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遥

江湖遥
作者: 庄周梦梦庄周 26/5/28 2:1 15
1 魂移

苍穹无月,乌云密布的天空一如杜峰此时的心情。风越来越大,吹得河边的垂柳如喝醉般东倒西歪。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落了下来,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不时有人斜一眼这个坐在河边长椅上的男人,均感诧异,不知这人为了何事,竟在夜跑到这种地方来自虐。

杜峰掏出烟盒,抽出最后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闭上眼睛,他仰起脸,一任冰凉的雨水在脸上肆虐开来。脸上热热的是什么?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上流泪是什么时间?爷爷去世那年吧,算下来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八岁那年,父母出车祸陡然离去,幸亏自己还有爷爷,还有岩子,没有成为彻底的孤儿。爷爷走的那年,还记得岩子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说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而如今呢,自己真地是一无所有了。

从没想过岩子会背叛自己,从来没有。就在他拼了老命提前完成任务匆匆往回赶只想给岩子一个惊喜一个拥抱一个热吻时,迎接他的却是满室的呻吟满屋的春色满床的旖旎。如五雷轰顶般地看着床上纠缠的两个人,杜峰宁愿自己立刻死去。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开始爱着的最珍视的人,杜峰的心痛得几乎要站立不稳。从那双他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神中,他没有看到丝毫的悔恨和难堪,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杜峰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转身狂奔出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杜峰缓缓站起身,靠近河边,望着黑漆漆的河水。想着要是跳下去,不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岩子总会伤心吧?再怎么说,十几年的哥们,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真想看看他为自己伤心的样子呢。缓缓攀上那不高的石堤,杜峰张开手臂,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秋夜的疾风冷雨,这是自己最后的感觉了吧。他是标准的无神论者,他知道自己没有来生,他更宁愿自己没有来生。 ¬

“扑通”,什么落进了水中。杜峰诧异地往河中望去,“操,这风水宝地呀,扎堆跑这自杀。”望着水中那翻腾的身影,杜峰没有犹豫,跳了下去。那人显然不是真心想死,抓住杜峰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根本不撒手。好不容易把那人拖到了岸边,就在他想喘口气时,却感到水中好象有什么力量在拉扯他,眼前一黑.....在有意识的最后一分钟,杜峰想自己这样死了更好,不管怎样,好歹还是个烈士呢......

2 梦醒

有风吹过,好舒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月亮,好象就在头顶,只要一抬手就能拥它入怀。真想让岩子也看看。岩子...心里喃喃着这个名字,理了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有些不清醒。自己不是正往家赶吗?不是马上就要见到岩子了吗?怎么模模糊糊好象掉河里了,至于为什么掉河里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真是奇怪...这月亮还真亮,还以为是天快亮了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

“诈...诈...尸?”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几步开外站着一个人看着自己,一脸的恐惧,穿这么怪,排电视剧呀。

“诈尸?你诈给我看!”杜峰喊了一句,不爽,极度不爽。

“齐仁,你醒了?”喊声响过,震得杜峰直翻白眼,隐隐还听到有什么扑楞楞飞过这小子,唱男高音呀。在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被紧紧抓住。

“齐仁,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那人边哭边喊,哭得杜峰直犯憷,这小屁孩谁呀这,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搞得象死了亲爹,别蹭了,这西服贵着呢?

想把他推开,但看他哭得那个惊天动地,又有些不忍。趁机看了看周围,这哪里呀,开发个旅游景点倒不错,可怜中国现在好地方都快被糟蹋光了,难得还有这样的地方。咦,不对,这到底哪里呀?低头看看搂着自己的这个小孩,这衣服?心头一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掐一下,还好,不疼,原来在做梦,杜峰舒了一口气...... ¬

“你干嘛掐我?”小屁孩不哭了,开了口。杜峰一阵郁闷。

“你谁呀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齐仁,你真撞鬼了...我是刘立呀,你不认识我?”

杜峰脑子急速转着,愕然看着自己的衣服,梦,一定是梦。杜峰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快TNND给我醒过来。疼,可真疼。杜峰不自禁咧了一下嘴。

“齐仁,你怎么了?刚才掐我现在又掐自己?”

杜峰没有愣多长时间,震惊也罢,郁闷也好,他已经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闭上了眼睛,无力地倒向地上。他要理理思绪,他要冷静一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自己是借尸还魂到了古代,虽然自己这个信仰共产主义当代的刑警是绝对的无神论者,但此时却也不得不屈从于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齐仁,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齐仁...”听他叫得惶恐,杜峰竟然兴起了逗逗他的心思。缓缓坐了起来,用阴森森的口吻朝着刘力说:“刘...立,你...看...看...我...是...谁?”说着直起了胳膊,一蹦跳了起来,竟然学起了僵尸。刘力见此,“哇”地一声大叫了起来,连跑带爬迅速躲开,那个快呀,没法说,让杜峰想起了“功夫”里小龙女狂追星哥的情形看到刘立躲得远远地向自己望,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齐仁,放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杜峰扭转头,却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冷眼对着自己,看年龄和那刘立差不多,也就十多岁,但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态势。

杜峰正笑得开心,看到那少年一副睥睨一切的模样,不知怎地就气不打一来,明明一个小屁孩,非要学人家老气横秋,满脸的剥削阶级,他以为他是谁呀?

“你谁呀你,天山童姥呀,豆丁大小孩学大人,毛还没长齐吧?小屁孩一个,偏要扮成熟。我放肆,我哪里放肆了?笑都不让人笑了,看见你就哭呀。别在我面前耍酷,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齐仁,你...”

“我怎么了我?我说的不对吗?看见你就让人怄气。你要真练什么天山童姥功呢,就赶快告诉我,别过几天你满脸皱纹拄个拐杖出现在我面前,害我心脏病突发死掉。”

“齐仁,你真中邪了,别说了,你不想活了。”却是那刘立。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从远又跑了回来。看杜峰如此说话,才急急插话进来。

“看到他那张脸,我还真不想活了,男人不做做人妖,好玩呀你?”等杜峰这句话落地,那少年却已是浑身发抖,好似已站立不稳,隐隐能看到他眼里泛着泪光。刘立在一旁扶着他,也已有些气得浑身发抖。“齐仁,是公子救了你,你竟然。。。”

看他如此,杜峰心里有些内疚,知道自己是迁怒,平时哪里有这么大的火气了。比人家大了那么多,和个小孩自己倒较起劲来了,真是没意思。。。。。暗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对着那少年,很诚恳地说,

“对不起,向你道歉。”话语刚落,一个巴掌“呼”扇了过来,杜峰闪躲不及,竟给狠狠打了一下。TNND,自己长这么大,只吃过爷爷和岩子的巴掌,这小屁孩翻了天了。扬起巴掌要打回去,但看到那少年强忍的泪水,手软了下来,和个孩子,较什么真?叹了口气,放下手,苦笑着说,“解气了?”那少年不答话,转身离去,刘立忙忙跟了上去。

看他们走开,杜峰摸了摸脸颊,苦笑了一下。转向湖边,静静地立着。如水的月光撒在湖面上,一片清冷,一如杜峰的心情。

立了许久,看着平静无波的湖水,杜峰缓缓走了下去。。。。。不要抗拒,不要抗拒。。。。自己是从水里来的,如果再走下去,有没有可能回去呢?岩子,你是不是在家等着我呢。。。。

再睁开眼,仍是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只是旁比多了堆火。 ¬

“你想寻死?”仍是那脆生生的声音。

“怎么可能?是湖龙王邀请我去做客,谁知到了一半,竟被你拉了回来。”杜峰笑了笑坐了起来。

“齐仁,我救了你两,记住,你欠我两条命。”脆生生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冰冷。

“哎,我说,你多大了?”那少年一愣,但随即答到,“十六。”

“你才十六,我以为你三十六呢。十六就应该有十六的样子,你说你学什么老气横秋。我要你救我了吗?还欠你两条命?笑话,我还嫌你耽误我去转世呢。”那少年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去。杜峰暗笑了一下,自己真真没记性,脸被打得还有些红呢,这嘴巴竟又开始恶毒了。远远地,看刘立拿了个包袱快步过来,近了,把包袱扔给他“你的衣服,换上吧,天冷,别得了风寒。”听他如此说,杜峰心里一阵温暖。也不避讳,就在火堆旁换了衣服,倒也不难。

“刘立,以前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刘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把柴往火堆里加了些。“我已经告诉公子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要是以前的你,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冲撞公子。我们是石府的奴才,你是家丁,我是书童,公子是府里的三公子。这是随公子去青州办事,如今是在回来的途中。”

TNND,别人还魂都是附身到王公贵胄身上,怎么自己那么倒霉到了一个奴才身上。怪不得那小孩那么生气,想来他是养尊优惯了,哪能容忍自己的奴才那样和自己说话。杜峰暗想着,又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石府是谁的府邸?”

刘立看了他一眼,也许没想到他连这些都忘记了,“现在是大周朝,允德三年。府是将军府,咱家老爷镇北将军驻守在北方边界,抗击辽国,有盖世功勋。这‘镇北将军’就是皇帝钦赐的称号。”

周朝,辽国?还好,还好,没到一个异元的世界去。只是来到了一个乱世,也不是该庆幸的事。正想着,听到刘立问,“齐仁,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

“你这一说倒是有些记起来了。我在府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

“我只知道你是石府的家奴,从小就在府中长大。好象你平常不爱说话,特别老实。这来青州,那个平常给公子赶车的家丁突然病了,管家才把你换上,说你厚道。这一路上,你倒是很少开口,总共说的话还不如刚才一成多。大概就这样了,总之,我和你也不是很熟。”

“不熟?那你刚才哭那么痛干什么?”搞得杜峰还以为他们是关系很铁的那种。

“我怕鬼。”

“哦,你怕鬼呀。那刘立我死得好惨呀纳命来”再上演刚才那一幕。杜峰望着逃开的刘立,又大笑起来。

这小屁孩胆子真小。想当年自己和岩子一起看《午夜凶铃》,正在吃方便面,看到贞子从井中爬出,阴森森的头发飘起时,竟然端着面对着电视说,“你来一口”,让旁边的岩子目瞪口呆。再说了,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那么多凶案现场比那些鬼呀怪呀的要可怕多了。对于自己来说,最可怕的还是岩子生气时的那张脸。岩子念叨着这个名字,刚刚有些开朗的心情又陷入了低谷。

杜峰“啪”躺了下来,瞪着悬在中天的那轮明月,感觉疲倦至极。回不去了吗?再也见不到了吗?报告还没写呢?队长又要骂人了吧?队里恐怕会给自己开追悼会吧?岩子找不到自己,他会怎么样?说不定会发疯呢?岩子发疯的样子还真没看过,真想看看……

3 疾风

第二天早上,杜峰是在各种各样的鸟鸣声中醒来的。看自己身上,盖了个薄薄的毛毯,刘立在旁边睡得正酣,想那公子应该是在马车中睡的吧?杜峰站了起来,把毯子给刘立盖好。伸了伸懒腰,呼了几口新鲜空气。

极目望去,湖上笼了一层薄薄的轻雾,湖边有几只白色的大鸟在喝水嬉戏,树林倒映在水中染得一湖绿色,宛如一块温润的翠玉。好一个神仙之地。

走到湖水旁,掬水洗脸。湖中的倒影让他第一看清这个世界中自己的模样,还行,大概二十多岁,虽普通,但也称得上周正,看上去就是个干粗活的人。庆幸不是个娘娘腔。杜峰虽喜欢男人,但他却讨厌那些翘起兰指扮女人的男人,好好的男人不做,非要去装人妖,不伦不类,搞得他们这些正统的GAY差点都被当作东方不败,TNND。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双劳苦大众的双手,满手的老茧和旧伤。感觉了一下身高和身板,大概有一米八吧。还不错,和原来的自己有得一拼。

边想边洗,不经意朝边上瞧去。雾不知何时已慢慢散去,东方迎来了第一丝朝霞,就在这蓝天碧水之间,一匹马静静立于湖滨,幽雅地喝着水,如银的毛在朝霞的映照下竟然发着七色光彩,迎着柔柔的晨风,长长的鬃毛微微飘拂着,好似要腾空而去。杜峰那个恨呀,怎么自己没有相机,这要是拍下来,拿到哪个摄影展上不是大奖呀?摄影技术当然重要,但这模子才更重要。眼睛最后落到那马的后腿上,竟然泛着血,好象被什么戳了般。杜峰一阵心疼,

缓缓向它走去,走得近了,撕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摆,麻溜地给那马包扎着。这些做惯了,不管给自己还是给队友。

那白马静静地看着他做着一切。杜峰完工后,转身笑着去摸它的鬃毛,“很快就好了,伤不。”那白马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打着响鼻,状似撒娇。

“麒麟马认主人,既然他认定了你,除非你死,他都不会抛弃你。”

身后严肃正经的声音把杜峰吓了一跳,忙转过身,

“小屁孩醒了,不吱一声,想吓死我泻愤呀?”明明知道他是那齐仁也是现在的自己的主人,但杜峰却忍不住想逗他。看一个小孩似大人生气样,也确实有意思。

昨天自己冲口而出骂他人妖,现在看看,有些冤屈。昨夜月光下,看他十分俊美,但略显柔性,自己才冲口而出骂他“人妖”。如今在这朝阳中,却发现他眉宇间虽略带些幼稚,但英气感却已显露无疑。一双剑眉更是增添了几分风韵。TNND,这小孩才十六岁而已。这进了成熟期,还不知要迷死多少男男女女。

看他被自己一句话气得脸通红,杜峰笑道,“吆,脸红了,女孩子呀你?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接着往下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少年翻了个白眼,本不想理他,但却忍不住说了下去,“这麒麟马毕生只认自己选定的主人,别人根本别想染指。如果勉强让它屈服,它也会郁郁而终。”

“你念台词呢?以为它是鸳鸯?”杜峰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搞得哭笑不得。

但他仍是一脸严肃,走近了些,想去抚摩那马。白马却抬起头,睥睨着他,一脸的高贵,根本不让他靠近。

“看,这就是麒麟马,是圣兽,除了他选的主人,谁也别想碰它。”

“哎我说,你哪来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什么圣兽不圣兽的?唬我呢?”

“你摸摸他额头,有没有一个突起?”杜峰看他说的严肃,抬手覆上马额,果然有个圆圆的包。

“传说麒麟马有角,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了,但额头的包却永远留了下来。”

“这个我知道,就是人是猴子变的,尾巴虽没了,但长尾巴的地方却有痕迹。”看到少年惊愕的目光,杜峰想这不是一时半会解释清楚的。。。忙说,“玩笑,玩笑。。。”

“你打算怎么办?”那少年问道。

杜峰没有接口,把眼光转向那白马。虽然仍有存疑,但却大抵相信了刘立的话。就是现在从树林里跑出来一只恐龙,大叫着他的名字,要和他握手,他恐怕也能镇定自若地伸出手去说,“你贵姓?”毕竟借尸还魂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呢?

愣了半晌,杜峰下了决心,抱着马头,喃喃低语着,“疾风,我叫你疾风行不行?”这个名字是他和岩子一起为那辆向往已久的福特起的。那车展,两人对着那辆车流口水的情形还差点上了报。后来就把那辆车订为了奋斗目标,起了名字叫“疾风”。现在安到这里,倒也真合适。

看那马眨了下眼睛,杜峰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听懂我说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谢谢你看得起我,选我做你的朋友,但我不能带你走。”说到这里,杜峰感到白马的头挣了挣。他忙又搂住,“疾风,你听得懂是不是?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我现在是个下人,我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你,跟着我,你除了受苦就是受罪,说不定还要挨打。你看你现在多好呀,这湖光山色多美呀,这草又多又嫩,过不多久,你再找个老婆,你这么帅,肯定能找个特别漂亮的老婆,然后再生一群小麒麟出来。你说好不好?”感到疾风不再挣,杜峰放开紧抱的手,却看到疾风的眼中啪嗒啪嗒落下泪来。

看它流泪,杜峰颇感诧异,但最多的却是心酸,安慰 他说,“好了,别哭了。如果我有了保护你的能力,如果那时我还在这个世界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相信我,好不好?希望到那时你有个漂亮的老婆了。哈哈。。。”

还没笑完,杜峰的脸色却变了,嘴巴也大张着合不拢。因为他发现眼前竟然站了一个黑衣人。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声不响的,忍者不成?这全身黑,还戴了个黑纱斗笠,忍者暗杀部呀?

“老兄,吓死人不偿命。你贵姓呀?”

“你,跟我走。”夜枭般的声音让杜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

“老兄,我好象不认识你,你哪位呀你?绑架也有个理由吧。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是劫财还是劫色?我没钱,也不是美女。你好象找错人了吧?”要绑架也应该绑旁边那一位呀。

眼前一,“呼”,那人没了。再一看,却到了三公子身边,一把剑直直地指向了脖子。杜峰暗想,这是找对人了,看那三公子,却是没有惊慌的神色。小小年纪,临危不乱,难得难得。

“我再说一遍,你跟我走。否则,他就没命。”TNND,竟然不是去绑架,而是拿人质要挟他。这恐怖分子还真是聪明。

“有话慢慢说,先别动手,你先把那剑放下。刀枪无眼,磕着碰着总是不好。你不就是让我和你走吗?不过我就奇了怪了,我无财无色,你要我跟你走干什么?我烂命一条,无所谓。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暗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警察呢,这人质的生命永远高于自己的生命。

那人撤下剑,缓缓向他走来。其实杜峰还期待他能如忍者般“呼”飞过来。

“凭你,确实是没有让人动手的理由,但你有它。”戴着斗笠的头颅转向了旁边的疾风,“我从天山追到这里,因为不愿伤它,才让它逃脱多。如今它既然把你认作了主人,是再也不会逃了,倒省了我不少事。你乖乖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你没伤它,那这是什么?”杜峰指着疾风的后腿。

“不是我。”嘶哑的嗓音却是不容置疑的意味。“想要麒麟马的人不只我一个。”

杜峰现在明白什么是“其人无罪,怀璧有罪”了。拍了拍疾风的头,“你还真是奇货可居呀,我的身价也提高了。想和你分开还真做不到了。”疾风伸舌去舔他,柔柔的眼睛似又要滴出水来。

杜峰转过头,看向三公子,从始至终,这少年都没说一句话。杜峰走向他,把手放在那瘦削的肩上,笑着说,“你说我欠你两条命,现在算不算还你一条?”那少年紧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好象一直在吵架,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石云起。”

“真是不错的名字,我记住了。你平常高兴点,这张脸这么好看,却怎么看都象别人欠你八百块钱似的。”

“齐仁,你。。。”白云起瞬间涨红了脸。

“又生气了。开玩笑都不行?”看到那粉红的脸,忍不住捏了一把。白云起的脸更红了,眼里冒出了些许恨意。

“你到底是谁?”

“我叫杜峰,下见到我,记得喊我杜大哥。”说完,杜峰转身走开,挥着手,大声说,“我走了,多保重。刘立代我多谢他。”

“和你情人告完别了?”嘶哑的声音中隐隐带着说不出的冰冷。杜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时代?也太开放了吧,这GAY难道到都是?自己只不过和那白云起说些话,怎么就被怀疑到那个什么了?但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看向他说,“我不喜欢他那种。象你这种公鸭嗓倒蛮合我意,怎么样,做我小情如何?”

“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杀了你。”冷冷的嗓音没吓到杜峰,他是被吓大的。

“好呀,杀了我更好。告诉你,我还真不想活了。你成全我,我还谢谢你呢。”

“那如果我让你生不如死呢?”

“开个玩笑,干嘛当真?我相信你的手段,好了吧?让我生不如死,对你有什么好?真不知你们这些人干嘛说话都神神叨叨的,惟恐吓不死人。好了,好了,别摆架子了。你不是要我跟你走吗?走呀,在这里蘑菇什么呀?”说完,杜峰想去揽那人的肩,却被他闪开。

“我们怎么走?”杜峰想着是不是他带着自己如忍者般“嗖”就飞没了呢。要是那样,疾风怎么办?

正想着,却听到一声悠远的口哨声传出,瞬间,一匹黑马,翩然而来,乌黑油亮的毛色,洁白如雪的四蹄,还有额头的一点白。。。。。。真是漂亮!!如果说疾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么这匹黑马就是人间的魁了,杜峰虽然对马没研究,但武侠小说没少看,知道这种马叫“踏雪临霜”或是“乌云踏雪”,反正是有踏雪两字的。

杜峰伸手去摸,那马儿倒也没闪开,“你有这么漂亮的马了,干嘛还要疾风?”

“疾风?”zybg

“就是它了,我给它起的名字。你这匹马就叫它踏雪吧。”

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再也不说一句话,翻身上马。杜峰看看他,又看看疾风,老老实实说,“我不会骑马。” ¬

那人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显是不信。

“我真地不会。”要说从没骑过,倒也不对,但都是有人在前面拉着缰绳的那种。再说了,这疾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么看也都是欣赏型的,再说还有伤在身,让杜峰去骑,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那人策马过来,伸出手,杜峰很自然地递手过去。对方握住,猛一用力,杜峰“啊”了一下,却已经在那人背后。吓得杜峰忙去圈住前面那人的腰,脸有些发白。一黑一白急驰而去,煞是好看。不一会儿,竟去得远了。

受伤

一路餐风露宿,风尘仆仆,杜峰已懒得去数已经上路几天了,这忍者兄拼命赶路,尽挑些小路去走,晚上都是露宿在野外,吃些干粮或打些野味来。这些还好,问题是这老兄不知为何,竟然金口难开,凭杜峰问他什么,多是以冷哼做回答,搞得杜峰很是郁闷。所以杜峰除了知道他们是在往西走外,对这个他所的时代仍是一无所知。在一碰钉子后,只得去和疾风说话。他是个话坛子,以前对着岩子说上十句也得不到一句回答,练就了自言自语的毛病。这一路走来,倒也发挥这一特长。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第N搂着那黑衣人的腰睡着并且成功地把口水流到那人背上后,忍者兄再也忍不下去了,不知从哪里搞了套马鞍,把杜峰撵去去骑那麒麟马。看杜峰上马时,冷冷来了一句,“别想着逃跑,麒麟马再快,你认为它能快过我的剑吗?”

“咦,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试试。都说疾风是神马,你怎么就认为它快不过你的剑呢?”话刚落地,杜峰只感到什么闪过脸颊,一阵疼痛,伸手去摸,却是血。一阵愣怔,再去看那黑衣人,却正收剑入鞘。这人也太厉害了吧?这脸。。。不至于毁容吧?

“厉害,厉害。不过,忍兄,你也太狠了吧。你想示威,断根头发不就行了,干嘛划我的脸?这要破了容,你天天对着我,不也呕气?话又说回来了,我们好歹也在一起好几天了,你到底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特丑?或是特别美?不过听你那公鸭嗓,倒不象是后者。你给我看看,行不行?” 说来惭愧,都这么多天了,杜峰竟连那黑衣人的名字还没套出来,想他在局里套口供也是数得着的主儿,可对着那黑衣人,除了知道他是男性公鸭嗓,其他是一无所知,那人竟连睡觉也盖着斗笠,真个是奇怪。既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杜峰就自顾喊他“忍兄”,忍者老兄嘛,那人好象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称谓,一如他接受了“踏雪”这个名字一样。

又是什么略过脸颊,杜峰下意识去摸,苦笑着说,“这对称了。想不到忍兄还知道对称美。”

“如果不是麒麟马认你为主人,你即使有一百条命也没了。你要是想逃,信不信我剜了你双眼。”冷冷的声音让杜峰感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压下冲口而出要骂他的话,跨上马背,“说逃,是逗你玩呢。我能往哪儿逃?跟着你,有个免费保镖,拜佛还来不及呢?”话没说完,疾风已经跑了起来。

骑上疾风,杜峰没想到自己竟是马术天才,根本不用学,已经驾轻就熟,让他狠狠自恋了一把。这马术现在也列入奥运竞赛项目了,这要是自己和疾风去,拿个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陡然幻想起自己站在领奖台上,看红旗冉冉升起的样子,那真个是万众瞩目。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竟然很雄壮地唱起国歌来,一手执着缰绳,另一手给自己打着拍子。(TNND,成水仙了。这芙蓉姐姐都要喊他师兄了。)

这一得意,只管驱马前行,只到日落西山,玉兔东升。远远看到前面有条小河,还有片树林,杜峰朝着那黑衣人喊道,“忍兄,今天我们就睡在河边吧。”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到了河边,两人下马,任它们自到河边喝水。天色趋暗,一弯下弦月斜斜地挂在天上,冷冷地泛着光。杜峰的心情陡地沉了起来,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父母遇车祸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月亮,冷冷地,不带一丝温情,俯瞰着人间,只记得当时岩子陪着自己,握着自己的手,岩子的手热热的,令自己还不是那么绝望,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一无所有。可现在呢?自己到底怎样才能回去呢?

吃过干粮,杜峰就睡下了,没有象以前那样鼓噪。疾风好象感觉到了什么,踱到他面前轻轻舔着他。抚着疾风的毛,杜峰喃喃道,“最起码,我还有你,不是吗?”

睡到半夜,微微有些冷,看那火堆似乎要熄,起来添了两把柴,打着哈欠打算再去睡时,杜峰的手却停在了嘴巴上,拿不下来了。不远的前面,立着几个人,状如鬼魅,成包围状把他们两人两马给圈了进来。回头去看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自己身后,吓了杜峰一跳,“我没被他们砍死,也被你吓死了。他们干嘛的?你欠他们钱呀?”

“到疾风身边去。”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耳膜,杜峰也看出了事情不妙,看了黑衣人一眼,知道离他近只会添乱,于是,不露声色地慢慢移向疾风身边,离那黑衣人却远了。

“留下麒麟马。我们会放你一条生路。”

“哼!”

“黑煞,你们星煞门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这我们就替天行道,取了你脑袋,以祭天下。”

“凭你们?”冷冷地声音传出。

杜峰傻了眼,第一看到如此光景,真不知该如此形容。星煞门?黑煞?这可真地入了江湖,一不留心,好象自己跟了个大人物,TNND。展眼看去,那几个蒙面灰衣人已经摆开了阵势,呈小半圆状稳稳站定,把黑煞堵在了河边。

一声冷哼传出,黑煞长剑抽出,刺向一人,快如闪电,却不料那人猛然后退,速度竟是极快,与此同时,其余三把剑纷纷递招,把黑煞严严实实包了起来。杜峰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一阵惊愕,他想到了小李飞刀,没人能看得清李寻欢如何出手,因为他太快了。而此时的黑煞在他眼中就是小李飞刀,杜峰根本没有看到他如何出手,那些人已经横躺了,代价就是斗笠被。。。劈成了两半。。。。。。

映着微微的火光和天上的月光,一张脸看向了杜峰,冷冽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却让杜峰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脚已经走到了那人身边,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的柔情和灼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就那样抚上了这张让他朝思慕想的脸孔,更没有意识到身后那本已倒下的人奋力掷出的一剑,他所能意识到的只是他的岩子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岩子,岩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喃喃细语流出。。。和着嘴角的鲜血。。。杜峰完全昏了过去。

5 入门

杜峰不知自己昏迷了多唱时间。朦胧间,他好象于迷雾中,前面就是岩子的背影,他拼命叫,拼命喊,让岩子等等他,但岩子却好象根本没听到,反而越走越快。杜峰用上了吃奶的劲,才没被落下。终于赶得近了,却发现岩子紧紧搂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在幸福地微笑着。杜峰不跑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这个人好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是的,见过,在那张他和岩子的床上,当时,他和岩子在。。。。。。

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岩子那轻松却让他心碎的眼神。。。。。

不愿再去想,挣扎着要起来,背上却一阵生疼,差点又昏了过去,老老实实只有躺着不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隐隐听到有说话推门的声音,杜峰闭上眼睛,装作睡了过去。

“师弟,都三天三夜了,他怎么还不醒?”听到这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杜峰的心脏狂跳,立马就想跳下床去拥抱那声音的主人,强自镇定下来,了悟这才是黑煞的真实声音,和岩子一模一样,以前的公鸭嗓不知怎么回事。

“虽然岭南派的蛛毒厉害,不过,按说这毒已经解开,他早应该醒过来才是。倒也奇怪,好象他自己不愿醒来。”一个中性的嗓音传来,听着甚是舒服,杜峰焦躁的心情竟然被那话语平息了不少。 ¬

“他要是再不醒,那麒麟马恐怕也要殉主了,我们辛苦那么长时间。。。。唉。。。。。”这一声长叹似乎把杜峰的心要叹碎了,他最见不得岩子难受,安啦,安啦,不睡了。蓦然睁开双眼,对上的是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庞,勉力拉了拉脸皮,却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师弟,他醒了。。。”杜峰顺着眼光看去,心里却一阵紧缩,痛得他要呕出水来。

那人虽然只就见过一,还是在昏黄灯光下,但那脸庞却怕是永远也忘记不了,更何况自己在梦中不止一地看到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竟是从一场纠缠进入了另外一场纠缠。杜峰心如刀绞。老天为何如此对待自己,自己死了还不够吗?为何要受如此酷刑。他感觉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要不,自己还魂,怎么会碰到他们?他甚至感觉两世的纠缠其实是那两人的纠缠,自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与那人比,自己如何比?

仔细看着眼前这人,杜峰竟然想起了疾风,这一人一马应该都是天上才有的尤物。不知愣了多长时间,杜峰回过神来,看向“岩子”,勉强咧嘴又笑了笑,说“谢谢你们救我。”

“是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挡了那一剑,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再说,救你的是我师弟,要谢就谢他吧。” 看着岩子眼中的光彩,压下自己的自卑,杜峰向那人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说完这句话,背上的疼痛袭来,连带着心上的痛,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

杜峰的伤好得很快,养伤的这些日子,黑煞来看过他几,均是和那人(杜峰想他必是白煞)同进同出。看着他们两个,一个天人之姿,一个人中龙凤,杜峰除了自卑还是自卑,心灰意懒,镇日不说一句话。他本想向黑煞解释那天的所作所为,想说自己错认他为故人,但却没有任何机会和他独。心情越来越灰暗,把想解释的心也放下了,那人好象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也不去找无趣了。此时的他但愿自己已被那剑刺死。

伺候他的是一个叫紫纹的丫头,人很秀气文静。杜峰向她打听了疾风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不得已,问了黑煞,答说是他昏迷期间,疾风开始绝食。但等他醒过来,那白马竟然有心灵感应般,开始进食,委实奇怪。知道疾风没事,杜峰放心了许多。直到现在,杜峰也不知道疾风有什么用。但他懒得去问,对自己,对自己所的时代,对一切的一切,他已经没了兴趣。

伤还没好透,趁着那两个人来看自己的机会,杜峰提出想去马厩干活。说自己本来就是马夫,是个粗人,这样待着不习惯,再说那疾风由自己照顾会更好些。白煞立刻就答应了。直到现在,杜峰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名字,他们也没介绍过自己。杜峰想,在他们眼中,自己始终是个下人吧,如果不是为了疾风,恐怕他们连和自己说话都不屑。杜峰一直没有看黑煞,刻意避开他的眼神。实际上,也许他根本都没有注意过自己吧。杜峰暗自嘲笑自己,心里又是一痛。

“杜峰,那毒解得有些不彻底,所以你每个月都要服上一药,我会让紫纹定期给你送过去。你自己保重身体。”杜峰轻哼了一声,他不傻,知道不是毒没解清,而是为了防备自己逃跑又给自己下了药。暗中苦笑了一下,跑,往哪里跑?带着疾风走在路上,宛如一个三岁小儿举一块金子招摇过市,觊觎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收拾了一下,紫纹领着杜峰去找总管,又由总管领着穿廊过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到了马厩。又介绍给马头,一阵折腾,耗了大半天时间,才看到疾风。第一眼,杜峰心里一酸,疾风好象憔悴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白色的毛竟然暗淡了不少。看到他,疾风眨了眨眼睛,一声长嘶,竟然响彻云霄,吓了那马头一跳。杜峰上去抱住疾风的头,憋了许久的泪水第一无声地落了下来。

日子悠悠过,杜峰懒得去数已经过了多少天,日升而起,日落而息。他过起了如清道士般的日子,一如以前在警校中的生活。除了向一个老马夫请教问题,杜峰几乎不和人交集,也不怎么说话,真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知道自己和疾风是棋子,现在还不到他们上场的时候,到时是生是死,谁知道呢?紫纹来送药时,他向紫纹提出想要几本书看,第二天紫纹就差人拎了一大包书来送给他。闲暇时,杜峰捧起线装体书,倒也真啃了起来,虽然吃力之极。

他的工作就是照看疾风,马头看他委实清闲,又把踏雪和另外一匹枣红马推给了他。那枣红马让人想起了赤兔。杜峰对红马的知识仅停留在“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和郭靖的小红马上面,不知这枣红马是那赤兔,还是那汗血宝马。对这三匹马,杜峰尽心尽力,过个两天必刷一遍,青草也都是先洗过挑过才给他们吃,他牢记“马无夜草不肥”这句也不知打哪里听来的“名言”,晚上定起来给它们加食。。。。。。这样一来,没多长时间,疾风已经恢复了它的神俊姿态,精神抖擞,真个一匹天马。踏雪和赤雷(他给起的名字)虽然不如疾风,但绝对也是马中翘楚。

马厩旁边是个很大的跑马场,要说开心的事,就是骑着他们在跑马场遛弯。一白一黑一红,说是倾国倾城,也许没有人会反对。杜峰发现,它们奔跑的时候,不论怎么样,踏雪和赤雷都不跑到疾风前面,而是稍后随着它,宛如哼哈二将,倒有意思。杜峰的骑术一日千里,当疾风极力奔跑时,杜峰竟然有蹦极的感觉,但却安心之极。。。。。。

跑马场上的草渐渐转黄,天气也开始凉了起来。不期然,迎来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清早打开门,望着白茫茫的大地和仍然漫天飞舞的白雪,杜峰的心情也象这无序的雪,乱了个透。他独自来到马场,信步走了起来,不管这雪落了他满头满身。他就象个没有灵魂的尸体,踽踽独行在这天地一色的苍穹中。许多往事从他心灵的最毫无戒备地涌了上来。。。。。

从小到大,杜峰感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岩子在转,但他却从来没有过丝毫的后悔,好象本来就应该这样。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也有自己的计划,他也有自己的志愿,而立之愿,不惑梦想,知命计划,他甚至已经计划到了甲之年,但所有的愿望都是和岩子有关。没了他,自己还有什么活下来的乐趣,仅仅为了行尸走肉吗?不论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爱人,自己呢?从自己来马厩那一天,就没见过“岩子”,他肯定早把自己忘到脑后了吧?自己是什么,跳梁小丑而已。杜峰苦笑了一下。不知自己走了多长时间,没注意到雪已经停了,也没注意到自己湿湿的外衫。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停下脚步,望着升起的太阳,叹了口气。

“杜公子。。。。”远远地,有人在喊他。扭过头,杜峰看到一袭紫衫,虽然看不真切,但他知道是紫纹。今天是吃药的日子吗?都不记得了。杜峰往回走去,待近了,看紫纹白白的脸颊冻得通红,心里有些歉意,说,“紫纹姑娘,劳烦你。”说着伸出手。紫纹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说,“杜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来送药的。今天门里堂主集会,说是让你带着白马到梅园去,右护法让我通知你。”杜峰皱了下眉,难道到了他这枚棋子该动的时候了吗?反正也无所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麻烦姑娘带路。”说完,倒率先走到了前面。望着广袤的场地上自己脚印旁边那清浅到几无的浅浅痕迹,很是诧异,这难道就是武侠小说中说的“踏雪无痕”。TNND,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心里想着,径自走向马厩。

看到疾风,紫纹眼中一亮。就要伸手去摸,疾风幽雅地偏了偏脑袋,眼中倒也没有露出睥睨的眼神。紫纹汕汕地把手缩了回来,说“就是这匹马吗?真是漂亮,也很骄傲。”杜峰愣了一下,难道她不知道疾风是麒麟马?他还以为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因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遇到所有的人都好象是冲着疾风而来,并且都认定它就是麒麟马,让他以为疾风好象是一辆车,看到标志就知道是什么牌子。弄了半天,这位“踏雪无痕”高手竟然不知道,倒让他奇怪不已,但也没问什么。

就要出门时,紫纹看了看他,说“杜公子是否要换身衣服”,杜峰看了看自己邋遢的外衫,虽旧,倒也不破不烂的,也不在意,他本身就不注重衣着,衣服对他来说就是保暖而已。遂摇了摇头,紫纹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马走出了马厩。

6 诗会

一路行来,竟然没有遇到人。路上的雪早已扫净,疾风踏在青青的石板路上,发出“的的”脆响,甚是好听。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刚才就有的隐隐香气越来越清晰,陡然听紫纹说,“到了”。杜峰抬头去看,一个拱形的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梅园”。踏了进去,满眼的梅树,带着未化的白雪,很是赏心悦目。颜色红白间杂,却丝毫没有乱之感,让人反而感觉很有规律,想来必是精心搭理过。走了一会儿,前面有爽朗笑声传来。顺着石板路转了一个弯,眼前陡然开阔,一个凉亭映入眼帘,却是依山而建,竟是筑在那悬崖之上,趁着周围的梅林,丝毫无突兀之感,完全融在了自然之中,说不出的和谐。杜峰注意到,当他们出现在凉亭前时,人声笑声顿时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静寂。

紫纹不再往前,朗声道,“卓护法,杜公子请到。”“好,你下去吧。你们也都下去。”是白煞的声音,原来他姓卓。说完,凉亭中走出一些人,和杜峰一样,穿得均是下人的灰色衣衫,中间惟有一个红衣女子,甚为抢眼,年龄比紫纹大些。一众人行了一礼,都退了出去。

杜峰懒懒地站着,瞧着凉亭中的人,习惯地眯起了双眼。他本来有些近视,眯眼早已成了习惯,虽然他现在拥有的这双眼睛根本就不近视。凉亭中有七个人,除了白煞和。。。。“岩子”,其余五个人,想来就是紫纹口中的堂主了。白煞打头,一行人向他走来,白煞拱了拱手说,“杜兄别来无恙。”杜峰想回个“还没死”,但看着他旁边的“岩子”,终是没说出来,也拱了拱手,冷冷地说,“烦劳挂心。”其他的人显然根本没注意到杜峰,把全部的眼神都投向了疾风。疾风重新露出了它那招牌睥睨眼神,眼前这些人于它就是空气,他好象只是随着他的主人来这梅林赏,遇到了一群讨厌的人而已。

不知那些人“欣赏”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人开了口,泥人游戏宣告终结。杜峰暗骂一句,TNND,还以为碰到了一群哑巴呢,但他们七嘴八舌的话却让杜峰宁愿他们把泥人游戏继续下去。

“真没想到能看到传说中的麒麟马,左护法这个功劳是不小呀。”

“是呀,这麒麟马果然神俊异常,真是神驹。要是卓老弟骑上去,那还不是天人天马。。。”

“可叹这麒麟马眼神不好,怎么就选了个这样的主人。。。。”

“是呀,麒麟马一旦选定主人,也就追随一生,真不知这小子哪世修的福气。。。可惜,可惜。。。”

。。。。。。。。

杜峰气极,这些人当自己是死人呀。捏了捏拳头,真想把那些人痛扁一顿,眯眼看了看“岩子”,看他竟然也是一脸的微笑,差点要呕出血来,拳头却是越捏紧。。。。。陡然感到疾风把脑袋埋在了自己怀里,杜峰展开紧握的拳头,伸手抚上了那柔软的毛,心情稍稍平静了些。显然疾风听懂了那些人的话,竟是在安慰他。感到他平静了些,疾风抬眼看了看他,杜峰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就走,疾风跟着它,“的的”马蹄声分外清脆。

唧唧喳喳的声音顿时消失,只听到白煞的声音,“杜兄留步。”杜峰停了下来,却没回头,说,“护法大人,我和疾风不是猴子,容不得你们这样品头论足。我知道我们是你的棋子,要下棋尽管出手。他不是你炫耀的资本,我也不是你们侮辱的对象。虽然我的命在你手里,但这条命不要也罢,我不是很稀罕。各位堂主衣裳鲜明,武功高强,跑起来却没有禽兽快,真个是。。。咳咳。。。在下告辞。”“的的”声又起,听起来甚是悦耳。

“杜峰。。。。。”一个声音响起,杜峰颤了一下,不自觉停了脚步,“我代各位堂主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峰摆了摆手,“我宰相肚里跑骆驼,和他们这些人计较,没意思。”

“既然如此,我们这里的聚会,希望你能稍给在下几分薄面,凑个热闹。”对于他的要求,杜峰从来不知道“拒绝”如何写,即使他可能大概也许只是那个人的转世,杜峰依然没有拒绝的勇气。探手摸了摸疾风,喃喃道,“疾风,你说我是不是欠了他很多?”忽略疾风眼中的不满,转过身,郎声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夫,护法大人的面子如何敢驳,我这还不是想多活两天不是?”自动屏蔽那些堂主各个不同的眼神,杜峰昂然向凉亭走去。

等坐了下来,才知道他们所谓的聚会竟然是诗会。杜峰不禁失笑,这一群江湖草莽也耍个新鲜,不去玩刀弄剑,偏来以文会友,TNND,吃饱了撑的,一个个猪鼻子插葱,非要装象。杜峰倒也不怕,肚里装得东西也不少,糊弄人是足够了。他知道在座的各人没有一个看得起自己,包括。。。“岩子”,就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更放得开,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反而没那么压抑了。

诗会会长就是白煞。待大家坐定,他开始行令。既然来赏梅,那肯定就要以梅为题。他率先说了个“梅”字,然后指着一黄衣人说,“金堂主请说一字。再指一人说另外一个字。”

那金堂主说“有梅必有香,我就说一香字。水老弟,你来说下一个字。”杜峰顺着众人目光看向一青衣男子,那人啪展开折扇,微微扇了一下,说,“雪中之梅,最为娇媚。我就说个雪字。最后一个字,由左护法来定。”TNND,寒冬腊月,摇个扇子,不把你送到青山医院才怪。你以为梅是牡丹呀,还娇媚。。。这人脑子还真是有毛病。正暗骂着,却听“岩子”说,“就一寒字吧。”

“好,现在四个字都已经出来了。所做之诗必欠“梅香雪寒”四字。时间一炷香。”从古至今,咏梅的诗如过河之鲫,那最出名的几首就是想忘都难。杜峰想着哪首有这四个字,要真是没有,改改也可以呀。心里暗自定了一首,开始默默打量众人。因为没有小厮,那些人各自铺纸研墨,忙了起来。杜峰开始都没打算写下来,他这握钢笔和水笔的手毛笔可握不来。

观察下来,杜峰大概确定了。黑白二煞是左右护法,这五个堂主必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来定的。那淡黄衣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是金堂主,摇扇子的神经青衣人是水堂主,忽略他那邪气的双眼,倒也是一文雅书生,看那年龄也就三十岁多岁;紫红衫的人是火堂主,一脸胡子,年龄倒看不出,他也没动笔,只是看着亭外的疾风;剩下的褐色衣服和土黄色衣衫的人必是木堂主和土堂主,两人看着却都不起眼,但眸子中的光却让人小瞧不得。既然他们叫星煞门,那五堂必是金星堂,木星堂,水星堂,火星堂,土星堂。。。。。。此外,杜峰还注意到他们的衣袖的边上均绣有一颗小星。

杜峰是刑警,不是片儿警,这观察力也是严格训练过的,想当年也是梦想过当个福尔摩斯的主,后来看看福尔摩斯太遥远,转向柯南,但想想毕竟是动画人物,不牢靠,最终确立李昌钰为自己学习的榜样。折腾来折腾去,这侦探能力总是要比普通人要高上那么一些的。

他这端正暗自琢磨着外加佩服自己的天分之才,时间却已到了,各人停下笔。一时,却都有了。先从那金堂主看起,杜峰也展眼去望,TNND,这是狂草还是小孩涂鸦,总之就是看不懂。却听那白煞念道,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

日升诗成又寒雪,与梅并作十分香。

杜峰琢磨着,这诗倒也不是毫无可取之,虽然那最后一字是生凑上去的。却听那白煞道,“好诗。金堂主功力委实是不可小巧。”听白煞如此说,杜峰想这诗却当不得好字。心里对那白煞有了一分看不起。众人也都说了一通,无非是赞扬。那金堂主乐得嘴都合不拢,杜峰鄙夷地看着他,眼里尽是不屑。再去看木堂主的诗。

那木堂主眸里泛着光,笑着说,“给大家凑个趣,逗个乐,做了首打油诗,大家莫笑。”众人都道,木堂主太过谦虚,你创了几套剑法,一招一式都是诗句,我们看了你的诗,也就是看了你的剑法了。那木堂主笑笑,大家就会开我玩笑。白煞接过纸,说,“我来替木堂主读读吧。”众人凝神去听,

万树寒无色,梅枝独有。

香闻流水,雪落谁人家?

杜峰想这诗倒是好诗,比上首不知强了多少倍。这木堂主谦虚过头了。等白煞念完,一人粗着嗓门笑着说,“木堂主这首诗要是打油诗,那我的诗就是数来宝了。”却是火堂主。

“哦,那火堂主让我们听听数来宝如何?”

“听好了。”那汉子朗声诵到,

“昨晚一夜未睡,今晨起来看梅。

梅香雪寒入诗,难坏英雄老崔。”

诵完,哈哈大笑起来,众人都笑,杜峰也是大笑不已,想来那火堂主姓崔,如此倒是押韵。对他,心里顿生好感,想他必是耿直性格,有什么说什么,倒也是个汉子。众人笑声渐止,杜峰却没注意到,仍在大笑。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水堂主开了口,“想来杜公子必有大作,不如给我们欣赏一下如何?”看这那双邪邪的眼神,杜峰直想打冷战,仿佛看到了他最怕的蛇,却没有退缩,笑着说,“我是个下人,又是粗人,大字不识一斗,只是编了个顺口溜。各位大侠要是不嫌污了视听,我就给各位念念?”

“那我们就听听杜公子大作。”杜峰扫了那蛇人一眼,念道, ¬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念完,心里暗自道,“王老爷子,对不起,把您的大作说成顺口溜,您大人有大量,别怪我。”祈祷完毕,看着众人,却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那火堂主粗声粗气开了口,“老崔我不懂诗,却也知道这要是顺口溜,那天下的诗都说是顺口溜算了。杜公子高才,刚才说你是老崔不对,但你也骂了我们,大家扯平为算。想来那麒麟马绝不会轻轻易易就选了主人的。杜公子果不是简单之人。”

他这一番话把杜峰这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拱了拱手说,“火堂主血性汉子,在下宠仰得紧。刚才也是在下不对,请你原谅一二。”“好说,好说。”对方也拱了拱手。

“真是人不可貌相,杜公子确实高才。想来除了刚才那首顺口溜,杜公子应该还有杰作吧。”又是那蛇人,杜峰一阵泛恶心。冷哼了一声,“我可没有水堂主的文才。要说杰作是没有,不过我这倒有一首咏梅的小曲,那四个字也欠不进去。如果水堂主想听,我可就献丑了。”

“杜老弟快念念。。。。。”是那老崔,这一忽儿工夫,升级为老弟了。杜峰冲他一笑,开了口,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杜老弟,这是在写你自己的吧?你心里很苦吗?”老崔一问,杜峰倒愣了一下。他只知道这是咏梅的绝唱,倒没想那么多。但既然他如此问了,总要应个景,背了双手,走到亭子边上,轻叹了口气,“‘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试问天下之人,谁没有苦心之事,事事岂能如意?放开便罢,一切岂能强求。” ¬

一时,鸦雀无声。套用小学作文用的句子“即使掉根针,也能听得见”。杜峰显摆完了,转过身,说,“下面到谁了?水堂主的大作让我拜读一下如何?”

那蛇男却好似冲耳不闻,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诗作。看不到他脸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半晌,却见他把纸张团了一团,揉在手心,张开手,却是成了粉末。“我自诩文比武高,可笑在江湖上也薄有虚名。今天才知道,即使我再闭门读上个1年,也赶不上杜公子一成。这诗不做也罢。”这蛇男受的打击好象不小,不过至于吗?不用如此愤激吧?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又能说自己天下第一呢?再说中国五千年文明,也就出了这么一个陆游,这么一个苏轼,荧火虽不可与日月争光,但这荧火虫却也自有存在的道理。杜峰虽讨厌他,但看他如此心灰意冷,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杜公子一诗一曲咏尽了天下之梅,这诗却也不用再看下去了。今天的魁主当属杜公子,这把玄铁匕首却是完全配得上杜公子的。”说完,白煞拿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递给了杜峰。杜峰不解,不去接那匕首,只是看着白煞。白煞笑了一下,“杜公子肯定奇怪我们是武林门派,为何要举行这诗会。说来话长,我们第一任掌门文武全才,曾在帮规中立了一个规矩,就是以三年为期,在第三个腊月初八所有堂主必团聚喝八宝粥,然后再举行诗会,赢出的魁主有丰厚奖励,或武功秘籍,或锋剑利器,或救命丹药。。。。各个不同,如今成了传统。门主如此规定是不想让我门内之人重武轻文。今年的奖励是这把玄铁剑,削铁如泥,是武林中人梦想的宝贝。” ¬

杜峰算是明白了,看那匕首,虽然喜欢,却也知道要不得。“护法大人,各位堂主,我不是门内之人,这匕首当然也不能收下。再说,我丝毫不会武功,拿着这匕首,怕只会被人抢去,怎么死的都不清楚。所谓‘其人无罪,怀壁有罪’。大家看看麒麟马,就知道我现在境了。怎敢再多揣份危险。这匕首是门内之宝物,我不敢收。” ¬

“杜老弟,这匕首不说是无价之宝,却也称得上难得的宝物,带在身上,冬暖夏凉,又可防身。你如今有星煞门照着,谁敢动你?放心带在身上,有什么好怕的?”

杜峰向老崔拱了下手,说,“多谢火堂主提醒。但这匕首还是不要最好,如果真要给奖励,换其他的如何?”眼睛却看向了白煞。

“杜公子想要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咳咳,护法大人如能给我加工钱,在下感激不尽。”杜峰是有工钱的, 一个月五两纹银。

众人听他提出这个要求,均摇头不已。这把匕首放到当铺里,多少银子当不来。这人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白煞愣了一下,随即答到,“杜公子如需银两,直接到帐房支取就是。”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拿属于自己的东西。”

“即如此,我会通知管家。”

“如此,谢了。我看各位恐怕还有要事商量,我一外人在场不方便。就先行告辞。”说完,对着老崔拱了拱手,转身离去。疾风走在他身侧,马蹄声清脆悦耳。杜峰一时兴起,扯着他的嗓子竟然唱了起来,众人听去,竟有种长空万里豪气冲云恨不能饮马江湖快意恩仇的感觉。听那词,却是,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

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

众人一时都怔了。

7 下山

这事过去三天,紫纹又来了马厩。杜峰正在打扫马房,紫纹直接找了来,手里拎了个包袱。

“杜公子,它就是麒麟马吗?”杜峰点了点头,他一直奇怪为何这丫头不知疾风是麒麟马,他一直认为这是这个世界人尽皆知的常识。

“麒麟出世,青吟露锋。天下称雄,谁人堪争。没想到真有麒麟马,要不是红云姐姐说露口,我真不知这就是麒麟马。”杜峰听她自言自语,也听不真切,不去管她,自去忙活。

“杜公子,我能摸摸它吗?”杜峰看她怯生生地问着,此时的表情才正是她这个年龄所该有的。

“它叫疾风,听得懂人话。你直接问他。”

“疾风,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紫纹怯怯地问道,疾风看看她,又看看杜峰,缓缓点了点头。

紫纹高兴之极,捂着脸,眼泪都要涌出来了。杜峰看着她,心里暗忖,没想到疾风竟然成了偶像。这丫头放到现代,铁定一超级追星族。杜峰任她在那遐想,去了旁边的马房接着打扫,是踏雪和赤雷的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紫纹重又出现在杜峰面前,说,“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杜公子,右护法让我通知你,让你收拾收拾,明天要出门,去参加赏剑大会。这包袱里是些衣服什么的,是为你准备的。”说完,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的玉瓶,“杜公子,这是梅香丸,是解毒良药,江湖险恶,也许能帮上你和疾风。我在这里祝你们一切平安,早日归来。你们多保重。”杜峰接过包袱和药瓶,行了一礼,也没多问其他的,只说“谢谢紫纹姑娘。你一切也多保重。”

三天后,出发的日子。杜峰仍是一身灰衣打扮,他没换紫纹带来的那些衣服。随便收拾了个包裹,放些替换衣赏,带上自己的全部银两。遵照嘱托,给疾风抹了些黑灰,让他看起来不那么显眼。杜峰想自己也有些银子了,想给疾风配马蹄铁,但疾风却不情愿,只有作罢。一马一包袱,就是杜峰的全部。

来送行的人不是紫纹,而是紫纹口中提了很多的红云,竟是那天在梅园见过的红衣女子。红云很是冷漠,只让杜峰随着他走。跟着那袭红衣,七绕八绕,却到了一个偏门。“杜公子,从这个门出去,沿着路一直走到山脚,你会看到一个亭子。请你在那里等左右护法。小女子送到这里,公子一路保重。”听她说完,杜峰向她拱了下手,说,“见到紫纹,请转告我和疾风的谢意。有劳姑娘。”说完,转身踏出了门。一阵寒风吹过,衣衫猎猎,杜峰心情却没来由好了起来,吸了口气,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

翻身上马,疾风一声长嘶,前踢跃起,竟是雀跃不已。一阵急弛,杜峰又有了蹦极的感觉。

马蹄踏在未化的积雪上,竟没有任何滞阻之感。回头去看,衬着远山丛林,映着金色阳光,

白雪覆盖的建筑群宛如腾空的宫殿,显得那么不真实。这就是他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远看,竟是一神仙福地。 ¬

疾风马蹄疾走,不一时,就到了那山下之亭,杜峰去看那亭上之字,却是“太白亭”,看旁边的石碑,仔细辨认后,说是此是李太白醉酒,所以建此厅,而此山就叫太白山。杜峰心里暗忖,如果真是太白山,倒是在陕西省,离西安倒不远,自己借尸还魂,竟从南跑到了北。这是杜峰首确认自己所的地方,心里竟然欣慰不已。好象随风漂浮的蒲公英终于落了根。

听到马蹄声,杜峰转了过来,是黑煞和白煞,白煞戴了个帽帏,黑煞倒是什么也没戴。杜峰想他们这些人出来不都是要易容吗?上见到黑煞,那斗笠连睡觉都不拿下,这却这么OPEN,真是奇怪。杜峰想不明白。看那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遂翻身上马,想着前路茫茫,自己和他们的纠缠是要继续了。

转上官道,他们这三人三骑是太过拉风了,回头率不是一般的高。不看人,不看马,却只说这下人怎么在中间,还骑着最“拉风”的马,而那两位衣着鲜明之人却一左一右成了哼哈二将。这也太太太奇怪了。

不说别人,杜峰也挺郁闷,这踏雪和赤雷怎么也不愿跑在疾风前面,习惯性地跟在左后方和右后方,平常也就算了,可如今这上面坐着黑白二煞,走在这官道上,就不那么自在了。思忖了半晌,侧头看向白煞说,

“护法大人,我先走一步。在前面等你们。”

“如此也好,前面有一城镇,城西有一家客栈,叫升云客栈,是星煞门所开,你且在那里等我们。我们今天就宿在那里。” ¬

“告辞。”

“杜峰”,杜峰扭过头,“这是星煞门令牌,你拿给那掌柜看,他自会接待你。”一物抛来,杜峰接过,没有看,紧紧攥着,似要把那令牌欠进手掌里。拍了下疾风,一人一骑风弛而去。

急驰了一阵,杜峰缓缓松开握紧的手,抬到面前,看清是个细长的黑色木牌,上面镂空雕了一颗星。。。。。。。

疾风的速度耐力不是盖的,这一路驶来,日头西转,竟丝毫没有疲惫之态。中间也没有打歇,远远看到有城镇的样子,才稍微缓了下来。这是个小城,看城门上的字,好象是戌州,杜峰却听也没听过,不知在现代是什么名字,或者是已根本不 存在了。入得城来,人来人往,倒也热闹。很容易就找到了白煞说的“升云客栈”,外表看却也气派,古色古香,竟有三层。

下马掀帘走了进去,里面温暖如春,甚是舒服。他站了一会儿,没人理他。又站了一会儿,还是没人理他,再站一会儿,终于来了个小二,对他满脸的不待见,“客官住店?我们这一晚要一两银子,客官要住吗?”TNND,真是杀人,他一个月的工钱才五两。那小二看他脸色变化,冷哼了一声,“客官还是别家看看。”说完转身要走。 ¬

杜峰探手入怀,拿出木牌,“这个你可认识?”那小二看了一眼,冷笑着,“客官要是掏个金牌或玉牌什么的,我替客官跑个腿,倒可当些银两。如今这木牌,怕是当铺不收。”被他一阵抢白,杜峰一阵郁闷,本来还以为那小二看到木牌会象电视上那些贪官看到尚方宝剑一样立马双腿发抖冷汗直流,谁知根本不是那会儿事。想可能他是小虾米,不认识这东西。“你们掌柜呢?”“我们掌柜?他忙得很,可没时间见你。”

杜峰被他说得来气,“哎,我说你这人怎么着?这什么眼看人低我看还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们客栈要的是个信誉,你一个小二非要砸牌子,你是不是和你们掌柜有仇,非要这店关门才安心是不是?我说你这人还真歹毒,是来卧底摸情报的吧?对方给了你多少钱,你来做这种事?挖情报不说,连带着破坏生意,你也太卖力了吧?你当然知道这客栈是谁开的不是?你就是来卧底的是不是?那屋后的信鸽就是你养的是不是?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说!”杜峰越说越来劲,开始信口开河,乱安起帽子来。也不想想他是干什么的,那是问供高手。

“你,你,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我说得哪点不对,一看你双眼乱转就知道你心虚。”

“你,你。。。。”

“我怎么了我?说到你心坎上了是不是?说中你心事了是不是?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这怎么就竟你你你了,有话你尽管说呀,我这等着听呢。”

他们在这喧闹,人很快围了上来。“掌柜的来了,掌柜的来了。”杜峰看到正主来了,拿着牌子晃了晃,“认识吗?”那掌柜脸色一变,慌忙作了一揖,“公子这边请。”杜峰想终于来个识货的。

进了雅座,那掌柜亲自倒上茶,说,“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杜峰,掌柜的如何称呼?”

“在下李仁。刚才委实对不住,让公子受委屈了。”

“小事小事。”杜峰倒也不在意,再说刚才也出了气。

“杜公子和左护法很熟吧?这黑木令一般人可是拿不到的。”杜峰听了,心里没来由一热,但随即又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错开了话题,“一会儿左右护法可能就会到,李掌柜不收拾收拾?”

听此话,李仁立刻跳了起来,但随即醒悟到自己有些失态,向杜峰行了一礼,“杜公子一路辛苦,先请用膳。您先稍等,我去安排。”

杜峰也站了起来,说,“我的马还在外面。。。”

“公子放心,我自会让人牵去马厩。”

“那马脾气不好,还是我去,你找个小二和我一起去就行。”李仁听他如此说,虽然奇怪,但也没坚持。

安排好疾风,那小二带着他去了间上房。推门看,TNND,竟然是套间。第一知道这总统套房不是现代人的发明。洗了手,吃着桌子上的各式精致点心,喝着不知名的清香茶水,杜峰觉得这是来到这个世界最感舒服的时刻了。等饱了后,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竟一也没逛过,以前去过三国城之类的地点,还要买门票,这来到了真实的古城,不逛逛倒真说不过去。拿定主意,摸摸怀里的银子,开门走了出去。

8 偶遇

虽然天气寒冷,地上还有未化的积雪,但街上倒也热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杜峰恍然觉得到了一个影视城。正感慨期间,好似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一匹马在街上飞速弛来,行人忙不迭地往旁边让。杜峰也忙靠向街角,正在他想着刚才好象踩了什么一下时,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胳膊,象抓住了贼似地喊,“你踩了我,你踩了我。。。。。”

杜峰定睛去看,却是个要饭的,大概比刘立大些,比刘立要高得多,壮得多。

“没看那街上跑马呢?它不跑,我能往这躲吗?你找我干什么呀?有本事你去找那正主呀。看你两个眼睛长这么大,怎么看不清事呢?你妈怎么生的你,你爸怎么教的你?看比你大的,不该喊声哥呀。抓我象抓贼,踩了你,我还嫌你铬了我呢。你有事没事你躲这干什么呢?孵小鸡呀。孵出来告我一声,我走了。”

那人显然被他这顿淅沥哗啦的骂声给弄晕了,可能也只听懂“看比你大的,不该喊声哥呀”这句话,没想什么,开了口,“哥。。。。。。”

这声哥把杜峰叫得心软了,看着他那双忽闪闪的大眼睛,心里就更软了。

“这不就好了。刚才我踩你,是我不对,但你也用不着象抓个金元宝一样喊呀。”

“我那不是疼吗?你看,脚指头都被你踩红了。”杜峰低头看去,脚指头露在棉鞋外面,红红的。这大冷的天,杜峰心里有些不忍。

“算我的不对,给你陪不是,走吧,哥请你吃饭。”

“真的?去哪里?”

“我哪知道呀,我第一来这里。你说哪里吧?可告你,我可是穷人,别想宰我,要是没钱付帐,我就把你抵债,让你去洗盘子。”

“知道了,大哥,你说话真逗。我们去‘福聚楼’。”

“你叫什么?”

“我娘叫我冬子。”

“别告诉我你姓潘。”杜峰想那双大眼睛闪呀闪的倒真象潘冬子。

“谁说我姓潘,我姓程。大哥你呢?”

“杜峰。”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路上看到有个卖棉鞋的摊子,就给他买了一双。“穿上吧。刚才踩得痛吧?”把他按坐了下来,把他那双鞋子扒了下来,又把那靴子给他套上,拉了他起来,“走了,愣什么呢?”杜峰在前面走着,没看到冬子亮晶晶的眼睛。

到了酒楼,那小二虽不待见,但终究没把他们撵出去。点菜时,杜峰听冬子叽里呱啦报了一大堆听都没听过的菜名,敲了一下他的头。对着小二说,“清蒸鲤鱼,叫化鸡,东坡肉,老鸭汤。”看向冬子说,“鸡鸭鱼肉都有了,喂不饱你再说。”的

“客官,我们这里没有叫化鸡和东坡肉,说实话,不怕您笑话,这两道菜都没听说过。”杜峰愣了下,才想到苏东坡还没出世呢,那叫化鸡也许还没等大雅之堂吧。

“那就红烧肉和红烧鸡块吧。”那小二一路喊着下去了。

“大哥,那叫化鸡是什么?”

“唉,你说你是小叫化,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叫化鸡,你惭愧不惭愧?”

“你告诉我我不就不惭愧了吗?”

“叫化鸡是说一个乞丐一日偶得一母鸡,没有炊具,但又饿得不行,就想了一个办法。把那母鸡开膛破肚后,用泥巴把他包了起来,置于火中烧烤,等他估计差不多了,拿出来敲去外壳,那鸡毛掉落,就可以吃了。”

“真想尝尝。那东坡肉呢?” ¬

“就是红烧肉,东坡是个人的名字,因为他很出名,所以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这叫明星效应。”

“什么叫明星效应?”

“你烦不烦呀你。这是最后一个问题。比如说你冬子出名了,以后成丐帮帮主了,别人都知道你程冬子的大名,你就开个酒店,名字就叫‘冬子酒馆’,大家仰慕你的大名都跑来吃饭,你不就赚钱了吗?再比如,你们丐帮不是有降龙十八掌吗?”

“降龙十八掌?那又是什么东西?”

“冬子,你这乞丐是不是冒牌呀?什么都不知道。‘降龙十八掌,试问天下谁能挡?’那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的镇帮之宝,是只有帮主才会的绝技。我讲到哪里了?都快被你搅糊涂了。”

“说到‘你们丐帮不是有降龙十八掌吗?’”冬子学着杜峰的口吻讲话,惹得杜峰大笑起来。

“有了这种功夫,你们可以开班授艺,名义上说帮主亲传,这样人不就来了吗?钱也不就赚进来了吗?这就叫明星效应。”

“哥,说来说去,这个什么明星效应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差不多吧。”想想那么多明星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就为了一个“钱”吗?说到这里,杜峰想起了什么。掏出钱袋,实际就是个布包,说,“你哥我就这么多盘缠。除去吃饭的钱,剩下的一人一半,够意思吧。”

冬子打开钱袋,看了看说,“哥,你真穷。”

“你TNND,明知我穷还宰我。”冬子说到了杜峰的痛。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一点存款都没有,也真难得。杜峰钱是没有,但“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魄倒是十足十。逢年过节,好歹还有奖金补助什么的顶一下,但到了岩子生日前夕,杜峰都要省吃俭用戒烟戒酒好一阵才能买上岩子心仪的东西,那个叫痛苦呀。。。。。。 ¬

“大哥,你去哪里?”

“长安。”

“我也要去,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冬子,眼睛睁大点,你哥我是个马夫,给人家养马的,你跟着个马夫做什么?也想做人下人不成?我自身难保,根本管不了你。”

“大哥,我不管,我就跟着你。”

“不行。”

“大哥,带上我吧,哥。。。。。。”

TNND,小屁孩学会撒娇了,不过这一招却点了杜峰的死穴。他最经不起人恳求。想着他是自己到这个世界认的第一个老弟,想着就这么分开,也有些不愿。让他和自己同吃同住想来也不了多少,不过却要给他买匹马,想来银子应该也够吧。想到这里,点头答应了下来。冬子一阵欢呼。菜正好上来,两人猛吃,杜峰既然认他做弟,也不嫌他脏,这也是他大气之。却没看到冬子眼睛又是亮晶晶的。

“听这位兄台讲得头头是道,怕是对那降龙十八掌熟悉得很。不知可否切磋一下?”

杜峰看去,桌子旁边站了两个青衣男子,背插长剑,看起来倒是丰神俊目。

“两位误会了。我只是说书的,这武功是丝毫不懂。”

“哦,是吗?还以为碰到个会家子。以后不要乱说话,不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人口气陡变,刚才的客套陡然消失。

两人欲离开,杜峰也正打算继续吃饭。不想自己的手腕被人猛然扣住,却是那人想试他武功,他本想反手去扣,这也是散打中基本的招式,但谁知根本丝毫力气用不上。他现在明白了什么叫“蚍蜉撼大树”,他练了多年的散打,在这里,在会家子面前是一点用都没有。

正在郁闷中,谁知那抓住自己的手突然松开。去看那人,却见他捂着手腕,一脸的惊愕。而另一个人的剑却指向了冬子,他还在啃着鸡骨头。那人剑直直戳了上去,但明明马上要碰到了,却又走了偏峰,连衣服边都没沾上。剑尖一抖,又刺了过去,冬子用鸡骨头挡来挡去,看来却象是在玩耍,最后竟好象一个不小心,骨头飞了出去,却正碰到那人腕上,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地,那人左手托住右手,脸色纸一样苍白。

“两位是点苍派门下吧?欺负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不知贵派掌门知道后,会怎么说呢?”却是冬子在说话。

“这位兄台,刚才冒犯之,还请原谅。”这话却是向杜峰说的,杜峰看他道歉,又见他英俊,也就说,“没事,没事。”那人听他如此说,遂转向冬子,“这位少侠,可否告知在下师兄弟姓名?” ¬

“我乃无名小辈,何足挂齿,二位不要听也罢。”TNND, 这冬子拽得二八万似的,这和他刚才亮晶晶瞪着眼睛喊自己哥时象是两个人。陡然就长大了,又一个练天山童姥功的。 ¬

“既然如此,那么告辞。他日必当再请教。”那人拾起长剑,两人转身离去。所幸还没到吃饭的正点时间,酒楼里人不算太多。这场风波也就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等两人离开,杜峰忙问,“冬子,你厉害呀你。他们的手没事吧?”

“没事。给他们一些教训,谁让他们欺负你。你是我哥,这些人瞎了眼睛。”你别说听了这话,杜峰很是舒坦,有个弟弟还真不错,最起码知道维护自己。

“冬子,我算知道什么是人不可貌相了。你一个小屁孩,竟也有功夫。我想着那两人架势拉那么大,说什么也要撑会子呢,怎么就让你用一个鸡骨头给打发了。”冬子咧嘴笑了。

看吃得也差不多了,杜峰就喊小二结了帐。出来酒楼,冬子没有和他一起回客栈,说自己有地方住,并且还郑重声明他有马。杜峰当然相信,如果此时他仍认为冬子是个普通的乞丐,那他改姓潘算了。两人约好第二天在升云客栈门口会面。

入得店来,那李掌柜亲自过来寒暄,问还没吃吧,杜峰答说吃过了,那李仁又说说两位护法早就到了,本来还要等杜峰一起吃饭,但看左右等不来,也就先吃先歇下了,只让李仁侯着。杜峰随便聊了几句,就推说明天还要赶路,要休息了。李仁忙让小二准备洗澡水。看到那大木桶,上面还飘着瓣,杜峰一阵郁闷,当自己是大姑娘呀,再说这寒冬腊月的,这却不知从哪里来。捞了一片放于鼻端,淡淡的香气,心想这掌柜的可真是下血本了,却不知讨好自己有什么用。想不出所以然,也就不多想。

9 江湖

第二天起得早,背着包袱下了楼来,没看到那李掌柜,不过小二都认识他,殷勤地过来伺候他吃早餐,看那二人还不下来,记挂着冬子,遂去马厩牵了疾风,连同踏雪,赤雷一同到客栈门口。左右张望,哪里有冬子的影子,想他不是变卦了吧?正张望时,一个黑衣人牵了一匹黑马走到他面前,TNND,玩黑社会呀,又一个黑煞。杜峰往边上让了让,想是自己挡了道,谁知那人却不走,只是看着他。杜峰想不好,暗说自己不会真惹上黑社会了吧?

“这位兄台,不知找在下是否有事?”那人听他如此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杜峰猛然知道了,跳起来,打了那人一下,“死小子,找死呀你。想吓死我。”那人却是冬子。

“这位兄台,不知找在下是否有事?”冬子学他的口吻讲了一遍,学得惟妙惟肖,逗得杜峰也笑了起来。“冬子,你行呀你,鸟枪换鸟炮,你成了帅哥了你。一身黑,你入了黑社会,不做乞丐了。”想来做乞丐自有他的原因,杜峰却不想去问。

“大哥,你讲话听不懂。”

“夸你呢。你这马不错。挺精神。叫什么名字?”

“叫黑电。这是我到辽国去找来的,整整一个月,才把它驯服。”

“你厉害。”杜峰实在很难想象被一匹马抛来抛去一个月的情形,那简直是地狱,幸亏自己的疾风乖,对自己一见钟情。想想,对自己的这个弟弟很是佩服。

“大哥,这些马。。。。都是你养的?”

“怎么,不相信?你哥我可是一流的马夫。”

“这匹马。。。是不是。。。是不是。。。”这小子,激动个屁呀?

“是什么呀?小子结巴了。别猜了,它就是麒麟马。”

“真的?是真的?它毛色。。。。。。对,对,肯定被涂成这样的。。。。我真见到麒麟马了,我真地等到了。。。”杜峰听他声音微颤,想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怎么每个人见到疾风比见到亲爹都激动,“他。。。认主了吗?”

“怎么,看上他了。可惜。。。。。。”

冬子张嘴正想说什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杜公子,不知这位少侠哪位?可否引见一下?”杜峰回头,却是二煞。习惯性地打手势想介绍,手停了半天,却突然想到自己连这两人的姓名都不知道,不为人察觉地苦笑了一下说,“冬子,这两位是星煞门的左右护法,护法大人,这位是我兄弟,程冬子。”介绍完毕,杜峰觉得双方的眼中好象都有些惊奇。冬子终于把眼睛从麒麟马上移开,看了杜峰一眼,好象说不知他跟了那么大的人物。又扫了面前的黑白二煞,开了口,“这麒麟马认卓护法做了主人,也真是好眼光。想来这麒麟马也只有卓护法才能配得上。”冬子说完,叹了口气,好象满腹的遗憾。但突然好象觉地不妥,忙抱拳道,“在下程冬,两位护法大名,早有所闻,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原来是清风山庄的少庄主,程少侠一把清风剑横扫江南,大名早已响遍江湖。今日得见,实是幸会。” ¬

TNND,原来这些客套话还真是用来说的。这冬子来头好象还不小,怎么去做了乞丐?现在看他,怎么也不象昨天那个小屁孩,倒也真是个男人。

“刚才程少侠误会了,这麒麟马的主人不是在下。”

“啊,不是你?那是。。。”冬子眼光转向了黑煞。

“是杜公子。”

冬子的眼睛转向了杜峰,满眼满脸满身的疑问和不信。杜峰那个郁闷呀,狠瞪了冬子一眼,你个兔崽子,看不起你哥我不是,我这浑身上下哪个地方写着配不上疾风了,怎么每个人都这样认为。你好歹也是我弟,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TNND。

“大哥,真的,是真的吗?这麒麟马真是你的?”冬子激动不已,小孩的感觉又回来了。

“是我的又不是你的, 你高兴什么劲呀。”

“真的是你的,真的是你的。这出门,我算了一卦,说我得遇贵人。大哥,大哥,你可就是我的贵人呀。”

杜峰被他逗乐了,敲了他一个爆栗(冬子矮了他小半个头),“他叫疾风。他不是我的什么东西,是我的朋友。”

“对,对,是朋友。你的朋友不也就是我的朋友吗吗?谁让你是我大哥呢?你说是不是?”

“小屁孩,又发嗲,多大了你?”

“大哥,你说那麒麟马让不让我碰?都说他除了自己认定的人,谁也碰不得。”

“你直接问他,他听得懂。”

“你说他听得懂我说话?”

“他当然听得懂。问题是他想不想听得懂。”

他们这一问一答,把黑白二煞撂到了一边。杜峰看冬子痴痴地看着疾风,傻傻地乐着,暗叹了口气,又一个追星族。从怀里取出木牌,走到黑煞面前,看着那双眼睛,强忍着心里的酸痛,微微咧了咧嘴,说,“这个还给你。谢谢。”黑煞没接,看着他说,“你先拿着吧,多少有些用。”杜峰想再推辞,但看到对方眼中坚持的眼光,没说什么,又揣回了怀里,转身时,看到白煞眼中闪过了一丝看不懂的光。

忽略不去想,杜峰拍了拍冬子的肩膀,说,“别发痴了。该上路了。”四人四骑出了城,一径往东驰去。杜峰和冬子在前,和另外两人拉了些距离。那黑电差了半个马身跟着疾风,怎么样也不肯再向前超。一路风尘仆仆,倒也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一点,自来到这个世界,杜峰可算逮到个人去问些事情了。什么江湖,什么星煞门,什么清风山庄,他是一概不知。本来也不关心,可身边有个号称“万事通”的家伙,他如果不问,不就对不起老天了嘛。七七八八,杜峰总算也知道了些“江湖知识”。

江湖本就是个大杂烩,但杂烩中也有重要的东西。当时的武林,除了少林武当丐帮和五岳门派外,令人瞩目的还有星煞门,唐门,清风山庄,南水帮等。江湖很乱,但却没有武林同盟,因为谁也不服谁。有服的吧,人家少林武当一个合什一个稽首说什么也不趟混水,所以江湖仍是一团麻。其实有了同盟又有什么用,就象现在一联合国,谁听你的呀。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星煞门。

这星煞门以杀手起家,在江湖中颇为神秘。后来在江湖中闯出个万万之后,就不再做杀手的事情,而是转向了所谓的正道。这星煞门各地都有分堂,总部设在太白山,听说机关重重,根本没外人去过。这几年来,行事一向低调的星煞门却名声鹊起,五堂堂主在江湖中都颇有名气,左右护法的名声更是响亮,左护法闫青,一把剑使得神出鬼没,曾经一人一剑单挑了金风寨,名声响遍江湖;右护法卓青更是传闻有天人之姿,文武全才,江湖中想一睹真容的不知有多少,但他却极少涉足江湖。听说门主两年前闭关,把事物交给了左右护法,也是他的徒弟。这他们联袂来武林大会,不知会怎样轰动。

再说清风山庄,这山庄是江湖一个有名的庄派,不仅是因为他的清风剑自成一家,更是因为这清风山庄是江湖的信息聚集地,用现在的话说,它就是一情报部门,就一克格勃。那谁还不供着呀,说不定自己的什么秘密就在人家手里握着呢。(讲这些时,冬子很低调,但搁不住杜峰发挥想象呀。)你想想这堂堂少庄主都扮乞丐来搜集信息,这清风山庄还真不简单。

那其他的门派也都在江湖中占了一席之地,大家你打我我打你,打来打去,不亦乐乎?虽然是乱世,这皇帝一个接一个地换,年号是一个接一个地改,这江湖却和朝廷不怎么搭上关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不起义不叛乱,朝廷是不会管的,任他们折腾。

再说说这疾风,杜峰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把它当宝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江湖中流传了这么几句话“麒麟出世,风吟露锋。天下称雄,谁人堪争”,这麒麟马和青吟剑关系着一个宝藏,找到这个宝藏,别说江湖,整个天下都如探囊取物。TNND,那谁还不上竿子往上爬呀,怪不得看疾风象看亲爹似的。

这武林大会是风剑门发起的,风剑门在江湖中的名声不是很响,但这他们却撂出个重磅炸弹,腊月十八要开“赏剑大会”,而这剑就是风吟剑。谁也说不清风吟剑上出现的时间,也不知道那剑怎么落到这风剑门手里,更没想到他们会召开此赏剑大会。他们还在请柬中说明,这青吟剑至今无人拔得开,如果有人能够拔出,那么将奉上此剑。此言一出,接到请柬的门派无不将信将疑,但想到那四句偈语,想到如今麒麟马现身江湖,这青吟剑恐怕不是无稽之谈。再说那风剑门几个胆子,难道敢欺骗天下不成?谁不想一睹风吟的风采,谁又不想有机会一试名剑,看看自己的运气,所以天下英雄纷纷聚首长安。一时,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挤满了江湖豪客。(杜峰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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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酒楼

这一日,一众人终于到了长安城。西安杜峰以前来过,不知是来的时间不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一直觉得西安给人一种灰蒙蒙的厚重感,让他对这个古城很是心有戚戚感。而现在,面对这千年之前的古都,杜峰的感觉却截然不同。那千年后的厚重感现在却只有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感受和触摸。这就是一千年的距离吗?

他们住的客栈名叫腾云客栈,同样是星煞门的产业,他们到的时间是腊月十七,第二天就是赏剑大会召开的时间。这大会不是在城内召开,而是在东郊外风剑门的一别院,这风剑门不招待住宿饮食,即使名声再响,也是自行安排。说的也是,这风剑门本身不是很大的帮派,想照顾也照顾不来呀。

安顿下来,冬子兴冲冲地拉着杜峰去逛逛。杜峰也有此意。临近过年,大街小巷一派节日的气氛,各种小摊摆满了街道,热闹不已。时不时还有人燃放爆竹什么的,真个是味道浓厚。大街上见的最多的就是江湖人士,五八门,高矮胖瘦,不一而足。杜峰想自己这可算真地入了江湖了。走走看看,看一老头在摆地摊,两人走了过去。看那地摊,却全是兵器。杜峰想到腊八那天诗会中的玄铁匕首,想想买把匕首防身也是应该的。遂蹲了下来细细去看。想着自己的腰包,寻思买把便宜些的才好。看角落里有把锈迹斑斑的小刀,看样子倒有些青铜器的味道,遂拿过来,想着,这要是在21世纪,这匕首还不成了无价之宝了,拔开一看,里面也锈,想来扎了人,是必打破伤风的,让他多个隐患,不错。杜峰决定买它了。看来也贵不到哪里去。

“老伯,多少钱。”

“年轻人,不瞒你说,这刀在我这摊上呆了三年了,根本没人看它一眼,我也不舍得扔掉,就一直放那里,时间长了,反而有了感情,就更不舍得扔了。如今,你喜欢,就送给你,就当是给自己的孩子找个婆家。”听那老头如此说,杜峰倒也不推脱,就装进怀里。对于别人的真心赠予,杜峰从来都不推脱,这也是他另外一个大气的地方。笑着说,“谢了,老伯。那我就当娶个老婆了。”冬子和老头都笑了起来。

谢过老头,两人又往前晃荡。突然听到有人脆脆地喊“程大哥”,愣神间,一个黄衣女子翩然来到了面前。看她明眸皓齿,眉若远黛,背插长剑,英姿飒爽,竟是个十分漂亮的姑娘。

“莹妹,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来参加赏剑大会吗?”

“我和爹爹一起来的。昨日就到了,碰到了程伯父,他说你早就出发了,可能有事耽搁了。怎么,你没去找程伯父吗?他住在云涛居,我和我爹也是。”

“我也刚到,还没来得及。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大哥杜峰。大哥,这位是楼雪莹,江湖上有名的女侠。楼伯父是泰山派掌门,和我爹是结拜兄弟,我和莹妹从小就认识,她就象我的妹妹一样。”杜峰对自己的观察力从来都是自信满满,他相信看到了楼雪莹听到“妹妹”时眼中闪过的幽怨,虽然只是稍纵即逝。遂心里暗笑自己这个傻弟弟竟然不懂人家姑娘的心思。

“小妹见过大哥。”楼雪莹如男子般抱了下拳,杜峰也握拳答礼,说,“大哥这个称呼当不起,楼姑娘可喊在下杜峰。”

“杜大哥见外了,叫我名字即可。”

“哈哈,好说好说。”杜峰哈哈了过去,看到对方那张艳若桃李却冷如冰雪的脸,他还是有自知之明滴。看那楼雪莹没有离去的意思,杜峰说,“冬子,我正好有事要先走一步,不如你陪楼姑娘随便走走。”看那楼雪莹冷冷的脸有些笑意泛了出来,杜峰想还是小孩子。正打算离开,不防冬子却抓住他胳膊,“大哥,你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看那楼雪莹的脸又冰冻起来,杜峰拨开冬子的手,轻声说“我有什么事,都要向你汇报呀。去,好好陪陪人家,人家一姑娘家的,你总要把人家送回去吧。”说完,扭头走了开去。

信步走去,看前面一楼上书大牌“太白居”,摸了摸银子,想着去见识一回。走了进来,那小二把杜峰领到一个角落,杜峰欣然坐下,想着也不错,没给自己白眼看已经很够意思了。随便点了两个菜,先要了两壶太白酒。前面跟着冬子喝了不少种酒,才知道这古代的酒那就是一果酒呀。度数小得可怜。怪不得有“李白斗酒诗白篇”和武松喝了十八碗不倒反而成了打虎英雄之说,这要是把二锅头摆上来,那可能就要到梦里去做诗去打虎了。

吃着菜,喝着小酒,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人越来越多,一会儿,这楼下竟然差不多满了,只杜峰这一桌只他一人,有些显眼。随意打量着来往的客人,却多数是江湖人士,拿刀的持剑的,斯文品酒的,大呼小叫的,猜拳行令的,冷眼旁观的,真个是人生百态。 ¬

看着进来两个人,杜峰忙转开眼睛,装成没看见。等回过神来,那两人已经站到了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看对方眼神,杜峰想装成不认识已经有些不可能了。忙学人抱拳道,“两位兄台别来无恙?” ¬

一言不答,稍高那人已经捏住了杜峰的胳膊,没见他怎么用力,杜峰已经冷汗上头,只听一声闷响,疼地差点晕了过去。TNND,这人也太狠了吧,这胳膊不会断了吧。这冤有头债有主,这他们怎么着也应该去找冬子不是,自己这冤大头也太亏了吧。还没完,另外一个人到了另外一边,一掌拍到胸口,杜峰身子呼向后飞了出去,撞到墙上跌坐了下来。杜峰感到五脏移了位,忍不住,一口血涌了出来。

刚才看着情形不对,旁边的人早已四散开区,围了个半圈看热闹。这一场景,怎么看怎么象耍猴戏。杜峰想这古代不遍地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吗?这怎么打半天了,自己都成这样了,也没人出来。这算什么江湖豪客呀。

靠天不如靠己,强忍着疼,杜峰用没断的胳膊擦了下嘴巴,“两位,我们好象没有杀父之仇吧?”看那两人没理他,撇了撇嘴,又说,“你们这样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好象不是英雄好汉所为吧?那天是别人,又不是我,你们要找也应该找正主,打我有什么意思?”听他如此说,其中一人终于开了口,但也拔了剑,冰冷的剑尖直指左眼,“你说你要是瞎了双眼睛,你这说书的还会不会这么能说?”杜峰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人不是说着玩的,街上的混混他接触多了,头脑发热,什么事做不出来,想着自己要真成了瞎子,那可真不如不活了。想到这里,汗又流了下来,思忖着该怎么说,却不想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杜峰暗叫马克思大人,您老人家终于显灵了,不枉我信奉了您这么多年,您终于还是没有舍弃我。。。。

“点苍派名门正派,向来不会以强欺弱,这位兄弟显然不会武功。我们武林中人行走江湖,向来不与不会武功之人为难,想来必是这位兄弟开罪了两位少侠,不如让这位兄弟向两位道歉,少侠放他一马如何?”

杜峰听到这里,道歉谁不会呀,这骨气是重要,可要比着一对眼睛,那可就不值钱了。忙开口说,“两位少侠武功高强,和我一说书的较个什么劲?我这不和那些沿街唱曲的小姑娘一样嘛,混口饭吃,你要非和我过不去,这我那些说书唱曲的同行把这事要是每天说上几遍,唱上几遭,这不影响你们的名誉吗?再说了,你要我眼睛也没用呀,这真剜了出来,血淋淋的这不影响大家食欲吗?两位想吃什么,除了我这眼球,尽管点,这饭钱算我的,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要凑出顿饭钱出来。两位,怎么样?”他这番话说完,围观的人都笑了,纷纷说了起来,说原来是说书的,说不定是说了什么事得罪了人,不过这点苍派的人也太小气了,身正自不怕影斜,这把人打成这样肯定是心虚。。。。。。什么事都怕起哄,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那两位站不住了。长剑“刷”回鞘,比那国旗班的兵弟都帅。一人应景般地说了一句,“暂且饶过你。”两人扭头走了。这事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看着众人还没有散开的意思,杜峰有些郁闷了,“我说,各位大侠,猴戏结束了,各位也散了吧。搅了各位饭场,对不住。改天我编个段子,就给各位大侠说说,到时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先谢了。”想学电视上卖艺的大哥大叔抱拳游走一圈,但心有余力不足,胳膊还软绵绵地吊着呢,只有作罢。众人笑笑,该干嘛干嘛去了。杜峰一眼撇到那位仁兄也要走,又开了口,“老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你做好事总要有个善始善终吧。你看我这胳膊也断了,五脏也移了位,你好歹扶我去看个大夫什么的。以后我把你的名字写下来,早晚供着,感谢你的大恩,你看如何?”

那人笑了,杜峰突然觉得这张比自己还要平凡无奇的脸竟然神采飞扬起来,觉得好奇怪。那人走到他面前,竟然。。。拦腰把他横抱了起来,这。。这也太那个什么了吧。你想想,这杜峰近一米八壮壮的汉子被一不很强壮的还略显瘦弱的书生型的人横抱在怀里,宛如那个。。。小猫衔了个大老鼠。

“我说,仁兄,你不觉得这姿势有些那个什么吗?”

“什么?”

“暧昧,暧昧你懂吗?”

“不懂,说来听听。”

“算了,等有心情。老兄,换个姿势,背着我你不省力气吗?”

“你不是说自己五脏移位,不怕再移回来?”

“当我没说。”探手入怀,取了一两银子出来扔到桌子上,自己和这位仁兄点的酒菜和那个坏的的凳子已经足够。

“走吧。”那人显然对地形很熟,循着后门走了出去,竟然一点也不显吃力,TNND,他为什么不去参加大力士比赛?杜峰心里喃喃着,强撑了半天的精神终于在这个相对来说有些安全有些温暖的怀抱中松弛了下来,他不知自己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总之,在意识失去之前,他眼前是只剩下那袭灰衫。。。。

11 赔礼

再有了意识,杜峰没有立刻睁开眼睛,想着自己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挺那个倒霉的,身份是人家的奴仆就不说了,还被一扁再扁,被挟持过,被剑伤过,被毒毒过,如今胳膊断了,连血都呕出来了,身上还捎带着有毒没解开。。。。你说这叫什么事呀这,最伤心的还是自己被抛弃了,死了的心都下了,死没死成,跑到这里继续心碎。。。这叫人过的日子吗这。。。。。。

正想着,不提防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醒了?”这自己答应人家要早晚上香供起来的家伙发话了,不能再不睁眼了。

“多谢仁兄相助,可否赐教姓名?”

“鄙人风清扬。”

“你叫什么?”杜峰“突”坐了起来,强烈的疼痛又把他逼躺了回去。但刚才他那略显凄厉的叫声显然吓了对方一跳。

“你认识我?”那人问。

杜峰不知自己是激动还是别的,想可能名字是重名,这金大侠的小说都是杜撰,自己再怎样也不可能碰到一个小说中的人物呀,自己是到了古代,但却不是进了小说呀。要说是历史中的人物还可信。望着那人眼睛,杜峰想自己该怎样问下一个问题,拿定注意说,“你是不是会独孤九剑?” ¬

“独孤九剑?不会。”杜峰有些失望,再问。

“你是华山派?”见那人眸子中精光一闪,想来必是。

“那你有没有一个徒孙的徒弟,叫令狐冲?”

那人笑了,“别说徒孙的徒弟,我连徒弟都没有呢?”

“你们华山派掌门是不是姓岳?”

“我们华山派掌门不姓岳,姓风。”

“是你?”杜峰大睁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掌门,也太年轻了一点吧,TNND,一不小心,又跟了个大人物。乱了,全乱了。不会独孤九剑的风清扬那还叫风清扬吗?那肯定不能叫了。再说,那个风清扬好象是个美男子,眼前的这个风掌门却和自己一样普通,不是一个人,肯定不是一个人。。。。。。对方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甚是有趣,抱臂看他上演表情秀。

过了半晌,杜峰开了口,“那个,风掌门,问了你一些奇怪的问题,不好意思,都是我被以前做的梦给搅和的。你看,天都黑了,我也该回去了,没想到我睡了那么长时间,我朋友也该找我了。我住腾云客栈,你要是方便的话,能否送我回去,我还要去看明天的赏剑大会呢。风掌门肯定也会参加吧?你放心,等我有了家,我一定把你的名字写下来,早晚拜一拜,让马克思他老人家保佑你长命百岁,健康安生。”想着疾风看不到自己说不定又不好好吃东西,那冬子肯定也在找自己,岩子。。。肯定没注意到自己不在。。。

“你睡的时间是不短,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今天赏剑大会已经结束。”杜峰一阵郁闷。能不郁闷吗?没捞到看那名剑,更没捞到看这武林大会。。。。。。

“那风吟剑有人拔出来了吗?”

“没有。”

“哦。。。”

“不过,恐怕现在比这把剑更出名的是一个人,听说这人是麒麟马的主人,而现在,星煞门和清风山庄在满城寻找。还听说,点苍门有两名弟子被星煞门抓住,如果再找不到那个人,这两名弟子就要以命相抵。”杜峰一听急了,想那两个人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呀。

“风老弟,你说这话, 也知道我是谁了吧。不瞒你,我是星煞门的马夫,也是那麒麟马的朋友。你看,那两个点苍弟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死吧,你就再做件好事,把我送回腾云客栈。以后我不仅早晚拜你,再加上中午可以吧?”

那人定定地看着他,象看透了一切似地开口,“如果你希望离开星煞门,我可以帮你。” ¬

离开。。。。吗?心里不知为何一痛。再说,再说,再说,自己还有那个什么毒不是吗?

“这个,再说吧,先行谢下。这人命关天的,你还是先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

“有人问起,别透露我身份。”又是拦腰一抱,跨门出院,门口竟然停一辆马车。杜峰坐在车中,看着风清扬的眸子,真诚地说,“风老弟,谢谢你。希望你能早日练成独孤九剑,独步天下。”

车粼粼,马萧萧,在杜峰昏昏沉沉要睡着时,马车终于停在了腾云客栈前面。等掀起门帘见是他,一群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这都谁呀这,没几个脸熟的。TNND,看大熊猫呢,这可是要门票的。

“让开!”一声低喝传出,杜峰颤了一下。看着那缓缓走近的人,挤了个笑容出来,“忍兄别来无恙?” ¬

“回房再说。”那人冷着脸,只是拽着他的胳膊就望前走,拉的却偏是他受伤的胳膊。杜峰强忍着疼,硬是没叫出来,他可不愿被他瞧不起。踉跄着望前走,闫青看出不对,想起了什么。“呼啦”拦腰把他抱了起来。TNND,这大力士比赛又多了个人参赛。杜峰放心地把头放舒服,嘴角不自觉溢了个笑容出来,心里却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

等到在床上躺下,冬子已经闯了进来。看着他,手不知往哪里放,满眼的焦急不堪,“大哥,你跑哪去了?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伤哪了?快给我看看。”

杜峰心里暖暖的甜甜的,还是有人关心自己滴,“没事,我没事。你哥我命硬着呢,放心。伤快好了。对了,疾风怎么样?”

“不吃不喝。它要冲出马栏,差点受了伤。闫护法答应它如果你今天再不回来,就放它出去找你。它才安顿下来。”听到这里,杜峰立刻坐了起来,一阵心疼,让冬子陪自己去了马厩。

搂着疾风的头,擦去它的眼泪,杜峰心疼地拍拍它的脑袋,说,“老是自虐,有什么好?哪天我要真是死了,你难道还真陪葬不成?小屁孩,就会闹别扭。下我要真是不见了,你应该吃好喝好养足力气去找我呀,不能再绝食了,听到没有?你要是再这样随便绝食,我可真不要你了。”疾风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杜峰忙又去擦,“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说你是天下的人抢的主,我把你供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抛弃你。”把疾风哄好了,单手挑了草料给它拌上,看着它动作优雅地吃着。这一幕把旁边的冬子看得直愣,“哥,要说这疾风是你儿子还差不多。”“哎,冬子,你别说,我还真把他当儿子了。”蓦然想起岩子对着他那条宠物小青蛇整天儿子宝贝的叫,不禁暗暗打了个冷战。

回到客房,闫青和卓云正在房中等他。杜峰略略把经过讲了一遍,只说自己遇到一江湖郎中把自己救了。又提那点苍二人,说既然自己回来了,就放他们走吧,冤家宜结不宜解。冬子哼了一声,说至少要断他们一臂。杜峰说我要他们胳膊干什么是能卖呀还是能收藏呀,他们成了残废给他们爹娘添麻烦给社会添负担对我们有什么好呀,当时打架只能算是斗欧双方都有责任要说寻晦气也应该让官府来我们没有理由私设公堂知法违法不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最终,点苍那两人被放了出去,没有断他们胳膊,却让他们当面赔罪。杜峰想想要是就这样把他们放了,可能星煞门有些挂不住。点点头也就答应了。想着也不错,还能看看那两人吃憋的样子。

看到这两小子,杜峰吓了一跳,这不才两天嘛,这潇洒哥成潦倒哥了,面色青黄,胡子拉渣,那衬托他们的宝剑也不见了。见到他,两人一人端一杯茶,袍子一撩,这要干什么?自己可不是青天大老爷,这不折自己寿吗这?过去一手扶一个,总算没让这黄金落地,接过茶,一饮而尽,这味道还真不错。“好了,两位小哥。茶也喝了,仇也解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以后碰到说书的唱曲的捧个场遇到有难的解个围,那我这顿打就没白挨了。好了,快走吧。”

两人走到门口,却突然同时转身,向杜峰抱拳道,“公子如果以后有什么差遣,在下师兄弟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说好说,两位慢走。”杜峰哈哈着,心里忖度,我要你们赴汤蹈火干什么呀,我可没病。

这两人回点苍后被罚面壁思过三年以示惩戒。两人接受惩罚在后山思过崖上老实待着,却不想竟躲过了一场浩劫。这且是后话,暂且不提。

12 名剑

杜峰的伤好得很快,过了几天,就好了个差不离。他感觉自从来到古代,他的免疫力呀抵抗力呀还有别的什么好象等级自动提升。要是过去,这断个胳膊吐个血什么的,还不得石膏打个半月,卧床卧个个把星期什么的。感情这古代的药好使。

看着年关近了, 看来这年要在这长安城里过了。城里的各路英豪走得也七七八八。冬子没有随他爹离开,而是留了下来。他贼兮兮地说,“我跟我爹说陪你,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现在是奇货可居,想攀上关系的人可不在少数。我爹知道我认识你还认你做大哥时别提多开心了。他就巴不得我开口求他留在这里呢,多好的一个眼线呀。大哥你说是不是?”

“小子,有你这样说你爹的吗?”

“我爹是好人,但也经不住好奇不是吗?谁都想知道这个秘密不是?你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就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爹不也就知道了。大哥,说实在的,我可没想到你是个大人物,我只想着你真心对我好。我在那个城里要了那么长时间饭,看尽了白眼,只有你正眼看过我。你给我买棉鞋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护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可,可还是让你受了伤。”

“忏悔呢你,小屁孩。对了,冬子我问你,那天的赏剑大会开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一个唱戏似的上去拔呗。说来也怪,就那一把破剑,我用了十成的力都没拔出来。邪了门了。”

“那少林武当丐帮都来人了?”

“都来了,丐帮帮主亲自来了。你说那什么降龙十八掌我恭恭敬敬地去问了,可人家说没有这套武功。大哥,你听谁说的?”

杜峰愣了一下,想可能还没有创出来呢。可惜没能参加那大会,没能看到明星级的人物,有些郁闷。

绕开了冬子的话题,杜峰问,“冬子,你说我要是想去看看那把剑,可不可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天闫青卓云就会安排你去拜访风剑门。你就安心等着吧。大哥,我先说好,如果你要去,要是不带上我可不行。我不也想见识见识。大哥,你说好不好?”

“小屁孩,你和疾风怎么象兄弟。一个喜欢闹别扭,一个就会耍赖。”

“他是你儿子,我是你兄弟。我要再和他是兄弟,这不乱了辈分了吗?大哥,答应了,啊,哥。。。。。。”

“好,答应你。我要睡觉了,小冬子跪安吧。”嘿嘿笑了两句。

不知冬子后面听懂没有,总之前面他听懂了,开心地咧嘴笑着。

冬子没有猜错,第二天晚上他们就坐在了风剑门的会客厅,看到了那把传说中的风吟剑。看着这把黑乎乎的剑,除了剑柄上刻了一个字“风”外,真没什么特殊。真地不知这把实在不起眼的东西会有一个全武林都在追逐的秘密。杜峰持剑在手,从上看到下,又翻过来看,扫了一眼众人,看着他们眼里闪着的光芒,杜峰突然间有种负重感,这要是拔不出来,多对不起人呀。狠使了一把劲,两手用力,咬牙切齿中,“开!!”

纹丝不动,杜峰一阵尴尬,这早知道就不喊了,还那么大声,挺丢人的。看看众人,满眼的失望,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不想拔的,你说那剑那么多武林高手都拔不出,那他铁定没戏。但没挡住心痒,想着说不定自己有特异功能什么的,或者这剑也认主什么的,结果白白丢了脸面。把剑又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通,这把黑黢黢的剑也没什么奇怪之,除了底部的那个凹痕。

无计可施,只得把剑递回给门主,说,“辜负众望,我也拔不开。”对方叹了口气,“有劳杜公子。”众人一时均无语。愣坐了半晌,白煞起了身,抱拳道,“多谢李门主示剑。今天叨扰。我等先行告辞,后会有期。”闫青等均站了起来。

“卓护法甚是客气。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贵门,后会有期。”有走的有送的,也颇为热闹。

刚走到大厅门口,杜峰感觉胸前一热,好象有什么微微震了一下,隐约听到了一声轻鸣。他身形顿住,扭头问,“冬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在响?”“好象有。怎么了,哥?”鸣声越来越响,凝耳去听,却是从怀中发出。杜峰探手入怀,是他逛集市时淘的匕首,不仅在鸣,还在微微颤动。众人都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他和他手中的匕首。杜峰思忖了一下,朝向李门主,“李门主,风吟剑可否再借一观?”早有人取了来。

鸣声终于停了下来,杜峰看着匕首,再看看那风吟剑的剑柄,拿定了主意。拔开匕首,取出锈迹斑斑的主体,把鞘递给冬子拿着,然后把匕首插进了剑的剑柄,感觉好象有股引力在拉引着匕首往里走,轻轻往里推,等匕首连带着手柄完全没了进去,突听“啪”一声,却是风吟剑开了鞘。没想到手柄底部小小的凹痕竟然是开鞘的秘密所在。想来,这两把剑分开的时间较长,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竟然没有产生共鸣。

至此,众人才好象开始呼吸。谁也没想到,这风吟剑竟是两把,这把长剑显然是“风”剑,那把匕首肯定就是“吟”剑。这开鞘的秘密竟是在手柄上。

杜峰拔鞘,飕飕冷气扑面而来,杜峰很应景地想起了一句诗,“月光如水水如天”。好吧,尽管想象此剑的冷冽。想起王志卖刀的情形,杜峰拔了冬子一根头发,冬子却好象没有反映,不是惊呆了吧?杜峰暗笑,再拔一根。两根头发轻轻飘落在剑锋上,断地干净利索。听到吸气声,杜峰想,再厉害的剑,遇到枪还不得都玩完。

惊叹也惊叹完了,吸气也吸够了,众人终于都回过神来。李门主开了口,“风剑门有言在先,这把剑现在就属杜公子。希望杜公子早日解开秘密,我等翘首期盼。”

“多谢李门主成全。李门主慷慨大义,风剑门一诺千金,不愧是江湖中的有名门派。我今天算是真正见识了。”拍马屁谁不会呀,一直在拍岩子的马屁,拍了十几年了,都快成大师了。再说了,他看这李门主委实也算条汉子,人家丢了把剑,说几句让他开心开心没什么吧。

13 遇难

拿着那把剑,杜峰翻来覆去地看,却还是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这已经是拿回剑的第三天了。冬子前天接飞鸽传书,说是他老娘身体不好,让他回去。冬子当即就离开了,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多说。

“疾风,你说这剑到底怎么回事。”杜峰倚在马槽上,喃喃地和疾风说着。“这么好的剑我却根本不会使,你说亏不亏。要是我会那独孤九剑,和你行走江湖该多好。现在,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别说你了。遇到别人,只有挨宰的份。”这样自言自语和疾风说话已经成了习惯,疾风是最好的听众,感觉你伤心了,还会伸出舌头舔舔你。絮絮叨叨说了好长时间,杜峰把一床薄薄的被子给疾风披上,拍了拍他的脑袋,搂了搂脖子,再在额头上碰了一下,说,“我要回去睡了。”又去看了另外两匹马,把薄被都给他们覆上。

回房时,杜峰没管住自己的脚,就象睡觉前会去向疾风道声晚安一样,他同样会找个理由靠近岩子的屋前暗暗在心里道句晚安。远远看去,房里没灯,想是睡下了。正想转身离开,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传进了耳膜。杜峰宛如被点了穴般再也动不了,心疼得象被生生剜了一块下来。那天的情形在脑海中再闪过,他以为自己可以试着忘记,他以为自己可以笑着面对,他以为时间可以治疗一切。。。。可,心,为何如此痛,痛得他站都站不稳。。。屋里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杜峰再也听不下去了,象那天一样,转身就跑。。。 ¬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和疾风疾驰在了茫茫雪地中,竟然连如何出地城都不记得了。寂静苍野中,这一人一马显得那么寂寥和苍凉。雪越发下得紧了,冰凉的雪落在脸上,使得杜峰狂燥的心情有所冷却。展眼四望,苍茫天地,杜峰真不知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蓬”地一声,杜峰竟然从疾风身上跌落了下来。却是冻得僵了,没控制好,生生落了下来。一声长嘶,疾风顿住身形,转回头,卧在他身边。热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杜峰反而笑了,“疾风,我很傻,是不是?可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十几年的感情他说放就放,现在我更是一点可能也没有,可为什么我就是放不开。”

“疾风,别拱了,我动不了了。你说,我这样死了,他会不会伤心。我很想看他为我伤心的样子呢。”

“别哭了,疾风,来到这里,认识你,我很高兴,真的。怎么死不好,没想到会象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给冻死。疾风,听好喽,我唱歌给你听

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

卖着火柴温饱我的梦

一步步冰冻一步步寂寞

人情寒冷冰冻我的手

一包火柴燃烧我的心 ¬

寒冷夜里挡不住前行

风刺我的脸雪割我的口

拖着脚步还能走多久

有谁来买我的火柴 ¬

有谁将一根根希望全部点燃

有谁来买我的孤单

有谁来实现我想家的呼唤

每点燃火柴微微光芒

看到希望看到梦想

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

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 ¬

不要害怕不要慌张

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

妈妈牵着你的手回家

睡在温暖开的天堂

天堂

天堂。。。。。。

好暖和,感觉竟是在一个再也熟悉不过再也温暖不过的怀抱里,莫不是真地来了天堂?杜峰睁开眼,真地看到了天堂里的人。没有任何想法,杜峰轻轻抬起手,按下那个头,轻轻把唇贴了上去,柔柔地碰,慢慢地吮,久违的味道一如以往般甘甜熟悉。加些纠缠,生涩的回应,竟如他们的初吻。雪仍在下,火噼里啪啦发出爆裂声,小小的破庙竟然温暖如春。。。

一声冷哼传出,象把刀子穿透了这满室温馨。杜峰被陡然推开,给他带来天堂的人如见了鬼般地看着他,陡然站了起来,循着声音奔了出去。

杜峰有些冷,靠近火堆。瞥眼看到风吟剑就在身边,遂拿了过来,拔开剑,望着冷飕飕的剑锋,杜峰想这剑切腹倒是不错。随即又鄙视了自己一把,连自杀都没有创意,竟然去学小日本。随即笑了,却不知自己到底在笑什么。 ¬

傻傻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连外面闯进来几个人都没有察觉。等他回过神来,那几个人已经围着火堆坐下了,都是猎户打扮。看他回过神,一人解释说是进山打猎遇到大雪,连命都差点丢了,借光在此烤烤火。说着,似有意无意,老是觑着疾风。

坐了一会儿,一人解了腰间一个酒袋下来,让向杜峰。杜峰也没客气,喝了起来。众人纷纷解下酒袋都来敬他,杜峰来者不拒。不一会儿,竟似微有醺意,倒地睡了。众人看他醉倒,各使眼色,那带头之人去探他怀抱。不料杜峰突然张眼,悠然道,“兄弟,我也是穷人,给个面子,放我一马如何?”

那带头之人看他清醒,冷笑了一声,“留下马和银子,放你一条生路。”杜峰思忖了一下,想着他们肯定是要留下疾风,但自己根本不可能把他丢下。这几个人是猎户,可能不会武功,也只能赌一下了。

“我没带银子,这把剑值几个钱。不如你拿去换些银子来。”那人冷哼一声,伸手来取。杜峰迅疾出手,剑挥了出去,隐隐寒光直指那人脖颈。其余的人都一愣,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

“如果想要活命,放我们走。” ¬

“走?”话音刚落,剑下之人硬生生后退,已经离开了剑锋所在。只这一下,杜峰知道自己赌输了,这人显然是个会家子。没有任何迟疑,杜峰丢下剑,冲向那人。他不会剑,但他会散打。用拳头是还可以耍两招的。可没等他扑上去,却被人一脚踢到了肚子上吃个土鳖。TNND,嘴咸咸的,是牙掉了?装死歇歇先。

一声马嘶,竟是疾风冲了过来,用前蹄扑向那人。杜峰装死不成,努力爬了起来。疾风你是马又不是武林高手,你冲个屁。正在看机会是否能冲出去,孰料一箭射来,疾风趔趄了一下,却是射到了后腿上。没等它站稳,一剑斜斜刺来,竟刺在了疾风的腹部,血顺着拔出的剑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杜峰大骇,忙用手去堵,嘴里直道,“疾风,没事的,没事的。”疾风撑着没有倒下去,怔怔地看着他,泪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落。杜峰一手去堵血口,一手去抹它的泪,喃喃着说,“没事的,没事的。。。。别哭,别哭。。。。不疼,不疼。。。。。”

“既然它那么痛苦,我就再送它一程。”

“不。。。”杜峰猛然回身,挡住了刺向疾风的另一剑。剑穿胸口,杜峰真真实实有了一种痛的感觉。TNND,又成烈士了,虽然救的是匹马,但这疾风比人还要仁义,也值了。。。

岩子要是看到自己的尸体,不知他会不会后悔跑出去。。。

1 重生

杜峰又有了感觉,胸口的疼痛告诉他马克思老人家又一拒绝了他。自己这条命还真是硬,死了几都死不掉,改名字叫蟑螂算了。死不掉,就活着吧,也不知活着是为了啥?

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老头。

“老爷子,是你救了我吧?谢谢喽,下请你喝酒,地方你定。” ¬

老头笑了,“你如此精神,看来是死不了了。”

“这不碰到贵人了吗?没您老人家,这我不就去报道了。对了,老爷子,我的马没事吧?”

老头叹了口气,“我到时,它已经死了,我只把你从火中救了出来。人心不古呀,只为了一点银两,那几个人就兴了杀人的心思。我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罪不至死。。。”

杜峰已经没听老头后面在讲什么,疾风死了,疾风死了,曾经以为唯一不会弃自己而去的朋友也走了,自己。。。真地是一无所有了。。。怔怔地望着飘扬的白雪,杜峰想疾风肯定是去了天堂,他这么圣洁,这么仁义,这人间凡尘果然是容不下他的。。。

“他。。。现在在哪里?” ¬

“破庙着了火,恐怕你已经找不到什么了。小兄弟,节哀顺便,毕竟只是匹马。”

“我想去看看。。。”

“你伤还没好,等你好了,再去吧。”

。。。。。。

“小兄弟,你的伤口过两天就可以愈合。我老头子就不陪你了。这里是些干粮和水,还有些银子和衣服,你一切多保重。那破庙在这山洞的西南方不远,你要想去看,伤好之后再去吧。”

“老爷子,大恩不言谢。保重。”

“小兄弟,世道混乱,你也一切珍重吧。”

杜峰在这个山洞里待了下去,也在这个山洞迎来了新的一年。这几天杜峰想了很多。没了爱人,没了疾风,没了方向,没了目标,他不知自己到底为什么还活着。既然老天认为自己还有存在的必要,那就继续存在下去吧。杜峰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总要给自己找个目标不是吗?想了半天,自己生活工作的地方在南方,现在恐怕是蛮荒之地,去了也白搭。那就去少林寺吧,问问方丈自己怎么才能回去。想来他佛法高,总能说出个道道来。又想着卓云给自己下的毒,想想也无所谓了,自己这条命本就是就是拣来的。现在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愿意去求那个人。走一步算一步,万一哪天走不动了,就歇下吧。主意拿了下来,杜峰安安稳稳地歇着,伤好地更快了。

雪早已停了,伤好的杜峰来到了那座已成了一片瓦砾却被白雪覆盖的破庙。扒了半天,真地什么都没有,竟然连一点尸骨都没有,杜峰一阵难过。在夹杂着白雪的灰烬中坐了好久,竟看到了灰烬中的风吟剑,没了鞘,水亮的剑身一片乌黑,他刚开始还以为是个木棍。杜峰拿起剑,心里更是惨然。极目望去,却见不远的一棵松树下有个白雪覆盖的土堆。心中一凛,忙疾步走了过去,看清了前面的木牌,竟是“疾风之墓”。杜峰隐隐知道是谁所立。心里苦笑了一下,慢慢地用剑在疾风墓前挖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挖了一个细长的坑,杜峰看看风吟剑,把它放到坑里,用手轻轻埋上。疾风走了,就让这剑去陪他吧,毕竟不会太寂寞。

做完这一切,杜峰转身走了,再没回头看一眼,白茫茫的大地,只留下一行孤独的脚印。。。。。

杜峰这一路确实辛苦。他所有的东西都在腾云客栈的包袱里,现在身上的银子就是那老头给他留下的,但总不能坐吃山空。他想找个活去做,可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做,文不成武不就,文成了半文盲,武就更不用提了,想想自己也是堂堂本科毕业,怎么到这里就成一小瘪三了,沮丧不已。就在他的银子就要告罄要是再找不到活就要沦为乞丐时,碰到了一个运输的商队要去洛阳,要找一个车把式,杜峰欣喜不已,到了洛阳,也就离少林寺近些了。跑了去应征,那领队看他粗壮高大一看就是个干活的人,又了解他曾经养过马,就把他收下了,说是到地方五两银子,管吃。杜峰当然就一口应承下来,比着做乞丐,这不知要好了多少。

好歹养过一段时间的马,那马被他收拾地服服帖贴,赶起车来当然顺手。杜峰就随着这个商队走上了南下的路。一路行来,不觉已有月余,天气也渐渐暖和,柳条儿泛出了绿芽,燕子穿梭期间忙碌不已,春天是真地来了。

这期间,杜峰的毒发作了一,是在睡梦里,毫无预兆忽然就象进了千年寒潭,他感觉自己的心也给冻结了,想喊想叫,可偏偏却丝毫动不了,连声音也发不出,硬生生地给冻成了一个冰雕。。。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有了感觉,却陡然又热了起来,当时想可能就是孙悟空进炼丹炉也没这难受。。。这一冷一热,杜峰算是到地狱走了一遭。等一切结束之后,感觉自己还活着,简直是个奇迹。。。。。杜峰不知下会是什么时候发作,但想到还要经历那种生不如死的过程就不寒而栗,但要是让他为此就去找卓云要解药,却是绝对不肯。想着先就熬着吧,真熬不过去了,就去陪马克思他老人家。 ¬

这晚,商队落宿到了一个驿站,周围有片桃林,开得正旺,极目望去,美不胜收,旁边还有一条小河蜿蜒流过,说是世外桃源可能不会有人反对。晚上,杜峰起来给马加料,隐隐约约听有低沉呜咽的箫声传来,有些诧异,这更半夜的,谁不睡觉,却有如此雅兴?遂循着声音寻了过去。

笼罩着皎洁的月光,一个白衣人立在河边,持箫在手。轻风吹过,飘扬的瓣飞舞在他周围,如梦如幻,宛如画卷。杜峰揉了揉眼睛,真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之人,想来是天上的神仙也看中了这片桃林,故而才偷落凡间的吧。只是他的箫声为何如此悲伤,竟好似有满腹的心事。听他一曲终了,正想上前去打声招呼,却怎么也动不了脚步。TNND,毒又发作了。这种毒委实奇怪,一旦发作,就象是被点了穴,动也不能动,喊也喊不出,却是要你用全部的神经生生地去感受这种煎熬。这却是从冷到热到冷再到热,竟是经历了两。等杜峰经历了这地狱的历练,委顿到地上的时候,抬眼去看,哪还有人。TNND,什么破神仙,看人受罪,却也不救救?又休息了半晌,等有了力气,才拖着脚步回了房。

这日到了洛河边上,大家都欣喜不已。杜峰不解,一个老把式解释说,“到了洛河,也就是快到家了。为了挣钱,连年都没在家过,如今就要到家了,大家都高兴。”杜峰明了,也替他们开心。世界上,哪里会有家好呢?

走在官道之上,不时有马匹从后面赶过来,看装扮都是武林人士。杜峰不解,问其他把式,却也不知,都不是江湖中人,对这些当然不知。想着去问商队的武师,但这些武师眼高于顶,根本看不起他们这些下里巴人,也就罢了。正走间,看前面热闹,竟是有人在打架,展眼去看,两个人打地不亦乐乎。车队停了下来,武师护在前面,免得那些人一不小心来个殃及池鱼,把车上的货给砍了。杜峰跳下了车,望前面走了走,也看个热闹,好不容易不用自己维持治安,看这免费的搏斗倒不错。离得近了些,看其中一人,巧了,认识。一身紫红衣衫,不是那火堂主,却是谁?看他一把刀挥来耍去,呼呼有声,倒是游刃有余。对方已经只剩招架之力了。杜峰眼睛不受控制地四下搜寻,却发现旁边另外一个熟人,蛇男水堂主,在旁边悠载悠载地扇着扇子,一双眼笑咪咪地看着缠斗的两人。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杜峰失望之余也长长地出了口气。杜峰又望前蹭了蹭,想看地更清楚些,倒不怕他们能认出自己,他现在满脸胡子,还戴了个帽子,就是连自己看着镜子都认不出来,更别说这只见过一面的人了。

转而再去看那两人,却已结束,落败那人断剑在手,却仍气势不减地指着对方,“崔庆雄,总有一日,我会报此断剑之仇,我们岭南派和你们星煞门不共戴天。”撂完这句话,那人上马,几个人尾随他绝尘而去。“岭南派?那日在河边闫青杀的人不就是什么岭南派的吗?自己好象还中了他们的什么蛛毒。想来,这他们碰上了,才有这火拼。”杜峰暗自忖着。 ¬

“星煞门?”一个声音冷冷地传来,象是大冬天吃了冰渣子,冻地人哆嗦。这刚走个寻晦气的,又来一个不成?杜峰望前看去,见是一个骑着青骢马的白衣人,却戴了帽帏,遮住了面貌。奇怪的是,在这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他竟是微尘不染,干净得一如三月里的凛冽泉水。那人虽没露出面容,但杜峰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了他就是那天自己在驿站见到的以为是神仙下凡的人,这种人,你只见他一,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出言虽冰冷,但这两位堂主却绝不是被吓大的。蛇男收了扇子,抱了一拳,“小兄弟找星煞门有事?”那人却不搭话,翩然下马,站在两人面前。“你们两个出手,如果败了,就替我做件事。”

听完他的话,火堂主哈哈大笑起来,“小娃儿,奶还没断吧,说如此大话,不怕闪了舌头。”话刚落地,握刀的右手竟然一阵麻木,刀竟握不住,啪掉在了地上。看那人,气定神闲,竟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水火二堂主相对而视,眼中均是惊诧莫明,尤其火堂主,更多的是不信。

“如此,我们兄弟就来试试小兄弟的功夫。”二人不再托大,火堂主拾起刀,摆了个起式,水堂主的武器是那折扇,怪不得他没日没夜的扇,感情练工夫呢。那人静静地立着,却是在等他二人出手。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杜峰就要打哈欠的工夫,两人暴起,一攻上,一攻下,配合默契,却是把那人完全笼入了刀风扇影之下。杜峰眼也不敢眨,怕是又碰到了小李飞刀之类的,还没看清楚就结束了。只见那人突然跃到空中,躲过了这联合的一击,在空中亮出了兵器,却是个似短棍样的东西,竟是长箫,反手相扑,直直地击向折扇。水堂主忙往后跃,姿势难看之极,堪堪躲过了这一老鹰捉小鸡式的招式。那人却不容他躲开,长箫就象装了追踪器的导弹一样,又迫向了水堂主。火堂主忙提刀去砍,那人招式未老,反身急刺,直击火堂主手腕,逼他撒手放刀。。。这一来一往,好不热闹,即使杜峰这个完全的门外汉也看得出来这两位堂主攻少守多,狼狈不堪。一声长啸,刀和折扇同时脱手,战事也宣告结束,两位堂主捂住手腕,不相信地看着那白衣人。水堂主的指缝间却有血流出。杜峰直怀疑那箫又不是剑,怎么能刺出血来?

“火堂主,我没有伤你,是因为你算是一条汉子,倒也敢作敢当。你们回去告诉闫青卓云,三个月后,我自会到星煞门去做了结,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记住,我叫许吟。”说完,翻身上马,不时没了踪影。那两位堂主沮丧不已,也上马而去。一众人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交通堵塞也告结束,商队也上了路。

杜峰却一直都在想那许吟说三个月后的决斗。看他武功如此厉害,闫青会是他的对手吗?也不知这星煞门如何得罪了他?杜峰倒不认为闫青他们一定落败,但心怎么也安定不下来。暗自打定主意要回太白山,虽然知道没有任何帮助,但如果那样,心里总会安心些吧。三个月,总能赶回去。。。。。。

第二天,商队终于进了洛阳。看城里城外燕子翻飞,红柳绿,一派祥和,心里竟然亲切至极。卸过货,发过饷,众人也如投林的倦鸟般煞间做了鸟兽散,只剩下了杜峰一人。那商队带头之人一直欣赏他的勤勉,问他可否愿意留下喂马,等过段时间,还要走货到长安去,竟是打算长期雇佣他。杜峰暗自感叹自己的运气不错,自己要回那边去,这不机会就来了。遂忙忙答应了下来。就此,杜峰也就住了下来。养马是他的老营生,驾轻就熟,几乎成了爱好了。

15 寿宴

杜峰在这洛阳城就这样暂时住了下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着去买件夹衣吧,这棉衣穿在身上也太厚了些,再说已经穿了那么长时间了,再不换,走到街上恐怕都被当成讨饭的了。瞅了个空闲,揣着银子,上了街。

左逛右逛,瞥眼间,看到墙角猫个人在晒太阳,杜峰一阵欣喜,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只是穿得更破旧了,就纯一老乞丐。忙走了上去,看那人依然眯着眼,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他,遂也猫到他旁边晒起了太阳。还是这太阳好呀,穷人富人都能享受。暖烘烘的阳光柔柔地包着全身,杜峰也不禁闭上眼,睡了起来。等睁开眼,却见那人正审视着他,杜峰笑了,“老爷子,不记得我了。”

老头若有所思,半晌,恍然大悟,“是你,小兄弟?”

“您是好事做多了。老爷子,我还欠你顿饭呢,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刚领了工钱,请你吃饭,按以前说好的,地方你定。”

“赚钱不容易,你还是留着吧。你看到我没跑掉,还跑来请我吃饭,就知道你是个仁义之人。比那些个狗屁大侠强多了。”

“老爷子说这话见外了不是?我天天烧香拜佛求能见上你一面,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见着你了,哪能跑呢。你饭肯定没吃,说什么也要让我请一顿。”

“这顿先留着。告诉你,今天有地方可以免费吃酒,如何?走一趟。”

“那可感情好,这可真是不吃白不吃。我这顿先留着,我们就去吃这不要钱的酒席去。老爷子,是哪里呀?” ¬

“跟着走吧。”

起身的当口,杜峰发现身边有几个铜板,愣怔一下,明白是别人的施舍。笑了笑,把铜板拣了起来,“老爷子,你收着。”

“你小子倒有当乞丐的天分,我在这待了那么久,也没人施舍我。你这一坐,就有了。留着吧,下一起喝酒。”

“哈哈。。。当乞丐也要天分?老爷子你也太逗了。”

“小子,不相信算了。走吧。”

到了要吃免费酒席的地方,杜峰望着来来望往往的人,再看着门楣上的四个大字“清风山庄”,想自己竟然跑到冬子家来了,没想到这清风山庄竟是在洛阳,只听冬子说他家在西京,倒没想到西京就是洛阳。看看自己,有些不愿见冬子,直觉告诉他如果见到冬子,说不定会给冬子带来麻烦。想着走吧,又找不到理由。最后想想算了,自己这副德性冬子肯定也认不出来。

跟着老头往前走,门口的管家看到他们,忙不迭地堆起笑脸,殷勤地望里迎。杜峰想难不成这老头来历还挺大,自己到这里一不小心就碰大人物,还真是有福气。到了大厅,几十张桌子已经坐地满满当当,那管家把他们领到了靠前的一桌。看大厅的正中央,一个大大的“寿”字贴在中央,才知道这是寿宴。应该是冬子他爹的寿诞吧?想着冬子好歹是自己兄弟,他爹过寿,总要有所表示才对。可看自己全部家当也就是五两银子加刚得的几个铜板,确实也没什么好送的。就算了吧。

再看看周围,都是江湖人士,一个个衣裳鲜明,却没一个见过的。想想那水火二堂主恐怕也是来贺寿的,结果生了变故,就中途折回了。又想这程老爹还真是有面子,竟来了那么多人,这一路上见的江湖人士怕都是来此给他祝寿的。

宴席正式开始,杜峰也看到了冬子他老爹,看起来精神矍铄,却是怎么看怎么老奸巨滑的一个人,冬子和他倒一点都不象。他身侧跟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和他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他儿子,也不知这冬子跑哪里去了,他老爹过生日怎么不在旁边?程老爹“致了辞”,总之是感谢各位之类的词,听得杜峰郁闷,感觉象是局长在开会。终于结束了,可以吃东西祭五脏庙了。杜峰瞄准眼前的一盘鸭子一筷子夹了过去,放到老爷子盘子里,这尊老爱幼咱是从小就学的。老头笑了笑,颇为斯文地吃了起来。杜峰也忙着吃自己的,吃相颇为不雅,自动忽略桌上衣裳鲜明之人的强压住的BS目光。“TNND,你们不吃最好了,这么多好东西都归我们爷俩了。”直到那程老爹来敬酒杜峰才停了筷子,摸了摸肚子,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一桌人站了起来给程老爹祝寿,说着肉麻兮兮的话。看见旁边的老爷子,程老头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我们少年时候的话想不到你倒真还记着。你说我要是能活六十岁,就一定给我来祝寿。你瞧老哥哥我刀头剑尖上滚了那么多年,还真活着,不容易呀。我就是走,也要撑过六十岁,等你给我过完生日再走。哈哈哈。。。”两个老家伙相视而笑。

哈哈笑完,老头转向杜峰他,说这是你徒弟吧,你终于又开始收徒弟了,这位小兄弟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果然是人中豪杰呀等等等等。。。杜峰差点喷饭,就自己这样蹲在墙角别人给钱的主当得上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这程老爹如此拍马屁,不知为了啥。顿时起了逗逗他的心思,也算给他一份贺礼。

“程庄主,多谢你的美誉。我这有一祝寿的诗,想说来给庄主听听,算是给您的一份贺礼。”

“小兄弟高才,在下洗耳恭听。”

“那就献丑了。”杜峰润了润嗓子,大声说了起来,

“程家庄主不是人。。。。”

众人一听大愣,程老头含笑的脸就僵在了那里。他身后的那位汉子一把揪住杜峰的衣襟竟要打下去,杜峰笑咪咪地看着他,却是丝毫不怕,慢悠悠地说出了下一句,

“九天罗汉下凡尘。”

那汉子脸上一怔,手松了开去,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众人脸上也都舒展开来。程老头的笑也不再僵硬。杜峰看着大家,又吟了一句,

“养的儿女都是贼。。。”

那汉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却没有贸然上前,想这下句必不一样。众人也都是如此想,无数双眼睛盯着杜峰。杜峰微微一笑,从桌子中央的盘子上取一寿桃,放到那汉子手里,

“偷来蟠桃献至亲。” ¬

那汉子笑了,拿着寿桃,转向程老头,老头接过寿桃,哈哈大笑起来,“小兄弟,好诗呀,好诗。老弟呀,恭喜你收如此佳徒。”老爷子捋须也大笑起来,好似拣了个金元宝。众皆笑了,都赞好诗。

这一小插曲过去,程老头又到别的桌子上去敬酒了。酒过三旬,杜峰却依然没有丝毫醉意,他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大。又上了一盘菜,杜峰先给老爷子夹了,自己正奋战着,感觉有些不对劲。静,怎么那么静。嘴里还含着东西,杜峰顺着大家眼光看去。

“许吟。”杜峰差点喊了出来。依然是一身白衣,帽帏蒙面,随随便便站在那里,给人竟然是莫大的压力。

“这位大侠,不知前来有何贵干?”程老头走了过来。

“程庄主,程小公子是在下一位故人的朋友。今天是庄主大寿,我特代替故人来送份薄礼,望庄主笑纳。”说完呈了一个盒子上来,那汉子接过。白衣人拱了下手,转身离去。直到他离开,厅中的气压才逐渐回升。程老头打开盒子,却是一根千金难买的成年人参,委实厚礼。

在座有人见过他和水火二堂主过招,纷纷议论起来,除了知道他名字叫许吟,和星煞门有仇外,根本没人知道这人出自哪里,师承何人。酒宴就在这种猜测中结束了。

出来的路上,杜峰笑着对老头说,“老爷子,没想到你和那庄主是兄弟,你身份肯定不简单。”

“都告诉了你吧,我叫涂天龙,也就是江湖上的‘龙丐’。”杜峰看着老头严肃的眼神,当然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才能接他的话,“啊?龙丐,您就是龙丐?小地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你老人家。。。。。。”实际杜峰想说的是,“龙丐,哪位?”

杜峰确实不知,这龙丐叫涂天龙,是丐帮的上任帮主,武功极为高强,但他行事低调,在江湖上很少露面,所以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他仅做了两年帮主,不愿被帮务所缠而把帮主之位让给了现任帮主李乐天,一心钻研武学,早已淡出了江湖。上救杜峰实是偶然,纯粹路过拔刀相助。这到洛阳来是因少年时的玩笑话来给老友祝寿,却又遇到了杜峰。对杜峰的率性他很是欣赏,所以才露出自己的身份,实有收其为弟子之意。

“老爷子,你们丐帮真没有‘降龙十八掌’?”杜峰转了话题,对这他曾经“研究”过的降龙十八掌他的兴趣不是一般的浓厚。

“降龙十八掌?”

“应该是和打狗棍法相提并论的丐帮镇帮绝技。” ¬

“你怎么知道?”

“啊,那是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

“哪本书?”

“忘了,看早了。不过这十八掌的名字我可知道。”

“你说。”

“降龙十八掌,试问天下谁能挡。听好喽,降龙十八掌第一掌:亢龙有悔;第二掌:飞龙在天;第三掌: 见龙在田;第四章:鸿渐于陆;第五章:潜龙勿用;第六掌:利涉大川;第七章:突如其来;第八掌:震惊百里;第九掌:或跃在渊;第十掌:履霜冰至;十一掌:双龙取水;十二掌:鱼跃于渊;十三掌:龙战于野;十四掌:时乘六龙;十五掌:密云不雨;十六掌:损则有孚;十七掌: 羝羊触蕃;最后一掌:神龙摆尾。打完收工。”杜峰边说边比划,上出拳,下出拳,左勾拳,右勾拳。。。。。学的是《武状元与苏乞儿》里周星驰的经典动作,不管象不象,他凭着印象,再加上自己的散打拳,拳拳呼呼生风,倒也比划出个样子来。。。。。。

那龙丐听他说完,脸上严肃地让杜峰以为他入了定。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爷子,老爷子。。。。” ¬

老头看着他,缓慢地开了口,“第一掌:亢龙有悔;第二掌:飞龙在天;第三掌: 见龙在田;第四章:鸿渐于陆;第五章:潜龙勿用;第六掌:利涉大川;第七章:突如其来;第八掌:震惊百里;第九掌:或跃在渊;第十掌:履霜冰至;十一掌:双龙取水;十二掌:鱼跃于渊;十三掌:龙战于野;十四掌:时乘六龙;十五掌:密云不雨;十六掌:损则有孚;十七掌: 羝羊触蕃;十八掌:神龙摆尾。”

听老头把这十八式一一说了一遍,杜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想这十八式他可是钻研了许久又用了半天才总算背下来了,想不到这么个老头,竟然,竟然就听了那么一遍就记住了。TNND,自己要是有这能力,那,那。。。那还不上了吉尼斯世界记录。这老头,真让人嫉妒。 ¬

“老爷子,你行呀,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海水不可斗量’了,你竟然有这本事。过目不忘,过耳不忘,我今天终于见识了,也不枉我来这么一遭。我对你的景仰真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好了,你小子这张嘴都可以开门立派,收徒授艺了。”看老头笑地开心,杜峰也笑了。

“不说废话了。”看老头突然严肃起来,杜峰一愣。

“我想收你为我的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杜峰听他如此说,却笑了。

“老爷子,你开玩笑吧?你看我都奔三了,可不是三岁。我一点内力都没有,怎么练功?我一粗人,只会养马,这要练功,可就是开玩笑了。再说了,你老人家威名远扬,四海皆知,要收徒弟,那还不是勾勾手指就会上万人来报名,你想挑什么样的不行?不瞒您,就刚才那十八掌,我可是背了半天才记住,这成了您的徒弟,这不损您老人家声誉吗?我这不能给您丢脸不是?”

“你小子的嘴巴可真是。。。”老头笑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练功当然是从小时开始最佳,但谁也没说过成年人不可以练功。收徒弟是容易,可人的品德太难琢磨了。你小子是没武功,可你正直率性,善良大气,却绝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老爷子,打住打住,你再说,我鸡皮疙瘩都要落满地了。你说的是别人,可不是我,我可没那么好,我心里特阴暗,这你可不知道。”

“小子,一句话,愿意还是不愿意?”z y b g ¬

杜峰一揖到地,“老爷子,谢谢你的知遇之恩。我自己最了解自己,我实在不是练武的料。辜负了你老人家的好意,实在对不起。” ¬

“哎。。。不知该说你什么。。。”老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多保重。既然不练武功,这江湖你以后就少掺和。。。以后有事,就到桐柏山的紫竹谷来找我。还有,那十八掌,多谢你的相告。”说着摇了摇头,飘然而去。

16 许吟

看老头去远了,又看日已西斜,杜峰才想起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等买好夹衣,天已微黑。空气中飘着的香气,正是百盛开的日子,这甜甜的味道让人不禁沉醉其中,竟比喝了酒还要有醺意。

杜峰正悠悠地走着,经过一条巷子时,见对面歪歪斜斜地走来一个人,感觉有些不对,望后看去,还有一个人,头脑一个信息蹦了出来,“抢劫”, 直觉告诉他是刚才在买衣服时被这两人瞄上了。确实是抢劫,两人把他堵在了中间。杜峰当机立断,把衣服甩在地上,望一人冲去,用上了他那也不知管用还是不管用的散打招式。这还真有效,这两个人显然只是小混混,不会功夫。杜峰来到这里第一有了自信,等淅沥哗啦把那几个人打跑后,杜峰也已经满脸满身挂了彩。他捡起了衣服,啐了一口,“TNND,抢劫也不看对象。有本事去抢那些恶霸的钱呀,我比你们还穷,来抢你爷爷我,瞎了眼。”

扶着墙跄踉着望前走,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人,杜峰咧了咧嘴,“这位大侠,你刚可看好了,是他们欺负我,我完全是自卫。你不会黑白颠倒,为他们报仇吧?”看着眼前的人,却发现他在发抖,心下暗想他不会是打摆子吧,或是中了什么毒突然发作。看他不说话,想想还是走吧。但看那人那样,显然病得不轻,心下又有些不忍。拖着腿望前又走了走,“你是病了?还是别的?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大夫什么的?你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也会生病呀?”

那人抖得更厉害了,但却强强抑制住,朝他慢慢走来,近了,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象是在抚摩一个稀世珍玉。。。

杜峰心下不解,想伸手打下他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TNND,老子又不是小妞,摸个屁!心里想骂,但没敢骂出口。谁知更邪门的是,把脸摸了一遍后,那人竟然一把搂住了他,搂得紧紧的,紧得他几乎都要窒息。

杜峰装不了哑巴了,“哎,我说,大侠,你先歇歇,别搂那么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好象不认识。”那人不说话,反而把他勒得更紧了,好象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要飞了似的。那人比杜峰低了半个头,也没杜峰壮,这样搂着,实是滑稽。杜峰看他不松手,身上又疼地不行,“老兄,要死人了。不管怎么样,你先松开,让我吸口气。不然,要是给勒死了,你刚找到我,不就白搭了。”杜峰已经确认那人肯定是认错人了,当然这人是恩人,不是仇人。他要找的这人不是他亲爹吧。但是自己再显老相,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呀,那可能就是兄长之类的。

那人松开他,杜峰一屁股坐了下来,那人也坐了下来,全然不顾他洁白如雪的衣服,只是盯着杜峰看,杜峰一阵郁闷,“兄弟,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逗我开心。我穷人一个,没钱没势,想捞好你找错人了。你赶快走吧,这里这么脏,不适合你这种人待。”

那人静静地听他说完,取下帽帏。借着月光,杜峰又一看到了那天他在桃树下看到的仙人般的面孔。只是不同的是,现在这张面孔离他近在咫尺,再不同的是,这是一张梨带雨的脸孔。看到这张脸,任你是石头般的心也软化了,杜峰的心当然是肉长的,早已酸了,勉强抬起手臂,擦了擦那张脸,又拍了拍他脑袋,“小屁孩,哭什么呢?谁惹你了?你武功那么高强,谁敢惹你呀?”

“我找了你好久,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哽咽的话语几乎让人心碎。。。

“这不就找到了嘛,好了,好了,别哭了。。。”

“你再也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好,好,再也不丢下你。。。”

柔柔的月光笼罩下来,空气中飘散着甜甜的香,不时有虫鸣传过来,一切是那么温馨和甜蜜,几乎让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过去,忘记了将来。

杜峰就这样在路上拣了个人回去,虽然相信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都记得清清除楚,但是有失忆的前例在那里,所以杜峰也就不那么百分百地肯定。也许自己真地碰到过许吟,而自己把他忘了,望着许吟的眼睛,就有一种内疚。如果自己真把他忘了,而他却找了自己那么长时间,那不是很对不起人家?

杜峰住的地方除了马就没别人,所以当许吟过来时,也没什么轰动。一间小小的房子,收拾地也不那么干净,甚至有些脏。点上灯,杜峰有些不好意思,“不让你来,你非要来。我这不怎么干净,你可别在意。”刚才许吟已把身上的伤给涂了些东西,立竿见影,身上已不那么疼了。到外面一个小棚里开始烧水,这些他都做惯了,倒是驾轻就熟。许吟一步不离,跟在他的身边。等水烧好了,又找了个木盆,把水舀进去,拿出毛巾,说,“你洗洗吧,舒服些。洗好就睡吧,你睡床上,我另外找地。”杜峰想就在马厩里放料的地方凑合一夜算了。

“你睡哪里?”怯怯的声音很难让人和那个听了让人如吃冰渣子的声音相提并论。

“外面有地方。快洗吧,你洗好我还要洗呢。”

“我睡外面。”

“罗嗦什么呢,让你睡你就睡。”许吟不再说话,但也不动,只是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明显在闹别扭。杜峰投了降,最后是两人都睡在床上。不是很窄的板床挤两个人不是很难,杜峰怕的是自己睡着了会做出什么事,这一不小心,睡着了,把身边人当岩子搂到怀里,那不就糗大了。但想想自己一直自制力很强,再说现在这个天气在外面睡确实有些冷。。。也就答应了。给马添了料,关好了门,回来洗洗熄灯也就睡下了。

杜峰本想和许吟再聊些什么,但头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还发出震天的呼声。今天白天喝了不少酒,后来又打了一大架,累地不行,睡得倒挺快。不曾想到了半夜,突然就进了寒潭。杜峰知道又来了,这已经是第三了。他动也不能动,牙齿直打架,想着熬不过去,也就解脱了,可精神就是清醒地很,生生受这种煎熬。猛然,又热了起来,杜峰想总算是熬过去一关了。但渐渐感觉这种热却不是以前那种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竟是舒服地很。感觉不对,勉力睁开了眼,却见许吟两手放在自己胸前,显然是在往自己身上输内力。借着月光,看着他汗如雨下,杜峰一阵心疼,想让他停下来,可根本喊不出声,想给他擦擦汗,可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之是杜峰冷地时候有热气进来,热地时候又有冷气进来,这样来回折腾,到了他终于能动地时候,许吟已经虚脱地伏在了他的身上没了知觉。杜峰抬手,摸着他湿津津的头颅,心里是无限的感慨。这许吟真不知和自己有何渊源,竟如此对待自己。问他,他又不说,只是说要自己去想,这又哪里想得起?等稍稍有了力气,杜峰把许吟在身边放好,盖上被子,听他呼吸,竟是睡了过去。放下心来,疲倦感涌了上来,也睡着了。

17 茶肆

鸡鸣啼晓,杜峰醒了过来。昨天的事象梦一样,侧头看到旁边的人,一双亮亮的眸子在看着自己,才认识到不是梦。敲了一下许吟的脑袋,“早醒了?再睡会儿吧。昨天多谢你了。你怎么样?”

“你这样多长时间了? ¬

“这是第三了。”

。。。。。。

“怎么了?心疼我呀。告诉你,上发作的时候,我还骂你来着。”

“为。。。什么?”

“你上个月到没到过一片桃林?”

看他惊异的眼神,杜峰接着说,

“那是我第一看到你。当时真以为你是天上的神仙偷跑下来的。还想给你打招呼来着,结果毒就发作了,等有了知觉你却不见了,当时就骂你是什么臭神仙,看我这凡夫俗子受罪竟然也不理我。。。哈哈哈。。。”

“我当时知道有人的,可。。。我怎么没想起去看看呢。。。我。。。我。。。”杜峰看他眼里又蓄泪,想这小人儿可真是水做的,这怎么泪就那么多?不过也奇怪,自己最看不起的就是男人流泪,又讨厌女人样的男人,可怎么看到许吟,却心里不是生厌,而是心疼呢。来不及去想更多的原因,杜峰靠近他,拭去泪,“别哭了,怎么那么多泪呢?”8

“杜峰,以后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好了,好了。再也不离开。你就认我做你哥吧,象冬子一样。”杜峰没等许吟答话,就爬了起来。“你再睡一会儿,我要去喂马。”没再去看许吟,杜峰穿戴好,就走了出去。

等喂好马,许吟已经穿戴整齐,在给他从井里捞水了。杜峰胡乱抹了把,又用青盐漱了漱口。TNND,这青盐的味道委实不好,每用都让他无限怀念他的中华牙膏。幸亏价格不是很贵,不然只能用薄荷叶蹭牙了。等他弄完,许吟把他按坐了下来,给他梳头。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照在人身上舒服地不行。 ¬

“许吟。”

“恩。”

“你为什么要和闫青卓云决斗?”手稍微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那天和那两个堂主打,我在旁边。”

“你。。。还在哪里见过我?”

“冬子他老爹的寿宴上,其他没有了。”

“我一直在找你,却不知道错过了你很多。。。”杜峰感觉脖子湿湿的,抬头一看,果然又是在哭,抹去他的泪,杜峰笑了起来,“许吟,你果然是水做的不成?这么爱哭。”

“除了在你面前,我。。。”

“好,好,你是好孩子,从来都不哭。。。。。”等把他哄得泪止了,才突然想起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和他们决斗呢?”

“谁让他们欺负你,这毒不就是那卓云下的吗?再说,你。。。你关心的人有了危险,你如果听说了,肯定会赶去的。虽然没找到你,但我根本不相信你死了。”

杜峰听了“关心的人”这几个字,心没来由收了一下。许吟一直在看他脸色,看他如此,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杜峰知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隐瞒,刮了一下他的鼻梁,笑道,“你还真了解我,我还真打算随商队去长安。不过,你现在找到我了,总不会再去决斗了吧?‘血债血偿’,没了血债,也就不用偿了吧。你说是不是?”

“听你的就是。既然你。。。他,我自不会伤他,你。。。不用替他担心。”说到最后已经是低不可闻。许吟如此说,已是放弃了挑战。这在江湖上,是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但许吟哪管这些,他行事只讲究自己,哪里去顾及这些江湖规矩。杜峰也不懂,这两人直把这江湖规矩当作儿戏。 ¬

杜峰看他如此,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也担心你呀。。。”杜峰说地是真话。虽然是刚刚和他相认,却感觉象是已经认识了许久,他现在已经切实地把这个爱哭的小人儿当作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亲人来看。如此,他确实很难去想象那两人拔剑相向的情形。

“真的?”看着那双亮亮的眼睛,杜峰简直以为他只有五岁。

“当然真的。”一抹笑容在那张脸上绽开,此时的杜峰蓦然想到了一句诗,“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你说你笑笑多好,别老是哭。你这笑容不知会迷死多少人。”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是不能就这样出去,否则,是要交通堵塞的。”

“交通堵塞?”

“哦,不懂呀?听好了,哈,‘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绡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怒怨,但坐看罗敷。’现在明白了吧?”许吟又笑了。

等两人把晨洗工作结束,日头已经很高了。本来杜峰早饭就是随便吃点干粮什么的, 但看看许吟,就领了他出去找吃的。这洛阳城里的小吃琳琅满目,倒也不贵。一路上正寻思着要吃些什么,却路过一个茶肆。许吟扯了扯他的衣袖,“杜峰,我们在这吃吧?”

看着这个挑梁画栋可媲美当代高级饭店的茶楼,杜峰看着许吟说,“我可没那么多钱,你付帐?”听他如此说,许吟笑了笑,扯着他走了进来。杜峰衣服是昨天刚买的,所以现在是猫在墙角别人会当他是晒太阳而不是讨饭的主,再说看着身边这位,小二的脸色也就殷勤许多。看着墙上的木牌,光粥就有七宝素粥、五味肉粥、粟米粥、糖豆粥、糖粥、糕粥等,点心有梅包子、薄皮春笋包子、虾肉包子、春笋包子、曹婆婆肉饼、笋蕨馄饨、灌浆馒头、肉油饼。。。TNND,听名字都让人流口水。。。

吃饭的当口,许吟问杜峰以后怎么办?杜峰说跟着你呗,你是大款,是有钱人,我就傍着。许吟虽不懂大款是什么,但前后句的意思是懂的,知道杜峰说要和他一起,开心地不行,杜峰接着说,等结束商队里的工作,两人再做商议。许吟忙点头,说要把马匹行李从客栈拿来。然后斜眼看着杜峰,只是不说话。“和你一起去,好了吧?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许吟开心不已,拿下帽帏,吃了起来。

这一拿下不要紧,只听一阵吸气声。杜峰抬头去看周边人的表情,可笑不已。自己第一看到许吟,可能也是这个样子。不再去看,只是埋头吃自己的。

“公子。。。”杜峰抬起头,看小二站在桌子前,手里端了一壶茶,在看着自己,偷溜一眼许吟,却害怕似地转过了眼睛,杜峰暗笑,“怎么了?小二哥?”

“这壶茶是楼上的李公子送给公子喝的。。。是上好的碧螺春。”

“what?”杜峰差点喊出了声。真没想到呀,真没想到,这种搭讪方式在一千年前已经存在了?这也太太太意外了吧?想以前和岩子去酒吧,总会有人来请酒,当然是请岩子,杜峰也不吃醋,每每都跟着沾光,还得意不已。而如今,竟然旧戏照演,想自己还真是有福气。想来那李公子是把许吟当成女扮男装了。

“李公子?是哪位?”

顺着小二的眼光望上看,一个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人正望他们这里看,杜峰一抱拳,“谢了。”那人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礼。然后眼光就转走了,去看杜峰旁边之人。杜峰去看,许吟仍旧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粥,周围发生的一切好象和他根本无关。

那小二忙把茶给斟了,杜峰一饮而尽,咦,还真不错。然后又去啃包子。这怎么小二又来了,又端了一壶茶,还是看着他,“公子,这是王公子请公子喝的茶,是正宗的西湖龙井。。。”顺眼光再望去,这个一身白衣,可惜有些胖,他本应该穿色衣服的,但谢还是必须的,再抱拳,“谢了,谢了。”看小二要离去,杜峰拉住了他,“要是有人再想送什么的,你就问可不可以送那个梅包子?”把小二拉近了,贴着耳朵说,“就说对面这位公子最喜欢吃梅包子。”说完嘿嘿笑了,也不去看许吟,又吃自己的东西。

这梅包子杜峰第一吃,入口感觉醇香不已,竟是极品。怪不得杜峰喜欢这个,这包子是用干梅,春笋,蕨菜,藕干,香菇等细细切了入料,包了,然后在包子底部铺上鲜梅上屉蒸了,出笼之后,再放鲜梅在包子上头才算完工。这些料都不是难找的,但想想如今这个天气,哪里还有梅存在,自是这店家把这冬天的梅收了,然后用自家的方法把它储存起来。如今可实是稀罕之物。但别说它稀罕,只说这包子入口之后,梅的淡雅清香满口满鼻都是,甚至整个人都会散发出清香,只这一说,谁不想来尝尝呢。只是这价钱却不是人人尝得起的。

不一会儿,他们的桌子上已堆了几个小屉,杜峰欣喜不已,忙着祭五脏庙。许吟早已吃好,把帽帏重又带了起来,只听周围一阵叹息。

“打扰。。。”杜峰以为小二又来送梅包的,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挪了挪,好腾出地方来。看没东西放下,抬起头来,却是那送碧螺春的李公子。杜峰忙说,“哦,是李公子。请坐。”

那李公子其其艾艾地坐了下来,看他拿捏作势,杜峰憋着没笑出来。

“李公子的碧螺春好喝地很呢,多谢了。李公子有什么事吗?”

“还没请教两位姓名,在下李可平。”

“哦,我叫张郎,这是我兄弟。。。张峰。”感觉许吟在看他,杜峰转过头,笑了一下,他没告诉许吟,自从认为自己的生命力比蟑螂还要强后,他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张郎。现在又顺带把许吟的名字改成张峰,倒也不错。

“幸会幸会。”

“久仰久仰。”

“那个,十天后是牡丹会,不知两位是否有兴趣参加呢?” ¬

洛阳牡丹享誉天下,杜峰自是知道的。这到了洛阳,如果错过了牡丹会,倒是真地可惜。但却不知许吟的意见,看他自顾喝茶,对那公子竟是不屑一顾,象是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杜峰想了一下,说,“如果我们兄弟到时没事,自会过去。有劳李公子告知。”

“听说到时群芳楼的魁冰霜姑娘也会来。如果两位有时间,一定要来看看。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要是公子前来,那冰霜姑娘自是不如。。。”杜峰大笑,再看许吟,仍是波澜不惊。杜峰简直怀疑他患了自闭症。遂拍了拍那李公子的肩,说,“到时再说吧。”遂唤小二结帐打包。杜峰把那两壶茶牛饮了个精光,TNND,这么好的茶,以前可从来没喝过。

茶足饭饱,拎着大包小包,杜峰向李公子拱了拱手,携许吟扬长而去。直到他们离去,茶楼里才议论纷纷,带着惊诧和猜测。等他们走远了,那李公子才想起这会是要请柬的,竟忘了告诉他们。。。。

18 会

取了行李,牵了他那匹青骢马,许吟就搬到了杜峰那里。得知这马没名字,杜峰自告奋勇,给起了个名字叫“愤青”。嘿嘿,谁让他有个青字呢。杜峰暗笑。

那商队的头极是信任杜峰,把那些个马匹全交给他打理,很少问他事情。所以,杜峰等于放了羊,成了上司出差的主。但他也是尽心尽力,把那些马喂得膘肥体壮。这些日子,空闲的时候,杜峰就带着许吟大街小巷地逛,竟是十分开心。晚上,两人同床共榻,杜峰每每鼾声震天,害得许吟几乎都成了熊猫眼。杜峰不好意思,要去马厩,许吟死活不肯。说已经习惯了,如果听不到他的鼾声,反而更睡不着了。杜峰笑了,也就没再坚持。后来的日子,许吟也真就睡安稳了。两人也就相安无事。

说起牡丹会,杜峰想去,许吟当然丝毫不会忤逆。所以,当天,两人往西郊走去,也来踏青一番。在那个时代,当然没有公园,这会是在郊外。出城走了没许久,浓郁的香气迎着人扑了过来。都说美则香必弱,这牡丹却不是,真真是国色天香,当得起中之王。

当漫天遍野的牡丹映入眼帘时,杜峰简直愣了。他只见过公园里的牡丹,漂亮是漂亮,艳丽是艳丽,但却总透着那么一种孤独和高贵,让人只可远远去看,却怎么也亲近不了。而如今,这红红白白的牡丹,却是象落到凡间的五彩云霞,没了孤独,有的只是让人亲近和触摸的冲动。原来这时的牡丹不是在当年运往北京倒挂在水果店的浙江白菜,而是如映山红般的存在。杜峰又一想到相机,然后就想到了疾风。轻轻叹了口气。

在这五彩云霞中,有一个很显眼的别院。远远望去,门楣上的四个大字甚是显眼‘河洛书院’。真不知是先有这书院还是先有这牡丹园,总之是很和谐的存在,让杜峰想起了星煞门梅园中的那个凉亭,如果说出自一个人之手,他也不奇怪。走近了些,看到一些衣裳鲜明之士望门里走去,旁边围了很多老百姓在看。杜峰心下乐了,这到了古代,也有星光大道,也能看明星,真也不错。牵着许吟的手就往前冲,找到个位置,把许吟圈到怀里,不让别人挤着他。

人一个个入场,杜峰看去,纯一时装发布会,来比衣服来了,间或有青布小轿进入,想是不愿抛头露面的女眷之流。看到不错的,杜峰就带头起哄,手作喇叭状,嗷嗷乱叫。本来是没这样的,大家只是在看,唧唧喳喳讨论。看他如此,好事之徒也跟着喊,场面一时混乱起来。杜峰大笑不已。许吟反手抓住他,竟然十分激动。

你方唱罢我登场,这陆陆续续进了一些人。一阵喧闹之后,看不再有人来,人群也就散了。杜峰牵着许吟的手,也打算离去。许吟看着杜峰说,“你想进去吗?”

“想也没办法呀,你没看人家都是明星呀?我们又没有请柬,进不了。”

“你随我来。”反拉着他,望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许吟取下帽帏,牵着杜峰的手直往里走,门口看门之人均都愣了,竟然一句话没问,直直地看着他们走了进去。看许吟把帽帏又带上,杜峰直乐,这多省事呀,又省钱,这门票不少钱一张吧。

这一进来,杜峰知道还真值。这书院中有不少牡丹,却都是极品牡丹。有谁能想到我们现代供为“二乔”的顶品牡丹在这里竟是树,黄白之夹杂开满了枝头,随随便便就长在院子里,还在院门口,好象就是一株葡萄。TNND,这不是应该供起来的吗?

再往里走,转过一个屏风作用的假山,哪里是书院?分明是一江南园林。假山后是一潭水,清澈见底,顺假山是两条抄手游廊。游廊两边用盆装牡丹点缀起来,红白相隔,甚是别致。

走出游廊,顺着路往前走。不时会有一株牡丹树出现在眼帘,满树的红,或满眼的白,杜峰想那葛瑾紫和玉板白可能就是这样的吧。想着聊斋中的仙,不禁转头看了看许吟,和她们比,许吟说不定还真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偌大的院落,两人转来转去,竟然没碰到人。真奇怪,刚才那些人难不成人间蒸发了?

隐隐听到有琴声传来。杜峰携着许吟,望声音走去。走过一个拱形门,眼界豁然开朗,竟然是园中有园,这堵墙的另一边是个更大的园子,中央是个很大的水塘,水塘的中央有个水榭,这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两人朝水榭走去,众人听琴都有些入了迷,倒不在意他们。他们找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那弹琴之人是一绿衣女子,面蒙清纱。薄薄的纱料根本挡不住她的容姿,反倒更添种别样的风韵。刚才在门口可没看到她,想是坐轿子进来的。杜峰脑子一动,突然就想到那李公子所说群芳楼的冰霜姑娘。难不成这姑娘就是冰霜?

听那琴曲,说实话,杜峰不太能听得懂,只是觉地挺悦耳,泉水丁冬似的。看有人竟然在眯着眼摇头晃脑,杜峰暗笑,这又不是老头听戏,需要这样吗?左右看了看,竟然看到了那李公子,坐在前面。

这泉水都丁冬了好长时间了,可还不见停。杜峰有些打瞌睡。没办法,咱下里巴人欣赏不了这阳春白雪。许吟看他如此,扯了扯他的衣袖,杜峰明白他的意思,随即站了起来。谁知没小心,带动了一下板凳,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在这泉水丁冬声中甚是抢眼。曲子停了下来,杜峰一抬头,看大家都在往这边望,忙笑了笑,“对不住,对不住,人有三急。见谅见谅。”人群哗然,只听有人说,“怎么回事,这种人也能进来?真是。。。”话没说完,好象被人生生地扼住了喉咙,发不出话来。没人在意,但杜峰看到许吟的袖子微动,知道是他动了手脚。

“两位如此,定是冰霜的琴声污了公子视听。请谅解则个。”却是那冰霜在说话,声音也如她的琴声,清脆悦耳。但声调平淡,说得客气,实是透出不屑。杜峰正想说些什么。却不料金口难开的许吟说了话,

“琴声为心声,你琴音虽清冽,但却没任何感情。只是一般琴艺好些的技师罢了,岂能打动人心。听了你的琴,真正懂的人自会昏昏欲睡,你自怪不得别人。”许吟冷冷淡淡地说了出来,听地众人为之一愣。

“公子一席话使冰霜受益匪浅。想来公子必是个中高手,不知在下等是否有此荣幸听公子奏琴一曲?”

许吟哼了一声。然后看向了杜峰,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我奏琴给你听可好?”杜峰笑了,“当然好,我要是睡着了,你可别怪我。”许吟发出了几不可闻的一声轻笑。转身走向了前边,一个细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琴为知音而鸣。这首曲只为你一人所奏。”

一声低低的琴声响起,就好象听到了朝露滴上瓣的声音。不久,朝阳渐起,霞光万丈,天上地下都是的海洋。群鸟渐聚,在丛中来回徜徉。一只红色的长尾大鸟从阳光中渐渐飞了下来,竟在这海中跳起了舞,无数飞鸟围着他,似为它沉醉,也似为他伴舞。过不多时,又一只红色大鸟飘然而至,与第一只大鸟交颈共舞。红色的朝霞,红色的海,红色的羽毛,交织着从天上传下的天籁,这副情景是用任何语言也描绘不出的仙境。。。。 ¬

音乐渐渐低了下来,两只鸟展翅共翔,飞向了天边,众鸟也都散去,空留下无尽的海。。。。

杜峰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幻境中,感觉有人牵了自己的手,遂迷迷糊糊跟着走了出去。等清醒时,却已在书院外面。杜峰明白过来,两手握着许吟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你。。。”你了半天,却只说了出来,“你太厉害了。”

“那首曲子叫《凤求凰》。”的8289c9737cc2553c7a6ebef3753ec

“凤求凰?”杜峰喃喃着,“你真地是凤呢,也不知什么样的凰才能配地上你?要好好找才对。”笑着说完,遂拉着许吟离开,他知道那些人反映过来后,定会来寻找。

19 往忆

诗会后的第三天,马厩小院里来了两个人。竟是冰霜和一“女忍者”,她的打扮和当日闫青一样,一身的黑,再加一个黑纱斗笠,也不知遮丑呢,还是遮美呢?

当时杜峰正在院子里翻晒青草,把一些马不吃的苦草捡出来,院子里弥漫着草的清香。许吟则拿了一卷书,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坐在一棵槐树下面,随便翻看着,点点的阳光碎片般洒了下来,铺得他满身都是。

那两个人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形。冰霜从没见过许吟的面貌,她自诩才艺不凡,美貌无双,但自从那天听到许吟的琴声,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那是自己穷其一生也不可能达到的境界。如今看到这人间不可能有的容姿,却是愣在那里,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杜峰看这两人不请自来,迎了上去,说,“两位大驾光临,蓬毕生辉。不知有何事?”那黑衣女子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杜峰不解,上下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呀。这“哼”是啥米意思。正想问问,却又听一声冷哼,却是许吟。杜峰想都不要说话了,大家变猪妥了。的

“黑凤,我说过不想再看到你。”

“许吟,那曲凤求凰全天下也只有你才能弹出那样的意境。听冰霜如此说,我就知道是你。既然你在洛阳城,我怎能不来拜访一下呢,也来看看你选定的人。就是他吗?”

“你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

“许吟,你说,我哪点不如他。别说他是男人,只说他是一个下贱的马夫,怎么配?”

下贱??!!杜峰满头黑线,“哎,哎,姑娘,我好象没得罪你吧。你干嘛如此损我?”杜峰听不下去了,当他透明呀。

“闭嘴,你没资格和我说话。”话刚落地,杜峰还没来得及去回口,只听一声轻响,那黑衣女子的斗笠上的尖顶竟被削掉,几绺碎发在风中飞舞。

“黑凤,没资格和他说话的是你。你要是敢再如此对他,我要你生不如死。我放你一,不会放你第二。”

那女子一把扯下斗笠,大声喊,“许吟,你为何如此对我?你说,你说,我哪点不如他?”歇斯底里的控诉再加上满脸的泪水让人不禁动容。杜峰看她如此,不禁愣了,心里。。。竟是莫明的痛。他走上前,拣起斗笠,看着这张紫眸丽颜,

“你不比任何人差。既然他根本不珍惜你,你为何不把一切都忘了呢?”

“忘?忘得掉吗?”

“谁知道呢?”

“你也有想忘掉的事情?”

“想忘,却又不舍得。毕竟也曾经美好过。”

“是吗?你说,我哪点不如你?”

“是我不如你。。。。。什么都可强求,只有一个情字,却怎么也强求不来。我们是同命之人,你的心死了吗?”

“死了,早已死了。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我的心也死了,但我希望我能重新活过来。”

“重新活过来?不能了,已经不能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黑凤凄凉地笑了一下。然后转向许吟,“许吟,你没想到吧?你所认定的人竟是一个心死的人,这恐怕就是报应吧。我诅咒你得到更多的报应。我不会再纠缠你,老天会惩罚你的。”黑凤说完,转身离去。一言未发的冰霜忙赶了出去。

“你为何如此对她?”直到看不到她们,杜峰仍然没有回转身,冷冷地问着许吟。许吟听他话中竟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心里一震,忙站了起来,转到杜峰面前,颤着声音说,“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可以这样糟蹋别人的感情吗?”

“我,我。。。。。。”看他说不出话来,杜峰转身离开,也走出了院落。看黑凤如此,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心,真地很痛。

“杜峰,别走。。。。。。”喃喃的话语流出,听来让人心碎。但杜峰早已去地远了,哪里听地到。

大街小巷地转悠,直到月挂树梢,杜峰才回来。推开门,看到许吟仍是背对着门站立着,一动不动,竟是他离开时的姿势。月光下,他的背影如此孤独,一如一个被舍弃的孩子。杜峰一阵心疼,走到他的身后,叹了口气,说,“对不起。”那个孤独的身影慢慢转了过来,满脸的泪痕,梦呓般地喃喃着,“别走,别走。。。”杜峰心愈发抽地痛了,一把揽他入怀,在耳边一连串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月光如水,照地小院一片清凉。

“杜峰,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你不想说算了,反正都已过去。”

“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薄情寡义之人。我告诉你,我的一切。” ¬

“要不要我给你泡壶茶,听起来你这故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完的。”许吟终于微微笑了。

江湖上很早之前有一个门派,但在中原却鲜有人知,因为这个门派主要在汉与吐蕃的边界范围活动。这个门派的开门祖师叫许仰龙,曾经是黄巢起义军的一个将领。当年,黄巢兵退龙虎关,许仰龙随侍在侧,后来,黄巢自杀,他侥幸逃脱,为躲避追击,逃到了吐蕃。

许仰龙加入起义军前,是江湖豪客,武功高强。如今虽安定了下来,但仍然想着能找到黄家后代,重建大齐。逃出时,他带出了一把剑,他知道自己带出的那把剑是找到安禄山宝藏的关键,也是重建大齐的希望。想当年这把剑落到黄巢手中时,大家都欣喜不已,但多年过去,却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觅,这把剑根本拔不开,更别提宝藏所在。现如今许仰龙仍是苦苦试探,但根本毫无办法。后来,他多进入中原,但见战火四起,哪里去找黄家的子孙。遂凉了这份心,回来建了一个门派,名为齐天门,重操当年江湖生涯。

许仰龙的妻子是当地吐蕃人,是有名的美女。因和许仰龙接触下来,仰慕他的英雄气概,遂展开攻势,最后两人共结连理,成秦晋之好。许仰龙有所不知,他的妻子是一位灵女,法力高强,因怕他是汉人,有所忌讳,所以瞒了他。他还不知的是,灵女和法师的灵力在结婚后会渐渐消失,并且很容易早逝,所以除非是特别心仪之人他们会托付终身,否则都会独居一生,终生都是童子童女之身。

齐天门自建立之后,在当地秉正义之气做了许多事,颇被人敬重。许仰龙究其一生没有再踏入中原,也没有探究出风吟剑的秘密。虽颇多遗憾,但有娇妻孝子,虽去世较早,但也不能说是郁郁而终。之后,其独子许复齐继承了齐天门,也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武功,并把这两种武功糅到一起,自成一家。再加上他继承自母亲的一脉灵力,武功和容姿都已臻化境。但他并没有把齐天门发扬光大。于他来说,他虽名为复齐,但大齐于他已经是个很遥远的代名词,他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后来,他娶妻生子,一生倒有潇洒快活。

等齐天门传到许吟的父亲许悠然手中时,齐天门已经成了个代名词,门下已经没有一个弟子了。但许家却也算当地名门,家境颇为富有。许家子孙人人都是淡泊性格,也许是和继承自母亲的灵力有关。因不屑被这些帮务所缠,许悠然的父亲就解散了齐天门,和老婆孩子真地“悠然见南山”了。许家除了“许”这个姓氏外,继承的还有那把怎么也拔不开的剑,他们也都知道这关乎着一个稀世宝藏,但那把剑除了当作传家宝外,真地没有任何作用。

许吟的母亲是流落边境的一位汉家官宦女子。许悠然对他一见钟情,遂成了婚。(许吟的琴棋书画自是从他母亲那里学来,再加上他本身的灵力,才可能弹奏出《凤求凰》那样的妙曲。)许吟周岁抓周时,面对琳琅满目的东西,他竟然爬到了角落,一把抓起了那把风吟剑,盯着剑上的字竟然看了好久。见此,许悠然长叹一声。抓周时放置风吟剑是他们家的规矩,但每都是搁置远远的,许吟是第一个抓此剑的人。为此,许悠然夫妻才决定给他取名许吟。

许悠然在许吟十五岁时撒手西归,其妻也随他一同归去。许吟刹那间成了孤儿,但生性淡然的他把精力都用在了练功上,没人知道他的工夫到了何种境地,齐天门的功夫好似已经被人淡忘了。

黑凤是许吟的远方表妹,许吟的奶奶和黑凤的爷爷是兄妹关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黑凤容貌艳丽,是远近有名的美女,她的紫眸更让她有了众多的传说,无数人对她心往不已。但她所有的目光从幼时起就开始追随一个人。她的爱就如一杯浓浓的烈酒,时间越长越浓烈,轻点一把火,几乎就可以烧碎全部的身心。都说灵女法师生性淡泊,但那是在“情”字以外的事情上。他们一旦爱上,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渊,没有回头的时候。

年龄渐长,已知情为何物的黑凤却如饮了鸩酒般,越陷越,竟成痴狂。她灵力高,据说是若干年来黑氏家族最强的一位,但也许更因如此,她的痴念更。许吟越是对她疏离,她越是疯狂。对所有向许吟示好或说话的女子她必追究,对许吟的全部她都要追问,甚至对许吟的那匹马她也疯狂嫉妒。(许吟六岁时,许悠然携妻擘子到天山游玩,碰到还是小马的小小麒麟马,这马认了许吟做主人,一直陪伴他长大,是许吟最好的伙伴,许吟喊它麒麟。)

许吟受不了黑凤无尽的纠缠,决定离开家乡到中原去。黑凤闻讯赶来,强加阻止,她的武功当然不如许吟,强留不住,竟以死相逼,说如果许吟走,她就死给他看。许吟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上马而去。黑凤心如死灰,由爱生恨,理智顿失,匕首入胸,用自己的全部灵力和鲜血施了一个禁忌的咒语,她留不住他的心,那么就留住他的身。

天昏地转,日月无色。当黑凤看到倒在前面的许吟时,她发疯般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悔恨不已。刚才,是怎样的冲动让她有了那样的想法,竟然要许吟魂飞魄散。抱着这具尚有余温的身体,哈哈大笑起来,这,终于留住他了。。。麒麟马踱了过来,看着那双眼睛,黑凤心底一凌。。。

天地万物都有灵力,那麒麟马是圣兽,自是与别的动物更加不同。黑凤知道是那麒麟马替许吟挡住了她的大部分法力,魂飞魄散的是麒麟马,许吟的灵魂则在压力之下进入了麒麟马的身体。。。。。

黑凤知他没死,心底恨意又起,看向他,“你有两年时间。如果你在两年之内能找到真心为你并为你而死的人,这个咒语自会打破。或者,你回到我身边,我求长老替你破除咒语。。。”

许吟看了看那具毫无灵魂的自己的身体,急弛而去。。。

黑凤看他远去的身影,紧紧搂着这具身体,喃喃道,“我会让你回来的。。。”

不久,江湖上即流传了四句话,“麒麟出世,风吟露锋,天下争雄,谁人堪争”。。。。。。

风吟剑已成传说,人人都知它关乎一个宝藏,但此剑消失已久,如今竟然重现江湖,更何况还有麒麟马的出现。所以,这四句偈语更是让人心往不已。谁不想称霸天下,谁不想独步武林,霎时,天下之人皆在追逐麒麟马,皆在搜寻风吟剑。。。。

奔波,跋涉,躲避。。。身上也是新伤添旧伤,可他从来都没想到过回去向那个女人投降,即使最后真地魂飞魄散,骄傲如他,谁又能让他低头?

但他却不能现在就离去,他有两年的时间,他要找一个叫“风”的人,在他周岁那年都已经决定的命数。。。直到那天早晨,疲惫至极的他带着伤痛来到了那个湖边喝水,一个人含着笑向他走来,撕下自己的衣襟给他包了伤。。。。

看着那双眼睛,他知道他找到了。。。。。。

2 前情

杜峰愣愣地看着如水月光中的白衣人,有些不敢置信。

“让我想想,想想。。。。。”这。。有些太过离奇了,他一时消化不了。但有一点他听地很清楚:

疾风没有死!

疾风没有死!!

疾风没有死!!!!!!

看着眼前人的眼神,杜峰有些明了为什么他看到许吟时会有熟悉感,为什么他会把许吟当作亲人来看待,为什么许吟那么爱哭。。。。。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因为疾风就是许吟呀。。。。。。

从小就是孤儿的杜峰其实一直都很贪恋一丝温情,虽然爷爷给了他无尽的爱护,但那代替不了父母的爱抚。岩子于他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是爱情友情和亲情的统一,这种感觉是他从小就有的,所以杜峰根本无法忍受失去他的空虚。来到这里,一无所有的他好象是个初生的婴儿,疾风于他是朋友也是亲人,并且有一点,他知道疾风永远都不会抛弃他,他贪恋着疾风带给他的安全感,当疾风在他怀中打响鼻撒娇,他就象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般开心,当疾风对着他流泪,又是阵阵酸痛。。。。。疾风于他,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伸手轻轻揽过眼前的人,习惯性地抹去他的眼泪,抚摩着他的头发,然后看着那双眼睛,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担心你会害怕,又怕你不相信。。。。。”

“傻瓜,我怎么会害怕。。。知道你不在的消息时,我在想,你肯定去了天堂,俗世凡尘岂是你常待的地方。”

“天堂?”

“是一个让人忘记忧愁,只记得快乐的地方,只有象你这样的人才能去。”

“你能去吗?”

“我呀,想去,不知道他们要不要我。”杜峰想自己只想着马克思老人家来收自己,这天堂是耶稣管的,自己不信上帝,也不知让不让自己去?

“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会去。”

“傻瓜,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你总归是要有家的。。。”

“不,你说你不会离开的。。。”

“许吟,我也要告诉你一些事。”

。。。。。

“如果我说我是借尸还魂,从另外一个地方来到这里的。你信吗?”

“我信。”

“我的家乡叫。。。中华,是个很大的地方。那里的一切和这里都不太一样。”突然间想起队长暴跳如雷的性子,局长开会大家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禁笑了。

“你。。。想回去吗?”

“我。。。不知道。” ¬

“闫青是。。。”

“在我的世界里,闫青是我的爱人,而在这里,他完全忘记了我,所以有时我会。。。很失态,上多谢你救了我,是你去把闫青找来的吧?”

“他在你的世界等你吗?”许吟没有回答。

“他。。。有了新的爱人,就。。。不要我了。”

“他为什么。。。不要你?你那么喜欢他。你们难道不能在一起吗?”

“爱是自私的。当你心里满满地只有一个人时,怎么能再分出空间来?”

“许吟,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说,哪一天,说不定就象我来时一样,莫名其妙就又回去了。所以,我。。。。。。”看着许吟的泪水一滴一滴往下落,杜峰的话说不下去了,大滴大滴的泪珠象极了疾风的眼泪。。。。。

杜峰一直知道如果自己死了或不见了,疾风肯定活不下去,会随着自己而去。可面对许吟,他把他看成是一个武功高强家境富裕只是有些脆弱有些任性的公子哥,没了他,照样可以优游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自己只是他身边的一个过客而不是驻留。而如今,看着许吟的眼泪,他突然间意识到眼前人的灵魂和疾风的灵魂是一个人呀,他也突然意识到如果没了自己,许吟也会失去生活下去的勇气。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涌了上来,杜峰没再说下去。

他紧紧握住许吟的肩膀,看着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定定地说,“我再也不说离开你的话,我发誓!”这真的是真的,再也不是以前的敷衍,再也不是过去的哄骗,而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听到他如此信誓旦旦,许吟笑了。聪明如他,以前杜峰对他的敷衍之词他岂有不知?如今这发自内心的声音他又怎能听不出来?这一刻,他知道,杜峰不会再抛下他。虽然。。。只是把他当作亲人。。。。。

他没告诉杜峰的是,当他看见那剑生生地插入他胸膛时,他的心在流血。。。。。。

灵魂挣脱了麒麟给他留下的容器,牵引般地飘向了一个地方。静静躺在冰棺中,许吟回味着那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他的笑,他的苦,他的皱眉,他的凝眸,他的伤心,他的洒脱,他的率性。。。。。。还有,他心中已经有了个人。。。。。。

不管如何,他要去找他。。。。。。

他生,他就生,他死,他就死。。。。

他要知道他现在到底如何。。。

睁开眼睛,黑凤那欲碎的眼神映入眼帘,他想杀了她,是她,害地麒麟魂飞魄散,是她,让他受如此多的苦楚,可。。。也是她,让他遇到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他决定原谅她,但却永远不想看到她。。。。。。

等找到那座破庙时,除了废墟,他看到了疾风的墓。。。。。。

他找到了那些猎户,被告知一个老头救走了他。他知道他没死,他就知道他没死。。。。。。狂喜之下,他没有杀那些人。。。。。

他没去星煞门,他知道他即使死去,也不愿去求那个人。。。。

他想到了石家,日夜兼程去了汴梁,找到了石府,却失望而回。。。。 ¬

他去了风剑山庄,同样失望而回。。。。

他遇到了水火二堂主,气愤他们当日对他的羞辱,遂出剑教训了他们。。。。。。

他撒下了战书,他了解,如果他知道那个人有危险,天涯海角他也会赶过去,这是他的计策,他已计穷,他再也想不到别的法子。。。。。。 ¬

春日的洛阳城泛着甜甜的香,他漫无目的地闲逛。。。。。。

路过一个小巷时,一通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了耳膜,那句只有他才会的骂声让他心猛然抽紧。。。。。

他为何如此憔悴,满脸的胡子,竟然象个乞丐。。。。。。。。

“这位大侠,你刚可看好了,是他们欺负我,我完全是自卫。你不会黑白颠倒,为他们报仇吧?” ¬

这一刻,他泪落如雨。。。。。

21 重逢

两人过着和以前差不多的日子,忙的时候,杜峰就忙自己的事情,许吟寻一能看到杜峰的地方或看书或晒太阳;闲的时候就出去遛弯,吃遍洛阳的大街小巷。。。多多少少,杜峰又感觉有些不一样,直到那天看到许吟自己在笑,才陡然发现不同之就是许吟的笑容增多了, 这个动不动就哭的水人现在是自己发愣也带着一种迷离的笑容。。。。。

黑凤没再来找他们,杜峰也就没再提她。也许她已经死了心,也许她回了家乡,谁知道呢?黑凤的固执偏激冲动更有痴情毁了自己,也几乎毁了许吟,真不知这种爱该做何解。听了许吟的事情,对黑凤,杜峰仍然有一丝同情。谁说的,“他不爱你不是你的错,你爱上他才是你的错。”每每想起这句话,杜峰就想笑,是苦笑。他和黑凤一样,都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与黑凤不一样的是,他爱的那个人曾经也爱过他,他们毕竟有过一段温馨的时光。但更是这种温馨,几乎要了他的命,让他每每沉浸在这种时光不再的回忆中,蚕食人生。 ¬¬

看着许吟阳光下迷离的笑容,杜峰感到自己又有了家人。这是一个全心全意信赖自己的人,是一个全心全意为着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人。这和对冬子的感觉不一样,冬子是兄弟,是周末可以一起打牌一起玩笑的朋友,但入了夜,大家也都如倦鸟归林,各自归了家。而许吟是自己的责任,是一个放不开的娃娃,直到他能走,能跑,能跳。。。。。很那个不道德地说,他就象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宠物,是一个永远都不想放手的存在。。。。。。

杜峰不厌其烦地在翻着青草,许吟坐在树下看着他一刻不停地忙活着。杜峰已经告诉商队老板自己要离开的事,但说自己会做到商队上路的那一天,还说谢谢老板的照顾。那位很和蔼的老头遗憾不已,说象他这样勤勉的年轻人不多了,还说任何时候如果他想回来,都欢迎。还早早地把工钱给杜峰结了。商队过些日子就上路了,老板多给了些银子,杜峰笑着谢了,照收不误,这是奖金,为何不收?显示大方可不是这时候。

商队上路,要带上些干草,所以杜峰这两天都在忙活这个事情。这些马他喂了一段时间了,很有些感情,想着给它们带上些好的草料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许吟眯着眼看他忙,午后的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竟然有些悃。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怎地就梦见了自己和闫青比武,一剑戳到了闫青的胸上,闫青浑身是血,仍直直地站着,指着自己大笑道,你就是杀了我一百,也不能在他心中把我杀掉,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他这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说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突然间,杜峰就出现了,接着闫青的身体,眼神中透出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的绝望和痛苦,他就这样看着闫青,好象成了一块岩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杜峰抱着闫青的身体吃力地站了起来,看也没看许吟一眼,好象他根本不存在,去得越发远了,隐隐只传来一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许吟,许吟。。。。”好象是杜峰的声音。“许吟,快醒醒,许吟。。。。”许吟睁开了眼睛,眼前是让他揪心挂肚的人。“做噩梦了吗?看你哭的。我还说你现在只知道笑呢,原来是跑到梦中去哭了。是什么梦让你这么伤心?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扁他。。。”许吟一把抱住眼前的人,紧紧的,紧紧的。杜峰抚摩着他的头,不再说话。风轻轻吹过,带着青草的香气。

一声咳嗽传过来,杜峰回头,笑了。眼前的人瞪着眼睛张大嘴巴的样子想让他填个鸡蛋进去。

“啊?!”冬子的一惊一乍逗得杜峰哈哈大笑起来。他那个“啊”是看到许吟时发出来的,嘴巴比刚才张得还要大, 估计能填个鸭蛋进去。

杜峰走到冬子面前,托着他的下巴往上顶,“下巴没掉吧,你?”冬子总算是回过神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他,他就是那个在会上弹琴的人吧?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回长安城找你,可你根本不在。又去星煞门,他们说你闭关,谁也不见。亏得我连老爹的生日都没顾上就去找你。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会在洛阳城?你。。。。。。”

“打住,打住,一个一个问,我保证一一回答。你先坐下来。”等冬子搬了个凳子坐下,杜峰笑着看着他说,“好,冬子淘气三千问,现在开始。从你最想知道的开始。”冬子愣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他是谁?”

“好,这个问题一针见血。他是我兄弟,许吟。你呢,也是我兄弟,所以大家以后就都是兄弟。”

“许吟?要单挑星煞门的那个许吟?给我爹送人参的那个许吟?”

“冬子,你厉害呀,不愧是干克格勃的。对,就是他。”

“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问地也好,和上个问题一脉传承。怎么认识的,这个回答起来有些复杂,简而言之地说,我在街上被人抢了,他救了我,然后就认识了,我认他做了兄弟。”

“许吟兄弟,谢谢你救了我大哥。”冬子朝许吟抱了下拳,许吟没说话,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冬子别开了脸,竟然有些红。杜峰暗自笑了一下,这个小屁孩。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星煞门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你哥我是个倒霉鬼,什么事都能被我摊上。我只不过出城去溜达溜达,就被强盗瞄上了,把我砍倒在破庙里点了把火差点把我烤成了烧鸡,疾风。。。走了,剑也没了。后来我没死成,被一老头救了。我不敢回星煞门,怕他们杀了我。就跟了一个商队做了车把式,然后到了这里。”

“疾风。。。真地走了?”冬子眼睛里竟是雾气蒙蒙的。

杜峰叹了口气,眯起眼,看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想起了第一看到疾风的时候,它那大大柔柔似滴出水般地眼睛,想起看到那把剑插入疾风腹部时自己悲痛欲绝的感受。。。。。。

“走了。。。。。”但只不过又回来了。

“哥,你别难过了。我想疾风跟你这么长时间,肯定是它最开心的时候。。。。。”

“对了,哥,你怎么不到我家来?”冬子转了话题。

“我哪知道你家在这里呀。要不是那你爹生日,老爷子拉我去你家喝酒。。。。。”

“我爹过生日,你去了?”

“是呀。”

“和谁?”

“老爷子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涂天龙。”

“你就是做诗那位?”

“对呀,你哥我没钱,就给你爹送了首诗做贺礼。怎么样,不错吧?”

“你不是龙丐的徒弟吗?”

“我不是想拜来着,人家看咱这样的,能收吗?”

“说的也是,哥,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是那练武的料。那龙丐是帮内第一高手,只收过一个徒弟,就是现任帮主李乐天。多少人想拜在他门下呀。所以那天我爹一说你,我还想找个机会和你切磋呢。现在,算了。。。。。。”TNND,还叹气,遗憾呀。

“咦,你的胡子呢?你当时不是有胡子的吗?”

“这不刮了吗?知道要见冬子了,好歹也要修修门面,别让你看不起你老哥我不是?”

“大哥,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你后来怎么也不来找我,哼!”

“好了,别生气了,小屁孩。你问完了,该我问问题了。你娘身体怎么样?”杜峰还记得当时是冬子老娘身体不好,才飞鸽传书让他回去的。

“我娘身体是老毛病了,冬天哮喘得厉害。天气暖和些就好多了。我等她身体好些了,就去星煞门找你,可他们说你在想风吟剑的秘密,谁也不见。并且卓云还转弯抹角地告诉我,即使找出了秘密,也属于星煞门,自不关清风山庄的事,很客气地把我请出了星煞门。我气不过,想着我和你毕竟是兄弟,你怎么一点情分都不讲,亏我还跑大老远来找你。然后就又回来了,还挨了老爹一顿骂。说我把你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都弄丢了,真不象他儿子。”

杜峰想起冬子他爹老奸巨滑的样子,想想,冬子和他还真不象,不禁笑了。至于闫青他们的事情也懒地去想。又想起了什么,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完全是学刚才杜峰说话的样子,杜峰笑了,敲了下他的脑袋,“快说。”

“有人到山庄买消息。说是要找那天会上弹琴的公子。在洛阳城,找这么个人对清风山庄来说倒不是难事,再说还有人认识你们。听说这位张峰公子容貌无双,琴艺卓绝,我也想见识见识,就跑来看看,谁知正看到你们,你们。。。。。”

杜峰打断了他,“买消息的人是冰霜姑娘吗?”

“你要是没猜出来,我可不会告诉你,这要保密。不过既然猜出来了,就告诉你,就是她。”

杜峰“哦”了一声。接下来,两个人就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问黑电怎样了,答说很好,明天就骑来给你看等等等等。。。。许吟只是懒懒地听他们说,一句也不插。到后来,冬子非要许吟弹琴,说现在整个洛阳都轰动了,大家传地神乎其神,自己没听到太亏了。。。到最后竟然要耍赖了,不过是对着杜峰,看着许吟,他说不出来。。。。。最后杜峰说,你看这又没琴,他怎么弹呀,等以后都是兄弟了,有的是时间,何必急在一时。。。冬子噘着嘴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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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冬子就来拍门了,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黑电跟在他后面。看到杜峰,黑电高兴地打着响鼻,杜峰摸着他黑油油的毛,满面的笑容。

“冬子你拿的什么东西呀?还包着?”

“嘿嘿,请看。”

“不就是琴吗?我不会弹,我还不认得呀?”

“大哥,不是我小瞧你,我想你还真不知这琴的好和来历。”

“你第一小瞧我呀?TNND,快讲,别卖关子。”

“你不知道,可不能担保人家许吟兄弟不知道。许吟,许吟,快出来看宝贝。”

许吟应声走了出来,头发还没来得及绾起来,就随便地披着。冬子的嘴巴又张了起来,杜峰用手放在他嘴下面,说,“嘿,冬子,哈拉子下来了。”

看冬子没反映,想他可能没听懂哈拉子啥意思,又大点声说,“口水,口水掉琴上了。”

冬子好象突然愣过神来,忙去擦嘴巴,惹得杜峰哈哈大笑起来。许吟也笑了。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冬子,他难保不会一掌拍过去,可他是冬子,就算了。现在,他算是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了。

“哥,你又逗我。”冬子脸稍稍红了。然后把琴递给了许吟,“你可认得?”许吟接过,仔细看了一下,轻声说道,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司马相如用此琴弹出一曲《凤求凰》,成就了一段佳话。传闻此琴已毁,却不知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许吟,你,你。。。。” ¬

“好了,我替你说,许吟呀,我对你的崇仰真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对,对,就是,就是。此琴确是绿绮,传是被盗墓之人所得才得以重见天日。从我记事起,此琴就已经在我家,是我娘的陪嫁。后来她送给了我。”

“冬子,你也会弹?”

“又看不起我。我可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别说我看不起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现来一段。”

“来就来。”冬子从许吟手中接过琴,转身到槐树下面,把琴放在长凳上,又找了个矮点的木墩坐下来。闭眼把心神静了静,抬手抚了起来。杜峰觉地还真象那么回事。看他眼神之间少了丝玩笑和孩子气,多了份飘逸,陡然间象是长大了。不过,冬子的琴,很好听,很悦耳,很舒服,可就是想不起什么意境来。听冰霜弹琴,好歹也能听出点泉水叮当,想象出个小溪流来,许吟就别说了,简直是在看电影。如今,难道是自己没想象力了?

一曲终了,冬子眼巴巴地看着杜峰,还偷偷溜眼去看许吟,象是个讨糖果吃的孩子。杜峰拍起了手,“冬子,厉害呀,你一不小心又让我吃了一惊。”

“让你瞧不起我。”冬子得意地仰起了头,孩子气十足,刚才好不容易才有的飘逸感也真地飘走了。

“许吟,这部琴送给你。”杜峰一愣,这冬子也太大方了,不说这这琴是他娘的陪嫁,单说这琴是那个什么司马相如弹过的东西,也是个古董中的古董了。这在现代不亚于一个豪华跑车吧。

“我不太爱抚琴,这琴还是你留着吧。”许吟淡淡地拒绝了,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那个,那个,宝剑赠英雄,名琴酬知己,这琴也只有你配弹奏了,你要是不要,我就,就。。。”

杜峰听到这里,不能不发话了。 ¬

“哎,冬子,我说你听过许吟弹琴吗?还酬知己?你可别告诉我说许吟要是不收这琴,你也来个摔琴谢知己。这琴是你娘的嫁妆,给了你是要你当传家宝用的,你哪能送人呢,要送,也要送对主呀。。。”拉过冬子,贴着耳朵说,“许吟是男子,不是女扮男装,别搞错了。你要送也去送楼姑娘呀,你这送了他不是白送了吗?”这个冬子,泡马子也要找对对象呀。杜峰知道,冬子只是喜欢美丽的事物,所以才会这么冲动。杜峰可不能让他这样沉浸下去。

“我,我。。。。”冬子显然被说中了心事,脸象熟透了的苹果,站起就冲了出去,琴也没抱,黑电也跟着颠了出去。

“这小屁孩。。。”杜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许吟。朝阳中的他似要羽化而去,这样的人,谁会不动心呢?

许吟走到绿绮旁边坐下,轻抬手腕,曲子从他手下流淌了出来。。。。

好熟悉,竟是那“笑傲江湖”。。。。。。

22 受骗

过了一天,冬子又跑来了,还把围棋带了来,丝毫不提他的传家宝。杜峰一看,乐了。自从回到这里,TNND,都快成了半文盲了。所谓琴棋书画,他能沾上边的也只有棋了。他从小和爷爷下棋,十几年的磨练,把一手象棋也下得出神入化。到天桥上和下残棋的人较几招,赢点钱不在话下,害得人家看见他都要收摊。不过在这里,人家不下象棋,下围棋,象棋还没有发展成形呢。TNND,围棋就只能凑合了,段都挂不上。杜峰想我会斗地主,会搓麻将,不过那也得有道具才成呀,不提也罢。

冬子拉着许吟开始摆阵,你白我黑,你来我往,倒也热闹。杜峰和黑电亲热完,便窝在旁边观战,倒也遵循“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格言,看个热闹,不过他也不太能插上嘴,这两人,一个字,强。

许吟攻城略地,一时冬子丢盔弃甲,败相顿生。最后推盘而起,一揖到地,“佩服,佩服。”杜峰刚才就看得手痒,他不愿找许吟下,水平差地太多,没地惹笑话。“冬子,陪哥下一盘。”

“你会?”冬子大睁的眼睛透出十二分的惊讶。TNND,以为刚才窝这里看你们下棋是好玩呀,又不是狗掐架?不过杜峰知道和冬子有距离,也不敢说太难听,一会儿被他逼得太紧就太郁闷了。“

“你下下不就知道了吗?”许吟让出位子,杜峰执黑,嘿嘿一笑,开始走棋。一顿饭的工夫,结束了。冬子嘿嘿奸笑,感情刚才输棋的郁闷都转到他头上来了。杜峰刚才就知道自己水平差太多,也没怎么不舒服,只是说,再来大战三百回合。冬子不愿,说和他下,没劲,都要睡着了。杜峰恨地伸长手去掐他脖子,冬子笑着跑开了。许吟施施然在位子上坐了下来,重新开局,和杜峰下了起来。最后杜峰以一目赢了,开心地咧嘴直笑,嚷着别放水,然后就大叫再来一盘。。。。三人就这样形成了怪圈,许吟赢冬子,冬子赢杜峰,杜峰赢许吟,大家都有输有赢,倒也开心。

这日,三人又在槐树下摆了阵,杜峰对冬子,许吟立在旁边观战。杜峰在思索一步棋,冬子在旁边等地无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旁边的许吟讲话,也不管后者回答不回答。

“许吟,你不是要去星煞门吗?倒不知他们如何得罪了你?告诉你个消息,对你倒是有好。”

“恩?”就这一个字惹得冬子一阵高兴。

“黑煞,就是那个闫青好象得了病,听说快不行了。。。。。”一声清脆的棋子落到棋盘上的声音传了过来,冬子转头,看到杜峰愣愣地望着自己,“大哥?”

“你刚才说什么?”

“江湖上传闻闫青得了重病,好象快不行了,大哥,你怎么了。。。。。。”杜峰没出声,垂下眼,拣起刚才掉落的棋子,凝神望着棋盘。很快,对局结束,杜峰推盘而起,沉着声说,“许吟,你来和冬子下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说完缓步走了出去,许吟望着他的背影,呆立了许久。

杜峰很晚才回来,牵了一匹马,许吟迎了上去,冬子跟在后面,他还没回家。

“冬子。”听他如此严肃地喊自己,冬子有些打冷战,但还是走到了他面前。杜峰伸长胳膊把他搂到怀里,狠狠抱了一下,然后松开,“冬子,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成亲的那一天,如果能撑到,我肯定去喝你喜酒。”

“大哥,你别吓我,怎么感觉你在交代后事。”

“臭小子,咒我。”杜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对旁边的许吟说,“把琴拿来。”

琴仍旧包得好好的,杜峰把它交到冬子手里,“带回去,别再乱送人,别让你娘伤心。”冬子接过琴,不知怎地,鼻子竟然发酸。

“快回去吧,天都那么晚了。”冬子心里隐隐感到些什么,却也说不出是什么,抱琴走了出去。

看到冬子的背影消失,杜峰转身看着许吟。

“我不能不去。”

“我既然知道如何才能逼你出现,他们也肯定知道。”

“我知道。但我没有选择。”

“那就去吧。”

“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云淡风轻的话有着太多的无奈。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可能全身而退,这你是知道的,到时肯定会连累你。”

“我不会离开你。”

“许吟,谢谢!”

“收拾收拾,我们今晚就走。我刚才去和老板说了下情况,一会就有人过来做交接。”

冬子第二天来拍门时,迎接他的是个睡眼惺忪的老头,还有一封信。。。。。

冬子,

你看到这封信时,大哥我已经离开了洛阳。此地一别,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

别的不多说,我答应你,如果你成婚时我仍在的话,就一定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一切多保重!!!

杜峰

什么滴到了纸上面。。。

大哥,这一别,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你有了许吟,就象疾风有了翅膀,以后,你会飞地更远,更高。。。。。冬子我还能跟地上你吗?

此时,杜峰和许吟已经急驰在去往星煞门的路上。除了稍作休息,杜峰只知道拍马急驰。愤青不愧是良驹,这么多天跑下来,虽有疲色,但总算还是硬撑了下来。而杜峰的马却不知已经换了几匹。

这一日,终于到了太白山,杜峰的心却更悬了起来。到了太白亭,看着许吟欲显瘦削飘逸的身子,再看着愤青和自己坐骑几乎要发抖的四条腿。。。。。。心里一阵愧疚,暗骂自己的自私。翻身下马,伸出手去扶许吟下来,又把行李都取了下来,拍了拍愤青和那匹灰马,说,“对不起,让你们受累了,给你们放假,找地吃草去吧,别跑远,到时去找你们。”也不知他们听懂了没有,杜峰拍了下马屁股,两马慢慢踱开了。杜峰把行李都背在自己身上,去扶许吟,许吟任他搀着,两人都没说话。

顺着太白亭上山,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当日杜峰下山的路,显然是跑马道,却颇为陡峭,一般的马是没那个能力上去的。另外一条是石阶,是主道,想来必是通往大门的。杜峰搀着许吟沿着石阶往上走。古木参天,时有鸟鸣跳跃其中,如果不是杜峰心思紊乱,自会感慨此地景色怡人。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却是到了半山腰。抬头去看,一个还算古朴的大门立在前面,“星煞门”三个黑色大字在门楣上却不是那么显眼。近了,看到门前立个人,竟是红云,冷冷地眸子仍如以往般冷漠,只是看到许吟时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看到红云的刹那,杜峰心中一沉。。。。。

最简单的客套话都没有,两人就随着红云进了山门,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经过一片圃,香气扑鼻,间或有一些小飞蝶往身上脸上扑,杜峰挥手去赶,但却不忍心拍死。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地方。抬头去看,“星煞堂”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比大门前那“星煞门’气派多了。踏进大厅,眼前有些发黑,是在太阳下走太长的缘故。红云招呼他们坐下,转身出去了,有人奉茶上来,也退下去了。寂静的大厅让人感到丝丝寒意。杜峰感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紧紧握住,勉强平静了下来,伸手端过茶,想喝,却被许吟制止了。想着许吟之前的叮嘱,歉意地一笑,遂把茶杯放下。看着许吟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心,杜峰感觉舒服了些,又朝他笑了笑,要他放心,也没说话。

“杜公子,你可真是难请呀。”轻柔的声音一如从前,但此时听到杜峰耳中,不亚于冰霜冷剑。看着踏进大厅的两个人影时,杜峰心里象是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看闫青红光满面,哪里有半毫病入膏肓的意味?杜峰没有站起来,本就发青的脸色更是多了层黯然之色,倒和他那青灰色的衣衫很是配套。响过声音的大厅愈发沉寂了。

“江湖传言闫护法身染重病,如今看来倒是谣言。星煞门传出此种谣言,这‘请君入瓮’还真是颇得精髓。卓护法高才,如此计谋定是出自护法之手。佩服!”

“恕在下眼拙,请问是。。。”

“许吟。”

“哦,真没想到是如今名满江湖的许少侠,三月之期未到,没想到许少侠竟然提前拜山。不知我们星煞门如何得罪了少侠?”

“你做了太多的‘好事’,慢慢想,总会想起来。”

“哦,是吗?许少侠和杜公子认识?”

“何止认识,杜峰是我的恩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有人算计他,那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许少侠何出此言,杜公子在我星煞门,我们一直以礼对待,何来算计之说?”

“以礼相待?”许吟冷笑了一声,“以毒药为礼?以侮辱相待?卓护法这可真是待客之道。”

“许少侠咄咄逼人,是否想现在就在此了结恩怨呢。”

“正有此意。” 冰冷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温度。

等三人拉开架势,杜峰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阵势,茫然不知为何。他想起身上前,却浑身发软,根本挪不开身,嗓子也喊不出。猛然知道自己是中了毒,想着自己根本没喝水,倒是什么时候中地毒?TNND。担心地看向许吟,从对方毫无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也许他没事。

闫青卓云早听崔庆雄两人说过,不敢托大。红云不知何时把剑已经拿来,两人拔剑在手,凝神摆了个姿势。许吟手持长箫,随随便便立着,浑身都是破绽,但因为太多,却反而让人不知从何下手。

陡听一声暴喝,黑白身影同时跃起,两把长剑同时挽了个半圆,却是把许吟严密地圈在了一圈白光之中。杜峰感觉一阵压迫感,竟然透不过气来。难过之时,突然感到椅子在动,等停下来,才发现是红云把自己的椅子拉后了一段距离。再去看场中,一身青衣的许吟宛如一条青色游龙,游走在片片白光之中。一黑一白一青三色衣衫上下翻滚,让杜峰有些目不暇接。他不懂武功,但也看地出许吟丝毫不吃力,倒是游刃有余。缠斗多时,闫青卓云的身影有些慢了下来,许吟却加速了动作,一声轻啸,长箫出手,点上了卓云手腕,卓云躲闪不及,长剑撒手。三人动作立时止住。

闫青看向许吟,“在下师兄弟学艺不精,甘愿认输。却不知我们星煞门如何得罪了你,竟费我师弟右手?”

“我没费他手,只是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有些日子拿不了剑罢了。”许吟冷笑着说完,又盯着闫青看了半晌,缓缓说道,“闫青,你是天底下最蠢的人。”

说完转身走到杜峰身边,柔声说,“你都看到了,如今也没什么可担心地了,我们走吧。”杜峰想站起来,哪里有半分力气,想开口,却哪里能出得了声。许吟看他如此,忙来把腕,剑眉倒竖,冷冷的眼神扫向闫青卓云,“你们做了什么手脚?”一语未完,嘴角突然溢出血来,脸色变地苍白,竟然委坐到了地上,心里大惊,却猛然警醒是那圃中的飞蝶。杜峰想去扶他,却哪有丝毫力气。 ¬

“没想到你能撑那么长时间,这百煞蝶的毒你头领略吧?活死人的滋味怎么样?”卓云悠悠地踱了过来,笑着看向许吟,“许少侠,你到底是谁?连清风山庄也查不出你的底细。难道你是石头缝里钻出来的不成?你的武功还不是一般地高,我和师兄的日月双剑还接不到你的五十招。你武功虽高,但就是太笨,你怎么中地毒都不知道吧?”

卓云顿了一下,接着说,“许少侠,你伤了我手,我总要拿回点什么东西,你说是不是?你武功尽失,即使废了你手也没什么,那就。。。。。。”话音刚落,卓云左手出剑,剑尖直滑许吟脸颊,一道长长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了那毫无瑕疵的脸上,杜峰的心痛地拧了起来,那一剑好似是从他的心上划过,那剑尖的血明明是他心头的血,心中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倒,但他硬撑着,眼神凝着在许吟的身上,再也离不开半分。。。。。

卓云把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扯了一下,手腕一陡,眼看又是一剑落下来,却被一人挡了,“师弟,别闹了。”卓云眼波流转,笑看向闫青,“师兄还真是好心,可就怕别人不领情。。。。。。”说完,哈哈大笑,笑声却是凄厉之极,仿若夜枭。好不容易笑声落地,语气又恢复成了他平常的柔和状态,面对着闫青,“师兄,我有话要和杜公子说,可不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如水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闫青,“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你难道信不过我吗?”闫青没再说话,看了看杜峰,眼光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红云也随了上去。

直直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卓云春风满面的脸立刻乌云密布,脸上是让人过目难忘的恶毒,可惜杜峰只是看着许吟,根本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杜峰,心疼了?也难怪,这么漂亮的脸,留这么一个疤,也真可惜了。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卓云看他睫毛动了一下,知道他听了进去,继续说着,“我们以十天为限。我给你无限个十天,你帮我找宝藏的秘密。第一个十天,要是你没找到,就把这位许少侠的左手送给你,第二个十天,是右手,第三个十天,左脚,第四个十天,右脚,然后,就是眼睛,耳朵,鼻子,这样你就有五十天,再然后呢。。。。我想想,没什么可以囫囵割地了,不过还有肉,那就每十天十块肉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因为你还没有找出宝藏在哪里呀,我怎么舍地让他死?我这有千年老参,可以给他吊着命。。。。。。” ¬

杜峰终于把眼睛从许吟身上挪开,看向这张恶毒的笑脸,杜峰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面前的是毒蛇,是他最怕的东西。冷汗从额上身上渗了出来,精神越来越紧张,眼前黑地出现了斑点,终于再也支持不下去。。。。。

23 ¬

秘密

杜峰已不知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第几晕过去了,但这醒来时,他脑子却异常清醒。这是一个石牢,高高地,象个谷仓,上面有个小小的透气窗,从那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牢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石桌,一个石凳,桌上搁了一把剑。杜峰把剑拿了起来,分明就是风吟剑,是他亲手埋在疾风的坟前给疾风陪葬的风吟剑。

杜峰把剑拿了起来,就着漏进来的点点星光看着。当时黢黑的剑身又恢复成了如水的情形。杜峰呆呆地捧着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十天,他有十天时间。

风吟剑从风剑门拿回来后,这把剑总共陪了他三天。在那三天里,他一直在找,在看,在探索,但始终没找到任何让人起疑的地方。他甚至想到了“倚天屠龙”,找了把剑去硬碰硬,但也根本没有结果。这把剑的秘密到底在哪里?

已经八天了,但杜峰却没有任何线索。除了吃饭小睡上厕所,杜峰一直捧着风吟剑,短短几天,胡子已经很长,眼睛也地陷了下去。他觉地自己快疯了,一闭上眼,几乎就看到卓云在砍许吟的手,再闭上眼,又看到了许吟四肢不全的样子。。。。。疯了,这个世界真TMD疯了,自己也快疯了。。。。。在他几乎都要自暴自弃甚至想剖腹自杀时,却又仿佛看到许吟梨带雨的脸庞,春风拂面的笑容。。。。。。自己不能放弃,绝不能放弃。。。。

杜峰又一在极度惊恐的梦中醒来,睁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剑,立刻抓进了手中。下床,站在那方小小的气窗下,杜峰抬头看着悬在中天的那轮圆月,多象自己刚来的那个晚上的月亮呀。杜峰缓缓举起剑,直冲着那轮月亮,昂起头,大吼道,“给我力量吧”。说完这句话,已经泪流满面。一切都没有变,这个世界没有神。杜峰狠狠地把剑砸向地上,用手猛力地去锤,去擂,不管自己的手被剑峰所伤,不管血流了满地,他只是发泄地去锤,去打,去敲。。。。。。

第二天醒来,杜峰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但看到手上的血迹,又看到旁边带血的风吟剑,才知道不是梦。杜峰心里一凌,自己昨晚是疯了吗?毕竟还有时间,今天是第九天。如果自己昨晚死了,那许吟靠谁来救?杜峰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狠骂了自己一顿。吃过送来的饭,杜峰又捧起了剑,轻轻拭着剑上的血迹,但有一些却怎么也擦不去。杜峰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吸血鬼,这是第二喝我的血了吧?”

每天,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阳光会从那小气窗里透进来,杜峰在那段时间里,往往会坐在阳光里贪婪地享受着阳光的味道。今天也不例外。当阳光如往常一样照在风吟剑上并反射到墙壁上时,杜峰开始没在意。但当他无意抬头,看到墙壁上的东西时,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态。以前的白白的光今天却出现了黑影,仔细看时,隐隐竟有山,有字。杜峰闭上了眼睛,泪水悄然滑下了眼角。在那一刻,他想到的是,“许吟,我终于可以救你了。”

再睁开眼,杜峰用风吟剑在手腕上轻划了一下,把血均匀涂在了剑上,等了一会儿,用衣袖擦拭了一遍,再放在阳光下,一幅完整的图清晰地映在了墙上,杜峰又调整了一下角度,图上的字愈加清晰,虽然是体,但是正楷,杜峰倒也认得。默记在心里,杜峰又把那幅图仔细看了一遍,记进了脑海,虽是复杂,倒也难不倒他,这比背诗词歌赋容易多了。闭上眼,在他确信这幅图已经清晰印进了脑海,杜峰端起石桌上的碗,喝了口水,喷到剑上,又用衣袖去擦拭,反复几,确认已经没有血迹,又抬头看看已经移走的阳光,慢慢走到了床边,缓缓坐了下来,静等送饭人到来。

卓云一个人来的,虽然他极力在掩饰自己,但杜峰仍然看出了他眼中的异样。轻笑了一下,杜峰仍然坐着,说道,“卓护法,怠慢贵客,你随便坐。无茶以奉,凉水一碗,我们也做君子之交如何?”

卓云眼波转了一下,也笑了,“杜公子,你如此云淡风清,此时我还真开始佩服你了呢。”

“是吗?杜峰何德何能,得卓护法垂青。我对卓护法的敬仰才真是如万里银河,无边无尽呢。”

“杜公子,你有闲工夫和我在这周旋,难道就不想看看你的小情人?”

“卓护法,我就奇了怪了,你是从哪里认定许吟是我的情人。你当然知道我为什么来星煞门,我这一点心思在你面前早已不是秘密。你上来就给我下毒,一句话都不让我说,又在那敲定我的心思,卓护法,有一句话,不知你听没听过,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拿许吟来威胁我,你是不是有点‘太聪明’了呢?”

“杜峰,人不能太聪明,但也不能太笨。你说这番话,无非是想让我放了许吟。你认为我有这么笨吗?对于没用的人,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永远消失。”

杜峰又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卓护法,我对你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你不笨,你当然不笨,你聪明地紧。我现在坐在这里和你谈,是因为我有资格和你谈。你费了那么长时间去追寻宝藏,如今唾手可得,如果功败垂成的话,那你是不是很不甘心?你可以逼我,但你知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很早以前,你就知道我不怕死,并且我骨头很硬,用刑你恐怕是问不出来的,如果我一不小心,咬了自己的舌头,那这秘密可只有随我进黄泉了。你也知道我的弱点当然不是许吟,是另外一个人,但那个弱点在我这来星煞门后,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人的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在一又一的被伤害后,拿他你是威胁不了我的。并且,你舍得吗?”杜峰挑了挑眉,“我现在还有一个弱点,你可以利用一下。卓护法,你不妨猜一下?”

“鸟-为-食-亡。”

“不愧是卓护法,聪明地紧。”

“你的条件。”

“第一:许吟是我兄弟,我当然要救他。你帮他解毒,恢复功力。你当然不会让他全部恢复,但我要让他和你的功力相当,否则,找到宝藏之时,恐怕也是我命丧之日; ¬

第二:宝藏在华山上。我们地形不熟,当然要找地头蛇,就找华山派掌门风清扬和我们一起;我们组成寻宝小组,成员是,我,你,许吟,闫青,风清扬。

第三:宝藏我要四六分,你四我六,风清扬那份从我这里出。”

“卓护法,虽然你一直瞧不起我,看我是下三濑。但你别忘了,麒麟马只认我,风吟剑也是我解开的秘密,种种迹象你不难看出,我才是宝藏的主人。是你有幸逮住了我,我才和你分这锅羹,江湖上可以找到无数个你,可杜峰却只有一个。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知道了宝藏的所在,你真能确定你找地到它。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希望你不要逆天而行。”

“好!”

杜峰伸出了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卓云也伸出了手,这个交易以现代方式宣告结束。

“现在,告诉我,这剑的秘密是什么?” ¬

“卓护法,现在你我既成盟友,总不能再让我住在这里吧?我都快十天没洗澡了,你离我太近,跳蚤可别跑你身上去。”看到卓云厌恶的眼光,杜峰哈哈大笑起来。刚才出了一身冷汗,如今粘在身上更加难受,杜峰可真想洗澡了,不过比着这个,他最想做的还是能看到许吟那柔柔的笑颜。。。。。。

2 ¬

无题

暮春时节,长安城如以往一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太白居里人不是很多,二楼只散散地坐了几桌人。靠窗的两个青衣人边吃边说着什么,那头戴帽帏的人不时发出浅笑,竟悦耳之极,让人对那帽帏下的容颜遐想不已。他的同伴面貌倒是普通,是扔到街上找不到的主。不过他的酒量可不象他的容貌,喝了两壶,好似嫌不过瘾,竟唤小二搬来个酒坛,换了个大碗,自斟自饮,倒是爽气。

他这一豪爽的喝法让人不能不注目,近旁的一个灰衣汉子更是频频侧目。那青衣人也注意到了,最后竟然向对方打起了招呼,“兄台一个人?过来喝一杯如何?”那人显然早有此意,见对方邀约,欣然换坐,让小二又拿了个碗来,两人你一碗我一盏喝了起来。也不知喝了多少,越喝越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更产生了一种“知己”之感。众人看着旁边的空酒坛,均觉骇然,这可是杜康呀,别人喝了一壶都要头晕。妈呀,这两个人还是人吗? ¬

这两人当然是人。那青衣人就是杜峰。杜峰的量是海量,是从小陪爷爷练出来的。到了这里,虽然换了个身体,可这个身体却好象继承了杜峰的意志,也是千杯不倒的主。杜峰好酒喜烟,但这里没烟,所以他更多地是喝酒,可酒的度数对他来说却是极低,他好象从来没过过瘾。冬子的酒量还可以,但和他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真拼起来,三个冬子也不是他的对手,许吟天生不能喝酒,喝一点就头晕,再喝就倒,比打麻醉针都有效,更多的时间,杜峰是自己喝,但那有什么劲呀,喝酒图地是热闹,一个人喝,那叫喝闷酒,没劲。如今碰到个知音,碰到个对手,那叫高兴呀,“酒逢知己千杯少”,杜峰算是喝了个痛快。

两人正喝地开心,一人匆匆走了上来,低声在灰衣汉子耳边说了什么,那人神色一凛,站了起来,向杜峰抱拳道,“兄弟,我有事,先走一步。这酒算我的,后会有期。”杜峰也站了起来,“后会有期,后会有期。”看那人离开,杜峰重又坐了 下来,对着旁边的人说,“TNND他倒是挺能喝的,不知到最后谁先倒。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这找他拼酒都不知到哪里去寻?”

“他叫李乐天,是丐帮帮主。”

“你认识他?”

“我当时找你,去过丐帮,见过他。”杜峰虽听他说地云淡风轻,但自也知道跑去丐帮总舵打探,实是极危险的事情,“你还去过哪里?”

“也没几个地方,本来要去少林,恰巧碰到了你。”许吟知他心思,故意撇开了说。

“我再也不愿你去冒险,可这同样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老太婆。。。”许吟低笑着说。

杜峰做呲牙状,“我就是狼外婆,小白兔,快开门。。。”许吟笑地越发不止,显然他知道这个现代的故事。两人正笑地开心,杜峰感觉有人走了上来,抬头看去,蓦地,嘴咧地大开,爆出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

“风老弟,风老弟,别来无恙乎?”那人看着他那张大大的笑脸,却有些诧异。杜峰突然知道他在诧异什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得意不已。得意完了,忙站起,迎了上去,“我可是在心中一日给你上三香,从未间断过,老弟有没有感觉?”风清扬回过味来,也笑了,平平的面貌陡然增色不少。两人重新落坐,杜峰介绍了许吟,那风清扬微有讶异,但也是稍纵即逝。

“风老弟,喝一杯,我们还从没有在一起喝过酒呢。‘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正宗的杜康酒,还有人埋单,不喝白不喝。”

“杜兄弟,用碗喝,好酒量呀。”

“爱好不多,就好这一口。干了。”这是杜爷爷的语气,杜峰学地十足十。还没等风清扬喝,杜峰已经一仰脖子灌肚里去了。风清扬也随之喝了下去。

刚才点的清蒸鲈鱼端了上来,许吟夹了一筷子,低着头剔鱼骨头,好了之后,把肉放到杜峰碟子里,又去夹了一块来剔。杜峰把面前的鱼肉喜滋滋地填进了口里,低声说,“先别给我,你自己多吃些。”许吟浅浅应着,自去忙活,剔好之后,仍然夹到杜峰碟子里。

风清扬有些惊奇,但却没怎么表现出来。虽没有人看到过许吟的真面目,但江湖传言这许吟女扮男装,如今看来,倒象是真的。都说他武功高强,在打败星煞门的两位堂主后,向星煞门的两位护法下了战贴,但相传最后却败在了日月双剑之下,然后不知所踪。当时的情形谁也没见过,这在江湖上多多少少是个谜。风清扬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他邂逅,而更没想到他会和杜峰在一起。麒麟马风吟剑双归星煞门,江湖上嫉妒的人觊觎的人不知有多少,但却没谁有那个胆子去捋老虎尾巴,杜峰的消息也再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而如今看到他们在一起,风清扬直觉感到有很多内情在里面。但他是聪明人,自不会去询问。当年一念之仁救了杜峰,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那么不简单。自己当时还真以为他是个说书的,真真看走了眼。正想着,一个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风老弟,有个买卖,你要不要做?”

“哦。。。”风清扬心里一紧,隐约猜到会是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相信。

“之所以找你,一是因为你是地头蛇,路形熟;二是因为你是我恩人,找你,有报恩的意味在里面,恩报完了,我就不用一日三上香供着你了,你说是不是?”的

“恩。。。什么。。。买卖?”风清扬竭力想冷静,但声音却多少有些颤。

“你说我能有什么买卖。我那么炙手可热,不就是一个原因吗?如今,我们要成立一个团队,哦,是一个队伍,想让你加入。。。。”听他讲到这里,风清扬忙抬手止住他继续往下说,“这买卖可不简单,要好好商量才好。”又放低声音说,“隔墙有耳,这里不适合说这些,你住哪里,我们晚上再谈。”

杜峰笑了,真不愧是老江湖,“福来客栈,在东城。随时恭候风老弟来访。”两人撇开了这个话题,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喝了一通酒,风清扬不再多喝,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杜峰一个人也没劲。给许吟盛了些汤,看着他喝了下去。然后二人约好晚上见面的时间,也就散了。

25 盟友

杜峰和许吟出来,看天色还早,日头还没完全落下去,遂也来个夕阳漫步。街上有许多卖小玩意的,许吟倒是很有兴趣,看到一个卖香囊的小摊,停了脚步,拿起一个菱角形的青色香囊把玩起来,那老板可劲地推荐着。杜峰看许吟喜欢,问了老板价钱,没还价,就买了下来。许吟很是欢喜,系在了腰上。

这许吟是个对钱毫无概念的主,他的包裹中有一小袋金叶子,是从家里带来的。杜峰经常称他为大款,要傍着他。杜峰所有的家当也没有多少银子,来星煞门前,买了匹马和一些干粮什么的,快用光了,买这个香囊的钱是他最后的家当了。

看天色渐暗,和风清扬约的时间大概也要到了,两人往客栈的方向走去。这福来客栈是长安城中一家二流的客栈,和腾云客栈,云涛居相比是差了个档的,怎么说呢,这后者是五星,那前者也就挂个三星吧。他们这出来是秘密出行,都是换了装的,当然越低调越好,为避免碰到熟人什么的,才选了福来客栈。

这,杜峰总算是见到了所谓的人皮面具。神奇是够神奇的,可戴在脸上也够难受的,尤其是他出汗的时候,那叫一个不舒服呀,幸亏他皮肤不过敏。闫青和卓青也是戴了面具的,他们四人分了两拨,一前一后,装做不认识。这天,因为到的时候比较早,杜峰又有些怀念太白居的酒,才携许吟到那里喝酒,可巧就遇上了风清扬,倒省了他许多事。

回到客栈,风清扬已经等在那里了,杜峰忙把他让进房间,许吟自回自己的客房去了。倒上茶,杜峰也没绕弯子,直接奔了主题。

“风老弟,你是聪明人,我有话也就直接说了。宝藏地点就在华山,但具体地点现在也只有我知道。而找不找地到这个宝藏,现在谁也不好说,所以我们现在要成立一个寻宝小组,现在成员有许吟,我,闫青和卓云,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就有五个人。找到宝藏后,我和许吟分五成,闫青和卓云分四成,你分一成。”

杜峰顿了一下,看风清扬没说话,又接着说了下去,“选你加入是我的主意,因为我有私心。我的私心,也是我的条件,就是,你要始终站在我这一边。你知道我一点武功都不会,许吟现在只剩四成功力,和卓云不相上下。你的武功应该和闫青不相上下,如果你始终站在我这一边,那么我们就可以平衡。否则,卓云必会想尽办法杀了我独占宝藏。”

听他剖心置腹地说完,风清扬仍然不露声色,但心里却在快速思索。谁也说不清这个宝藏到底有多少东西,但传言,这宝藏中不仅有说不清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还有武功秘籍医药宝典等等。占着地头蛇的便利,自己就可以分一成,这确实是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另外一个令他感到惊心的事是,那许吟只剩四成功力,却已和卓云相当,实难想象他功力全在时到了何种地步。他是怎么失去的功力?也确实奇怪。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只请你别把我们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我以后再加上夜宵时念你一,如何?”看他一直不说话,杜峰端了桌上的茶杯呷了口茶,笑着开了腔。

“杜兄弟,这么好的事情,如果我不识抬举的话,师父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不会原谅我的。”

“你答应了?”

“当然。”

“一直和我站在一起,绝不背叛?”

“绝不背叛。”

“好。口说无凭,签字为准。”杜峰取来一张纸,细细的小楷,抬头是“协议书”字样,好漂亮的楷书。风清扬接过看了一遍,共五条,详细列举了各人的责任义务,各人的分成等等。下面已经签了四个人的名字。风清扬研墨落笔,在最后空白龙飞凤舞地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连签了五份。杜峰吹干墨迹,留一份给他,风清扬接过,揣到了怀里。对这种做法,虽感到奇怪,但想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薄薄的一张纸犹如地契,卖身契,对他们这些一诺千金的江湖人士来说,却极是有效力的。

杜峰让风清扬先坐,走了出去。不一时,回转了来,后面却跟了许吟和另外两人,虽戴着人皮面具,风清扬自知是闫青和卓云,彼此拱了拱手,算打了招呼。

杜峰把桌子拉到屋子中央,铺了张纸在上面。许吟去掉帽帏,帮他研磨。这是风清扬第一看到许吟的真实面目,呆愣了片刻,忙移开了眼睛。心里暗想,那条淡淡疤痕不仅不让人感到遗憾,反而更让他的面孔多了分英气,也委实让人感到奇怪。眼光落到了那绿釉荷叶砚上正轻研着墨的白净的手,风清扬灵光一闪,断定这许吟必和麒麟马有关,但终究是什么样的关系,他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正想地出神,杜峰已经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风清扬稍微向前移了移,看他却是在画画,拿笔的姿势别扭之极,画出来的山似是土堆,但当然没人笑他,大家都是秉神静气,看那土堆渐渐成形,然后画水,画房子。。。。。。。终于完工,杜峰汕汕地笑了笑,“和你们比不得,这是我最高水准了,只要知道画地是什么就行了。”说完,把笔给了许吟,“我说,你来写。”许吟接过笔,蘸了些墨。 ¬

“这叫凤飞峰,这座叫云聚峰,这是青牛岭。。。。。”杜峰不是第一看见许吟的字,那给冬子的信,还有这个协议书都是托他写的。但杜峰对书法可说是于无知的状态,除了觉地许吟的字好看之外,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来形容。可风清扬却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象那水堂主一样,认为自己文比武高,对这书法当然研究非浅。刚才看那协议书,心中已开始叫好,如今又看这不多的几个用行书写出的字迹,感觉委实行云流水,竟是大家风范。风清扬心中又生感慨。

等许吟写完,杜峰指着那条河说,“这叫玉泉河,青牛岭上这房子是家道观,叫沧云观。”许吟写完,搁下笔。

杜峰看着大家,说,“这就是风吟剑中的秘密,就是一张图。按那图中指示,这宝藏就应该在这道观中,到时找不找地到还要看我们大家的运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风清扬,“风老弟,这个地方你知道吗?”风清扬沉吟了一会儿,“这凤飞峰和云聚峰属华山三十六小峰,倒是知道。不过这青牛岭和玉泉河倒从未听到过,更别说这么个道观了。不过,既然有名字,自能找到,找个樵夫打听一下,应该多少会有些眉目。”

“好,我们这个寻宝小队现在也就成立了。这幅图大家再看看,记到脑海中。”“小孩涂鸦”图虽不逼真,却实用地很。在座的各位都不是一般的人,哪需再看第二遍。杜峰笑了笑,拿到蜡烛上点着烧了。风清扬颇为遗憾那几个字的烟消云散。 ¬

大家约好第二天碰面的时间,就都散了。风清扬自是到华山派在长安城里的分舵歇息,把一些事情也做了安排。放了信鸽回华山,说自己有事要有些日子不能回去,帮务由自己的师弟刘云飞先主持。看着信鸽飞地远了,风清扬还在想今天真象是个梦。如果真能得到宝藏,别说统领五岳,到时,称霸武林都有可能。风清扬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在这么大的利诱面前,却也很难挡地住。

26 探险

杜峰以前没到过华山。他到西安出过任务,但总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时间来爬这座享誉全国的“险”山。爬这座山本是列入他而立之年的计划,可叹世事难料,他确实来爬这座山了,也确实和“岩子”一起来了,但是。。。。。。

心中苦笑不已,杜峰甩了甩头。看着身边的许吟,蓦然想去抓住许吟的手,但握紧了拳头,却没造。仰头看看蓝天白云,呼吸着初夏的空气,看松鼠在树间来回跳跃,听鸟儿时不时鸣唱林间。。。杜峰觉地这样挺好。。。。。。

把思绪拉回到了宝藏上,想着风清扬的介绍。据说这华山有五大峰,三十六小峰,其他没名字的小峰头多不胜数,恐怕那青牛岭就是其中一座。如今他们就是在往这凤飞峰和云聚峰的方向走。

华山给人的印象就是“险”字,而如今他们爬的还是根本没开发的山,艰难更是可想而知,更何况还背了那么大的行李包。马早在进山前就已经放羊了,路太险,它们根本走不了。一共五匹马,踏雪,赤雷,愤青,风清扬的一匹黑马和杜峰的那匹灰马,杜峰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灰。当时,杜峰和许吟进星煞门后,愤青和小灰一直在太白山下,并没有走失。

在山间足足走了两天,翻了一个又一个峰头,才远远看到了云聚峰和与之遥相呼应的凤飞峰。途中倒是遇到了两个樵夫,但他们却根本不知道青牛岭,更别说什么沧云观了,倒是说在云聚峰那里有条河,但却不知道名字,具体是不是他们说的什么玉泉河就不得而知了。大家心里有些凉,但杜峰倒不以为然,他说,“要是宝藏那么容易给找到,那还叫宝藏吗?”简单的一句话好象道出了真理。

因为有闫青在,杜峰始终不能放开。眼神总是不知该往何放,脸上一贯的笑容也多少带了些落寞。每当许吟带着一种关切的神情看他时,杜峰总是爆出个大笑脸给他。但许吟宁愿他不要这样,看着这样的他,许吟心里难受,为杜峰!

一路行来,杜峰一直在后面,其他四个人轮流在前开路。 杜峰虽不会武功,体力也差许多,但因为不用在前开路,许吟也一直带着他,倒也一路跟了上来,没拖后腿。

他们是在第三天的傍晚到达云聚峰和凤飞峰之间的个山谷的,并且找到那条不知是不是叫玉泉河的河流。河很宽,两岸都是石砾,水流倒不急,清澈见底,中间还有游来游去的很多细长的鱼,杜峰也叫不出名字,只想在这里做个BBQ还真是不错,又想晚上可以吃烤鱼了。上吃烤鱼是和闫青一起,多长时间了,象是上个世纪的事。。。。。。想着自己不能再想下去,摇了摇头,把那些思绪摇了出去。

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大家决定就露宿在河边,精神也振奋不少。扔下行李,四散开去,均查看地形去了。杜峰则脱下鞋子,挽高裤子,开始去抓鱼。许吟看他忙活不已,但却一条也抓不住,提着风吟剑走了来(许吟功力维持在四成,用那长箫,威力已经不行,所以杜峰把剑给了他,让他改用这风吟剑。)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后一下,一时间河岸上竟然扑腾了好几条,让杜峰羡慕不已。找了块利石,给鱼开膛破肚,许吟早已找了些柴来,点着了火,支鱼上架。

天渐渐暗了下来,闫青卓云也回转来,闫青手中提了两只兔子,自到河边去清洗,然后也支到架子上去烤。不一会儿,风清扬也回来了,还兜了些不知名的果子。杜峰暗想,委实地头蛇,这个季节,又不是秋天,也能找出这么些果子来。

看大家已经坐定,按老规矩,风清扬坐在了卓云和许吟之间,这也是他们这几日的坐,一个圆,分别是杜峰,许吟,风清扬,卓云,闫青。许吟和卓云现如今虽是盟友,但仇人的身份却已烙在骨子里了,是相看两生厌,自不会坐到一起。

大家围坐定了,东西也都烤好了,众人纷纷出手去拿鱼或撕兔子。杜峰拿了条鱼,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吃了第一口,暗赞了一声,真是鲜美,味道有些象秋刀鱼。想到这里,去看那堆果子,还真有个象柠檬样的绿色果子,不禁大喜,伸手拿了来,拿风吟剑切成了两半,里面却是红的,外绿内红,西瓜不成?杜峰也不去想,又切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尝了尝,不禁又是大喜,酸酸甜甜。忙取了大块来,侧身往身边人手里拿的鱼身上就要挤去,嘴里还说,“我还说我怎么就忘了带柠檬了呢?”蓦然惊醒,陡然抬头,看进了一双的再也熟悉不过的眸子。时空转换,好象到了那年,一群人出去露营,自己也是这样给身边的人挤柠檬,他还笑着夸自己细心。。。怎么能不细心呢?他的爱好,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人再比自己更了解了吧?

一声咳嗽传来,杜峰把手缩了回来,慢慢地往自己的鱼上挤着“柠檬”汁,直到挤完了最后一滴,才缓缓吃了起来,却已经不知是什么味道了。习惯真是太可怕了,竟是入了他的骨髓,完全不受意志控制。突然又象是想起了什么,忙去看自己另一边的那个人,知刚才自己的失态他必看进了眼里,不禁一阵内疚。忙去抓许吟的手,许吟手有些瑟缩,但杜峰抓地更紧了,许吟没再挣,任他抓着,杜峰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大家分头去找道观,却是分成了两组,闫青和杜峰许吟一组,卓云和风清扬一组,这样可好,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相互牵制,倒也不错。不过,经过昨晚的事情,杜峰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但也勉强装着没事人一样,努力地去寻找那不知在云里还还是雾里的道观。

五天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卓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接就问杜峰他的地图画错没有。杜峰冷眼斜睨他一眼,答了句,“我智商没那么低。”也不知卓云听懂没有,总之,杜峰的冷眼有了作用,卓云没再说下去。杜峰没把风吟剑反射图的秘密说出来,因为那要用血来祭的,他不想再流血,任是谁的都不愿。并且杜峰自信根本没有记漏或记错一个地方,但如今遍寻不着,也就说明肯定有什么他们没注意到。。。。

这日,杜峰他们回来比较早,因为该找的都差不多找遍了。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杜峰寻一平坦地,仰躺在河边,嘴里叼根草,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等醒过来,太阳好象已经要落到山的那边去了。杜峰眯起了眼,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河流发起愣来,不知愣了多久,竟笑了起来。。。。

河面上,微风拂过,波波细纹轻荡开去,不知哪里飞来一只翠鸟,在河面上低翅飞过,翅尖掠过水面,激起一阵涟漪。。。。。。

扭头去看许吟,他正在洗路上摘来的果子。不管他在干什么,总是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飘逸感觉,总觉地一不抓紧,他马上就要飞走。

看着许吟,杜峰想,得到宝藏后,就带着许吟去旅游,去新疆,去西藏,去大理,去香格里拉,去西双版纳,去九寨沟。。。。。。去观海上日出,去看大漠落日,去感受苍苍草原风情,听苍凉悠远的马头琴声;去欣赏茫茫海天一色,听悲怆雄壮的惊涛拍岸。。。。。

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大伙都已回来,杜峰把大家喊到河边,指着河里的倒影说,“你们看这象什么?” ¬

众人凝神去看,杜峰接着说,“这青牛岭不是一个山峰,是由三个小峰头组成,只有看倒影才能看出来。如果不是无意中发现,恐怕我们还要费些周折。那道观应该在牛的脖子。”

众人点头,欣喜不已,总算有了方向,不会再象没头的苍蝇般乱转了。。。。。

宝藏

这座峰头离云聚峰和凤飞峰都很近,第一天就打探过了。如果要去杜峰指的“青牛脖子”,当然直接攀岩是最好的办法。但却不现实。这些人虽都是一流高手,轻功超群,但在这峭壁上直上直下,却也是不可能。看杜峰询问的目光,许吟说,“如果我功力全在,可以用云梯纵,但也只能到一半,再往上,就不可能了。”杜峰大惊,一半呀,TNND,这许吟到底有多厉害。

大家是从侧面爬上去的,却是绕了个很大的圈子。整整找了一整天,全然没有结果。别说道观的影子,连块碎石瓦砾都没找到。当晚,大家就歇在了山上,行李都在山下河边,一行人吃了些干粮,然后那三人都歇在了树上。杜峰爬不上去,即使许吟带他上去,看那树他也不敢担保自己半夜不会滚下来,最后许吟陪着他宿在了树下。第二天醒来,杜峰发现许吟枕着自己的腿睡地正熟,不自觉地伸手就去摸他的头发,软软的,让人联想到了天上的云彩。

杜峰坚信自己没有记错地方,他对文字记忆虽不行,但对地形类的东西却极其敏感。那“牛脖子”明明就在附近,看那棵伸出来的松树就知道了。杜峰不顾卓云的反对,仍然坚持就在附近寻找,其他人倒也都赞成。

又开始了寻找之旅,但仍然毫无头绪,这茂密的树林里,景色都一样,连鸟鸣都一样。杜峰正郁闷着,抬头第N发现了一棵歪脖子树。蓦然知道了什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大家喊,“先歇歇吧,我们可能迷路了。”说完,指着那棵树说,“这是我们第几看到它?即使这树林都一样,但同样的歪脖子树不可能过一段路就有一棵吧?”他话刚落地,那四人均呼飞了起来,跃到了树上,吓杜峰一跳,想不会是有黑瞎子吧,这几个人扔下自己不管都跑了。但突然想到许吟即使是死也不会扔下自己的,遂放了心,捶着腿,等他们再飞下来。

过了片刻,四人如大鸟般又都掠了回来,他们相互看着,把杜峰看地直纳闷,这玩地是哪一出呀。许吟看着他说,“我们没有迷路,这是个阵。这个阵是以树为媒介布的,但因为经过了那么长时间,有些树枯死了,有些树又长地太过高大,所以这个阵我们刚开始都没看出来。多亏你刚才提醒。现在已经知道了。”杜峰一阵欢呼,既然是阵,那就说明他们没有找错方向。队伍继续前进,闫青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往前走去。

杜峰跟着队伍,被许吟拉着手,前走走,后退退,左绕绕,右弯弯,又再前走走,后退退,左绕绕,右弯弯。。。。。。不知走了多久,听到闫青说,“出来了。”众人从两棵高大树木中间挤了出来,看到了一个袖珍形的山谷。而山谷中央,赫然是个山洞。此时杜峰真想来个“颓然倒地”,经过了这么一番历程,想着总是该看到那个该死的道观了吧,可如今却面对的是个山洞。看着旁边的人,也是有些意外。

山洞周围没有藤蔓之类的,看起来不那么阴森恐怖。仍是闫青打头,一众人走了进去。洞里很干燥,很暗,越往里越黑,到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这当然是对杜峰所说。其他四人都是练武之人,在黑夜都能视物。许吟紧紧拉住杜峰,寸步不离。 ¬

等到杜峰的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后,却发现前面有两点荧荧的白光。朝那白光又走了一段距离后,杜峰发现他们置身于一个小的石窟中,却是到了尽头。那两点白光是。。。。杜峰又走近些,凝神看去,竟然是两颗乌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TNND,这可是无价之宝呀,放在这儿当路灯,这不暴殄天物嘛这。

再仔细看去,这两颗夜明珠却是镶嵌在这扇石门的两侧,显然要想继续走下去,必须要打开这扇门。眯眼去看,发现这石门之上竟然有个门楣,上刻“道家仙地”,旁边还有一个诸如刻章之类的东西。杜峰想,既然是“道家仙地”,这里面肯定就是道观了。伸手去推,哪里推地动半丝半毫。

众人一一试过,却根本没有任何动静。看大家都有些累了,杜峰招呼一众人先坐下歇歇,喝点水什么的。他自己先一屁股坐了下来。解开腰间的水袋,先递给了许吟,许吟喝了一口,递还给他。杜峰咕咚咕咚喝了个够,抹了抹嘴,又去看那石门。想着机关应该在这门楣上。呆呆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把水袋又系回腰间,站了起来。拉着许吟到那门前,指着那个似刻章般的突起对许吟说,“你能按一下那个按纽吗?”许吟看了看他,纵身跃起,探出手指,按了下去。。。

门没有任何动静,但跃回到杜峰身边的许吟却明显面有喜色,“那个突起是可以向下按的。”说完,又想跃起,杜峰拦住他说,“卓护法,你也施展一下功力如何?”卓云自是知道他心意,冷笑一声,也陡然跃起,按了一下那个突起。然后是闫青和风清扬,等风清扬把那个突起完全按下去后,那门终于缓缓开启。开门的秘诀果然在这个突起上。众人如鹅般伸长了脖子往里瞧,但却都盛满了失望。门里没有一丝宝藏,却是个通道。此时杜峰的感觉和那看埃及发掘法老幕直播现场的感觉一模一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墙给穿透了,怎么着想着里面也有些古董什么的,到头来却是 另 一 堵 墙,TNND,纯粹浪费感情。

再郁闷也要往下走呀,通道里不暗,一路下来,都有墙上的夜明珠发着微光在指路。不知走了多久,杜峰感觉有丝风吹来,快到底了?不会又是个山谷什么的吧?一众人均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弯,又顺着通道好象往上走了一段时间后,前方越来越亮了,看来真是到头了。再转了个弯,豁然开朗,陡然亮堂起来,却是在一个大大的石窟中,外面就是蓝天白云。

看着石窟里的一切,杜峰寒毛竖了起来,虽然他一直都很胆大,但面对眼前的情景,却也不禁齿冷。石窟中横七竖八倒了许多干尸,就象风化的人干一样。杜峰隐约能猜到这些人是谁?是开挖这个通道的人,是运宝物上山的人,也许还有监视的人。。。。。。

感到许吟的手在发冷汗,杜峰拉着许吟走出了石窟,来到了外面。这外面却是个不小的平台,自然伸了出来。站在平台上,劲风吹来,衣衫猎猎,杜峰突然感到人的命很渺小,很渺小。不禁握紧了身边人的手,也许只有现在,只有现在,可以抓地住。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

正出神间,许吟拉了拉他的手,杜峰回过神来。发现另外三人正站在旁边的一个石屋旁发愣。两人也走了过去。这个石屋却也是天然形成,在平台的一边,真就是个耳房。走近了,看那石屋是有门的,还是个双扇门,这门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上面同样有个门楣,刻着“沧云观”。TNND,这就是沧云观,说是个大坟堆或是更象些。此时找到了沧云观,杜峰回想一下来到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这个坟堆,脉络一点点理清,他们也终于摸出了最后这个瓜,如果到最后摸出的是个青瘦的瓜,那杜峰想他们这群人都去跳崖算了。旁边都是悬崖,多方便呀。

可就这最后一道门了,却不知如何开。“沧云观”旁边没有突起,其他地方也都没有突起。众人的眼光都落到了杜峰的身上,好象他就是猜谜大王。杜峰又走近些,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面前的这个石门,沉吟半晌,你别说,还真给他看出些猫腻来。只要是人为,必会留下线索和痕迹。杜峰注意到了门前一个小小的缝隙,虽被多年的灰尘遮埋住,但终究是人为所至。杜峰从许吟身后取出风吟剑,插了进去,猛然感到有股吸力,就象当初他把那吟剑插入风剑时的感觉。等剑插入底部,却听道“嘎吱嘎吱”的声音,那门却象是有人从里面拉开了一般,慢慢开了。

杜峰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许吟走上一步拉着他,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踏了进去。。。。。

走进石屋,杜峰又愣了眼,不大的石屋里,摆了十几个铁箱子,这和他想象中又有那么些出入。即使不象“国家宝藏”中尼古拉斯凯奇他们寻到那么多的冬冬,但多少应该有个什么大金龟呀小银象什么的。

箱子都没有上锁,杜峰打开了一个,却见里面是一个一个小的木盒,拿最上边的木盒打开来,一看,手一哆嗦,差点把盒子掉地上去。TNND,一盒子大珍珠。忙放下,再拿个大些的盒子打开,老天爷,一盒子用金子塑的袖珍型的十二生肖,逼真之极。。。杜峰一盒盒全打开,TNND,真个不得了了,发大财了,玉如意,玉手镯。。。。还有。。。。杜峰的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嘴也一直乐地合不拢。。。。。忙着把项链手镯之类的往自己身上套,嫌不过瘾,拉过许吟,也要给他套,许吟轻轻躲开,低语了一句,“我有那个香囊就够了。。。”杜峰见他不愿戴,又套在了自己脖子上,却根本没听到许吟在说什么。

这一箱子看完了,在寻找下个目标前,看到许吟正在展开一幅字画在看。他打开了旁边的箱子,又是木盒,打开一看,是本书,虽是体,他也认得,“小无相功”,听说过,但没兴趣,放下;再打开一个来看,“夺雷刀法”,没听说过,也没兴趣,再放下。。。。。。想着放在最下面的应该是最好的,把其他盒子搬开,直接拿了最下面那盒,打开一看,乐了,“葵宝典”。许吟听他笑,放下手中的字画看他在看什么,杜峰随手把书给了他,说,“这个可不能练。”

又去翻盒子,这本却是“风吟剑法”,有意思,揣起来。又打开一个盒子,看到上面的名字,猛然想到了什么,忙去看许吟,却见他仍然抱着“葵宝典”在看,忙一把夺了过来,扔到了箱子里,“告诉你,这本书是不能练的。这本给你,说不定你功力会完全恢复呢。”许吟朝封皮看去,却是“易筋经”。

这边杜峰又忙活起来,在他又打开一个木盒后,蓦然大叫起来,“风老弟,风老弟,快过来。。。。。”

风清扬正把玩着一把短剑,听他喊,也就拿着剑踱了过来。杜峰拿着那本书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的传家宝,以后你行走江湖可全靠它啦,记地传给令狐冲。”风清扬接过来,看那封皮,却是“独孤九剑”。。。。。

杜峰又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个盒子,感觉这个盒子和那些放书呀放玉器类的盒子不一样。看那上面还有字,仔细看去,却是“长白人参”,打开一看,是个硕大的人参。又拿出一个盒子,上面写着“天山雪莲”,打开一看,TNND,雪莲就这样呀,这是不是雪莲呀?竟象朵枯萎的淡黄色朵。。。。。正想拿出来看一看,怎么感觉脖子上冷飕飕的,不禁用手去摸。。。。。。

悬崖

一个声音传了来,“杜公子,我刚找到了一把好剑,你陪我练练剑,如何?”杜峰暗叹了口气,这平衡什么时候给打破了?转过身,忽视那把闪亮的长剑,杜峰直直看向了卓云身后的风清扬,风清扬也看着他,“他给我的更多。”

“他给你多少,我都可以比他给的更多。”

“不只是宝藏。”听他说完这句话,再看他看向卓云的目光,杜峰知道自己是彻底失算了。千算万算,没算到风清扬是个GAY,更没算到卓云竟会牺牲自己。天下万物都跑不出一个“情”字,这是无法用常理来衡量的。他们单独行动那五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感到身后掠过一阵风,杜峰忙侧身去看,却是许吟。聪明如他,当然知道怎样占先机。跃到门口,就要拔那风吟剑。动作很快,但在剑拔出一半时,卓云的剑也赶到,往他手腕猛刺,竟是要费他右手。许吟不得已松手,风吟剑蹭又缩了回去。许吟人已站到了门外,卓云持剑赶了出去。

等杜峰奔到平台上时,许吟已和卓云交起手来。没有兵器,明明落败,但许吟却不见丝毫狼狈。卓云故意在他身上划的伤口也没让他显地不堪,反而更有一种壮烈的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卓云虚晃一剑,左手却是硬生生地击到了许吟胸前,许吟如断了线的风筝直跌到平台边缘,一口血“噗”吐了出来。

杜峰心如刀绞,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许吟朝他勉强笑了一下,“对不起,保护不了你。我真。。。没用,我还说。。。要一直保护你。。。”

“别说了,别说了。是我没用,一直拖累你,是我没用。。。。。”杜峰喃喃说着,用手擦去许吟嘴角的鲜血。。。。。泪一滴滴无声地落到了那张不真实的脸上。

“你哭了?别哭,你老是说我爱哭,说男人怎么那么爱哭,你怎么也哭了?”

“哪里是我哭了,是下雨了。。。”

“骗人。。。。”许吟绵力笑了一下,“记地吗?我还是疾风的时候,你曾经抱着我哭过,然后我再也没见你流过泪。我还想你总能笑出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能难倒你的事情。。。我好想看你笑。。。看一辈子。。。。”

“我就笑一辈子给你看,好不好?”

“我不要一辈子,我要永生永世。”

“好,好,永生永世。。。。。” ¬¬

卓云冷哼一声,剑就要递出去。却不料被另一把剑给挡住了,抬眼去看,却是闫青。

“师兄,你想做什么?”卓云的嗓子柔地似要滴出水来。

“放过他们。”

“师兄,你终于还是出手了。”

“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哈哈,师兄,你说他们中间还有你的位置吗?”

“师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的所谓心思,你隐藏地再好,你认为能瞒地了我吗?你带他回星煞门后,就满口都是他,杜峰怎么样,杜峰怎么样,我从来都不知道堂堂星煞门第一杀手竟是一个如此能把人放在心上的人。你竟然把黑木令都给了他,可惜这奴才不知它的用。

长安城他失踪,你都不知自己有多焦急,看他回来,你又有多欣喜。那天晚上,麒麟马来找你,你竟然,竟然扔下我,跑了出去。我一直没问你,破庙中他的滋味怎么样?真是抱歉,被我给打断了。第二天,你重新回到破庙那里去,你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破庙成了废墟时你的脸色,找到麒麟马的尸首时,你竟然吐了血。吐了血,哈!又自己亲自挖了个坑把那马给埋了,那是为那匹马吗?要那个时候,我还那样以为,我就太蠢了。为他吐血,一个下贱的奴才?你竟然喜欢了一个奴才,哈哈,真是好笑。从不知感情为何物的黑煞,冷面冷心的黑煞竟然喜欢了个下贱的奴才?

¬

你一直是个冷血的人,要不是我刻意引诱你,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可,这个奴才,你竟然把他放在了心里。你喜欢他,你到现在都不敢承认吗? ¬

你当然知道他对你的心思,你比谁都了解。多谢你的痴情,要不是你经常去那座坟,还发现不了风吟剑。还要谢谢你对这个奴才的了解,才定下引诱他上钩的计划。这个奴才也就是蠢,自投落网,还真上了山。你都不知当时你看到许吟时你的脸色,都绿了,那叫嫉妒。

后来不是我支开你,让你下山,恐怕你早就放他走了吧?师兄,即使你救了他,你认为他还能原谅你吗?他亲自告诉过我,人的心会变的,尤其是在一又一地被伤害后。如今,你认为你还能赢地他的心吗?

师兄,别傻了,回到我的身边,我会永远对你好,好不好?”

“你说地对,我骗地了任何人,我也骗不了自己,我伤害他太多,我希望除了伤害,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我不希望他原谅我,我只希望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卓云,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什么都不欠你,没有必要对你说对不起。风掌门是人中豪杰,有了他,有了宝藏,你要得到你要的权力指日可待。你还是放了他吧。”

“师兄,我可以认为你在求我吗?”

闫青看着那张带笑的脸,冷冷地说,“我是在求你。”

“真没想到,师兄还有求人的一天。那。。。。。。如果我要师兄。。。。跪下来求我呢?”

闫青眼也没眨,“啪”跪了下来,“我求你。”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在这风中显地很是凄厉。

“你竟然真跪下了。。。。。。宁愿死也不愿跪的你竟然为这个人而下跪。。。。。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放过他。我恨他,他一个下贱的奴才,一个马夫,凭什么得到你?凭什么得到你的心?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闫青听他如此说,已知无望。缓缓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再冷静甚至有些发了疯的人。

两人再不搭话,在这小小平台上递起招来。两人师出同门,套路彼此都熟悉。闫青上来就用杀招,他知道自己以一对二,根本不可能赢,只有先擒住卓云,让风清扬投鼠忌器,才有可能脱地了身。所以他招招狠冽,两人瞬间斗了上百招,看卓云脚步渐乱,闫青心底暗喜,正想一鼓作气,突然觉地腹内一滞,真气竟然越来越少。心底一惊,出手陡然缓了一下,却被卓云抓住破绽,一剑刺来,竟是逼他撒手放剑。闫青却是拼着被斩掉右手的危险,仍然紧握着长剑,硬生生挺了上去。卓云一惊,忙撤剑回手。闫青倒也没挺剑刺去,只是望着卓云,一动不动。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在我和风兄达成协议后。”

“。。。。。。”

“这宝藏我志在必得,不允许有任何闪失。既然我已经不相信你,自会对你提防。你自然知道这逍遥散是红云所制,对你性命无害,只是阻滞你的内力。你如果跟我回去,我自会让红云给你解开。这武林同样是你我的武林,为了这么个贱奴,不值得。。。。。。”

平台上死一般静寂。。。。。。

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传来,却是许吟又呕出一口血来。杜峰把那血迹擦去,让他双手环着自己的脖子,然后轻轻横抱,站了起来,眼光转向了闫青。。。。。。

“为了我,是不值得。。。。。。听你那样说,我很开心,很开心。。。我从没怨过你。。。”杜峰缓缓说完,转向了卓云,“卓云,说不恨你是假的。和你交手,我始终棋差一着,这也是。我不想说些恨你的话,只希望你能好好对他。。。。。。”

眼光转向了风清扬,“风老弟,错看你,我谁也不能怪。我只知道你放荡不羁,你云淡风轻,你重情重意,却唯独不知道你还是个多情种子,这个金大侠可没写。。。。。。”摇头苦笑了一下,他真怀疑自己还能笑出来。

想着许吟刚才的话,遂低头去看怀中的人,“许吟,跟着我,后悔吗?”许吟笑了一下,“不后悔,只感到庆幸。”

“我杜峰何德何能,能得到你。我本来想做很多事,却都来不及。但有一件,却可以做。。。。”

“什么事?”

“闭上眼睛。”许吟听话地阖上了双眼。杜峰右臂用力,让他的头靠近了自己,然后吻上了唇,轻轻地,柔柔地。。。。。。感到怀中人一阵颤抖,杜峰加了这个吻,直到吻地许吟几乎要透不过气来,才离开那份甘甜。。。。。。看许吟两颊绯红,把头埋在自己怀里,不愿抬头,杜峰宠溺地笑了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吟,我爱你。”许吟把头更地埋进他的怀里,杜峰感到胸前的濡湿。轻轻在他额头触了一下,如风吹落的羽毛。然后抬头看向了另外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看进了那双的不能再的眸子。。。。。

劲风吹来,杜峰的衣襟随风翻飞着,似乎就要羽仙而去。。。。他紧了紧怀中的人,轻声问道,“吟,怕吗?”

“不怕。”

“闭上眼,搂紧我,我带你去飞,好不好?”

“恩。”

杜峰缓缓向后退着。。。。。。

飞起来的时候,除了听到猎猎的风声,他还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29 山谷

隐隐有流水的声音。是到了奈何桥了吗?告诉许吟千万不要喝孟婆汤,否则就要忘记自己了。许吟在哪里?杜峰勉强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蓝天白云。。。。。。哦,对了,自己来天堂了,阴间可没有这个。。。。。。

勉力翻了个身,呕了一肚水出来。看看周围的环境,杜峰知道自己没到天堂。许吟呢?许吟在哪里?

隐隐看到前面河流转弯好象有片衣衫露出来,杜峰心里大喜。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艰难地爬了过去。不知爬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了那仰面平躺的人。杜峰一把抱住,侧身紧紧搂进怀里。搂了好久,才想起去听心跳,传来的微弱心声让他喜极欲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撑着身子,给许吟做起了人工呼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声低低的呻吟传来,杜峰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经过实地验证,杜峰终于知道科学报道说每个人都有不可思议的潜力这句话竟然是真的。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许吟,他的潜力终于发挥出来。他不禁把许吟拖上了岸,还帮他把湿衣服脱掉,并且还用自认为的光速找了些干柴来,因为他在许吟的衣服内发现了用油纸包地严严实实的火石和火茸。有了火,一切都有了希望。在把衣服都烤干后,杜峰就用衣服把许吟全包了起来,抱着他在火堆边过了一个晚上。。。。。。夜里,杜峰不时爬起来去听许吟的心跳,在确认那颗心脏确确实实在跳动时,才放心地继续搂着他朦朦胧胧睡去。。。。。。

第二天早上,杜峰一醒,就忙爬起,把头侧放在许吟胸前去听心跳,听着有力的声音,不禁笑了。抬起头,竟然。。。看到许吟在笑笑地看着自己。。。。

“你,你醒了。。。。。”杜峰大喜,一把把他紧紧搂进了怀里,好象要揉进身体里去。。。。许吟伸手反搂住他,把头搁在他的胸前,感觉一切真地象梦一样,突然感觉脖子湿湿的,想挣脱那怀抱,却不想被搂地更紧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低语着,“别看,很难看。。。。。”

两人不知楼了多久,终于松开。杜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这个一直伴随自己左右的人,再一感叹老天对自己太厚。他杜峰何德何能,竟让眼前这谪仙般的人陪在自己身边。。。。看那双眼睛里蓄满了雾气,杜峰轻轻吻了上去,然后移到了脸颊上那淡淡的疤痕,最后终于捕捉住了那两片柔软。。。。。。由浅到,细细地尝遍了每一个角落。。。。。。。

感到怀里的人瘫软下去,杜峰才松开。迷离的双眼,绯红的双颊,红艳的嘴唇。。。。。杜峰一阵激灵,这不诱人犯罪吗这。。。。忙忙别开眼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许吟的体力恢复地很快,吃了些杜峰摘的果子后,已能行动自如了。杜峰想这练过武的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换了自己吐了那么多血,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恐怕不死翘翘,也要成个残废。体力差不多恢复了,两人开始在山谷中转悠起来。

山谷中有很多,杜峰一个也叫不上来,只是觉地好看,也没其他的感觉。倒是看到不同的果树,欣喜不已。这,算是长见识了,一棵树,有抽叶的,有开的,有结果的,还有落叶的,TNND,竟然囊括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也委实奇怪。另外这谷中有很多泉水,掬一捧来喝,杜峰赞叹不已,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甘甜的泉水,这里面也不知有什么矿物质。正感慨期间,一扭头,竟然看到一只梅鹿,也来喝泉水。看到他们,一点也不怕,倒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惊奇地望着他们。杜峰毫不“畏惧”,和它瞪视起来,最后那鹿败下阵来,许是觉得无聊,总之是低头喝起水来。杜峰大乐,说,“许吟,你看它那双眼睛象不象冬子,大而无神?”许吟也笑了起来,想着要是冬子在旁边,还不跳起来。。。。。

一天下来,两人也不知逛了这山谷的多少地。总之收获颇丰。第一个重大发现是个温泉,那可是真正的天然温泉。杜峰当时那个开心呀,没法说。那河里虽也可以洗澡,但水毕竟是凉了些,如今发现这个温泉,那可是一个无价之宝。当时杜峰就想跳下去先泡个淅沥哗啦,但还要去找住的地。一直露宿在河滩总不是什么事,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先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久就找到了一个天然的石洞,不大,但很干净,也很亮堂。杜峰笑着说他们终于有家了,他决定给家起个名字叫“陋居”,当然是套用了人家韦斯莱家房子的名字。随即笑了,说他们这个陋居可不是真地简陋,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串珍珠项链,还有一串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项链,一个玛瑙手链,两个玉佩,还有书,竟是他那时套在身上的宝贝,随他一起落了下来。杜峰嘟囔着,还有一些肯定落水里了,找时间要去找找等等,这些可是做传家宝的。。。。。老天,他往身上套了多少宝贝?

等他们收拾好“陋居”,杜峰已经是满头满脸满身是汗了,愈发念起那个温泉。歇了一会儿,就和许吟向温泉走去。天渐渐暗了下来,等到达那个温泉时,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天上了。

杜峰三下两下脱下衣服,“扑通”跳进了水里。水很浅,只到腰际。一气游到中央,才立定,转过身,要许吟快下来。

许吟听他喊,笑了一下,缓缓脱起衣服。杜峰愣愣地看着不远许吟的笑脸,呼吸陡然停顿。

当许吟赤裸着身体,沐浴着朦胧的月光向水中走来时,杜峰在心底问自己,它是谁?是这林中的精灵?是那天上的仙人?还是湖中的奥杰塔?

长发披肩,象牙般的肤色在月色中泛着异样的光辉,不真实的笑容,梦幻般的脸孔。。。。。。

这不是他第一看许吟的身体,昨天给他换湿衣服时,已经完完全全看到了。可当时只想着让他活下来,哪里有半分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可如今。。。。

杜峰感觉有什么从鼻子中流了出来,下意识地用手去摸,TNND,是血!猛然蹲了下来,把自己完完全全埋进了水中。不知蹲了多长时间,总之在感觉窒息前,他冲出了水面。睁开眼睛,嘴巴却怎么也合不拢。那精灵就站在自己面前,定定地看着自己。。。。。杜峰忙移开眼睛,飘忽的眼光说什么也不敢落到那具身体上。。。。。

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什么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杜峰握紧拳头,僵硬地站着。不要,不要,他不想亵渎他,他是精灵,如此的圣洁,如此的高贵。。。。。。他不想。。。。

“杜峰,喜欢我吗?”听到这如梦如幻的呓语,杜峰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翻滚着。。。。。他感觉自己整个要爆炸了,他再也受不了了。猛然松开紧握的手,一把把眼前的人拽到怀中,狠狠蹂躏上了双唇。。。。身体越来越热,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流着,沸腾着,杜峰猛地把许吟横抱起,用尽全身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往岸上走去。。。。。

把精灵平放在草地上,杜峰开始膜拜起这具身体来,身下人口中溢出的浅浅呻吟让他更加狂热,浑身的欲望喧嚣着要找个出口发泄。。。。。。。

“吟,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吟,我爱你呀。。。。”

“吟,想叫就叫出来吧,没人。。。。”

“吟。。。。。。”

当杜峰虚脱地趴在许吟身上时,才感觉一切都不是梦。。。。。。望着身下的可人,他轻轻啄了下他的唇,抱起他重又走到温泉旁给他清洗。。。。。。庆幸的是,许吟没有受伤。。。。。。

触着那光滑的皮肤,杜峰全身又燥热起来,他又在水中要了他一回。。。。却知道不能再造了,否则,许吟会吃不消的,毕竟是初夜。。。。。。

杜峰就这样把许吟抱回了“陋居”,把衣服全铺到地上,抱着许吟就那样进入了梦乡。。。他可不知道,做梦的时候,他可一直在笑。。。。。。。TNND,真便宜自己了。。。。。

第二天,杜峰一天都在哼一首歌,“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他感觉自己浑身每一个细胞舒展着,舒服地让他不知所以,舒服地象是飘了云端。。。。。。。

这些天,除了吃东西,睡觉外,杜峰一直在折腾许吟,他也知道许吟不会对自己说“NO”,想要收敛些,可只要一碰到身边的人,他浑身就燥热,此时,杜峰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野兽,并且还是个发情期的野兽,TNND!越是想收敛,越是忍地难受,反而要地更猛烈,真郁闷。

在杜峰面前,许吟从来都是隐忍的,乖巧的,温顺的,他不知该如何拒绝杜峰,他也从不想拒绝他。他不是个欲望强烈的人,淡漠的性情让他对这种事情有些抗拒,虽然第一是他引诱杜峰的。对于杜峰的欲望,他是有些受不了,但他却不想看他强忍时的神情。看到杜峰满足地趴在自己身上时,他也很开心,为了杜峰的开心而开心。但慢慢地,他也从这种游戏中得到了真正的快乐。杜峰渐渐找到了他每一个敏感的地方,刻意的挑逗让他也不禁激动不已,渐渐地竟也乐在其中。他算从心灵到肉体完全接纳了这个他最爱的人。

这日晚上,下了他们到这个山谷的第一场大雨,幸亏他们有了“陋居”。“躲进小屋成一统,管他下雨和刮风”,恩爱完毕,杜峰搂着许吟,给他讲着自己世界的事情,许吟听地兴致盎然。正讲着,蓦地,一个惊雷响起,许吟不禁抓紧了杜峰的衣襟,更地往他怀中钻去,杜峰紧紧地搂着他,在他耳边轻语,“别怕,有我呢。”杜峰第一知道许吟怕雷。他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其实他们在洛阳时曾同床共榻过,那时也同样有下雨打雷的时候,可那时沾床就睡,哪里会想到床另一边的人会害怕呢?想到此,心里不禁一阵内疚,更地把许吟拥进怀里,轻啄着唇,欲望竟然又抬起了头。。。。。。

这一晚,杜峰不知要了许吟多少。外面的风声雨声,在他听来是如此的入耳。。。。。因为他发现,这一晚上的许吟要热情许多。。。。。

31 闫青

昨夜的狂欢直接导致了早晨的晚起。杜峰从来都是个早起的人,也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吧,他早晨习惯晨练。这些日子,他总是到河边去跑跑步,打打形体拳什么的。看他打拳,许吟笑了,说这拳倒是实用地紧,却只能对付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杜峰也笑了,这个他当然知道。如果能对付武林高手,他也不会被人一扁再扁了。 ¬

他跑步打拳,许吟则在一边打坐,他已经开始看那本易筋经了。那本书和另一本“风吟剑法”虽在水中浸过,但勉强可以分辨出字体来,想来那不是用普通的墨写的。杜峰翻了翻易筋经,真个就是经书,什么也看不懂。真TNND,这么本享誉古今的书,就这样?再看那风吟剑法,却都是图,杜峰看地气闷,和他那一堆传家宝放一起,打算以后压箱底。

看许吟睡地正熟,杜峰知道是昨晚把他折腾狠了,这一觉可能要睡到中午吧。在他额头轻啄了一下,想着去找东西来吃。

经过昨晚一场雨,树叶愈发显地透绿,只是被吹残不少。“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杜峰决定把刚才那句词背给许吟听,就说是自己做的,让他崇拜一下自己。做人老公,当然要有些本事,不是吗?呵呵笑了起来,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向河边跑去。衣服早就被他改进了,衣服下摆全都撕掉放到地上当被单。如今他是一身短打装扮,跑起来当然比长袍舒服多了。一路慢跑下来,到了河边觉得意犹未尽,杜峰决定迎着太阳沿着河继续跑,也多少再查探一下地形。自从那天和许吟勘探之后,再也没有走远过。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直跑地大汗淋漓。可这河好象还很长。杜峰决定算了,下再跑吧。正打算回头时,突然感到好象有视线射来,下意识侧头,却见一株大树下立着一个人,好象有了天地以来,就在那立着,已经立了千年,万年。。。。。

杜峰一阵愕然,心竟然痛了起来,恍然间,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你怎么在这里?”心中却隐隐已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你跳了下来,也没想什么,就也跳了。是不是很可笑?”

杜峰抿了抿嘴,看闫青拄着根木棍,又问,“腿怎么了?”

“怕是要废了。这么高没摔死,也真是奇怪。”

杜峰又紧抿了一下嘴,心有些要拧了起来。立了半晌,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却茫然不知要说什么好。看闫青做势要坐下来,忙走近一步,扶着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触到他那瘦瘦的胳膊,心里又是一紧。

“你住哪里?”

“后面。”杜峰看去,却是个树洞。想着昨天的疾风骤雨,雷鸣闪电,一时竟愣了起来。。。。。。半晌,才说道,“以后打雷不要站在树下,会遭雷击。”

“真被雷击死,说明我有此一劫,也怨不得任何人。。。。。”

听他如此说,杜峰真真是愣了。他随着自己跳了下来,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的?他又是如何拖着受伤的腿从河中爬到这里的?他武功尽失,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过的?昨天的大风大雨他又是怎么挨过来的?他是不是天天站在这里希望。。。自己能来找他? ¬

杜峰感觉自己的心好痛。真地好痛。眼前这个人的痛苦好似总能让他更切的感受到。

闫青看着他,说,“我跳下来,那是我自己的事。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不管你的事。你不需要自责。”

看他故意那样云淡风轻,杜峰突然想做些什么,但握了握手,却没动。 ¬

“许吟好吗?”

“好。还在睡。”杜峰的话里竟然不自觉带出了一丝宠溺。

“你快回去吧。他找不到你就不好了。”从闫青脸上,杜峰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这里挺好。”

“和我一起回去,最起码等你腿好了再说别的。。。。”

“别劝了,我还没有那么。。。想得开。。。”杜峰沉默了,这是闫青说地第一句心里话。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平常吃什么?”

“这树上住着一群猴子,会扔些果子给我。”杜峰去看那树,哪里有猴子,可能是以为昨天下雨所以都躲了起来吧。

“你等着,我去找些吃的来。”杜峰说完,扭身就走,他不太敢去看闫青,去看那张瘦削邃的脸庞。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不想对不起许吟。

不知在林子里逛荡了多长时间,杜峰恍然已经忘了自己要来做什么。在愣怔过来后,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TNND,发什么愣,先做要做的事再说。忙摘了一些果子,转身向河边走去。

闫青仍然坐着,连坐的姿势都没变,只是看着杜峰刚才离去的方向。杜峰忙跑了过来,他是从另一边钻出来的。闫青转头看到他,有些尴尬,说,“我想你怎么那么长时间呢?”

杜峰听了他这句话,泪差点没滚出来,这还是他吗?象个被舍弃的孩子。。。。。。

不敢再去看那双眼睛,杜峰捧着果子到了河边去洗,无声的泪水淹没在了哗哗的流水声中。。。。。。

看着日头当顶,杜峰知道许吟可能已经醒了,也知道他找不到自己会如何着急。把果子用个大树叶包好,放在了闫青身边,没敢看他,说,“我等会儿再来,你先吃吧。”说完,转身就走,而心却象是留了一部分在这里。

走着走着,杜峰突然跑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跑着,跑着。。。。。。

闫青拄着木棍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个果子,望着他奔跑的方向,眼眨也不眨,直到完全看不到那奔跑的身影。。。。。。。

远远地,杜峰看到许吟站在陋居前焦急地张望着,一个冲刺奔了过去,把他紧紧地紧紧地搂进怀里。。。。。。。眼里的泪水再夺眶而出。。。。。。

许吟反搂着他,踮起脚在他耳旁喃喃道,“你的眼泪只为一个人流过。。。。。。”聪明如许吟,已猜到了是什么事。。。。 ¬

“他受伤了?” ¬

“腿断了。。。。。。”

“让他过来吧,你来照顾他。”杜峰听他如此说,松开了怀里的他,直直地盯着那双眼睛,“吟,你。。。”

“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一个叫岩子的人,后来又知道了那个人就是闫青。我是疾风时,你给我说了多少关于他的事恐怕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你搂着我哭过,看到你哭我好伤心,可我却没法安慰你,因为我说不了话。有件事我一直没详细告诉过你。你那冻倒在雪地里,确实是闫青救的你。他当时的紧张劲让我第一知道他原来不是那么无情。那卓云在悬崖上的话你也都听到了,闫青自己也承认了,高傲如他,为了你却宁愿下跪。换了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地到。他确实是喜欢你的,只是自己不愿承认。如今他随你跳了下来,心意更是明了。”

“吟,你不觉得委屈吗?我本来应该一心一意地对你的。”

“杜峰,如果你现在看到他受伤却置之不理,你说我会怎么想。我喜欢的杜峰是个爱笑的人,磊落的人,有情的人,却绝对不是个寡情的人。你记不记地我曾经问过你和岩子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还记地你怎么回答的吗?”

“记得。爱是自私的。当你心里满满地只有一个人时,怎么能再分出空间来?”

“你现在还这么想吗?当你心里满满地只有他一个人时,我不也分了一席之地?”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这对你们两个都不公平。。。我太自私。。。”

“杜峰,你错了,喜欢一个人是希望他幸福,他快乐。如果我独占了你,我还能看到你的笑脸吗?在我认识你时,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了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我能进入你的心里,我已经很开心,真地很开心。但我却从来没想过独占你。如果闫青没跳下来,你把他就那样埋入心里,可能也就算了。可如今,他也随你跳了下来,你难道忍心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那样,恐怕你永远都无法安心。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一心一意,但我知道快乐就好。只要你快乐,就足够。我们三个在一起,难道不行吗?”

杜峰真地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真的。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毕竟是从21世纪过来的人,这样是从来都没敢去想的。而如今,这天上真要掉金砖了,别把自己生生砸死才成?

“许吟,说实话,你真地可以接受?”

“我想,如果我和闫青的位子换一下,你也不会丢下我。但是,只有闫青一个,其他的我可不会再接受。到时,我还没动手,可能闫青已经下手了。他可是杀手,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杜峰看他在笑,是真地在笑,一下吻了上去,眼前这个上帝赏赐给自己的精灵真地让自己觉地有些不真实。。。。。。一切别是梦就成?

杜峰又去了那棵大树。。。。。。 ¬

远远地看到闫青仍做在那个石头上,但却背对着自己来的方向。看他如此,心里竟然莫名又是一紧。

闫青看到他,眼里闪过刹那的欣喜,但随即又波澜不惊。

杜峰走近,在他身边坐下。看着那双眼睛,“闫青,如果我说,我们三个,许吟,我,你,我们三个在一起,成为一家人,你愿不愿意?”

闫青听了这话,微一愣怔,但眸子随即闪出冻死人的光芒,“我不要你们可怜。” ¬

“可怜?什么叫可怜?我对的你的心意你到现在还在怀疑吗?我已经为了你死了不止一,我还要怎样?你告诉我。”

“如果不是我的腿瘸了,你会这样,你这样不是可怜我是什么?我宁愿死也不要你可怜。”

“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可怜?”杜峰猛地站起,揪住闫青的脖子一把把他拎了起来,盯着那双几乎要冒火的双眼,猛地堵上了他的唇,狠狠地蹂躏着,似乎要把眼前的人吞到肚子里去。。。。。

闫青一时愣了,瞪大了双眼,竟然不知该做何反应。杜峰用手捂着他的眼睛,在唇齿间喃喃着,“青,不是可怜。。。”

一吻完毕,两个人象是打了一大架,又象是两只刚斗完的架的公鸡,彼此注视着。但在下一刻,两人却又吻到了一起,这是真正的吻,好象已经等了不知多长时间。。。。。。

杜峰是背着闫青蹭回陋居附近的,这闫青只比他低了那么一点,可真沉呀,但就是累死,他杜峰也绝对不说二话。

许吟看到闫青,没怎么笑,冷冷地说,“闫青,你这个蠢人还真有蠢福。我给你刚刚找了个地方,你就呆那吧。以后我们各安其是,互不干涉。我不为自己老大的身份压你,你也不要找我的麻烦。这山谷以后出不出地去还不知道,你就老实先养好你的腿。没了武功,腿要是再瘸了,你拿什么和我争?”

许吟这段话把杜峰说地目瞪口呆,这和刚才劝自己的许吟是一个人吗?许吟转了个头,看着杜峰,脸上立刻春风拂面,“我可说好了,就我们两个,多一个都不行。”

杜峰愣了半晌,才明白这话啥米意思,忙答,“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不,不,我是说就你们,就你们。。。。”说完,捋了把汗,这天不是很热呀,怎么这么多汗?

幸福

山中无甲子。。。

日子悠游,从容,快乐地向前滑着。。。。

闫青和许吟果然是“各安其是,互不干涉”。(这怎么听着象互不干涉条约?杜峰后来回味这句话时如此想。)闫青待的那个地方杜峰给起了个名字叫“寒舍”,离“陋居”不是很远。“陋居”闫青没去过,“寒舍”许吟也是一未光顾过。看着他们,杜峰想难道这两人真打算“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但尽管如此,他已经很满足了。杜峰在想即使他们两个一个住太阳升起的地方,一个住太阳落下的地方,他也愿意奔波,而现在是住在自己跑步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的地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闫青的腿好后,走路有那么一点点跛,但如果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杜峰从来不在他面前提瘸呀跛呀什么的,就怕他不舒服。杜峰有时是马大哈,但在某些方面却是极其注意的。在他的刻意下,闫青几乎忘了自己的腿有些跛这个事情了。。。等他伤好后,他就开始试着恢复功力。当杜峰讨好般把那本《风吟剑法》拿给他后,确实让闫青欣喜不已,说等自己恢复功力后,就开始练这个。。。他现在忙的是打座。

许吟则一心一意地钻研他的《易筋经》,杜峰看着那本他勉强去认也认地几个字但连到一起却怎么也不理解的书,奇怪许吟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他知道这是少林秘籍,但总最起码要让他看懂些须意思吧,因为那毕竟是一本武林秘籍不是吗?看不懂,怎么练呀?但如今他宛如在看天书,一点也不明白。最后想来想去,终于决定阿Q一下,那就是让许吟去21C看线形代数,他看地懂才怪?想通了,终于可以原谅自己的无知了,回土谷祠睡觉去也。。。

杜峰学鲁滨汛在树上画道道,五短两长。。。一三五陋居,二四六寒舍,周日机动。。。平常照样早起跑步打拳,闫青和许吟在早上的时候也到河边打坐,说是早晨的阳光可以荡涤晚上的浊气,对练功有好。。。。。

杜峰在晨练后,就开始准备早午餐,他们现在一般吃两顿,那河里的鱼好象鱼蛋白很高,吃了好久也不饿。。。。。。然后闫青和许吟就各自回去继续打坐。。。有杜峰见闫青如老僧入定,动也不动,在他旁边晃来晃去,他也权把杜峰当空气。杜峰有些气闷,低哼了一句,“打坐,打坐,誓把牢狱坐穿,誓把。。。。。。”,闫青睁开了眼,“你说什么?”吓了杜峰一跳,原来他打坐还是能听见的,刚才只是不理自己而已,幸亏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好险,好险。。。。。。

闫青和许吟的练功时间也是杜峰的探险时间,时间不长,他就把附近的地形给踩遍了。问为什么他不到远些的地方去呀?那还用问吗?他要给他那两位准备饭!如果不去喊他们,恐怕那两位就是那坐云禅的唐僧,在忽略他不在的情况下,估计坐个三天三夜是没有关系的。他可不忍心饿着他那两只宝贝,那可是他杜峰的宝贝,是要拿来爱,拿来疼的。。。。。。

在这期间,杜峰结识了两位小朋友。。。。。。

他晨跑一般都是沿河跑到第一遇到闫青的地方,天天就能看到当时闫青提到的那群猴子,那天没见到,估计是下雨躲别的地方去了。

看到它们,杜峰笑了。这群猴子可不是普通的山猴,竟然是金丝猴,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和大熊猫的数量差不多。。。。

这些猴子长地是漂亮。。。虽叫金丝猴,但毛发却不是金黄的,而是带些红色,长长的尾巴直直地垂着,象是一条锦带,巴掌大的脸象是戏台上唱戏的白脸,当然比白脸好看多了,最让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眼睛。。。。。。眼神就象杜峰见过的那头小鹿,带着纯真和友善,但又和那小鹿不同的是,这些猴子眼里还有一种天生的警觉。。。。。。

杜峰每天跑到这里,都要给它们打声招呼,顺便给个最灿烂的笑脸。。。他现在心情多好呀,时时都想笑,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来分享他的幸福, 平常自己对着天上的云彩都能乐上半天,更何况如今对着这群智商颇高的动物。。。。。。

就在他不厌其烦地第N天第N+1奉上自己的笑脸后,有只半大的小猴从树上跳了下来,期期艾艾地来到了他的面前,杜峰蹲下身子,看着它,满脸的笑容。。。那小猴伸出猴爪,杜峰一看,乐了,是个果子,这小猴送东西来了,杜峰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接过果子,在身上蹭了蹭,一口咬了一大半,然后做出很好吃的样子,笑着对小猴说,“真好吃。。。”猴子应该不会笑吧,但杜峰分明看到小猴眼中的开心,那丝天生的警觉也消失了。。。。。看了他一会儿,竟然“蹭”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天晨跑回来,杜峰带了只猴子。。。。。。

小猴除了回去睡觉,几乎天天粘着杜峰,杜峰乐地带着它。他决定给小猴起个名字。金丝猴,金丝猴,金丝猴奶糖。。。。

杜金? 镀金?老让人联想到假货,CUT;

杜丝? 肚丝?总想起吃的东西,并且还是凉拌杜丝,CUT;

杜猴? 杜猴?

杜奶?满头黑线。。。

杜糖?渡塘?

就杜猴吧,比较来说,上口!

这天吃饭的时候,杜峰宣布他收了个干儿子,取名杜猴,从今天起,他就是大爹,闫青是二爹,许吟是三爹。。。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杜峰最大,许吟最小,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闫青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许吟则大笑出声,说,“叫杜猴?哈哈哈。。。。”杜峰很少见他如此笑过,拍了拍杜猴的头说,“你看你三爹多高兴,以后要孝顺,知道吗?”说完,把剔好刺的鱼给了它。

说起来,杜猴蹭在这里不走,多是为了这鱼。动物天生怕火,猴子虽吃杂食,但毕竟以水果为主,即使他们能逮到鱼,但生吃却哪里有丝毫味道可言?所以当杜猴第一吃到烤好的鱼后,竟然天天跟着晨跑的杜峰来蹭吃蹭喝,杜峰也乐地伺候着把剔好刺的鱼给他。。。幸亏这河里有种鱼是独刺,倒也方便许多。。。

这天,晨跑的杜峰沿河跑着,快到大树那里时,杜猴象往常一样远远地来迎他,只是今天却看到杜猴身后多了个影子。杜峰笑了,蹲下身子,看着杜猴后面那只有些害怕的小猴,对杜猴说,“你女朋友呀?不愧是我儿子,这么小就泡马子。”又伸出了手,朝小猴递去,“没带见面礼,下补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老爹,要孝顺我。”那小猴虽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看他满脸的笑容,又看看杜猴,把猴爪探了出去,也有一个果子,杜峰接过,蹭了蹭,一下扔到嘴里,砸巴砸巴吃了。

然后握着那只小爪晃了晃说,“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了,走,回去老爸给你们烤鱼吃。。。”杜猴在听到鱼时眼睛一亮,三下两下爬上了杜峰的肩头,冲另只小猴吱吱叫着,那只猴子考虑了一会儿,好象拿定了主意,也三下两下爬到杜峰的另只肩膀上。。。幸亏他们小,否则杜峰哪里受地了。。。

在路上,杜峰又开始自言自语,“也要给你起个名字才好,叫什么呢?你是小姑娘,当然要起个秀气的名字。。。”很费力地歪头看了小猴一眼,小猴朝他龇了龇牙,杜峰笑了,“磨什么牙,你是小姑娘,要笑不露齿,知道吗?还磨,再磨,我就叫你‘磨牙’了。。。磨牙?‘墨芽’,嘿,还真不错,就叫这个。好听吧?”墨芽当然没听懂,又朝他龇了龇牙。。。。。

墨芽正式成了这个家庭的常住人口。。。。。。

但不久,杜峰有了头疼的事。那些猴子看他友好,渐渐开始都往他们这里跑,十几只猴子呀,把河边的宁静整个地打破,吃东西的时候更是翻了天。。。看着闫青越来越黑的脸孔,杜峰知道他快要到发飚的边缘了,连忙拍胸发誓,两天,给我两天,统统把他们赶走,闫青黑着脸走开了,杜峰猛擦汗。。。。。。

第二天,当那群一级保护动物团团围坐等杜峰发鱼时,杜峰心里有些内疚,但想想闫青的黑脸,许吟虽没说但也稍稍带出的不悦,终于把内疚感赶远了些,他可不能让这群猴子搅了他家宝贝的心,虽然它们很珍贵。。。。。

啊,怎么回事?杜猴和墨芽看着猛扑向河边狂喝水的众同胞,一阵诧异,爬到河边看他们。。。

杜峰没做什么,他只是把发现的一种类似芥末的植物碾成末撒到了鱼上。。。 ¬

第二天,来搅场的家伙少了一半,第三天,只剩下了杜猴和墨芽。。。杜猴和墨芽可是他的亲亲儿子和媳妇,他当然不能撵他们走。。。

河边又恢复了平静。。。。

33练功

当闫青和许吟终于把眼光从练功转到杜峰身上时,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那天,当他们一家五口围坐在火旁吃烧烤时,(杜猴和墨芽从最初对火的极度畏惧到现在可以远远地坐着经历了很长时间),杜峰感觉有些不一样。他发觉许吟老用眼睛瞄他,在杜峰又一抓住他的眼神时,嬉笑着开了口,“三弟,你大哥我今天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你觉地我突然间长地更帅了,看也看不够?”许吟听他贫嘴早听惯了,笑了一下,撕了只兔子腿递给了他。。。杜猴眼亮晶晶地跟着那只腿走。。。杜峰忙把腿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对他说,“这是你三爹给我的,可不能给你,要想吃,自己去要。。。”杜猴又盯了会儿,看没希望,跳了起来,爬到许吟身边,抓着他的衣袖直晃,许吟笑了,点了下它的脑袋,又撕了只腿下来,吹了吹,给了它,杜猴欢天喜地地跳到墨芽身边,献宝似地给了它。。。杜峰瞪了它一眼,“小兔崽子,害我没面子。。。”

说完,忙把嘴边的兔腿放下,去取鱼,拿了两条,挤些水果汁在上面,然后带着满脸的谄媚递给了许吟和闫青,“咱也向杜猴学习,杜猴万岁!”许吟喜孜孜地接过,吃了起来。闫青哼了一声,也接了过去。。。

这种水果可是他遍尝百果觉地最象柠檬的水果,比那日在河边吃风清扬弄来的果子味道是正宗多了。。。许吟第一吃,就喜欢地不得了,闫青虽然也是第一吃,毫无疑问也是喜欢。。。这让杜峰很有成就感,当时他邀功似地说,“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尝了不知多少可能有毒的果子才找到的。。。”许吟头也没抬,自顾优雅地吃着这难得的美味,闫青照常哼了一声。。。。。。杜峰颓然低头,接下去的话不说也罢。。。。。。

吃完之后,月亮也爬上了山,又是满月,清亮亮的光辉撒满全谷,象下了一层霜。。。

杜猴和墨芽吃完就回去了,他们三人坐在河边享受着每日“杜峰说书时间”。。。。。。

今天讲到令狐冲拒绝了方证大师收其为徒的好意,独自走出了少林。。。。。。

许吟再一把目光盯向了他,看着他眼中的某些看不懂的东西,杜峰有些担心,问,“你怎么了?今天好象有些奇怪?”

“你说那龙丐不愿收你为徒,是你自己不愿意吧?”

“你怎么知道?”杜峰学地是周家小哥的标准动作和眼神,缩头,身子往后歪侧,大瞪着眼睛。。。可惜没人欣赏。。。。。

“龙丐要收你为徒?”闫青有些惊讶。杜峰翻个白眼,“看不起你老公,怎么,龙丐就不能收我为徒了?”“老公”这个词杜峰告诉他们说是老大,大哥的意思。。。不过“老婆”这个词他们懂,他可不敢随便乱叫,不然被人砍。。。。。。

“那你为什么不拜?”z y b g

“我可不象令狐冲为争一口气不拜师,而是。。。。。。”太多了,从哪说起呢,说要去太白山找你,说自己根本学不会,说。。。。。。

在当时他确实是因为要去太白山,才根本没想过跟那涂天龙去学艺,但即使没这个原因,他想自己也不会去。那些飞来飞去的招式在他看来就象看外星人的武器一样,是离自己太遥远的东西。。。他一直弄不懂这人怎么就能“蹭”跳起那么高,“忽”飞那么远。。。他承认人是有潜力的,但他杜峰的潜力最多是撑着在跳下悬崖后仍能给许吟做人工呼吸,把闫青一歇气从大树那里背到温泉,这是他在潜力没发挥出来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那些徐克导演的东西在他看来只是电影,是遥远的,根本触摸不到的,是用来欣赏的,用来钦佩的,用来膜拜的,而不是让他来加入的。。。

即使现在他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踏雪无痕”,看到了那些在他看来只能用高科技做出来的东西,他仍坚持那对他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就应该有普通人的样子,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那是十七岁之前想的。现在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他想的是怎样让他两个老婆吃好,喝好,睡好,玩好。。。。。 ¬

说一千道一万,自己不是那料,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又不是人人会武功,象许吟闫青他们那是人中龙凤,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主,可巧,都给自己遇上了,还抱回了家,这老天待自己已经很厚了,还去强求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干什么?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让许吟闫青穿到21C,然后带着他们到机场,指着飞机说,“看,你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你就会把它造出来。”他们相信才怪?所以,如果现在他们对自己说,“看,你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你会飞上那棵树。”哪棵树,那棵小树,不用飞,现在和它差不多高。不是?旁边那棵,这树总有1年了吧。不信?砍下来看看,数数年轮,一百多年吧,说你还不信。别飞了,现在已经比它高了。。。

所以他不练功,因为他不想浪费时间。。。。。。

“如果我说,我们来教你,你学不学?”

“不学。”杜峰嗝都没打。

“为什么?”却是闫青发了话。

“我根本不是练武的料,我学不会。”

“不学怎么知道呢?”是许吟

“自己当然最了解自己。我不可能学地会。”

“你真地不学?”黑脸的闫青。 ¬¬

“试试好不好?”红脸的许吟。

“不学。”“不试。”这两人还联成了统一战线,黑脸红脸一起来。不过杜峰倒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今天是你说的星期几?”

“星期六。”

“好,今天开始,不许你到寒舍来,直到你答应练功。许吟,你呢?”

“那,他,他住哪里?”

“让他和杜猴住,那树下面有个树洞。”

“啊?!”杜峰满头黑线。

“许吟,你武功再高强,你认为自己能时刻护他周全?”

许吟似是下了决心,握了下手,无视杜峰哀怨恳求惨淡的脸色,“杜峰,你要是不练功,就去和杜猴住吧。”

这什么世道呀,把他推给了儿子,他们的儿子还不到两岁。。。。。

杜峰颓然倒地,他是那蛇,这就是他七寸。。。。。。

剥夺了他晚上的快乐,还不如杀了他痛快,不就是练功吗?小意思!悬崖都跳了,还差这个。。。练就练,谁怕谁?

周一是杜峰当师父,首先要他打坐,幸亏不要他扎马步。。。杜峰满头黑线,摆了个姿势,然后看自己怎么看怎么象*,下面再多个莲樽就更象了。想到第一看到电视上*摆的佛爷造型,差点笑岔气。如今自己也要摆那造型,狂汗呀!想和闫青说换个造型好不好,但看他黑着脸,想着等会那脸说不定会发绿,也就罢了,摆就摆吧。。。。。。这腿好难受。。。

闫青说了一大通话,杜峰愣是一句没听懂,那都是术语,听地懂才怪?让闫青去听微积分,他听地懂吗他。。。杜峰只是肚里嘟囔,可表面上一脸的严肃,就象站在他面前的是局长。。。

问知道了吗?

答知道了。

那就开始练吧。

好。

练着练着,杜峰睡着了,梦中去了太白楼,喝了两大坛杜康酒,就在喊小二上第三坛时,感觉不对劲,睁开了眼,果然看到了一张发绿的脸。。。杜峰感觉浑身冷飕飕的,想刚才喝了那么多酒,怎么一点也不暖和。。。。。这什么呀,湿湿的,抹了下嘴巴,老天,哈喇子。。。

正想着怎样才能平息闫青的火气时,闫青哼了一声,扭头走了,杜峰象个泄了气的皮球躺了下来,直佩服自己怎么坐着也能睡地着,惹他家宝贝生气,都怪这太阳太好,不冷不热的。。。既然都生气了,算了,再睡会儿吧。。。。。。

周二的师父当然是许吟。许吟先教他认穴。杜峰对穴道的认知只停留在太阳穴,人中,虎口三个位置。头疼了揉揉太阳穴,人昏迷了掐掐人中,肚子疼了捏捏虎口。。。。。。如今许吟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穴道,说地他那个晕呀。。。你想想,他连记那降龙十八掌都记了半天,更何况这些穴道。。。。。

许吟边说边示范,在他身上找到后,轻点着地方,让他在自己身上也找到同样的位置来认。。。

有感觉了吗?

有感觉了。

同样的地方你来点一下。

好。

错了,错了,不是那里。

那是哪里?一声奸笑。

下面少儿不宜。。。。。。

幸亏他因为要练功吃过饭就把他那宝贝儿子和媳妇赶到树林里玩耍去了,否则,这限制级的镜头给小孩看到可不好。

周三,继续睡觉,梦中三人到了蓬莱,站在山的最高端(问怎么上去的?某C答偶也不知道。反正是做梦,他现在即使站在珠穆朗玛峰上也认了),清风拂来,衣衫轻舞,飘飘欲仙。。。。。。下面站了一干百姓,仰望他们,高喊,“神仙呀。。。”杜峰面露微笑,向下面的人挥手不已。。。。。

闫青脸色由绿转蓝。。。

周四,继续认穴。。。。。

运动是有益身心健康滴。。。。。。

。。。。。。 ¬

第99天,杜峰终于没有再睡觉,闫青感觉总算“孺子可教也”,正欣喜时,杜峰睁着一双很无辜的眼睛问了一句丹田到底在哪里,闫青足足看了他三分钟都没说话,把杜峰看地汗毛直竖,脸上的笑容也足足保持了三分钟之久。。。

然后闫青长叹一声,终于决定放弃了。。。杜峰开心地想跳起来,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换了个很无辜的表情,说,“我说我练不会,你们偏不信。”闫青没再说话,转身走了,直到闫青走地远了,杜峰开心地在草地上来了几个个空翻,这是高难动作,你想呀,他那么高,这翻起来不是高难度是什么?他的同事可没几个能翻起来的。。。。。。。他还一直想着这个身体到底能不能翻起来,所以一直也没试过,刚才一阵惊喜,把这身体的事给忘了,嘿,还真能翻起来。。。。。

第1天,运动过后,许吟懒懒地躺着看着杜峰,“你既然真学不会,就不学了。等我把那易筋经完全参透,这江湖上可能也没几个人是我对手了。虽然会有万一,但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你受到伤害。再加上闫青,应该没人能伤地了你。”

杜峰一阵激动,继续做运动。。。。。。

日子又转到了练功前的日子,杜猴和墨芽也都跑了回来,再也不用被撵到树林里去了。杜峰现在会跑到河的下游一个潭去钓鱼,鱼骨做的鱼钩,虽不别致,但很实用,细藤做的鱼线,虽很粗陋,倒也结实。平常他们吃鱼都是许吟捏着石子站在河边“啪”“啪”放暗器,倒也方便,要多少有多少。后来闫青恢复些功力,就和许吟一替一天。杀鱼就用闫青的匕首,就是杜峰在诗会上赢来却被他推脱掉的那个匕首。闫青一直在怀里揣着,哼,那时就喜欢上自己了,还一直装了那么长时间的蒜。 ¬

这个潭是这条河流的最终聚集地,但杜峰知道这潭底必是通着地下河。潭里有种鱼,是在上游没有的。很小很小的细鳞,鱼几乎是透明的,连刺都能隐约看清。。。味道不用说了,当然鲜美之极。。。不然的话,那一刻也闲不得的杜猴和墨芽也不会在他身边老实坐着,盯着潭水看,这种鱼不是轻易能钓地到的。。。

除了这个,在杜峰死气白赖的要求下,他们一家人有了周末。闫青和许吟功力都恢复个差不多了,也就没那么急着再练,都点了头,杜峰开心不已。

周末,多是去探险,三人两猴,在谷中穿梭。。。。。。日子惬意不已。。。。。。

这日,杜峰正躺在草地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突然听到杜猴的吱吱叫声,听来甚是凄厉,忙睁眼坐了起来,看到杜猴向他这里狂跑,旁边却没有墨芽,蓦然知道出了事,杜猴和墨芽很少分开的。。。。。。

3 奇遇

随着杜猴七绕八绕在树林里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了趴在一汪泉水旁的墨芽,看它那姿势,象是要去喝水。。。

杜峰奔了过去,一下把墨芽翻过来抱到怀里,却发现它小小的白色脸孔竟然隐隐发乌,遂知道它是中了毒。。。

杜峰第一知道这山谷里也有有毒的东西。杜猴颇通灵性,握着墨芽的小爪抬了起来,吱吱叫着,杜峰心里一凛,忙去看那小爪,竟在裸露的地方看到了两个小小的孔,杜峰蓦然知道是毒蛇。。。

丝毫没有犹疑,杜峰抓着墨芽的小爪吸了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吸出来的血是红的,才住了口,但脑子却一阵晕眩,心里一惊,忙对杜猴说,“去找你二爹三爹来。。。”杜猴凄厉地叫了一声,转身疾奔而去。。。。。。

等杜峰再睁开眼,看到了许吟含泪的眼睛,闫青焦急的眼神,心里一热,笑了起来。 ¬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你命都快没了,知不知道?”闫青看他醒来,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大吼起来。

“墨芽没事吧?”

“没事。”许吟的泪再落了下来。

“好久都没看你哭过了,还挺怀念的。”

“你想没想过,你要是真死了,我可怎么办?”

“它是我儿媳妇,不救怎么办?再说了,它可是一级保护动物,拿出去卖,比我可值钱多了。。。”

收敛了笑容,杜峰撑着坐了起来,一手拉了一个,放在脸颊上,“刚才一刹那我有些后悔,我真怕老天太嫉妒我,就这样把我带了走。不是说,人不能太幸福吗?太幸福了会遭天妒。我现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还想多活些日子。所以我想,我不能死,要是老天太嫉妒我,我也要争一争,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们还要去游遍大好河川呢。。。”

许吟的泪一直都没住,闫青挣开杜峰的手,走到了一边。。。。。

等平静了些,杜峰问,“我怎么获救的?”

“要是说,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许吟的眼光看向了旁边,杜峰随他眼神望去,看到了一条赤红的蛇,不是很长,但却通体透红,很是诡异。杜峰打了个冷战,他最怕的东西就是蛇。

“没想到这谷里会有这种蛇,我只是在书中看到过,听说这种蛇叫赤腹蛇,又叫百步蛇,说是被它咬了,你可以无知无觉地走上百步,然后就会粹死。墨芽能被救回来是个奇迹,你帮它把毒吸了后,它就醒了,按说是醒不过来的,但可能因为是猴子吧,体质有些不同。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要不是闫青逮了那条蛇回来,你可能,可能。。。。。。那蛇虽毒,蛇胆却解百毒,但是必须温热的蛇胆效果才最好。。。当时我看见你昏迷,已经愣了,要不是杜猴带着闫青去抓蛇,你已经,已经。。。。。”杜峰听如此说,看向旁边站立的闫青,伸出了手,闫青握住,“谢谢你,很危险吧?你要是搭上条命,就太不值了。。。。。。”闫青没说话,紧紧抿了抿嘴。

“你刚才说我因祸得福啥意思?”

“你现在百毒不侵。”

“真的?”杜峰一阵欢呼,值了,值了。。。。。。TNND,以后别说百煞蝶,就是千煞蝶,万煞蝶,老子也不怕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我的血是不是也有毒?”

“是的。”

闻听此言,杜峰左看看,右看看,满头黑线。。。。。周围静地能听地到松鼠在树间跳来跳去的声音。。。

许吟在做运动时,意乱情迷之下,喜欢咬他,而闫青则喜欢抓他,也容易出血,这一不小心,毒到了自己的亲亲宝贝,就是跳涯也弥补不了了。。。。。

两人显然也明白他在想什么,“练武之人,那点毒不算什么,没关系的。”仍是许吟。 ¬

闻听此言,杜峰一阵亢奋,太好了,自己要成个药人,那就,那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儿子媳妇跑哪里去了?这老爹受了伤,不在旁边伺候着,跑那儿鬼混去了?真是不孝的家伙。”

许吟看他又精神起来,笑着说,“刚才还在。墨芽一醒就活蹦乱跳,好象只是睡了一觉。”

正说着,听到了吱吱声,眨眼间,这两个小家伙已经跳到了眼前。“儿子(zei),媳妇,哪里去了?”墨芽“蹭”跳到了他的腿上,伸出了小爪。

杜峰看去,却是个果子,比樱桃大些,但和樱桃的红却不同,是一种妖艳的红,竟是说不出的诡异。诡异?杜峰忙去看那蛇,再看看墨芽手中的果子。一样的颜色。。。

“墨芽,给老爹我找吃的去了,谢谢啊。可这不能吃吧?和这蛇一个颜色,肯定有毒。虽然你老爹我现在是百毒不侵,可是这果子看着不那么好吃,我还是喜欢大些的果子。。。。。。”

杜峰正自顾说着,却不妨被许吟拉了下衣服,转头去看,却见许吟眼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狂喜。心中一阵诧异,转头去看闫青,也是一种欣喜的眼神。杜峰再把头扭向了墨芽,拿起墨芽手中的那个红色果子,目光左右看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杜峰看许吟仍在激动状态,转向闫青。

“这果子叫赤果,是赤腹蛇看护的东西。”

“都说什么所谓的好东西附近都有毒物看着,果然是真的。”

“这蛇和这果子都是传闻中的东西,我也从来没见过,倒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墨芽必是想去摘果子,才被蛇所伤。我跟杜猴急着去抓蛇,也没留意附近。墨芽必是感激你,摘这果子来给你吃。你就别辜负它的一番心意了。”

“这没毒?”

“当然没有。”

“那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大家分享,都吃,都吃。”杜峰没发现闫青和许吟的眼神交换了一下,然后闫青出手如电,点了杜峰穴道。

“闫青?你干什么?谋杀。。。”闫青没等他喊完,又是一下,点了他的哑穴。然后把那果子从他手中取走,捏着他的下巴,给塞了进去。就这样杜峰就象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把那果子给囫囵吞了,没尝到一点味道。

闫青一给他解开穴道,杜峰连忙爬到泉水边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总算把那果子给咽了下去。然后就转身对着杜峰把刚才还没喊完的话继续喊出来,“谋杀亲夫呀!!”闫青哼了一声没理他。杜峰嬉笑着说,“二弟,你难道不能用点比较温柔的法子。比如。。。。。。”闫青狠瞪了他一眼,杜峰没敢往下说。

“好了,我吃也吃了。你们这样,无非是想让我一个人享受好东西。既然如此,就告诉我这果子到底是什么仙家宝贝,让你们这两位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冰人与石人如此动容?”杜峰文绉绉地说完,颇为满意自己的措辞。

“说这果子是仙家宝贝有些夸张,但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总之,吃了它,你就可以不打坐就能得到功力。。。”许吟终于可以说话了。 ¬

杜峰点点头,他大概也猜到是这个,要不还能是什么,难道能成仙?再说了,他现在过地比神仙还神仙,他还要成什么仙呀。难道学那嫦娥,弃了后羿去奔月?他可没那么傻。再再说了,那月亮上有什么呀,比沙漠还荒凉,白天热死,晚上冻死,他没事去那儿干吗呀?再再再说了,咱们国家不是决定马上要去了吗?自己可不能抢这个先,再再再再说了。。。。别说了,题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杜峰站了起来,右手前伸,左手后伸,学了个孙悟空腾云前的造型。。。。。。然后就看着身边那棵树,往上跳。。。咦,不对呀,这果子别不是假的吧?算了,就说这闫青卓云怎么可能造飞机?

“你干什么?”许吟诧异于他的姿势,不禁问了一声。

“学你们飞呀,我不是有内力了吗?”

许吟笑了,“哪可能那么快?再说,吃了这果子到底会得到怎样的功力,除了听说,谁也没亲眼见过。”

“我都说了,我不是练武的料,这东西我吃了可能也就象吃个樱桃。”

“等等看就知道了。”

。。。。。。。

果子的效果是在“杜峰说书时间”出现的。现在已经在说“天龙八部”了,正说到萧峰连发三掌击退了慕容复,丁春秋,游坦之当世三大高手,讲地是热血沸腾,豪气冲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身体内有股气在慢慢游走,并且有加快加猛的态势。他强撑着,想可能挺挺就过去了,但那股力量却越来越猛,让他想起了魁地奇中的游走球,嘴咧了咧,想笑,但却没笑出来。豆大的汗粒冒了出来,看到许吟和闫青焦急的眼神时,杜峰喃喃了一句,“吟,青,我好难受。。。。。。”然后意识就开始模糊。。。

朦胧间,两股热流一前一后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他知道是许吟和闫青在往自己体内输真气。那两股热流进入体内,慢慢压制住那股乱窜的真气,但体内那股真气却越来越猛,另外两道热流相应地也是源源不断地在流入,杜峰此时想自己宁愿进冰潭入丹炉,也不愿受这种煎熬。更重要的是连累了许吟和闫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他终于睁开了眼,看见许吟正在打坐,头上蒙了一层雾气,又回头,发现闫青躺在自己身后,月光下嘴角的那缕血丝竟然那么触目惊心。心如刀绞,忙转身把他抱到怀里。闫青呻吟了一声,勉强抬眼看他一眼,“扶我坐起来。。。。”

支撑着坐起来的闫青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头上也出现了白气。。。。。。。

杜峰看着他们,突然间怕地要死。他不敢放任自己的想象,只是象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坐着,一直到东方鱼肚白。。。。。。

终于,终于,许吟睁开了眼。杜峰冲了过去,一把把他抱进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圈着他,紧紧地。。。。。 ¬

闫青是在灿烂朝霞中睁开眼的,迎接他的是一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怀抱。。。。。。

。。。。。。。

杜峰陡然就成了高人,还是高人中的高人,许吟和闫青的真气再加上那果子的作用使得杜峰最少有两甲子的功力。总之,他现在比许吟还要厉害,当然那只是说在内力上,不是招式。

杜峰终于相信许吟和闫青是有可能造飞机的。。。。。。

那天,当他“忽”飞到了一棵树上时,突然感觉自己再努力些说不定可以成为忍者了,开心地大笑不已,惹地树下的杜猴和墨芽惊讶不已。。。。。。现在即使有个人跑来给他说,你再努力些,你可以上天入地,位列仙籍,长生不老,腾云驾雾,他也丝毫不会怀疑。。。。。。

杜峰正式开始了他的武学生涯。。。。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内力是借助了外来力量,但这招式却必须是练出来的。杜峰不懒,相反,他很勤快。如今他的晨练时间不跑步了也不练散打了,而是开始练剑。。。。。。

对于这练武他绝对没有闫青的狂热,也没有许吟的痴迷,他也在兢兢业业的练着,但该做的事情他一点也不会落下。。。。。。

周末的休息是一定不能少的,“杜峰说书时间”也绝对不能CUT的,他也绝对没有因练功影响过晚上的运动。。。。。。。

偶尔,也偷地半日闲,携杜猴墨芽去潭钓鱼,去谷中更采果。。。。。

当他在第三棵树上划下第365道时,不知不觉,发生了许多变化。。。。。。

杜猴做了那群猴子的猴王,隐隐已经有了一种王者风范。。。。。还记地杜猴在第一挑战失败后带着满身的伤来找他时,杜峰帮它抹着草药捣烂的糊糊,一边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儿子,继续吧!老爹支持你!”

他不知给杜猴涂过几伤了,每他战败,血淋淋地站在自己面前时,杜峰也很心疼,但他除了给他抹药,再给些精神安慰外,什么也没做。不是做不了,而是不能做。如果杜猴不是靠自己的实力得到那个宝座,它何以服众猴?它又何以去保护它的臣民?

什么都可以违背,自然规律却不能违背。。。。。。

当杜猴终于靠自己的实力得到了猴王的宝座时,杜峰给开了个大大的party来庆祝,所有的猴子都请来,包括那被打败的老猴王,它并没有被驱逐,而是留在了猴群里,倒也没受到任何歧视。看着它,杜峰很没来由的想起了一句话,“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遂挑了个最大个的鱼,剔了刺给它,它欣然接过,眼里的神情杜峰看不懂。。。。。

胜者王,败者寇,江湖也是如此呀。。。。。。

消失些日子不见的墨芽陡然出现,身边跟了个小猴子,杜峰做了爷爷。。。。。。

许吟把那易筋经已完全参透,功力也完全恢复。。。。。。

闫青把那套风吟剑法也练地滴水不漏,并且他自己又创了一套剑法出来,杜峰自告奋勇为其起名,曰“秋风扫落叶”,闫青不置可否。。。。。。

杜峰学了三套剑法,齐家剑法,风吟剑法,秋风扫落叶。。。。他用地最好的就是“秋风扫落叶”,那是他家宝贝创的,当然要用力练才成。。。。。。

看着许吟闫青和自己喂招时眼中难掩的欣喜,杜峰心里那个美呀。。。。。。

自己一不小心,成了武林高手。。。。。。。

这日午后,杜峰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开始了他的午睡时间。梦中,又到了太白楼,叫了两大坛杜康酒,嫌用碗喝不过瘾,竟然撩起坛子对口猛灌,喝完,猛喊,“小二,再来一坛。。。。。”

不知怎地,就醒了,看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思绪也随着飘了好远。。。。。

“想喝酒了?”侧脸望去,许吟施施然坐在了他的旁边。

“是想了。。。”z y b g

“差不多也该出谷了。。。”杜峰听他如此说,一时没有说出话来,他不知该说什么,实际上他在想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是鹰,是要飞上天的,这山谷太小,容不了你。。。”听许吟略显严肃的说出这样的话,杜峰笑出了声,“三弟,我第一知道你还会做现代诗。。。”

许吟没接他话茬,继续说,“我的易筋经已经参透了,闫青新的剑法看来也纯熟了,你的剑法虽然还不怎么熟练,但内力厚,假以时日,也是个中高手。。。。。。是到出谷的时间了。”

杜峰不再看他,重新躺倒在草地上,嘴里衔根草,“我不是不想出去,是有些害怕。外面风大雨大,变故太多,我怕让你们受到伤害。”沉吟了一会儿,又说,“说心里话,你和闫青才是真正的苍鹰,在这谷里禁锢时间长了,翅膀是要退化的。出谷就出谷,踏遍三山五岳,游览五湖四海。做神仙去。。。。。”

当杜峰和闫青说要出谷时,闫青没有什么表情,但眼里闪过的欣喜却没能躲过他的眼神。。。。

在走之前,杜峰又开了个大大的BBQ,请来了猴群。都说成年猴子的智力相当于三岁的小孩,更何况杜猴和墨芽还是更为聪明的金丝猴,和他们混了那么多年,人类的话有些是听地懂的。当杜峰摸着杜猴的头说自己就要走时,杜猴和墨芽眼中的黯淡让杜峰心里直不好过。。。杜孙(杜峰给起的名字,他的宝贝孙子)倒不明白,在他身上爬高爬低,让杜峰想起小时的杜猴。。。。。。

杜峰做了两个大大的木盒,一个木盒里放易筋经,安置在陋居,木盒上刻字,“有缘人得之,许吟杜峰留”,另外一个木盒放风吟剑法,上刻,“留给有缘人,闫青杜峰留”。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肯定会有人掉下来,给他们留点东西。”(某C:偶看他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书留下,但是他的传家宝可是要带着的。把那些项链呀玉佩呀什么的统统塞怀里,当然还有那块黑木令,闫青身上的几块碎银子,统统带走。谁嫌钱咬手呀,是不是这个理?他杜峰好不容易成了个富人,可在这谷里也没地用,这要出去了,当然即使累死也要带着。这鸟为食亡是有道理的。

说起那个黑木令,倒有段插曲。当年杜峰因受刺激从腾云客栈跑出来,身上除了风吟剑,什么也没带,那黑木令被他收在了包袱里。后来这黑木令当然又回到闫青手中。在谷中的这段日子,杜峰旁敲侧击,把闫青的过去统统套了出来,虽然闫青不愿说,但杜峰是谁呀,这套他的话还不是小意思,就是没有的事情说不定在他的刻意引诱下也会承认。这中间就知道了这个黑木令的事情,死乞白赖地又给闫青要了回来,说算是定情信物,还说当年那个匕首自己没要,实际上就是留给闫青的,就算自己的信物了。闫青无法,也就给了他。

这三年,杜峰一直在勘探地形,发现此山谷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个潭,那潭连着地下河,必通着外边。练了龟息功后,他潜下去过几。。。。。

真地要出谷了,杜猴和墨芽带着杜孙来送他们,杜峰握了握杜猴和墨芽的爪,狠狠抱了抱杜孙,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

35 出谷

这水可真冷呀,不知游了多长时间,就在他觉得马上就要窒息的当口,前面终于有些亮堂起来,心里大喜,知道快要游出来了,潜力再被激发了出来。。。。。。

浮出水面的刹那,杜峰真真感觉自己到了天堂,看着旁边冒出头笑吟吟的许吟,一下抓住,在他额头狠狠亲了一口。。。。。

“闫青?闫青呢?”看不到闫青,杜峰心里大急。刚才明明就在自己身后。。。。。来不及多想,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猛力往回游去。。。。。。

看到前面的人影,杜峰用了最大的力量潜了过去,抓住他,象是抓住了一生的承诺。。。。。

¬

闫青缓缓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人,咳了一声,又吐出些水来,黯然说到,“我真没用。。。。。”

杜峰笑了起来,“你要是那么有用,还要我这个老公干什么。你说把我往哪儿摆?”

闫青看着他那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睁不开眼,转眼去看太阳,一样的温暖。。。。。。

等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杜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禁有些慨叹。这里就是他们三年前寻宝时露宿的地方。因为同样是初夏,所以什么都没有变,甚至连不时出现在河面上的翠鸟都和三年前的那只长地一模一样。

什么都没变,变地是心情。看看遗世独立的许吟,再看看孤傲无双的闫青,杜峰突然间觉地很不真实。这谷里谷外象是两个世界,也许山谷里发生的一切是梦也说不定。不是有一种病叫什么妄想症吗?那个什么《美丽心灵》不就讲这个的吗?别自己受刺激过生生造出了那么一段故事来,眼前的这两个人别就象《黑客帝国》里的那些人一样,是根本。。。。。。不存在的。

陡然间杜峰害怕起来,眼里的恐惧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他甚至不敢去触摸那两个人,怕一摸就他们就会烟消云散。这出了谷,也许一切都不同了。突然很恨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即使自己患了妄想症,但在谷里呆一辈子,得一辈子那种病,也会快乐地死去呀。。。。

许吟首先发现了杜峰的反常,就象那一样,他左看看右看看,眼神于一种迷离状态,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种恐惧,而这种恐惧是许吟自认识他以来从没有发现过的。。。

闫青也发现了。当两人要去拉他时,杜峰突然大吼出来,“别碰我!”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远,但仍然恐惧地盯着他们,象是怕看到他们,又象是怕他们突然消失。。。。。

这样的杜峰让许吟和闫青束手无策。。。。。。

许吟看着这样的他,心里阵阵酸痛,泪不知不觉地滚了下来。。。。。

杜峰看他哭了,期期艾艾挨了过来,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别哭。我心里好难受。。。。”轻轻帮他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尝了尝,又轻声说,“如果你是假的,这泪怎么会是咸的?这电脑能做地这样逼真吗?还是我根本就在自己脑海中造了一个你。实际上你根本不存在?”

许吟看他语无伦,泪愈发象断了线的珠子。。。。。。

“许吟,走开!”闫青冷冰冰的口气吓不倒许吟,但看看杜峰,自己确实无计可施,遂退开了一步。闫青站到他面前,杜峰想伸手去摸他的脸,却不敢,瑟缩的样子让闫青心直抽紧。但他冷静了一下,闷叫了声,“杜峰。”杜峰看着他,眼神重又迷离。闫青伸开握紧的拳头,“啪”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干什么?”大叫出声的是许吟。一掌挥了过去,闫青闪过,大声喊到,“你不记地他讲的什么范进的事了。。。。。。”

许吟听他如此喊,蓦然住手。两人转头去看杜峰,却见他呆呆地站着,看着他们两个人,惊讶地说,“你们在干什么?”刚才的一切显然已经都不记得了。

听许吟说刚才自己的情形,杜峰狂笑起来,TNND,上成了范进,这成贾宝玉了。自己不会真是福薄命浅吧,自己有两个“老婆”已经乐,不,是吓成这样了,那人家娶个三房四妾的怎么也没见发疯?

笑完后,他正色道,“看,如果你们以后抛弃我,我就成那个样子。然后天天到街上发疯,反正我疯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怕丢人,我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看我在街上发疯,肯定就有人问了,‘吆,这是谁呀,这小伙子也一表人才的,怎么就疯了呢,也不知哪个做的孽?’那个就答了,‘你还不知道呢,他就是那江湖上有名的侠客听说叫什么许吟和闫青的老公,那两人不知怎地就不要他了,你看可怜见的,成这样了,要饭吃。。。。。。还是侠客呢,这侠客怎么这样,连老公也不养,造孽呀。。。。

听到没有,以后不许抛弃我,我脸皮比城墙拐弯都厚,我什么都不怕,你们可就不一样了,对了,我还有很多说书的同行,他们会把我的故事天天说,让你们变地比那秦hui都臭。我绝对没有威胁你们,我说的是真的。。。。。”

“知道了,知道了,老公。。。。。”许吟见他清醒,心里欢欣不已,竟然叫出了以前杜峰求他千百他也不愿叫出的话。虽然那杜峰说那是什么大哥的意思,但看他笑地那么奸,谁又会相信?不过如今他恢复过来,让他开心一下也未尝不可。杜峰的脸果然比那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十倍。。。。。

“不过,那秦hui 是谁?”

下面是杜峰说书时间。。。。。。。

三人就在河边露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开始找出山的路。三人想也没想过再去看那宝藏,那宝藏要是还有一样东西留下来,那卓云恐怕就不叫卓云了。杜峰想即使那宝藏中有卓云拿不走的东西,他说不定也会扔到崖下,绝不给别人留。就象日本掠夺中国一样,所有能搬走的东西统统搬走,在他们眼中,中国的一切都是好的,都应该掠夺走,谁让你有我没有?谁让你弱我强来着?抢你是该抢你,抢你是给你面子。搬不走的就砸烂,总之就不给你留下,在他们眼里,这么好的东西你就不应该拥有。(TNND!什么世道!!!)

前面已经交代过了,这杜峰对文字类的记忆是中下水平,但对地形类的记忆却是上上水平。这路三年前走过一遭,如今他凭着记忆还能依稀辨出来。不比三年前,几个人有很多行李,杜峰又不会武功,所以是慢了点,如今轻装上阵,所有的东西就是杜峰的传家宝,再加上他已非昔日之杜峰,这走起来就快多了。三人在第二天的晚上走出了山峦,露宿在了一个小村庄。

庄子很小,随便敲开一家人的门,说明了来意。山里民风淳朴,虽艰难,但很好客,倒也热情招待了他们,可惜没酒,杜峰遗憾不已,以为出来就能喝到酒了,谁知还要再等等,如此一来,愈发怀念太白居的杜康了。杜峰掏出一些银子,做为食宿费。本来想买马,可村庄小,别说马,连匹骡子也没有,只有两头驴。杜峰想算了吧,自己和闫青去骑驴?别把它们压扁了才好?许吟倒可以骑,但也要他愿意才行呀,他当然不愿意。 ¬

倒是向村民买了些衣裳,杜峰还给许吟讨了个斗笠。他们身上的衣服穿了三年,三年呀,什么概念?他的就不用说了,第一天就把下摆给撕了做了床单,闫青的衣服跳下来时除了腿上有些烂,其他倒都是好好的,这几年下来,也没见其他地方破损,比着自己的乞丐服,不知好了多少?这有钱人的衣服就是不一样。许吟就别说了,那身青布衣衫除了有些褪色那就纯没变化,那个青色香囊他天天挂在腰间,连色都没怎么褪。这许吟,他就是穿树叶,说不定也能穿到T型台上去,那个飘逸,谁能模仿地了?

他倒想去打个猛兽之类的然后穿兽皮,可这谷里四季如春,那玩意儿也派不上用场呀。再说了这谷里动物的天敌也就是盘旋在空中的苍鹰,穿梭在草丛中的毒蛇,其他还真没什么了,最起码他没见过。。。。。。杜猴的皮毛是漂亮,可他能动那念头吗?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他杜峰是万灵之长。。。。。

三人一身农家打扮,施施然迈着步子,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走去。没人的时候,三人展开轻功,有人呢,就悠悠地迈步。一路倒也颇多情趣。

进了城,直奔城东的福来客栈,三星,不招摇。在小二脸色还没来得及转阴雨之前,杜峰亮出了银子,“小二哥,三间上房,够了吧?”那小二立马转了脸,忙不迭地往里迎。

洗完澡,换上托那小二买的新衣服,杜峰精神百倍地正在想把自己的传家宝往哪里藏,有人敲门。打开一看,不认识,“兄台找哪位?”

来人看着他,一言不发,看地杜峰寒毛直竖,这咋这么冷呢(ni)?这眼神。。。。。。

杜峰再不迟疑,一把搂住,“TNND,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招了哪个杀手呢,原来是我亲亲二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能散发冷气呢(ni)?”把闫青拉到屋里,关上门,又接着说,“你这玩意儿哪儿弄的,你也太快了吧?对了,我忘了这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上了,你找这些还不是手到擒来。有没有我的,也给我一个,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人物,走到街上被人要签名可不好,带上这个不就好多了。。。。。”

闫青仍不搭话,从怀里取出另外一个人皮面具。。。。。

三人收拾停当,向太白楼走去,许吟一身青衣,仍然帽帏蒙面。。。。。。

三人到了楼上,寻一靠窗的座位,杜峰终于如愿以偿地大喊出了他在梦中喊了三年的那句话,“小二,上坛杜康,大碗拿来。。。。。”

两个字,“过瘾”!!!

许吟因为喝点就醉,是不能喝,闫青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是不愿喝,和许吟倒是不同的。

杜峰逮住他,一直在往他杯里灌,“二弟,我说你也忒小心了,有你老公我在,谁还敢对你怎么着?这酒是好东西,喝了会刺激神经,让你更加兴奋,象你这样做任务前,应该喝点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闫青在陪他喝了一些后,任他说地舌灿莲,再也不端杯了,杜峰无奈,只有自己喝,倒也喝地不亦乐乎。正在喊小二再上一坛时,一扭头,看上来个熟人。。。。。。。

36 丐帮

看到那个人,杜峰想这可真是巧了,自己正愁没人陪自己喝呢,这酒伴就来了。忙出声招呼,

“李兄一个人?过来喝一杯如何?”

李乐天诧异地看着他,抱了下拳道,“这位兄弟,我们以前见过?”

“李兄是贵人多忘事呀,三年前我们还在这里喝过酒,直直喝了四坛,李兄一点印象也没有?”

¬

李乐天脸上浮出欣喜之态,忙忙走了来,“上一别,后来竟一直无缘得见。还一直遗憾没有问兄弟的姓名。如今再见到,兄弟倒不能怪我没认出来。却不知哪才是真面目。”

“惭愧惭愧,不瞒李兄,两都不是。有苦衷,李兄原谅则个。”

“哈哈哈,兄弟爽快!小二,拿两坛酒,再拿个大碗来!”

那小二本来就在他身后跟着,听他一嗓门喊出来,忙不迭地下楼去抱酒了。。。。。。

“李兄,我来给你介绍,我二弟张青,三弟张峰。。。”闫青拱了拱手,他们以前是见过的,但李乐天当然没认出来。许吟仍然低头在喝茶,连头都没抬,这里的喧闹和他好象一点都不搭界,李乐天不禁诧异地多看了他一眼。

“上和李兄喝酒,我确实不认得兄台,后来你走了才听人说起。否则要是知道和我喝酒的竟然是象兄台这样的大人物,那我说不定连酒都没喝,人都已经醉了,哪里还喝地下去。如今这都激动三年了,也缓过些劲来,今天就再和兄台来煮酒论英雄。”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不时半坛已经入了肚。。。。

“兄弟,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啊,我没说吗?在下张郎。”

听他如此说,李乐天眯起眼盯着杜峰不知看了多久,杜峰摸了摸脸,“李兄,你。。。知道我?”

“你差点成了我的师弟,你说我知不知道你?”

“啊,老爷子告诉你了?他不是在什么紫竹谷吗?”

“兄弟,你不会不知道如今江湖上的事情吧?师父又出山了。”

“老爷子在长安城?”

“正是。”

“那呆会儿可要去看看。”

“喝了这坛就和我一起去总舵吧。看见你他不定有多高兴。”

两人喝地是豪气冲云,真个是“酒逢酒友千杯少”呀。也不知喝了多少,总之在两人要醉之前,停住了。这不是还要去看老爷子的吗? ¬

。。。。。。。。。。。。

一行四人朝着丐帮总舵走去,一路走来,不时有人对着他们恭敬行礼,当然是对着李乐天。到了地方,杜峰看去,不禁笑了,所谓总舵,其实就是个破庙。进门,就看到老头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坐着喝酒呢。看到他们进来,眯起了眼,没有说话。

杜峰抢先一步,朗笑出声,道,“老爷子哎,你是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年轻了。下见你,我都不能叫你老爷子,要叫你老大哥了。”

听他如此说,老头眼不眯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但随即消失,斜眼看着杜峰说,“你是谁?”

杜峰一直在观察他的脸色,看刚才他脸色,知道这老头已经把自己认出来了,忙又笑道,“老爷子,你忘了我了?我不信。”

“我见你一,你换个样子,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哪个?”

“老爷子,你可不能怪我。第一绝对就是我的模样,如假包换,第二那是没钱理胡子,就成了那样了,可那也是我的样子,这是我不知道能见到你,否则我早就把这面具给摘了,可是你说我这摘了,我又不会往脸上弄,还要麻烦我二弟,所以想想也就算了。再说了,老爷子您大人大量,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

“你到底叫张郎,还是杜峰?”

“老爷子,你厉害呀,连这个都知道。我呢,又叫杜峰又叫张郎。你救我那,我想自己怎么总死也死不掉,怎么自己的命比那蟑螂还要硬,想想自己叫张郎算了,所以才给自己起了那个名字,我可真地没打算瞒你。”

涂天龙看着眼前的这张笑脸,突然对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喜爱那么简单,还有了一丝佩服。不管什么时候,他似乎都能笑地出来。。。“张郎,蟑螂?”自己怎么没想到他为什么给他自己起了那个名字呢?可笑之外更多的应是辛酸吧。

杜峰看老头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想着这老爷子不至于真生气了吧?得赶快拍拍马屁才行。 ¬

“老爷子哎,我刚才老远就闻到您这壶里的酒香了,我打赌绝对是正宗梨酿。咱老爷子是谁呀?那可是酒仙,这喝的酒可都是千金难买的佳酿。哪象我,纯一酒徒,是酒就喝。老爷子您喝的是品位。就说上在清风山庄,我还纳闷老爷子您怎么不喝酒呢,后来才知道,您呀,是宁缺勿滥,那酒呀,您愣是看不上眼。我可算是长了见识了,十八年的状元红您还看不上眼?可想而知,您平常喝的是什么样的极品了。您这梨酿呀,闻我闻不出多少年,可您要让我尝一口,包准给说出来。”

“小子,拐弯抹角,就是想喝我的酒。不过你算是说对了,这确实是梨酿。看你说的这么中听,就给你喝一口。”

杜峰喜滋滋地接过酒壶,大大喝了一口,美美地笑了。他哪儿能分辨出那酒是多少年的酒呀,能闻出是梨酿已经是他最大的本事了,那也是因为那香味的醇厚。可这要分辨出这酒到底窖藏了多少年,那可得是真本事。也许只有那祖千秋才能辨地出来。不过总算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还讨了口酒喝,不错不错!TNND,这酒可真是极品。看老头在盯着自己,想着总要打个马虎眼。咂巴咂巴嘴,杜峰眯眼感觉了一下说,“这酒不少于5年。” ¬

“小子,行呀,55年的山西杏村的纯正梨酿,整个江湖大概也只剩下这么半壶了。”眯着眼看向李乐天,“别说我偏心,你也尝一口。”李乐天恭恭敬敬地接过酒壶,喝了不大不小的一口。

看大家还都站着,老头又发话了,“都坐吧。”

李乐天和闫青席地坐在了地上,许吟没动。杜峰左右看看,找了个蒲团来,拍拍上面的灰,给许吟垫在下面。自己也就席地坐了他旁边,靠着涂老头。

“老爷子,我给你介绍,我二弟张青,三弟张峰。我不用说,你当然也知道他们是谁,是不是?这什么事要瞒您,那不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吗?再说了,我也从来没打算瞒您不是?”

“两位,老头子有礼了。”老头抱了下拳。

“龙丐大名早有耳闻,如今得见,实是三生有幸。”杜峰斜眼看了闫青一眼,原来这些话他会说呀!许吟则抱了下拳,什么也没说。

老头老神在在地点了下头,又转向了杜峰,“没打算瞒我?要不是程冬说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你就是那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麒麟马的主人杜峰,谁又能想到本来在星煞门的你跑去给人家喂马。小子,你是一躲几年人没了踪影,可这江湖上的巨变还是要算到你头上呀。”

“老爷子,你可别吓我。这江湖上能有什么事?我就一不会武功的人,这怎么算也算不到我头上吧?好事找找我,坏事可千万别找我。。。。。”杜峰隐隐已经感到了所谓的巨变是什么,但仍然嬉笑着说着。

“那宝藏的秘密是你找到的吧?”

“那倒是真的。不过我没捞到好呀。”心下想,宝藏是没能得到,但却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宝贝。溜一眼许吟和闫青,就是给他十个宝藏他也不换呀。

“是你找到的就行了。你是麒麟马的主人,那风吟剑也只有你能拔地开,这宝藏如果不是你找到的就奇怪了。”

“那倒是。除了我,别人还真找不出来。”杜峰有些得意。

“要不是那宝藏,那星煞门一时之间会有这样的作为?”

“老爷子,我可对现在江湖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前天我还在山中修炼呢,这才刚出来。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说来听听。”

老头呷了口酒,转头看着李乐天,“天儿,你来说。”

听他喊李乐天“天儿”,杜峰差点没笑出来,那么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被叫成天儿,杜峰恶寒了一把。 ¬

李乐天清了一下嗓子,开始讲述江湖上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37 变故

话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星煞门昭告江湖门主改弦易张,由卓云接替了现任门主俞鹗,正式成了星煞门的当家人。星煞门同时改为星煞盟。

按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江湖上门派众多,门主更迭的事时有发生。但星煞门的此举却受到了江湖的关注。这之前,星煞门成为一个热点也不是一时半时的事,早在他们把麒麟马收为门中之时就已经被江湖注目。而后来更是传说宝藏被他们攫为己有,左护法闫青也在寻宝的过程中命丧黄泉等等等等。对这些,星煞门没做任何解释,在江湖中低调行事整整一年之久。

经过这一年,星煞门突然宣告门主更迭,帮派改名,不得不让人又产生无限遐想。

这不久,更是传来了一个让江湖震惊的消息:清风山庄竟然宣告加入“星煞盟”。

清风山庄是江湖上的一个信息中心,它的加入直接就表明星煞门拥有了全江湖的机密,江湖为之动容。清风山庄为何加入星煞盟,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没人知道。。。。。。

紧接着,星煞门邀请了江湖中的七个门派讨论“江湖共建”之事。明眼人一看便知,什么江湖共建,那就是“大东亚共荣”。这七个门派是五岳加上岭南派和点苍派,他们当然知道星煞门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华山派答应前往外,其他的门派都修书称有事无法前往。岭南派和星煞门素来有仇,更是把送信人直接撵了出去。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整个江湖瞠目结舌。。。。。。

岭南派和点苍派竟然在一夜之间灭门。。。。。。。

每个人都知道那是星煞门所为。。。。。。任谁都能看地出岭南和点苍的灭门实是“杀鸡儆猴”。。。。。。

请柬再送到,五岳掌门齐集太白山。。。。。。。

又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五岳齐称效忠星煞盟,唯星煞盟马首是瞻。江湖再掀起滔天巨浪。。。。。。。

很显然,这沉寂了一年的星煞门重新爆起,目的竟是要一统江湖。这新任掌门还真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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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星煞盟接收帮派,整治江湖,扩大同盟,隐然已有统领江湖之势。只是他却对少林武当丐帮南水四大帮派井水不犯河水,那时的江湖赫然已成五足鼎立之势,但显然在合并了五岳后星煞门已成了江湖中最大的帮派。

半年前,南水帮接到星煞盟的挑战书,要求用比武的方式来决定双方的命运。双方各出五人,输者要宣布效忠对方,不得反悔。这看来确实是很公平的竞争,南水帮没有理由不接受。虽然对星煞盟的实力委实不知,但他们南水帮也是盘踞整个南方的大帮派,却绝对没有害怕的道理。

地点选在洛阳,因为两帮一在长安,一在金陵,洛阳也许是双方最好的选择了。这场赛事是昭告江湖的,因此一时间,真的是“洛阳店贵”了。

星煞门低调出场,门主和左右护法都没来,来的是五位堂主。五场比了下来,星煞门三胜两负。赢地很利落,输地却只是一招半式,优劣之态可见一斑。更何况,真正的人物连场都没出。虽不情愿,但有话在先,南水帮正式并入了星煞盟。

一个月前,丐帮接到了星煞盟的挑战书。同样要求以武功决胜负,彼此出场五人,输者宣布归属对方。除了接下这个挑战书,丐帮别无选择。同和南水帮的比试样,双方均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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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完李乐天简明地讲完这段变故,杜峰眯了眯眼,想着清风山庄的事,问道,“老爷子,那程冬如今怎样?”

“写信到清风山庄,却没有任何的回音。那程冬如何,我却也不知。”

“星煞门的原门主有没有什么消息?”问话的却是闫青。

“这个不太清楚。只知道星煞门的左右护法如今是两个女人,但却没人见过她们。”

杜峰闻听一愣,难道是紫纹和红云,但她们的功夫已经可以胜过下面五大堂主了吗?又看了闫青一眼,但闫青却没看他。

杜峰沉默了一会儿,想着打仗都是知己知彼,但如今丐帮却对对方知之甚少,这胜算却又在哪里。想了想,开口说道,“老爷子,我不相信你看不出这星煞门步步为营各个击破的策略。他们显然蓄谋已久,已制定了一个完整的计划。收了丐帮,就该是武当少林了。”

“唉,这个星煞门的门主是真的不简单呀,不大的年龄竟然把一群老家伙玩地团团转。他是抓住了这帮所谓江湖名门正派的毛病了。星煞盟单独向丐帮下战书,针对的是丐帮。丐帮又自标名门大派,即使知道不敌,但能向别的帮派求助吗?如果向谁求助,那就摆明向人低头,这个脸丢不起呀。即使向武当少林求助,他们能派人来吗?即使来了,又是什么说法呢?明明不是丐帮的人却出现在擂台上,即使星煞门不说什么,那江湖上的云云众口岂是能堵地了的?即使打赢了,又是个什么说法呢?那星煞门他能向你低头吗?如今丐帮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只能靠自己了。”老头说完,又呷了一口酒,叹了口气。

杜峰想开口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明知道怎样做才会得到最好的结果,但却无法实施。如果说要搞垮星煞盟,如今最好的办法是江湖上各大门派联合起来。不是要比武吗?好,那就比。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丐帮龙丐,这江湖三大高手联合起来,谁又能敌?但能联合起来吗?他们星煞盟一不是魔教,二又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即使他们灭了岭南和点苍那也是有理由的,不管那是什么烂理由。(美国打伊拉克,那理由算理由吗?可不也就那样打了。如今统计数字,开战以来,伊拉克已经死了3万多人。那地还能呆吗?纯一地狱。说不定啥时候就被炸弹爆飞,汗!)

这如果真讨伐起来总要有个原因不是吗?难道说,你太强了,我害怕你,怕你把我兼并,所以我要联合起来对付你。这如果是那些没有披着正义外衣的帮派来说,是可以的。但是,如今这些帮派都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名门正派,这面子可比性命还要重要三分。所以才有南水的败北,丐帮的无奈。

不管如何说,这卓云委实让人佩服。杜峰侧头看了看闫青,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别说他带着面具,即使不带,闫青也不会流露任何表情。

正想着,老头把酒葫芦递了过来,杜峰受宠若惊,正要伸手接过,孰不料老头左掌疾出,竟是要抓他手腕。杜峰心里一惊,但今日的他绝非当年那个被点苍弟子一掌拍吐血的杜峰了,右手后缩,反应之快,让老头也暗自佩服,要知道他这一抓可是出其不意,没有任何预兆的。老头出手再抓,杜峰堪堪接过,两个人竟然拆起招来。

前面提到过,杜峰在谷中学的东西就是那三种剑法,这近身肉搏除了那散打,他可没什么经验。如果现在给他一把剑,他把那“秋风扫落叶”耍起来,一般人倒也近不了他的身。可如今,他面对的是江湖一流,不,是绝顶高手,应付起来,全凭着他本能的反映,很快就落了下风。但因为他内力不是一般的强,虽然姿势难看之极,但一时半会却也不会落败。

那老头起初只是想试试他的功力,但交手之后,反而激发了他好武的心理。竟然专心拆起招来,让杜峰叫苦不已。终于在又一勉强接了一招之后,杜峰喊道,“老爷子,杀人呀?”

听他如此喊,老头停了下来,直直地盯着他,杜峰看着对方那张严肃的脸,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死一般的沉寂。。。。。。

“小子,不简单呀。那种情况下,你还能喊出声。你不拜我为师,却是去找更厉害的师父去了。你的内力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练出来的。要是不牵扯到你的师门机密,我倒想听听。”

听老头开口说话,杜峰松了口气。对这个龙丐,他打心眼里有种“敬畏”,为他的武功,更为他的人品。

救自己他说是偶然,但实际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说容易,做到的又有几个?

让位子他说是为练武,但位居高官,说退就退,只为爱好,这世上几个人又能办到?

去拜寿他说是为曾经的承诺,但芸芸众生,赌咒发誓,以血为盟,但最终遵守诺言的又有谁?

这出山说是因为丐帮的危难,但在危险面前能挺身而出,却不明哲保身,临阵逃脱,落井下石的人这个世界上又能找到几个?

。。。。。。。。 ¬

杜峰佩服老头,佩服他的光明磊落,他的毫不做作,他的铮铮钢骨。。。。所以也就有了那么一点畏惧。。。。。。

看着老头,杜峰笑了一下,说,“老爷子,不瞒您,我的师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的两个兄弟。要说这内力,不瞒您,是因为我有段奇遇。您要想听,我给你说上那么一段?”

“你小子,说书的瘾又上来了。”

杜峰嘿嘿一乐,遂把在谷中吃到赤果的事说了一遍。

“不是我不相信你,那赤果所生长的地方极为隐蔽,恐怕不是你们所能找地到的。”

“老爷子,又不相信我。我可真是吃了那赤果的,不过不是我摘的就是了。”杜峰于是又把杜猴和墨芽的事说了一遍。

“杜峰,这虽然是你的奇遇,但也是你应该得到的。要不是你去救那猴子,哪里又能得到这个奇果。所以说,这天下才有报应轮回之说。是你的善良给了你这段奇遇。”

杜峰“噗”笑出了口,“老爷子,打住,打住,我这一大男人,又不是女人家,你非要说我‘善良’。要知道这‘善良’和‘老实’是最当不得饭吃的,我可不想要那个。我倒宁愿你给我两耳光。”

“你小子,还记得我要收你为徒时曾经说过的话吗?”

“那些呀,老爷子您别说了,我这两个兄弟在旁边呢,可得给我留点面子。”

“小子,你就是你,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的这两个兄弟之所以追随你也是受了你的影响吧。”

“老爷子,错了错了,是我,是我追随他们,不是他们追随我,这个可要弄清楚。。。。。。”

“不管谁跟随谁,你们都是义薄云天的男子汉,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如今你们重出江湖,这江湖是要起波浪了。”

“老爷子,这帽子给戴那么高,您老是不是有话说呀?”老头把酒递给杜峰,杜峰接过,但没喝,直直地看着老头,已经大概知道老头要说些什么。

“小子,我涂天龙十五岁出道,除了刚开始做了一些糊涂事外,一生倒也光明磊落。这一辈子我没求过人,这却要求你一。”

杜峰紧紧握着酒葫芦,实际上,这擂台他很想打,很想。但如果说打擂台仅仅是因为自己苦大仇,只是想报仇雪恨,倒不尽然。

杜峰很少恨人,卓云如此伤害他,风清扬那样欺骗他,杜峰当然会恨,但他却在恨的同时仍然想到对方为何那样做。这是一场较量,他杜峰输了。就象一场战争,胜就胜了,输就输了。不管胜的一方用了什么办法,但他最终还是胜了。成者王,败者寇,这是铁定的规则,没有人能扭转地了。难道让他输了后指着卓云的鼻子骂,“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样就不是他杜峰了。再说了,如果那样,除了象个怨妇招致对方更多的嘲笑外,还能得到什么呢?

所以在崖上,他仍然对风清扬对卓云说出了那样的话。棋差一着,技不如人,那是他对卓云所说,情之一字,无人可解那是他对风清扬的理解。还能怎么样呢?他杜峰败了,败地彻底。当时除了对许吟的内疚外,他还真地没怎么去恨那两个人。

怪自己吧,如果他对卓云看地再透彻一点,对风清扬再能拉拢一点,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杜峰不打没准备的仗。只是如果他准备了,但最后却输了,那除了感慨“成事在天”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后来他在谷中时,竟然暗自庆幸卓云那样做,“祸兮,福之所伏;福兮,祸之所倚”,这个世界上的事谁能说地清呢?

他想和卓云较量,不仅仅是想报仇,还有就是因为卓云是个对手,是个曾经打败他的对手。卓云的狡猾,无情和为了权利可以不择手段的做法让如今的他有了今天的地位,但他杜峰却也不是昔日之杜峰。杜峰的败北让他心有不甘,而如今有了机会,他很想和对方较量一番。

但是,闫青呢?闫青的感觉他却不可能不考虑。星煞门是闫青的“家”,而他更是一度要成为门主的人。而如今,如果自己和星煞门刀剑相向,闫青该怎么办?

自己想和卓云较量,但是却不是想和星煞门较量。那样,将置闫青于何地?

不知想了多久,手也越来越用力,“啪”地一声,酒葫芦竟然被他捏碎,一股酒香飘散开去。。。。。

拜师

“杜峰,你去。”说话的人是闫青。杜峰望着他那双眼睛,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手里酒葫芦的碎片狠狠刺进了肉里,而他却一点也不感觉痛。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恩怨分明,才是大丈夫所为。你当然要去。”

杜峰把碎片更地握进手中。闫青的那句话让他醒悟到如果自己不去的话,才真正的是不知将闫青置于何地。陡然间竟然豪气万丈:这门主之位本来就是你的,我就帮你夺回来又有何妨。

郎声一笑,大声说道,“说地好。我不是大丈夫,但也懂地有恩报恩,有怨报怨。”遂转眼看向涂天龙,“老爷子,这丐帮要是赢了,将如何置星煞盟?”

“我们是要饭的帮,要他一个杀手的帮何用?自是要求解散星煞盟,还点苍岭南和江湖一个公道。”

“如果我说我想接手星煞门,只是星煞门,而不是星煞盟,老爷子作何想?”

“小子,不是你想接手吧?”老头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地瞄了闫青一眼,“如果我们能打赢,让你接手又何妨?”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笑完,老头站起来,看着众人说,“你们随我来。”一众人随着他走出了门,转到了破庙后面。竟然是一块空地,周围遍栽松树。 ¬

“天儿,小子,你们两个来比试一场。”

杜峰凝神望着李乐天,笑了一下,说,“李兄,我们喝酒还没分出胜负,如今又比起武功来了。论经验我和你可是差地远呢。”

“兄弟说地什么话。这酒等我们打完再喝。兄弟用什么兵器?”

杜峰抬头看了看,身形陡起,却是折了一根树枝下来。“我用剑。李兄呢?”李乐天刚才看他和老头拆招时就已经知道这个貌不起眼的酒友实在不简单,如今看他轻轻松松施展了一招轻功,哪里敢掉以轻心。凝神把真气运遍全身,却也笑着回答,“我的武器和你差不多。”说着也亮出了兵器,却是一根黑不溜秋的似铁非铁的棍子。杜峰一看就知道是那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棍”,不过这棍不是通体碧色,晶莹剔透的吗?这怎么看起来象是个铁棍。杜峰一愣,竟随口问了出来,“李兄,你们打狗棍不是绿色的吗?怎么这样的?”

李乐天陡然一愣,看了师父一眼,却发现他也正诧异莫名地看着杜峰。然后看向李乐天,说,“天儿,给他们看看也罢。”

李乐天拿着那木棍,不知动了什么地方,棍子竟然从中断开,一根长条碧玉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小子,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但这打狗棍是条碧玉却是只有丐帮历任帮主才知道的秘密。”

杜峰接过那打狗棍,仔细端详,看到传说中的宝贝,真是让他有些激动。看这碧玉,象是用点力都要能弄碎的东西,怪不得要用那什么劳什子包起来。忙拿给许吟和闫青看,但他们两个却象是不太在意,让他小小郁闷了一下子。不过话又说回来,象他们两个,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再好的东西也就无所谓了。

忙又递给了李乐天,李乐天重又放好,打狗棍重又成了铁棍。经过这么一个小环节,刚才的紧张气氛竟然轻松了不少。双方重又站好,杜峰随随便便摆了个姿势,就是把树枝横放在胸前,其实他也不知该摆什么姿势就是了。如此一来,他浑身上下有十几个地方都露出了破绽,但李乐天却反而不知从哪里下手最好。

一声长笑,“李兄,你不出手,我可来了。”话音落地,杜峰已经冲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的树枝哪里可以和那打狗棍相碰了,只是往李乐天身上招呼。杜峰用的剑法是“秋风扫落叶”,也是他练地最刻苦的剑法。这是闫青所创,没有丝毫的华丽,却是招招凌厉实用,每招都是取对方要害之,这也许就是杀手的招式吧。

李乐天施展起打狗棍法,照样也是招招实用。两人比起来,没有丝毫的眩目感,但却招招式式透着狠辣,没有丝毫的赏心悦目,只有胆战心惊。

杜峰的打斗经验是少地可怜,他只和许吟闫青喂过招,然后就是和龙老头耍了那么几下,真刀真枪的打起来,这还是第一。多亏他内力厚,弥补了经验上的不足。有几那棍都要招呼到身上了,杜峰却陡地飘开,虽然姿势难看,但却总算是躲开了。

时间越长,杜峰的内力厚的优势越来越体现出来,最后竟然是越战越勇,一根再也普通不过的树枝被他耍地呼呼生风,其气势竟是不亚于拿的是把宝剑。他越打越兴奋,感觉浑身是用不完的力气。一声长啸,内力猛贯树枝,竟是要逼李乐天撒开手中铁棍。 ¬¬

猛然一惊,陡然发觉自己在干什么,树枝斜斜错开。。。。。。

陡然住手。。。。。。

“兄弟,好武功!佩服!”

“李兄承让!”

两人同时哈哈一笑。。。。。。

“小子,还能打吗?要是还能打,和我老头子较量较量!”却是涂天龙。

“老爷子哎,我哪敢和您打。别说我是已经不能打了,就是能打,我也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不是?您动一下小指头,我都得趴下。”杜峰不傻,他可不愿和这老头比。赢了输了都不好。好比这样说吧,局长过来了,说,“小杜,走,我们练练去。”那他杜峰真能在众人面前把局长给撂下了?他可不敢。所以呀,能不打就不打。和李乐天那是兄弟,切磋武功,没话说,可是和这老头,他还是免了吧。

“你不想试试你念念不忘的降龙十八掌?” ¬

听了这句话,杜峰开始冒星星眼,降龙十八掌,那何止是他的梦想?要是自己也能耍出来。。。。。。 ¬

“老爷子,老爷子,您厉害,您实在是厉害,那些名字我只说了一遍,您就全记了下来,如今还把这套掌法给创了出来。老爷子哎,我对您的敬仰那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您可不知道这十八掌可是丐帮除了打狗棍法外的镇帮绝技,我可明白了,老爷子您呀就是丐帮的大功臣,是江湖的大救星,是民族的灵魂,是我们的领袖。。。。。”

“好了,好了,打住,想学吗?”

“当然想学。”

老头听完他这句话,不吭声了,摸着胡子自顾看天。杜峰愣了,这玩地是哪一出呀?李乐天走了过来,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说,“拜师。”

拜师呀?原来是这个意思!这还不简单。杜峰“啪”一跪,“老爷子,您可一定要收我这个徒弟。上那是我怕给您丢脸不是,让这么好的机会给白白溜走,后来您不知道我那个后悔呀,简直每法说,连做梦都在后悔。您说我怎么那么笨,您是谁呀?那是龙丐,不是凡人,我就是只麻雀,您铁定也能把我变身出一只鹰来;我是只猫,也肯定能变成虎。师父,您可一定要成全我呀!!”

杜峰是没看见,许吟和闫青可是看地清清楚楚,那老头的脸呀,是整个的笑开了。。。。。

涂天龙勉强收拢了笑容,对着杜峰,“三个头,一个都不能少。”

“这有什么难,我杜峰跪天跪地跪父母,当然还有爷爷和您龙丐。别说让我磕三个,三百个也没话说。”杜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身,向李乐天弯了下腰,“师兄!”

“哈哈,好师弟。”李乐天拍着杜峰的肩膀,笑地腮帮子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李乐天豪爽汉子,当然对多了这么个师弟欣喜不已。但幸亏是他,如果换了个心胸狭窄之人,见师父收了这么个徒弟,武功比自己好,人缘比自己好,连酒量可能都比自己好,不嫉妒才怪?但李乐天就是李乐天,响当当的好汉子,那些心思却是从来没有过。

杜峰又看了看老头,心思一转,嬉笑着说,“师父,这徒弟入门总有见面礼吧?你那55年的梨酿咱就不想了,那6年的杜康酒师父肯定有,分给我一壶,不,半壶,总可以吧?”

。。。。。。。。。。。。。。。

杜峰他们就在这长安城的福来客栈住了下来。。。。。。

闫青有心事,杜峰看地出来,但却不知该如何做。闫青做事一直很隐秘,这也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吧。杜峰不知他在做什么,却也不愿去追问。

他想过前世的事,知道是自己把岩子给逼急了,岩子才在那时露出那样的眼神,也是那样的眼神让自己如此的绝望。岩子已经厌倦了,厌倦了自己,厌倦了束缚,厌倦了一切。。。所以在那一刻反而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他甚至想那时岩子是不是故意那样做的?故意让自己捉奸在床?虽然自己提前回来没有告诉他,但他却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可能提前完成,他也知道自己如果完成了任务是会不顾一切的往家赶的。。。。。

所以,如今杜峰也不敢对闫青询问太多。。。。。。闫青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他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会被感情束缚住的人。。。。。如果绑地太紧,他就会慢慢疏离,杜峰有些怕。。。。。。

比试在两个月后举行,地点是在戍州,那个杜峰碰见冬子的地方。杜峰很想知道冬子如今怎样?他不相信清风山庄会没有任何原因就投靠到了星煞盟的怀抱,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际上他只想知道冬子有没有事?他很想去趟洛阳,但却也知道现在有些不可能。算计着比试完后就去趟洛阳城。

这个地点也是星煞盟提出,就象和南水帮比试选了洛阳一样,戍州位于长安城和太白山中间。看来对双方最是公平。这个星煞盟,真是费劲心机。

参加比试的人选也出来了,龙老头,李乐天,杜峰是当然的人选,另外一个是许吟(这两章小许的戏分少了些,向喜欢小许的筒子们道歉),他怎么可能不参加呢?实际上,刚开始老头邀请杜峰参加,多数是为了许吟。虽然这许吟刚出道就不知所踪,但他在洛阳官道上一人击退星煞门两位盟主的事却是传遍了江湖,后来虽然相传他败给了星煞门左右两护法,然后不知去向,但那天在场看他击退水火两堂主的人却是不信。于是江湖上又有了许多传言。

杜峰一出现,涂天龙何等聪明之人,看着他身边的那两位,联想到江湖传言和清风山庄的一些内部消息,大致也约莫猜到了什么。其他不肯定,但那戴帽帏之人必是许吟却是毫不怀疑的。所以在当时,老头就已经动了心思。后来看到杜峰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心里直呼丐帮有救。所以这许吟当然是要参加的。

然后另外一个就是帮中的罗长老。他可算是帮中一流高手了,但却跟前面四位相差甚远。其实说起来,这练武,多数靠勤奋,但天赋却也是少不了的。即使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坚持不懈,刻苦不已,但如果天赋一般,到最后可能也就最多成为一名一流高手,很难跻身于绝顶高手之列。当然除了天分,奇遇也能造就高手,但那却岂是人人都能遇到的?那罗长老也是武痴,无奈这天分是老天先天所赠,后天很难得到,所以好比这菜,他就成了配料。

按照龙老头所说,那南水帮和星煞盟的比赛李乐天是到场看了的,显然这些堂主的功夫是精进了不少。如果比起来,李乐天如果赢,也可能只赢那么个一招半式。如果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输。所以杜峰就在想,他们这边有两场稳赢就是许吟和老头,一场稳输,就是罗长老,李乐天和自己都是输赢不定。但这个前提是五大堂主出场,如果他们换了人,那可就难说了。

杜峰就老老实实地学他的降龙十八掌,和他同时学的还有李乐天。许吟和闫青自动回避。这也是江湖规矩吧?别人的师门工夫,是不可能外传的。论起领悟能力,杜峰和李乐天差远了,但这降龙十八掌是至刚至阳的工夫,杜峰耍起来,挟以浑厚的内力竟是威力极大,这功夫竟象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武功,乐地老头捋着胡子直笑。 ¬

因为练武,陪许吟闫青的时间是少了些,但他绝对不是一个为了练武而什么也不顾的人,所以闲暇时也能看到三人漫步夕阳,切磋武功。。。。。。

一晃,比试的时间到了。。。。。

比试

戍州城不大,所有的客栈都已客满,很多江湖豪客都露宿在了城外,或有帐篷或无帐篷,杜峰一看,老天,这纯是来看魁地奇来了。

擂台是星煞盟搭的,就在戍州城外,开放式的擂台。杜峰提前去踩点,看到这么个擂台,第一个印象是这哪象比赛用的擂台呀,纯一大姑娘来抛绣球了。周围全用红绫子围起来,还弄了几个大红,直差洒香水了。真不知这星煞盟做何想。

比试五场,没有时间规定,也没有裁判,分出输赢为止。要什么裁判呀,这是生死场,趴下的一方当然就代表输了。刀枪无眼,难道还要点到为止? ¬

杜峰和闫青是戴了面具的,许吟依然是帽帏蒙面。一行人坐在了擂台的右方。高高的擂台完全遮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另一边的人。说来惭愧,至今为止,他们对星煞盟依然一无所知,丐帮一直是消息灵通的帮派,既为江湖第一大帮,那么多丐帮弟子散落到江湖的角角落落,收集信息可说是易如反掌,可就是关于星煞盟,得不到丝毫有用的信息。他们谁将出场,按怎样的序,没人知道。所以刚开始就占据了被动。

没有裁判,可有主持人。当那水堂主摆了个极其漂亮的姿势跃到台上时,下面响起了一阵喝彩,更有那星煞盟的人,喝彩声更是激烈。TNND,纯一星宿派。

那水堂主和三年前几乎没什么区别,衣服的颜色都没变。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竟是用了千里传音的工夫,连最后面的人都听地清清楚楚。这工夫不是盖的,还真是了不起。

首先出场的是罗长老,对方的是那金堂主。杜峰一看,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本应是最后出来的金堂主第一个就冒了出来,那说明后面出场的人绝对不是其他堂主。

刹那间的念头转完,遂把目光转向台上。两人竟然都不用兵器,都是肉掌对肉掌,竟然象是贴身肉搏战。罗长老精精瘦瘦,而对方却是高大身材,因为不用兵器,所以金堂主刚开始就占了优势。

这场比试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罗长老被对方一掌击落台下,狂吐鲜血,竟是气绝身亡。杜峰看着罗长老的尸体,一时竟然愣了。这是他到这里第一真正看到自己认识的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那种感觉就象是队友倒在了自己旁边,那种痛心让他几乎无法自抑。眼里的痛苦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感觉手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包围着,反手紧握着许吟的手,稍稍平静了下来。

当杜峰眯着眼再看向台上时,映入眼帘的身影几乎让他喊了出来,竟是“风轻扬”。波澜不惊的脸孔,半旧不旧的灰衣。。。和以前的他没有区别,只是手里多了一把剑。。。 ¬

李乐天拧身上台。罗长老的死让他不自觉带出了一股凛冽肃杀之气。

“风掌门,没想到和你在这种情况下过招。” ¬

“李帮主,请!” ¬

两人再不搭话,知道对方都非泛泛之辈,凝神过起招来。风清扬用的显然就是独孤九剑,招招直取李乐天破绽,但李乐天何许人?那些漏洞虽是招式中无法弥补的,但却是可以预先预知的,所以在风清扬的剑直取他招中破绽之时,他早已转换招式,如此一来,破绽也就不称其为破绽。两人一时间拆了数十招,众人只见一青一灰两个身影上下翻舞,两人招式竟然越来越快,除了个中真正的大家能看出门道,其余的人竟都是在看热闹了。

一声低喊,李乐天竟然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后,竟把打狗棍抛到地上。凝神摆了个姿势,竟是要施展起降龙十八掌。

掌法施展起来,挟有万霆之势。风清扬仍是随随便便站着,手里提着长剑。瞅准了破绽,一剑递了上去,逼得李乐天不得不变招。如此下来,招式每每施展到一半再也施展不下去,激地李乐天愤怒不已。

当李乐天再施展“亢龙有悔”时,风清扬依然云淡风轻地直取对方破绽,但这李乐天却根本不躲,直直迎了上去,竟然是种两败俱伤的打法。风清扬一惊,但剑已来不及收回,直直刺向李乐天腹部,而那招“亢龙有悔”也正正拍上了风清扬胸膛。。。。。

静,死一般地静寂。。。偌大的原野只有风的声音。。。。。。

风清扬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提着剑走向另一端的李乐天,杜峰心提到嗓门口,正打算拧身上台时,风清扬止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了台下。。。。。

一阵欢呼爆发出来。。。。。。

这场,是星煞盟胜了。。。。。。。

李乐天没事,涂天龙几乎把身上所有的金创药都倒到了他的伤口上。。。。。

第三场比试隔了一小段时间才开始。杜峰狠狠握了握许吟的手,兄弟般的握手。。。。。。

许吟轻轻飘到了台上,几乎没人看到他如何展动身形。一身青衣,帽帏猛面,手持长箫。。。。。。

风轻轻拂过,微掀起衣摆,那飘逸的身姿让每个看到他的人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人还是神。。。。。

星煞盟那边也上来一个人,杜峰定睛去看时,心里却是惊讶至极,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黑凤!!!虽然蒙着黑纱,但她那双紫眸放眼天下却也没几人有。

相对而立,两人站在台上就有了那么一种神秘感。冷冷的气流蔓延开来,众人象是被冻住了一样,从外到里的冰冷,这灿烂的阳光好象失去了它的温暖。

不知站了多久,几乎就在大家都要冻僵了的时候,黑凤拧身下台,却伴随着一声每个人都能听地到的低语,“我认输!”

这场比试竟然是不战而胜!

杜峰想黑凤必是左右护法之一。但为何她会在星煞盟,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

日已西斜,原野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地擂台边缘的红绸子飞舞起来,带着那么一丝滑稽。越往后越惨烈,这几乎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众人的眼光紧紧盯在了台上,不知下面出场的会是谁?

杜峰往台上看去,看到一个老头,竟然不认识。奇了怪了,他是谁?看着那老头刀削般的脸庞,猛然意识到什么。忙回头去看夹杂在丐帮子弟中的闫青,却见他正定定地望着台上。蓦然知道了台上的人是谁,他是闫青的师父,星煞门前门主,俞鹗。

涂天龙似只大鸟般落到了台上。两人彼此拱了下手。

“俞门主,你我三十年前一战,不分胜负。如今我们都老了,却又重新刀戈相向。今日之战,不知是不是我们最后一战了。”

“涂天龙,十年磨一剑。刚才那套掌法必是你新创,我也创了套新掌法出来,如今倒可比个高下。”

“倒要见识见识!”

两人一交上手,杜峰算是见识了真正一流高手是如何过招的了。很慢很慢,好象是在打太极。但每一掌却象是泰山压顶般,挟有雷霆之势。他们交起手来,很不好看,就象是在进行慢动作。但杜峰知道他们拼的是内力,不是招式,没有任何讨巧,是真正的实力。任是谁,如果稍有疏漏,就必会当场丧命。

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一招之间,两人的手掌粘到了一起,竟然拼起了内力。。。。。。

俞鹗和涂天龙的头上冒出了丝丝白气,越聚越多,越聚越浓,感觉两人象是要从内部烧了起来。。。。。。。

杜峰大急,知道他们再继续下去,必死无疑。他顾不得所谓的江湖规矩,拧身上台。。。。。。

“师父,俞前辈,我说一二三,你们同时松手。”杜峰说完,轻喊出声,在数到三时,右掌急出,却是生生要将两人切开。庆幸的是这两人在他掌到之前已经有了分离的趋势,所以杜峰才没有受伤。

两人手掌分离的同时,一齐往后疾飞,在杜峰跃起之前,那两人身躯已经都被人接住。接住龙丐的是许吟,接住俞鹗的是闫青。。。。。。。

杜峰没有看闫青,也没有去看许吟。。。。。。只沉声说了一句,“你们先下去吧!”就不再吱声。

他不知该说什么,他也不愿去看闫青的表情,现在的他不想想那么多。这场是平了,下场就是场恶战,他的输赢直接关系着丐帮的将来,他不能不谨慎。打这最后一场是他要求的,因为他想如果卓云不出来倒也罢了,如果出来必是最后一场,杜峰想和他较量一番,所以才有了那个请求。

如今看来,这最后一人必是卓云无疑。所以现在的他不能乱,心更不能乱,否则真地就没有任何机会了。那宝藏中的诸多武林秘籍,不知他卓云练了多少?自己又有多少胜算?

心,陡然沉了下去。。。。。。。

站在夕阳中,杜峰定定地望着远方。风吹动他的头发,飘扬的发丝轻拂着那肃然的脸庞。。。。。。

。。。。。。。。。。。。

至尊

看到站在对面的卓云,杜峰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沉下去的心又落了几分。

卓云立在台上,原来身上那种出凡脱俗的味道荡然无存,而多出的是一种妖媚感。。。。。。。

一身紫红衣衫,上面绣着大朵不知是牡丹还是别的什么,领口和袖口都镶着金黄色边,捎带着一阵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那葵宝典卓云竟然是真练了。实际上他这样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葵宝典本来就是武林至尊之宝典,那卓云要练必是练最强的武功。以他的性子,为了权利可以不惜任何代价,那么为了得到高武功,练那葵宝典却也是在情理当中。

杜峰此时看着他,只觉地的悲哀,一个男人,变成那样,那还叫男人吗?为了权利,为了武功,人难道什么都可以抛弃吗?

卓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杜峰,立定后,竟然从笼袖里掏出个手帕擦拭起手中的剑来。那把剑,杜峰太熟悉了,是风吟剑。擦拭完毕,终于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眼神里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杜峰,你命还真好,那么高的悬崖都摔不死你,竟然还被你学到武功。不过奴才始终是奴才,命再好,也还是奴才。你遇到我,就该让你清醒清醒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卓云原来柔和的声音如今竟然变成了一种高高的音调。

杜峰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摇了摇头,笑着说,“卓云,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我活地堂堂正正就足够。我不信命,就象我不相信我会永远输给你。前几交手都是我被逼出手,而这却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存了私心,很想和你过过招,好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打最后一场是杜峰自己要求的,按他的说法,不管怎么样,这最后一个按常理是最厉害的,让他来打,而其他人对决稍微些的选手,丐帮的胜算反而更大。这是杜峰说出来的道理,实际上他潜意识里认为卓云会出来,他很想在擂台上光明正大地会会这个人。。。

“哈哈哈哈。。。。”听他说完,卓云发出一阵狂笑,随即又绷起脸,“杜峰,你命太好,好地让我嫉妒。我一直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说是你一直输给我,但你应该知道,我却输给你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本来以为没了机会,而如今上天眷顾我,我当然要亲手夺回来。杜峰,出招,我就给你个交代,让你知道你的命不会永远都好下去。”

杜峰不再说话,他当然知道葵宝典的威力。这场比试如果没有誓死一拼的想法,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卓云身上没有任何破绽,站在那里,就象是个严封的堡垒,找不到丝毫空隙。杜峰沉吟了一下,提剑刺了过去,直逼眉心。卓云冷哼一声,竟然没有提剑去挡,身形直直后退,比那剑的速度还要快。等快要退到擂台边缘,却猛地跃起,杜峰剑尖随之陡地朝上,人似只大鸟般也猛地跃起。哪知卓云越跃越高,竟好似要飞起来般。杜峰跟到半途,知道自己无法跟上他的速度,凝神下坠,重又落到了台上。

卓云一声长笑,在空中挽了个剑,翩然落下,象朵紫红的云彩,轻飘飘地落在杜峰面前,风吟剑指着杜峰,“到我了。”话音刚落,剑已刺出,直取杜峰右眼,杜峰忙去挡,只听“叮”地一声,竟然是风吟剑剑尖直透杜峰的剑身,戳出一个洞来。杜峰大惊,这卓云竟然把真气凝聚到剑尖之上,力量在那一瞬间全部从剑尖透出。杜峰手中的长剑也不是普通的剑,是那涂天龙所赠,如今竟然被生生刺出一个洞来。 ¬

杜峰凝神把剑回撤,人也飘到后面。看着手中的剑,略一凝神,施展起“风吟剑法”。“秋风扫落叶”注重实效,是要找对方破绽一击中的。而卓云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任何弱点,而他身法太快,“秋”根本无法施展开。想着风吟剑法也是以快见长,杜峰想着也许可以一拼。

许吟又是一声长啸,“杜峰,和我比快,你打错了算盘。”话音未落,人竟然围着杜峰绕了起来。杜峰没有答话,秉神静气,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只是耍起风吟剑来,好象他就在台上练套剑法,而不是在和人交手。

当然杜峰不是在练剑法,卓云实在太快了,用眼睛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身影。去感应,也许是对付他的最好办法了。

陡然,一股凛冽的剑气竟然从头顶直落,杜峰嘴咧了一下,想那卓云还是没沉住气,猛然抬头睁眼,提剑往上刺去。剑尖对剑尖,双方竟然都是把内力贯穿到剑上比起了内力。

杜峰想快我可能没你快,但这内力却是可以较量一下的。卓云悬在空中,慢慢落了下来,但两人的剑却始终没有脱离,象是有那么一点粘在了一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汗从杜峰的脸上落了下来,但他却丝毫没有后退的迹象,拼,此时的他只有这么一个信念。。。。

“铛”地一声。。。。。。剑竟然从刚才被许吟刺穿的地方断裂了。。。。。。

杜峰一口鲜血喷出,人往后面跌去。他猛然用了个千金坠,勉强稳住,没有跌倒。这比拼内力,他竟然吃亏在了那把剑上。。。。。

杜峰把剑扔到台上,用袖子擦了下嘴角的血,表情肃穆地看着卓云,想着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他杜峰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打不死的蟑螂,拼也要拼到底。压下翻滚的气血,摆了个姿势出来,这是他最后的砝码了。。。。。。

降龙十八掌已经是今天第三在舞台上施展出来了,同样的掌法,但却是不同的感觉。李乐天是威猛,涂天龙是沉稳,而如今杜峰施展起来,却是刚烈,他竟是在拿命来拼了。。。。

卓云的速度依然没有慢下来,那掌风竟然连边都靠不上,但卓云却也不敢逼地太近。。。。。。当杜峰把最后一招“神龙摆尾”使出时,翻滚的气息再也压不下去,一口血再喷了出来,与此同时,卓云的剑也指向了他的眉心。。。。。。

直直地看着那把剑向自己刺来,杜峰闭上了眼睛。。。。。。

“当啷”一声,杜峰睁开了眼。。。。。。。

立在自己身前的是两个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一青一黑。。。。。。

“好,你们两个一齐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武林至尊!”卓云发出一声长啸,人陡地拔起,人和剑好似成了一体,直直地冲了过来。。。

闫青卓云一持剑一持箫挺身迎了上去。。。。。。

台上除了一片翻滚的身影外,什么也看不清,快,太快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伴随着一声令人恐怖的尖利的大笑,一个紫红身影从那片翻滚的衣影中冲了出来。瞬间,一切归于静止。。。。。。

许吟手中的长箫被从中切断,闫青的长剑则落在了擂台上。。。。

卓云飘然落下,令人齿冷的笑声也终于停止了。。。。。。

“丐-帮-输-了!”一字一顿的声音,不高,却传遍了整个山野。。。。。。

台下传来一阵欢呼。。。。

有些人在悄悄离去。。。。连丐帮都输了,那下边是武当还是少林?

水堂主重又跃到了台上,“从今天起,丐帮就正式归入星煞盟。为了庆祝这件事,长安城和戍州城所有的酒楼免费三天宴请江湖豪客,请大家畅饮!”

星煞盟一阵欢呼。。。。。。

丐帮则死一般地沉寂。。。。。。

胜者王,败者寇,永远不变的法则。。。。。

。。。。。。。。。。。。。

涂天龙看着远方,没人能读懂他眼睛里写的是什么。过了良久,他把眼光收了回来,看向李乐天和杜峰,沉声说道,“输就是输了,却也赖不得。”说完,合上了眼睛,再也不说一句话。杜峰和李乐天大惊,忙抢上前去摸他手腕,竟然已经没了脉搏。

刚才和俞鹗的一战几乎已经耗尽了涂天龙全部的气力,硬撑着到最后,却是到了极限。想他龙丐一生驰骋江湖自由狂放,恐怕是宁愿死去也不愿居于人下吧?死了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好的解脱。

“这涂天龙倒是条汉子!拨五万两银子厚葬。”一个尖尖的嗓音传来,话音里满是得意。

杜峰捏了捏拳头,猛然回头,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大吼出来,“卓云,留着那些银子给你自己陪葬,你这个人渣!!”

“杜峰,我还真地没看过你发火呢,你发火的样子还真是有趣。我可是对龙丐真心尊敬,想尽点心意。怎么?五万两嫌少?那就十万两,我什么都没有,可有的是钱。这还要感谢你呢,杜公子。。。”卓云拉长声调,尖着嗓子满面笑容地说着。

杜峰真想上去煽他两耳光,撕下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

“金堂主,丐帮以后就归你们金星堂。拨十万两厚葬龙丐,再拨十万两重整丐帮。李帮主,你以后仍然是丐帮帮主。入了星煞盟,对你们只有好,没有坏。红云!把药给他!”一身红衣的红云走到了李乐天面前,倒出了一粒丸药。

“这药吃了会让你功力增加,但也有些不好的作用。半年后,你到太白山来,我自会给你另一丸。我不想浪费时间考验你的忠诚,那对你我都没有好。这是最好的办法。对外你有交代,对内你也可以安心。”李乐天拿起丸药填进了嘴里。

卓云看他吃了下去,脸上又展开了笑容,“李帮主,我知道你好酒,长安城里腾云客栈的酒窖里我为你储存了许多好酒,李帮主请随时前往。”眼神一转,又看向了杜峰,“杜峰,太白山上我藏了更多好酒,你有没有兴趣前往喝一杯?”

杜峰叹了口气,黯然道,“卓云,你是猫,我是只老鼠,我承认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

“杀你?刚才在台上我是有这个念头的,可现在我发现让你痛苦是比杀你更好的办法,我可不愿杀你了。红云。”

杜峰摇了摇头,看着那粒小小的红色药丸,说,“如果我拒绝呢?”

卓云又笑了起来,“你不会拒绝。”杜峰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看到的是盘腿坐在地上正调息的许吟和闫青。心陡然一痛,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地让他几乎忘掉了一些最重要的事情。他当然不能死,如果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去遨游山河呢。自己明明给他们描绘了那么好的前景。。。。。

杜峰拿起药丸,看着卓云,吞了下去。。。。。。。。

卓云的笑容灿烂之极,眼神却阴冷之极。。。。。。

虎穴

杜峰再来到了太白山。他又被请进了那个石牢,那个象谷仓一样的石牢。。。。。。

噩梦般的日子又回来了,恍若回到了三年多前,除了做噩梦还是做噩梦。拘禁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中,通过那扇天窗看着外面的日月星辰和偶尔飞过的小鸟。。。。。

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许吟怎么了,闫青怎么了,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他吃下的药丸不是毒药,是消散内力的药,所以即使他百毒不侵,对那药丸却没有抵抗力。杜峰所能做地就是努力消耗着那药的药性。。。。

如今的他有一个支撑,就是他相信只要不死,一切都还有希望,所以他不绝望,实际上他不敢绝望。。。。

一个连绝望都不敢有的人,那种感受是什么样的,也许没人能理解。。。。。。

杜峰在第七天迎来了客人,一位是言笑晏晏的卓云,另外一位则是。。。闫青。。。。。。

杜峰的心痛地绞了起来,一切难道是历史重演吗?

“杜峰,记不记地我给你说过什么?是我的东西,我要亲手拿回来。如今,可算给了你一个交代?不管是什么,你永远不可能胜我。”

杜峰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直直地盯着闫青,他不相信,他不信闫青就这样抛弃了他。。。。。

“杜峰,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权利和地位,这些你不可能给我,而他却可以。”闫青揽了一下卓云的肩,卓云则就势靠在了他的身上,笑着看向杜峰,“杜峰,你的心可会痛?”

何止心,整个人都在痛。。。。。。杜峰一阵晕眩,只是盯着闫青,他还是不相信,如果他在意权利,那他怎么会随自己跳下悬崖。。。。。

“杜峰,别看我,听我说。。。”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令杜峰感觉自己是否幻听,但却下意识地把眼光转向了地面,“不这样做,我根本见不到你,我必须要取得他的信任。明天晚上,紫纹会来,你和许吟先逃出去。拿着黑木令到升云客栈找李仁,他是我心腹,会帮你离开这里。我会想办法自己逃出去去找你们。记住,机会只有明天。”

杜峰狠狠握着拳头,头始终没有抬。。。。。。。

“杜峰,我和你从今天开始,恩断义绝。”冷冷说完这句话,闫青扭身走出了石牢,卓云轻笑一声,“扭身”跟了上去。那扇石门“轰隆”关上了。

。。。。。。。。。。。。

第二天夜里,紫纹出现的时候,杜峰什么也没说,跟着她往外就走,他知道时间就是一切。

跟着紫纹到了一水牢,看着绑在水中木桩上的许吟时,杜峰的心在流血。趟着齐胸的水到了中央,一把抱住许吟,用力地亲着他苍白的双唇,似乎要用自己全部的热度换回眼前人的知觉。

“杜公子,接着!”紫纹在看到这一幕的同时,惊讶之外,却也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一把匕首扔了上去。

接过匕首,竟是那把玄铁匕首。杜峰没再发愣,他所有的潜力似乎在那一刻都激发了出来,割开绳索,杜峰背着许吟走出了水牢。

紫纹走地都是小道。一路行来,竟然没有碰到什么人。看着杜峰询问的眼神,紫纹说,“今天是庆祝左护法回归的日子,大家都去了大厅。”轻声说完,又望前走去。

他们是从偏门出去的,杜峰功力未复,不可能跃上那么高的墙。其实这星煞门中机关重重,如果没有紫纹带路,就是杜峰功力全部恢复,要想轻松出去也不是一件易事。

“杜公子,顺着这条道到山下,太白亭那里有两匹马,你直接去腾云客栈。这是解药。刚才那把匕首是左护法给你的,他说‘见刀如见人’,说你。。。会明白。我要赶快回去了,你一切多保重。” ¬

“紫纹姑娘。。。。。。谢谢你!”

“能为左护法和你做些事,我很开心。再见!”紫纹身影隐进了门中,门重又合上。

杜峰给许吟哺进了一颗,自己把剩下的一粒吃了进去。重又把许吟背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山下奔去。

两匹马杜峰是换着骑的,他把许吟抱在怀里,让他对着自己,一手搂着他, 一手拍马疾驰。。。。。。。

无意间,偶然抬头,竟然发现又是下弦月。。。。。。

他们是在天微亮的时候到达戍州,杜峰把马给放了,背着许吟进了城,摸着进了腾云客栈,找到了李仁。。。。。。

看着黑木令,又看着杜峰,李仁面色严肃起来,忙把他们安排进了客房,是普通的客房,这样不容易引人注意。

杜峰没想到李仁会是个大夫,听他说,许吟是因为失去功力,再加上疲累过度,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才会一直昏迷。说只要用心调养,没什么大碍。听他如此说,杜峰的心才算真正地落了地。 ¬¬

许吟是在中午醒过来的,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人,勉强笑了笑,“你不死,我就不会死,放心!”杜峰一把把他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搂着。。。。。。

一半心落了地,但另外一半心却又提了起来。如果卓云发现自己和许吟逃了出来,他该怎么对付闫青?又是不敢往下想。杜峰忙着恢复功力,他已经打定决心要重回太白山,他决不会让闫青一个人去面对。。。。。。

第二天,客房里来了位客人。看到她,杜峰的心沉了又沉,不自觉地挡在了许吟的前面。

黑凤却没有看他,直直地盯向了他的身后,“如果我说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们信不信?” ¬

“信!”是许吟,话语中没有任何犹豫。黑凤的紫眸在听到那个字时竟然有些闪动。

“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你们,但谁也想不到你们竟然会在这里。”黑凤顿了一下,说,“许吟,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星煞盟?”许吟没有回答,黑凤看着他,说了下去,“如果我说我是为了给你报仇才加入的星煞盟,你信不信?”听他如此说,聪明如许吟,大概也猜出些什么。

黑凤直直地看着许吟,似乎得不到回答就不罢休。

“黑凤,是我对不起你。”听到这句话,斗笠下的丽颜已经泪流满面。他没有对不起自己,是自己一直强求于他。如今得到这句话,黑凤突然觉地很心酸,也很欣慰。。。。。。

扬手摸出了个令牌,“拿这个出城,快点离开这里。”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黑凤,闫青怎么样?”

“他被囚禁了起来,除了卓云,谁也见不到他。”说完,拉门就要出去。

“黑凤。。。”是许吟,黑凤手摸住门框止住了脚步,“你多保重!”黑凤身子一顿,惨然说道,

“紫纹死了。如果我也死了,就请你把我送回去。”说完这句话,疾步走了出去。

杜峰被那句“紫纹死了”给震住了。。。。。。。

那个象紫藤一样的女孩死了?那个把疾风当偶像崇拜又笑又哭的紫纹死了?那个笑着总是叫自己“杜公子”的人死了?真到死了?

许吟握着他的手,杜峰反握着,盯着眼前的人,缓缓地说,“你在这里等我,把身体养好,等我救他回来,我们就去遨游山川,笑傲江湖。我答应过你们,就一定做地到!”

许吟看着他,轻轻地说,“好,我相信你!我在这里等你十天,如果十天你还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们。”

“好,十天!”

番外(黑凤)

黑凤在洛阳城和许吟在那马厩见过后,本来想回去,但心里却实在又不舍,就留了下来。她之所以和冰霜认识,是因为冰霜有到城外上香,被人调戏,黑凤出手救了她。冰霜感激她,又佩服她武功高强,和她结为姐妹。黑凤也就留在了冰霜的住。

当年许吟去星煞门,黑凤并不知道,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前文提到过黑煞门中五位堂主之一的水堂主自诩文比武高,可算一附庸风雅之人,他的红粉知己在江湖中遍地皆是,而冰霜就是其中一位。水星堂设在汴梁,所以这水堂主会经常到洛阳城来逛逛。有那么一,喝醉了酒,就把帮中的秘密无意中说了出来。冰霜是聪明人,听到许吟的名字,已经是万分留意,刻意再套,竟然了解了个八八九九。

黑凤在得知许吟已经不在人世的那一刻,感觉自己也已了无生趣,自己的一生都在追逐一个幻影,但却从来好象没有后悔过,只是恨,很恨那个无情的人。。。。。。而如今,竟然连恨的对象也没有了。没有爱,没有恨,自己还有什么?

刹那间的绝望让黑凤没了方向。。。。。。

冰霜看到这样的她很是焦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难道就不想给他报仇?”黑凤闻听此言,心竟然重又活了过来,因为有了新的目标。星煞门不难入,只要够强,你就可以位居高位。

黑凤入了星煞门,却根本看不到卓云,更湟论报仇了。那时卓云在闭关练功,所有的事物都交给了红云。黑凤得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所谓的“效忠丸”。但黑凤不在乎,眼也没眨就吞了下去。只要能报仇,这又算什么。

卓云终于出关,他那骇人的功力让黑凤咋舌。除非用计谋,否则根本不可能取胜。只有得到他全部信任,自己才可能有一丝机会。

黑凤没有冒失出手,她有一生的机会来报仇,她不着急。。。。。。

一恍,两年过去了,竟然在擂台上又看到了许吟,他竟然没死,没死。。。。。。

紫眸中闪动的泪光谁也没看到,只除了许吟。。。。。。

知道他在水牢中,却有些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知道自己要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另外那个人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如果要动手,也只有那个有庆典的晚上有机会。黑凤找了个机会从大厅走了出来,但发现水牢已空。顺着湿漉漉的痕迹寻去,远远看到了一抹紫色身影,还听到了“腾云客栈”。。。

营救

杜峰去找了李仁,告诉他自己要上山。李仁惊讶之外,却是对他鼎力相助。直接闯山等于自杀,杜峰没那么傻。在李仁的建议下,杜峰化装成了一个挑夫,跟着李仁上了山。山上的人也是人,同样要吃穿用度,所以一般是每月由腾云客栈送一。

星煞门在半山腰,平常的马是上不去的,而踏雪赤雷却不可能来做这些。所以在把货物运到山下后,就由人直接挑上去。杜峰现在正挑着两大筐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低头往上爬。这些东西如今的他挑起来,可说是轻松之极,但他却不能丝毫表现出来,装作吃力的样子随着众人望上走。。。。。。

来验货的人杜峰不认得。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后,杜峰看到李仁把那人拉到了一边说起了什么。杜峰凝起心神去听。

“你上不是说要找个可靠的人,诺,我给你找来了,一个远房亲戚,想赚些钱找媳妇,穷苦人家,一把好力气,不会乱说话,还赶一手好车。就想找个赚钱多又靠地住的活。你看要是厨房塞得下人的话,能不能把他安排到那里。”说完,塞了什么东西到那人手里。

没有疑问,杜峰被分到了厨房干活,这也是他的计划。是人,就要吃饭,所以要找到闫青的消息,厨房是不二选择。

杜峰老老实实勤勤勉勉地干了三天活,在第四天他知道了一些该知道的东西。比如不同的菜是送给谁的?谁负责把菜送给谁等等。。。

在第四天,杜峰悄悄地在那盘清蒸鲈鱼上洒上了些果汁,味似柠檬。。。。。。

第五天,洒在了那盘虾仁上。。。。。

他只是想那个人知道自己在他身边。。。。。。。

第六天,杜峰悄悄拦着要去送饭的一个叫朱平的人,“朱兄弟,借一步说话。”那朱平看他神秘兮兮,止住了脚步。

“朱兄弟,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老是听你们讲教主是仙人下凡,我却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过。我想和你一起你送这么一趟,好看看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朱兄弟可一定要答应我。”杜峰说着,偷偷地塞了点碎银子给朱平,他知道这家伙好赌,昨天输了银子,必不会拒绝。果然,那朱平看到银子,脸上笑开了。

“李二牛,带你去可以,但能否看地到就看你的造化了。”

“嘿嘿。。。”杜峰傻笑着没有回答。。。。。。

杜峰提着食盒跟在朱平后面,七绕八绕到了一个院落前面,如果不跟着眼前的人,他还真找不到。快到院落前面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TNND,和那天卓云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一个丫头在门前站着,接过食盒转身进去。杜峰往里瞄了一眼,满院的,伸长头打算再仔细看时,门已经合上了。杜峰满脸郁闷地问朱平,“就这?”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看不看地到要看造化,你造化不好,我也没办法。有一,我来送饭,正好看到盟主大人进去,旁边还有左护法。。。”杜峰瞪着眼睛听他海侃,眼里满是羡慕。

第八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传统的鬼节。星煞门晚上有祭祀活动。杜峰知道这个机会自己绝不能错过。

天一落黑,杜峰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那个院落前面,大摇大摆,碰到人,看他拎着食盒,自然没人问他什么。到了门前,杜峰拍起了门,又是那个丫头,看到他,很是奇怪,“不是送过了吗?怎么又送?”

“是盟主亲自吩咐送来的。。。”

“哦,知道了。你给我吧。”

“这挺沉的,要不我替姑娘送进去。” ¬

“也好,你进来吧。跟着我,别乱走!”那丫头把门打开,让他走了进来。杜峰随她走了进来,姹紫嫣红的朵在月色中开地甚是妖艳,杜峰看去,却不知是什么。

“姑娘,今天盟内大事,我们那里好多人都调去帮忙,这里的人也都去了吧?只剩姑娘一个人?这食盒里可都是好东西。”

“这可不是我吃的。你这人话怎么那么多。好了,放这里,你出去吧。”杜峰装傻嘿嘿一笑,把食盒放下,抬头的瞬间,一把匕首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姑娘,对不起。只要你告诉我那关的人在哪里?我绝不动你一根手指。”

那丫头眼神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杜峰心里暗生愧疚,也许眼前的人和紫纹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却被无意卷进了纷争。

杜峰话音一转,说,“我不想逼你。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绝不伤害你。”

“我。。。我不知道。” ¬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说我要是一不小心,在你脸上这么割了一刀,该怎么办?”

“里面,里面。。。”里面是卧室,哨的卧室。那丫头不知动了什么东西,靠墙的柜子从中分开,露出的是黑幽幽的阶梯。杜峰点了她的昏睡穴,安置在了椅子上。

顺着阶梯走了下来,借着墙上幽幽的火光,杜峰看见了一扇微掩的门,许是走地匆忙,竟然没关上。推开了那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妖艳的红,诡异的红。。。。。。 ¬

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帐幔,红色的蜡烛。。。。。。

红色大床的边沿坐着一个红衣人。。。。

眼睛愣愣地盯着蜡烛在看,象是在看什么,又象是什么都没有看。。。。。。。

对于他的闯入,那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完全石化的状态。。。。。

杜峰的心在流血。。。。。。

他慢慢地靠近,再靠近,站到了那人面前,挡住了他看向蜡烛的眼光,杜峰不相信,他不相信。。。。。。

那人仍然没有反应,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象看,又象是没在看。。。。。。

杜峰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抱住他,吻上了那双他再也熟悉不过的眸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闫青终于有了反应,愣怔后是激烈的反应,紧紧反搂着他,却仍然一句话不说。。。

杜峰猛地知道他不仅是瞎了,而且还哑了。。。。。

他不知这些日子闫青在忍受什么?骄傲如他,竟然被。。。。。。杜峰不愿去想,这屋子的诡异让他的心震痛不已。。。。。。

看着闫青身上的红色衣服,杜峰的心在流血,猛烈地撕扯着,他不愿看他如此,他的颜色是黑色,是冷冽的黑,是孤傲的黑,是柔情的黑。。。。。而绝对不是这红色。。。。

扯下衣服的瞬间,杜峰猛然扯起了自己的头发,蹲下身低声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鞭痕,烫痕,吻痕,刀痕。。。。。。。黑黑红红青青,在红色的烛光下是那么的。。。惊心。。。。

闫青摸索着抱住委顿在床边的杜峰,摸索着吻着他的脸,他的唇。。。。。。

。。。。。。。。。

闫青的右手腕被锁在了那张宽大的铁床上,杜峰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用匕首把链子断开,脱下外衣把闫青包了起来。。。。。。。

就在他背着他准备要走的当口,一阵尖利的笑声传了过来。杜峰心一惊,但随之倒平静下来,轻轻放下闫青,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紧握着他的手,定定地立等着这再要面对的对手。。。。。

¬

转折

卓云进来,看到他们两人相握的手,笑声戛然而止,象是被谁生生扼住了喉咙。。。。随即却又笑了。杜峰对他变脸的工夫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杜峰,我们又见面了。真没想到你胆量还真不小,竟然孤身来闯星煞盟。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告诉过你,你不会总有好运气。要不是我突然发好心想请师兄也去祭拜一下他的师父,那你们可真是要逃走了。看来,人是要不时发些善心的。”

俞鹗死了?杜峰愣了一下。但随之把心神又收了回来,自己肯定不是那卓云对手,但如果自己激怒他,会不会有一丝机会?想到这里,握紧了闫青的手,看着眼前的人,竟然笑了,笑地很是云淡风轻,

“卓云,人当然是要发善心的,不然你也不会知道我要告诉你的这个秘密。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可不多,今天我也发发善心,告诉你得了。你练那葵宝典,练成了人妖,不男不女,是不是很难过?你不知道吧,那葵宝典即使不自宫也能练成?可惜呀,可惜,你当年把我逼下悬崖,就是没存善心呀,你那时要是存了你现在说的善心,你也不用变成人妖了。你说是不是?” ¬

卓云眼里闪动的异样当然没有逃过杜峰的眼睛,他接着说,“卓云呀卓云,你把闫青锁起来干什么用?想让他爱上你?你不觉得自己在做梦吗?做的还是TNND春秋白日梦。闫青会喜欢你,你觉得有可能吗?用链子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绑在身边很痛苦吧?你什么都能得到,你有权利,你有武功,你什么都有,可你永远得不到一颗真心。你要是死了,没人会记着你,你就象风呼没了。而我们呢,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闫青喜欢的人是我。象你这种人,你认为有人会喜欢吗?我呸,想起来都起鸡皮疙瘩,你还是离我们远点,我看见你都难受。。。。。”

杜峰边说边松开闫青的手,另外一只手悄悄探入怀,眼睛始终盯着卓云,看卓云眼神渐渐狂乱,说话的当口,身形突然暴起,掏出匕首向卓云刺去。。。。。。

红绫飞舞,烛光摇曳。。。。。。

“砰”地一声,杜峰直直地碰到墙壁上面,一口鲜血喷出,扔出去的匕首直直地戳到了卓云的肩膀。。。。。。

“杜峰,和我斗?你永远赢不了我?”卓云把匕首从肩膀拔出,眼睛都不眨一下,“伤我?代价就是你的命!”

杜峰看着飞来的匕首,然后就看见一个人扑到自己的身上,再就看见那把匕首直直地插到了他的肩上。杜峰愣掉了,那匕首没插在自己身上,可为什么那么痛?浑身都在痛!

一口血又吐了出来,喷到了眼前人的衣襟上,杜峰抚着眼前人的脸庞,说,“你不是看不到吗?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知道他无法回答,啄了下他的唇,说,“闫青,我还说要带你们去游大好山河,做神仙去。这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许吟,只剩他一个人,真不知他如何过?我死过很多,可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怕死过,因为有了依恋,有了我最想保护的人。可我还是保护不了你们,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苦。闫青,对不起!”

。。。。。。。。。。

“说够了没有?”冷冷地声音让杜峰意识到这间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我说过要你们死了吗?哈哈,你们的命可是我的,我可没说让你们死。师兄,凌迟。。。这种刑罚恐怕你还没亲眼看过,我们就一起来欣赏欣赏怎么样?哦,对了,你的眼睛看不见,不过听地见也行。幸亏我没有只是弄哑了你,没让你聋掉,要不你可就听不到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了。。。。。。”

杜峰明显感到闫青的身子抖了一下,忙搂紧他,说,“卓云,凌迟有什么好玩的。满清十大酷刑你没听过吧?我来告诉你,你不妨试一试。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酷刑,最适合你这种变态人妖。你这个不肖的子孙,你爹要是知道你成了这样,非把你乱棍打死不可。你们卓家祖宗八代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要是你,我早死了,哪还有脸留在世上丢人现眼。卓云,我劝你还是自杀算了,活着有什么意思?男不男女不女,就一变态,多难受呀。还是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多好的选择呀!自杀吧,自杀吧。。。。。”(某C:小杜呀,要是卓云就这样被你说自杀了,那卓云就不叫卓云了!)

卓云当然不会被杜峰说地去自杀,但他今天却被第二激怒了。。。杜峰要地就是这个结果,他可真不想去受那个什么魏忠贤受地那个什么破刑,相比较来说,死地痛快一点倒是不错。。。。。

“盟主,盟内有急事要请盟主定夺。。。”传来的声音竟是红凤,但显然是用了传音的工夫。卓云的神色慢慢平静了下来,最后,竟然笑了,“杜峰,我就让你多活一会儿,你可要好好地活着,我还想请师兄看你的表演呢。。。”说完,转身而去。

蜡烛跳了几下,门随之紧紧合上。。。。。。。

杜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红云焦急的声音表明肯定发生了大事。杜峰暗想,越乱越好, 这样说不定还有机会出去。。。。。。

“TNND!”刹那的欣喜过后,杜峰开始郁闷,机会是有了,可他怎么也动不了,怪不得那卓云那么有恃无恐就那么走出去了。杜峰刚才仅有的力气都拿来去骂人了,如今连帮闫青拔匕首的力气都没了。

“闫青,你还能动吗?要是能动,扶我起来!”闫青费力地撑起了身子,这个卓云也不知给他吃了什么东西,竟然虚弱至此。。。。。。

杜峰调起了内息。。。。。。。

等杜峰睁开眼,眼前竟然多了个人,看到那人,杜峰真想仰天大笑,这才叫天无绝人之路,你道那人是谁?却是黑凤。。。。。。

“杜峰,能动吗?能动就快走!”

杜峰也知道此时不是说原委的时候,站了起来,但打了个趔趄。黑凤扔颗药丸过来,“吃了它!”杜峰没有犹豫,张口吞了下去,感觉一股热流在腹中涨起。迅速调了一下内息,背着闫青跟着黑凤往外走去。闫青的伤口已经包扎了,想是黑凤所为。

绕了很长时间,杜峰感觉回到了那天,同样是逃跑,只不过背着的是许吟,跟着的是紫纹。。。。。。

到了山门前,黑凤止了脚步,“快走吧,多保重!”杜峰一愣,说,“你不走?”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紫纹的身影,心里想着绝不能让黑凤留下来。

“我吃了效忠丸,出去也是死。我要留下来找解药。”

杜峰又愣了一下,知道说服她已不可能。沉声说道,“你多保重!”说完,出了山门,疾奔而去。。。。。。。

“前面再转个弯就到太白亭了!”杜峰念叨着对闫青说,“我们。。。。。。”杜峰本来是想说“就要安全了”,可转了个弯,看着星空下黑压压弯弓搭剑的人群,他却不知该说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军队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是谁?”

“俺们是山上的人家,俺兄弟突然得了重病,俺要带他去看大夫。各位军爷行行好,放俺过去吧。” ¬

“这山上只有星煞盟,哪里有什么人家。你们必是奸细,抓起来。”

杜峰一阵郁闷,这叫才出虎口,又入狼穴,这叫什么事呀这。他不想束手就擒,但却不想变成刺猬,更不想让闫青和自己一样变成刺猬。

“吆,军爷好眼光,我还真不是这山里的人家,我可有绝密的情报,但却要告诉你们的头,你们找个能做主的人出来,我和他讲。。。。”

“有什么话,你说,我可以做主!”杜峰听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借着点点星光,凝神去看,暗叫,自己的运气真地很不错。

“刘立,还记不记地我是谁?”杜峰猛力揭去脸上的面具。TNND,可真疼!

那军爷看着他那张脸,失声叫了出来,“齐仁,是你?”高亢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让杜峰恍然觉得自己是昨天才到了这个世界。。。。。

被刘立领着进了一个帐篷,一个人看到他,飞身扑了过来,连他带后面的闫青一齐紧紧抱着,杜峰把头埋到他的肩上,闻着那熟悉的发间的味道,有种想哭的冲动。。。。。。

激动过后,杜峰抬眼去看营帐里的人,想了几个字,“熟人开会!”难不成这大决战的时刻到来了,认识的人都扎堆跑来了。

穿着一身官军服的是石云起,四年不见,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了,威严的衣服把他衬托地更是多了几分尊贵,如今的他是真地不知要迷倒多少男男女女了。。。。

站在旁边的人令杜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为何站在这里,按说,此时的他应该站在那星煞盟大厅,而不是这官兵的营帐。你道那人是谁?却是风清扬。。。。

番外(风清扬)

风清扬始终不知自己该算是哪类人。江湖中人?官府中人?还是草野之人?于他来说,他最喜欢做的反而是草野之人,无牵无挂,象风一样自由。

风清扬不姓风,他姓陆,是朝廷的肱骨之臣陆府的第五个儿子。皇帝轮流坐,陆府却从来没有倒过,可说是个奇迹。风清扬的母亲是个丫头,庶出的身份让他的地位在陆府显地可有可无。当有一天师父无意中碰到他并且想收他为徒带他上山时,陆家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然后,他随了师父的姓,姓风。行走江湖,也是用风清扬的名字。自己和那个陆家的唯一联系就是自己的母亲了。虽然自己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但她却是和师父一样,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

风清扬把自己当成了江湖中人,师父对他的恩情实在是比那个所谓的“陆家”厚地多。师父一生的愿望就是领袖五岳。风清扬没什么野心,但他却很想实现师父的愿望。

风清扬没想到自己一时发了善心救的那个说书人竟然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更没想到自己因此真地接近了那个宝藏。这可是自己以前不知努力多少也不可能得来的结果。所以说,人有时是靠运气的。而自己的运气竟然好地一直持续了下去。

早就听说过卓云是个人物,不仅是武功地位,还有他的容貌。一个男人因为容貌而被人津津乐道,风清扬认为那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但当风清扬对着那张不凡的脸孔时,他有瞬间的愣怔,暗道世上竟然会有如此脱俗之人。那是他第一看到卓云,在赏剑大会上。

然后,在那五天里发生的事情让风清扬终身难忘。在意乱情迷之时,卓云哺了一颗药丸给他,他竟然浑然不觉。。。。。。

眼睁睁地看着杜峰抱着许吟跳了下去,又看着闫青义无返顾地也跟着跳了下去,风清扬一阵茫然。。。。。。

如果他们不跳下去,也许跳下去的该是自己吧?看着立在悬崖边抓着闫青一角衣服怔怔立着的卓云,风清扬竟然想把他推下去,然后自己也跳下去。。。。。。

但他毕竟没有动手,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继续走下去吧。。。。。。那卓云答应自己助华山领袖五岳,但条件是华山派永远要效忠星煞门。。。。。。

风清扬已经被他喂下了所谓的“效忠丸”,如果不想死的话,只有服从一条路。。。。。。

就象没看出杜峰是个人物一样,这风清扬又看走了眼,这个有着仙人面孔的人却有着一颗毒辣的心。。。。。。卓云的心是狠,但他却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行事方法,而他无异是成功的。。。。

他把宝藏的一成给了华山派,算是没有食言,其他的当然都归了星煞门。然后他用一年时间来练他的绝世武功,用秘籍拉拢五大盟主,随后逼迫俞鹗让了位子,但仍让他发誓效忠星煞盟,给他安了个长老的身份。。。这么好的棋子,卓云哪里舍地让他归隐。。。。。

继而用武力征服了清风山庄,卓云明白拥有了清风山庄,也即扼住了江湖的咽喉。。。。。。

然后是五岳,那手杀鸡儆猴果然奏效,岭南派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而点苍派则是陪衬,灭一个门派不足以威震江湖,所以拉上了点苍。。。。

一时之间,江湖上小的门派纷纷附庸。。。。

星煞盟把眼光对向了南水帮,南方第一大帮。。。

随后是丐帮,北方第一大帮。。。

风清扬接到飞鸽传书要让他参加比试,除了接受,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李乐天是他练了独孤九剑后首碰到的劲敌,竟让他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杜峰,闫青和许吟的出现让风清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比试完,他就离开了,去了长安,因为一个计划。星煞盟的势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招摇,而他们得到宝藏的消息也传入了朝廷。因为这个宝藏传说是安禄山的宝藏,不仅江湖中人在追逐,朝廷也同样在关注。得宝藏得天下,这不是玩笑话。。。。。。

就有那么一天,风清扬迎来了一位客人,是他的大哥,带来了父亲的亲笔信,说如今他们陆家成了朝廷的眼中钉,只有找到宝藏,他们陆家才有可能重新得到朝廷信任,才有可能逃脱灭门之灾。。。。。。他还有选择吗?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母亲被问斩?风清扬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后就象有只手,那只手的名字就叫命运,他永远不知道那只手会把自己推向何方。。。。。。他也知道自己不可怜,而是可恨,如果他多了卓云的几分毒辣,多了闫青许吟的几分痴情,多了杜峰的几分洒脱,多了李乐天的几分豪放。。。那他风清扬就不会象现在永远是一枚棋子,一枚可悲又可恨的棋子。。。。。。

两背叛,一是为了自己,一是为了家人,但背叛总归是背叛,没人会同情一个背叛者,即使他有再多的苦衷,即使他背叛的代价是要舍弃自己的性命。。。。。

得到了他的消息,陆父上报朝廷,于是一部分兵力被调了出来,直逼太白山,风清扬做了军师。他们秘密出兵,表面是到西方边境去,没人想到这浩荡大军只是前往围剿一个武林门派。。。。。。

这个年轻的将领让风清扬有些许的不信任,但一路行来,他的果断和威严让风清扬抛却了怀疑。。。。。。

去往太白山的路上,竟然碰到了许吟。在许吟动手之前,风清扬说出了此行目的,邀请他加入,许吟没有丝毫的犹豫,两人再成了盟友。。。。。。

决战

如果问你一个问题,“最了解你的人是谁?”一百个人也许有一百种说法,杜峰的答案是“你的仇人”。杜峰了解卓云,他算准今夜卓云必来袭营,所以他就让一个小兵扮了石云起躲在营帐里,然后自己跃到营帐旁边的一棵树上,看着满天的星星,想着心事。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的脑袋有些负累。幸亏刚才黑凤不知给他吃了一个什么东西,体力倒还充沛。想着黑凤给他的那个东西别是兴奋剂之类的,如果有副作用可就不好了。。。。TNND,想哪里去了。。。。。。 ¬

卓云的到来一点都不躲躲藏藏,但他的身影是太快了,如果不仔细看,也许当发现他时,还以为只是看了眼。杜峰眼可不,但就在他飘下树想拦截时,卓云已经闪进了营帐,瞬间“拎”着个人闪了出来。。。

杜峰大叫一声,“抓贼呀!”早就埋伏好的人不知从哪里全冒了出来,火把也在一瞬间全都亮了起来。杜峰刹那间想地竟是如此治军怎么会输给辽人?

望着周围的人群,卓云冷笑一声,知道自己上当了。随手一扔,那小兵被他扔了出去,砸着几个人,竟然都死在了当场。杜峰微一愣怔,心突然如结了冰一样。他早就知道卓云杀人不眨眼,但如此恶毒的做法却是他第一看到。。。。。。

人群不自觉退了几步,如此杀人即使在战场上却也是没见过。卓云眼波一转,笑了,“杜峰,我真不知你有几条命,竟然又被你逃脱,这就再试试你的运气如何?”

杜峰没有回答,脸上几乎凝成了冰。对于那几个小兵的死,他很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让人扮成石云起,也许他们就不会死;如果不是自己被卓云抓住,紫纹也不会死;如果不是自己那么无能,师父也不会死;如果不是自己没用,闫青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许吟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这么多是自己的错,但杜峰却知道此时绝对不是忏悔的时候。杜峰手一挥,沉声说道,“你们全都后退!风清扬,如果你不想出手,我不勉强你。石云起,如果我和许吟死掉,请你把闫青送到我师兄李乐天那里。卓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杜峰知道卓云受了自己一刀,不可能那么快恢复,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只有今天。

卓云听他如此说,敛起了笑容,拔剑出鞘,“风清扬,我最恨背叛我的人。你们一起出手,我送你们一起去黄泉。”

熊熊的火把照亮了天际,天上的星光暗淡了许多。。。人群向后退,留出片很大的空地来。。。。。。。

已经是和卓云第三动手了,杜峰即使再迟钝也摸出些什么规律来。所以这的出手杜峰没有那么盲目,他先动地手,上来就招呼卓云的右肩,无疑那是一个缺陷。。。高手过招,即使有那么一点点的漏洞就是致命伤。。。。。。许吟和风清扬在第三招时也看出了卓云的缺陷。。。。。。

杜峰没用剑,他用的是降龙十八掌,并且只用一招,就是“亢龙有悔”,在翻飞的剑光中只是击向卓云的右肩。。。。。。

但即使如此,卓云的速度仍是很快,除了快,杜峰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 ¬

周围的人群越发散地开了,剑气过,火光闪闪烁烁,有些火把在跳跃几下后竟然熄了。。。。。。

看着风清扬和许吟有些凌乱的步伐,杜峰下了决心。一招亢龙有悔拍了出去,杜峰手里多了把匕首,又一招亢龙有毁拍了出去,杜峰合身而上,以自己做引子来逼许吟向自己出手,这样许吟和风清扬就有机会前后夹击。。。。。。

他所料不错,当卓云的剑穿过他的胸膛时,风清扬和许吟的剑也穿过了卓云的前胸后背,而卓云在最后拍出的那一掌正正击到了风清扬的胸前。。。。 ¬

这一战委实惨烈。。。。。。

许吟看着杜峰,大笑出声,“我不会输,我才不会输给你这个奴才。我要称霸武林,我要夺取天下,天下是我们大齐的天下,哈哈哈。。。。。。”

卓云是笑着死掉的,死了也没有倒下,直直地站着。。。。。。

静,真是静!夜枭的鸣叫声远远传来,多了丝恐怖和凄凉。。。。。。

胜者王,败者寇,这就是江湖。。。。。。。

当许吟苍白着脸扑向杜峰时,杜峰勉强笑了一下,“大反派死,大英雄活,王子和公主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电影都是这样的。放心,我死不了!我没那么傻,留个要命的空挡给他,他没刺中要害。聪明吧我?”

说完想笑,突然感觉不对,下意识地去看,却见空地中又多了个人。杜峰不知红凤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但看到红凤的神情,杜峰暗叹了一声,“又是一个痴情人!”

红凤把卓云身上的剑拔出,扶他躺到了地上,温柔地象是对待一个病人。然后她走了过来,掏出一个瓷瓶,说,“我拿效忠丸的解药换他,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杜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恳求的神色,“闫青。。。。。。你能治吗?”

“不能!他那不是毒药所致,我无能为力!”红凤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杜峰知道她没有说谎。

“你走吧!”听他如此说,红凤扔下瓷瓶,转身抱起了卓云的尸体。。。。

“等等!”杜峰喊出声,红凤震了一下,停住了脚步。杜峰左手用力拔出了仍在身上的风吟剑,右手出手如电点了止血的穴道,看地旁边的许吟目瞪口呆。杜峰歉意地向他一笑,“吓着你了,对不起,呵呵。。。许吟,如果说把这把剑给卓云,你愿意吗?”许吟眨了下眼睛,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杜峰转过头又看向红凤,“红凤,如果不错的话,这剑本应是卓云所有,你把它和卓云一起葬了吧。”红凤猛然回头,露出让杜峰看不懂的眼神。杜峰心中一动,“红凤,天底下不止一个卓云,把他忘了吧,去过你应该过的生活。如果紫纹。。。不死,我想她会这样劝你吧。” ¬

许吟起身,把风吟剑放到了卓云的身上,喃喃了一句什么,没人听见。。。。。。

红凤重又迈开了步子,一句话传了来,“拿着那个瓷瓶到卧龙谷去找我师父百药生,他可以治好闫青。。。。。。”

结局

石云起听从了杜峰的劝告,遣散了门内的弟子,而没有诛杀,但在搜索了宝藏和其他可以搬走的东西后,却执意要烧了星煞门。看着夜空中直冲云霄的火光,杜峰想起了阿房宫,想起了圆明园,心里不是一般地难过。那个恍若神仙住的地方再也不存在了,就那样消失在了一片火光中。看着石云起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样子,杜峰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石云起的目的是宝藏,既然得手,却也不管这些所谓的什么江湖门派。也正因为这个,只是一个星煞门总堂被灭,而其他的五堂和附庸的帮派安然无恙。五堂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纷纷自立门派,星煞门再也不可能恢复它昔日的辉煌。。。。。。

杜峰向石云起要了踏雪和赤雷,看到踏雪和赤雷,杜峰想到了愤青和小灰,也不知它们在哪里,许是在华山脚下悠闲自在也说不定。除了踏雪和赤雷,杜峰还向石云起讨要了点苍和岭南派的秘籍。石云起很是感谢他,让自己只牺牲了几个小兵就完成了任务,所以对他这点要求,眼也没眨就答应了。

风清扬躺在床上时,杜峰忍着伤来看他,拿了一粒解药放在了床前,叹了一口气,不管风清扬听没听地到,自顾说了下去,“风老弟,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过去了。过去的再怎么后悔也没用,我们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但以后的生活却是能把握的。只要自己过地无愧于心,就行了!”

杜峰说完,就走了出去。风清扬睁开了眼睛,怔怔地,愣愣地,却不知在想什么。后来,风清扬回了华山,把掌门的位子传给了师弟,然后就不知所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许吟收到了黑凤的一封信,许吟看完后,良久没出声,杜峰接过看了起来。“许吟,我要回去了,红凤已经把解药给了我。中原太复杂,毕竟不是我长留的地方。看你现在这么幸福,我。。。很开心。突然就明白了,只要你幸福,就已足够。那天你向我道歉,但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欠我,是我一直在强求。其实早已明白,只是心存不甘。如今我也许已经明白你为什么选择杜峰,他是个让人觉得温暖的人。我真心祝愿你能永远幸福。”杜峰看完,搂着许吟的肩膀,看着许吟的眼睛说,“我发誓会让你幸福,相信我!”许吟把头搁在他的胸前,喃喃道,“我当然相信。” ¬¬

杜峰和许吟闫青去了长安,找到了李乐天,把解药给了他,并让他送给各门各派的掌门。又拿出了点苍和岭南的秘籍,请李乐天在找到这两派的传人时,把秘籍赠还。李乐天辗转反侧找到了点苍仅留的两个人,就是当年伤害了杜峰被罚在后山面壁思过的那两人,谁知竟躲过了那场大劫。为此,点苍一派总算是传了下去。而岭南派是真正的灭门,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岭南一派。

匆匆交代之后,杜峰一行去了卧龙谷。在这里,杜峰切实体会到了一首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不知。”杜峰掏出了瓷瓶,递给了童子,说如果他师父回来,请把这个转交。那童子看到瓷瓶,眼里闪了一下,喊住他们,让他们稍等。等再出来,却说是师父请他们进去。。。。。。

他们在卧龙谷住了七天,第七天的早上,当百药生把蒙在闫青眼上的布揭开时,杜峰眼一眨也不敢眨,定定地望着那双眸子,哑着嗓子问,“能看地见吗?”

闫青陡然笑了,沉声说道,“看地见!”杜峰陡地扑了上去,抱住他一阵乱啃。。。。

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百药生,许吟竟然笑出了声。。。。。。

。。。。。。。。。。。

江湖上最近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就是清风山庄和泰山派就要成为亲家。一时,贺喜的人纷至沓来。。。。。。

当天,喜宴的角落里坐了三个人,一人说,“你不见他,冬子肯定会怪你。”另一人,“我现在是名人,被认出来那是不得了。这抢风头的事情,我可不习惯,更何况是抢我兄弟的风头。我答应冬子,要来喝喜酒,如今酒也喝过了,倒不算是失言。冬子呀,他是不会怪我的。等他有了孩子,我们再来,讨个干儿子耍耍。。。。。。”

管家把一份贺礼送到了冬子手中,冬子打开来看,竟是一串价值连城的玉石项链,还有一封信,不熟悉的笔迹,但却是再也熟悉不过的口吻,

“冬子,大哥我没有食言,来喝了你的喜酒。但看人太多,你太忙,也就不打扰了。项链是送给弟媳的,记住,这可是好东西,是送给你做传家宝的。等你有了娃娃,我可是要做干爹的,先预定下了,别给人家。。。大哥我可是要去逍遥江湖遨游山川做神仙去了。。。”

。。。。。。。。。。。。

蓬莱仙境,有人说看到过神仙,还是三个,有人不信。不信?那你能飞来飞去吗?你见到过你能爬到那么高的山端吗?做不到吧?但他们却做地到,为啥,那还用问吗?因为他们不是人,是仙人。。。。。。

杜峰的那个梦竟然成了真。梦中三人到了蓬莱,站在山的最高端,清风拂来,衣衫轻舞,飘飘欲仙。。。。。。下面站了一干百姓,仰望他们,高喊,“神仙呀。。。”杜峰面露微笑,向下面的人挥手不已。。。。。

¬

后记:

捋把汗先,终于赶在新年前平坑了,也算是给大家和自己一个交代。按计划,这篇文是打算一个月完坑,章左右,十五万字以内,如今看来,虽然有出入,但出入不大,也算是个安慰了。

金大侠笔下的人物,我一喜欢令狐冲,二喜欢萧峰,喜欢前者的洒脱大气加痴情,喜欢后者的豪放不羁加情。于是就有了这么个构思,想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由于受周星星毒害颇,又想让他多点幽默,于是,七揉八揉,揉出来这么一个人物。因为周星星的笑话不可能在古代出现,于是就设置了穿越。于是乎,杜峰就这样成形了,他是一个小人物,却闯入了一个大江湖,他洒脱,他豪放,他痴情,他情,但却少不了内心最的不安。由于我这个亲妈太过溺爱,所以就把两个人都给了他。而此举无疑惹起了众怒。发自内心的,向那些喜欢许吟的大人们道歉。我曾经很认真地考虑是否要改,但最后,还是决定跟着自己最初的构思走,写文是娱人娱己的事情,而我真地很喜欢杜峰这个人物,所以我还是决定让他得到最完美的幸福!真地对不起!

谢谢露上的朋友!

芽芽,谢谢你对我一直的鼓励和信任,还有,那张许吟的画像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墨墨,你的乐观和那只每看了都让我忍俊不禁的小猫爪不知带给了我多少欢乐,真心感谢;小聿,胖胖,渺渺,少了你们的嬉笑怒骂,插科打诨,这一路走来不知要寂寞多少,谢谢;嗷嗷,妖妖,咪咪兔,果果,雪,vanissa(可怜的某人还在出差),真心谢谢你们对我从始至终的支持和鼓励;V,紫紫,谢谢你们这对小夫妻,呵呵;火羽,火h(挠头,双生?),自由的意义,魔羯,趴皮,悲惨联盟副主席,佳和所有给我留言的朋友,衷心地感谢你们;沮丧一下先,佑,严禁,非盐,senseisuki 桃源,阿苹,凌云和所有因为3P的设定而郁闷的朋友,对不起!!! ¬

谢谢晋江上的朋友!

李溪,你的诸多画龙点睛的短评和那篇长评汇总起来足可以出番外了,还有你提的建议都很中肯,很多都是我忽视的地方,真的谢谢你;某T,你的那篇长评是我在板砖乱舞的情况下收到的,可想而知对我的鼓励,衷心感谢;筱云,bueryue 愚鱼,197,谢谢你们对我最初的支持;9,虽然你话不多,但真地很谢谢你对我从始至终的鼓励;一(123),谢谢你的古道热肠;碎月光,谢谢你的善良;娃娃,我已决定采用你取的名字,就把杜孙换成杜康,(敲头),怎么我就没想到呢,呵呵;TY,米米,真地谢谢你们对这篇文的维护和喜爱;k_n 清休,1,布依,喜欢 C sun 风,689,小西cici 补分真地很累,谢谢你们;gexf kang hemsherr moneyhude Rachel entheicism qq tongtong ww yumi Allen TT SOS black 23,,宝贝龙,玉玄冰,某只,碧琮,水月,墨鱼,月儿,小月,懒maomao 苍穹天涯,祁晴,云吞草,夜梦流莹,月魄,樊川。。。。。谢谢所有喜欢这篇文支持这篇文的大人。。。。。。

汗,偶还真罗嗦,好了,总结发言了,表着急:

(咳,咳)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汗,等了半天,就这? 呵呵,就这!再感谢大家,鞠躬,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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