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男男 / 架空 / 中H / 正剧 / 美攻强受 / 虐心
我予真心付,君心不可期;往事随风掠,破镜重难圆。
我本以为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原来,身体也可以。
这是一个坚韧帅气的小剑修不幸沦为炉鼎之后,逆袭虐渣的故事。
修真/狗血/追妻火葬场/np
章节一 殷缺回山
【作家想说的话:】
喜欢火葬场的同好,刚开始的背景信息建议是要看的,不是废话,大多与后期剧情有关。为了虐的爽,前期背景人物一定要立稳了!!
有大纲,存稿放完前日更。
照阳山脉巍峨高耸,东依潋水,连绵百里。
相传万年前有一仙人在此陨落,其后千年灵气萦绕不散,精血滋养山间草木,孕育出诸多珍禽异兽。
千余年前,剑道始祖冯殷子于照阳峰上历劫,成为化神境下剑道第一人,并于此开山立派,名曰照阳派。
此后照阳派成为无数剑道修士趋之若鹜的学艺修行之地,历经几世传承至今,当之无愧可称为剑修天下第一大宗。
殷缺月前带领五名筑基期弟子下山探查陆泽城妖邪作祟一事,终于有了眉目,特地先回山禀报掌门定夺。
殷缺是照阳派掌门檀青昀座下二弟子,容貌清癯俊朗,身如玉树,尤其一双大而明秀的杏眼,顾盼间更显神采飞扬、清新爽俊。殷缺虽在剑道上的造诣在照阳门内一众剑术奇才中并非顶尖,但其为人谦逊有礼,无论对待高阶还是低阶的弟子,都无二般地诚挚温和,置门内争斗时也不偏不倚,得师弟师妹们信赖。
檀青昀也十分看重殷缺的品性,大小外交事务、门内纷争决断都让殷缺参与其中,大有将其培养为下一任掌门的意。
要说照阳派历任掌门,都并非绝顶高手,至少相比其他几峰的峰主,在剑道造诣上都有不小差距。
冯殷子立派时的本意是想传承剑术,光耀剑宗门楣,但随着门派的壮大,掌门人身上的担子不再仅是传道授业,更是一个山门几千人的大小琐事。
与此同时,随着大陆灵气逐渐稀薄,凡人居多,天生仙者寥寥无几,照阳派入世已成必然。
但冯殷子座下弟子,天资卓越者不愿被凡尘琐事阻碍修行,且常年闭关、大多孤僻难,多为外人诟病。
冯殷子由此定下,掌门之位不以修炼境界为标准,只要达到修为的最低要求后,仍以品行端正、心思玲珑、得其他弟子敬重者为最佳人选。
因此,历代掌门人在挑选亲传弟子时,对天资标准的要求并不如诸峰峰主严苛,而平日在传授剑术之余,也会更多锻炼他们理山门事务的能力。
“师父,据弟子查探,此陆泽城的几妖邪害人之事,都为同一邪物所为”,开口的青年身姿挺拔,与手投足间端正大方。
主事殿正上方端坐之人仙风道骨,相貌仅勉强称得上周正,但出人意料的是其外貌显得过于年轻了。
虽然修仙会延缓身体衰老,但在真正羽化登仙前,这一过程并不能完全消弭。不过是时间单位由年变为了百年。因此相差几百几千岁之人,其年龄上的差距仍能从形貌窥得一二。
作为中原三大门派之一的照阳派,其掌门仅仅是元婴修为,相貌也仅在二十余岁的年纪,着实令人吃惊。
檀青昀微微颔首,示意殷缺说下去。
殷缺继续道:“弟子与其交手时,发现其举止邪性,虽修为一般,但路数诡异,似为传说中的魔域中人,”
檀青昀若有所思:“的确,自上月魔域之门开启,灵武大陆各地便陆续有疑似魔域之人出没”,他顿了顿,继续道:“虽大陆的灵气对魔族修行不利,高阶魔族人不会轻易踏足,但仍要警惕其在凡间作乱。从今日起,再加强对主要属地的巡视,一有异动,立即派人前往”
“是,师父”,殷缺躬身应道。
檀青昀起身,示意殷缺跟在其身后,边走边道:“适才,陆泽城城主专程传信说,此主事的弟子心思缜密,除魔一事功不可没”
说着,檀青昀回头看了殷缺一眼,笑着继续说道:“日后必定大有可为”
殷缺笑了笑,不骄不躁道:“是城主谬赞了,还请师父带我谢过城主”
二人说话间,已行至掌门寝殿侧门,檀青昀摆摆手,对殷缺说道:“缺儿你此辛苦,先下去好好休息罢”
殷缺弯身鞠一躬,与师父道别:“弟子先行退下”
檀青昀淡淡地嗯了一声,推开殿门步入了寝宫。殷缺转身间余光扫到檀青昀面上白光一闪,已然是另外一副面容。
檀青昀在外一直都用易容法术掩盖原本容貌,却也从未刻意瞒着殷缺。殷缺曾经见过几其原本的脸,便明白了掌门这样做的理由:檀青昀原本的相貌实在是过于柔美了,一双狭长凤眼的风情万种,顾盼生辉,虽然这样比喻并不恰当,但殷缺以为,即便是其在凡间见过的魁都不及其一半的妩媚之姿。
纵使檀青昀周身的气度威严一眼便可看出其地位不一般,但这相貌属实令其威信大打折扣。因此,檀青昀后来便想了个易容的法子,才阻断了外人与寻常弟子狐疑与窥伺的目光。
殷缺离开碧落殿,虽面上不显,但心里也为此能帮到陆泽城除害而感到畅快。他与殿外执勤的弟子打了招呼,便往所住院落走去。
还未到门口,便远远的看到屋内明亮的烛火,疑惑之余,殷缺不由加快了脚步。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一开门,殷缺就被扑上来的人抱了个满怀。这重量属委实不轻,殷缺不由感慨这个年纪的少年拔尖的总是很快,离开时明明纪珩还要矮些,现在却得自己微微仰头看他。
“小珩,你怎么来了?”,殷缺被纪珩牢牢抱在怀里,挣脱不开,便只好放松了身体,让纪珩抱得更舒服点。
“这么久没见,我当然是想师兄了嘛”,纪珩容貌清丽俊美,撒起娇来没有丝毫违和,一双桃眼盯着人看时仿佛有情波流转。
“难道师兄没有想阿珩吗?”纪珩松开手,委屈地撅了撅嘴,撒娇道。
殷缺不知为何有些脸热,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转开话题,
“最近照影剑法练的怎么样了?”
纪珩一听,脸色就垮了下来,嘟囔道,
“师兄怎么这么扫兴,一回来就问这个…”
“你啊……”,殷缺一看他表情,就明白了三分,却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等我后天早上去一趟雷震峰,帮你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看纪珩一脸兴奋地望着他,殷缺无奈的笑了笑,补充道,
“不能每都指望我教你,剑道修行要靠自己领悟,照影剑法尚且是入门剑术,等到肖峰主传授你他的独门剑法时,我是定不能帮忙了”
纪珩是雷震峰峰主肖席的十三弟子,入门最晚,迄今仅有一年,按理说能被肖峰主看中,剑道天资也应该是一等一的,但不知为何纪珩却进展缓慢,入门心法就学了大半年,在整个内门也是出了名的废柴。
在照门派,以剑术论高低,修为不行,又没一技傍身,难免被人看不起,又加上纪珩男生女相,新来时没少被外门弟子欺负挤兑。
雷震峰的师兄师姐都是剑道天才,入门时也几乎没受指点,因此,将心法交给纪珩后就没再管他。
纪珩磕磕绊绊过了半年有余,后来还是有一日殷缺来雷震峰替掌门传令,看到几个外门弟子推搡一个青年,上去讯问,才得知这位小师弟的境。
虽然师从掌门,不隶属任何一峰,但殷缺生性善良,此后便有意常去雷震峰指点纪珩。
纪珩年纪尚小,心思单纯,渐渐地就粘上了殷缺,在大多执迷剑道、师兄弟情谊反显得淡薄的内门,对殷缺而言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纪珩委屈地应了,把殷缺拉到桌前落座,自己站在殷缺身后整理其因奔波而有些凌乱的头发,“那师兄呢?这外出应该很辛苦吧?”
“是有些,不过…”
殷缺对纪珩这种过度亲密的举动还是难以习惯,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但还是由着他去了。
殷缺挑了这外出新奇刺激的桥段缓缓讲来,纪珩听地专注,纤长的睫毛投下薄薄地阴影,白皙的皮肤在烛火下没有一丝杂质,更显得俊美异常。
讲到关键,纪珩配合地发出惊异或赞叹之声,却毫不显做作,反倒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天真烂漫之感,殷缺久违地感到一种脉脉温情,多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各峰的禁制即将开启,殷缺拍了拍纪珩的头,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纪珩依依不舍地站起来,问道:“师兄,明日我还能来找你吗?”
“呃…”殷缺迟疑了一会儿,刚要婉拒,纪珩似是看出了端倪,委屈道:“我明明听说掌门让师兄多休息几日,师兄应该没有什么事才对…”
纪珩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不自觉提高音量道:“师兄你明天又要去找那个大冰块了吗?!!”
殷缺扶额,不明白他对傅暄的敌意到底从哪里来的,下意识要解释但又不想骗他。
得不到否认,纪珩绝望地眨眨眼,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殷缺看他满脸写着“你快来哄我”几个字,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师兄找他是有正事,小珩不要闹了,好吗?”
纪珩神色倔强,愤愤道:“你和他总是有正事!!我早就明白的,傅暄法术高强,又样貌俊美,师兄当然喜欢他了,而对我,不过就是看我可怜,同情心作祟罢了!”
殷缺听他越说越不对劲,眼泪也跟不要钱似的流了满脸,心里隐隐作痛,连忙说道:“小珩,你别多想,其实傅暄是……”
纪珩悲愤之下却没有耐心再听他说什么,转身飞快地推开门跑了。殷缺连忙追出去,却发现纪珩真的生气了,跑走时甚至动用了法术,一溜烟连背影都没留下,那句解释只能吞进了肚子里:其实傅暄……是我表哥
看各峰的禁制已经打开,殷缺叹了口气,想着后天早上去雷霆峰时,再找纪珩好好解释。
章节二 傅忠齐之托
【作家想说的话:】
剧情开始推进!!攻一终于短暂的出场了,接下来是他的主场喔:-O
感谢所有收藏的小伙伴!我会加油哒:-D
翌日,殷缺晨起后,先照常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见已天光初现,应是各峰的出入禁制开放之时,便整理装束,前往断情峰。
断情峰海拔最高,偏安一隅,历来与其他峰相交甚少,原因无他,正是峰主陵霄子所传为“绝情剑”,修习者要断情绝爱,无欲无求,随着修为加,情欲也会逐渐淡薄,最终脱离尘世,羽化登仙。
为助弟子修行,不受尘世所扰,断情峰上的弟子被限制与其他峰弟子接触,其他峰的弟子也不能轻易上山。
一路上殷缺不免忐忑,距他上一上山寻傅暄已半年有余,不知他的修习已到何种境地。
其实自傅暄结丹、正式修习断情诀起,二人见面数可谓屈指可数,而每一见面时,殷缺都能感到他的修为一日千里,于此同时七情六欲也愈发淡薄。
殷缺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绕过巡山的弟子耳目,一路隐蔽行踪,跃往傅暄以往的练剑之。
殷缺轻盈地攀上附近一棵树,放眼望去,果然见傅暄已在此,一套基础的照影剑行云流水,同样的剑招在其手下却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难怪当日被剑圣陵霄子一眼选中,认为其天资过人,要传其绝情剑的衣钵。
一套剑法舞毕,傅暄立定,淡淡开口道:
“看够了吗?”
殷缺笑着飞身而下,落在傅暄面前,
“表哥,半年未见,看来你的剑术又有精进”
傅暄面无表情地望他一眼,“你的修为倒是毫无长进”
殷缺笑笑,倒也不恼,“我自然比不上表哥天资卓越”
傅暄顿了顿,又开口道,“是你凡务缠身,荒于修行”
“好啦好啦,谁让当初只有掌门愿意收我为徒呢”,殷缺被他念叨,反倒心中欢喜,好像又回到了在古月山庄的那些日子,笑容中显出平日里被收敛的极好地一丝生动活泼来。
“傻笑什么”,傅暄轻哼一声,面上仍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傅暄带着殷缺回到不远的住所,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屋内,为了让弟子“心无外物”的修行,住所的陈设也是极简,主要家具仅有一床一桌一椅。
殷缺不客气地坐在了唯一的椅子上,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表哥,你最近修行时感觉如何?”
傅暄皱了下眉头,似是不解其意,“已到断情诀第四重”
殷缺回想下伯父的形容,追问道:
“那你修炼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和以往不一样的感受?”
傅暄思索片刻,道,“夜间经脉偶有滞涩之感,但断情诀中也记载过,此现象虽不常见,但因各人之异可能存在”
殷缺点点头,心里暗想,看来伯父所言非虚,这就是异象所在了。
“你有事瞒着我”,傅暄转过身来,盯着殷缺的双眼,肯定地道,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了如指掌,殷缺又是个不会撒谎的,有心事时相熟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殷缺一下被戳破,心虚地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含糊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傅暄目光从殷缺面上扫过,薄唇抿紧,没有再追问。
虽然修炼断情诀已使得傅暄的情绪变化极其细微,但殷缺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悦。
“表哥,我…”
“不必解释,我不在意”傅暄面无表情地说,
殷缺知道傅暄并非赌气,他是真的不在意,对于绝情剑传人来说,轻微的情绪波动就像是一粒极小的石子投入广阔的湖面,一瞬间的波澜在心法的运作下很快会消失不见。
而等断情诀练至第七重,任何人和事都不可能再影响傅暄的情绪,他就会像剑圣凌霄子般,心无他物,俯瞰众生。
殷缺想到此,看着傅暄如玉般雕琢的侧脸,一如往日精致无暇,但却冷淡冰凉,仿佛已超脱世外、不食人间烟火,心里百味陈杂,不知是何滋味。
别过傅暄,殷缺沿原路溜回住,从行李中找出几支收藏妥帖的香烛样的事物,陷入沉默。
下山之时,殷缺收到傅伯伯的疾鹰传讯,叫他回古月山庄一趟,恰好陆泽城离古月山庄不远,他安顿好其余弟子后便趁夜色赶回山庄。
抵达古月山庄后,殷缺熟门熟路地奔至书房,只见傅忠齐神情严肃地站在书架外侧,眉宇间全是凝重。
殷缺心中一凌,唤道:“傅伯伯”
听闻声响,傅忠齐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小缺,你来了”
若问小时候殷缺最怕的人是谁,他定然会说是傅伯伯。殷缺自小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只听说是傅家旁支,夫妻二人得罪了歃血堂的人,全府被屠戮,待傅忠齐听到消息赶过去时,只来得及救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傅忠齐将婴儿抱给夫人殷蕴抚养,二人从此视如己出,和当时已五岁的傅暄一起养大。
傅忠齐操持山庄大小生意,常年不见人影,往往出现时,就是二人因淘气犯了大错,再加上天生不怒自威的五官加持,两个小孩每见过他,都能安生好一阵子。
在殷缺心里,对傅伯伯虽没有对殷蕴那么亲近,但也是非常敬重的。
“傅伯伯,您突然叫我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殷缺感到气氛凝重,虽然平日里傅忠齐也不苟言笑,但殷缺直觉今日不同寻常。
“小缺,今日傅伯伯想厚着脸托付你一件事”
“傅伯伯,您和伯母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您尽管开口,不必如此客气”
傅忠齐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此事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彼时魔域之门大开,魔族野心勃勃,大举侵入中原,掀起腥风血雨。中原也不甘示弱,各大门派联合反击,我带领古月山庄也参与其中。
断断续续地争斗持续了十余年,双方都各有死伤。但后来,魔族之人渐渐发现,他们的修习法则并不能适应中原大陆的灵气,在中原不仅难以提升修为,更有人开始出现境界跌落的情况,而且修为愈高者愈发明显。
可见,即便能占领中原大陆,对魔族人也毫无用,于是,当时的魔域之主公良戚萌生了退兵的想法。我们则趁此机会大举进攻,一连剿灭多魔族势力。
当时的几位大乘境修者,为绝后患,重伤公良戚,逼他立下三十年不入中原的心魔誓,并联手封印了魔域之门。
本以为这场生灵涂炭的战争终于结束,却没料到,公良戚的左护法玄冥视此为耻辱,集结了不甘心退兵的族人疯狂报复,甚至不惜两败俱伤。”
殷缺曾在书中看到过这段历史,当时为围剿公良戚,太乙道门的太始真人重伤陨落,后世为表纪念,便将这一时期称为“太始乱世”。
“傅伯伯,然后呢?”
“此事也都怪我,那时我常年在外,山庄内防守松懈,一时不察,竟被魔族奸细潜入庄中,趁机给傅暄种下魂种。”
“魂种?!!”殷缺瞬间变了脸色,脱口而出:“就是传闻中‘心魔既引,道心难存’的‘魂种’?!!”
“看来你也曾听说过”,傅忠齐苦笑一声。
魂种源自曷芤蛔澹他们以青鸾为图腾,隐居在远离中原的汨罗岛上,掌握诸多闻所未闻的异能秘术。传闻,曷苁ヅ爱上一魔族青年,甘愿随他逃出汨罗岛,隐居魔域,魂种便是由此传入魔教手中。
魂种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其会凝聚人性之恶,放大七情六欲。其种于体内,与修士共生,随着宿主修为提升,魂种力量也愈发强大。待到心中恶欲再难克制之时,轻者心智癫狂、屠戮人间;重者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解决办法,后来听闻修炼断情诀能抑制魂种,虽然不知是否可信,但还是怀着一线希望,带你们去照阳派求师。
后来你也知道,暄儿被剑圣一眼看中,收为关门弟子”
傅伯伯叹了口气,将桌上的盒子打开,其中赫然是傅暄的命牌,只见白玉的命牌底部黑气缭绕,已然与命牌本来颜色呈分庭抗礼之势。
“但近年来魂种力量却日益壮大,如若再放任下去,恐日后无可挽回。”
傅伯伯从袖口抽出几支暗红色的香烛,继续道,
“终在前月,我访得一高人,求来几支‘引魔香’。”
窗外月色高悬,傅忠齐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那位高人说绝情道本应是魂种的克星,但暄儿体内的魂种生了灵识,平日潜藏于丹田内,仅在夜里放出几缕魔意吞噬其修为,充盈自身。因而,暄儿一直无所察觉,致其暗地里日益壮大”
听闻傅暄有救,殷缺也激动不已,眼睛一眨不眨地听傅忠齐继续讲到:
“只要在夜里点燃引魔香,让魂种的力量倾巢而出,暄儿体内的绝情诀便会自动运转,净化魔性,十日过后,便可将魂种消耗殆尽。”
殷缺连连点头,问道,“傅伯伯,点燃香料后,还需要做什么吗?”
傅忠齐看着殷缺,缓缓道:
“引魔香点燃后,魂种会控制暄儿的身体,魔体由戾气和恶意凝结,因此其一经放出,便会大开杀戒,你必须在其虚弱时制住他,以免其造下杀孽”
“只要第一天成功,其后魂种的力量就会日益微弱,便不足为惧了”
傅忠齐长叹一口气,继续嘱咐道:
“记住,为免生事端,此事不能让他人知晓,更不能让暄儿本人知道,明白吗?”
殷缺听明白前因后果,虽然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安,但还是小心接过引魔香,郑重应道:
“我定不负伯父伯母之托”
“缺儿…”,傅忠齐神色复杂,伸出手拍了拍殷缺的肩膀,紧皱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来,
“暄儿的命就交给你了”
章节三 拯救表哥行动
【作家想说的话:】
明天出差不能更新,今天先补上
傅暄的分身上线!
分身内心os:推进感情线还得靠我| ??? )?
这些日子来,表面上殷缺似乎非常镇静,斩妖除魔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但只有殷缺自己知道,他每日都感到怀中几支引魔香如有实重,沉甸甸地压在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殷缺虽从小失了双亲,但却少有什么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愁苦。
傅暄自小少年老成,做事一板一眼,用殷蕴的话来说,就是“养他无甚成就感”。
因此,等殷缺被抱回来之后,就成了全庄重点宠爱的对象,尤其是殷蕴,把在傅暄那里缺失的做母亲的快乐都在殷缺身上得到了补偿。
殷缺小时候白白嫩嫩的一个团子,见人就爱撒娇要抱抱,直教人心都化了,见到傅暄就脆生生“哥鸽,鸽哥,鸽鸽”地叫,于是成功把傅暄也收入囊中,成为无条件宠爱他的一员。
能如此幸福的长大,懂事后的殷缺心中不可谓不感激。傅忠齐要带二人去照阳派求师时,殷缺本不想去,在他眼里,求仙得道并非他的人生追求,他只想留下来陪在伯父伯母身边,日后替表哥操持起古月山庄的担子,保他们一生无忧。
但没想到的是,殷蕴虽然不舍,但还是固执地要傅忠齐把二人一起带走,离开的前一夜,殷蕴摸着殷缺的头,温柔地对他说道:“我与你傅伯伯是真心疼你,不要、也不许你想法子报答。只要我的小缺平安喜乐,阿娘就心满意足了”
殷蕴将殷缺视如己出,私下里二人便以母子相称。
“小缺明白了,我会常常回来看阿娘的”,年幼的殷缺奶声奶气地答应道,殷蕴噗嗤一笑,清丽的眉宇间依稀可见当年倾城之色,她轻轻一点小殷缺的鼻尖,宠爱地说道:“我们小缺最乖了,一定不会食言的”
修仙无岁月,弹指间已经二十年过去,殷缺和傅暄至今还没回过家。
此回到山庄,殷缺本想见上殷蕴一面,但傅忠齐不想让殷蕴担心,也唯恐他停留太久多生事端,交待完要事便让殷缺连夜上路,赶回陆泽城。
平日里忙着修炼与完成掌门交待之事,殷缺很少有时间能想起古月山庄的一切,但如今乍然闯入脑海中,才觉这七年岁月历历在目,仍如昨日般鲜活,让他心里既是熨帖、又是酸楚。
当夜亥时,殷缺换上一身从山下秘密带回的黑色劲装,携一支引魔香入怀中,施展轻功潜入密林隐蔽行迹。
殷缺这么多年没少偷溜上断情峰,早已发现断情峰后崖上禁制未覆盖到的一漏洞。未免不惊动其他人,殷缺不敢动用太多灵气,轻车熟路地绕过夜巡的弟子,自后山一路攀至傅暄住。
幸而断情峰弟子居所较为分散,不然面对一群照阳派的最高战力,殷缺完全没把握能躲过其他师兄弟的耳目。
殷缺算算天色,估摸着是时候了――接近午夜时,傅暄体内的魂种运作会减弱他的意识。因为修为远不如傅暄,殷缺必须多加小心,才能避免被其觉察、功亏一篑。
殷缺靠近了木屋些许,见屋内没有反应,才小心地点燃引魔香,让烟雾自窗缝内徐徐渗入。
一盏茶功夫后,殷缺再用灵识查看屋内,傅暄仍是床上打坐的姿势,双目紧闭,但气息明显放缓许多。殷缺不由得松了口气,将引魔香立于窗檐外,推门而入。
进屋后,殷缺按照傅伯伯的吩咐,在傅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贴上镇符,用以压制魔气,削弱即将苏醒的魔物的力量。
做完这些,殷缺就立于床铺一丈外,暗自运气,等待其苏醒时先发制敌。
有镇符以及专克魔物的青云剑法加持,只要抢占先机,殷缺完全有把握第一时间制住魔物。
床上的“傅暄”眼皮微微抖动,似是有苏醒迹象。
就是现在!
殷缺运气出招一气呵成,转瞬间屋内银光大盛,青云剑流光四溢,幻化出八柄分剑直直指向床上青年,瞬间就要封锁其几大穴,让其丧失还手之力。
电光火石剑间,傅暄睁开了眼,
“小缺,你在干什么?”
傅暄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望过来的湛蓝色眼眸中略含责备,身上也并无红色魔纹出现。
难道引魔香失效了?
殷缺连忙撤回剑光,心中懊恼,这种情况要怎么和表哥解释。
不对!
表哥自从修习断情诀,就再也没这么亲昵地叫过我!
殷缺发觉不对,连忙起势御剑,却已来不及,眼前红光掠过,只见四面镇符瞬间化为灰烬。
傅暄的修为本就远在殷缺之上,现殷缺又失了先机。
殷缺尚未看清“傅暄”的招式,就被一掌击中胸前,口中腥檀,淡淡血丝从嘴角溢出,只能在剧痛之下堪堪站立。
殷缺再抬眼看去,“傅暄”的眼眸已然是红色,果然!他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隐匿了其魔化的象征,以此让殷缺放下警惕。
殷缺和傅忠齐都未料到,魂种生了心智后竟如此机敏,这一疏忽反倒给了他可乘之机。
“小缺,果然,好久不叫都生疏了”
床上的青年再开口,已然是截然不同于傅暄的音调,“傅暄”的一侧嘴角勾起,平日里冷淡的凤眸稍稍眯起,虽然与想象中的暴戾相差甚远,但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你这幅强装冷静的样子,让我真是喜欢得紧”,“傅暄”轻抬手,殷缺就落入了他的手中,他轻笑一声,伸手抬起殷缺绷紧的下巴,强迫眼前的青年抬眼看着自己。
“别用我表哥的身体做这样的动作!”殷缺看他如此玷污表哥的形象,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呛声道。
“呵呵”,“傅暄”不以为忤,轻笑一声:“准确来讲,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傅暄”松开对殷缺的钳制,不屑道:“你们这群修士,不肯承认自己内心的欲望,总想着标榜自己大公无私,无欲无求,以为这样就能得道成仙”
“真是可笑”
“你也应该发现了,我并非你们猜测的嗜好杀戮”,“傅暄”从床沿站起,看着殷缺嘲讽地神色,微微侧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难道…”
“…你就不好奇你表哥的欲望是什么吗?”
“什么?”
殷缺假装好奇,口上与他周旋,右手在背后幻化出一把玄铁匕首,这是他在秘境中偶然得来的,据说此物天生寒铁,专克魔修功法。
“哈哈哈哈”,“傅暄”突然失声大笑,“你不会真的以为…”
话音未落,殷缺右臂剧痛,眼前是那人恶意的眼神,手中匕首应声落地,
“…你还有机会伤我吧?”
看到殷缺在痛苦中下意识地闭上眼,很快冷汗渗渗从额旁落下,“傅暄”兴奋地舔了舔下嘴唇,
“既然你不想聊别的,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
殷缺忍着剧痛看到对方步步逼近,眼前是表哥逐渐放大的脸,那人的鼻息近在咫尺,一点不似想象中冰凉。刀刻般的薄唇轻轻开合,
“小缺,让表哥疼你”
章节四 被迫承欢★
殷缺顿时大惊变了脸色。
殷缺虽因修剑道从小清心寡欲,但并非不知人事,他心里一紧,丹田灵力运转,手掌泛起莹莹光芒,誓要召出青云剑殊死一搏,宁可经脉重创也不能让这人得逞。
不料此举在“傅暄”眼里无异于以卵击石,面前红光袭来,殷缺霎时感到全身经脉血管仿佛被一阵强大的烈焰灼烧,刚凝聚起的灵气瞬间被打散四溢。
“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是想找人来救你吗?”,“傅暄”指尖白光闪过,殷缺的双手随之被银环扣在床所靠着的墙面上,再也动弹不得。
“正巧,我也喜欢叫人看着,那才刺激”,“傅暄”舔了舔嘴角,压低嗓音暧昧地道。
殷缺面上一白,这才感到后怕,这魔物阴晴不定,被激怒之后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殷缺抬起上身勉强倚住墙面,试图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但却掩盖不住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察觉到殷缺的恐惧,“傅暄”似是满意了,敛去身上压迫性地魔息,将殷缺拉至身前,身体卡在他的双腿间,伸出手在其大腿内侧重重抚过。
殷缺感受到傅暄腿间硬物抵在自己臀部,才知他并非吓唬自己,面色陡然僵硬起来。“傅暄”才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旋手吸起地上匕首,用刀背重重地在殷缺脸上拍了拍,不屑道:“我知道那个老古板让你来做什么,不过……只要你乖一点,让我满意了,我就不大开杀戒,明白了吗?”
殷缺听闻,心中大骇,发现事情的发展已完全脱离了掌控,如果“傅暄”已经知道他今夜的目的,真的就甘心坐以待毙?如今这魔物已然现身,只要傅暄体内的断情诀自行运转,便会逐渐蚕食其力量。但看“傅暄”表情,仿佛对此无动于衷。
殷缺看着那双熟悉的眼,此刻却闪烁着陌生的赤红色欲望,心道,他所求的不过是身外之物,但却关乎表哥的一线生机,即便打心眼里抗拒,殷缺也绝不允许自己退却。
殷缺低下头,咬紧牙关低低地“嗯”了一声。
“傅暄”一把揽住殷缺背部,满意地凑过头,用温热的唇吻去殷缺眼角的水氲,动作称得上温柔,接着向下含住殷缺的喉结吸吮。殷缺有种被野兽叼住脖颈的恐惧感,抑制不住喘了一口气,被铐住的手不自觉挣扎。
“傅暄”用牙齿咬住殷缺衣襟,缓缓扯开,露出一大片光裸的胸膛。“下记得穿白色云纹广绣的那件”,“傅暄”的声音变得低哑,逐渐变为暗红色的瞳孔像是某种野兽,闪烁着兴奋与欲望。
殷缺心中腹诽,哪里还有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你是说…你白日里…也在吗?”
“傅暄”哼笑了声,说道:“自我有灵识起,傅暄的所以感知我都能知晓,但他却从未注意过我的存在。我承载了他的七情六欲,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不过是他要将我强行剥离罢了。”
殷缺听了,只觉疑云更重,虽然这人是魂种凝结成的魔体,除了情欲炙热,但戾气与煞气却并不重,这到底是因为其生了灵智?还是因为其缺少恶念的滋养?
“你还有心思想别的,倒是我的失职了”,“傅暄”似是失去了闲聊的欲望,含住眼前的一边乳头,重重吮吸一下,殷缺顿时身体一软,上身像缺水的鱼般颤抖几下,脑内顿时一片空白。
“傅暄”一边继续舔舐殷缺的颈项和胸前,一边一只手探到下方,将腰带连着裤子一齐扯落。殷缺感到下身一阵凉意,下意识靠紧了双腿,却忘了“傅暄”身体还卡在他腿间,这一举动落在人眼中就像是主动环上了“傅暄”的腰身。
殷缺身材匀称,尤其一双腿健美修长,盘在腰上时可谓是赏心悦目。
殷缺感到浓烈的羞耻,将头撇到一边,逃避一般不再看“傅暄”的动作。耳边有人轻笑一声,殷缺无法分辨是嘲笑亦或是别的意味,随之有一只手探到下方,在身后那入口轻轻戳刺。殷缺的体表毛发稀疏,那也是干净整洁,泛着未经人事的粉嫩。
殷缺顿时全身紧绷,忍不住收缩后穴,想将手指挤出去。“傅暄”却不肯罢休,嘴上一路沿着腹部向下舔舐,留下淡色的湿痕,最后将殷缺软绵的阳物纳入口中。
殷缺感觉到下体进入温暖湿润的所在,全身不由轻颤一下,忍不住转过头,看到“傅暄”埋头在他胯间,正用嘴含住他的阳物。殷缺此前连自渎都未有过,初便受此刺激,难以承受般的仰起脖颈,下身倒是兴奋不已的吐出淫液。
“傅暄”将殷缺的阳物吞地很,然后缓缓吐出来,用牙齿咬出殷缺耻毛,轻轻扯了扯,殷缺看到“傅暄”高挺的鼻梁蹭过自己直立的阳物,离开时粘上了透明的粘液,仿佛被玷污的神,心中一悸,连忙偏过头不敢再看。
“傅暄”再度俯下身,将殷缺大半阳物含进嘴里,用舌头抵了抵顶端,然后用力一吸。
“啊……”殷缺猝不及防叫出声,大腿发着颤,阳物剧烈跳动几下,竟已是要射了。“傅暄”立马吐出湿淋淋的硬物,眼疾手快地按住前端小孔。高潮猝不及防被打断,殷缺发出呜咽,下身不自觉地扭动,想摆脱这残忍的桎梏。
“傅暄”停下动作,看着殷缺陷入情欲的表情,突然停下另一只手在股间流连的动作,然后用那只手指轻轻摩挲殷缺的嘴唇,诱哄道:“舔干净”
殷缺屈辱地盯着他,把嘴闭的更紧了。
“乖,张开嘴,就让你射”,“傅暄”四指环在殷缺的硬物上,轻轻摩挲。
殷缺难耐地蹙紧眉头,僵持片刻,终于勉强打开牙关。
“傅暄”的手指在殷缺口中搅动,来不及咽下的涎液从殷缺嘴角流下,场面淫靡至极。与此同时“傅暄”终于松开了左手的禁锢。殷缺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神色放空,有几点白浊溅在“傅暄”的衣摆。
“傅暄”抽出在殷缺口中玩弄的手指,牵连出细长银丝,他顺势把湿润的手指插入殷缺后方松软的穴口中。
虽然嘴上答应了要顺从,但如此被玩弄,殷缺心里还是难以接受,他不想自己软弱让人看了笑话,但泪腺就像是失了控,温热的泪绵延不绝地流过耳畔,没入冷硬的被褥中。身下“傅暄”的开拓还在继续,三根手指探入穴口开始抽插,逐渐加快的速度带来阵阵濡湿水声,殷缺忍耐着怪异的感受,将头埋在身旁的被褥里,打定主意不吭一声。
察觉到殷缺消极的抵抗,“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么我就不多费功夫了”,“傅暄”的声音难辨情绪,他抽出手指,将衣裤褪下一角,抽出早已高高挺起的粗大阳物,抵住穴口,重重顶了进去。
“傅暄”的阳物形状可观,饶是殷缺的后穴已松软许多,也一时吃不消,顿时被撕裂开来,鲜血顺着“傅暄”的阳物滑落下来。
脆弱之受此痛楚,殷缺忍不住一声轻哼,身体下意识向后缩去。“傅暄”却不容他躲避,牢牢扣住他的腰身,将殷缺双腿抬高,就着血液润滑在他体内开始迅速抽插。
“傅暄”粗大阳物在红肿穴口间反复进出,享受着身下之人因痛苦而不住紧缩后穴带来的爽快,手下也愈发不知轻重,在殷缺腰间细嫩的肌肤上留下青紫的痕迹。
殷缺额间冷汗涔涔,被这单方面的粗暴折磨的脸色煞白,虽咬紧牙关,但口中还是不住溢出痛楚地闷哼。
“傅暄”不管不顾地连着抽插了几百来下,殷缺腿间的阳物无力地耸在一边,似也是痛得狠了,神智也有些昏迷不清,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吐出呻吟,间或夹杂着难以辨别的字词。
“傅暄”以为殷缺是在求饶,停下动作低头侧耳去听,皱着眉仔细辨认了片刻,才发觉殷缺是在唤“表……表哥……”,他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面上疯狂地神色褪了些许。再低头看殷缺腿间,穴口被阳具撑得几乎没有缝隙,向外翻出的穴肉猩红肿胀,仍不断有血迹渗出,惨不忍睹。
“傅暄”僵了片刻,理智渐渐回笼,脑中回想以往这具身体的主人用过的术法,手上缓缓放出灵息。“傅暄”虽为魔体,竟能成功施展剑修法术!虽然灵气运用并不熟练,但殷缺后穴地伤口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即便一时恢复不到以往的紧致,但也不再血腥可怖。
“傅暄”敛了手势,伸出手指探入殷缺穴内摸索,找寻到一微微凸起之地,只轻轻按压几下,就见殷缺下身受到刺激,略微抬了头,心道就是这里了。他退出手指,换成自己的仍挺立着的笔直阳物,对着此轻轻顶弄。
殷缺刚稍稍恢复了神智,就感到体内一阵奇异的快感,让他忍不住低吟一声,双腿肌肉一阵紧绷。“傅暄”仍是不说话,只是对着这不断刺激,不消片刻,肠道内就泌出黏腻液体来,使得肉体拍打的声音间带起滋滋水声不断,殷缺被折磨时可以咬着牙不吭一声,但面对这铺天盖地袭来的快感,却有些无所适从。只见他面色迅速涨红,随着顶弄的力度逐渐加大,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傅暄”看着殷缺被他插地满脸通红,眼含春色的样子,身下阳物又涨大了几分,他扳过殷缺的头,俯下身轻轻啃咬他充血红润的嘴唇。殷缺已然情动,沉浸在下身密密柔柔的酥麻感中,不自觉“顺从”地张开了嘴,任由“傅暄”亲吻。
二人此刻仿若一对爱侣,交颈缠绵,屋内弥漫着浓郁的麝香气味。
殷缺不记得这场交欢什么时候结束,只记得那人无休止地顶弄与亲吻,最后反反复复让自己叫他同一个名字……
似是……
…………
……延……凤?
【作家想说的话:】
傅暄:我爽了
作者:我爽了
殷缺:我……
今后有车的章节我就标★了
章节五 解释
殷缺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被一只样貌丑陋地怪物追逐,惊慌失措地逃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一只畜生,明明只要简单的施个疾行咒,就可以全身而退。
但梦中的他却仍是不停地奔跑,心底被一个念头催促着:快点!再快点!千万不能被追上!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四面仍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真切,但庆幸的是身后没了动静。殷缺终于松了口气,站在原地慢慢平复因紧张而砰砰作响的心跳。
面前薄雾里缓缓走来一个人,一身纯色长袍,剑眉凤目,双目如潭,仿佛是画中走出的仙人。
殷缺像是找到了依靠,瞬间放松下来,欣喜地唤道:“表哥!”。
傅暄温和地笑了下,霎时间冰雪消融,俊美的不可方物,殷缺怔在原地,一时竟看痴了。
傅暄脸上笑意更浓,缓缓行至殷缺身旁。身后突然传来草木被踩踏地沙沙声,夹杂着野兽愤怒地低吼,殷缺恍然回过神,拉起傅暄的手,紧张道:“表哥,我们快跑!怪物追上来了!”。
傅暄却如生根般站在原地,怎么拉也拉不动,眼看怪物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殷缺焦急地去看傅暄,却只见其湛蓝的眸色正悠悠变红,霎时大惊失色――
“啊!!!”,殷缺大口喘息,额上细汗密密,终于醒了过来。
忍受着身上的酸痛感慢慢坐起,他苦笑一声,修者自筑基起,便再不会做梦,但昨夜自己身上沾染了那人的魔息,竟然做了噩梦。
殷缺看着窗外天光蒙蒙亮起,想起昨夜最后自己已然是精疲力尽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而现在殷缺身上整洁清爽,黑色外衣整齐地叠在枕边,上面还放着一瓶断情峰独有的生肌膏,如此看来,应是“傅暄”将自己送了回来。
殷缺靠在床头,脑中回忆起昨夜,那人让自己叫他“延凤”,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究竟有何意?还有这魔物的种种不对劲之到底缘自何故?……殷缺一时也难以理出头绪……
看来只有今夜想法子制住他,再好好问个清楚了。
殷缺难得地发了怔,不多久太阳冉冉升起,已至卯时。殷缺没有心思再练剑,便径直换了衣服,向雷震峰行去。
一路上见到不少晨起练剑的弟子,见到殷缺经过,都会恭敬地唤一声“二师兄”,殷缺回以微笑,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遇到在剑术上遭遇瓶颈的弟子,便耐心指点一二。
待到了纪珩练剑之,竟已过了小半个时辰。
远远望去,纪珩身穿一件玄青色夹衫,身姿清瘦挺拔,一头浓密的乌发用发冠高高竖起,更显光艳照人。
殷缺站在远,看纪珩一遍遍使出照影剑第三招,却总是动作滞涩,不得要领。他静静地看着,待其满头大汗地停下动作时,才缓缓走上前来,叫道:“小珩”
纪珩其实在殷缺刚来时就已注意到了,不过因为心里仍在赌气,这才装作没有看到罢了。
纪珩淡淡地“嗯”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问道:“师兄有何事吗?”
殷缺被噎了一下,心里想到,看来小珩仍在生气,那日总归是我不对,伤了他的心,今日该好好与他解释清楚。
殷缺走上去搭住纪珩的肩膀,但纪珩却倔强地侧过头,避开了殷缺的眼神。殷缺心中有些难受,柔声解释道:“小珩,是师兄的错,没有早点告诉你,其实……傅暄是我表哥,我昨日寻他确实是有……一些要事。”
虽然说这些话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纪珩的神色有些松动,殷缺受到了鼓舞,再接再厉道:“你是知道的,我与你亲近绝非是缘自怜悯之心。你也无需和别人相比,在我眼里,无论你身份如何、修为如何,我都拿你当亲弟弟看,全无半分做假。”
纪珩听了这话,脸上神色复杂,殷缺怕他不相信,上前握住纪珩的手,郑重地承诺道:“小珩,你是我仅于家人以外最重要的人,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你一日。”
殷缺举起右手,四指并拢,直视纪珩炯炯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照阳山为证,绝无一字虚言。”
“那好,这可是师兄说的”,纪珩拉住殷缺的右手,握在胸前,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的明媚的笑容,但眼神却是不同与往的认真,“日后,师兄可别想反悔了。”
看到纪珩终于恢复平日里活泼的样子,殷缺发自内心地笑了,点点头道:“绝不反悔”
殷缺又陪着纪珩练了一个时辰的照影剑,其间纪珩一直撒娇要殷缺手把手教他,殷缺虽然觉得并无必要,但为了哄纪珩高兴,还是随了他的意。看着纪珩不加掩饰地喜悦,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围在自己身边,殷缺近日来第一露出了爽快的笑容。
终于回到住,殷缺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起初还不觉得,但在外走得久了就感到后穴被布料来回摩擦,火辣辣的泛疼,让他走路都有些不自在。
他拿起枕边精致的瓷瓶,打开木塞,一股清凉的冷梅香若隐若现,听闻这专供给断情峰的生肌膏效用极佳,治外伤再好不过,药庐每月也只产三瓶,还是不要浪费为好……殷缺正犹豫着,敲门声乍然响起,“二师兄……方便我进来吗?”
殷缺吓了一跳,无端有些心虚,匆忙把小瓷瓶埋在枕下,清清嗓子道:“无妨,进来吧”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随之四师弟梅星雨推门而入。梅星雨比殷缺晚几年入门,长相斯文俊秀,很好相,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温吞了些,常比旁人慢上半拍。
“二师兄,明日是大师兄生辰,你知道,一向都是我去禁闭崖给他送长寿面的”,梅星雨不紧不慢地缓缓说完,然后一双眼看向殷缺,像是在等他回应。
殷缺知道梅星雨的脾气,于是也放慢了语速,体贴地问道:“师弟可是明日有事?”
梅星雨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我之前记错了日子,答应了五师弟要陪他下山……你也知道小骁的性子,如果我反悔,他又要跟我大闹一场……”
殷缺听完梅星雨绕了一圈的解释,明白了:“师弟你是想我替你去给大师兄送长寿面吗?”
梅星雨一脸“我们真是心有灵犀”的惊喜。
殷缺在梅星雨接着开口询问自己有没有空前,抢先答道:“师弟,此事包在我身上,你就安心和五师弟下山吧。”
梅星雨觉还是二师兄的说话节奏和自己最为契合,面上挂着找到知己的欣喜表情和殷缺告了别,迈着慢悠悠的步子,不慌不忙的离开了。
【作家想说的话:】
剧情快快快加速起来!大约再过三章?左右,就能开虐了,(ο??????????ο?????????)缺缺麻麻对不起你,但真的好想看你被欺负的样子
章节六 再赴约
暮色再度降临,殷缺换上一身不常穿的灰色粗布衫,用易容术将五官修改几,对着镜子欣赏片刻,确认已足够令人作呕,性致全无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殷缺在脑中再仔细推演一遍今夜的计划,带上引魔香,一闪身飘然隐入夜色之中。
说到底,昨夜的失败以及之后的遭遇还是给殷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起码一想到那魔头的狡猾与阴晴不定之,自己就会像应激反应似的,全身汗毛竖起,有种转身就逃的冲动。
殷缺第一觉得主峰到断情峰的路途竟如此之短,他攀在树上,看着不远那间熟悉的木屋,吸了几口气,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殷缺刚准备用灵识探一下屋内的情形,然后点燃引魔香,就听闻懒洋洋的语气从屋内传来,“小缺,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殷缺有种果然如此的挫败感,这人总能给自己出其不意的“惊喜”:照常理,“傅暄”本应在点燃半炷引魔香之后才出现,殷缺就可趁机埋下比昨日更严密的布置。但显然,今日的一切准备又打了水漂。
殷缺转过身,警惕地退后一步,不愿承认自己下意识的胆怯,虚张声势地问道:
“你怎么醒的”
那人拉长音调,买关子道:“想知道?那就过来吧,你进来――我就告诉你”
“你不要耍什么样”,殷缺冷声警告。
“呵呵,我怎么舍得对你耍样,你想知道什么,不妨直接问我”
殷缺虽然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但无论如何,屋子还是要进去的。殷缺猛地挥开门,只见“傅暄”闭着眼盘腿端坐在床上,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瞧着都与平日里的表哥九成相似。
殷缺骤然出手,耀眼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床上之人袭去,“傅暄”猛地睁开眼,眼中灼灼红光亮起,释放出魔气直直对上迎面汹涌而来的灵力,四周炸开一阵强劲气流,离“傅暄”已近在咫尺的青光便瞬间消弭于无形。
殷缺目光却一亮!
虽然自己如今还不是他的对手,但经此试探,殷缺可以确定,断情诀的确起了作用――“傅暄”的修为比昨日已明显弱上许多。
“傅暄”如炬的目光扫向殷缺,面色沉了下去,低沉的嗓音中有危险的信号:“……你脸上是个什么丑东西?”
殷缺下意识摸了摸脸,突然想起自己易了容。
看对方毫不遮掩的露出嫌恶之色,殷缺幸灾乐祸地想,这还真是今夜的第一大喜事。
殷缺面上如常,淡然地回复:“一个小咒术罢了,明早便会自行失效”,言外之意即是说――易容的效果今夜是无法扭转的。
此话一出,殷缺本以为的恼羞成怒却并未出现。“傅暄”只是玩味地瞰了他一眼,意味长地道:“呵呵,我好像有些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傅暄”挑起一条腿,斜靠在床上,像是跟老朋友叙旧般,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而你――只需要明天再陪我一夜”
殷缺昨晚尚因这人的喜怒无常吃尽了苦头,万万没料到一日过去,这魔物像是变了个人,除了依然形容无状、油嘴滑舌之外,倒像是个正常人类了。
这个提议对于殷缺来说,十分具有诱惑力。在他看来,既然已有过一经验,第二咬咬牙也便过去了,权当被畜生咬了一口,但解答迄今自己仍有疑惑的种种问题,却是机会难得。
况且,明日这魔物的修为又会降低,到时候能否打过自己还是未知数,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难道他真的一日之间转了性子?殷缺不信任地问道:“你发誓回答我的问题不会撒谎吗?”
“真是天真,誓言是最不可信的允诺,还是看我这个――”,“傅暄”口中念念有词,同时手指在空中描绘出复杂的符文。
“引!”,“傅暄”一声令喝,只见一道红色的细线如有自我意识般,快速向殷缺所在生长,在触到殷缺的肌肤后,绕几绕挂在了他手腕之上。
“傅暄”自信一笑,道“你手上千丝引的另一端探连我的心脉,其细如发丝,感应极其灵敏,只要我所言不实,就会震颤嗡鸣。如此便可助你分辨,我所讲是否属实了”
这魔物如此较真,倒是和表哥的性子有几分相似。殷缺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思量片刻,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到底从何而来?”
“傅暄”轻轻一笑,“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聪明许多,没有一味听信那个老古板的”
殷缺听他对傅忠齐不甚尊敬,心中不快,但也没有发作,继续听“傅暄”断断续续解释道:
“可以说,我能存在至今,傅暄体内的魂种功不可没。”
“我也不知为何,傅暄被种下的魂种一直魔性微弱,虽始终无法根除,但也没对他产生什么明显的负面影响。”
“傅暄”顺着回忆继续说道:“我昨夜也提到过,我本是由他的七情六欲凝聚而生的混沌体,自他修炼断情诀来,我日益削弱。”
“未曾想,在他体内魂种魔性日复一日的滋养之下,我竟生出了灵智。但断情诀与我和魂种均是克星,因此,我只好潜藏在魂种里,暗地修炼至今。”
“傅暄”看了殷缺一眼,继续道:
“但我也受魂种的影响,欲望和戾气都被放大,平时勉强还能克制,但昨夜我被引魔香强行唤出,一时失控……才出手伤了你”
“傅暄”的解释虽然离奇,但也合情合理,殷缺拧着眉听完,全程千丝引都静静地连在手上,没有丝毫动静。这种熟悉感是骗不了人的,一接触到今日正常的“傅暄”,殷缺其实已经下意识地认可了他的身份。
“傅暄”看他不语,知道殷缺是相信了,挑眉一笑。
殷缺无言地抿了抿唇,心想,即便本就是一个人,但你们光性子就何止天差地别,表哥从来不会笑得如此张扬。
敛了敛思绪,殷缺鼓着勇气开口,问出了想问的第二个问题:“照你如此说……
……表哥是喜欢我的吗?”
“傅暄”似是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问,愣了一瞬,接着嘴角微微翘起,眯起眼睛似是回味着什么,道:“昨夜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只有一个念头――想看你在我身下……被H得止不住流泪的样子――一定很美――”
“傅暄”向对着殷缺眨眨眼,暧昧地说道:“――你猜,你表哥喜不喜欢你呢?”
殷缺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听他承认,一时间还是难以置信,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而我看你――也并非无意呀――”
一句话轻易戳破了殷缺伪装的平静。
但殷缺无法反驳。
年少无知时自己只以为对傅暄的亲近是依赖,但昨夜,自己陷情欲时,闭上眼时心里念的分明却是表哥的面容。
可如今,傅暄已修绝情剑,注定与儿女情长无缘。即便他的七情六欲有了自我意识,也不能成为他道心的阻碍。
十日后,“傅暄”必死无疑。
看殷缺神情恍惚,“傅暄”不易察觉的心疼了一瞬,语调正经了些,出声打断了殷缺的思绪:“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殷缺回过神来,犹豫地道:“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延凤……是什么意思?”
“傅暄”作出失落的神色,遗憾地道:“看来小缺你已经忘了……可真是让人伤心啊……如果我直接告诉你,就太无趣了……这个问题嘛……还是留给你自己想吧”
殷缺听了,没有再追问。
“傅暄”手指捏诀,千丝引便收回其手中,化作一束红光消失不见。
殷缺没有心思再留,“傅暄”也不阻拦,望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嘴上仍嬉笑着提醒:
“可别忘了我们明日的约定”
【作家想说的话:】
存稿危机_(′?L」 ∠),这周六再更新一章,下周开始就一周三章啦??????,希望北鼻们不要嫌弃我进度缓慢
章节七 威胁
殷缺一路神色恍惚,飞也似地逃回住。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心情十分复杂。
原来……表哥……竟然是喜欢自己的……
回想当年二人拜入照阳派时,傅暄十二岁,殷缺七岁。
在照阳派,入门弟子均要先修习基础的e阳心法和照影剑法,待到筑基后才会分别由师父传授独门剑法。因此那时,二人仍每日一起结伴修炼,一切似乎和在庄中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渐渐疏远的呢?
是那一日,表哥跟自己说:“断情峰弟子忌与外人来往,若无要事,就别乱跑动了”
他当时明明想说,自己不是外人……但仍是强颜欢笑的应了,孤身一人落寞地离开?
还是在此前,他发现表哥日渐收敛情绪,不再温柔又耐心地回应自己……却只能假装不见?
……
他迷茫过,苦涩过,但又劝说自己,如果修得剑道是表哥的毕生所愿,自己理应成全,不再去叨扰他。
只是那阵子,几乎每夜,殷缺都会梦到从前二人的种种,一觉醒来……却只余燃尽的烛泪和浸湿的枕巾。
他不明白自己心里那种无名的难过该如何排遣,只能默默将心中回忆的匣子珍藏起来,轻易不敢触碰。
后来再长大一些,殷缺终于明白了,断情绝爱意味着什么,他便愈少再去寻傅暄,不是不想,却是不敢……
……不敢看到这个冷冰冰的傅暄,让他心里无端压抑。
……
回忆纷至沓来,殷缺却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本以为是多情却被无情恼,却不料……倒是无情却有情。
如若不是因魂种巧合之下凝成了“傅暄”的灵识,只怕自己此生都无从得知,表哥也曾与自己两情相悦。
只是……
……那时表哥选择了修炼绝情剑,不正是已做出了决定吗?
――为求得大道,甘愿摒弃儿女情长。
殷缺出神地望着窗外一轮玄月,虽然心中感伤,但也想得开,如果只是心悦一人,便要求他也同样待自己,未免太过自私。
只要自己勤苦修炼,不被表哥落得太远,能像如今这般一辈子守在他身边,不也是得偿所愿吗?
……
不知不觉间又已愣神许久,殷缺不由自嘲道:“近日发的呆真是比过往二十多年总合都要久”,赶忙直起身子,静下心来打坐直至天亮。
翌日午时,殷缺去膳房亲自为大师兄下了碗长寿面。他们都早已辟谷,日常不必再吃五谷杂粮,因此这碗面也仅仅作庆生之意。
殷缺用食盒将热气腾腾的面装好,掌中释放灵力维持着它的热气不溢散,口中捏了个疾行咒,从主峰后侧下山而去。
禁闭崖在照阳山五主峰之外,不在护山屏障范围内,要从主峰下山后跨过一条小河,禁闭崖就在河对岸的半山腰之上。
这路途委实不短,殷缺行了一柱香时辰,才遥遥望到了禁闭崖的入口。
这座山只有禁闭崖下了禁制,并派有弟子值守。殷缺将昨日梅星雨交予他的掌门令给守卫弟子看了,就瞧关着大师兄的那间禁闭室外厚重的铁门缓缓移动,打开了一人的空隙。
殷缺道了声谢,身法轻盈地跨入门内。禁闭室的空间还算宽敞,就是空气不大流通,内里的禁制沉沉压着人的灵气。
“大师兄,今日是你生辰,我来给你送长寿面了。”
沈董起身接过食盒,道了声谢,面上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因为长时间未做表情不太熟练而显得有些扭曲。
殷缺静静看着沈董取出筷子和碗缓缓地吃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哪里开口。
大师兄是七年前被关入禁闭崖的,殷缺并不太了解具体原因,只知道他杀了晋州城内的几名凡人,照阳派为了给晋州城城主一个交代,也为了给所有仙门弟子以示惩戒,便责罚其关入禁闭崖思过十年。
在殷缺记忆里, 大师兄一直以来脾气温和,心性良善,因此,他至今都不明白沈董怎么会触犯修仙门派的逆鳞,杀了手无寸铁的凡人。
历来,利用修为无缘无故的杀戮凡人都是各派的禁忌,因为这不仅会影响仙门在凡间的声望,严重者还会影响自己甚至是门派的气运,因此,这类犯戒者门派的惩罚往往也格外重。
待沈董细嚼慢咽地将面吃完,殷缺整理好食盒,二人皆是无话。
“大师兄,我就先走了……我和师弟师妹们等你回来”
沈董弯了弯嘴角,眼神还是一样的温和,只是起身时殷缺发觉他明显瘦了许多,身上的衣服显得空空荡荡的。
离开了禁闭崖,殷缺沿原路下山,此树木高大茂密,即便烈日当空,仍无太多热意。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响过,殷缺敏锐地捕捉到右侧异常的风声,赶忙闪躲。
一枚飞镖式样的铁器破空而来,瞬间穿过殷缺此前的位置,刺入一旁的树干之上。
殷缺环身观察,四周却又重归静谧,仿佛刚刚仅是错觉,只有那枚铁器仍牢牢钉在树干之上。
殷缺取下铁器尖端的布片,感觉有些眼熟,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明日卯时,独自一人来此。勿与他人知,否则此人性命不保。
殷缺正疑惑“此人”指的是谁,摩挲间感到布料内好像有异物,轻轻扯开,内里纹绘的地图上用红点标着一陌生的位置,打开之时一枚银环随之跌出。
殷缺托住此物仔细一看,悚然大惊――竟是浮蝶指环!
浮蝶指环是殷蕴只要出门就会贴身带在手上的饰物,其上隐秘的暗香可以吸引古月山庄特别培育出的蓝凤蝶。只要跟着蓝凤蝶,就可以追踪到指环所在的位置,这也是傅忠齐为保护殷蕴想出的法子,一般不得外人知。
再仔细看那布料,竟是殷蕴寻常爱穿的一身青绿色广袖绫罗裙的缎子。
――难道有人绑了殷蕴?
――到底这人有何目的?
殷缺勉强按捺下心中的焦急,思索道:既然这人专程来威胁我,必然是有别的目的,应该不会轻易害阿娘性命。只是现在局势被动,我难以猜测此人身份和来意,只能先照着他的要求,走一步算一步了。
殷缺摸了摸身上的掌门令牌,看来……只能先将此事按下不表,明日偷偷出山一趟了。
【作家想说的话:】
这一章再推一下剧情,下一章就给“傅暄”上甜菜!珍惜现在吧,很快小缺的人生就要急转直下了(;′?????)
章节八 云雨温存★
银月高悬,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星。
殷缺面上神色纠结,犹豫片刻,还是自衣柜中取出了“傅暄”曾提到过的那件广绣云纹锦衫,这件月白色长袍是去年自己生辰时殷蕴派人送来的,配有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衬得人身型挺拔修长、仙气飘飘。但因为殷缺觉得这件衣物对于练剑来说略显累赘,于是只穿了几日便收了起来。
换上衣衫后,殷缺理了理脑后以丝带收拢的乌发,有些紧张地踱步几下,终是熄了烛火,飞身翩然隐入了浓稠夜色之中。
随着轻微的“吱呀”声,床上打坐的“傅暄”幽幽睁开了眼,正小心翼翼迈入的青年袍服雪白,身后洒落的月光笼罩他如白杨般挺秀的身材之上,散发出一种诗意般柔和的光泽。
殷缺假装看不见那一道灼热的目光,回身将门闩插好。
转过身,床上那人火热的视线如有实质,在殷缺全身上下来回扫过,殷缺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表……呃……”
似乎是明白他叫不出口,“傅暄”不在意地笑笑,接话道:“其实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延凤,这声‘表哥’你留到床上再唤也不迟”
殷缺早已习惯他口上不加遮拦的调笑,自动忽略了后半句,一边向屋内走,一边试探地问道:“延…凤,你今日觉得如何了?”
听出他语中的探察之意,延凤将盘着的腿放下,撑着身不甚在意地答道:“这断情诀果然厉害,仅仅两夜就消耗了我大半功力,只怕你下再来――我就不再是你对手了”
说着,延凤突然出手,殷缺毫无防备之下被一阵强大力量吸去,向前跌入他怀中。延凤伸手将殷缺稳稳接住,莞尔笑道:“不过今夜,还要劳烦表弟陪陪我了。”
殷缺看着延凤暗红色的瞳色,明明是魔化的象征,此刻却满是专注而温柔的神色,他像是被诱惑了一般,本下意识推拒地双手突然间失了力气,松了力垂在身侧。
延凤感受到其默许的动作,伸手揽住他的腰,将殷缺轻放在床榻上,低头温柔地吻他颈侧,另一只手则落在殷缺腿间,掀起袍摆隔着薄薄一层亵裤握住他的前端。
殷缺感到阳物被延凤握住,缓缓揉搓,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滑动了一下。
延凤手指灵活地摩挲那,一边俯下身舔舐殷缺微颤的喉结,不多时,就感到手掌心的布料被缓缓打湿。
殷缺面上泛红,双眼微微有些湿润,延凤看他表情,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眼角,叹道:“又摆出这幅样子诱惑我”
殷缺心想你又颠倒黑白,刚要开口辩解,就被延凤覆下来堵住了嘴。
殷缺还是第一清醒之时与人亲吻,动作不免有些笨拙,延凤安抚般抚摸殷缺的脸颊,伸出舌头舔弄他的唇瓣,轻轻啃咬。
殷缺感到唇上柔软的触感,延凤温热的呼吸与自己交缠,想到这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哥,一时也有些动情。
延凤伸手解开殷缺的腰带,连同亵裤一齐脱去,手臂绕过殷缺腋下将人抱起来,与其吻之后,让其侧倚在自己腿上,伸手去摸殷缺后穴。
殷缺仅解开腰带,长袍并未脱去,结实修长的两条腿有些紧张地拢在一起,腿间风景在洁白的衣摆间若隐若现,延凤看着,呼吸不由粗重了几声。
延凤手指在殷缺后穴上轻按,此已恢复了原先的紧致,丝毫不见前夜的红肿,便问道:“自己抹药了吗?”
殷缺红了脸,轻轻摇了摇头。
延凤低笑一声,从枕下取出一瓶生肌膏,用手指挑起一大块膏体,涂抹在殷缺穴口,用指尖借着湿润向里探去。
殷缺背着身,并未看到延凤动作,待闻得隐约的梅香气,后穴感到一阵湿润,才知道延凤竟是借了生肌膏润滑,不由谴责道:“生肌膏如此贵重,你怎能……”,话未说完,不知延凤指尖触到了哪里,殷缺猝不及防“啊……”地叫出声。
延凤却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手指微微用了力在那碾动,殷缺两瓣白皙的臀肉不自觉地绷紧,中间那个泛着红色的肉穴却松软起来。
延凤的手掌包住两块紧实的臀瓣,中间以三指入缝隙间的穴口抽插,生肌膏在温热的穴中逐渐融化,延凤的目光落在那鲜红色的孔洞上,手上动作激烈起来。
殷缺喉咙间喘息不已,前端阳物的汁液在压于腿下的衣摆上逐渐积聚成小小一滩,他伸出手握住自己阳物,无师自通地上下套弄起来,不时握住两个饱满的囊袋一番揉搓,鼻尖发出动情的呻吟。
延凤抽出手指,将殷缺的身子翻过来,用手包在殷缺手背上,微微施了力,带着他的手加快了套弄的速度。
殷缺被带着抚摸,感觉刺激更甚,抬头就是延凤炙热的目光,脑中一阵电流划过,下身用力挺动几下,阳物前端接连喷出了几股白浊。
延凤看着殷缺脸上迷茫的神色,用手蘸了床上的精液,点在他艳红的唇瓣上,缓缓抹开,殷缺没有闪躲,只是痴痴地盯着延凤看。
延凤没忍住低骂一声,有些粗鲁地掰开殷缺的腿,露出两臀间不住翕张的肉色小孔来,拉下裤子抽出早已硬挺的性器,一只手握住殷缺挺翘臀部,腰上微微使力,将整根缓慢而有力地插入进去。
即便有了扩张,殷缺还是感觉下身如同撕裂一般被劈成两半,撑着床板的手用力之间几乎出现青筋来。
延凤抚摸着他光裸的双腿,阳物稍抽出些许,又用力顶撞进去。殷缺难耐地微微扬起头,露出脆弱地喉结,随着延凤每一顶入轻轻滚动。
延凤埋下身体,吻住殷缺的唇,伸手扯住他的耻毛,轻轻拽动,然后顺着会阴向后,绕着那个被撑得几乎没有一丝皱褶的肉洞,缓缓打磨。
殷缺身子被顶得不住晃动,逐渐适应这般痛的同时,也渐渐觉出被填满的快感来,前端阳具不知什么时候也抬了头。
“感觉到舒爽了吗?”延凤双手拖住殷缺的臀部抬高,看他前端溢出的淫液一直落到后面,和后穴在顶撞中溢出的肠液融到一。殷缺涨红了脸,不吭声,但身体却是诚实,阳物直直地挺立着,不住地吐出淫水来。
延凤举高殷缺两条腿,将他反折起来,臀肉间吞吐阳根的景色清晰显露出来,格外淫靡。延凤便这样举着殷缺的腿,每一都进到最,反复抽插,顶端摩擦着他体内敏感之,余下的囊袋拍打在殷缺臀瓣之上的响声清晰可见。
殷缺禁不住大声呻吟起来,被泪水充盈的眼模糊地看着延凤陷入情欲的俊美脸庞,不自觉地轻轻喊道:“表……表……哥”
延凤又凑上来亲他的嘴,殷缺对上他显眼的猩红色双眸,脑中一片混乱,又颠三倒四地唤道:“延……延凤……”
延凤在他嘴里一阵翻搅,手上搓动着殷缺已至极限的阳物,用力磨过敏感的龟头,剥开前端皮肤,抠弄着中间小孔。
“啊……”延凤听到殷缺呻吟声更大,随后手指贴着的湿润的孔洞张合几下,再喷射出了汩汩精液。
延凤享受着殷缺后穴用力的收缩,又快速顶撞了好一阵,才将灼热的精液射入了殷缺体内。
殷缺刚想喘口气,却又被延凤翻过身,摆成一个趴跪着的姿势,高高翘起的臀部正对着延凤又已硬起的阳具,中间的穴口缓缓吐出刚被射入的白浊。
延凤用力拍打几下殷缺丰满紧实的臀肉,看着这两瓣微微抖动几下,泛着桃红的色泽,然后扶住下身,再度顶入进去。
殷缺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反覆覆被延凤折腾了好几个来回,前面也已经射不出什么,只能微微勃起,无助地吐出稀薄的淫液。他精疲力尽,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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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给“傅暄“送上最后的晚餐(亲切的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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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九 身世之谜 上
翌日,殷缺将掌门令给看守山门的弟子看了,沿着地图上所示的路线寻去。
一路上弯弯绕绕,最后停在了靖州境内。靖州四周被连绵起伏的山丘林木包围,人迹罕至,是一无人管辖的地域。因此地灵力稀薄,四周山岭中还常有野兽出没,因此无论修者还是凡人都鲜少停留此地。
殷缺循着标记,在靖州最南端山峰的半腰上绕了两圈,才看到一符合描述的洞穴。疯长的藤蔓将洞口遮地严严实实,向里望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殷缺在附近探查一番,并无任何埋伏痕迹。正如他先前猜测,绑走殷蕴的人很可能修为不高,身后也并无庞大的势力,否则在实力为尊的中原大陆,若真有高阶能者要对付自己或古月山庄,大可不必如此遮遮掩掩、拐弯抹角。
估计时辰已差不多,殷缺招出青云剑,砍断遮蔽洞口的藤蔓,踏入了洞穴之中。
此洞穴尚算宽敞,里面空无一人,但远有微弱地光芒闪烁,殷缺握紧剑柄,顺着亮光的牵引向更走去。
经过狭长的过道,终于走至尽头,过道所连接的这一小石洞四周固定着火把,把整个空间映的灯火通明,殷缺微微眯起眼适应这刺眼的光芒,目光在洞内警惕的巡视,在看到角落中昏迷的一人时,紧张地低喊一声:
“阿娘!”
殷缺正待上前察看,只听前方机关声响,墙面缓缓转动,竟是一扇隐藏的暗门。随之一张陌生的面孔映入殷缺眼帘,那人面容凶恶,用低哑地声音呵止道:“别喊了,你娘没有性命之忧”
待他看清殷缺的脸,神色一惊,随之目光中露出凶狠之意,狞笑道“哈哈哈,我万万没料到,这张脸……长得如此之像,看来就是你――呵呵……是叫殷缺对吧?”
殷缺看他神色癫狂,说话颠三倒四难以琢磨,厉声问道:“没错,我就是殷缺,你到底是谁?!绑了我娘到底要干什么?”
那声嗤笑一身,并不回话,前行几步,石门在他身后缓缓闭紧。
殷缺此前就看出这人修为一般,一直蓄势待发找寻时机,现看他全身已完全暴露在灯火下,瞬间暴起,青云剑幻化出四柄分身,一同刺向前方那人。
那人见势不妙,低身向右侧翻滚,勉强躲开了第一招,但同时全身弱点也均暴露在了殷缺眼中,殷缺眼中精光一闪,正待将其一击毙命,却听他急促地吼道:“我死了,她也不能活!”
殷缺连忙收招,被剑气反噬之力冲击之下,连退几步才堪勘站稳。殷缺勉强平复下气息,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躲得狼狈不堪,脸上杀意一闪而过,退到殷蕴身旁,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在你娘身上下了同命咒,要是我死了,她也别想活!”
殷缺只好先收起青云剑,捏紧拳头,愤愤地盯着他,问道:“你想如何?”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讽刺地道:“呵呵,你待殷夫人倒是真心实意,不愧是傅庄主教出来的好儿子。”
殷缺听他阴阳怪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顺着他道:“你如果要报仇,大可光明正大地找我们来打,绑了女眷威胁算什么本事?”
那人面上不屑:“你说的倒是没错,我的确要报仇!不过不仅仅是傅忠齐和你,整个古月山庄我都不会放过!!呵呵……要是当年,我杀你易如反掌!……如果不是你爹和傅忠齐!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殷缺看他面上时而疯狂时而嘲讽,心中惊骇,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听他话种含义,这人与自己的爹也有过节……可傅伯伯说我爹只是个文弱书生,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殷缺凝眉问道:“你是说……我爹?你认识他?”
“呵呵……让我猜猜……傅忠齐是怎么跟你说的,一定说你爹是个普通凡人,是他收养了你吧――”
看殷缺没有反驳,那人突然狂笑,面色狰狞道:“哈哈哈哈可笑至极!你可知你爹不仅不是凡人,还是一个满手鲜血的魔头!――当年他跟着左护法玄冥在中原犯下的杀孽,简直罄竹难书!”
“――哈哈哈可悲他一个举世皆知的天才命修,最后却血债累累,自噬而亡――”
殷缺难以置信,喃喃问道:
“你是说――褚之冉?”殷缺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方夜谭,如果自己真的是在中原臭名昭着的褚之冉的儿子,傅忠齐怎么可能收养我?……一定是这人认错了……
看到殷缺震惊的神色,那人得意地嘲笑道:“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褚之冉!是不是很惊讶?很害怕?――看来你也明白……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中原就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当年死在他计谋下的中原修士,何止成千上万!――你猜他们的亲人朋友,又会不会想给他们报仇呢?”
“那你呢?也是要杀我给你的亲人报仇吗?”
那人神色一变,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快的过往,但却避而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他不待殷缺回答,就又继续说道:“你可听说过汩罗岛上的曷茏澹俊―他们避世而居,鲜少有人有缘登岛见过该族的全貌……不过,你爹就是那个幸运儿……”
殷缺听了,电光火石间突然产生一个惊人的猜测,脱口而出:“……曷苁ヅ?!”
那人看了殷缺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没错,第十三代曷苁ヅ萱鸾,恋上被她救起的魔族青年褚之冉,甘愿为他叛逃出曷茏澹二人偷渡出岛,隐居魔域。”
“你的模样更像你爹,但这双眼睛却真是像极了你娘――”那人灼灼地看着殷缺,嘶哑地道。
殷缺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痴迷,心下暗惊,“你……喜欢曷苁ヅ?”
那人猖狂一笑,露出色眯眯的眼神,说道:“什么喜欢?可笑!魔族人谁不知曷苁ヅ呵呵……说的好听……实际上不过就是曷茏謇任首领的禁脔!她们血脉中孕育着曷苁ノ铩―琉璃净华丹,又是天生的凝聚天地灵气的炉鼎体质,待丹结成,就会被施以秘法激活鼎纹,送给曷茏宓男氯巫宄は碛谩―这么个宝贝,只要能睡上一晚就能净心洗脉,修为大增――哈哈哈天下谁不喜欢?”
殷缺听他如此侮辱曷苁ヅ,心中莫名一股怒气上涌,掌中青云剑感受到他的情绪也嗡嗡唳鸣。
那人手中有殷蕴做底牌,丝毫不畏惧,反倒因为激怒了殷缺而痛快大笑,说道:“不用急着为‘你娘’出头,你是否是萱鸾之子,今日我一验便知”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镜身已褪至暗黄色,镜面上也布满了斑驳划痕,似是陈年之物:“萱鸾离岛时可带走了不少好东西,这古拙镜天下仅此一面,最后却落到了我的手里”
那人将镜面对准殷缺,镜面上只能模糊映射出一个混沌的人影来,除此别无异常,殷缺正待仔细察看,却只听那人对着自己惊呼一声:“有了!”
章节十 身世之谜 下
殷缺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只见一团洁白的光芒透过左胸口的衣物,莹莹闪烁,丹田之也有淡淡的白光,但在胸口这团耀眼的光圈对比下,几乎难以察觉。
“这是……?”
那人面上溢出贪婪地喜色,似是兴奋极了,不吝啬地解答了殷缺的疑惑:“在你八个月大时你娘动了胎气,致你早产……你娘为了保你健康长大,就将体内的琉璃净华丹喂给了你,不料竟然真的在你体内孕育至今――”
那人确认了殷缺的身份,终于挑明了自己的目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把体内的琉璃净华丹挖出来给我,然后自废修为,乖乖做我的炉鼎,我便放了殷夫人――”,那人眼中闪过阴狠之色,继续道:“――否则,不仅她活不了,你的身份也会被昭告天下,到时候你――还有收养你的傅忠齐!甚至整个古月山庄,都会成为天下人的公敌!”
话已至此,殷缺心中隐隐有了些推测,这人对自己生身父母之事如此了解,还知道古拙镜的秘传,应该是与褚之冉相熟的魔域中人――他不用法术或许正是为了隐藏身份。而他言语中对傅忠齐憎恶不似作伪,也许――他是魔域之门关闭时,随玄冥一同留在中原的那些魔族人之一。
他又说过在其全盛时,自己定然不是他的对手,说明这人应不是无名之辈,殷缺回想看过的相关记载中的几个名字,突然福至心灵。
殷缺盯着白屠疯狂的双眼,一字一句缓缓问道:
“即便我听了你的话,你也不会放过我们,对吗?――白长老?”
那人面上有一瞬间的怔忡,旋即抚掌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褚之冉的儿子!是我大意了!”
殷缺心中大惊,其实他也只是推测,并没有完全确定这人的身份。却不料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竟然就是白屠!
――传说中那个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的喋血魔头。殷缺听闻过他的行事作风,只怕无论今日自己怎么做,殷蕴都必死无疑!
“好了,废话少说,你动不动手?”白屠侧身扣住殷蕴的脖子,厉声威胁道,已然是暴露了身份,不愿再与殷缺多说。
“缺儿,你别听他的……娘不怕死,你快走吧”
殷缺一震!才发现殷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
二人此前忙着周旋,竟然都没有留心到一旁的殷蕴,他和白屠的对话不知道被她听到了多少。
白屠也是一惊,都怪自己现在修为低下,竟然连这女人什么时候醒了都不知道!如果殷缺真的听她的,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他恼羞成怒地威胁道:“闭嘴!!”,手上加大了力道,殷蕴雪白的脖子上瞬间就浮现了青黑色的指痕。
“你住手!!”殷缺惊惧,右手将青云剑化为短匕,反转刀刃,就要抬手将前胸刺去。
“废物!”
雄厚的灵力裹挟着威严的声音悠悠传来,随之殷缺手中的短刃被一股力量打落。
殷缺面前青光闪过,一道修长的身影翩然落在洞穴之中,
“雕虫小技,也敢出来卖弄!”
只听白屠惨叫一声,整个人被重重击飞后瘫倒在地,瞬间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和殷蕴相连同命咒就这样轻易地就被破解了!
殷蕴一时承受不住这股灵力,又昏了过去。
“师父!”殷缺如同绝逢生,激动地一时失语。
檀青昀竟然亲自来了?!白屠擦干嘴角的血迹,恨恨地看向那道纤长的身影,粗喘着厉声道:“真不愧是中原第一大剑宗,这胸襟岂是一般人可比!不仅对灭门仇人的儿子也能倾情相授,来日还要让魔族血脉接任掌门!――哈哈哈,白某佩服佩服!”
殷缺没想到原来照阳派也与自己生父间有着血海仇,一时失了神,只能呆愣地看向檀青昀。
檀青昀没有理会殷缺的目光,俯视蝼蚁般轻蔑地看着白屠,语气沉沉地道:“白长老昔日犯下的孽,如今也该偿还了”,说罢,檀青昀竟是招出了天罡剑,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就挥身刺下,白屠尚来不及惨叫,就已人头落地。
檀青昀面无表情地手指掐诀,三昧真火凭空燃起,转瞬间白屠的尸身就已烧成灰烬。
殷缺从未见过檀青昀这样凶狠的取人性命。
师父双眸中不加掩饰的恨意让殷缺心头如同被重石压着,苦涩不已。
扑通一声,殷缺跪在了地上。
檀青昀终于回过头。
殷缺喉咙干涩不已,不敢抬头看师父的目光,吸一口气开口说道:“照阳派待我恩重如山,弟子一直铭记在心。但……今日却得知自己背负魔族血脉,生父更是手染师门鲜血……请师父废我修为,弟子甘愿余生跪守照阳祠堂,为我爹赎罪!”
檀青昀看着殷缺头顶,静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太始乱世之年,照阳派大半精英弟子倾巢而出,而我因性子软弱,被留下驻守山门。后来魔域之门被封印,我们都以为乱世就此终结。”
“不料,师父与幸存弟子归来之途,却遭遇埋伏。――或许是因为放松了警惕,又或许是敌人布置周全……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褚之冉的幻阵中,失了理智,自相残杀。”
说到此,檀青昀有些气息不稳,言语中是无法克制的痛意:
“最后归来的……仅有当时的绝情峰主一人。”
殷缺低着头直挺挺地跪着,他知道檀青昀每年的同一日都会闭门不出,他也见过后山师父每年都会亲自上坟的几十座衣冠冢,一滴热泪砸落在地,殷缺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恳求道:“师父!”
檀青昀抬掌,在空中缓缓握紧,刹那间光芒四射。
殷缺闭了眼。
“砰”地一声巨响,以为的痛楚却并未来临,殷缺睁开眼,只见古拙镜在地上四分五裂,再也映不出任何影像。
檀青昀背过身,平静地道:“弟子殷缺未经允许私自下山,于禁闭崖思过半月”
殷缺明白,师父这是要装作不知道了,心中百般滋味,无以言表,只能哽咽道:“缺儿多谢师父”
檀青昀身形一顿,说道:“殷夫人中了牵机引之毒,此毒只有神医谷可解,待你为夫人求得解药后,便自行回来领罚”,然后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殷缺跪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照阳派一直以来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家,他宁可一辈子囚于禁闭崖,也不愿有一日被逐出山门。
但历来父债子偿,褚之冉曾犯下的累累血债,都会被归到自己头上。若自己身世有一日被知晓,恐怕真如白屠所说,寻仇者、居心叵测者都会纷纷找上门来,我和身边的人恐怕都再无宁日。
无论是古月山庄还是照阳派,如果有朝一日因我而受牵连,那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殷缺第一因未知而感到了恐慌,而过往旧事又迷雾重重:如果说白屠恨傅忠齐情有可原,但与褚之冉又因何生怨?自己又为什么会被傅忠齐收养?
可惜白屠已死,还知晓往事之人大约只剩傅伯伯了…
―――――――――――――――――――――
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呢?
因为殷缺下山用的是掌门令牌喔,掌门和令牌间是有感应的| ??? )?
【作家想说的话:】
今日双更达成?
终于终于下章攻二出场| ??? )?,能炖点暗黑的肉了prpr
章节十一 求药
殷缺将昏迷的殷蕴送到古月山庄,发现傅忠齐并不在府中,便留下一张字条,简单讲明来龙去脉,打算待自己求得千机引解药后,再与傅伯伯将当年之事问清楚。
殷缺站在药王谷结界外。
药王谷在中原大陆一直以来都是遗世而独立的存在。
虽然药王谷亲传弟子寥寥无几,但其听学门徒却不限背景身份,学成出师便脱离药王谷约束,可自由拜入其他门派。因而药王谷也算是桃李天下,各派势力都不敢轻易得罪。
此前已有门童替药王第九代亲传弟子传讯,想求千机引解药并非不可,但殷缺也得奉上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作为交换。
殷缺一时犹豫不定,自己身上除了青云剑和掌门令牌,还有什么有价值之物吗?
可这二者――都是万万不能给的。
门童看他不语,便轻声道:“药王谷的规矩历来如此,待你想好了唤我便可”,说罢,便退回了结界之中。
殷缺站在原地思量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驱动灵力将声音传入谷内:
“照阳派殷缺,甘愿奉上琉璃净华丹,以求千机引解药――”
不一会儿,那名小童悠悠然出现,对殷缺微微一笑道:“你随我来吧”
殷缺心中已有考量,琉璃净华丹也算稀世珍宝,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并非不懂,若能将这一烫手山芋趁早的移交药王谷,或许能免去将来一番无谓争斗。
那名门童引着殷缺停在一间茅屋前,恭敬地朝着紧闭的门内道:“殷公子已带到”
“让他进来吧”,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门童俯身称是,然后轻轻拉开屋门,对殷缺说道:“殷公子,主人就在里面”
殷缺朝其点头致谢,进入屋内,只见书柜前背身站了一人,穿着天蓝色净面绸衫,身材挺秀高颀,但令殷缺吃惊的是,他一头鬓发散落肩头――竟是洁白如雪!
詹寒越意犹未尽地放下书,转过身感兴趣地问道:“是你有琉璃净华丹?――”
殷缺看着詹寒越的脸,一时失语,他本在猜测其少年白发的缘故,但不料他竟长了一张如此雌雄莫辨的脸,秀挺的鼻梁,细致如瓷的肌肤,柳眉下潭般的眼眸像一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这一头白发在如此惊人美貌的映衬下,好似浑然天成,没有丝毫违和之感。
看到詹寒越不耐地皱了下眉,殷缺才回过神来,不卑不亢地答道:“持有琉璃净华丹者正是在下,望能以此换得药王谷独有的千机引解药”
詹寒越眼中一亮,惊喜地挑了眉,问道:“你竟有琉璃净华丹?你从何得来?”
殷缺犹豫片刻,说道:“不瞒詹公子,琉璃净华丹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自我出生起便一直在我身上……还得劳烦詹公子您帮忙取出。”
詹寒越目光灼灼地看了殷缺片刻,突然轻笑一声:“原来你就是萱鸾的儿子。”
殷缺本也没想能瞒过詹寒越,点点头道:“没错,不过此事还请詹公子帮我保密。”
詹寒越看殷缺面上诚恳的神色,淡淡地嗯一声,不在乎道:“你放心,我对这些恩怨纷争素来不感兴趣。”
“殷缺在此多谢詹公子”
詹寒越面不改色地受了殷缺一拜,待他起身,问道:“琉璃净华丹在你身上何?”
殷缺道:“左胸口,约是心脏靠右侧一寸。”
“你脱了上衣,待我看看。”
殷缺看了詹寒越一眼,见他神色泰然,便将外袍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詹寒越走到殷缺身边,先低下头细细端详了片刻,直到殷缺被他盯得呼吸都停滞了几息,才伸出手摸上了他胸前皮肤。
殷缺被詹寒越的身影笼罩在身下,看着他貌美的面容贴近自己的胸膛,忽略掉心底的不自在,迫使自己移开了视线。但被冰冷的手触摸到胸前温热的肌肤之时,殷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詹寒越神色自若,曲手用力在殷缺因紧张而挺立的乳头附近按压,感受脉络中的异动,少顷,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抿了抿嘴笑道:“真是有趣――不愧是曷苁ノ铩!
殷缺待詹寒越抽回手,将衣服整理好,客气地询问道:“詹公子,您有把握将琉璃净华丹取出吗?”
詹寒越一反刚才淡漠的神色,眼中兴味盎然,灼灼目光看向殷缺,摇摇头道:“若要取出容易,只是此丹在生长过程中已与你的血肉紧密相连,若要强行取出,只怕会损伤心脉,不利于你日后修行。”
殷缺被詹寒越的眼神看的一激灵,感叹药王谷弟子对医道的痴迷果然并非传言。待反应过来其话中含义时不由面上微怔,又听詹寒越说道:“不过……你身上另一样东西我倒也颇感兴趣。既然你是萱鸾的儿子,应该也是凝聚灵气的炉鼎之体,我曾在书本中研究过许多炼制炉鼎之法,但其鼎印均是后天纹制,总有疏漏之。而你身上的鼎印却是血脉传承之物,若能让我拓印下来,应能助我勘破炉鼎炼制的奥秘。”
殷缺没想到詹寒越竟然对自己身上的炉鼎印记感兴趣,犹豫片刻,还是拒绝道:“可我并无激活炉鼎印记的打算,这……恕我不能接受。”
詹寒越不懂殷缺为何如此排斥鼎印,疑惑道:“你的炉鼎之躯能聚天地之灵气,鼎印激活后更是事半功倍,对你修行有益无弊,你为何不愿意?”
待看到殷缺面上欲言又止的神色,詹寒越明白了些许,不屑哼道:“好走捷径者常以炉鼎为禁脔助其修炼,却并非意味着身具炉鼎体质之人便合该雌伏他人身下。因他人觊觎之心,反而使自己受困于世俗偏见,岂不可笑?”
殷缺沉默片刻,蓦然笑道:“詹公子所言甚是,倒是我狭隘了”
顿了顿,殷缺继续道:“既然如此,还烦请詹公子派人尽快将千机引解药送至古月山庄,我会留在此地,直到你所需的鼎纹拓印无误为止”
詹寒越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然后率先向内室走去,道:“你跟我来”
【作家想说的话:】
病娇美人攻二上线| ??? )?
等下还有一章?(?@??A)??
章节十二 羊入虎口★
殷缺跟着他进了内室,规矩地立于一旁,见詹寒越自西面庞大的储物架上翻找一番,取出两个小瓶子,说道:“我尚不知曷茏逵玫氖呛沃忠┪铮只能给你以最寻常的几类药挨个试上一遍,应不出三日,便可将鼎体催熟。鼎体成熟之时鼎印的纹路就会完全浮现,我便会趁机拓印下来。”
殷缺点头表示明白。
“那好,你解了裤子,趴在床上罢”,说着,詹寒越在室内四角燃起特制焚香,待袅袅烟雾升起后,取出一副薄薄的黑色手套来。
殷缺虽然心里有些尴尬,但面上不表现出来,强装镇定地将裤子褪至一边,扶着床沿停住。
詹寒越戴上手套,衬得腕上肤色更显白皙,他走到殷缺身前,面不改色地说道:“鼎印通常位于尾椎,因大小形状差异,有的会延伸至后穴穴口。你跪在床上,我给你抹上激活鼎纹的药,明白了吗?”
殷缺听了有些面红耳赤,但对上詹寒越平静的目光,也不好意思多问,只得听了他的指示,四肢伏地跪在床上。
詹寒越站在床边,掀起殷缺的袍摆,将他整个下身露出来,命令道:“把臀部翘起来,腰塌下去”
殷缺只觉得这个姿势格外的羞耻,抿紧嘴巴,努力忽略心中的难堪,破罐子破摔般将屁股抬得更高了些。
“就这样,不要动”,殷缺感到一只触感奇异还带着温热的皮质物直接按在了尾椎,他一个激灵下意识要躲开,但很快咬咬牙忍住了这种冲动,面色也憋红了几分。
身后的手在尾椎流连片刻,像是在感受什么,复而缓缓向下。
殷缺神经绷紧,后面小穴也似感应到他的情绪般微微缩紧。那只手没有丝毫犹豫地一路向下,在穴口停住,食指指尖微微用力,便被那个羞怯的洞口吞了一个指节进去。
有些粗糙的手套布料并没有再入,而是顺着外缘褶皱向外撑开,将原本圆圆的洞口拉得变形,里面的肉粉色也若隐若现。
殷缺感到有种被玩弄的难堪,手掌紧紧扣着床面,心中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选择激活鼎纹,难以忽视的羞耻感让他想逃脱身后作恶的手,但理智又强迫他继续忍受着这种折磨。
詹寒越不知殷缺心中的纠结,手上动作更加用力,残忍地在穴口的褶皱上打着圈碾磨。殷缺感到电流划过般刺激,没忍住闷哼一声,待反应过来后,羞愧地低下头,露出泛红的耳垂,强忍着不再发出声响。
詹寒越又在穴口按压了几圈,终于收回手,语气中潜藏着不易察觉地兴奋,道:“没想到,天生鼎体的印记竟如此复杂精美,比我在书上曾见到过任何一种都要巧妙百倍――你这鼎纹的形状像是某种卉……我接下来给你上药。”
殷缺听詹寒越言语中像是已有把握,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带着鼻音低低嗯了一声。
詹寒越打开一个灰色瓷瓶,蘸取其中的药液,均匀地涂抹在刚刚触碰过的地方,叮嘱道:“每隔一个时辰我都会来给你补一药,室内的熏香有安神催眠之用,你可以趴在床上休息,切忌不要翻身。”
殷缺听话地趴在床上,将袍摆压于腰下避免碰到身后的药液。窗户未开,四面香炉袅袅升起青烟,不一会儿就熏得他头昏脑胀,昏睡过去。
一个时辰后,詹寒越推门而入,冷冷地看了床上沉睡着的殷缺片刻,忽而笑出声,脸上泛着亢奋的红晕。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目光近乎痴迷地望着殷缺身后裸露的皮肤,将手指粗鲁地插进了那个樱红色的小洞里,挤压里头柔嫩的肉壁,里面温热的粘膜缩紧,唆着男人的指根。
詹寒越露出亲昵的笑,但手上的动作却愈发粗暴,曲起手用指腹不住扣挖那块神经密布的嫩肉,
“真可惜啊……竟然让人先用过了”,詹寒越低低地自言自语道,此前他上药时就发现了,殷缺穴口和内壁还红肿着,泛着过度使用过的淫靡色泽。
他像是残忍而天真的孩童对待自己刚得到的玩具般,亢奋又不知轻重地,将两指抻开一线,那肉红色地小孔无力地张开,露出里头熟透的粉红色嫩肉来。
“多美啊――”
“很快……就能成熟了”那两指一勾,掐住谷道中的一点,粗暴地震颤起来。
殷缺在梦中轻哼一声,两瓣紧实挺翘的臀肉条件反射的急颤几下,但仍是眉头锁紧,陷于层层叠叠的梦境之中无法挣脱。
詹寒越低笑一声,他在香炉中所添的迷魂香足以能让金丹修为者昏迷半日,待药效过去也只以为是自己大梦初醒,一切了无痕迹。
他肆无忌惮地手指发力激颤着那一点,听殷缺喉头溢出难以压抑的喘息,迷醉地看着那手指和洞穴交合流出潺潺淫液。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似的,手指间放缓了动作,另一只手摸到殷缺压着的腹下,摸索着握住了那早已硬邦邦挺立的物事,才满意地哑声哼笑了下。
艳红穴口内的两指又开始戳刺,与此同时,男人用滚烫的指腹,揉搓着不断渗出汁液的性器头部,挑开嫩皮,不住抠挖顶端的铃口,逼得殷缺的大腿肌肉不自然地绞紧几下,两相夹击之下,殷缺背上淋淋热汗不住滴落,不消片刻,男人手中红涨的阳物肉眼可见的抽搐几下,急不可耐地泄出精水来。
詹寒越体味着手指被紧缩的肉穴紧紧箍着的滋味,啧啧地嗤笑一声,意犹未尽地抽出手指,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用纸擦拭干净,面上泛着奇异地沉醉之色。
他沉沉地盯着殷缺情热后泛着粉的身子,语义兴味盎然,“这天生的炉鼎之躯,果然是妙不可言――”
他一边回味着方才的滋味一边给殷缺重新抹上药,才心满意足地关上房门离开了。
【作家想说的话:】
詹寒越:我很冷静? ?°??°?
詹寒越:我装的( ????? ? ???? ?)
离开虐还有一二章的距离,快虐吧快虐吧快虐吧,我自己都急得要萎了(ο??????????ο?????????)
章节十三 偶遇
殷缺再醒来时,只觉得四肢酸软,刚想爬起来活动下身子,却感到下身触感奇异,探手一摸,竟是身下的袍摆上黏上着干涸的精液,霎时间无地自容,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推门声响,詹寒越看到殷缺姿势古怪,似是正要起身,便问道:“醒了?可有不适?”
殷缺涨红了脸,将袍子向床内侧压了压,将晕染了异色的边缘遮住,轻咳一声掩饰道:“嗯……暂无不适”
詹寒越点点头道,“那好,你已睡了一天一夜,不妨先起身活动下,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便可以进入下个阶段了。”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反倒劳烦詹寒越一直未能休息,殷缺不免有些羞赧,感激道:“昨夜多谢詹公子,只是不知下阶段是指?……”
詹寒越将屋内熏香盖灭,说道:“我昨日确定了你鼎纹的位置,药物浸染后现已使其隐隐显形。接下来只要将你的鼎体催熟,它便会自然而然地绽放出来。”
殷缺接过詹寒越递过来的铜镜,在身后一映,惊讶地发现尾椎的确有隐约的红色纹路显现。
殷缺感到非常奇妙,此前二十年,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上竟然会藏着这样的秘密。
詹寒越从一旁的柜中取出一身崭新的衣裳,递给殷缺道:“你可以换上出去透透气,稍等会有婢女来打扫这间屋子。”
殷缺接过他手上月白色交织的夹衫,对詹寒越如此周到的布置感激不已,再真挚地道:“多谢詹公子”
詹寒越闻声,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更显得姿容i丽,绝世无双。
殷缺到屏风后换了衣裳,便顺着茅屋外的石子路漫无目的地闲逛,药王谷内草木茂盛,围栏里成片生长着许多殷缺曾在书中见过的药草。
缓缓行了片刻,殷缺只觉这谷内各景色并无甚差异,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正待沿原路返回,突闻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喊道:
“殷大哥?――”
殷缺转过头,向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一个神色活泼的少年兴奋地望着自己,待对上眼神后三步并作两步往过跑过来。
殷缺也有些惊讶,问道:“小琪?你怎么在这里?”
丛天琪灵活地跃至殷缺身前,眨眨眼说道:“我替师父来取在药王谷定制的草药――
――殷大哥,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丛天琪是嵩山派的小师弟,在三年前的试剑大会上与殷缺比试过一回,虽然输了比赛,但却对殷缺的修为品貌赞不绝口,十分崇拜,之后二人便成了不错的朋友。
“嗯…”殷缺顿了顿,解释道:“…我来替家人向药王谷求药”,
“这样啊…”丛天琪从刚刚的激动中回过神来,抬头瞟了一眼殷缺,又很快低下头,面上神色躲闪。
殷缺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小琪,出什么事了吗?”
丛天琪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殷大哥,你……真的是褚之冉的儿子吗?”
殷缺心头一震,按捺住心中的惊疑,强撑着面上平静,语气如常道:“…是”
“啊”丛天琪惊叫了一声,毫不掩饰面上失望的神色,喃喃道:
“殷大哥你这么好,怎么会是那个大魔头的儿子……”
殷缺吸一口气,问道:“小琪……你是从何听闻的?”
丛天琪嘟着嘴,哭丧着脸道:“许昌城内外都已经传遍了……我本来还不信的,没想到真的……”
殷缺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就连熟识之人对此都难以接受,那旁人又会如何看我…
殷缺叹一口气,安抚地摸摸丛天琪的头,询问道:“小琪,你是什么时候来药王谷的?”
“就刚刚呀,我一进来没多久就看到你了”,丛天琪性子跳脱,刚自顾自难过了一会儿,就又看开了,信誓旦旦地说道:“殷大哥,你放心,无论你是不是褚之冉的儿子,我们都还是好兄弟!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跟许昌城民说让他们不要到乱讲!”
殷缺有些感动,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与丛天琪告别道:“小琪,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多保重”
丛天琪点点头,憨笑一声应了,向殷缺摆手说道:“殷大哥你去忙吧,我们改日再聊”
殷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心境却与之前已是天差地别。
……
白屠果然没打算放过我,即便他死了,关于我身世的消息也依然传了出来,一定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这样一来,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又会怎么看收养我的古月山庄?
我还有何脸面去见照阳派的师兄师弟们?
……
殷缺心中百转千回,却仍是无解,还尚未理出头绪,就已回到了原先的小屋里。
詹寒越正坐在里屋看书,看殷缺神情有些萎靡地进了屋,疑惑道:“你怎么了?”
殷缺摇摇头,没有说话。
詹寒越直直地看着殷缺,蓦然道:“因为…许昌城?”
殷缺惊讶地抬头看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詹寒越撇撇嘴,解释道:“每天入谷求药的修士络绎不绝,也会带来不少新的消息”
殷缺明了,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转开话题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詹寒越看着殷缺罕见地露出有些脆弱的神情,眸中晦暗不明,忽地道:“我家在许昌城倒是有一些势力,可以帮你找找散布消息的源头”
殷缺虽然心里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因有人愿意主动提供帮助而受感动,他没有拂詹寒越的好意,看着他的双眼真挚地说道:“多谢詹公子,如若来日有用的上殷缺的地方,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詹寒越极轻微的笑了一下,快到几乎让殷缺以为是错觉,转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淡的神色,说道:
“到床上来吧,我来给你上药”
章节十四 鼎纹★
殷缺通过一日里与詹寒越的相,觉得他并非如外貌一般高傲不近人情,反倒是面冷心热,善解人意,让他不自觉产生了信任之感,也不似之前那般防备了。
殷缺听了他的吩咐,解开下裳,俯身卧于床上,感受詹寒越在他尾椎至后穴一圈抹了上了清凉的膏体,正待趴下身子,却被詹寒越按住了侧腰,说道:“这催熟鼎体的药物会有些刺激作用”
殷缺一愣,刚想问是什么刺激效用,就看詹寒越站起身,自储物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样晶莹剔透形状狰狞的柱状体。
……似是……玉势?
殷缺没忍住变了脸色,“这……?”
詹寒越神情自若地解释道:“药效发作之时会催生情欲,如果不及时发泄出来,不益于鼎体发育完整”
殷缺脸色涨红,挣扎着道:“我不用后面也可以…”
詹寒越轻瞰他一眼,淡然说道:“鼎纹催生的情欲是承欢之欲”
殷缺哑口无言,内心挣扎片刻,虽然神色依旧抗拒不已,但还是说服自己听从了大夫的权威。
看詹寒越缓缓走近,殷缺感到心头仿佛被细丝勒紧般悬了起来,不甘心地撇过脑袋不再看他手上那个丑陋的玩意。
詹寒越没忍住轻抚了下殷缺脑后柔顺的乌发,权当安慰,另一只手却没有丝毫放轻力道,顺着穴口粘稠药膏的润滑,不容抗拒地顶开了那个圆张着的嫩红小孔。
殷缺被一阵强烈地羞耻感灼烧着四肢百骸,五指牢牢地抠住床铺,恨不得就这样昏过去。
那雄伟的玉势几乎把穴口撑得满满当当,殷缺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额上冒出了点点汗滴。
待玉势缓缓顶到头,殷缺才松一口气,无力地喘息了片刻,股间胀痛地厉害,只能勉强放松后穴适应这痛苦。
詹寒越立在他身后,殷缺自是看不到其面上诡谲的神色,一双眸子鬼魅般沉沉盯着那正勉力舒展的艳红小孔。
詹寒越兀自欣赏了片刻,无声地笑了笑,口中体贴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唤我便可”
……
殷缺紧闭着双眼,已在情欲中颠簸许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药膏覆盖之,先是酥酥麻麻地发起热来,不多时,身后绵密的酥痒感愈演愈烈,如闪电般流窜在经脉之中,难言的空虚燥热感从身后升起,让他煎熬不堪。
衔着玉势的嫩红小孔颤巍巍翕张着,渐渐分泌出透明的液体,在穴口开合之间洇出体外,润得玉势莹莹发亮。
好痒……一种难以言说的渴望在殷缺心里越烧越旺,身后的鼎纹好似接通了后穴,引得内里粘膜饥渴吮吸,烧灼难耐,只想用个粗硬物事用力捅上一捅。
殷缺咬紧牙关,伸手抚上孽根,那物却感觉迟钝,再多抚慰也是杯水车薪,丝毫不能缓解心底的空虚之感。
殷缺匍匐于床榻之上,心中欲火不得疏解,终于狠下心,将手伸到身后,握住那已水淋淋的玉势,前后动作起来。
甫一动作,便感觉穴内软肉无一不酸软难耐,饥渴地缠绵含住那温热的玉势,不舍松开分毫。
殷缺呼吸灼热,渴求急迫地抽动起那粗大,每顶弄都能带起几于灭顶的快慰,在情热翻涌下不能自已地哑声低吟,目光中水波潋滟,一抹绯色染上眼尾,更填几分淫欲之色。
偶然间玉势前端擦过穴口鼎纹之的细嫩肌肤,强烈刺激自那突然涌起,股间小孔油汪汪地发狂抖动起来,前后淫水断了线似的汩汩淌出,竟是不用前面就达到了高潮。
殷缺鼻息粗重,眼前白光缭乱,大腿不堪承受般脆弱颤抖着,失声呜咽起来。
殷缺只觉销魂蚀骨的快意在体内乱窜,下体如同融化一般,湿的厉害,耳边是自己粗重的鼻息。他几乎被欲火焚烧得没了理智,只在本能驱使下食髓知味地不停抽动身后的硬物。
詹寒越在门外看得津津有味,下身不知何时已坚硬挺立,但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幽幽地看着殷缺将自己玩弄的汁液横流,半个时辰过去,屋内馥郁香从无到有,自浅至浓,铺天盖地弥漫开来。
殷缺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昏迷不醒,而引人注目的是其下身隐隐闪着金光的艳色图纹――自尾椎一路蜿蜒至穴口内,妖红似血,栩栩如生的攀附在细腻白皙的肌肤之上。
――竟是魔域圣
――曼珠沙华
殷缺缓缓醒来,发觉身上清爽干净,衣服换成了来时所穿的那件,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他扶着床直起身,顿时感到四肢酸软无比,仿佛被车轮碾过一般,让他不由自主想起自己适才淫乱的景象,内心羞愧不已。
殷缺正待起身,只见一名小童推门而入,恭敬道:“殷公子,主人刚刚帮您擦洗过后就去暗室了,烦请您稍等片刻。”
听闻是詹寒越看到了自己那般不堪入目的场面,殷缺心里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尴尬,但心里的感激却又多了几分。
那小童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样湛蓝色色物什,小心地递上,道:“殷公子,我们之前在您衣服里找到了这个指环”
殷缺一看,却是浮蝶指环,这才想起那日将殷蕴送回山庄后,竟顺手将这指环也带了出来。他连忙双手接过,道:“正是我遗落之物,多谢小兄弟了”
殷缺将浮蝶指环戴于拇指之上,突然听闻不远一声轰鸣巨响,接着窗外一阵喧闹,那小童脸色一变,匆匆别过殷缺,便赶忙掩上门离开了。
殷缺疑惑之下,正也要出门察看,突然几只泛着盈盈光芒的蓝色蝴蝶自未关紧的门缝飞了进来,其尾翼长如丝带,临风飘动,扑动着翅翼直直朝殷缺而来,它们在殷缺身边兜了几个圈子,最后轻轻地停在了殷缺拇指之上。
蓝凤蝶?
殷缺在其靠近时,便已一眼认出这正是古月山庄特定培育出的蓝凤蝶,专追踪浮蝶指环而来。
是谁放出的蓝凤蝶?
难道阿娘出事了吗?
……
殷缺连忙推开门,却见一人飞身而来,步履轻盈,白衣飘飘,气质仿如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
“表哥?!”,殷缺惊讶地唤道,“你怎么来了?”
傅暄翩然落在殷缺面前,淡淡道:“跟我回去”
章节十五 掉马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殷缺问道,要知道断情峰弟子轻易不会下山,能让傅暄出来找自己,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你的身世”,傅暄言简意赅地道:“有些门派要照阳派给他们一个说法。”
其实不止是“有些”门派,除了苦陀寺、峨眉山等素来中立的大派还尚未表态外,和玄冥一派有宿仇的门派,以及许多不安好心、浑水摸鱼的门派都已向照阳派传信,要求交出殷缺,以平旧怨。
傅暄顿了顿,又说道:“还有许昌城的灭门惨案”
“什么灭门?”,殷缺刚要问个清楚,只见傅暄身后熙熙攘攘的赶来一群药王谷侍卫,领头之人大声质问道:
“何人竟擅闯药王谷结界!!”
“表哥……?”,殷缺有些迟疑地看向傅暄,只见他面无表情,并不说话,却是默认了。
殷缺不禁有些头疼,走上前去,挡在傅暄身前,抱歉地对为首者拱了拱手,解释道:“这位兄台,我们均是照阳派弟子,师兄前来寻我,可能一时心急,便打破了结界。叨扰到各位,在下替师兄向诸位致歉。”
为首者并不相信,厉声道:“若要寻人递上拜帖即可!又因何打破我药王谷护谷大阵!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傅暄缓缓推开殷缺,前行一步,面无表情道:“本只想一试阵法浅。”
言未尽之意便是,没想到一剑下去,结界就破了个洞。
殷缺头更疼了,果然,那群侍卫都如同被激怒了一般,气得脸色涨红,为首者被噎得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大吼一声,道:“好啊!你们竟如此嚣张!兄弟们,让他看看我们厉害!”
这便是要动武了,傅暄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招出了冰凝剑悬于空中,霎时周围人都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冰天雪地,清晰地感到剑锋中自内而外渗出森森寒意。
殷缺正要上前劝阻,只听左边悠悠传来人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二位是我的客人,你们都且退下”
为首着看到来人,收敛了神色恭敬地应道:“是,主人”,然后训练有素地带人离开了。
傅暄隐了冰凝剑,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詹寒越。
“詹公子,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殷缺惭愧地对着前方俊美的白发青年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师兄损坏了多少,我改日以倍价赔偿”
詹寒越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朝二人道:“无妨,先进屋吧”
三人先后进了屋,殷缺轻轻将门掩上,碍于詹寒越在场,并未唤私下的称呼,而是略显生疏地询问傅暄道:“师兄,你方才说许昌城出什么事了?”
傅暄随詹寒越进屋时,一直注视着其背影,几不可闻地微蹙了眉头。此刻听闻殷缺问话,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淡淡道:“昨夜许昌城内十几户人家惨遭灭门,城主清查后发现,前些日子关于你的流言正是自这些人中传出。”
殷缺难以置信,惊愕道:“难道城主便因此怀疑是我蓄意报复吗?”
傅暄看着殷缺,语调沉着镇定,“如今也只是猜测”
傅暄不徐不疾的平缓语气如同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让殷缺不由自主镇定下来。
殷缺皱眉思量到,白屠自可不必多此一举,那这又会是何人所为?
难道是为了栽赃陷害吗?
可如此拙劣的伎俩,我只要请药王谷之人出面证明,非议自可不攻而破。
如果是为我打抱不平……何至于如此狠毒行事?
詹寒越看殷缺似是陷入沉思,旁若无事地走近几步,平静开口道:“不必猜了,是我干的。”
“为什么?!”,殷缺大惊失色,对上詹寒越波澜不兴的双眸,惊讶的无以复加。
昨日……他的确提出要帮我查清白屠在许昌城布置的手下,但这些低等魔族人蛰伏中原已久,却从未有意为祸人间,反而大多已是娶妻生子,过上了普通凡人的生活……
……何至于如此痛下杀手?
傅暄突然开口,掀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詹寒越,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陈述一件无奇小事:
“你是歃血门少主”
传闻歃血门主幼子天生白发,出生时体弱多病,便被门主詹启席送往药王谷求医。
方才傅暄看他满头白发,就有所怀疑,又听闻殷缺唤他“詹公子”,心中便确定了八分。
詹寒越轻笑一声,并不理会傅暄的目光,坦然地看向殷缺,眸中没有丝毫波动,像是解答他之前的疑惑,淡然道:
“歃血门杀人,从来没有留活口的习惯”
殷缺听他承认,相较于对詹寒越身份的震惊,心中更多的却是他所作所为的愤怒。
他虽然听闻过歃血门行事狠辣,但因未知全貌,因此也从未刻意有过偏见。
在他眼中,詹寒越虽然初识时并不好接近,但之后的接触中却事事体贴细致,可称得上是医者仁心。短短几天相就已经让殷缺发自心底地把他当做朋友。
但如今,詹寒越一番言辞中没有丝毫愧疚和不安,仿佛真的视人命为草芥。不禁让殷缺心头重重一震,油然而生一股惊骇和愤懑之感来――那清丽脱俗的出尘面孔下,为何能无动于衷地吐出如此冷漠之词?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十几户人家竟然真的是因自己而死!
当时不过一念之差,将此事托付于了詹寒越,没料到却阴差阳错枉害四十多条冤魂!
殷缺心中被内疚和自责充斥着,一时间愣在当场,心头酸涩难当。
傅暄骤然身形一动,右手成掌如同闪电般向詹寒越面上拍去。詹寒越感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并未惊慌躲避,依旧直直站立原。
药王谷虽以医术闻名,却也善毒。詹寒越手指在袖中轻捻,眼中阴翳之色一闪而过,只待其掌锋近身。
傅暄如利箭般转瞬已至詹寒越身前,却突然手掌下移,自其衣领间一扫而过,顿时手中多出薄薄几张纸,未待詹寒越反应过来,便又急步退回殷缺身前。
殷缺被这番变故吓了一跳,随着傅暄目光看向他手中之物,悚然大惊。
这宣纸上分明绘制着的是自己的鼎纹,但――
不仅那妖异的艳红色曼珠沙华被描绘的栩栩如生,殷缺颤巍巍衔着玉势淫水横流的穴口,臀上泛着红晕的细腻肌肤,还有令人浮想联翩求欢一般的趴跪姿势,都细致地绘于纸上。
连看几张,无二般地都是殷缺陷情欲换着姿势H弄自己的淫秽模样。
傅暄鲜有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手上蓝光闪过,几页纸瞬间化为齑粉。
殷缺也是又惊又怒,急忙要向傅暄解释,
“表哥,我――”
响亮的“啪”一声打断了殷缺未出口的话。
“你怎就如此自甘下贱?!”
殷缺的脸被打到一遍,傅暄没有收力,他白皙的侧脸上瞬间就浮现出红色的纸痕。
自小到大,表哥从没有舍得对我发过脾气,更别提动手打自己。
殷缺脑袋里嗡嗡作响,下意识伸手去摸已然红肿的脸颊,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喃喃道:“……表哥”
傅暄吸一口气,体内断情诀自动运转,逐渐压制住了体内汹涌的怒意。他闭上眼再睁开,已然又是平日里冰冷的神色,此刻却添了几分肃然。
“跟我回去”,傅暄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转身推门走了。
殷缺无暇再顾及詹寒越,连忙跟了上去。
詹寒越全程静静旁观,未有多余动作。他身形隐于阴影中,看着殷缺离去的背影,面上神色难辨。
――――――――――――――――
詹寒越:大意了,没有闪
【作家想说的话:】
我这章起名废了,有没有北鼻给我点建议取什么名字好呀_(′?L」 ∠)
章节十六 囹圄
殷缺脚下御剑,飞掠于空中的飘渺雾气之间,看着前方身形挺直的背影,心中郁闷懊恼。
到现在,傅暄始终都刻意和自己隔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如果殷缺驭使灵力想追上去,他也会加快速度,让殷缺怎么都赶不上他。但要是殷缺放缓了速度,傅暄也会慢下来等他。
眼看不出片刻就要抵达照阳山,殷缺无奈之下只好施了个传声咒,自顾自地将这段日子的经历讲述一遍,以灵气为载体传给傅暄。
殷缺分明感应到传声咒术已经生效,但前方之人仍是没什么反应,他不由感到拳头打在棉里一般的无力感,心头又是沮丧又是委屈,面上也显出几分萎靡之色来。
不消片刻,二人落在照阳山门前,早已侯在此的弟子急忙迎上来,对前方的傅暄鞠了一躬,恭敬道:“傅师兄,掌门下令将二师兄关入地牢,待明日各派代表抵达后公审此事,您把人交给我便可”
傅暄冷冷望他一眼,那名弟子在其强大威压之下心里打了个哆嗦,额前渗出几滴冷汗。他忽然想起什么般,连忙从怀中取出掌门手谕,将其间内容平展开来说道:“傅师兄,掌门说了,如果您不肯交人,就给您看这个”
殷缺心中对此般境遇已有心理准备,不愿为难这名弟子,缓缓走上前,和善地对着他笑笑,道:“辛苦师弟,不必看了,我现在跟你走便是”
殷缺说罢,转过身来,轻轻拉住傅暄的袖子,低唤了声“表哥”,也不松手,只是神色执着的等他回应。
傅暄身形顿了顿,终是“嗯”了一声,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殷缺明白他的意思是不再计较此前不愉快之事了,心头一颗大石落了地,对候在一旁的弟子客气道:“那便请带我过去吧,有劳师弟”
那名弟子对殷缺的配合心中感激,此前他就听闻过二师兄在山中威望极高,今日一见,果然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确实担得起翩翩君子之称。只可惜如今却惹上这无妄之灾……他不禁心里为其暗暗可惜,面上也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殷缺跟在他身后,却并未想这么多,只是不时环顾四看着熟悉的风景,此时天色已近昏暗,路上也无甚弟子路过,层层叠叠的绿幕掩照下,倒显出几分静谧祥和来。
走了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地牢门口,带殷缺来的弟子和牢房守卫简单交接几句,便告辞道:“二师兄,我先走了”
殷缺微微颔首,随守卫指引正要踏入那厚重森冷的铁门,突然听布料摩擦的响动伴着慌乱的脚步声从远至近。
“师兄!”
殷缺回过头,看到纪珩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鬓发有些散乱,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
“师兄……”,纪珩冲到殷缺面前,秀气的眉蹙得紧紧的,几张嘴欲言却又咽了回去,最后无措地吐出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殷缺看着他额角仍在不停滑落的淋漓汗液,用袖摆替他擦干,心疼又无奈地说道:“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纪珩罕见的有些局促,一双艳丽的桃眼雾蒙蒙的眨呀眨,到了嘴边却是欲语还休。
殷缺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嘴角不自觉轻轻翘起,言语中带着不易察觉地宠溺,直接道:“是真的,我是储之冉的儿子”
纪珩面上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担忧所取代,他下意识环住殷缺的后背,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提高了音量,愤愤道:“我不管,师兄就是师兄,前人结下的怨,凭什么要让你来还!一个个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看他们分明就是为了你体内的琉璃净华丹!”
殷缺连忙捂住他的嘴,摇摇头道:“小珩,不可胡说”
纪珩感觉到嘴上柔软的触感,一下子瞪大眼睛,瞬间哑口无声了。
殷缺看他罕见的露出懵懂的神色,神色温柔了几分,说道:“你先回去,不必担心我,明天一切都会解释清楚的”
纪珩看着殷缺拿开手,面上是不欲多谈之意,一旁的弟子也连声催促。他只好依依不舍地叮嘱道:“那师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也会保护你的!”
殷缺笑着点点头。
纪珩终于放下心,又不舍地看了殷缺几眼,才一步三回头地渐渐走远了。
殷缺看着纪珩的背影,心中感动不已,良久,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守弟子将殷缺带入地牢一间单独的牢屋,道:“二师兄,得罪了”,然后取出一条千年玄铁束缚在殷缺脚踝上,将牢门拴紧,离开了。
――――――――――――――
牢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铁锈气息,阴森寒意无孔不入地渗入殷缺的衣裳内,让他有种四肢百骸被冻结的错觉。
殷缺盘腿坐在角落的草堆上,体内运转e阳心法,不一会儿身上便热了起来。
他闭上眼,摈弃心头杂念,默念口诀开始修炼,时间缓缓流逝,不知窗外今夕何夕。
突然,殷缺感到异样,猛地睁开眼,却见前方站了一人,身躯挺秀,一头墨黑色的发丝,一双蔚蓝色的冷漠凤眼正无情绪地看着自己,殷缺哑然,唤道:“表哥”
傅暄淡淡开口,“跟我走”
殷缺站起身来,脸色微变,边走近边疑惑问道:“为什么?”
话音刚落,殷缺骤然出手,掌中凝聚着白色光团向“傅暄”面上袭去。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堪堪回身闪过,有些狼狈地后退一步,却是低声笑了。殷缺再定睛一看,他双瞳的湛蓝之色如同融化般缓缓褪去,露出原本的浓稠暗红。
“延凤?”殷缺愕然问道,“你来干什么?”
见被识破,延凤也不再伪装,嘴角噙着一抹懒散的笑意,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嘛,当然是来带你走的”
殷缺不赞同地拧了眉,虽然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但还是坚定拒绝道:“我不会跟你走的,要是我走了,师父怎么跟其他门派交待?”
延凤面上不恼,却突然袖袍鼓起,一道乌黑长绳自自袖口窜出,如有自我意识般从殷缺腿上缠身而上,转瞬间就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捆仙索?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殷缺大惊,双手双腿均被缚住,他试着抵挡经脉中的那股压迫力量,却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延凤看殷缺丧失了还手之力,自在地走至他身前,却被后者恼怒地瞪了一眼。延凤忍不住笑了,伸手覆上殷缺偏过头所露出的侧脸,那上面还有浅浅的未消褪的红痕。
“他怎么敢打你!”,殷缺听到他恨恨地低声说道,一时不知心里什么滋味,任由他温柔地轻抚过那片肌肤。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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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十七 真相
殷缺垂下眼,掩去眸中神色,右手拇指微动,乍然间银光闪过,拇指上的浮蝶指环竟放出暗器,只听破空声响,极细银针转瞬没入面前之人胸口穴道。
延凤闷哼一声,那捆仙锁失了主人控制,也松了力道,被殷缺轻而易举地挣脱开来。
殷缺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延凤竟没有躲开,这没有灌注灵力的铁器对他应无甚威胁才是。
他后退一步,看延凤用魔气吸出了铁针,但面上却苍白如纸,下颌线也绷得死紧。
殷缺直觉不对劲,脑海中闪过一个惊人的猜测,闪身上前,延凤似是无力躲避,被他轻而易举便捏住下颌,殷缺稍稍用力,使他迫不得已微张了嘴。
只见浓稠的鲜红色液体瞬间源源不断地自延凤嘴角落下,染了殷缺一手。
殷缺惊讶至极,眉头紧锁,语气中是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焦急:“你……怎么虚弱成这样?”
殷缺离开三日,再加上之前的三夜,仅仅六天,延凤怎么就已经散去了大半功力,被反噬得如此严重?
延凤咽下口中鲜血,摇摇头道:“断情诀比我意料之中要强的多,我撑到如今,已是不易”
殷缺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沉重,明明当初一心要为傅暄除掉心魔,如今看延凤奄奄一息地样子,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
延凤感到自己撑不了多久,心中下定了决心,抬眼看着殷缺,徐徐说道:“那日你走后,曾遗留下一只引魔香在我,我本只是闲来无事拿着把玩,却觉出不对”
他没忍住咳嗽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艳红,停顿片刻,又继续道:“后来我将其送往药庐检测,在其中,发现了高浓度的催情香料”
“什么?”,殷缺难以置信,“这明明是傅伯伯交给我的――”,那引魔香被傅忠齐视为珍宝,再三叮嘱后才交到殷缺手里,殷缺也不敢出丝毫纰漏,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延凤对上殷缺双眼,坚定的一字一句说道:“没错,就是傅忠齐――”
“本来我也惊疑不定,不明白傅忠齐到底为何做出此事。但当我听说了你的身世,其间的一切疑点就都明晰了”
延凤有些不忍心看到殷缺受伤的神色,微微偏过头,继续说道:“当初傅忠齐收养你时,必定知道你的身世,就是为了用你身上的琉璃净华丹救傅暄。”
“傅暄身上的魂种起源于曷芤蛔澹琉璃净华丹是曷苁ノ铮自是可以解魂种毒性。他本想自你身上剖出萱鸾留下的那枚丹,但因不知其位置,怕你一旦殒命,功亏一篑,便一直没动手。”
关于萱鸾将琉璃净华丹留给殷缺之事,是延凤白日里听到殷缺给傅暄传音的内容,才得知的,但也由此终于大致推测出了一条清晰的逻辑链条。
“后来,他却发现只要你在傅暄身边,就可以削弱魂种之力,或许也因为不忍心,便留了你一命,将错就错,将你抚养长大”
殷缺觉得这一切仿佛都是天方夜谭,他不想继续听下去,也完全不愿意相信,傅伯伯为人光明磊落,待自己也视如己出,延凤的说辞何止荒唐?!绝不可能是真的!
尽管殷缺想逃避,延凤的声音却仍在响起:“这就是为何,我曾疑惑过的――傅暄体内的魂种之力一直如此微弱”
“但后来,因为我的出现,让傅暄体内的魂种死灰复燃,我还借助它凝出了神识”
“所以,傅忠齐为了彻底根除傅暄隐藏的心魔,便对你撒了谎,想借助你,用交合的法子快速斩草除根――这便是为何那晚我会难以自控”
言尽于此,延凤看殷缺神情怔怔,也不再多说,他揽过殷缺的肩膀,神色严肃道:“我了解傅忠齐,他为了古月山庄的声名威望,绝不会保你。你留在这里,难道奢望那些被仇恨和利欲蒙蔽双眼的人会放你一马吗?”
他抬起殷缺的头,对上他迷茫的星眸,认真道:“趁我还能控制这具身体,让我送你走,你就隐居魔域,再也不要回来了,好吗?”
殷缺整个人被这一番话打击得失魂落魄,喉咙哽塞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觉得手脚冰凉,自内而外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没有什么伤害比亲近之人所带来的更加痛苦,也没有什么痛楚比信念被打破来得更绝望,他觉得遍体生寒,好像自己明明孤身一人,却被迫站在了全世界的对立面。
延凤心疼地揽紧手臂,将殷缺扣在自己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脑。
殷缺没有反应,乖顺地将头靠在他肩上,默不作声,却无端让人觉得脆弱。
半响,殷缺恢复了些神智,抬起头看着延凤,从干涩的喉间挤出几个字:“不,我不走”
他捏紧手指,缓慢而又坚定地道:“照阳派对我有恩,我不能辜负师父的信任……而且傅……伯伯和……阿娘他们养我、教我,这感情我相信是作不了假的,即便他们……另有所图,……我也心甘情愿”
延凤轻叹一口气,他了解殷缺的性子,表面上温柔,但如果心里认定了什么,却不会轻易更改了。
他刚想笑笑安慰殷缺几句,猛得一口腥甜上涌,他强装无事缓缓咽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两枚木牌,一枚精致、一枚却形状有些怪异、边缘粗糙不已。
他将木牌递到殷缺手里,笑道:“傅暄回古月山庄取蓝凤蝶的那晚,我偷偷挖出了这个――你可要收好,不要再忘了”
这是?……
殷缺接过来一看,那块精致的木牌正中端刻着“净鸾”两字,用不知是什么颜料染成了鎏金色,而另一枚粗糙的木牌简陋许多,中央歪歪扭扭刻着的正是“延凤”
殷缺电光火石间只觉得哪里不对,见延凤正施展术法似是要离开,立时扯住他袖子,有些无措问道:“你……要走了吗?”
延凤并不转过身看他,只轻声回道:“往后记得离傅暄远一点,待我一……待他冲破断情诀第六层,在他眼里,你便是陌生人了”
延凤没有说的是,等傅暄突破断情诀第六层后,脱离凡事俗情,心间唯有正道,对身怀魔族血脉的殷缺,怕是天生便有杀意
说罢,延凤身上红光闪过,便不见人影。
殷缺盯着手中两块木牌,片刻,蓦然心头一震,若表哥冲破断情诀第六层,不就是延凤的死期吗?!
他冒险把这两块木牌带回来,这番言语……分明是在交待后事!
他为什么要现身来救我……明明他每现身一,就会加速魔体被削弱的速度。
……
殷缺心中难受,却又无能为力,他怔怔的看着那两个木牌,往事渐渐浮上心头:
刻着“净鸾”的木牌是自己襁褓中带的,如今看来,应是曷芾任圣女的取名方式。
而“延凤”那一块,却是殷缺自己刻的。
想来好笑,他刚识字那会儿,天天偷溜到府外茶馆听说书,明明半大点孩子什么都不懂,却被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还在茶馆提供的一条龙服务那里算了姻缘。
算命先生问过殷缺的生辰八字,看了殷缺揣着的木牌,一捻胡子,高莫测地告诉殷缺,他命定之人唤作“延凤”。
殷缺自然是当真了,回去就闹着傅暄,要砍棵树做块一样的木牌。
傅暄听闻前因后果,对着殷缺闪着期待的双眼,说不出“你被骗了”这种话,只好操着不熟练的手艺亲手帮他做了一块,“延凤”两字还是他教殷缺一点点刻上去的。
二人又合力把两块木牌埋到一颗树下,要等殷缺找到那个人后再挖出来。
后来……殷缺自然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殷缺现在回想起,只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蠢极了,可没想到,还有个更蠢的,把幼时的童言戏语记在心上,真给自己取了名叫延凤。
殷缺心头滚烫,低了头,有连绵不绝的圆滚水珠滴落在木牌之上,又不着痕迹地快速晕染开。
不过片刻,只听窗外电闪雷鸣,乌云集聚的方向分明就是断情峰――
傅暄,要破阶了――
【作家想说的话:】
写到这章,前面其实埋了不少伏笔,希望这章能让大家觉得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但因为大家都很忙,读书可能也不愿意动脑子,所以我稍稍把[傅暄-殷缺]的这条感情线捋一下,保证只想速读的读者不影响后续观看。
首先傅暄肯定是喜欢殷缺的,严格来说应该是以前。当傅暄修炼了断情诀之后,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客观上慢慢失去了这种感情。可以说,如果没有延凤的出现,这曾经存在过的情意一辈子都不会让殷缺知道(可以想象一下以前傅暄温柔寡言老成的形象)。
延凤突然地闯入殷缺的世界中,起初用有些羞辱的方式在殷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也让殷缺第一意识到了自己对表哥的感情,所以当后来延凤变得温柔下来之后,他内心还是挺复杂的。
延凤和傅暄其实是一个人,但性格又是天差地别。延凤继承了傅暄所有对殷缺的亲情、爱情等等,再加上魂中的魔气熏陶,让他不在意世俗目光。他是毫无疑问愿意为了殷缺舍弃一切的(傅暄永远做不到),这一点在这章最后也让殷缺非常触动。
以后的发展就之后的章节见吧!不过可以预警一下,最虐的部分还远远没有到来(挑事的微笑)
将来还会有一章番外,专门细写一下两人年少时几个重要的时刻,待青平卷写完吧,青平卷会写到殷缺心境发生重大变化(就是被虐到极致有些黑化,专心搞事业!),然后之后的第二卷就是题目沦为炉鼎之后的故事了,希望我能快点把青平卷写完~(握拳)
章节十八 公审
殷缺被前来传唤的弟子带离地牢,足上的千年玄铁并未取下。虽然一路上那名师弟颇为照顾自己,尽力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免不了发出叮呤咣啷的撞击声响,引得沿路弟子纷纷侧目。
殷缺被引至议事殿,立于堂下正中,发现殿内已聚集了不少人,两侧坐了许多他曾见过的抑或没见过的其他门派代表,檀青昀坐在上首,两侧坐着的是雷震峰峰主肖席与回雁峰峰主薛晓染。
看殷缺已被带来,方才争论不休的下首诸人就如同商议好一般,瞬间鸦雀无声,齐齐看向檀青昀,等他先开口。
檀青昀今日仍是那副平平无奇的相貌,周身却气度不凡,独有一派威严,他挥手制止欲让殷缺跪下的弟子,带着锋芒的目光看向下方:“弟子殷缺,近日各地传言四起,指认你是褚之冉与萱鸾之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弟子在”,殷缺恭敬地行了弟子礼,神色镇定,坦声道:“传言的确属实”
两旁的修者们瞬间炸开了锅,虽然到场诸人早已通过各自门路查清此事,檀青昀此问也仅是个过场,但他们均未料到殷缺如此轻易便认下,倒省了他们逼问的功夫。
只见一名灰衣青年神情激愤,上前一步,朝檀青昀鞠了一躬,铿锵有力道:
“三十年前褚之冉设计害死我纭山门百余人,包括鄙派长老师叔云栖和掌教真人鹤楼。弟子来前特受掌门交待,要带回仇人之子,为各位师叔师伯赎罪。”
另一名面容粗犷的中年男人急了,连忙插嘴叫嚷道:“你带走了他,我们烈焰宗怎么办?褚之冉欠了我们数十条人命,我们也等着要宰了他儿子祭祖呢!”
一位须发皆白的清虚派长老听不惯这般粗俗言论,双手作揖打断道:“这位道友请慎言,邀殷小友戴罪苦修,即可告慰死者在天之灵。不该妄动杀戒。”
那名男人面上不屑,冷哼一声,道:“你们这帮老道尽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假仁义”,却也卖了他这个面子,不再开口了。
檀青昀一直静默不语,等他们逐渐安静下来,语气平淡却又不容置疑地出声道:“殷缺乃照阳派弟子,断没有交给他派置的道理。诸位要来旁听,我等自是欢迎,但还请勿要插手本派私事”
肖席不赞成地皱了眉,此事已远非照阳派一派之事,檀青昀用强硬手段阻止其他门派插手,必定适得其反。
果然,此话一出,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殿中又喧闹起来。
薛晓染看底下众人神色各异,心中叹息,檀师弟的性子他也算了解,外刚内柔,平日里看似寡情薄意,实则极为护短。他听方才这番语气,倒像是要一意孤行保殷缺留下了。
烈焰宗那人神色不快,拧起眉咄咄逼人地质问道,“檀掌门,这话可就不对了,你要包庇这小崽子,问问大家能不能服?”
人群中立马有人呼应,声援道:“就是啊,他爹作的孽他不还谁来还?以前不知道就算了,难道我们现在还要咽下这口气吗?”
一人从人群中跳出来,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檀掌门,你不会是要想独吞他体内的曷鼙Ρ窗桑炕故且让他留下给你当眷宠啊?”
殷缺面色一变,冷冷地看向开口之人,那人生得一副贼眉鼠眼之相,绿豆大小的眼在看清殷缺的相貌之后眯成一条缝,咽了咽口水惊叹道:“不愧是萱鸾的儿子……长得可真是俊俏极了”
殷缺看他目光淫邪,胸口一阵反胃。
座上的檀青昀也冷了脸,释出威压厉声道:“休得胡说”
殿内气压沉了下来,被高阶能者修为所震慑,那人本能地生出颤栗之感,讪讪地回到了座位上。
薛晓染看底下诸人都一副不肯轻易罢休的样子,出声打圆场道:“此事照阳派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殷缺仍是照阳派弟子,一切均需按本派门规置,请大家稍安勿躁”
这时,那名清虚派长老再度出列,对着殷缺礼貌地打了一躬,问道:“殷小友,还有一事在下想先问个清楚――许昌城灭门惨案,是你所为吗?”
殷缺也礼貌地回揖,敛目低声道:“这位前辈,许昌城惨案并非我所为。但实不相瞒――”,他语气顿了顿,吸一口气缓缓道:
“这些人确实因我而死”
檀青昀眉头一皱,以他对殷缺的了解,许昌城之事不会是他所为,况且他感应到的掌门令位置也始终停留在药王谷,未曾变过。因此方才他并未问急于其此事,却不料殷缺竟给出了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殷缺低了头,回想起那天得知此事的情形,心中仍是自责不已。他不能若无其事地将此事与自己撇清干系,即便知道如此说自己难逃责罚,但要他撒谎,却是万万不愿的。
“你打什么哑谜呢?!”,一旁有人不耐烦地扬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要是敢承认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话里话外,这人却好似已经肯定殷缺是罪魁祸首了。
清虚派长老其实一直都在默默观察殷缺,见他仍是不焦不恼,如挺拔松竹般立于原地,缓缓摇头叹道:“贫道看殷小友品性甚佳,日后定能匡扶正道,不会走上他爹之路。”
见各派众人并不赞同地看着他,他也只是悠悠道:“不念旧恶,胜功德法”
他前行几步,朝上座行了一揖,道:“清虚派不再与其追究当年之事,檀掌门,恕我等今日叨扰,就此告辞罢”
说罢,带着清虚派的几名弟子干脆地离开了。
殷缺朝清虚长老仙风道骨的背影行了一礼,心中感激。
“你既说许昌城灭门并非你所为,那他们又为何因你而死?”
却是迄今为止一直沉默的肖席问话了,他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殷缺,仿佛能洞察一切,令旁人不敢逼视。
殷缺小心措辞回道:“弟子曾托付他人查清此事,但不料……”
“不料他帮人帮到底,顺道替你灭口了吗?”
肖席面上神色莫测,语中意味却让殷缺大惊失色,他连忙单膝跪地,睁大眼信誓旦旦道:“弟子从无此意!我只打算查清此事,并未作取人性命之想!”
肖席不置可否,也不知信了殷缺的说辞没有。
这时,檀青昀淡淡问道:“你所托之人是谁?”
殷缺不敢起身,犹豫再三,低头道:“请师父恕罪,我并不能告知此人身份”
薛晓染轻笑出声,打开随身所带扇子轻摇几下,惊讶道:“倒是稀奇,你这都自身难保了,还要保别人。你可知,这罪名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殷缺不敢抬头,感到师父落在身上冷冷的目光,种种难言之隐却不能说出口。
他知道,涉及凡人之事修仙门派历来都会严厉惩,当年的大师兄便是前车之鉴。但他绝非如薛峰主所说是想保别人,只是……如果他指认了詹寒越,必定会牵扯到他求药之事,万一他把自己鼎纹激活之事说出来……从此前傅暄的反应他已能预见,局面绝不会比现在更好。
章节十九 尘埃落定
檀青昀恨铁不成钢地冷冷看他片刻,于座下环视一周,庄严之声响起:
“弟子殷缺,牵累许昌城数十名无辜百姓,今日便判断其右手灵脉,囚于禁闭崖五十载,以儆效尤”
下首诸人多是不忿之色。断剑修的右手灵脉,伤了一脉自成的根骨,剑道一途便再难登顶峰,这惩罚不可谓不重,许昌城一案如此可算了结。
但将殷缺囚在照阳派,与保护何异?他们今日定是不肯空手而归的。底下O@交谈声不绝于耳,但碍于檀青昀与照阳派的威严,却没有一人敢开这个头。
右手灵脉断了,还能修左手剑,况且能留在师门,就已是他的幸运,殷缺知道师父此番已是留情,他心甘情愿地对座上叩首,正欲开口领裁。
这时,突然有弟子进殿禀报道:“山门弟子拦截到古月山庄庄主疾鹰传信,请掌门过目”
檀青昀接过信笺,启封简单浏览过后,交于身旁弟子,示意他念给在场之人听。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那名弟子朗声道:“檀掌门亲启,近日得知殷缺身世,吾也甚为震惊,万万未料到当初心软救下的婴儿,竟与魔头褚之冉有着血缘之系。此事我难辞其咎,因而自废修为,古月山庄自此不问江湖之事。殷缺与古月山庄也自此恩断义绝,桥路不干。”
短短一番话却告知了众人,傅忠齐如今修为尽废,古月山庄也将就此衰落,底下有人神色猜疑,有人面有不忍。
殷缺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一时仍是心间苦涩难当,他低下头,用鬓发掩住了神色。
底下一人受此一激,站出来咬牙朝檀青昀道:“檀掌门,傅庄主这才是大公无私之举,你还不将殷缺逐出师门,难道是想照阳派与我们天下人为敌吗?”
此言一出,殿内竟有不少人连声称是。
檀青昀漠然置之,并不买账,昨日苦陀寺、峨眉山等派都已传信与他,表明不会干涉此事,这人妄想牵扯整个中陆来威胁照阳派,在他眼里与狗急跳墙无异。
“师弟,我瞧他所言也不无道理”
殿内众人均是吃了一惊,目光齐齐看向肖席。肖峰主此言之意,不就是赞成将殷缺逐出照阳派吗?众人未料到肖席竟然会公然打檀掌门的脸,探究的目光向二人望去。
肖席忽而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面上神色如常,侧目看着檀青昀仿佛真的在与他商讨一般。因修炼点苍剑法常年锻体,其身形壮硕,目光如炬,仅仅在那里坐着,就已颇有威势。
檀青昀抿嘴看回去,神色已然夹杂着几分不快。肖席素来不关心门派事务,二人也无甚私交,他也拿不准为何今日其会贸然置喙此事。
察觉两人间暗潮涌动,薛晓染颇为头疼地收起扇子,平日里不见二人有过不和,怎么今日反倒内讧了。他正要担当和事佬的角色出言相劝,就听殿下传来一人坚定之声。
“弟子殷缺,愧对师门教诲,恳请师父将弟子逐出照阳”
说罢,殷缺叩首于地,不再多言。
薛晓染变了脸色,这让檀师弟如何下得来台?殷缺自请离去,谁又有理由阻拦?怕是真要如那些人所愿了。
果然,殿中众人起初吃惊不已,但很快又露出窃喜之色。
檀青昀面色彻底沉了下去,连声道:“好,好”,显然是气的狠了。
“你既然不想留下,自当如你所愿!”,檀青昀轻轻抬手,殷缺一直揣在怀中的掌门令便转瞬间回到了他手上,青光一闪,又隐于不见。
“今日起,殷缺便不再是我檀青昀的弟子!”
威严之声响彻整个大殿,殷缺仿佛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地方清晰地碎裂开来,尖利的碎片将他的胸腔割得血肉模糊,痛楚牢牢勒紧他的脖颈,胃中酸意上涌,嗓子里干涩难忍,像是要呕出血来。他攒紧了拳头,隐在袖袍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檀青昀招出天罡剑,顺台阶走下几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一招出手,剑势如虹猛地向跪在地上的殷缺劈去。
先是足上的千年玄铁应声而裂,转瞬,殷缺就觉得整个右臂好像被撕裂一般,剧烈的痛楚排山倒海般涌来,让他如同风中落叶般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殷缺面上血色褪尽,左手紧紧握着拳想抵御这般疼痛,指甲已嵌进皮肤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疼。
薛晓染也算看着殷缺长大,看到他受此折磨,心有不忍,沉沉叹一口气。
檀青昀提着剑转过身,不带感情道:“你右手灵脉已废,自行下山吧”
眼见今日审议就此落幕,殿中两侧众人心思各异,三三两两结伴离去,守卫弟子将议事殿大门缓缓拉开,殿外结界也被解除。很快便有负责记录的弟子将裁决结果公之于山门内外。
等那剜心的痛楚过去,殷缺全身上下如同浸过水一般,被汗水洗刷了个遍,已经麻木的右手无力垂下,除了火辣辣的刺痛外没有任何知觉。若要恢复好了或许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但要想再施展任何术法却是奢望。
他扶住垂软的右手咬牙站起,吃力地朝殿上弯身一拜,仅仅几个动作,殷缺就感到脑海中一阵晕眩,脚下虚浮竟是有些站不稳。
灵脉关乎修士的根基,全身上下的灵泉脉络浑然一体,密不可分。即便只断了右手,也会对修士的根骨造成不可逆的重大伤害。
殷缺强撑着立在殿中平息片刻,檀青昀已独自离开,留下肖席与薛晓染在殿上说着什么。
突然耳后一阵风过,殷缺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将他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一把揽住殷缺纤细的腰肢,带着盈盈水光的桃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浓浓的心疼,
“师兄,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可以解释清楚的吗?”
今日审议不允许普通弟子旁听,纪珩便一早守在议事殿外,想等殷缺出来时第一时间迎接他。
刚刚听到结果,纪珩只觉得如同晴天霹雳,他失了魂般冲进殿内,在看到殷缺比任何时候都显得脆弱单薄的身影时,心头一个念头就势不可挡地破竹而出,在他脑海诸多的纷乱思绪中格外清晰。
殷缺虚弱地笑笑,用嘶哑的声音轻声道:“小珩,别叫我师兄了”
纪珩看着殷缺面如白纸的虚弱样子,鼻头一酸,有些激动地反驳,
“不!我不管!你就是我的师兄!永远都是!我跟你走,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殷缺听了,一时吐纳不匀连声咳嗽几下,沉下脸色,蹙紧眉头勉强加重了语气道:“小珩,不许胡闹!”
他其实早已做出决定,如有必要,便脱离照阳派,不让自己拖累师门成为其他门派的众矢之的。
昨日自己信誓旦旦地向纪珩做出保证,不过是因为担心他会因一时情急,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却不料……今日纪珩竟还会如此意气用事。
“师兄,我没有胡闹”
纪珩虽然心疼殷缺受伤,但面上仍毫不退缩地直视回去,幽的双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表达着他的冷静和决心。
“在我眼里,师兄比修炼、比照阳派、比其他所有人都重要。我不要留在一个没有师兄的地方就那样痛苦地过一辈子。你去哪,我就去哪”
“小珩,你还小,这只是一时依赖产生的错觉……”,殷缺感觉这样的纪珩有些陌生,无端让他有些害怕,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纪珩已经有了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与他印象中那个总是躲在自己身后、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师弟不同了。
纪珩却不再听从殷缺的劝告,他小心地帮殷缺站稳,然后面向殿前径直跪下,前方阶梯之上的肖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早已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七七八八。
他脸色发黑,未待纪珩开口,便恨铁不成钢地大吼一声:“滚!”
一旁的薛晓染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目光扫过下方两人,神色变幻莫测,心道今日可真是精彩。
纪珩朝肖席叩首拜过,然后扶住一旁神情苦涩的殷缺,带着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
檀青昀回到寝殿内,一路上已冷静不少,他从镜前抽屉内取出一封信,轻轻展开,上面赫然是傅忠齐的字迹,与方才在殿中所念的那封的纸张、字体都如出一辙。
“檀掌门密启,傅某无能,为保古月山庄上下安危,明日不得不做此断情绝义之举。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殷缺我自小看着长大,他品行如何我最为清楚。当年纷争,试问稚子何辜?傅某在此恳求檀掌门,留缺儿在照阳派,免其受往事所累,改日我定携夫人亲自登门叩谢”
檀青昀手中白光一闪,眨眼间信便已燃成灰烬。
他又何尝不明白殷缺为什么忤逆自己,只是亲眼见他自己把自己推上绝路,让他们于心何忍……
此一下山,等待他的必定是危机四伏,生死如何,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作家想说的话:】
接下来纪珩主场(邪魅wink~)
纪珩:嘿嘿师兄我来了?( ??BωB?? ?)
章节二十 离山
殷缺靠在阴冷的石壁上,耳边是自己和纪珩压抑的呼吸声,他绷紧身子,目光谨慎地盯着隐蔽的洞口缝隙间隐隐绰绰泄入的光亮,细心感知洞外的动静。
下山之时,他和纪珩没有从照阳派正门离开,而是选了主峰后侧的偏门,本想加紧行程先去往靖州,待休整一番再考虑日后去向。
不料甫一脱离照阳派护山结界,就发现有鬼鬼祟祟之人偷偷尾随。
此离照阳山还很近,高阶修士不敢光明正大围剿二人,因此只派出了一些不过筑基的弟子查探。可是殷缺如今右手灵脉尽断,一身术法难以施展,而纪珩修为尚浅,对付筑基修士或还绰绰有余,但若遇上金丹以上,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正面迎敌易暴露行踪,招来更多不轨之人,只有趁高阶修士还没有赶来之际,掩蔽踪迹,方能有机会逃出生天。
殷缺引着纪珩顺势躲入附近的荒山之上,这一片峰峦起伏,山峰耸峙,鲜有人烟。山上古树参天,遮天蔽日,常年烟雾缭绕,混沌茫茫,有无尽的鸿蒙之气,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可阻隔灵识,干扰修士的耳目。
身后之人也察觉了他们的意图,不管不顾地要先将他们擒获。纪珩刚刚护着殷缺击退一波难辨身份的缠斗之人,又很快有另一群人伺机冲上前来,招式路数显然与方才并非出自同一派别。
纪珩不敢恋战,寻机摆脱了那群修士,带着殷缺躲入了一隐蔽的洞穴中。
殷缺在洞口草草设了一个帮助隐匿气息的阵法,勉强能骗过这群筑基弟子,听着洞外的嘈杂声渐渐远了,二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余力察看此洞穴内的景象。
纪珩捏了个生火诀,掌中就燃起了火红烈焰,刹那间照亮了这狭窄空间,只见两侧石壁潮湿黏腻,地上也积聚着坑坑洼洼的水潭,试着用火去点地上堆积的草屑,却因其被湿气浸透而无法燃着。
殷缺轻声道:“算了,点不着的,把火熄了吧”
纪珩有点沮丧地“嗯”了一声,手中火光应声而灭,他身上染了方才打斗的灰尘,鬓发也有些散乱,垂着眸子低低道:
“都怪我没用,让你沦落到这种地步”
殷缺走上前去,拉过纪珩的手臂,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面上的神色,但他仍是盯着纪珩的眼,轻声斥责道:“说什么傻话”
纪珩从入门起一直待在山上,少有实战经验。今日乍一遇上那些来势汹汹之人,不免手忙脚乱。虽然有境界压制,那些人最终不是纪珩的对手,但他自己身上也实实在在地挨了不少下。
但殷缺却始终被他牢牢护在身后,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被碰到。
纪珩撒娇一般挤进殷缺的怀里,弯下腰将头轻轻搭在殷缺肩膀上,不做声了。
殷缺察觉他低落的情绪,有些心疼,由他轻轻靠着自己,柔声说道:“要这么说,明明是我拖累你才是,我现在使不了剑,比寻常筑基弟子都不如。况且,你也是因为我,才离开照阳派……”
纪珩猛地抬起头,有些生气地打断了殷缺,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心甘情愿跟你离开的。你这样想,难道是把我当成了不相干的外人吗?!”
殷缺脸上带了笑意,将手上移压住纪珩的肩膀,轻轻一句话就让对方哑了声,
“那我也是心甘情愿”
纪珩眨眨眼,有些呆滞地看着殷缺,待反应过来后顿时喜悦都显在了脸上,双颊泛上淡淡红晕,双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情愫,真真是面如桃李,秀色可餐。
殷缺看不清纪珩的脸,但察觉他开心了,也温柔地笑笑,抽回手道:“好好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得趁早下山”
纪珩乖乖地应了好,也害怕自己连累殷缺,找了干净地面,静下心来打坐调息。
【作家想说的话:】
小缺标准吃软不吃硬?
被纪珩拿捏得死死的_(:* ?∠)_
这章有点短,过渡一下,晚上还有一更
章节二十一 遇险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光线渐渐暗了,月亮昏晕,星光稀疏,夜色笼住了整片林。
殷缺停下调息的动作,轻唤道:“小珩”
纪珩睁开眼,意会道:“师兄,我们一起”
虽然如今二人暂且躲过那群人的耳目,但一旦对方加派人手,被寻到也只是早晚之事。还是得趁他们尚未派出高阶修者之时早点溜下山,胜算才能更大。
殷缺本想自己一个人先去探路,一来他对这附近相对更熟悉,二来他虽然剑法不能施展,但实战经验却比纪珩丰富许多,还懂许多符咒机巧,万一遇上埋伏实则胜算更大。
但纪珩并不赞成,殷缺灵脉受损,应该少用灵息,静音调养,才能尽快恢复。况且,他也不放心殷缺独自一人冒险。
殷缺如今开始慢慢习惯纪珩在某些方面奇怪的执着和过于旺盛的保护欲,他思量片刻,便也答应下来。
殷缺仔细感知了周围动静,确认方圆几里都无人后,才让纪珩轻轻将洞口大石移开一人缝隙,将洞内人存在过的痕迹清理干净,二人便先后踏出了藏身地。
二人隐藏灵息,殷缺带着纪珩循着记忆中的方位,悄然在密林中穿梭。
殷缺自小在记性方面便天赋异禀,沿路对经过的几隐蔽洞穴留神观察片刻,竟就分毫不差地印在了脑子里,随着他们走得越来越远,这一片的地形路线在他心里也大致有了描绘。
纪珩也不出声打扰,只是紧紧跟在殷缺身后。
半个时辰过去,二人已经下到接近山脚之,但令人惊疑的是这一路上并未见到白天碰到的几路人,也没有发现过人烟痕迹。
殷缺皱了眉,心中有淡淡的的不安,难道有什么地方自己疏忽了吗。
他直觉不对,停下来放出灵识,仔细地感知方圆十里内的一草一木,却仍是没有发现丝毫人迹。
纪珩也觉出端倪,他境界不够,灵识能感知到的有限,因此也只是绕着四围探查一下细节之。
突然,面前槐木末端的细枝无风自动,殷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空气中刻意释放出的丰沛灵力压地后退一步,差点跪在地上。
他勉强撑住站稳,却只见纪珩面色惨白,手扶着一旁粗壮的树干,才没有倒在地上。
这修为……至少已是金丹后期!
殷缺大惊,为了抓他,竟然有门派已经派出了金丹后期的能者!这般修士在普通门派里甚至都可以担任长老职位!
难怪自己之前察觉不到任何动静,这人实力远超自己,想向殷缺隐瞒行踪简直轻而易举。
殷缺如今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对于修者来说,境界的压制是致命的,别看只是初期和后期的差距,但后者往往只需使出六成力便已能让前者毫无抵挡之余地。
如有例外,那也只能是战力极强、以战养道者,方有能力越境而战。而纵观照阳派,大约唯有断情峰弟子才有此实力。
尽管理论上如此,殷缺也不甘心束手就擒,他不动声色召出了青云剑,严阵以待。
突然周身压力骤减,一灰袍男子眨眼间便已落在二人面前,他余光在两人面上堪堪一扫,伸手在空中一抓,纪珩立马被一股强大吸力卷过去,只觉得好像灵魂都要被吸出,身体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
那人轻而易举地扼住纪珩地咽喉,盯着他的双眼直接问道:“你身上的琉璃净华丹在何?”
这人从衣着上看难以辨别身份,而听其所言,似乎并非要抓殷缺,而是为了琉璃净华丹而来。
殷缺看纪珩忍不住咳嗽几声,面色迅速涨红,脖颈上也被勒出淡淡红痕,心中焦急,叫道:“我才是殷缺!你放开他!”
那人闻声转过头,用不带任何情绪的黝黑双眸上下打量殷缺几个来回,看殷缺的确是左手拿剑,右手不太自然的垂在一侧,心思一动,说道:“你把琉璃净华丹挖出来给我,我便不杀他”
自檀青昀打碎古拙镜,除非殷缺自愿道明,否则天下便无人能知道琉璃净华丹的位置。
且曷苁ノ锘褂幸货桴沃,也是为了保护圣物不落入旁人手中。如若宿主受到重伤或是危及性命,琉璃净华丹因缺少充足的血脉滋养,便会立刻破碎,失去效力。
因此无论是白屠抑或是这灰衣男子,都要先确定琉璃净华丹的位置,而在将灵丹挖出前,都不得不顾及着殷缺的性命。
灰衣人怕自己下手过重伤了殷缺,对旁人却不会手软,他心里思量,听闻这人是殷缺的照阳派的师弟,二人关系不错,用这人逼迫殷缺听话,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纪珩神色紧绷,却并非担忧自己的性命,而是痛恨自己修为不够,又一成了师兄的累赘。他自是知道殷缺会作何反应,唇间勉强挤出几个字:“师……兄……别管……我”
灰衣人看着殷缺,加大筹码威胁道:“你师弟待你如此情义重,怎么样,只要你把琉璃净华丹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不伤及你们二人性命”
殷缺却沉下脸色,冷声说道:“你就是杀了他又如何?琉璃净华丹是我娘留下的遗物,断无交给你的道理”
虽然纪珩也不希望殷缺因为自己遭人威胁,但听闻他回答得毫不犹豫,眼中仍是露出受伤的神色,一时间心里酸涩难当。
那灰衣人也冷笑一声,“呵,我还以为你们是如何情同手足。果然,在利益面前,情谊是如此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心中不屑,随手将纪珩扔到一边。
纪珩脱力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一旁石头上不省人事。
灰衣人径直向殷缺走过去,打算将他带回去好好审问。
突然,一条乌黑细长物从殷缺左手袖袍飞出,那人嘲讽哼道:“雕虫小技!”,并未当回事,只是运足灵力随手一挥。
但他以为的那物被灵气击退的情形却并未发生,那乌黑长绳顺着他的胳膊一路缠身而上,瞬间将他捆了个结实。
灰衣人恼怒地挣扎起来,但一身灵力却被锁在气海内,施展不出半分。
殷缺站在边上面无表情,这捆仙索是那日延凤留下的,之后便被他收了起来。
他方才强行运转灵力驭使此灵器,如今七经八脉都火烧火燎地痛。
他将青云剑架在灰衣人脖子上,冷冷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发现自己挣脱不开,审时度势,收敛了狰狞地神色,顺从地回答道:“我仅是一介散修,只为琉璃净华丹而来”
“这附近的人是你理的?”
“没错”
殷缺没再多言,手起剑落,那人右肩上就多了一个手腕大的窟窿,汩汩鲜血流淌而出。
“这一剑是你欠我师弟的”
那人吃痛,目光中掩饰不住的露出恨意。
殷缺虽然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但他们实质上并未受什么伤害,于是最终也只是将那名灰衣人打昏在地,收起捆仙索,扶着纪珩连夜向山下赶去。
【作家想说的话:】
明早还有一更,冲冲冲
章节二十二 危急
纪珩缓缓睁开眼,他感到头疼欲裂,喉咙里如同有火苗窜起,好似烈焰灼烧一般火辣辣地痛。
他先是看到殷缺焦灼的双眼一眨不眨、紧张盯着他。然后发现四周光线昏暗,草藤疯长,像是又在一洞穴之中,他哑着声音问道:“师兄……这是哪里?”
“我们现在安全了”,殷缺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起来,轻声问道:“小珩,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听闻殷缺没事,纪珩顿时放下心来,他觉得之前被撞到的前额隐隐作痛,带着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嗓子里也干涩的很。
但纪珩最终只是咽了口唾沫,并未做声。
殷缺更担心了,他心疼地看着纪珩洁白额头上被撞破的一大块红肿,不住地渗着血丝,甚是骇人。如果是平日,纪珩早就跟自己撒娇着说痛了,但现在他却反常地一声不吭。
“小珩,你是不是埋怨师兄当时没有救你?”
殷缺那样说不过是为拖延时间,他自从受伤之后,全身经脉滞涩,灵力不济,那时候费了半天功夫,才勉强使出那件灵器。
纪珩别过脸低低道:“不怪师兄……”,他也觉得自己没用,总是拖累师兄。琉璃净华丹是师兄的娘留下的绝世宝物,师兄为了保护圣丹、不想要自己也是应该的。
看他神情落寞,殷缺顿时明白纪珩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他这容易钻牛角尖的性子真让殷缺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他语气中带了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柔声道:“傻瓜,我当时是为了拖延时间,才那样骗他的。你忘了吗?师兄对着照阳山发过誓,永远都会保护你的”
纪珩转过头,看着殷缺明亮的星眸,睁大眼痴痴问道:“真的吗?师兄真的把我看得比琉璃净华丹还重要吗?”
“当然了”,殷缺握着纪珩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口,毫无保留道:“琉璃净华丹就在我的左胸下三寸,如果有一日真的需要为你取丹,我不会有丝毫犹豫”
纪珩像是呆了,那双多情的、湿漉漉的眼睛失神地望着殷缺。半响,细长浓黑的眉猛地一皱,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纪珩的脸颊滚下来,他鼓起嘴强忍着哭声,哽咽道:“师兄……呜你真好……呜呜……”
殷缺哭笑不得,轻轻拍拍他的后脑,由着他把压抑地情绪发泄出来。
――――――――――――――
他们虽然今天逃过一劫,但殷缺当时强行运转灵力,导致灵台干涸,比之前的境况还要不如,无法拖着纪珩走远,便只能就近躲到了另一座荒山之中。
二人一伤一残,情况并不乐观,如果再遇到别人,很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躲在此恢复一些修为,再想办法。
洞外天色已晚,来时殷缺在不远看到有活泉水。搜捕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发现这里,纪珩额头伤口需要清洗,便趁着夜色出去打理一下。
殷缺盘腿坐在地上吞吐天地灵气,这座山明显比原先那座灵气充裕许多。而且自从他的鼎纹激活后,他的确感到对自身吸纳灵元、灵力周转都受益颇多。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殷缺的经脉经过天地灵气的洗涤润泽,刺痛感明显减轻许多,照这样下去,不出三日,自己应该就能恢复大部分修为,虽然只能左手使剑,威力大打折扣,但用于逃跑也差不多足够了。
殷缺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纪珩竟然还没回来,他心中一惊,立马起身离开了洞穴。
他赶到那泉水,四周草甸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但却并不纷乱,难道纪珩去别了?但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殷缺心中不免焦急,沿着地上并不明显的足迹一路向前,未走多久,就看到地上一片茂盛的泛着荧光的碧绿之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是聚灵草!
此竟有如此多天然生长的聚灵草!虽说聚灵草并不罕见,但对治愈修者灵脉受到的创伤却有对症之佳效。
难怪,这座山灵气充沛,自能孕育出珍奇异兽和天生灵草。
殷缺再细看地上的足迹,在此便断了痕迹,他只得一边四张望,一边推开旁逸斜出的树枝向密林走去,半柱香过去,他隐隐听到奇怪的动静,似乎是人交谈的言语声和夹杂着响起的皮肉撞击之声。
殷缺心里慌了神,脚下加快了步伐,循着声音来前去。
离得愈近,火把的光亮愈发明显,前方围了八九个人,修为最高者不过筑基初期,殷缺心里安慰自己,这些人应当不是纪珩的对手……
……可万一他们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法子呢?
殷缺心急如焚,不禁动了灵力,脚下疾步如飞,到了近,终于听清那些人嘈杂的声音:
“你说不说!殷缺到底藏在哪里了?!”
“诶呀!别打了!他真的要死了!”
“你懂什么?!好不容易抓到人,要是问不出殷缺在哪,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
再定睛一看,被几人围在中央,牢牢捆在木桩之上的,不是纪珩又是谁?!纪珩紧闭着双眼,嘴角渗出鲜血,却是死死咬紧了牙关不肯开口。
被那艳红的鲜血刺痛了双眼,殷缺目眦欲裂,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已左手持着青云剑冲上前去,完全顾不上自己的灵气已不足以支撑自己驭使剑招,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地直取面前人的性命。
眨眼间,几名修士接连倒在血泊中,只剩下修为最高的那名,吓得连连后退,尖叫着求殷缺饶过他性命。
“饶命啊――”
殷缺眼眶通红,这才看清纪珩身前满是大大小小血窟窿,流不尽的血液将一身青衣染得黑红,有的地方已经凝固,有的地方仍在溢出鲜血。
殷缺走近后,还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再看纪珩两颊不自然的烧得通红,鼻息粗重,却是阳强阴亏之兆。
纪珩听闻此动静,只是睫毛无力的颤动几下,失血过多,已是命悬一线。
“你们竟然对他用销魂散?”,殷缺脑袋“嗡”的一声,左手青筋暴起,恨得牙根发麻,满脑子被愤怒和恨意占据。
“什…什么……我…我没有”
那人吓破了胆,惊恐地看着殷缺如同嗜血罗刹般步步紧逼。
殷缺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就是面前这人,如此折辱他一直宠爱有加的师弟!!
他们都该死!!!
殷缺暴怒之中一剑斩落,溅起几丈高的鲜血,面前之人犹自不甘地睁着双眼,头颅在地上连滚几圈,终于不动了。
殷缺吸一口气,小心地将纪珩身上铁索拆下,帮他伏在自己背上,动作间,只见自其衣领中跌落几簇不辨颜色之物,依稀可见其原本形状,正是方才所见的聚灵草――
殷缺感觉心脏被重重锤了一拳,心头大恸,有什么东西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强撑着一股气,背着纪珩穿梭进了密林。
【作家想说的话:】
给小珩点蜡(;′?????)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章节二十三 主动★
殷缺将纪珩背靠墙慢慢放下,施法给其止血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他一股脑把仅剩的灵气都输进纪珩的灵台里,一探纪珩脉络,其护体心法终于又重新缓缓运转。
他试着脱去纪珩已被血迹浸透得发黑的上衣,却发现里衣已被凝固的血粘在皮肤上,他只好从泉水边取些水,将衣服润湿,再缓缓揭开。这才看清,其胸前散布着十数个拇指大的窟窿,创口齐整,竟有多可见骨。
这些人竟如此狠毒!
殷缺不禁气得咬牙,怒意在胸中翻腾。
他们现在身上没有药草和丹药,纪珩仅剩的灵元不足以让伤口自我愈合,拖下去只怕不死也成了废人。
只是现在,还有一事亟待解决。
他左手覆上纪珩下体,果然,那充血挺立,几乎有些烫手。
是销魂散没错了。
他方才看纪珩鼻息粗重,明明失血过多,面上却是不正常的灼热潮红,正是阳强阴亏之状。
销魂散顾名思义,中此毒者必须与人交合,采阴补阳,方能疏解。否则,就会阳气郁滞,暴毙而亡。
殷缺看着纪珩额上依旧狰狞的伤口,胸前还泛着血腥味的暗红孔洞,桩桩件件却都因自己所累。
总归……是自己欠他良多……
殷缺没有再犹豫,褪下裤子垫在冰凉的地面上,就着坐立的姿势悬空跪在纪珩小腹上方。
殷缺其实心里慌乱不已。
对一直被自己视为亲人的师弟做这种事,让他有种背德的羞愧感。
只是形势所迫,他也只能摒除这些纷杂的念头,俯下身上手扒开纪珩的裤子。
殷缺将纪珩的腰带解开,把亵裤略微褪下一点,顿时那怒胀的阳物就挣脱束缚,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纪珩人长得面若桃瓣,美艳秀丽,但下身的物事却是出乎意料的粗大,殷缺一只手也只能堪堪握住。
他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略微抬起身体,把后穴对准笔直竖立的阳具,就莽撞地要坐下去。
来回试了几,那硬物却跟有自我意识似的,明明都碰到了穴口,但一用力却又滑到一边。反复之下,阳物顶端渗出的液体倒是全粘在了殷缺的股间。
殷缺身上都急得微微出了汗,脑海中闪过零星片段,才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步骤。
他将左手伸到身后,摸索着插进那个紧致的小洞。
鼎纹激活后,那敏感许多,只是刚刚那番动作,穴道就已经自发分泌出了少许液体,让殷缺的动作容易许多。
这个姿势让他有点跪不稳,右手又无力支撑,只好向前覆了身子,用右边手肘撑住纪珩肩后的墙壁。
如此一来,殷缺不免和纪珩靠的更紧,为了不碰到他胸前伤口,只得弓起胸膛,嘴唇一动就能触到纪珩头顶发丝,左手还不能停下动作,在股间加快速度来回抽插。
纪珩昏迷着安静靠在墙边,而他却摆出这种狼狈姿态,仿佛是欲求不满的妓子迫切地与人索欢,殷缺被这般联想搞得面红耳赤,身后却因羞耻而更流出更多淫液,整个手心也被潺潺滴落的液体浸得湿滑。
……这出水未免也太多了些
殷缺自己也感觉心惊。
用手时感觉尤其明显,那肉穴仿佛是有生命的小嘴般,自发蠕动着包裹、吮吸一切吞入的物什,指尖触感绵密灼热,仿佛鲜嫩多汁的肉套,羞怯却又饥渴地缠住他的指节。
殷缺看不见的是,其尾椎绵延至穴口内的暗红曼珠沙华印记,随着他的动作,逐渐亮起了淡淡金光,在其白玉似的肌肤之上,真如邪物一般妖艳妩媚,勾人心魄。
片刻,殷缺觉得差不多了,扶着纪珩胀红的硬物对准自己身后,使了力缓缓坐下。
体内被强行撑开的感觉并不好受,阳物方行进大半,殷缺就感觉后穴已经被撑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整个人像要被戳穿了。
他难耐地绷紧大腿,忍住胀痛感,上下轻微蹭动,让穴口逐渐适应这般巨大,慢慢地,终于内壁不再绞紧,放松许多。
“……师兄”
殷缺吓了一跳,双腿骤然松了力道,臀部不受控地跌坐下去,猛得把剩下一小截阳物也吞了进去,逼得他不由地惊呼出声。
纪珩竟然这时候醒了……
殷缺觉得从未遇到过比这还尴尬的时刻,他面色胀得通红,抬起头对上纪珩有些迷茫的神色,简直难以启齿。
此刻二人下肢紧密结合,殷缺被纪珩粗长的肉枪牢牢楔入,动弹不得。穴内软肉被这一栽撞得狠了,脆弱而又无力地挣扎抖动起来,把陷入其间的硬挺死死绞住。
纪珩醒过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热极了,烧得他五内俱焚,只有下身那一,像是进了蚀骨的销魂,整条性器被裹在细腻丝滑的黏膜里,让他几乎不加任何思索的颠动起来。
“啊……小珩!”
殷缺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抽插逼得惊叫出声,哆嗦着腰腹,上身不堪忍受地蜷缩起来。那窄穴却是飞快地适应了这有些粗暴的捣撞,水声滋滋作响,丢盔弃甲地向敌人绽放开来,甚至讨好地主动嗦起那杆肉枪。
殷缺自己也觉得全身如同过电般,酥麻快意越燎越高,让他夹着性器的两瓣雪白双丘颤抖不已。
“师兄……师兄……”
殷缺看纪珩面上潮红,眼神迷茫,神智并未完全清醒,倒像仅仅是在潜意识中喊着自己,方才高高悬着的心又了放下来。
但下身接连起伏的激烈撞击让他双膝酸软,过于激烈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刷着他的神经,让他两腿根不争气地抖动起来。他撑住纪珩肩膀防止自己摔倒,也顾不上他此刻能不能听懂,承受不住地轻声恳求道:“小珩,轻……轻一点”
纪珩被销魂散折磨久了,如今正是情绪炽热,全身精血都冲到了下腹,脑内混沌不堪,自是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扣住殷缺大腿,在那蜜穴里大力捣弄不止,把殷缺逼得浑身汗如雨下,不住呜咽出声。
殷缺前身性器也早已雄赳赳地直立起来,随着身体的颠动一甩一甩的,溅出的乳白的浊液全都洒落在纪珩的腰腹上。
洞内热气节节升腾,两人也皆是大汗淋漓,一股妖异的馨香在月色中浮动,却是随着殷缺情热,鼎香四溢开来。
鼎香亦对鼎体亦有催情之效,此刻便如同干柴烈火,让殷缺情潮更为汹涌,难已自控,只想摆腰迎合那埋体内肆虐的凶器,追逐那灭顶销魂的快感。
洞内喘息低吟之声愈发粗浊浓重。
不过片刻,殷缺蓦地弓起后背,左手攒紧,前端未曾抚慰,竟已到了极致,表皮血管突突跳了几下,便一泄如注。
灼热肉膜亦是将纪珩的阳物牢牢绞紧,层层吮吸刺激,纪珩闷哼一声,也跟着泄了,将滚烫的精液全数射进了殷缺肉穴。
殷缺脱力地喘息不已,周身白皙肌肤都透出一层淡淡绯色,脑中一片空白。
“师兄?”
一只手伸过来,缓缓抹去殷缺眼尾湿痕。殷缺对上纪珩灼热的目光,其眼中的浓厚欲念让他吃了一惊,无端打了个寒颤。
纪珩眨眨眼,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明媚天真的神态,他看到了殷缺面上难堪的神色,却没有退缩,而是握住殷缺想要抽回的手,直直盯着他的眼,认真道:
“师兄,你知道吗……你愿意救我,我真的好高兴”
殷缺被纪珩含情脉脉的桃眼情地盯着,体内还含着他的阳物,心里慌乱,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小珩,你先让我起来……”
罕见地看到殷缺露出局促的神情,纪珩觉得心头悸动,眼中露出的情几乎能将人溺毙:
“师兄,我喜欢你。不是将你视作兄长的喜欢,而是想要你当我的妻子,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让你永远开心快乐。如果我有命活下去,师兄……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殷缺不敢看纪珩的目光,如果他们还在照阳派,没有发生这所有的一切,他定然不会答应……因为他一直都只把纪珩当做自己的弟弟。
可是……如今二人朝不保夕,纪珩还为他受此重伤,活不活得下去都是未知数,自己怎么忍心再让他失望……
殷缺犹豫片刻,终是抬起头,看着纪珩期待的神色,轻声道:“好”
纪珩顿时喜上眉梢,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灵台剧痛,脸色肉眼可见地逐渐苍白,脑袋朝前一栽昏死过去。
【作家想说的话:】
集美们,采访两个小问题:
1大家介意非正牌攻(也很帅,不路人)强迫受吗?暂时没打算把他做正房,但觉得好像这样比较带感,不知道大家雷不雷???
2抹布情节不知道大家能接受到哪种程度?(如果大家比较介意,我就不写这方面的虐身了_(′?L」 ∠))
呜呜呜如果没有人理我,我就随缘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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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二十四 绝路
翌日,洞外天光初现。
殷缺在打坐调息中骤然睁眼。
这座山上来人了。
不止一队。而且有高阶修士。
殷缺的神识能感知到他,自然他也立马发现了殷缺,找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殷缺看了看躺在草堆上的纪珩,虽然仍在昏迷,但呼吸平稳,已无大碍。
没有我,也要照顾好自己。
殷缺在心里默默说道。
他拿起身旁的青云剑,在洞口画了一个隐匿气息的阵法,将周围的痕迹清理干净,朝此山的相反一侧跑去。
――――――――――――――
殷缺被落在身前的灰袍男子拦住了去路。
“是你――”
殷缺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昨日被他刺了一剑的那名散修。
那人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恶狠狠地厉声道:“没错,这你休想再逃!――我要先断你一条胳膊,然后再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殷缺面色不变,缓缓举起青云剑,冷冷道:“你且来试试”
那人今日更为警惕,并不靠近,也不再给殷缺拖延时间的机会,骤然出手,磅礴灵力势如破竹地自其掌心间射出。
灰衣人第一招仅为试探,只用了四成实力。
殷缺挥剑相迎,两道灵气在半空相撞,发出巨大轰鸣,只见空中白光闪过,殷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摔落在地,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灰衣人吃了一惊,想上前察看,却又突然止住步伐。即便断了右手灵脉,殷缺的实力也绝不该如此之弱。
“你又在耍什么样?”
灰衣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脑中飞速运转。
殷缺伤到了肺部,忍不住咳嗽两声,看到那人警惕的目光,笑出声来。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小心翼翼,倒像是经过昨日之后怕了殷缺一般,恼羞成怒地低骂一句,立马上前打算先封印殷缺气海,带回去好好折磨。
有人来了!
不只是殷缺,灰衣人也发现了――此人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不过瞬息,一名男子悠悠站在了两人身前,却没有人看能看清他来自何。
男子一身云缎锦衣,身材颀长,微卷的黑发慵懒地垂下,微微上挑的狭长黑眸中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容貌俊美得不可方物,但姿态却张扬轻狂。
那人一来,就用那双幽的眸子盯住了地上的殷缺,让他如芒刺背,本能地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你要跟我抢人吗?”
那人微微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灰衣人。
灰衣人心中窝火,但却谙审时度势的重要性,这人如此嚣张,修为也不在自己之下,必定有所凭恃,自己还是不招惹为妙。
灰衣人没有吭声,所在位置白光一闪,瞬间不见了踪影。
那人不屑地轻哼一声,不急不缓地走到殷缺面前,俯下身,右手钳住殷缺的下巴,不容他躲避地朝向自己。
他缓缓端详片刻,一侧唇角微微勾起,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愧是圣女的儿子”
殷缺站挣脱不开,也不愿意示弱,便狠狠地瞪他一眼。
那人愣了一下,旋即轻笑出声,松开了手,在殷缺白玉般光洁的下巴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红痕。
殷缺将头转到一边,不想看到他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冷冷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人并不答话,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殷缺,问道:“真是好生倔强,可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呢?”
殷缺脸色一变,嘲讽道:“不用你管”
“不会是在等我抱你吧?”,那人并不气恼,说着,就真的作势伸手要来抱殷缺。
殷缺被他气得几乎要再呕出一口血,但也不愿示弱,承认自己已经油尽灯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那人就要碰到自己,殷缺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左手缓缓握住,心里做好了激怒这人的准备,打算待他再靠近些便拼尽全力一掌击出。
“放开他”
突然只听不远有人声响起,这人眼中的阴翳之色一闪而过,倒是真的抽回了手。
殷缺不自然地抿起嘴。
“二哥,你可算来了”
这人收敛了不正经的神色,站直身子看着殷缺身后。虽然以兄弟相称,但语气并不热络。
“嗯,萱鸾的尸首取到了吗?”,来人也不冷不热地应一声,不疾不徐地缓缓走近。
“已经在运回去的路上了”
殷缺无暇顾及他们言谈的内容,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向说话之人的方向。
这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
但此刻,他多么希望是自己认错了。
来人从树林遮蔽的阴翳中缓缓走到阳光下,殷缺的心顿时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这身青裳仍是昨夜殷缺亲手给他穿上的那件,其容貌也依然如从前一般艳丽精致,但周身气势却已截然不同,那双多情的桃眼此刻凌厉幽,闪烁着冷似寒冰的精芒,贵气浑然天成,仿若睥睨众生,高不可攀。
殷缺心跳得厉害,嘴唇止不住颤抖,如同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个麻木空洞的躯壳,两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愈走愈近的人。
为什么他变成了这副神色?
为什么面前这人方才叫他二哥?
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有无数个猜测在殷缺心头闪过,但他不敢想下去。
“小珩……”,殷缺从被挤压得咯吱作响的牙关里吐出两个字,尾音已哽塞得变了调,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恐慌与哀求。
纪珩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径直略过了地上的殷缺,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反倒是那名卷发男子看出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意味长地说道:
“叫得这么亲热,看来我二哥这几年在中原可真是没白待啊,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我这好哥哥,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他察觉身旁之人投来的警告目光,笑得更为肆意,挑了眉继续道:
“――诶呀,真不好意思,刚刚忘了介绍,我是曷茏宓娜王子季潇柯,这位嘛――自然就是我二王兄季珩君了”
“纪珩……季珩君……”殷缺喃喃自语,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面色变得青白,左胸传来的痛楚让他不自觉弓下身,咬住下唇强忍着不泄出悲鸣。
季潇柯看到季珩君面色不善,如同风雨欲来,说得更加起劲:“别看我这二哥长得明艳无害,可自小城府就不一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中原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蛇蝎美人,啧啧啧,我见过许多受骗之人,嘶――如今大多坟前草都三尺高了。”
“闭嘴”,季珩君脸色阴沉,冷声打断道。
季潇柯对上他隐隐带着威胁的目光,知道他已经在发怒的边缘。能让季珩君不痛快,他心里就畅快极了。
但季潇柯也不想彻底激怒这条毒蛇,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于是满意地闭上了嘴。
殷缺感觉五脏六腑都针扎似的生疼,他死死地盯着季珩君那张俊丽无俦的面容,仿佛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面前这个人。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模糊了殷缺的视线,一颗颗连绵不断地滚下面颊。
但胸膛内一束不肯轻易熄灭的微弱火苗,叫他不要就这样相信那人的话。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纪珩会不会有什么苦衷?
殷缺要听他亲口说。
只要他说,自己就信。
殷缺想站起来,但胸前疼得厉害,只能勉强撑直身子,朝着几米外不动声色站着的身影,鼓足力气道:
“小珩……他说的不是……”
“琉璃净华丹在他左胸下三寸,派人取丹吧”,季珩君对着身边人说道。
未出口的几字悄然飘散在风中。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殷缺整颗心都只余冰凉。
【他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不必再问了。
殷缺已经知道了答案。
【作家想说的话:】
终于写到这里……求别骂作者???
昨天大家的回复我都看到啦,谢谢大噶!大家的意愿我会纳入参考的!
继续冲冲冲!
章节二十五 取丹
季潇柯一抬手,其身后草丛中悄无声息地跳出十余人,整齐地排成一列围守在二人身后。
其中一人恭敬地双手呈上一只精致的木匣,季潇柯打开匣盖,被丝绒垫包裹着的的赫然是一柄通体乌黑的弯牙匕首,剑身以韧度极高的乌金打造,剑柄则以金丝楠木雕刻,外表看似平平无奇,但若是真正识剑之人看到,便会知晓其珍贵。
季潇柯握住剑柄,对上殷缺望过来的犹带湿意的目光,勾了勾嘴角,道:“放心,我下手很快的”
殷缺冷漠地偏过头,懒得解释自己根本不是害怕。他心里那簇熹微的火种被残忍地扑熄,连一丝烟气都来不及留下,只残余了心灰意冷的倦怠感。仍在被绵长的痛楚不怠折磨着的已接近麻木的大脑,再滋生不出丝毫别的情绪。
季潇柯蹲在殷缺身前,神色轻松随意,但实则一直暗地里警惕他突然暴起。他扣住殷缺肩膀,干脆利落地将殷缺的上衣扒落一半,突然愣住了。
“……二哥”
季珩君本没看这边,而是在听属下汇报最近几日他失去联络后发生的要事。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这几年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季珩君微蹙了眉,转过身对上季潇柯惊疑不定的目光,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季潇柯面上神色难测,偏身移开半寸,将身后的人露了出来。
“你自己看吧”
殷缺侧着脸,眉眼低垂,隐藏在阴影中,仅露出一个挺秀的鼻梁和清晰流畅的下颌角,季珩君顺着季潇柯的目光看向他左胸口,也吃了一惊。
――什么?
那片白玉般光洁的肌肤上赫然有个拳头大的不规则血洞,一条明显的刀口横亘其间,但上下边缘却皮肉翻转,猩红狰狞,像是有人用钝器将一条细缝生生撕裂开来而成,伤口周围的血液都已凝固成暗红,看着血腥可怖。
显然,琉璃净华丹已不在其中。
“不过就是挖颗珠子,何必如此折磨你”,季潇柯啧啧称奇,朝着殷缺感慨道,“行了,你说吧,这丹现在到了谁手里?”
季珩君却是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微微睁大了双眼,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前方,脸色由白转青又转白。
见殷缺将自己视做隐形人般不理不睬,季潇柯脸上阴霾之色一闪而过,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强迫殷缺转向自己。
“慢着”
季潇柯动作一顿,手上松了力道,殷缺靠在地上咳嗽几声,无力地喘息着,面上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季珩君招招手,立马有人呈上一枚乌黑的丹药。
当初他决定潜入照阳派之时,服用了融灵丹隐藏自身修为,化为一名根骨上佳的普通凡人,最后成功拜入雷震峰门下。
季珩君服下融灵丹的解药,立马周身灵力暴涨,境界一路攀升,最终停留在了金丹后期。
他吐纳驭气,体内灵气运转几个周天,季潇柯不解地在一旁看着,却见几息之后,季珩君口中竟缓缓吐出一枚通体晶莹的白玉珠子。
――正是琉璃净华丹!
殷缺冷眼旁观这一切,记忆仿佛又回到了昨夜。
那时,纪珩解了销魂散毒性后陷入昏迷,面色惨白,呼吸孱弱,已是命悬一线。他试着给其输送灵力,却如同石沉大海,丝毫不能减缓其身体衰败的速度。
他在焦急中骤然想起,琉璃净华丹传闻中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只要能救纪珩的性命,哪怕仅有一线生机,他也毫无犹豫地要试上一试。
身边无趁手利器,他只能先用青云剑先在左胸上开一刀口,然后用捡来的石块将刀口剖开。起初他也找不准位置,划错了方向,差点伤到体内脏器,但好在最终还是完好无损地取出了琉璃净华丹。
纪珩服下后,果然各伤口都开始自动愈合,面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殷缺冷汗淋漓地靠在墙角,熬着胸前一阵又一阵如同利刃刺穿般的剧烈痛楚,却觉得一切都值得。
冰凉的空气凝固成了苍白色,胸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殷缺拢住自己被解开的衣袖,只感到寒意彻骨。
季珩君收起琉璃净华丹,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纪珩这一姓名是捏造的,天真明媚的性情是伪装的,所谓不顾一切的喜欢更是假的。
本就只是心积虑的伺机接近,谈什么真心。
反倒是他,随随便便就轻信于人,受点恩惠就愿意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这难道不可笑吗?
季珩君不知道自己心底莫名的情绪是什么,但绝不是后悔。
――如今萱鸾和琉璃净华丹都已取回,他得意尚且来不及,有什么可后悔的?
他按捺住心底无名的慌乱,几乎是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冷冷道:“简直愚蠢至极”
殷缺觉得浑身气血上涌,牙关都要被他咬碎了。他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那个记忆中单纯明朗的小师弟,才是自己愿意真心相待的对象。
他季珩君凭什么践踏自己对纪珩的感情?他凭什么?
“你当然不懂,因为没有会真的爱你,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拥有任何真心”
季珩君像被戳到痛,面色黑如锅底。
季潇柯意味长地看着二人,眸中精光闪烁。
他走过去,一把抱起殷缺,舔舔嘴角,不正经地调笑道:“二哥,我可是这辈子都无缘圣女,今天正好可以尝尝味道,要不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殷缺没想到此人竟如此龌龊,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想要反抗,却被牢牢制住几大穴,动弹不得。
季珩君目光阴沉地注视两人片刻,冷冷道:“知道了,事后理干净”,说罢,带着一群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潇柯看着其背影,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抱着殷缺闪身进了一侧洞穴之中。
【作家想说的话:】
季珩君:我凭实力单身
章节二十六 屈辱★彩蛋射niao,雷者勿入
殷缺眼睁睁看着季潇柯把自己放在干草上,他被制住穴道,动弹不得,心中不禁有些惊慌,微微瞪大了眼睛怒声道:“你什么意思?!”
季潇柯居高临下地看着殷缺,明明身体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但面上还是一副倔强不可侵犯的表情。他漆黑的眼珠中暗潮涌动,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道:“不要紧张,在下不过是想邀请殷公子春宵一度罢了”
殷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面上露出屈辱的神色,咬牙切齿道:“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我殷缺别无二话,何必如此折辱与我”
季潇柯突然蹲下身,用拇指抹掉他眼角一点湿润,目光幽。
他素来没有强迫他人的癖好,方才只是打着给季珩君添堵的念头,才把殷缺要了过来。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季潇柯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一粒药丸在手心,然后强硬地钳住殷缺的下颌,逼迫他张开嘴。
“这是有起死回生之效的还元丹,我费尽心思也只得到三枚,现在喂给你一粒,一会儿你可不要中途昏过去,扫我的兴”
说着,季潇柯无视殷缺眼中的愤怒,将药丸塞进他嘴里,然后食指在其脖颈附近不知按了什么穴位,殷缺就不受控制地喉头滚动一下,将嘴中之物咽了下去。
不过片刻,就见殷缺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呼吸声也比此前平稳了许多。
季潇柯满意地将殷缺抱在怀里,微凉指尖隔着外衫轻轻划过他的脊背,按在其挺翘臀部,用了力揉捏,感受那两瓣结实丰满的肉球充盈着整个掌心。
殷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不已,恨得一口银牙要被咬碎,厉声道:“今日之辱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季潇柯目光微冷,手指如电在殷缺胸膛上轻点两下,殷缺顿时感到舌根一麻,卯足了力气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
季潇柯将殷缺侧过身,手指划过,其下裳应声撕裂。
季潇柯一眼就看到了殷缺臀上仍是鲜明的指痕,凉凉讽刺道,“啧啧,我还当你是多么冰清玉洁,没想到你早跟我二哥上了床,看这痕迹,昨日你们还真够激烈的啊”
殷缺觉得下身冰凉,私密被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盯着,羞愤欲死,周身却丝毫不能动弹,只能不安地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这圣女鼎纹今日得见,倒还真是精巧美艳,就是不知道一会你动起情来,会不会更好看”,季潇柯手指撩拨,贴在殷缺尾椎符纹来回刮搔,便见殷缺腿根微微颤抖,喉头不受控制溢出隐忍的呜咽声。他起了兴趣,更是如同把玩一般,用微带薄茧的指腹磋磨那脆弱。
殷缺只觉得身后酸痒酥麻,万般滋味难以言表,从鼎纹一直向下伸延,后穴也酸热难忍,里头的软肉如同受了刺激般,阵阵颤抖起来。他生怕再泄出呻吟之声,死死咬住嘴唇,便有一丝猩红血珠,绵延自嘴唇滴落。
那白玉躯干,笔直修长,艳红色的纹理一路延向幽的臀缝间,妖冶靡丽,引得人想一探究竟。季潇柯欣赏片刻他腰身颤抖的模样,便伸出两指,探入其身后翕张的肉穴中。
触手即是黏湿之意,两指愈探愈,搅动向内,如同陷入火热肉嘴,被紧紧裹挟吸吮,让季潇柯眸色又幽了几许。
他极有耐心,那两指又开始刮挠抽动,仔细摩挲,不消片刻就将那入口按摩得松软不已,敌我不分地迎合起来。
那手指挑弄得殷缺呼吸灼热,欲念堆叠,强烈情潮自身后涌起,虽咬紧牙关,却止不住撩人鼻音,脆弱暗哑,诱人折磨。
殷缺后槽牙紧咬欲裂,口中竟泛出一丝血腥味道,他全身汗液涔涔,紧紧闭着眼,强忍住心头的空虚感,前端阴茎却是悄然胀大,湿漉漉地流水不停。
季潇柯下身已然昂首,一柄凶器顶住殷缺腰侧,自是从善如流,以更粗更长之物,代替手指。
火热器物没入之时,殷缺心头一震,几乎被没顶的屈辱感溺毙。两行清泪流下脸颊,他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恨过季珩君的绝情,让自己尊严尽失,任意遭人折辱。
“无怪二哥,当真是……人间极乐”,季潇柯不再忍耐,摆腰顶送起来,力道一记重过一记,直对着最敏感得一点粗暴挤压。
这般侧坐姿势,角度诡异,却带来更多煎熬刺激。殷缺只觉得身体摇摇欲坠,额前汗湿,下肢酸软,呼吸不受控制地愈加急促。
那硬物蓬勃有力,每顶撞都能带起几欲灭顶的汹涌快慰,殷缺被这般强硬顶弄侵犯地脆弱颤抖,后腰不堪负重地悲鸣不已,身前阳物却兴奋地吐出淫水,通红饱胀,似乎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
“就这么舒爽吗?”,季潇柯骤然停下动作,右手化出一根细如银针的发簪,将尖端对准殷缺前端张大的孔洞,徐徐插入。
那般脆弱之,怎能承受如此对待,一股剧烈的痛楚自那炸开,殷缺喉咙中溢出悲鸣,近似惨呼之声。
季潇柯神色不变,扶住那,不容抗拒地将银簪插到底端,正是死死锁住阳精,不能泄出半分。
接而,又将殷缺扶成爬跪姿势,再度俯身凶狠顶撞,抚慰那贪吃渴求的穴洞。
殷缺孽根孔洞被摩擦过的地方火辣疼痛,但身后却满足快慰,情潮翻涌,将季潇柯的阳物紧紧吞缠,柔顺吮吸。
那情欲愈燃愈炽,身后暗红色鼎纹金光闪现,灭顶快感一波波冲至前端,却又被发簪堵住出口,生生逼退回来,不得抒泄。
如此几番,不得发泄的憋胀之感已难受至极,殷缺鼻息粗重,眼前白光缭乱,微哑嗓音中也带上哀求之意。
季潇柯面上染了情欲之色,上挑的眼尾泛着殷红,沉沉地盯着后腰出魅惑人心的金红纹路,扣住他细窄腰身继续强硬顶入,享受甬道内粘膜的激烈吮吸,强硬道:“用后面泄出来”
又不知多久,殷缺咽喉几欲冒火,快感堆积过久便是折磨,阳物憋胀充血已发紫肿胀,渗出的水液在身下凝聚成一滩水渍,半边身子均仿佛失去知觉。
季潇柯看他憋得狠了,更是用手指大力摩挲金光闪烁的纹理,殷缺猝不及防地绷紧身子,无数在电流体内乱窜,里头滑腻的嫩肉堆挤起来,粘膜颤抖得不成样子,双股也不受控制的发抖摆动。
殷缺面前白光一闪,被这从未尝过的剧烈快感激得头皮发麻,肉穴如同男子射精般滋出水来,抽搐不止得勒住其间硬物,浑身抖得如同糠筛一般,竟被强逼出了人生第一的后穴高潮。
季潇柯舒爽得呻吟一声,在穴道绞紧之时大开大阖,齐根进出,囊袋撞得砰砰作响,不过十来下,终于射在了殷缺体内。
殷缺被射出的热液烫得又是粘膜一阵痉挛,前端淅淅沥沥地挤出几滴汁液,几乎魂飞天外。
漫长却又屈辱的高潮,给渐渐反应过来的殷缺当头一棒。
伴着细碎啜泣之声中,季潇柯见一串透明水珠,自殷缺眼角滑落。
他两颊绯红,双目失神,苍白唇上的猩红血痕却刺得季潇柯一顿。
堵塞的发簪被突兀地抽走,殷缺颤抖着呜咽一声,已憋成青紫的阳物无力抖动几下,积累已久的热浆喷溅而出,一汩汩接连喷洒地地上几欲积成水洼。
殷缺被憋得狠了,只觉得此时终于能泄出,身心酣畅淋漓,眼前白茫茫一片,不知今夕何夕。
季潇柯神色复杂地轻捻去殷缺眼尾湿痕,哑声道:“本该为本族肃清圣女血脉,但中原常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留你一命”
他施了咒将二人身上清理干净,神识探过洞外,凤眼中眸光幽,又恢复了那股慵懒随意的姿态,意味长道:“看来有人来救你了”
季潇柯不愿在中原表露行迹,察觉来人愈来愈近,话音刚落,便一闪身去无踪迹。
殷缺脑中昏昏沉沉,失去意识之前,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
【作家想说的话:】
彩蛋射尿,和正文无关,满足xp写的,雷者慎入
彩蛋热荩
季潇柯犹不知足,将没多久又逐渐硬挺的阳物再插入那个无力翕张的松软穴口中,那根滚烫滑腻的肉棒,入到了难以想象的度,戳刺的力度也丝毫不减,凶狠地将一圈圈充血红肿的黏膜捣弄凹陷进去。
殷缺刚刚射过,下半身正在极度敏感之中,哪经得起这么粗暴的H弄。他嘴唇无力地微张着,露出里面柔嫩红润的舌尖,发出细碎的呻吟。
前端被迫又涨大起来,随着身后涌动的动作一甩一甩的,滑落星星点点的白浊在泛着红的腰腹之上。
粗暴的交媾简直让殷缺生出恐惧来,季潇柯用粗糙的指腹,强势地捋动他的性器,发出噗嗤作响的水声,有时还挑开前端嫩皮,抠挖他酥酥麻麻的铃口,直让那小洞也合不拢地急促抖动着,像是小嘴吮吸着季潇柯的手指。
殷缺面前白光乱窜,几乎要昏死过去,那根本无精液可射,他只能摇着头,发出苦闷地抽泣声。
前后夹击之下,殷缺的性器涨得通红,肉眼可见地一缩一缩。季潇柯近乎粗暴地挤压他的龟头,狠狠地在顶端敏感的嫩皮上打着圈摩挲。
殷缺不堪承受地仰起头,预感到剧烈的刺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他痛苦地摇着头,痛苦地呜咽起来,
殷缺两颗囊袋胀得通红,感受着身前手指抠挖的动作越来越剧烈,像是要把他的脊髓一同挤压出来,浑身上下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前端将射不射的欲潮中。
季潇柯突然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刹那间,殷缺脑中一片空白,那些积压在精关已久的热流喷薄而出,飚射出的却并非精液,而是尿液。
殷缺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虽然并无腥檀之气,但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季潇柯轻笑一声,如同给小儿把尿一般,握着他的阳物对准远墙壁,把那灰石都溅湿一片,直至铃口渗出最后几滴点晶莹的尿水来。
殷缺只觉得这被迫失禁的场面超出了他的认知与想象,将他的最后一点尊严都焚烧成灰烬,前胸后背上俱是冷汗,神色凄楚,所有哽咽都吞在了齿间,只是无声落泪。
章节二十七 得救
殷缺意识回笼,尚未睁开眼,便察觉鼻尖都是昏迷前那股清淡的药草香,令他觉得莫名熟悉。
“醒了?”
殷缺侧过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人手持书册,坐在躺椅上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一头银白华发倾泻在肩头,衬着他细致如瓷的肌肤,美得好像不似凡人。
这阵子他被接踵而来的意外打击得自顾不暇,虽然之前的确没有料到詹寒越会来,但此刻殷缺的心情却意外的平静如水。
殷缺撑住床铺缓缓坐起来,略微环顾四周,就发现此并不是药王谷的屋室,因为周身大到案几柜橱,小到屏联镜台,无一不精致华贵,与药王谷内的简洁朴素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这是哪里?”
詹寒越将书缓缓放下,不动声色道:“这是我在歃血门下的别庄,鲜有外人知。你身份特殊,不宜在药王谷抛头露面,藏于此地可以躲过追缉之人的耳目。”
殷缺看着詹寒越冰雕玉琢的脸庞,不禁有些恍惚,这人生得一副具有欺骗性的超凡脱俗的美貌,让人不由自主就心生好感。但知道了面前之人的另一重身份后,他却不会再天真地以为詹寒越此举仅仅出于好心。
“你为什么要救我?不怕有人找你麻烦吗?”
殷缺心中不免有些悲哀,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好图谋的吗?
他已与照阳派和古月山庄园都再无瓜葛,琉璃净华丹……也不在自己身上。
左右不过就剩下一条命罢了。
詹寒越垂下眼,避开殷缺咄咄逼人的目光,淡淡道:“不会的”
殷缺明白他是在回答第二个问题,微微蹙了眉,心里奇怪他哪里来的自信,歃血门有这般实力可以做到瞒天过海吗?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殷缺脑海,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不自觉提高音量惊异道:“你干了什么?!”
詹寒越瞥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烧了”
“什么烧了?――你把山烧了?”,殷缺微倾了身子,被他含糊不清地措辞弄得紧张起来。
“嗯”,詹寒越抿了抿嘴,面上露出有些不快的表情,但还是应了声。
殷缺反倒松了一口气。有陆泽城的前车之鉴,他已了解了詹寒越狠辣的行事作风,生怕再因他而累及无辜。此烧山,虽然毁了一山灵植,但好在没有伤及百姓,让他心底甚至生出一丝庆幸。
詹寒越看着殷缺放松下来的神色,当然不会告诉他,此事牵连到的所有活口自然早被一同灭掉了。
詹寒越做事素来随心,他救殷缺,不算是别有所图,但也并非好意。
他出身于歃血门,一个冰冷残忍的地方。詹启席不会因为是他的儿子就对自己温和半分,他偏偏又从小体弱多病,满头白发异于常人,同龄弟子自是看不起自己,排挤与暗中使绊子都是常事。
后来他拜了药王为师,来访之人虽貌似尊敬,却掩藏不住窥伺与狐疑的目光,他虽然不至于恼怒,但也很不喜欢。
他这么多年尝尽人情冷暖,也养成了洞悉人心的能力。
殷缺很特别。
他很真诚,也很善良,但说难听点就是迂腐。以他多年观察来看,这样的人一般都死的很快。
他本也不想和这种人掺上关系,可偏偏殷缺的身体很有趣,难得的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不想让殷缺就这么轻易死了。
这种莫名而生的冲动对于他来说非常奇异,但却也令他有些兴奋。他从来不吝啬做一些让自己愉悦的事,因而想了,他便做了。
殷缺低下头,方才乍一情绪激动,就感觉到胸膛传来闷闷的刺痛,随着呼吸起伏时轻时重,他不由捂住胸口,惊讶地摸到此前的伤口破洞已恢复平坦,只余下一道凹凸不平的狭长疤痕。
像是觉出殷缺的疑问,詹寒越说道:“我找到你时,你身上的所有外伤都已基本痊愈,是你曾服用过什么丹药吗?”
殷缺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胸膛的刺痛突然有些无法忍受,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痉挛般颤动一下,勉强吸一口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回元丹”
他昏迷时,下裤因被那人划破而不能再穿,如今身上还换了一身衣裳,不用想詹寒越自然看到了一切,但他询问时却避开了此事不谈,让殷缺得以保留一丝颜面,他不由有些感激。
詹寒越并未注意他的异常,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难怪,回元丹的确对你的伤势愈合有奇效,不过……”
殷缺顺着他道:“不过什么?”
詹寒越看了殷缺一眼,缓缓说道:“我此前跟你说过,你的琉璃净华丹要取出,很容易伤到心脉,对日后修行不利”
他看殷缺神色依然平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继续道:“虽然我没有看到你的伤痕如何,但很显然取出时划破了心脉,可能今后会留下胸口疼痛、筋脉阻滞的隐患,如果承受过于澎湃的灵力,很有可能会伤及性命”
詹寒越顿了顿,又道:“你右手灵脉我之前帮你接上了,不过最近还是要多加注意,少动灵力,才有助于早日恢复。”
他的话算是委婉,但殷缺心里明白,正如碎裂的杯子再也拼凑不成原本的形状,他的右手灵脉也永远不可能恢复到以往如初那般。
虽然修者以吸纳天地灵力为本,但只要是以肉身为容器的道法,在元婴前都达不到根骨重塑的能力。
一旦伤及灵脉,不仅再多灵丹妙药都难以挽回,而且会阻碍日后层级精进,因此大多此种情况下的修者在不到元婴期就会陨落。
他如今刚步入金丹初期,这伤对一个剑修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殷缺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形容的苦涩,他虽然不像许多师兄师姐那样痴迷剑道,但也一直将其视做毕生理想。平日里尽管要操持门派诸事耽搁了修习时间,但他对剑术的憧憬与热爱却从未因此少上半分。
纵然可以改练左手剑,但灵脉的伤却无法弥补,重头开始怕是还不如现在,短短百年寿命他真的能有机会再渡阶吗?
或者早已心知肚明,他的剑道今后便止步于此,他再多的不甘与失落,都只能打碎了牙咽进肚子里。
殷缺心中伤感,语气也不免沮丧下来,低声道:“多谢詹公子”
詹寒越定定看他片刻,突然问道:“你为何不揭发陆泽城血案是我所为?”
殷缺对上那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愣了一下,旋即坦然道:“我并非为你隐瞒,只是不愿我们的交易被他人知晓”
詹寒越没料到他回答得如此干脆,也不曾因如今身在自己庇护之下而刻意讨好,心中一时有些讶异,又有些无名地失落。他意味不明地点点头,起身道:
“那你好生修养,我先走了”
殷缺点点头,看着那挺秀的背影没入窗外的月色中,逐渐消失不见。
他疲累地靠在床头边上,从怀中掏出两块木牌,借着烛光出神地盯着上面的字迹。
我走后……
……表哥进阶了吗?
延凤……又如何了?
他脑中又想起那日延凤离开时决绝的背影和警告的话语,心中百味陈杂。
殷缺将两块木牌珍之又珍地贴在胸前,就像是给了自己抵挡一切的勇气,他枕在床上,平稳呼吸睡了过去。
【作家想说的话:】
抱歉啦这周太忙了一直没更新,努力今晚再更一章!
3章前还有高虐,注意保护自己!_(:* ?∠)_
章节二十八 重逢
翌日,殷缺方醒来,就被匆忙而来的詹寒越告知他有急事要离庄几日,每天会有哑仆替他洗扫屋子,在庄内可以自由走动,但现在各地探寻殷缺下落的人很多,最好不要外出露面。
听闻詹寒越周到的安排,殷缺本想道别的话也被堵在了嘴边。他只得打算先叨扰几日,待詹寒越回庄后,再告辞离去。
他明白詹寒越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无端受人恩情总教他心中不安。
上一个不求回报待他好的人,不也最终狠狠取回了利息吗?
殷缺觉得左胸口似乎又隐隐作痛,那道盘踞其间的疤痕遮掩住了一切,在看似已然痊愈的表面下,内里仍旧血肉模糊,只要一牵扯到那段回忆,就会轻而易举地将伤口再度撕裂,带来入骨髓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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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别庄并不大,但假山园俱全,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从高耸的围墙上,可以望见周围鳞栉比的阁楼商铺,似乎是于华街道之中,尤其是夜间外头人声鼎沸,充满人间的烟火气与喧嚣。
这看似就是一座普通的富贵人家的宅子,但奇异的是全庄上下并无一女仆侍立,而均为衣着朴素的苍老男丁,散布在各个不显眼的角落,殷缺试着上去询问这是在哪座城里,却发现他们脖颈上有暗黑色的不显眼洞孔,无一例外都被银针封了声带,只能发出不明意味的呜呜声。
詹寒越一走,整座别庄却是再没有一人能和殷缺聊天交谈。他只得回到客房所在,每日打坐调息,努力恢复经脉损伤之。
每日那清扫的哑仆来时,还会给殷缺带来三粒丹药,坚持要看着他服下后,才愿意离开。虽然殷缺并不识得其品名,但却感到其对舒缓经络淤创有立竿见影之效,绝非凡物。
正是詹寒越知道若是将调理的丹药直接交给殷缺,他恐怕不会收下,于是走前便将这事交待给仆人。殷缺向来与人为善,一定不忍心为难老仆,便会乖乖听话服用。
殷缺想明白此间关窍,一时不知道作何滋味。詹寒越此举固然是好意,却偏偏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上算计人心的法子,更不在乎当事人作何感想。
殷缺模糊地想道,或许,詹公子其实本性是好的,只是歃血门自幼的教导不可避免地给其蒙上了灰暗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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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缺吐纳结束,看着屋外天色蒙蒙亮起,詹寒越这一走,竟已有半月有余。
当初他说不到一周便可赶回来,可如今都已十七日过去,却仍然没有消息。
自己之前曾询问过庄内的仆人,他们也只是摇头表示不知。
这几日殷缺愈发焦急,因为前日那哑仆仅仅带来了一个空瓶,原是詹寒越留下的丹药都服用完了。对于詹寒越如此细致周密的人来说,这只能说明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离开如此之久。
殷缺不由有些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烦,虽然被告诫过不要离开别庄,但他还是决定悄悄溜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他前两日说服那名哑仆帮自己做了一个幕篱,戴上后可以遮掩容貌,又换上一身朴素的灰袍衣衫,略微乔装打扮后就离开了别庄。
果然,这附近街市华,商贾云集,是在人间的某座城池内无疑了。大隐隐于市,这略显奢华的别庄在一座荣的城市中并不罕见,也不大会引人注目。
殷缺在人潮中穿行,距上来人间不过两月,他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身边此起彼伏的嘈杂人声在他听来好像有些虚幻。
他逆着人流一路朝城门方向走去,却不知为何越来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待看到城门牌匾的一刻,殷缺终于想起,这一路的景象――分明是乐安城!
他小时候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幼时,殷蕴经常带着他和傅暄来乐安城赶集,乐安城可是整个大陆着名的华商会聚集地,周围的城池也格外多。
乐安城往北二十里之,就是临江城――古月山庄所在地。
虽然中原大陆所有城池都归属人界,有各自的城主,但也常常会寻求修仙者的庇佑,比如殷缺曾去过的陆泽城就是自愿依附于照阳派。
而临江城,以往则正是在古月山庄的庇护之下。
殷缺攒紧拳头,犹豫再三,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我就远远的看一眼
……绝对不让人发现
他低下头,正了正幕篱,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按捺住那股破土而出的冲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了起来。
殷缺为了不引起他人瞩目,不敢施加疾行咒,当一路小跑进入临江城内后,面色微微发红,喘气声也有些无法控制。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慢速度,沿着主道向那个熟悉的方向走去。两侧摊贩,街边阁楼,虽然格局不变,但历经二十年,大多都已物是人非,殷缺几乎有些看痴了,但也不敢过多停留,脚步加快离开了主路。
殷缺躲在不远,看着那熟悉的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门前大理石纹路的石板路,隐隐能从墙上看到里面旁逸斜出的草树木,一派生机盎然。
他好像心里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莫名其妙涨红了眼眶。
一旁有垂髫小儿经过,好奇地看一眼这个一动不动的古怪哥哥,又活蹦乱跳地跑开了。
“缺儿?”,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后侧传来。
殷缺心神俱震,不敢回头,下意识就要跑。
“缺儿!”,那人这确定了他就是殷缺,语气中带了哽咽,“阿娘一直在找你,你还好吗?”
这温柔的声音牢牢把殷缺钉在了原地,再动弹不得半分。他像是化成了僵硬的石像,脑子一片空白。
“夫人,快带表少爷进府说话”,一旁扶着殷蕴的大丫鬟绣娘悄声提醒道。
殷蕴恍然大悟,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上前拉住殷缺的胳膊,心疼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快先进来,让你傅伯伯和你慢慢解释清楚”
“是啊,表少爷这阵子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怪我们没早点找到他”,绣娘眼圈也红了,压低声音道。
绣娘是殷蕴的陪嫁丫鬟,也是殷缺和傅暄的乳娘,自小对殷缺也是宠爱至极。
殷缺心头滚烫,唤道:“阿娘,绣姨”
绣娘敲开府门,示意二人先进去,殷缺吸一口气,又踏入了那座熟悉的围墙。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二十九 真情
一路带着殷缺回到沁园,殷蕴显然是极高兴的,两颊浅浅的梨涡盈着动人的温婉之色,方才略显苍白的面色也红润许多。
她吩咐绣娘道:“阿绣,你去把庄主唤来”
殷缺立于一侧,心头有些沉重。一路走来,他看到府内人员凋敝,已是大不如从前。
当初傅忠齐自废修为,宣布古月山庄不再过问世事,便只能做一些营商的行当维持日常开销,这样一来,不仅古月山庄的实力大损,声誉威望也不复当年。
傅忠齐当初的一封传信,任谁看了都明白,古月山庄为自保放弃了殷缺。
殷缺心里也清楚得很。
他伤心,或许也有失望,但却从未想过怨恨。
他那日拒绝延凤时说的话,句句真心,一直不曾变过。
傅家对他有大恩,无论因何故收留自己,但待殷缺却是真心疼爱,这作不得假。这份恩情,殷缺一直记在心里。
那时如果让他选择,他也会为了保全古月山庄牺牲自己。
他今日被殷蕴认出,心头慌乱不已,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怕殷蕴埋怨自己给古月山庄带来灾祸,又怕殷蕴不再认自己这个儿子,对自己冷漠生疏。
但没想到,殷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楚。
殷缺将幕笠摘下,放在屋中央的圆木桌上,唤道:“阿娘”
殷蕴盯着殷缺的脸,眉间喜色淡了几分,犹豫道:“缺儿,这些日子你…”
她捏了捏殷缺的肩膀,发觉真的轻减了不少,吸一口气,“上阿娘被绑时,只匆匆看了你几眼,虽然你与当初离开时的模样已大不相同,但阿娘就是一下子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错…”
“阿娘…”,殷缺怔在原地,想到这一切的源头――白屠。
若不是他――
殷缺现在还是照阳派掌门座下的二弟子,也还依旧陪在表哥身边…
“可你上走得太急,阿娘还没醒,你便匆匆离开了…”
“我…”,殷缺欲言又止,殷蕴一直以来被保护得很好,对江湖中事知之甚少。再加上她身子骨弱,未修过法力,修道之事并不了解,殷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当日留了一封信给傅忠齐,而未告知殷蕴,也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忧,伤了身子。
“方才你遮得严严实实,阿娘还看不大出来。缺儿你是不是受伤了?为何瘦了许多?脸色也差得很。”
殷缺被殷蕴担忧的目光注视着,鼻子莫名一酸。
他这些日子每日修习练功,从不敢回想那些噩梦般的回忆。
他好像人生的所有好运都在前二十年用尽了。
一夕之间,他失去了一切,成了孤家寡人。
他想留住的,握不紧。
他想珍惜的,是虚妄。
他被命运的车轮赶着转啊转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也不知道他的未来在何方。
他努力让自己坚强,但噩梦连连的夜晚却又昭示着他的脆弱。
他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平静下来。
……还有人会为他担忧,还有人没有放弃他。
“阿娘…我没事,可能是奔波累了”,殷缺努力让自己的微笑与往常无异。殷蕴身体不好,他不想让她再为自己担心。
殷蕴看着殷缺掩饰不住泛红的眼眶,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其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脆弱,她知道很多事情。
那日,她了解到收养殷缺的来龙去脉后,和傅忠齐大吵了一架,但她不能干涉傅忠齐的决定。古月山庄上下大大小小几千口人,她不能不管不顾让他们为自己的私心买单。最后她只是要求今后关于殷缺的一切消息,都要第一个告诉自己。
当得知殷缺被逐出山门,下落不明后,傅忠齐派出了数十名精卫,去找寻殷缺下落。
她担惊受怕,每一日都去祁广寺祈福,只求殷缺平平安安,哪怕一辈子都不能再相见。
幸好。
殷缺又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装作没有看到他僵硬的左手,装作对他的遭遇一无所知。
他们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就永远不知道。
殷蕴摸了摸殷缺的头,如同小时候一般微笑着柔声道:“那就好,你没事阿娘就放心了”
殷缺悬着的心放下来,他扶着殷蕴坐在贵妃榻上,蹲在她腿侧,低下头,默然无声。
这个熟悉的姿势让他觉出了久违的安全感。记得小时候,他时常搬着一个小板凳,小小的一只团子坐在殷蕴的腿边,守着阿娘诵读书册。
书上的经文滞涩难懂,殷缺总是很快就丧失了兴趣,心不在焉起来。但那时总会有一个温柔的声音适时响起,并不强硬严厉,但却用耐心的陪伴让殷缺觉得,好像手中的书本也没有那么令人生厌了。
殷蕴似乎也想起了那些闲适的岁月,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却带着些回忆的怅然若失。
殷缺思绪缓缓放空,吐露心声也变得容易起来:
“阿娘……你会怪我吗?我把古月山庄害成这个样子……我愧对你们的养育之恩”
殷蕴看着他低下的头,心头酸软,用食指在殷缺额头上轻戳一下,温柔道:“害成了什么样子?我早觉得山庄里养了一堆闲人,成天碍我的眼,如今正好能清净几分”
殷蕴顿了顿,又叹息道:“缺儿,你知道我最不放心你什么吗?”
看着殷缺有些疑惑地抬了头,殷蕴无奈地浅浅笑了下,说道:“不知道你是随了谁的性子,自律自省,从不苛责他人。别人给你一份恩情,你便铭记在心,他日必要还上十分。”
殷蕴偏过头,避开那双带了疑惑的澄澈双眸,摇摇头不赞同道:
“但你可知善良过头便是软弱可欺,在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修真界,你迟早要吃大亏。我多希望你能自私一些,也好过因他人的自私而伤了心。”
殷缺哑然。脑中下意识的回忆起了一张姝丽无双的脸,不由地心中苦笑一声。
旁人皆看得如此明白。
……难怪他说…全怪自己蠢笨,怨不得他人。
可凭什么……难道他的真心就如此价贱?不值一提……
殷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甘,原来他不是不会恨,只是被他习惯性的清扫在一个角落里,那里藏着他所有的痛楚与绝望。
不因自身之苦而报及他人,他一直做的很好。
或许没人意识到,殷缺身上最宝贵的,并非琉璃净华丹,而是他洗净铅华仍璀璨如初的一颗赤子之心。
屋中一时静默无声。
殷缺忍住突然涌起的落泪冲动,努力平复思绪。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三十 往事
窗外的斑驳阳光倾泻进来,将一个漆黑的人影映在地面上。
殷缺抬起头,看到傅忠齐掩门的背影,站起身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现在他面对傅忠齐时的心情很复杂,夹杂着失落、尴尬,又有种遗憾和惋惜。
修者失去法力,就像失去了半条命。更有甚者,将苦苦习得的修为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傅伯伯顾全大局,拿得起放得下,着实令人敬佩。
但他也确实还记得在引魔香中检测出的催情药剂――他和延凤一切混乱关系的开端。
其实如果傅伯伯把一切告诉自己,殷缺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但或许是他仍然不信任自己,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心存芥蒂……
殷缺的心沉下来,没入不见底的汪洋。他似乎也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失望的感觉。
傅忠齐缓缓走来,脚步有些虚浮,身上威势也弱了许多。修为散尽,虽然他的根骨仍在,但只能起到相比普通凡人延年益寿的作用,不再容颜永驻,鬓边也多了许多白发。
殷蕴摸了摸殷缺的背,说道:“你们好好聊聊,我就不掺和了”
看出殷缺的踌躇,殷蕴安抚地笑了笑,说道:“去吧”
傅忠齐的目光落在殷缺的脸上,以前总是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不似往日般严厉,反倒像是一个普通人家慈祥的长辈。
殷缺点点头,跟在了傅忠齐身后。
二人一路无话,直至进了书房。
殷缺将门关紧,转头就见傅忠齐沉默地看着自己,眼神难懂。
殷缺心中叹息,傅伯伯确实苍老了许多,记忆中那个伟岸的身影再也不见。
他虽然和傅伯伯称不上亲近,但也将其视作至亲,看到他如今这样,心中还是难受居多,那些芥蒂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缺儿,你怨傅伯伯吗?”
殷缺怔了怔,以往傅伯伯素来不苟言笑,对待他和表哥都多是教导命令的语气居多,很少有这样柔和的时刻。
“……不怨”,殷缺听到自己这样说。
“缺儿,是傅伯伯对不起你,你要怨也是应该的”
殷缺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傅忠齐会说出类似道歉的话来,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当年我收养你的目的确实并不单纯,但这么多年来,我却早已把你当作我的亲侄看待。我做事历来主张顾全大局、万无一失为上,如果再给我一选择的机会,必然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但对你造成的伤害,却的的确确让我感到自责和后悔。”
傅忠齐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缺儿…你是个好孩子,即便心里有怨也不会多言,但傅伯伯心中有愧……”
殷缺心下不可谓不动容,生死关前走过几遭,他早就没了计较谁更辜负谁多几分的念头,今日得知了他们的苦衷,曾经或许有过的几分嫌隙早就抛在脑后。
家和人安,已是难得可贵。古月山庄是他的根,是他一生的羁绊。如今尘埃落定,他只想把曾经的不愉快抛在脑后,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平凡幸福。
或许,他命里与修仙无缘,这又算不算是变相成全了他最初的心愿呢?
殷缺朝前几步,看到傅忠齐从书柜间的隐藏暗阁中取出一块翠绿色的扳指,递到他身前,说道:
“这是你爹留下的信物,他曾说……”
傅忠齐微微蹙了眉,断断续续地回忆道:“……如果有一天,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拿着这个去魔域寻公良渊……”
殷缺瞪大了眼,吃惊地问道:“公良渊…?”
“公良渊是公良戚之子,现任魔域之主”,傅忠齐解释道。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你也知道,你爹是举世闻名的天才命修,据说他对过去未来宿命因缘的预测从未出过错。你还是把此物妥帖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殷缺接过这翠绿色的物什,心头一紧,如果储之冉对命理的感知真如传闻中那么神乎其神,那“走投无路”四字所言……又岂止是“凶险”二字能概括的?
…难道还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前方等着他?
傅忠齐看出殷缺所想,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郑重说道:“缺儿莫怕,虽然傅伯伯失了修为,但只要古月山庄还在一天,就竭尽所能护你一日。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况且命理玄机变化莫测,二十多年过去了,未必就没有变数,不必过于忧心。”
殷缺应声点了点头,心中泛起感动,将扳指戴在左手拇指之上,竟然严丝合缝,勉力将心头不安压下。
片刻,殷缺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傅伯伯,你还记得当年是怎么收养我的吗?”
傅忠齐恍然,自嘲地笑了笑:“你看我这记性,大不如从前了,连这事都忘了和说”
“说来很难相信,其实……当年是你爹主动来寻上门的”
看到殷缺震惊的神色,傅忠齐苦笑一声,继续说道:“那是太始乱世后的第三年,左护法玄冥手下留在中原的魔族军队节节败退,已是穷途末路。但他们依旧贼心不死,疯狂反扑。”
“我率领部下在岭南一带剿灭了一帮魔族散兵,当夜就地驻扎休整。夜大家都熟睡时,我突然觉出不对,一睁眼,却见一男子悄无声息地立于卧榻前,我竟自始至终毫无察觉。”
“…是我爹?”
“没错,当时我大惊失色,却也知道自己并非那人对手,便也没有声张,只看他有何目的。”
“待我静心辨认,惊讶地发现那人怀里竟抱了一婴儿,不哭不闹,像是睡着了。那人看我并无反抗意图,手中姿势变换几下,我才发现…自己颈上竟缠绕着数根坚韧细丝。怕是如若我不识相,便没有机会再开口了。”
殷缺默不作声,认真地听着。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努力拼凑出一个“父亲”的形象。
“借着月光,我努力记住那人的五官。虽然光线昏暗,但也可依稀看出是个极俊美的男子。”
殷缺想,难怪,能让曷苁ヅ一见钟情,甘愿抛弃一切浪迹天涯的,相貌岂是凡品?
“他终于开口了,语气不急不缓,镇定地就好像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我感到莫名诡异,甚至有些好笑,但他下一句话,就让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说:,昨夜亥时三刻,三名魔族弟子潜入古月山庄,给凌澹种下魂种,,我先是不知所云,然后是惊骇。”
傅忠齐苦笑一声,对殷缺说道:“因为除了我和阿蕴,没有人知道暄儿的表字。二十冠而字,暄儿的表字早早定下,却是因为这是他姥爷过世前所取的。”
“他所言更是让我难以置信,稀有的魂种怎会现世?又为何会种在暄儿身上?在那遥远的边陲,他又为何能知道几个时辰前的事?我恨不得马上传信回庄,看看是否如他所说,暄儿被人谋害。”
“他看出我的焦急,也很快亮明了来意。他说怀中婴儿体内有琉璃净华丹,可以解魂种毒性,他要我收养这个婴儿,并发血誓不把此事告知旁人。随后,他又把那枚扳指给予我,托我转交。”
“我简直不知所云,问他这孩子是谁的,而他又是谁?他也没有避讳,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说褚之冉,这孩子就是他和萱鸾的儿子。”
“他走后,我安顿了手下,立马带着那孩子向家赶去,结果半路,就收到了山庄的传信……所言与褚之冉告知的分毫不差。”
“然后,我就为你编造了身世,带回山庄,交给阿蕴抚养……”
回忆的闸门一经打开,更觉得人生跌宕起伏,环环相扣,让傅忠齐感慨万千。
殷缺忍不住提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他只要你发誓不告知旁人,就不怕你把…我……?”
傅忠齐同样也不明白过这点,最终只能叹息道:
“命修行事素来高莫测…他们算计人心,计算因果……我也不懂他为何如此要求……但的确,事实就是你现在平安长大,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殷缺突然又想到:“傅伯伯,当时你发过血誓,现在告诉了阿娘和我……这没关系吗?”
傅忠齐面色一变,蹙紧眉头,摇头道:“他当时叫我发的血誓有个条件……”
“什么?”,殷缺紧张地追问道。
“除非我修为尽失,否则不能把此交易内容告予旁人”
“什么?!”,殷缺大惊失色,“这……难道也在他的计算之中?!”
傅忠齐用力闭了闭眼,长叹一声说道:“我以前也不相信所谓的,命,,但现在反倒不敢如此确定了”
殷缺脑中消化着这一切,思绪翻涌,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三十一 受伤
殷缺惦记着詹寒越的下落,见已耽搁了不短时辰,便有意告别。
殷蕴虽然不舍,但也心知庄中人多嘴杂,殷缺不宜停留过久。
许诺有机会便会回来看殷蕴后,殷缺戴上幕笠,从后门悄悄溜出。
殷缺绕着狭窄的巷道离开了临江城。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回别庄一趟,换身装束再去寻找詹寒越。
此时不同往日,还是谨慎为上。
他攀过高墙落入院中,轻车熟路地奔向自己居住的屋所,刚要推门,却听闻屋内模糊传来人的说话声。
难道是詹寒越回来了?
殷缺心念一动,连忙推门而入。
屋内的响动应声而止,坐在圆凳之上的人面无表情的看过来,身前跪了一人,低着头瑟瑟发抖。
“你回来了?”,殷缺摘下幕笠,惊喜道。
詹寒越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应道:“嗯”。他顿了顿,又解释道:“……有点意外,耽搁了几天”。
殷缺明白詹寒越身份特殊,有些私事不方便外人知,便也没有追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以为詹寒越是在吩咐属下,方才便没有走近。正要回避,余光扫过跪着的那人,却突然觉得莫名地熟悉。
殷缺阖门的手顿住了,犹豫了下,还是道:“詹公子,你离开的这些日子,这位老伯尽忠职守,出府一事……是我自作主张,与他无干。”
詹寒越微眯了眼,不轻不重地看了地上不敢抬头的哑仆一眼,冷冷道:“知而不报,是为不忠。”
殷缺连忙替他辩解道:“老伯他仅是帮我织了个幕笠,并未打算隐瞒与你。”
詹寒越不为所动:“与客私好,逾越仆人本分,更为大患。”
殷缺感到不可置信,忍不住反驳:“老伯他只是好心,你为何要如此恶意揣测?况且我也是担心你的下落,才出府寻你。你怎如此冷血无情?!……”,殷缺瞪大眼睛,觉得詹寒越有些不可理喻,心头涌上一股失望。
从许昌城之事他便该明白,他与詹寒越岂止是三观不合。
他从小便被教导,待人事要存慈悲之心,更要相信人性本善。
因此,在得知许昌城惨案时,在看到那些下作的画像时,他下意识便替詹寒越解释――他本意是好的,只是不通人情,用错了法子。
但这一又一的经历,不免让殷缺开始怀疑,詹寒越对待下属和无辜之人尚且如此冷酷,对自己一个非亲非故之人,便真会无缘无故的好心相助吗?
那边詹寒越不作声了,回过头去不再看殷缺,像是生气了。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殷缺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一瞬间有些晃神,什么时候自己也这样疑神疑鬼了?
当初绝境相助是他,冒险收留也多亏了他,自己若随意曲解詹公子的好意,实非君子所为。
况且……也是自己先说了重话……
殷缺有些内疚。
“抱歉……”,殷缺犹豫着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是我逾矩,不该置喙你们门派的私事”
詹寒越看着逆光中那人清亮的双眸,抿紧了嘴,并未吱声。
殷缺不自然地避开了那道稍显锐利的目光,还是说道:“但我可以证明,老伯他绝无二心,还恳请詹公子不要过多为难他”
殷缺等了等,不见詹寒越开口,搭在门上的手指不自觉捏紧,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不待回复便关紧门离开了。
自己住宿的寝居被占用,殷缺一时无可去,便坐在院外池塘边的亭子内歇脚。
不出片刻,那位哑仆低着头出来了。看到殷缺后,加快几步走上前来。
殷缺连忙起身,哑仆面露感激,朝他比划几下,意思是他要走了,被调到了别。
殷缺点点头,见他没事,放下心来。
哑仆心知今日詹寒越对他能从轻罚,多亏了殷缺的求情,对他作了一揖。然后指指屋子,又指指后背,比划两下。
殷缺倒吸一口气,惊讶地问:“你是说……詹公子受伤了?”
哑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殷缺,摆摆手表示自己要走了。
殷缺颔首,微笑道:“多谢阿伯,保重。”
殷缺敲响詹寒越的屋门,心头有几分莫名的忐忑。
“进来”,淡淡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殷缺踏进门,见詹寒越坐在桌旁,举着一本书在仔细研读,听到响动也没有丝毫反应,好像没有看到来人一般。
殷缺静静立了片刻,见詹寒越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就好像是赌气一般,不免有些失笑。
难以想象这有些幼稚的举动会是这个看起不好接近的青年做出的,衬着那一头如雪长发多少有些违和。
殷缺又忍不住想,原来詹寒越还是会在意别人说他“冷血无情”的……那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没有真的到“冷血无情”的境地呢?
殷缺只好顾自落座于詹寒越一侧,开门见山问道:“詹公子,你受伤了吗?”
这詹寒越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放下书,皱起眉头,低斥道:“多嘴多舌”
殷缺替那名老仆感到无辜,只当没听到,追问道:“在哪里伤的?严重吗?”
詹寒越缓缓转过头来,对上殷缺担忧的视线,目光意味不明,语气也说不上友善:“你对谁都是这般无微不至的态度吗?”
殷缺有些惊讶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下,认真道:“当然不是……是因为我把你当作朋友”
“朋友?”,詹寒越哂笑一声,咄咄逼问道:“一个心性品行大相径庭的朋友?还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朋友?”
殷缺哑然,原来自己的心思詹寒越多少也能猜到,“……你的行事方式我确实不能苟同,但一直以来,我也真的把你当作朋友,发自心底地感激你的帮助……”
詹寒越撇过头去,冷哼一声,但态度却软化许多。
殷缺余光看到他的后背,瞳孔一缩,只见外层的白衣上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可见伤口并未得到妥善理,这样下去很容易引起炎症烧热。
“我帮你看看伤口吧”
见詹寒越没有反对,殷缺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头如瀑长发拨弄到身前,然后轻轻地其将上身衣裳一层层揭下。
只见其细腻白皙的后背上,交错盘庚着一道道鲜红、血肉模糊的鞭痕,红肿的背部几乎找不到一块干净的皮肤。
最令殷缺触目惊心的是一道道狭长红条均沿着细小的缝隙撕裂开,并非寻常的鞭子所致。
詹寒越注意到了殷缺的异样,淡淡解释道:“是我爹打的……”
殷缺闻言抬起了头。詹启席……?
“歃血门特制的刑鞭,鞭身带尾刺,蘸足盐水后鞭鞭见血,不仅施刑人打得尽兴,还能减慢伤口的愈合速度,让受刑人更加痛苦,刻骨铭心。”
“……”,殷缺觉得这简直耸人听闻,有谁的爹会对亲儿子这么狠的?而且听詹寒越的语气,父子二人的关系似乎也并不亲近。
听到殷缺顿住的呼吸声,似是被吓到一般,詹寒越反倒笑了:“怕了吗?虽然他是我爹,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个变态”,他不动声色地向后侧瞥了一眼,意味长地说道:“等我坐上他的位子,只会比他更变态,你还是趁早离我远一点好。”
殷缺罕有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他常常猜测詹寒越秀丽精致、如同天使般的面孔下,为何会有杀人不眨眼地魔鬼性情。
不料不单他身的地狱有群狼环伺,他唯一赖以倚仗的,也张牙舞爪地要剥他一层皮。
“…对不起”,殷缺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殷缺不得不承认他也早被偏见的目光所束缚而不自知。
他自小在古月山庄受尽宠爱,其后在照阳门又得到掌门青睐,便以为世间所有人都有如此气运,能平安无恙的顺利长大,轻易犯了“何不食肉糜?”的错。
殷缺不由汗颜。
对于詹寒越,他如今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评判,他似乎介于黑白交接的灰色地带,一面是救死扶伤的药王谷神医,一面又是凶神恶煞的歃血门少主。
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
即便至今,殷缺都无法看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下意识地觉得,詹寒越也曾露出过真实的一面,只是被他不小心忽略了。
殷缺心念游走,一边小心地为其擦拭伤口缘翼,再轻敷上一层金疮药包扎。
二人均不再言语。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三十二 风来
【作家想说的话:】继续走剧情(冲!)
直到伤口包扎完好,殷缺都没有再多问詹寒越受伤的来由。
他希望二人的关系能不受门派出身所限。也算是他为维持这段薄弱的友谊付出的一点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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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芳菲四月天。
乐安城地中原盆地,地势平坦,水土宜居。春夏之交,柳絮纷飞,许多不知名的树上绽开姹紫嫣红的朵,争奇斗艳,彰显勃勃生机。
日上三竿,殷缺正在园里练剑。
人间不比照阳山,灵力充裕的地方气候的变化不太明显,即便正午练剑,烈阳也不会过于灼热。
而此刻,一套基础的照影剑法舞毕,殷缺就不得不停下来擦拭下额上滴落的汗珠,感觉浑身上下仿佛都在火上烤过一般。
重新修习左手剑并不容易,一切均得从零开始。即便记得招式,但动作总是做不到位。磕磕绊绊之下,一套剑法硬是耗费了原先两倍有余的时间,这巨大落差让殷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沮丧。
“凡事过犹不及。初时不得要领,实属正常,不必心急。”,一直坐在凉亭中看书的白发青年淡淡开口,“况且你已经练了一整个上午,稍作休息,再练也不迟。”
因着詹寒越的意外受伤,再加上殷缺也想在走前多见殷蕴几面,他当初打算立马离开的计划便被搁置。
这些日子殷缺捡起了以往修炼的作息,每日卯时晨醒打坐,巳时开始练剑,往往一练就是一天。
不知哪日起,詹寒越便会在他练剑时坐到一旁的凉亭中看书,偶尔和他搭几句话,抑或是吩咐哑仆备上甘泉水和新鲜瓜果。
殷缺对此逐渐习以为常,嘴上应了,收剑走入了亭中。
亭台四面环水,一走入,便感受到一阵不同于外部的清凉,沁人心脾。
“我今夜想外出一趟”,殷缺饮下一口甘甜的泉水,胸口的燥热感被驱散不少。他好奇地看了看詹寒越今日读的书名――《滇南本草》,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詹寒越的目光没有从书页上挪开,淡淡应道:“知道了”。
过了半饷,他将书合好,面无表情地对殷缺说道:“路上小心”。说罢,收起书便离开了。
殷缺轻“嗯”一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了解得越多,他越发现詹寒越的性子简直可以用“别扭”二字来形容,从来不会用常人的法子来表达“关怀”。
但殷缺竟然逐渐从他的态度中琢磨出了一丝与往常的不同,似乎表明了二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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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上中空,空荡的街上只余下远方断断续续的打更声响。
殷缺换上一身夜行衣,轻车熟路地穿行于巷之中。不多时,临江城门就已在眼前。
这是近日夜里殷缺第三回古月山庄探望,虽然没有刻意挑明过,但他猜测詹寒越应该是知道的。
这他想要向殷蕴告别。
殷缺不想一直活在詹寒越的庇佑之下,也不想一直在中原大陆上东躲西藏。
他打算一路向西北去,那里不受中原门派势力控制,多方不辨来路的能人异士鱼龙混杂,也有当年太始乱世后留在中原的魔族后裔。他想去问问有没有一些关于“父亲”的消息。
虽然史书上记录了褚之冉自噬而亡,但殷缺尚有一丝侥幸,傅伯伯口中那个神通广大的天才命修,怎么都不像是轻易就会陨落的样子。
他会不会有可能还活着?在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他有没有给自己留下别的什么只言片语?我娘……又到底是怎么死的?
既已卸下了照阳派的重担,古月山庄也转危为安。殷缺觉得是时候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相信阿娘和傅伯伯都会理解与尊重他的决定。
行走在临江城中,墨色低垂,街道上静谧无声,一切与往常似乎皆无二致。殷缺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蓦然,殷缺瞪大了眼。
今夜的临江城好像过于寂静了。
虽然在人界的夜,各家门户紧闭是常态。但于中原陆地最华的城池带上,夜间虽不至于灯火通明,但酒肆客栈等商户必定仍会在门外燃着引路的灯火。
但今夜举目望去,整个街道黑压压的一片,竟无一亮光!
进城以来,打更声也丝毫未闻!
看起来就像是是家家自危,在躲避什么一般。
难道临江城要发生什么大事?!
殷缺心头不安,也顾不得隐匿行踪,施展疾行咒加速向古月山庄奔去。
愈往城内入,殷缺的不安感愈加扩大。
一路来,竟连一只狸猩、鸱^都没见到。
――要知这些活物对危险最为敏感,他们的异常更是被视为不祥之兆。
到了!
殷缺停下脚步,心头嘭嘭跳着,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走近后发现,古月山庄的大门竟然是虚掩着。
山庄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寂静。
他不再犹豫,轻盈地攀过高墙。
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好像庄内的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
殷缺寻遍了沁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殷蕴的踪迹,也没有发现她留下的信笺。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明明几天前还好端端的……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殷缺觉得自己像一张绷紧到极致的弦,随时就会不堪重负地断裂成碎片。
他不死心地向议事堂方向走去,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慌吞噬,嗓子眼干涸到发痛。
细碎的言语声在微风中若隐若现。
――有人!
殷缺加快了步伐,却没留意脚下,踩到几片新褪的枯叶。叶片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一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引人注目。
言语声瞬间停了――
――那些人发现了这里的动静。
――不好!
殷缺终于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古月山庄的人!否则地上怎么还会有过夜未清扫的落叶!
如果被发现!恐怕有危险!
――快跑!
可里面的人似乎速度更快,殷缺察觉到有人正从屋内出来,他一时竟寻不到无缝脱身的法子。
该怎么办?!敌方不止一人,对上恐怕自己不占上风。
殷缺屏气凝神,只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忽然,门窗的另一侧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闪过,瞬间吸引了屋内人的全部注意。
刹那间迟也快,有人从后侧快速制住了殷缺!却是不带任何攻击性,引着他迅速隐匿到了一旁的假山后。
几乎与此同时,屋内的人也出来了。
殷缺无暇顾及身后的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牙关咬得死紧。
待看清领头那人,几乎瞠目欲裂――一个绝对不该,也不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竟然是白屠!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殷缺明明亲眼看到他尸首分离,死不瞑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屠身后跟着两名装束各异的人,均修为不低,三人环顾一周,并未发现殷缺藏身之地。
白屠和左边之人对视一眼,说道:“往东边去了,追!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那人点点头,向刚刚黑影离开的方向去了。白屠和剩下一人再度回到了议事厅中。
这时,即便殷缺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古月山庄的众人恐怕凶多吉少。
――他到底要干什么?!是单纯报复?!还是要威胁自己??
殷缺一身血液仿佛冻结,强烈的不安挤压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脑中嗡嗡作响。他在心底祈导白屠的打算是后一种,只要不伤害他们,哪怕要自己将性命双手奉上,他也心甘情愿……
“殷公子,我二人奉少主之命保护您,白煞那边恐怕撑不了太久,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别庄为妙。”
身边人突然开口,拉回了殷缺混乱的思绪。那人一身黑衣劲装,脸颊上纹着奇异的图案,神色恭敬。
少主?……
……詹寒越……又救了自己一。
黑煞和白煞在歃血门直接听从于门主与少门主号令,脸刻黔纹,擅长隐匿追踪之术,以独门暗器着称。
詹寒越竟然把这二人派来保护自己,殷缺心头复杂。
“多谢”,殷缺对黑煞点头应道,二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假山。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三十三 断义
【作家想说的话:】把阿娘写死了,俺也好心痛T T 詹寒越副本还未完结!再冲一冲!
临江城楼上,执勤的士兵打了个寒颤,从半梦半醒中蓦然惊起,无端有些心慌,搂紧剑身左顾右盼几下。
四下一切安静如常。
他放下心,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往临江城尚在古月山庄庇护下时,守城门之事哪里需要他们这些普通人操心,天塌下来自有神仙顶着。
可惜古月山庄一朝没落,他们这临江城无依无靠,安全性大打折扣,城民也迁走不少。
最倒霉的是,那古月山庄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一夜之间竟然――
“啊!――”
士兵的思绪被骤然出现在面前的二人打断,大惊失色地尖叫道:
“你,你们――是谁?!”
殷缺知道他们突然出现着实把眼前人吓得不轻,歉意地欠了欠身,摆出一个最亲切的微笑,表示他们毫无恶意。
二人用障眼法改变了容貌,看上去只是两个普通的旅人。
“兄台,我二人乃过路游士,想请问您,临江城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为何家家门户紧闭,”
“哪里有人大半夜赶路的?!要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士兵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仔细打量了这神出鬼没的二人,衣着朴素,长相也平平无奇,毫无特色,于是缓缓放下了戒心。
“呃……你问这个啊……”,士兵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殷缺强力维持表面上的镇静,但一颗心也随着他的迟疑渐渐沉了下去。
“嗯……其实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哪能了解得那么清楚?好像是因为……那古月山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就在昨日!明明白天还好好的,但一夜过去……”
殷缺攒紧了左拳,手臂因用力而爆出青筋。他的所有情绪都悬吊在随时会一脚踏空的峭壁边上,送上脆弱脖颈等候着命运的审判与发落。
“……唉……第二天早上,傅庄主和他夫人的头颅就悬在了山庄的牌匾之上,把路人着实吓得不轻。请来城主进去一看,全庄二百二十一人,无一幸免……尸体还都被枭下首级,死不泯目啊……”
士兵面露不忍,叹息着说道,“不知道来人到底与古月山庄是有什么仇大恨,要狠毒至此……”
“小兄弟!你怎么了?!”
眼看着眼前的青年脸色愈发惨白,双目赤红,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士兵也觉出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亲人在古月山庄吗?”
殷缺重重闭了闭眼,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未曾……请问兄台您可知……尸身是如何理的?”
士兵也不再多问,回想片刻,答道:“今日白天,城主请来祁广寺的僧人前来超度,然后请上红莲业火净化戾气,助死者往生轮回”
殷缺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搅成碎片,撕心裂肺的生疼。
……红莲业火……焚尽尸身骨肉方可熄灭,连一粒灰都不剩下……
本以为来日方长,却未料上相见,竟成永别……
白屠!殷缺咬牙切齿。
他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
此仇不共戴天!必定要你血债血偿!
――――――――――――――――――
夜色稠密,不见月光。
殷缺回到寝居,脑中浑浑噩噩,想起几日前回庄的夜里,殷蕴温柔的对他笑,说傅伯伯出门经商寻到了一帖秘方,对修复灵脉有奇效,过几日回来让他试试。
那时他们都以为…最难的都已过去。殷缺甚至在想,等年末傅暄出关,或许今年他们一家四口可以一起守岁。
但此刻,现实却如同根根利刃,狠狠戳破殷缺的残存幻想,让他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他恨白屠,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没能尽早发现异常,没能保护得了他们,就连复仇…现在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泪如同决了堤般簌簌落下,像是殷缺心头的无尽的痛与恨。
詹寒越立在门外,听着屋内时隐时现的呜咽声。
他不是第一看别人哭。
有人曾声泪俱下祈求他救命,也有人痛哭流涕哀求他放一马。
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厌烦。
但这一刻,听着殷缺强自压抑的哽咽。
原来这样一个坚韧的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詹寒越感觉,自己那颗冷冰冰的僵硬的心,好像一瞬间突然跳动了一下。
――――――――――――――――――
翌日,天光乍现。
听到叩门声,殷缺忙直起身,不知不觉他竟昏沉着在桌上趴了一夜。
他慌忙擦拭干净面颊上的泪痕,清了嗓子,道:“请进”
詹寒越走进来,目光落在殷缺红肿的眼上,顿了顿,一声不吭地又走了。
殷缺感到莫名其妙。
不消片刻,詹寒越又再度出现,将一枚圆盒递到桌上,面无表情道:“抹在眼皮上,消肿止痛用”
殷缺有些不解他的奇怪举动,但还是拿在手上,点了点头道:“多谢”,随后蘸了少许药膏轻轻抹在眼上,詹寒越一双清透的眸子看着他动作,嘴角微微勾起,在殷缺看过来时,又无其事的压下。
“真的有奇效”,殷缺赞叹道,瞬间感到眼周的紧绷感减轻许多,眼睑也不那么火辣刺痛了。
詹寒越没有应声,但耳朵却有些微微发红。
片刻,他终于开口谈起了正事:“白煞一夜未归,恐怕情况不妙”,顿了顿,他又道,“白屠如果捉到白煞,认出他面上的印记,应该会与歃血门交涉”
“你怎么知道是,白屠,?”,殷缺敏锐地捕捉到了疑点,他禁不住蹙紧眉。
虽然昨夜情形黑煞必定早已禀报给了詹寒越,但白屠出身魔域,身份敏感,潜伏在中原的那些年不会轻易暴露形貌。黑煞怎么可能认识昨夜那首领就是白屠?
,交涉,一词用得更是奇怪,白屠在中原的名声不比褚之冉好上半分,哪里来得资格和歃血门交涉?
还是说……他如今攀上了别的什么身份?
殷缺直视着詹寒越幽的目光,第一,是对方先避开了眼。
“白屠如今是炼尸堂长老”,詹寒越道。
天残宗、歃血门、炼尸堂三派,在中原一直是被视为邪魔歪道的存在。他们因行事肆意自我、道法诡谲阴邪,为名门正派所不齿。但因有魔族入侵的前车之鉴,中原内陆不愿自起纷争。因而所谓的,正邪,间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这三派间素来关系不错,白屠如果认出白煞的身份,倒也有可能不会赶尽杀绝……但詹寒越为何又如此笃定?
……
殷缺回想起昨夜白屠身边二人,蓦然一惊。
他定定地看着詹寒越,喉间明显滚动一下,认真问道:“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詹寒越默不作声,半饷,道:“我不想骗你。我的确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你说清楚!你早就知道什么?!”,殷缺胸膛剧烈起伏,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音,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没有余力去控制。只要一想到方才的猜测……他就难以说服自己冷静。
詹寒越偏开视线,面色似乎比方才苍白了几分,他组织了下措辞,缓缓道:
“之前,白屠以炼尸堂的名义找上歃血门合作,邀请其一同吞并古月山庄。歃血门派只要出左右护法从旁协助,清算灵丹宝物后即可六四分成。”
这与殷缺推测的大体不离。但听詹寒越亲口讲述,还是如同在他耳边炸响了一记惊雷。
昨夜,白屠身后的两人虽然乍一看像是在听从他的号令,但仔细回想,三人其实更似平级。更何况,殷缺方才才想起,那两人的服饰上,都有歃血门标志性的图纹!
――和黑煞脸上的一模一样。
殷缺接下来的每个字几乎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答案,但他忍不住要执着一个结果。就像不到黄河心不死一般可笑。
他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詹寒越,眸中的复杂情绪像是满到要溢出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詹寒越抿住嘴,牙关反反复复咬紧几,终于还是决定如实道:
“是我受伤那日”
果然……
……真是可笑啊殷缺,你一厢情愿地要与别人做朋友,不料别人何曾把你放在眼里。
他早就都知道!却根本不在乎!
殷缺觉得眼睛又开始发胀,鼻腔酸得厉害。他吸一口气,再开口,语调竟然带了一丝哽咽,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我没有……”,詹寒越第一尝到了慌乱的感觉,但大脑就好像当机一般,出口的解释都变得混乱吞吐,
“我只是,不想你去送死”
“呵”,殷缺轻笑一声,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詹寒越……詹公子,原来,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不――”,詹寒越的话顿住了。
他看到,殷缺流泪了。
不同于几个时辰前的痛哭失声。殷缺就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但泪珠却断了线地滴下去,重重地,砸到詹寒越的心底。
他忽然一个字都解释不出来了。
殷缺重重闭上眼,隔断了所有的泪线。透过朦胧的视线,他竟然好像看到了詹寒越脸上的歉疚……还有……心疼?
但他不会再给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关系任何希望与机会了。
“多谢詹公子照顾,后会无期”
殷缺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三十四 逼迫
【作家想说的话:】接下来的情节天雷滚滚,十分狗血! 呜呜zhy终于能破了(bush
头好痛…
这是在哪里…
殷缺的意识慢慢回笼,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正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四周什么都看不清楚。
记忆回笼,当时自己刚离开别庄没多久,就发现詹寒越又派人跟着自己。
……是保护?……还是监视?
殷缺已经不愿去猜。
他用了点障眼法,终于在半炷香后甩掉了那人。
他松了一口气,正要加速朝靖州方向赶,却突然闻到一阵异香。殷缺慌忙屏住呼吸,却已来不及,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是谁绑了自己?……
殷缺丝毫没有头绪。
他听到门外隐隐绰绰似乎有声响,便竖起耳朵去听。
――――――――――――――――――
詹寒越收到消息,匆匆赶至歃血门分舵,向门外值守之人问道,
“门主呢?”
属下尊敬地弯腰答道:“少主,主上就在里面”
詹寒越顺着他指引一路向内,终于见到了那个他一点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那人单从容貌来看约有四十,眉眼间和詹寒越有几分相似,周身弥漫着沾满鲜血之人才会有的煞气,一双凌厉的眼教人不敢逼视。
詹寒越神情冷郁,面色不善地盯着詹启席,冷冷问道:“他人呢?”
“怎么?你这是什么态度?”,詹启席脸色也沉了下去,压抑着怒火质问道,
“你那天跟我怎么说的?你说,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物,?我才留了他一命。否则这么个祸害,我早替你置了!”
詹寒越紧绷着神色,默不作声。
他身边一直有詹启席的人,定时监视汇报自己的近况。他救下殷缺后,虽然小心将其藏在别庄,但还是被詹启席发现,回去受了一顿责罚。后来他才查出,是伺候殷缺的哑仆通风报的信。
詹启席想起昨日之事,就怒不可遏。
“昨夜白屠捆了黑煞亲自上门,问我是不是信不过他,不然此举到底何意。呵呵,还借题发挥压了歃血门两例分成。”
他虽然又惊又怒,但也不能把矛头转向自己儿子,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詹启席嘴角不着痕迹抽动一下,恨恨道:“我平白无故吃了这哑巴亏,还得把此事给你兜下。你什么时候蠢到这般地步?留下把柄任人拿捏?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詹寒越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白屠为人狡猾,虽然面上不说,心里也必定埋下了猜疑的种子。两派原本就不牢固的联盟便这么宣告破裂了。
詹启席不动声色地观察其神色,说道:“行了,我也懒得再找你算账。今天那小子我帮你置了,这件事就此揭过。”
詹寒越心里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行!”
詹启席见他少有地露出紧张的神情,觉出不妙,缓缓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怎么?舍不得了?”
见詹寒越抿紧嘴,不肯开口,他沉默着打量其神色,片刻,忽而冷笑一声,讽刺道:“呵,是叫,殷缺,对吧?他可真是好大的本事,竟叫我这不开窍的儿子也动了感情了。”
詹寒越直挺挺地站在哪里,对他嘲讽的语气毫无反应,但心里却远不如面上平静。
他对詹启席太了解了,恳求他心慈手软放过殷缺性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他羽翼未丰,一举一动都在詹启席控制之下,要想保下殷缺竟也毫无办法!
空气一时仿佛都凝滞了。
詹启席毒蛇一般地目光盯着詹寒越半晌,心下几种念头交替闪过,终于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想留着,倒也不是不可以”
詹寒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头没有一丝喜悦。
果然,他语调一转,又道:“不过,歃血门从来不养无用之人,他不是萱鸾的儿子吗?你就把他收做炉鼎,好好调教,将来助你修炼用吧。”
詹寒越心头一沉。
歃血门曾有过许多这样的炉鼎,他们有男有女,或是被迫的,或是自愿献上一身皮囊寻求庇护。但无一例外,所有人均地位地下,为门人所不耻,存在的用途只是供男修吸取灵气,提高功力。
品级越高的炉鼎,对使用者的裨益越大。但能练就成为哪类品级的炉鼎,却仅由天生的体质所定,后天能改变的几率寥寥。
在修真界,中下品级的炉鼎占了多数,偶而出现一名上品炉鼎,就会被视若珍宝,引得一番争斗。
但这并不意味着炉鼎会被使用者珍惜。
人们看中炉鼎的价值,将其视为提高修为的法宝灵器。
但随着灵气单方面的不断被采撷,炉鼎自身也无法避免地走向枯竭。
不过迟早而已。
使用者们要做的,就是榨干他们的每一缕灵息,直至死亡。
詹寒越面色苍白,身侧双手捏紧了拳头。
詹启席让门外候命的下属呈上了一个青外纹的白色小瓷瓶。
炉鼎容器的培育要用到紫飒露,能改良其品质,最大幅度的提高采补之效。
但对于炉鼎自身来说,此药却不异于穿肠剧毒。它药力刚猛,服用后不仅伤身,还会刺激感官,腐蚀神智,最终致人上瘾。
詹启席隐含威胁意味的目光盯着詹寒越,直至他接过瓷瓶。
看到他妥协,詹启席满意地笑了,虚伪地道:“既然你想留在身边,爹爹自然不会反对。好了,他人就在密室里,让下属带你过去。”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三十五 过渡
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殷缺尝试解开绳索的手瞬间顿住,换了个隐蔽的姿势,重新靠在墙上。
这间密室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即便捕捉到人声却也总是雾里看般听不真切。
沉重的铁门挪动,亮光泄了进来。
殷缺微微眯了眯眼。
两个人先后走了进来,领头之人端着蜡烛,打开门后便在一侧站定,将其后跟随的人迎上前来。
醺黄的烛光打在那人明暗分明的脸上。
……是詹寒越。
殷缺一时看不透这是什么局势。
詹寒越站定于殷缺身前,神色难辨。片刻,蹲下身来钳住殷缺的下巴,右手握了什么东西就要往他嘴里倒。
殷缺大惊失色地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
詹寒越默不作声,手上加了力,掐得殷缺下巴生疼,迫不得已把那滑腻的液体吞了进去。
冰凉的液体流过喉咙,殷缺一颗心也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松开手的那人。
“这是什么东西?!”
詹寒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殷缺面上掩饰不住的不安神色,仍是没有开口。
后方的下属将一切尽收眼底,将蜡烛摆在一侧高台上,阖上铁门离开了。
殷缺手脚I缚,后背紧紧抵靠在石壁上,硌得生疼,但他无暇顾及。
虽然他对于自己在身陷困境时,总是需要依靠他人相助而感到不耻。但殷缺不得不承认,方才看到詹寒越的一刹那,他的确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安心之感。
殷缺终于意识到,原来,他竟然会下意识地依赖詹寒越。或许是由于之前的屡相救,又或许是由于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细致可靠。
但与此同时,殷缺的心却也突突跳个不停。
……为何刚刚詹寒越的举动如此反常,他又喂我喝了什么东西?
他在恐惧。
他害怕现实又给他当头一击,用事实残忍地告诉他,詹寒越的接近也是别有用心。
殷缺不禁嘲笑自己的软弱,又痛恨自己的弱小,兜兜转转自己的命运还是掌控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我要变强。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
只有变强,才能为古月山庄报仇。只有变强,才能不任人宰割,才能守护自己想要珍惜的一切!
殷缺被束缚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
詹寒越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在等待什么,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在等待什么?
……殷缺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四肢无力发软,思维也逐渐有些迟滞。他用力摇了摇脑袋,想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不仅不觉得这种过度松弛的状态不正常,甚至还觉得有种令人沉迷的舒适。像是被柔软的鹅毛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引诱他不断陷入,再陷入。
詹寒越俯下身来,将目光已然有些涣散的殷缺抱起来,放于密室角落的石床之上。殷缺完全没了抵抗的意识,顺从地让詹寒越将他被绑住的手脚解开,只圆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乖得不可思议。
詹寒越发现,殷缺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乌亮澄澈的瞳孔,纤细卷翘的睫毛,像两颗沉在水潭之下的黑宝石。他将手轻轻盖在那双眼睛上,感到那轻轻颤动着的羽睫刮搔着掌心,让他心头一悸。
詹寒越微微曲起掌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对着空气中说道:“还要看下去吗?”
只听一声冷哼,某机关声响,一道时有时无的窥探目光顿时消失不见。
殷缺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困在了躯壳中,能感知到周身一切,但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他眼睁睁看着詹寒越将手移开,然后缓缓俯下身来,吻住了他。
殷缺整个人都呆住了,从躯体到精神。
詹寒越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但却没有人发现。他试探着触碰嘴下柔软的双唇,呼吸也变得毫无章法,与殷缺的交缠在一。
詹寒越光洁的发丝滑落下来,碰到了殷缺的脸颊,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头,想躲避碎发带来的刺痒感。
詹寒越动作僵住了,他垂下目光,掩去了面上受伤的神情。原来即便在这种状态下,殷缺都会本能的厌恶他。今天过后,只怕他会更恨自己吧……
殷缺对他内心翻涌的思绪一无所知。他此刻仿佛是散落在海上的一片孤舟,整个人轻飘飘的。
心间涌上一阵奇异的酥麻感,他的神智逐渐迷乱,外界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沉入了曼陀罗海的梦境。
詹寒越看殷缺神情恍惚,知道药效已经发作,恐怕此刻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出,于是摒弃掉心底软弱的情绪,专注地加了唇上的吻。
殷缺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在对方汹涌的攻势下丢盔弃甲,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詹寒越莽撞而又生疏的入侵。
唇舌交融间,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慢慢地,殷缺觉得身上燥热起来,仿佛有蚂蚁在啃噬。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就像是一团火炉,烘烤着他的四肢百骸。他不由自主地挣动起来,想要逃离这难耐的感觉。
詹寒越察觉到殷缺的焦急,安抚地舔了舔他的下唇,然后一路向下,沿着洁白的脖颈移向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却被衣物挡住了去路。
他去解衣带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紧张和幸福夹杂着,几乎要让他冲昏了头脑。
――这是他和殷缺真正意义上的的第一。
最初他好奇殷缺的炉鼎身躯,存的是完完全全的恶劣心思,想知道是否真的如书中所言那么精妙而又淫荡。那时的作弄之举,不过就像是玩弄一个新奇的玩具,给自己无味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但后来,却是殷缺这个活生生的、与自己看起来好像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靠近,做出了许多他自己都没想过的、匪夷所思之事。
他是置身黑暗里的人,竟然也会贪恋一束光的温暖。
哪怕最终那束光仍然会从指尖溜走,也值得他回味一生。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三十六 交缠★
殷缺的衣带滑落在身侧,露出了紧实白皙的胸膛。感到寒冷的侵袭,他不自觉向一侧的热源靠了靠,却是将自己送到了虎口边上。
詹寒越心头一软,伸手摸上那纤细的腰身,触感如同温热的上等美玉,让人摩挲间只觉得爱不释手。他炙热的目光盯住殷缺的胸前,两点粉嫩的茱萸像是脆弱柔软的蕾,娇嫩地惹人怜爱。
詹寒越好像是受了诱惑一般,情不自禁地将其含入口中,用火热的唇舌烫过它的每一寸敏感,直到它染满了淫靡的粘液。
手下的身躯像是抖了一下,鼻息也逐渐紊乱起来,詹寒越仿佛受到鼓励,嘴上吮吸得更加用力,像是婴儿吸奶一般将乳头含得啧啧作响,直将其折磨得红肿胀大了一倍有余,犹如鲜W欲滴的成熟果蕾。
詹寒越终于放过了这边的乳头,抬头欣赏这副佳作,微肿的乳晕托着熟透的殷红果实,点缀在光洁白嫩的肌肤之上。詹寒越感觉一阵邪火上涌,让他想把这个脆弱而又无防备的人弄坏。就像他看到过的歃血门的那些炉鼎一样,被没日没夜地毫不留情H干到失了神智,只能凄惨地哭哭啼啼哀求,却不敢躲避分毫。
但殷缺决不是那些炉鼎。自己想要的也不是一株只能依附于他人的丝子。
他舍不得这样对殷缺。
詹寒越伸手抚摸几下殷缺光洁的脸颊,对上那双迷茫湿润的星眸,虽然知道殷缺并不是在看他,但他还是觉得心中满足。
殷缺眼前是混乱重叠的人影,脑中仿佛灌满了浆糊,身上的热意又卷土重来,让他喉咙干涸,头晕目眩,只想要有人能帮他消解这难耐的灼热。
詹寒越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
馨而不郁,沁人心脾,是彼岸的香味。
詹寒越心下一动,顺着紧韧的腰身向后方摸去,手指探入两瓣圆润之间,便有点点湿意粘在了指节上。
殷缺动情了。
詹寒越手下揉捏着饱满紧实的臀瓣,感受着掌心被充盈的柔软触感,觉得这香仿佛是上佳的催情香熏,瞬间让他兴奋起来。
但他一想到已经有别人看过碰过殷缺的身子,就嫉恨不已,俯下身叼住另一侧微微立起的乳尖,唇齿并用发了狠力,直将其舔弄得又红又肿,泛着淋漓的水光才罢休。
同时手上也不曾闲着,掌心强硬地卡入两瓣紧翘的臀肉间,用粗糙的掌侧挤压那淫水泛滥的洞口。但那液体就像怎么流也流不尽一般,很快将詹寒越的手心都打湿了一片。
感受到那肉穴难耐地翕张,像是有生命力的小嘴渴求着东西填满,比鼎纹刚激活时更甚,詹寒越也不禁惊奇,将殷缺身上最后一层亵裤褪至脚边,两条笔直纤长的大腿一览无遗,前端也早已充血挺立,流出晶莹的汁液。
詹寒越微微勾起嘴角,手指灵巧地握住那,拨开脆弱的肉冠,用指甲刮弄着肉沟。殷缺喉咙里发出动情地哼声,前端的腺液不受控制地汩汩流出,那只作弄的手撸动得更加顺滑,温热的掌心摩擦着流水的眼儿,像是要挤出更多露水一般。
殷缺的身体软着,躺在床上任由他摆弄,只是眼角逐渐湿润起来。詹寒越心头酸软,不忍心再折磨他,将殷缺两条长腿弯折到身前,褪下裤头,将阳物抵住穴口,就着已经泛滥的腺液,缓缓顶入大半。
殷缺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但却仍没有恢复神智,浮沉在欲海中,蹙紧眉头闭上了双眼。詹寒越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细碎地吻着殷缺的脸颊和脖颈,一边托住他的双腿,巨大的阳物慢慢地劈开肉穴,全部都插了进去。
甫一进入,就觉出了炉鼎之躯的绝妙之,那小穴火热滋润,虽然看着窄小,却能细腻的地包裹住大上许多的物什,内里的黏膜更是仿佛有生命的吸盘一般,自发的讨好着吞入的阳物。
詹寒越忍不住舒服地叹息一声,开始缓缓抽插,照顾到肉壁上的每一饥渴的嫩肉。
殷缺只觉得被填满的爽利感从那一直蔓延至四肢和大脑,让他很快地沉迷其中,喉咙中也不受控制地涌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詹寒越极爱听他这样情不自禁的呻吟声,他压下身子,嘴唇贴着殷缺的耳根,一直仔细听着,下身却越干越重,两只手几乎要在臀上掐出形状,直到下面干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终于,詹寒越好像找到了极地方的一软肉,只要狠狠H弄那,殷缺就压抑不住的漏出婉转的呻吟,大腿根也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詹寒越轻笑了一下,抵着那不断撞击起来,每都狠狠地一插到底,像是要将两颗囊丸也一同挤进去一般。
殷缺的身体被顶得摇来晃去,腿根被撞得通红一片,面色酡红,眼含春色,脑袋像是盛满了酒酿的壶,摇摇晃晃地颤动着,口里的呻吟随着节奏止不住地泄出来,像是求饶又像是引诱,却是詹寒越从未听过的动听悦耳,顶在殷缺体内的性器又胀大几分。
詹寒越忍无可忍地堵上他的唇,像惩罚一般操弄着青年体内的穴心,底下的人不堪重负地挣扎着想躲避,又被詹寒越捆住后腰,抓了回来,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撞击。
殷缺硬着的性器在肚皮上滑来滑去,已经胀大到极致,前端张开了小口,露出猩红的软肉。
詹寒越上手抓住那,用了点力挤压顶部的伞头,抠挖着正中央勉力舒张的小口,感到手心的整个肉棍都颤巍巍的抖动起来。随后,詹寒越感到自己的阳具被大力绞尽,与此同时,手中的性器跳动着,接连喷出了乳白色精液,一股股溅到两人紧贴的小腹间,散发着淫靡的气息。
詹寒越下身加大了顶撞的力度,几十个来回后,也将滚烫的液体打在了肉壁上。
詹寒越重重呼吸几下,感受着殷缺紧紧收缩的后穴自发地吮吸着他的阳根,榨取了每一滴精华,半饷,竟无一滴白色的液体流出,全被那后穴吞吃入腹。
在那小嘴吸收精液的同时,有一股充沛的灵息自二人结合,缓缓流向詹寒越丹田内,让他整个人瞬间精神焕发,耳聪目明。虽然詹寒越主修并非术法,但也能感到这采补方法威力之。
他不由得心头一紧,看向殷缺。
只见殷缺丝毫不见方才情欲中的沉醉之色,此刻面上红晕尽褪,容色苍白,双眼轻轻阖上,像是精疲力尽一般,整个人散发着虚弱无力的气息。
詹寒越赶忙执起殷缺的右手,搭在其手腕上细细检查其脉搏,第一服药后的损伤程度虽在意料之内,但其身体却也的确出现了亏损之兆。
未想到的是,不过一,殷缺最近日夜修炼方才堪堪凝聚起的灵元便散去大半!
果然,炉鼎之躯一旦服用紫飒露与人交合,即便再刻苦的修习,炼成再纯正的灵气,最终也都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待殷缺醒来知晓这一切,又会如何恨我?
詹寒越生平第一后悔,当时不该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劝殷缺激活鼎纹。
他早该想到,怀璧其罪。
身负炉鼎之躯,倘若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命运又岂能自主?
紫飒露的存在,无异于是悬在所有炉鼎头上的利刃,更是胁迫他们向罪恶屈服的制肘。
詹寒越本想今日做戏后就把殷缺带走,然后偷偷放他离开。
此刻他突然犹豫了。
他放走过殷缺一,就让他遇上这种险境。下一,自己还能及时赶来救他吗?
万一,他遇上的是穷凶极恶的白屠呢?
他不敢想。
他想要殷缺好好活着,哪怕恨着自己。
方才情热的身体渐渐冷却,就像是詹寒越冰冷沉重的心情。
詹寒越替二人擦拭干净,将衣裳给殷缺穿好,抱起昏迷的青年,离开了密室,只留下一屋逐渐淡去的馨香。
沦为炉鼎以后章节三十七 清醒
殷缺其实没有昏睡太久,但他潜意识里在抗拒醒过来。
那时他虽失去了自主反应的能力,但药效过后,所有的记忆便都清晰的反映到了脑中。
被他刻意遗忘的噩梦再发生了。
只不过这一自己不必清醒的承受着,还能在过后做个缩头乌龟。
他恨透了这种被强迫的感觉,让自己像个女人一样雌伏在施暴者的身下。
所谓的动情和快感更像是根根见血的利刃,讽刺着他的卑微和被迫屈从。
指甲地刺入手心中,可殷缺丝毫不觉。身体酸软的感觉提醒着他那段恶心的记忆,他恨不得洗褪一层皮!来消除那些肮脏的痕迹。
殷缺睁开眼,望了一下室内,是一个陌生的屋子。
他胳膊稍微动了一下,牵动了一条长长的锁链。殷缺低下头,左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白色的玉环,连着一条长长的铁链,正扣在玉环上,链条的另一端没入床头的墙壁晾鹎蚯^遛[祁武渚亏暌砟凇
殷缺瞬间脸黑如墨,心中怒意翻涌,他恨不得把这东西撕碎,然后狠狠砸到詹寒越的脸上!
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被他圈养的一条狗吗?!
殷缺召出青云剑执于右手,眼一眨不眨地向泛着冷光的锁链上劈去,兵刃与铁链相撞,发出刺耳的巨响。电光火石间,那链条却没有被砍出任何豁口,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静静躺在一边。
殷缺气得咬紧牙关,倾注灵力挥剑又连劈几下,那锁链仍是毫发无损,凛凛闪着寒光。
殷缺心头的愤怒无发泄。一口气颓然泄掉,生出几分心灰意冷之意。
他喘息几下,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
灵气似乎又枯竭了。
怎么会呢?难道是上受伤的后遗症没有被发现?
他收起青云剑,盘腿坐下,默念e阳心诀吐纳运转,仔细检查体内的情况。
殷缺并非医者,只能判断出灵台内的灵力不见了踪影,其余更多却是检查不出来了。
正当他暗自思虑时,门打开了,阳光倾泻进来。
是詹寒越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殷缺抬起头,冷冷地看过去。
詹寒越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如冰如玉,清冷出尘,白如霜雪的长发更是将其的精致无暇烘托到了极致,增添了一种圣洁的美,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赖之感。
但此刻,这张脸在殷缺的眼里异常的面目可憎。
詹寒越被殷缺冰冷防备的目光刺痛,身体僵硬了一瞬,他缓和语气,甚至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恳求:“你先听我解释,好吗?”
殷缺的神色不为所动。
原因是什么,现在还重要吗?
或许他在密室里见到詹寒越的那一刻,还有过想了解来龙去脉的念头。但现在,他一点都不在乎了。
詹寒越的苦衷与他何干?
他已经受够了!!从最初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试着为他编织理由,假饰二人间的太平。
可事实就是,一又一!他变本加厉地触碰自己的底线!
自己得不到丝毫尊重,却被迫为他虚假的善意买单。
这到底凭什么?!
詹寒越得不到回应,脸色更加苍白,像是要在阳光照射下融化。他虽然知道殷缺可能不会原谅他,但亲自面对他仇恨目光时,还是觉得胸口好像被刺穿了一般,鲜血淋漓。
这种失去控制的强烈感受,让他生平第一感到了恐慌。詹寒越抑制不住急促起伏的胸口,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仿佛生怕被打断一般:
“是詹启席用你的性命相胁,我逼不得已,才如此对你……”
“够了!”,殷缺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再提起这段噩梦般的回忆,也不想再“善解人意”地理解他的苦衷。
二人的所有恩怨,今日合该一性断个明白。日后,他也不必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些。早在你选择向我隐瞒白屠向古月山庄寻仇的消息时起,我就已经看透我们之间虚情假意的关系。”
殷缺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平静地提起这件事,丧亲之痛如同蚀骨噬心,一辈子都无法消解。只是提起,心脏便好像针扎一般的剧痛。
“最可笑的是……我竟然对你还有过期待”
殷缺咽一口唾沫,却觉得喉头苦涩不已。
若不是早已视你为友,又何至于如此失望。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多冷血。无论做什么,都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当然,我算什么人?你自然是不必考虑我如何作想――”
听到殷缺自嘲的话语,詹寒越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紧了。
“所以,你才会无视我失去亲人的痛楚,才会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更甚至,将我囚禁在这里――”
“无论你的好与坏,我均得满盘皆收,现在又让我体谅你,心甘情愿地服从你!天下怎有这般好事?!真是可笑!虚伪至极!”
殷缺的话仿佛结实地扇了詹寒越一耳光,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也乱成一团。
歃血门从小教他的,是如何睚眦必报,在食人的恶鬼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但唯独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对一个人好。
他当时隐瞒了消息,是冷漠,是自私。但最重要的,还是怕殷缺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送死。
他拦不住殷缺,也没资格拦,于是就自欺欺人地蒙混了过去。
他没想到,这会伤害殷缺那么。
詹寒越的脸色惨白如纸,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但他还是努力地争取一丝微薄的希翼:
“所有亏欠你的……再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你服用过紫飒露,身体还需要调养,我会帮你治好的……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你再相信我一……好不好?”
可这一番话听在殷缺耳中,却不异于晴天霹雳。殷缺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的下唇一直颤抖着:“你说……紫飒露?”
殷缺几乎绝望了,仿佛被一柄重锤击倒,他从来没想过詹寒越给他服的,竟然是紫飒露。
他怎么会不知道,紫飒露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并非是自己原先以为的,一场单方面强迫的情爱。
不过是一采补。
而自己,则是以一个毫无尊严的炉鼎身份。
一个可以被使用的工具。
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殷缺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想将五脏六腑都吐干净:
“太恶心了……你真的……太让我恶心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如此作践……
整个世界仿佛交错颠倒,他已经沉入了海底的渊去。殷缺的眼神绝望而无助,觉得自己仿佛是个笑话。
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竟然就以这么可笑!悲惨!的方式失去了――
每一个照阳派的弟子都被教导过,所有奇淫巧技的身外法宝,都是轻易就会被夺走的;而唯有一点一滴辛苦修炼出的法力,才是可以真正倚仗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从来都坚信这一点。无论身什么样的困境,只要还有一身修为,就没有穷途末路,就还有柳暗明的机会。
难道如今,自己连这点心血都保不住了吗?
太荒唐了。
没有了修为,何谈报仇?!难道从此就要像蝼蚁一般被旁人随意宰割?!屈服于身体的本能承欢于男人身下?
只一想到,就让他万分恶心。
看着殷缺突然失去光亮的眼,詹寒越好像被冻住了。
自己被彻底厌恶了。
他绝望地意识到。
心脏好像结成了坚冰,然后忽然爆裂开,留下一地无人问津的狼藉。
他怯懦了,不敢再待下去。
殷缺看着詹寒越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结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