折腾下来,想必累坏了,我有些心疼,不想让那些人太早吵醒他。
“文相来看主人了。”丫鬟小颦来禀报。又是那个家伙,想起文承鼎那副虚伪的嘴脸我就想吐。他来做什么?如果记得不错,文承鼎虽然也是武王那边的人,但是跟颍春的关系似乎有些不睦,他怎么会这么好,一大早来看颍春,难不成又安了什么怀心,他们这些官场的人有几个是清白的,尤其是越爬的高,表面上看着纵使还过得去,肚子里的坏水越多,陷害人的手段也越高明。
“让他在外面等好了。”我有些忘记自己的身分,不悦地说。小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想必是惊讶我这个乞丐出身的奴才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丞相来看,主人都未必有我这么无礼,而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扭过脸不看她,不想让她看见我的神态,也许会暴露了身份。
“还是让文相进来吧。”
正要转身回去,一个低柔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是颍春,他还是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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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这些官场的人,每说的一句话都是有目的,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地对你好。”颖春喝了杯茶,淡淡地对我说。“走,我们去看看文相这要玩的究竟是什么把戏。”
走到前庭,果然看见文相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品着茶,看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好假,让人看了就生厌。
“文相此来所为何事?”颖春问他道。
“听闻颖候身体不适,特来探望。”文相取出一包东西,打开看,见是人参,个个都有七八两的样子,想来价值不菲。
特来探望?他有这么好心吗?颖春什么时候变成颖候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陛下和武王那边还请颖候多美言几句。”文相接着说道。果然是有所图谋,但从他口气中看来颖春和陛下关系菲浅,他们俩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低下头,佯装着忙碌,扫着地上的秋日片片的落叶,心思却不在这上面,颖春和子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文相会让他在子卿面前美言,我已经被太多背叛,这却仍然心里酸酸地痛,照这样子看他们一定关系暧昧,那我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
“主人今天去了哪里?”丫鬟小颦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我的话还没有思索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好像是去了静王爷那里。”“静王爷?那个老变态?”我的眼睛都瞪大了。
“真不懂主人是怎么了,好好的人儿,却自己找着让人欺辱。”小颦也有些难过地说。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
放下锄,我连衣服都没有换,冲进了静王府,那门前阻拦我的侍卫仆从都被我打到了一遍,这我是真的怒了。
一路跌跌撞撞冲到静王爷所住的极欢殿,想也不想就猛地退开了门。果然见到那个我思慕的人正在和那个老变态纠缠在床上。我一时气极攻心,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曹颖春,你好让我痛心!
我的手都气得发抖,站在门口,紧盯着他,曹颖春却神色安然自如,从床上坐起身来,慢慢地披上衣服,缓缓地穿好,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扣上,一个带子一个带子地系上。
我无话可说了,心还在怦怦地跳。
“府里的奴才不懂规矩。”颖春缓缓地对静王爷说道。
府里的奴才?不懂规矩?在说我?我有些眼前发黑。
“明儿还来看我?”静王爷那老变态搂着颖春的腰,轻吻着。我简直想冲上去,一把摔死那老不死的一堆老骨头。
等到颖春穿戴齐整了,出了门,我上前紧拉着他的手,望侯爷府里拽,也不管大街上人来人往,都看着我们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地不像样子。
回到侯爷府,进了他的屋子,我把门“哐”地关紧,将他推在床上,愤怒地抓着他的衣领。
“曹颖春!”看见他一副没事的样子,还笑嘻嘻地,我更是一肚子火。
“冷儿生气了。”他笑着说道。
他已经发现我了?我的头有些蒙,一想今天的举动是太过冲动了。
“你知道了?什么时候?”
“那天你抱着我睡的晚上,我就已经发现了。”他依然是巧笑倩兮的样子。
“该死的你,原来早就知道了,还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还害我为你担心,为你难过。”
忽然想起了刚才他的丑态,我的脸又沉了下来。
“那静王爷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我攒紧拳头砸在墙上。
“冷儿还在为这个生气呀?”他笑着走到我的身边问到。
我不该生气吗?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就这样糟蹋我的真心,这样作贱他自己,还是这就是他对待自己所喜欢的人的方式,像折磨他自己一样折磨我,他这样真让我心痛,我恨他如此糟蹋自己,更恨我自己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还要对他痴心一片。
“你在乎,对吗?”颖春的手勾着我的下巴,暧昧地贴在我的身上。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刚才在静王府看到那一幕仍然像针一样刺着我的心。
“该死的,我是该死的在乎。”我猛地一下子将他推倒在床榻上,像发疯了一样吻他的唇,啃咬,吮吸。。。。。。。一直滑下去啃咬他纤细白皙的勃颈,像是要将他的脖颈咬断一样,啃食着他。
“冷儿~”他娇嫩的唇里溢出的每一声呻吟都是最能摧毁我意识的销魂迷药,我是在乎,该死的在乎,我想要他!我皮肤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着,吞下他,那股欲望的流像烈火一样燃烧着我。
我的手指像是自己有知觉一样地颤抖着解开他的衣衫,一件一件地剥落,仍在地上,直到他白皙细腻的身体完全赤裸地暴露在我的面前,我俯下身去吻他胸前粉红色娇嫩的敏感的突起,揉搓着,吮吸着,热热的湿吻一直这样滑下去,吻他纤细的腰肢,白皙细腻的大腿和大腿根部暗红色敏感的所在。。。。。。
抚摸着他的脸,光滑的脸蛋,细腻如同丝缎的皮肤,突然觉得那手上湿湿的,我停下来,抬起头看着他,泪水充满他的眼眶,顺着脸蛋直往下淌。
“颖春。。。。你怎么了?”我用手捧着他的脸蛋,他有些泣不成声,泪眼汪汪地对我说:“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像这样温柔地待我,温柔地吻我。”他别过脸,我用胳膊环着他的腰肢,感觉到他哽咽地颤抖。“他们从来不会这样对我,从来没有,都只有直接的穿刺和贪婪地索取,从来没有人顾及过我的感受。”
好心痛!虽然憎恨他这样无耻的滥交,听到他这样的话,心还是痛得像针刺一样,我到底应该怎样对他,放弃他?还是珍爱他,连他自己都这样作贱自己。
“以后再别这样了。”我帮他抹干脸上纵横交织的泪水。“嗯!”他乖巧地像一个小猫咪一样趴在我的怀里偎依着,我抬起手来抚摸着他乌黑光亮的长发。
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用手指抚开他额头汗湿的黑发,在他白皙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的唇从他挺拔的鼻梁滑下,吻上他柔软娇嫩的唇瓣,吮吸着,啃咬着,索取着他甜蜜的汁液。将他抱在怀里,让他感受我已经坚挺勃起的欲望。他在我的怀中扭动着纤细腻滑的身体,娇媚无骨地让人销魂。从身后拖起他纤细的腰肢,一个挺身猛地插进他娇软的幽穴,在他温热的身体里膨胀着,搅动着,他好醉人,如同最美味的糕点,让我不由得一阵阵地激越地穿刺他,索取他。
“唔~”他的嗓子里逸出一声又一声让人销魂的呻吟更刺激着我,在他柔软温热的身体里狠力地穿刺着,抽插着,搅动着,他娇吟不断,香汗淋漓。
“颖春。。。”我喃喃呼唤着他的名字与他的呻吟娇喘声交织着。。。
那股热流带着我们不断地攀升着,直到那高高的云霄之上,在激情之中,颖春紧紧地攀着我的肩膀,指甲插进我背后的肌肉中,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印记。
纠缠的躯体,炽热的吻与极限的穿刺,缠绕着极力地融入彼此的骨血当中,激越,攀登,高峰,释放,满足,肉与灵的结合,只有在彼此最爱的人身上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与满足,是索取也是给与,用爱融汇到彼此的血脉,极力地合二为一。直到筋疲力竭的虚脱也不原意分开。
绮丽在夜幕中一地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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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照进来,颖春伏在我的胸前沉沉地睡着,零乱的床褥见证着昨夜狂野的激情,他凌乱的黑发散落在我的胸前,忽然那长长弯弯地睫毛扇动了两下,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睁开了。
“颖春。”我抚摸着他的黑发,喃喃地念着他的名。
他笑了,纯真而又满足的笑。
这样的迷醉让我想要拥有他,只有我,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怀里抱着他,静王府的那一幕仍然像喉咙里卡了东西一样塞得我心里难受。“冷儿怎么了?不舒服吗?”“没有,只是还在想你和静王爷的事儿。”
“你嫌弃人家。”他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委屈地说:“你还是放不下,你还是在乎,对吧。”
“我在乎你,所以才在乎,颖春,你难道不明白吗?”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我自己不好。”他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了。
“好了,好了。”我轻拍着他的背,我这个人就是心有些太软了。“我不怪你。”
“真的?”他的眼睛亮起来。“要不。。。。。我们除掉他!”
“除掉他?你是说。。。。”
“不错!”颖春咬牙切齿地说:“我忍他忍了好久了。”
有些头皮发麻,他哪天会不会也这样对待我?但我也好像除掉那个老变态。
“如何除掉他?”
“如果邀请他到我们这里,或者我们去他的王府上出了事都容易查到。所以我想了一个完全之策,昨日我已经邀他去京城朱雀巷的丽春楼相会。”
“丽春楼?那不是京城里出名的青楼?”他昨日就邀了静王爷,看来是早有打算,看来颖春比我想象中的还有心计。
颖春接着说:“我有一个朋友是丽春楼的红牌少爷,叫做凤栖,我约了静王爷晚上易装到凤栖的梧桐阁私会。到时候你藏在背后,我们一起在今晚把他作掉!”
是夜,我穿这家丁的衣服,跟在颖春的红呢小轿的后面到了朱雀巷的丽春楼,他刚下了轿子,那穿着大红艳丽绸衣的老鸨就忙应该来:“是安乐侯呀,凤栖等您好久了,快跟我来。”看他那样子,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熟识,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了,我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跟着他们七拐八拐,拐进一个雅致的别院。
“这家仆要不要在外面侯着?”连老鸨都觉得我是个迟钝又碍事的家伙,一点眼窍都没有,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颖春,谁知道把我关在外面,他跟那个红牌少爷会在里面做什么。颖春捂着嘴轻笑了声,还笑,我狠瞪他。“不用了,我习惯坐什么事都让他跟着。”他向我眨眨眼睛,像是说这总行了吧。老鸨用有些暧昧的奇怪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在我们身后关了门。
“你来啦。”窗前站这个纤细的雪衣少年,转过身来,连我都看呆住了。好美的男孩子,简直跟颖春有得一拼,可是两个绝美的男子站在一起怎么看也觉得不搭配。
“这位是谁呢?”那雪衣少年的眼光注视在我身上。
颖春笑嘻嘻地对他说:“这是我相好的。”我瞪了他一眼,他又向我俏皮地眨眨眼睛接着说:“这位是我的同乡,也是我的好朋友,就是上跟你说的丽春楼红牌少爷凤栖。”
他就是凤栖呀,虽然早已经都猜到了,但看着眼前这个轻灵动人的少年,总觉得他的气质太过清纯,不像我心目中红牌的样子,又为他感到惋惜,一个个好好的男孩子,却来做这勾当。
“你们的家乡在哪里呀?出得净是这样水灵灵的人物。”“江南水乡。”凤栖的眼睛有些迷蒙地望着远,像是透过重重暮霭看到了那远在天边的故乡。
人为何要流落他乡? 寻遍天涯何是家?z
“你不知道吗?我听小春说你是我们临县的呢。”凤栖突然笑着对我说。
颖春跟他说这个吗?我突然有些疑问。“哦。”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就是小春口里的那个冷儿吧,他常跟我提起你呢,每不开心的时候,就躲到我这里喝酒,喝醉了喃喃念叨的可都是你。”凤栖说得我的脸都红了。
我们三个正聊得开心,老鸨来报信说:“静王爷来了。”
那个可恨的家伙,我的拳头攒得紧紧地。y
颖春和凤栖交换了个眼色,看来早就商量好的了。
“小春真是体贴,找了这么俊俏的人来一起陪我。”丽春院朱漆的门打开了。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走了进来。静王爷。
“四个人吗?”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今天小春还多备了一个呀,只是不知道我的体力应付得过不过来。”
应付你个头,我气得有些头发黑,眼冒金星,谁跟你玩四人游戏。b
“这是我随身的侍从,没有他的。”颖春忙来支开我:“快给王爷准备酒菜。”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看明白了,赶快溜了出去。
来到后面的厨房里,取出怀里的鹤顶红,倒在桌子上的酒坛子里。g
该死的老家伙,挨千刀的,我到!我到!我到!不知道往那坛子里加了多少料,恨死那老家伙了,拼命地往里面到毒药,毒死他!看他还变态嚣张。
手里端着酒菜,我轻轻地敲了敲了门。“爷,酒菜准备好了。”
门里那声声的淫声浪语在我的耳中无比地刺耳。
门开了,一副堕落糜烂的场景在我的眼前铺开,我有些头皮发麻。
“王爷。来尝尝这江南美酒女儿红。”颖春衣衫半敞开,露出雪白的胸膛,和一截莲藕一样白皙细腻的手臂,端着那壶毒酒,将酒倒入青瓷杯中,我都有些紧张地手心冒汗,他却仍然面色不改,灿笑若桃。
那老家伙端起酒杯,眼看就要凑到嘴边。
喝呀,快喝下去呀,我在心里着急地念叨。
可是那老家伙比我想得要狡猾多了。他弯过手臂将那杯毒酒放到了颖春的嘴边。
“春儿这么体贴本王,这杯就赏给春儿吧。”
我的头都有些发麻,紧张得直冒冷汗。
“喝呀,快喝呀,怎么不喝?”那老家伙将颖春的嘴敲开,将一满杯的毒酒倒进了他的嘴里,我去阻拦的时候已经迟了,颖春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静王爷脸上狰狞的笑像一场噩梦。
“颍春!”我忙靠过去扶住他。该死的老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杀不了这老鬼,我裴冷的名字让人倒着写。
“主人大概是喝多了,我先扶他休息会儿。王爷慢慢享用。”
将颖春抱到里屋,我焦急地拍着他的脸:“颖春,你没事吧,快醒醒,别吓我呀。”看他半天昏昏沉沉地不吱声,我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抱着身体软绵绵的他使劲地晃着,半晌却没有半点动静,摸了下他的鼻息,已经没有气息了。我一下子脚软了,跌在地下,声音已经喊得沙哑:“颖春,你给我起来,又装神弄鬼,这套已经不灵了。”
他还是没有动静,我冲这他重重地砸了一拳:“别玩了,这个一点都不好玩,我已经受够了,你骗我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颖春,颖春,不要这样,你想看到我的心痛吗?我把我的心都刨开给你看好不好?”我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你要吗?你要吗?要我把一切都给你!不要这样了,我已经受够了。”
那一刻我竟一种想要鞭尸的冲动,颖春,颖春,枉我爱你一世,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我扯开他的衣服,拥抱着他没有气息的赤裸的身体,那样地光滑,那样地纤细,那样的美,为什么连死了都那样让我迷醉。
流着泪,抱紧他,摸索着那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猛烈地穿刺,任凭那身体软软地倒下去,一头乱发飘在床边。
“颖春?颖春?你死了吗?”我流着泪捧着他那张欺骗了无数人的倾国倾城的俊美的脸。“说了那么多谎话,装了那么久,如今再耍什么都没有人会信你了。”
不论我怎样狂野地刺穿他,晃动他,那副身体始终软软地倒下去,一种地恐惧从我的心里升起,颖春?真的死了吗?
我抚摸着那慢慢变冷,已经没有气息的身体,欲望还留在他的幽穴里,心却只有恐惧。
我狂乱地起身。z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那外面的厅堂,我恨自己明明痛苦得要死,明明恨得要死,还可以装出一副笑眯眯,和颜悦色的样子,难道跟颖春这样的人一起太久了,连自己都变成跟他相似的样子,但那有什么不好,堕落就让我堕落吧,到了如今这一步,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
“王爷。”如果有镜子,我一定能看到自己脸上灿然若桃的笑容,我相信自己这张脸应该不比颖春逊色。
“哦?小美人儿,果然美人儿的家人也是美人儿,来陪本王喝一杯。”他揽过我的腰肢,端起颖春喝剩下的那杯酒灌进了我的嘴里。
死老鬼,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我裴冷可是百毒不侵,这一点恐怕你没有想到吧,我好想仰天大笑。
我拿过那个银壶,那个有机关的银壶,颖春曾经教过我如何转动那机关。在手柄上有一个小小的按钮,在壶内的酒分两边,一边有毒,一边没有毒。
颖春呀,颖春,你还真是机关算尽,反算了卿卿性命!y
我扭动机关,在白瓷的酒杯中到了一满杯没有毒的好酒。为了让他看得清楚,我拔下自己头上的银簪子,在那酒中蘸了蘸,取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依然是银光闪闪。
我端起那杯酒,却没有给他,放在自己的唇边,伸出舌头,舔那杯的沿,舔那杯中的酒,眼睛娇媚得看着他,我觉得自己这一刻不单可以媲美颖春,还比他更要入木三分,我真是有天分,我在心中奖赏自己。
好半天才把那本来就不大杯的酒喝下去一半,又挑逗一样地舔了舔那杯沿,那老色鬼果然受用,色迷迷地搂着我,我将自己喝了一半的酒放到他的嘴边,到进去了一滴,紧紧是一滴,那老鬼喝得舔舌头,我笑着他,不知道有多么妩媚,另外一只手却在这个时候将植在手臂中的冰蛊放进那剩下的一点酒中游了一圈,冰毒跟了我那么久,我自然是不怕,但这世上恐怕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这霸道的冰毒。
“来嘛,还剩一点,把他喝完。”我方才喝了一半,那老鬼又喝了一点,他已经放松了警惕,我细柔的手指捧起的杯子,他仰头把剩下的那滴酒喝个精光,正色迷迷地笑得得意,要把我的身体放在桌沿上,往上欺压,他脸上的表情凝结了,眼睛睁得老大,仿佛就要掉出来。
惊讶,不可置信,后悔。。。不同的表情在他的脸上闪过,最后痛苦地扭曲起来,倒在地上,就在短短地几分钟内慢慢地腐烂,变成一堆白骨,最后连那白骨都融化了,成了一滩脓水。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的冰蛊用自己的身体养了这么久果然越来越霸道,杀人不见痕迹的冰蛊,我是以身喂养它的主人,恐怕这以后,我永远都不用惧怕任何人。
他罪有应得,终于为颖春报了仇,我却不觉得开心,反而是地痛苦,失落和绝望,这世界还需要我吗?我还要活着是为了什么?
抱起颖春冰冷的身体,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为什么总是要我来葬你,那埋葬我的又是谁?
颖春呀,颖春,你好恨的心,这样留下我一个人伤心,你就是这样想要看到我心碎。现在我的心已经碎成一片一片,你满意了吧。
我仰着头大笑起来,在空无人迹的冰冷黑暗的巷子里,那笑声听起来如同夜里的鬼魅,笑着笑着却已经泪流满面。
“我们一起去一个纯净的地方,那里没有争斗没有伤害,只有一片纯白的世界,只有我们。”
我突然想起了颖春的话,一个纯净的地方,一个纯净的地方。。。。。我喃喃地念着。
我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在漆黑的夜里狂奔着,不知道跑了多久,跌倒了再爬起来。那前面是漫无边际的黑夜,没有尽头的黑夜。
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线温暖的光芒照进我的眼睛。天亮了,街上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商贾往来,店铺的门也一个个打开了。
“车夫!”我在路上拦住一个搭客的马车。
“客官,去哪里?”b
我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袱,把里面的银两都塞在他手里。
“一直向北!”f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漫无目的地前行,那车夫又问了我许多,我都只有一句话:“一直向北。”
越近北地,天气越加萧瑟,苍凉广阔的北地。
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惊喜地叫起来:“雪!下雪了。”
我摇晃着颖春没有声息的身体:“你看,多白,多纯净,下雪了,颖春,你曾经见过雪吗?”
虽然他没有回答我仍然喃喃地说着:“多么纯净,冰雪的世界!”
不停地往北又走了不知道多少时日,直到那前方已经是被冰雪覆盖的银色雪峰,马车已经没有能走的路,我遣回那马车。
“这是最纯净的雪国,颖春,我们来了,我终于把你带的了这个地方。”我抱着他倒在那纯白色冰冷的积雪中,积雪淹没了我们。“好纯净的雪,再没有什么人可以打扰我们了。”
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我还是回了京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知不觉地每都走到这个地方,不知道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了多久。
颖春,你死了,我却必须活下去,我要把我们两个人的那份都活出来,我要替你活下去。
为什么这样空虚,这样绝望,心仿佛被掏空了,没有任何可以激起我的火,没有你的生命就是没有一起的漆黑漫长的夜。
冷萧的街中一个清冷纤细的身影向我移过来,带着邪魅的暗红的幽光。
我把手中的剑向上提了一下。
“是什么人?!”
“主人,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暗夜里想起,清儿,竟然是他,他怎么会三更半夜在这夜里晃。
“跟我回家吧。”他对我说,一双冰冷滑腻的手拉住了我,细长的手指滑过我的手臂,落在我的手中,那熟悉的香气,我有些想要落泪的感觉。
“不论怎么样,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主人,这里都是你的家呀。”
我转头看去,只见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回到了相府的门口,这里像是有什么在冥冥之中牵引着我。
我木然地随他回到相府,任他纤细滑腻的手指一直牵引着我。
坐在自己的卧房里,清儿向平日里一样为我除下鞋子,解开衣衫,扶着我在床上躺下。
“主人,喝杯茶吧,暖暖身子。”他温柔地对我说道,那双闪着暗红色妖媚光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那样地澄澈。
“好香的茶。”还没有入口就已经香味四溢。
入口清而甜,后味却带着奇异的苦,我喝完了杯茶,正要对他说什么,突然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向我袭来。
“清儿!你给我喝了什么?!”
“只是忘情水,主人。”
那声音无边的温柔,眼前灿笑如的脸在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忘记吧,忘了他,忘了这一切就再不会痛了!”
* * *
“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蒙蒙。”
东海滨 * 雁荡山
雁荡山峰顶有湖,芦苇丛生,结草为荡,秋雁宿之。
龙湫、水帘、初月谷,好不秀丽生动。草木殷绿,清泉汩汩,山中的水汽缭绕,更是直欲为仙
雁荡中一叶轻舟飘然划过,划桨的是一个纤细白皙的少年,一头黑亮的长发,年纪约摸只有十五六,最特别的是那双暗红色妖冶的眸子。
“冷儿。”他又在一遍遍地唤我的名字,惹得我一阵脸红,那双眼睛总是灼灼地盯在我的脸上,他是我醒来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这些时日见到的唯一的人,这清丽的山中就只有我们二人搭芦屋而居。
他说我叫冷儿,他叫清儿,其实这些我都一点不记得了,他说我们本来是一对情人,被人追杀,我的头部受了重击。因此忘记了一切,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喜欢现在的时光,虽然没有的可以比较的,但隐约觉得这样清幽的日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看见我低下头,轻轻地笑出声来,清脆的嗓音,悦耳山歌声湖上回荡。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得郎有情,得呀得妹有心。
就好像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呀,我俩一条心。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
得呀得妹有心,得呀得郎有情。
就好象两角菱,从来不分离呀,我俩心相印。”
(完)
太仓促了?其实这篇文本来不打算这么快结局,后面还有很多人出来,比如他的美人师父遥雪,六皇子,皇帝,他的师兄(恐怕已经没人记得了),那个碧色海棠的僵尸杀手,另外还有那没有解开谜底的火魔,幻魔,连同天魔,还有幽冥宫,地狱门。。。。颍春也不会那么快死,只是太多人砸这篇文,让冰有些腻,不过有时候想想那些内容也许蛮有趣,一个慢慢成熟,掌控一切的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