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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8] 淡淡一笑
1
「小四,你在这做啥?」我出神的望著天边,却被这娇嫩嗓音给唤回。「做啥?看云吹风。」
闻此言,来人面部抽续,表情阴情不定,这……该怎麽说呢……「你白痴阿!!!」啊!就是看小白痴的眼神!我正偷偷暗笑时,衣领已被了起来,「现在是冬天!!你看哪的云?!!!吹哪的风啊?!!!想死也不是这种死法吧!!!」只可惜身材娇小的他,的他那个手…抖的有如地牛翻身,小五跑步那地板震动的频率。
「唉~生气容易长皱纹唷~」我好心提醒果然换回对方残留不多了神智,只见他大喊声:「讨厌!」瞬间连背影的看不见了。
呵呵,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最佳典范啊~
转过头,继续看著我的「云」吹著我的「风」,人生,真是惬意~美中不足的地方除了偶尔耳边不安宁~偶尔遭到「拳脚相向」~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啊、啊……「啊啾!」
「少爷、少爷回来了!!」管家屁癫癫的逢人就喊,好似敌国打来般,我遥遥头,默默的跟著那些兴高采烈的「美人」们,往大门走去。
下意识的,我将身子往角落里缩去,嘴角依旧勾著云淡风清的笑。
淫乱的呻吟、纠缠的身子、浓烈的欢爱味道,曾经在那华丽富美的宫殿事情,依稀可见。
而我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望著里边,没感觉。
我没感觉。
终於,一个守在外边的宫人发现了我,慌张的告诫、并连拉带拖的打算将我带走,可我,一动也不动,任凭里边的人发现了外边动静,从容不迫的走了出来。
一个我看了十六年的美丽脸庞,现在,是如此陌生。而他身後,带著明显馀韵未消的脸探了出来。
看了我,他惊异的瞪大那紫色瞳孔,来回往我与他身上看了看,「他,可否赏给我?」他竟如此不尊敬的对待的身旁尊贵的人,可那人并不生气,反倒是纵容一笑,「你要,就拿去吧。」
从那时起,我便成了「小四」,不,正确来说,应该是这里的第四位「男宠」。
如此看来我上边还有三位,而接下来的日子陆续也有了几位进来,除了一无事的我,如今容将军府已有六位「美人」了。
我一直有自知知名。美,将军本身就比我美、也比我媚。
大美人容貌不俗,气质更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好的。二美人,有著高超的待人接物手段,府里,无不一被他制的服服贴贴,这也包括我。三美人,嗯……就是今早我衣领那位,脸是精致可爱,脾气也不是不好,只是不知为何总喜欢捉弄我,总体来说还是令人喜爱。五美人,真正的「武美人」,武功高超卓越,或许跟将军不相上下,身材却纤细宛如枝柳,可高兴时脚步惊人,地板常被弄破几个大洞。
六美人,知书答礼,是将军身旁的参谋,他的急智,常令人折折称服。七美人,在我映像中,总静静的坐在一旁,是个乖巧单纯的孩子,美虽亦美,可不知为何他总让人猜不出他有无好恶之物,可却喜爱黏著我,我猜,这是因为我年纪是「七美人」中最长的吧?
我不知那人为何纵容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人给他「爬墙」,可我心理却明白,在那人心中,他,有著任何人都没有的地位。
「小四,发什麽呆啊?」调笑的语气、悦耳的男中音,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想将军的英姿焕发、想将军的绝尘气质、想将军的……」我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串,过程中甚至没换气,想到这还真是有成就感~
还想继续说下去,可乖巧如我,不时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恃宠而骄,加上我既没「得宠」,也尚未「失宠」,只得话锋一转,甜甜道:「将军,小四向你请安~」突然「砰」的一声,「啊啊!小三晕了大家快来帮忙!」大家顿时清醒,一群人兵荒马乱的七手八脚将咱们可爱的「三美人」抬了回去。
接尘之事?
唉~笨~当然也就这样在我的指挥声中草草结束啦!
可怜的将军,我会让小三将病养好,好好负荆请罪的~嘿嘿~
2
我伸出手戳戳「三美人」包扎好的後脑杓,立刻得来一泡眼框带泪、楚楚动人的「凝视」。「可怜的小乖乖~我说啊……刚刚大夫特别交代我,说如果开口讲话,会长细纹唷……」我指著他的脸,轻轻刮了一下,哪里有细纹?简直比上等丝绸还滑腻呢~
可为了耳根清静,某些必要的「善意谎言」还是要说的~
「来~小乖乖~张开你可爱的小嘴嘴~」我一手托著碗、一手拿著瓢羹,笑得人畜无害,只可惜面前人不领情,脸色灰白,一脸想叫却叫不出来的模样,看得我心中只有--
舒畅~
忍不住,放下瓢羹,我又拍了拍人儿可爱的小脑袋,如预期听到一阵冷抽後,悻悻然的收回手,「喝药吧~难道你想让将军看到你这模……咦?碗呢?」我讶异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眼往上一抬,一个乾乾净净的碗就在他手里,只是拿著的人儿,脸色比没喝药之前,更黑了。
「大功告成~」我起身抛给他一个飞吻,「刚刚小二说了,以後喂药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啦!要等我、想我唷~」
咻--!!啪啦!
「唉~明天带套佛经来念给他听好啦……对了!碗也得叫厨娘奶奶准备个便宜一点的……」
我伸手敲了敲房门,「小七,睡了吗?」
很快,门就被打了开来,「荫青……」在这,只有他会叫我荫青,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连将军都不知道,而我为何会将名字告诉他呢?或许,他的笑容与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厨娘奶奶让我拿些东西来给你,怎麽,晌又没吃了?」
我将栏子上的托盘拿下,笑吟吟的走进他的卧房,「有吃,吃不多……」他的声音总是小小的,却有种淡淡的吸引让人想听下去。
「所以我拿了甜点来,冬天冷,要多吃点东西御寒。」我环顾四周,「小七,你房间没有招待客人坐的桌椅吗?」
我疑惑的看著他逐渐霏红的脸蛋,良久,他才羞赧的道:「将军平时不到我房里的,而除了将军平时也没有人会来……」
我更疑惑了,「那怎麽吃饭?」殊不知,他脸一下子炸红,说话更是吞吞吐吐。
「……将、将军吩咐管家不管他在、在或不在都在他房里吃……」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後微微哽咽。
「小七,乖,快别哭了。你哭将军会心疼,我也会心疼的。」我说完,就看著他布满泪水的脸快速抬起,双眼更是闪耀著异采。
「真的吗?荫青会心疼……真的吗?」
「当然,只要你哭,我会心疼。」这句话是在说给谁听?「来,吃点东西吧!不想吃,但为了身体还是要吃。」他听著,笑著,开心的吃著甜品,可我看著,心疼著,原来为的还是「那个人」。
「小七,」他疑惑的望著我,「你吃著听我说就好。以後,就算是没人疼你,自己,也要疼著自己。」看著他不解的眼神,我只是笑笑催促他吃。
因为如果连自己都放弃自己,那麽,就没人可以救你了。
人生苦短,不需将自己逼的毫无退路可走。
「荫青……都要吃完吗……」他微微皱著眉,刹是烦恼。
「一起吃吧。」我说。
然後他笑了,我也笑了。
3
「厨娘奶奶~」
我甜甜的叫著,可却害她老人家吓得手中的炒菜用具差点掉入锅底,头上立马挨了一下,「我在煮东西!你来插什麽?!去、去,去旁边等著!」
乖乖到边边站著,可嘴巴还是自由的,所以我问:「奶奶,煮给谁的?需不需要小四端过去?」她老人家飘了我一眼,「活了一把年纪,真没看过像你这种主子,有人伺候不是挺好,偏要来这做些下人做的事。」她口气虽然不屑的,可我知道,那是她的关心。
「奶奶这好玩,我为什麽不来?何况我做这点事还是希望将军能注意我呢!」她老人家这连话都没回,只是炒著菜,瞬间,四周安静了下来。「奶奶不说话,是不是小四说错话了?为了赔罪我帮奶奶你送饭吧!是哪位主子呢?」
我不依不饶的缠著她老人家,终於,她喊了声「好啦!我让你送!」我才乖乖的继续在一边站好,没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摆上托盘,看的我羡幕的就差没伸手去夹两块吃吃,「奶奶,送给谁的呢?」
「将军的。」
「将军的啊……我知道了!」我沉思一下,随即开心拿著托盘在奶奶脸上香一个,伴著她的「河东狮吼」和我那「优雅动人」的小调,我往那最显眼的地方走去。
一旁的守卫看了我一眼,便将我领了进去,然後离开。此时我才发现自己是第一进来,吸一口气,「扣、扣。」我敲门,很快里边遍传了声「进来」。
小心翼翼的手拿托盘,我将脸部朝下,等著那此刻拥有我身杀大权的男子的指示。可等了许久,依旧是那麽安静,但我还是低著头,静静站在那。「难得会看到你在我面前出现。」好似抱怨的话语,却说得有如「今晚吃些什麽?」那般平常。
低著头,我道:「将军想让小四什麽时候出现、在哪出现,全凭将军意愿。」
我字字句句说得诚恳,完美的让人找不出一丝把柄,「是吗……」紫色瞳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彷佛妖魅的闪动异样魔力,身子一斜,手中托盘随著我倾斜的身子,滑出我手里。
地上满地饭菜,我连猜都不用猜此时他的脸色,我蹲下身,开始收拾满地残渣。「将军,小四手滑,等我收拾好,请让我再去给你端来一。」
「不用了,把头抬起来。」没生气?我大奇,还以为待会会被打个几拳,唉~将军果真思考独特。
我依照他的话将头抬了起来,只见他看了我一会,才说道:「你,脸蛋平平,究竟是哪里吸引他,还将你放在身边呢……」原来他也知道啊?我一开始就绝得奇怪自己怎会被他看上,原来还是因为「那个人」。
「脱衣服。」
我呆愣,嘴里竟然问道:「为什麽?」他笑了,「刚刚不是说的道貌岸然,怎麽一转眼就忘了?」啊、啊,原来是自作孽啊……
依照指示,我开始除去衣服,「将军真性急,至少也得让我将地上的混乱收拾乾净。」手里动作,嘴里也没著。
「就你这张嘴会说。」他突然吻住我,舌头还窜了进来,我一愣嘴巴竟也忘了阖上,只见他吻完舔舔嘴,「有股味道。」也不怕伤到我的心,他依旧用著若无其事的语气道。
「将军……小四刚吃完晚饭~」
接著,一镇暴怒声,我便被踢出了出来,只见守卫奇怪的看著我,我呵呵一笑,「原来将军有洁癖啊?」唉,那踢我出来前,也得让我收拾一下地板。
还让我在饭菜的围绕中脱衣取悦他?
啊、啊!将军果真是奇怪的人。
我还是准时每天去小三的春日阁喂药,然後独留病奄奄的三美人在那咿咿呜呜,有口难言。我则神轻气爽,笑的美滋滋、脚步轻盈的离开。
途中遇到美人们我则都跟他们笑笑打招呼,偶尔被人拦下来问:「小四,你知道将军这些天来为何脸色那麽难看吗?」
我一律回答:「不知道~」「有吗?」「是喔!」
然後再从厨娘那拿些糕点去喂「七美人」,「荫青……还吃吗?」他为难的看著我。
此时他的房里已有了新桌椅,我两各据一边,我手里拿著正打算喂他的糕点,「怎麽?吃不下了吗?」看看他此时珠圆玉润,心中真是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
不过,这并不是指他胖了,而是指他气色好多了,也常常笑了。「好吧,那我吃吧~」
「将军最进都不让我到他那吃饭了,荫青知道吗?我问小二,小二说将军心情不好……」他担忧的望著我,我停下吃东西的动作,认真的对他说--
「将军……将军那个来了~」然後,继续吃,看他疑惑的看著我,我边吃边告诉他,「所以要让厨娘奶奶多炖些补血的东西~补补血、顺顺气~一切风平浪静~」
望著他欣喜的表情,我立刻阻止他,「不过不能让将军知道那是什麽补什麽的唷~你知道的,他,脸皮薄嘛~」
「嗯!」见他认真点点头,我道:「真是个乖孩子~」
忙了一天,除去一身衣服,我缓缓步入浴桶,白天的嘻笑,到了夜晚,也只剩满室寂静。
水气雾了我的双眼,我依稀能看见那个小小身子,开心的扑像我,天真的童言童语说:「我要成为最好的……」
我站起身,不行!不能想了!
冷空气侵袭全身,寒气彷佛要刺入我的骨随,止不住、也停不了。
「以後,就算是没人疼你,自己,也要疼著自己。」谁?这句话是谁说的?
女子模糊的脸,哽咽的语气,我淡淡一笑,原来,她竟也预测我未来的下场。以前不懂,经历过後才知道,这句话的重要。
脑中又浮现了那个安静的少年,我拾起一旁衣服,慢慢穿上,脑中某种想法逐渐成形。
当时你保护不了我,这我会保护那无辜的少年。
5
「小四、小四!快起来!有公公带来皇上的口谕啦!」什麽?!我紧紧闭上的眼,突然瞪大,靠著来人的协助,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鞋子、鞋子!」
悄悄的,我与二美人偷偷混进人群中,好在将军府内人口阵容也算庞大,多我们两个、少我们两个倒也是无事。
吕公公咳了两声,示意大家注意,尖尖的声音从那黄澄澄的卷轴後传出,「奉天呈运、皇帝昭曰,宣,南北大将……」突然一声「噗」,打断了吕公公朗读的声音,他用著更尖的声音道:「谁?!哪个刁民胆敢放!在本宫宣读圣上的口谕中放屁?!」
我慢慢站起来,「吕公公~不是放屁,是笑~」我甜甜的笑著回答。
「笑什麽?!」只可惜没得到眼前人的好感,直到对方将我看清,他突然脸色一变,「哼!给你笑?!看本宫宣完旨如何教训你!」
「是,谢谢公公~」我又继续跪在地上,好似刚刚什麽都没发生,而吕公公调整了一下声音,把刚刚未说出口的话,快速说完,「奉天呈运、皇帝昭曰,宣,南北大将军速速进宫领赏,卿旨~」
「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吓死我老人家!」吕公公虽斥责,却也细细的仔细看了看我。「孩子,离开宫後的生活如何?有没有吃苦?要不要我去帮你跟皇上说说,让你回来?」
「别,爹!我自愿接受的,而且,我在这过得很好,别为我担心,倒是你的脚,还好吗?」看著眼前的老人,我虽不是他亲生,他却视我如己出,况且我们的感情比亲生父子还好。
他摇摇头,「老毛病了,能有什麽大问题……」我松了口气,「你一定是有事找我,所以才做那麽引人注目的事吧?」终究是在宫里生活的人,心如玲珑,况且孩子还是他一手带大的?
「我需要爹帮我跟皇上说,希望他能让将军府的第七美人离开,我希望……他做一个完全的男子,不用屈身於男子身下,我看得出他还没陷下去,爹,你能帮帮我吗?」
「那是你唯一自由的机会啊?!」吕公公彷佛在看个执迷不悟的孩子,一直摇著头,「爹,我求你了!」我跪了下来,不是接旨的那种,而是真心诚意的,我跪了下来。
「你、你这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我只是看著他,「孩儿,还是男儿吗?」我问,不是想质问谁,因为这只是在陈述个事实。
「值得吗?值得吗?!」老人抱著我,终究哭了,只听嘴理喃喃道:「傻孩子、傻孩子……你娘傻!你更傻……」
我笑笑,「值不值得,至少,我绝得值得,爹说我傻,我绝得你老人家更傻,养我这不肖子。」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也带著我的希冀及「那个人」--皇上重要的人,回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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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亲,在我很小时便已经去世,在她还活著之时,我曾问过爹爹的事,只见她背过身,在无言语。从小在宫里长大,总是比一般同龄孩童早熟,从那一,我就没问过了,没想到,那也是我第一,也是最後一,问她了。
之後,便有人将我送至吕公公的身边,他虽不能人道,却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关心我。那时我内心,早已把在外人人皆之讨好、惧畏的吕公公,当成自己爹爹,我还能记得,当我开口喊他爹爹时,他的表情。
我想,那是他在多年累积的重重保护中,首露出真心笑容吧!当时他哭的不能自己,我以为我做错了什麽,害怕的看著眼前的人。「孩子,这是高兴的泪水,人不只在伤心时流泪,也会再高兴时流泪,我希望以後你的泪,都是为高兴而流。」我听著,虽不懂,但我知道他是高兴的。
小小脑袋只有--我有爹爹了!我终於有爹爹了!
没多久,「他」出生了。
「荫青,他是你的主子。」吕公公希望我过得好,向上一任皇上推荐我,那时我又有了新的身份,就是「五皇子」的贴身伴读。「将来你的主子,五皇子长大,会与其他位皇子争夺王位,那时你将作为他的心腹,不能背叛他,知道吗?」看著那层层包裹在金色布里的婴孩,我只能点头。
那时我六岁,没想到那一点头,竟将我两纠缠在一起。
「青青!夫子追来啦!抱我走、抱我走!」一样的六岁,不一样的际遇,我的六岁,是属於他的,他的六岁,是属於这金色牢笼的。同样不幸、同样悲哀,我们,不能为自己活。「哈哈哈~夫子摔跤了!羞羞脸、羞羞脸~」我想我现在的个性,也是再那时被他影响的……
身後那谩骂却不带赃字,文邹邹的像一偏偏的经书,「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孟……」却也使两半大不大的孩子头昏脑胀。
我抱的两手发软,身上更是汗如泉涌,「主、主子…青、荫青不行了……」头一晕,两人双双跌落在地,失去意识,我的双手,还是紧紧护住胸前的小霸王,我的主宰。
这些天真模样,在他渐渐的成长,也消失了,他学会假笑、学会奉承、学会言不由衷,还有学习能力,在皇子中更是卓越。他的外表承袭母亲,也就是当今皇太后,当时的皇后,容皇后。
就著这点,他在宫中更是如鱼得水,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我依然会相信他,信不疑。
我在他面前,被人强暴,他站在一旁看完,过程中,我数度晕厥,蒙蒙泷中,我知道他的双眼一刻也没离开我的脸,那年,他十岁,我十七岁。「一国君主,不需要一个他会依恋的东西。」容皇后说了这一句话,便离开了。而我,从那时起,便被他调教成一个武器,一个可以藉著出卖肉体而获得他想要事、物的武器。
我知道貌不惊人的我,只能靠著身体,让男人为我臣服,在经过一连串训练,我也成功了,只是,我失去做为男子的尊严和资格。
再他十五岁,他的父皇、前任皇帝驾崩,同年,他稳稳坐上龙位,以不似外表的霸气及能力,创造了属於他的帝国。
他的登基仪式,我不在,那时,我应该是在哪个男人的夸下呻吟吧。
後年,我离开了我一直以为不会离开的地方。
「荫青,」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在喊我青青。「母后不喜欢我身边有人,你知道的,帮我保护他,拜托你了。」
拜托我了。
不是命令而是拜托,「是吗?我知道了。」可我相信那拥有紫色瞳孔的人,不能小觑。
皇太后不可能有办法在他的眼下使坏,因为,他已经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
而我,还是会完成每件你想完成的事,不管如何、就算失去性命,我拼死也会交给你。
双手奉上来给你。
7
「可怜的小乖乖,连将军最後一面也没见到,将军又离开了~」我同情的看著他,当日说的「善意的谎言」,当事者已经知晓了,我能如何?
当然是乖乖让他荼毒我的耳朵啦~
「滚、你给我滚!!滚得远远!越远越好!!最好给我滚出去!」包扎的地方以拆的七七八八,此神速的复原能力,我多少也有一些功劳吧?
「可是将军不让我离开,我也只能乖乖待著啦~」
「你?!」
唉~将军就是他的死穴我早在八百年前已经知道了,「好、好、好,要我闭嘴是吗?那把药喝完~」我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著他,没想到最先发声的还是他。
「没要你不说话!」他朝我一吼,「你不说话也挺不对劲的……」虽然他是边喝边说,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暧昧一笑,「没想到--你暗恋我到没听到我声音就浑身不对劲,啊~可怜的小乖乖,我竟然不知你的心意……」
还没说完,他向後一倒,用被子裹住全身。「听不见、我什麽都听不见!」
敛下眼,我笑,只是……不知这我能笑多久……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什麽事要发生了。
是夜,一切,都寂静的不可思议,连月儿都悄悄消失不见,「你、你们是谁?!」小七的声音!
翻身下床,我以尽我所能赶到那边,可没连过武的身体就是这麽迟钝,我来到,早已人去楼空,望著空空如也的床,我的身子如利剑般冲了去,「马?哪里有马?!」看到了个巡视的守卫,我赤红双眼的问。
似乎被我衣衫不整及疯狂的模样吓著,手颤抖的指著一个方向,放下他,我再度拔腿狂奔。
轩辕墨……不要是你,千万不要是你……
跳上马,我拉紧马绳,喊声「驾」,马儿以开始狂奔,方向,是那个我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等我到达,天以白肚,大内侍卫见我疯狂更是将我团团围住,「让我进去!我要找他问清楚!」被架住,我还是喊著,喊著,不断喊著:「回答我!!不是你--!!」
坚硬潮湿的牢狱,我被铁拴住吊在墙上,动一下便是痛苦万分,可我依旧抢称著睁大双眼,因为我知道他会来,他一定会来。「你的模样好狼狈。」他淡淡的看著我,将我抱著,示意一旁狱卒开锁,「愣什麽?还不开?」他淡淡的问著,立刻,我的手脚重获自由。
「人是不是你带走的?」称住,不能晕,晕了、一切就毁了。
「什麽人?」见我不肯放松的看著他,「不是我,睡吧,相信我。」不是你吗?
我笑,不是你就好,你说的我都相信,就是--
不要骗我。
黑暗拢罩,我好像听到叹息声,是谁?
谁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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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休息,药定时喝,很快就生龙活虎了。」老御医慈祥的对著--不是我,是我爹爹,也就是吕公公说道。
「你跑回来做什麽?!我都还没跟皇上说呢!」老人家气急败坏不好啊……「爹,歇……」会儿。
「歇?!我还歇啊?!」高亢又尖锐,要不是习惯了,我还真想昏一昏,让他老人家息怒……「你都成了这模样!这倒好,你的事我还没跟皇上提,你要提?给我乖乖把身体养好在自个儿去!你爹我不管啦--!!」啊、啊……老人家还真气坏了呢……
「好~我乖乖养病~爹放心~」什麽是越活越过去?眼前就是一例子,咦?还撇过头跟我赌气呢~「唯老人与小孩难养也~」
「……你刚刚说什麽?」唉~还好奇勒……「我说,爹,你饿不饿?御医爷爷说不能空复喝药~」
「宣!皇上今早食欲大增,要吃东西啦~!!」见他老人家边喊边往御厨房那走去,我无力的靠在床上。
「爹……你这是擅用职权!」
「呵呵,都不知吕公公那麽有趣。」说人人来,爹,这我也帮不了你了~「皇上,罪臣荫青跟你请罪,今早的话,请忘记吧!」趁他心情好,我还是赶紧先把罪请了,不然我要是被斩了,爹也就真的「绝後」了。
跪在地上的身子,被他拉了起来。「朕怎会降罪予你,只是好奇,那个人是谁,竟会让你做到如此罢了。」
「好奇?」我看著他,嘴巴不觉重复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呢。」
「从何看来?」
「皇上,还记得最後一说这词是什麽时後?」他微笑不语,我看著他的眼道:「就算脑中记得,这里,长大也忘了该如何说了。」
我指著他的心,也是我的心,「这是做高位者的悲哀,而我,将是那个会使你高兴棋子,」我再度跪下,只是这没轻易起身,「罪臣恳求皇上原谅这如此大逆不道的进言。还有……」
「皇上还记得曾许给罪臣一个愿吗?」
他又回复为那个统治天下的君王,淡淡看了我一眼,「记得,不用称自己为罪臣,朕,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臣希望皇上赐一个人自由?」
「何人?」
「南北大将军的宠臣,排行第七的七美人。」我一口气说完,接著,他问了。
「为何不要朕赐你自由?反而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平白受到你庇佑。」
我嘴里好像说了什麽,他又淡淡的看著我,「是吗?好,朕就帮你跟大将军问问,但不保证,他会答应。」
如来时一般,他又无声离开,我回想,我说了什麽。
「因为没人疼我,自己,也已经放弃自己了。」
「孩子,怎麽了?怎麽哭了?」爹彻下拿著托盘的宫人,关心的拍著我的背,像在安抚小孩般,而我只是一个劲哭著,像要把以前所没有留下的泪水,一,全部流乾。
现在,我哭,以後,不会在哭了。
打坏我与他最後一道联系的,是我。
我,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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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回音的过程,我难耐寂寞,趁爹他出去张罗东西吃之际,来到了皇宫某美丽的大--池塘。
「小四?」一道不确定的男中音,我晕,人在衰时果然不能随便出来晃,放下手中的钓竿,唉~皇家顶级锦鲤呢……
「有事吗?将军~」我笑,笑得他紫色瞳孔里一片疑惑,「你做什麽笑的那麽奇怪?还有,怎麽你也在宫里?!」
我委屈的看著他,「将军果真贵人多忘事,那日我因「放屁」之事,而得罪了吕公公,就被他私下带回,他……他还那个我……」爹,孩儿不肖,污蔑你老人家,等回去在跟你请罪啊!
「那个你?!……他……他行吗?!」他一脸诧异,嘴角不自觉抽,「形象、形象啊!将军~那个我,当然是骂我啦!你想到哪去啦?」
「是、是吗……我想也是,呵呵……」美丽的外表配上那僵硬的乾笑,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就这样!将军,小四有急事,先行告退!」我逃走还不忘拿钓竿,等回还得跟那个别扭的老人家串通串通呢!「且慢!可那日并没看见你与他一起回来……」
我学小三做个缩头乌龟,「听不到……我什麽都听不到……」一溜烟,跑了。
可人家南北大将军可不是作假的,一个不留神,我便撞到一个人肉墙上,「痛!」我捏著鼻子,往後一退,「将军的身子果真如「铜墙铁壁」啊……」鼻血,留了下来。
我估计现在我的鼻子应该已经歪了吧……不过因为我两几乎同般高,所以他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去,「你冲就冲!那麽用力撞上来做什麽?!」可我哪知道你会在我前面啊~
他虽然没见红,鼻子倒是红了起来,「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看我都流鼻血了,将军只是红了点,要不,小四帮你揉揉?」
他回了我一句话。
「我只有一个鼻子!」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鼻子,如果有两个--」
「我听他说了,为何要我放小四走?他在我翼下可以不受任何人欺负。你可知道,他过去的生活吗?」他打断了我,表情是一派凝重。
「所以我让他赐小七自由,在他眼下,依然不会受别人欺辱。」我坚定的看著他,不在逃避,「我希望他幸福,找个爱他的人,然後,娶妻生子过完一生。」
「将军不会不知道,那个中滋味。若不是亲生经历过,怎能体会?玩弄他人的身体,在将之狠狠抛弃,受害的是谁?最无辜的是谁?只因他没有个富贵出生,就该有这种待遇吗?」
我厉声指责,态度是坦然的,他沉默著,我也沉默著,终於,我抛下了句:「成不成全,全看将军的意思。」腰板挺直,我简直想大笑,我用我的自由,来换回他的幸福,难道连这都不行吗?
迈开步伐,我,双眼无神的走著。
究竟,哪儿才是我该去的地方呢?
身子漫无目的走著,中途没碰上任何人,还是我没去注意?
反正就是走、一直走,然後越走越偏,越走越阴暗,直到我发现时,人以不知身在何,突然想起,那首诗,怎麽吟的?
相
见 时 难 别 亦 难,东 风 无 力 百 残。
春 蚕 到 死 丝 方 尽,蜡 炬
成 灰 泪 始 乾。
晓 镜 但 愁 云 鬓 改,夜 吟 应 觉 月 光
寒。
蓬 莱 此 去 无 多 路,青 鸟 殷 勤 为 探
看。
颓然倒地,在也无动静。
「为何这麽做?」你看著我,煞是平静,而我只是看著你身後那紫色瞳孔之人,「云凝,答应他吧。」你转过头对著他道。
「你以为这麽做我就会答应?」他笑,笑意却没渗入那紫色瞳孔,「你给我听好,这全是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小七真的想离开吗?!你问过他吗?你不是在帮他!你只是在自我满足!!你知不知道?!」
「你答不答应?」虚弱的声音,我还是静静的看著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一把将包好的伤口,用指甲,陷入,「答不答应?」血流得很快,你的衣服也被我的血染红了,浓烈的腥味,阵阵让人做恶,果然,是我的血。
他浑身颤抖,瞳孔颜色加,「云凝!答应他!」你终究厉声对他道,他狠很看著你,而你,我看不到任何表情。
「行,我放过他。」他突然邪魅一笑,「那今後,你要代替他,满足我!」
我也笑,「可以,我会「完全」的满足你。」你听著、看著,对我们的交易始终不发一语,你只是唤来御医帮我重新包扎,他则在你身後,对著我,笑。
小七、小七,你在哪?
娘亲,我保护他了唷~
终於,再我这凌乱的一生,还能救一个人。
我淡淡一笑,在不言语。
唐/李商隐/无题
相
见 时 难 别 亦 难,东 风 无 力 百 残。
春 蚕 到 死 丝 方 尽,蜡 炬
成 灰 泪 始 乾。
晓 镜 但 愁 云 鬓 改,夜 吟 应 觉 月 光
寒。
蓬 莱 此 去 无 多 路,青 鸟 殷 勤 为 探
看。
1
我与他驾马回来,回程中我两共程一匹。我双脚甫一落地,就被他拖入房内,折磨,至今。
望著身旁空空的床位,刚刚与之翻云覆雨的男子,此时早已离开,我强忍的恶心,终究还是吐了出来。
「呕……」
残忍、一遍又一遍的玩弄著我的身体,强迫我咽下他的味道,饶是欢爱无数的我,此刻也以体力透支。
好累……想睡却被周围强烈的麝腥味给熏得头晕目眩,在这之前,我还是笑著、淫荡的,配合著男子玩各式体位。
想起身却发现支离破碎的身体竟连根手指都抬不起?!「不、不行了……」
「荫青?!」一道熟悉的嗓音,不在穿著象徵主子华贵衣服的人儿,穿著仆素的简单衣衫的人儿,却使我坠入冰窟。
「你为何在这?!」他为何在这?他为何出现在这?是谁骗我?是谁骗我?!「走!你已经自由了!为何不走?!走…走啊……」
听不到了、我在也不听了。
为何回来……你为何回来……
乱了、都乱了。
「小七,你帮我去请他进来,好吗?」我紧闭的双眼,身体已被仔细的清理乾净,此刻我甚至不敢猜想,他的脸,是何等……
伤心,难过。
少年在我身旁,至我昏迷到清醒,一直都在,我知道。因为空气,有他的味道,乾净、纯净,每每一接近,便能让我相信世间还有美好的人存在。
不会欺骗、不会隐瞒,我要的,一直都是真诚的对待啊……
脚步声,略为停顿,然後,小跑步的离开。
我等著、等著,「有事找我?」他调笑的语气,狠狠刺痛我每根神经。
「你答应我的。」我睁开眼,紫色瞳孔的主人也看著我,「你答应我的。」
「我是答应你,可留下,是他自愿的。」闪著妖魅的波光,无关自己的态度,这就是他吗?
「他之前在哪?」我问,回答我的是一室安静,「将军,你可以过来吗?」他疑惑,脚步却一步步迈过来,「啪」的一声,看著他不可思议的瞪大著眼,我笑,手心是一阵热。
「不是要我吗?来啊~来啊……」我需要肉体的高潮来逃离这肮脏的地方,「嗯……哈……」身体赤裸的纠缠,和那日你与他一样,只是这我与他的角色不同,我不再是那旁观者,而他现在是我身体的主宰。
啊!我忘了--
自己也是肮脏的。
11
「小七……」他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我真正的名字是七夕……」
「七夕?」我夸道:「好名字,究竟是七个年头、还是七个日子呢~」我拉他坐上桌椅,这曾经属於他的地方,此时已成为我的。
「将、将军看到不好……」我静静看著他,「七夕,记得吗?以後,就算是没人疼你,自己,也要疼著自己。」
「荫青……」对,荫青,我是你永远的荫青。
身体赃了,我洗乾净,心赃了,我挖出来,就算是空空如也的心,我也不让你看到。
那会赃了你的眼睛。
「七夕,走吧,让他还让你走之前,你走吧!」我脸正色的说道,可他却摇头,「告诉我,你不爱他,对吧?」我彷佛用乞求的语气,问著,而他,还是摇头。
我本开心的想告诉他那还有救,可却在听到他的下一句话,粉碎殆尽,「荫青……我不爱将军,我爱你。」
第一听到这句话,我是在哪个不知名男子嘴中听到?
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恶心想吐,渐渐,我麻痹的不在将它当成山盟海誓,它只是个用语,男子们发泄完後的用语。
现在,我在哪里听到?
「你走,我不爱你。」我不理会他伤心欲厥的表情,双手缠上他纤细的身子,「还是,你要我的身子?」我开始挑逗他,他颤抖,我悄悄隔著布料碰了碰他的分身,很快,它便挺立了。
「你、你这是在作贱自己!」他一说完,瞬间,消失在我眼帘。
「作贱?哪来作贱,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我问著,偷偷笑了,「大家都离开我、离开我~这样,多好!」
多好。
「你爱不爱我?」我问著那美丽的人,和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以及永远不变的紫色瞳孔,「爱?我不需要。」
「可有人说爱我……小四现在是将军的人,他如此的不敬,呐,将军说,该如何责罚他?」
他好奇的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怎麽,现在除了我看过你的淫荡表情,还有其他人看过啊?」虽是问著,可他的手却在我的颈边来回抚摸,如果我说是,是否能解脱?
「哪有……将军每都让人家下不了床,小四又怎能出去使坏呢!」
我含怨似颠的飘了他一眼,顺手将他的手从颈上拿下,放在手里,「小妖精,那你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跟本将军我抢东西?」
「小七,七夕。」他一听,眉头却皱了起来,「你之前不是很保护他?现在怎舍得让我责罚他?难道……有阴谋?」
我听,笑了。「将军果然是聪明人!如此了解小四~」
「要他离开?」我点头,「那……需要你的配合喽……」他暧昧在我耳边吹一口气。
我立刻脱下早已所剩无几的衣衫,「我明白~」
看著那再一消失的背影,我知道,在也不会看到他了,我的身子承受男子的撞击、他拍拍我的臀,「啊……舒服,真紧!」透过他的肩膀,我看著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将军、将军啊--!!」身体因快感传来阵阵筋脔,脑中则是一片空白。
记得,这走了,就别再回头了。
12
「小四,有时,我真觉得自己看不清你。」他一顿,「你老爱装傻,可是,心思却比任何人敏感、细腻。」他说著、说著,目光开始迷蒙,紫色瞳孔散发出淡淡柔和光彩。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到的什麽,不过我没问,只是笑笑的坐在一旁,等他开口,「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一个人,她也总是喜欢装傻,尤其最爱捉弄人,只是,那是在她还未认识那严峻的男子之前。」
「什麽男子?」顺著他的话,我问了,而他竟然苦涩的看著我,千言万语,终是一阵清叹,「怎麽不继续说呢?」
「说什麽?说男子害死了她吗?」他无所谓的说著,可我这身外人一听,知道他其实很在意那名女子,此时他美丽精致的脸,让我有了新的感受。
「她很傻,还为他生下一个婴孩,然後离开。一个孤身的女人家离乡背井,还得带著一个未满月的婴儿讨生活,我常常在想,他们是否还活在世上?」
我淡淡一笑,「他们一定还活著。」他突然定定的看著我。我敛下眼,偷偷笑道:「将军作啥这样看小四?小四脸上有东西吗?啊!不会是……将军你看我看呆了吧~」
「凭你这张普通的脸蛋?」他没好气的看著我,「不过你们的笑容倒挺像的……」他略微沉思了起来。
我一时兴起,「将军不要抛弃小四啊~」唱作俱佳的我一边演还用口水沾沾眼角,「你千万不要当那薄情郎、陈世美~抛下我这个「糟糠妻」~呜~不然、不然奴家拿命跟你拼了~」
我越演越起劲,不时丢给他几个闺怨妇的眼神,他却一派风清,闲闲的看著我。
「从没听过有人这麽对我说。」他邪魅一笑,「怎麽,我不够格?我外边还养了五只狐狸精呢!个个是年轻貌美,想让我专宠你,那要看看你要如何取悦我了~」他状作无赖的对我上下其手。
「将军~人家不来了~」我学著小三每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没想到又是一个不轮不类。
他停了下来,「你这是跟谁学的?」我乖乖回答,头上却挨了一下,「好的不学学坏的!」
「哪有,你不是都听得挺高兴的?!」我喊冤,没料到眼前美人双眼一瞪,我立刻打了个机伶。
「你偷听?」
「将军,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慢慢往後退,「我就动口罚你!」我的惊呼声,全在他的吻中消失。
好一头饿「狐」扑「羊」~
怎麽刚刚忘了吃东西了呢?唉~有洁癖的将军、失策的我啊~
「小四。」
闻此声,我回头,「小二,早啊~今儿个天气真好~」我笑的甜甜,对方只是无奈的将手中清裘递给我,我披上,瞬间,温暖我全身。
「现在还是冬天,小心别著凉了。」小二在我身前的石凳子坐下。
「谢谢~」我道谢,他却话锋一转,「小四,你知道吗,有些人,光华内敛,有些人,吹捧自大,明明都是人,你认为,他们差别为何如此大?」
「小四认为,他们都有一段经历过的故事,只是故事的好坏、长短,我们不知,罢了。」
他点头,「你应该也知道,人是多变的,就像将军的心,甚至是我们的心,都是会变。」他的眼神,突然严厉了,「小四,我跟其他人都能体谅你的任何做法,甚至是你用如此激烈的手段让小七离开,我们依旧如此。」
「我们本就不是清白的人,是是非非在我们眼中,都不会比任何一顿温饱重要。那是因为我们的心,都还在自己身上,但你知道,小七那天离开,他是如何对我说?」
他的一字一句,重重打在心上,「他跪下来,哭著对我说,你,已经放弃了自己,他求我救你,但我却只说了一句,这全都是纠由自取,心死之人,从何救?如何救?」我闭了乾涩的眼,听他使人沉静的声音。
「谢谢…你……」终於,我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仍是道谢。「谢谢…你打断他对我还有的琦想。」
终於,我明白了。我自以为让他有个安稳人生,就是幸福。
没想到,那却只是造就另一个我。
我,该死。
13
满室的寂静,他已在我身旁熟睡,最近我与他的关系,渐渐温和。
精致的脸庞,美丽的紫色瞳孔,修长却纤细的身子,是如何,成为那叱吒风云的大将军?我知道,他很聪明,聪明的不是我这种人能猜得透的人。
可他竟会告诉我,他的事?
我终究,只是个男宠,一个貌不惊人,因你而被他选中幸运……的人?
不,别在自欺欺人了,我是你放在他身边的保命符,其实,那日你就知道,他不会碰我,对吧?
可终究是命运不由人,眼高於顶的他,还是碰了我。
那天你背对著我,所以,你的表情,我不得而知,但,我看到你紧握的拳头。你与他,都是那骄傲的天鹰,南与北,各据天方一头,互不干涉,可,你是如何让这只天鹰,臣服与你呢?
那日我问,「你,爱不爱我?」他答:「爱?我不需要。」
为何,我是如此了解你?
我悄悄,伸出手,抚上他的左臂,那里有一粒小小的红点,「醉卧千年。」你竟拿出这种东西,下於他身?
他,究竟是谁?
我说过,就算是豁出性命,你要的,我,双手奉上。
只是你的欺瞒,我,能不能不听?
想下床出去走走,我和衣下床,脚一落地,身旁本已熟睡的人立刻睁开了眼,「去哪?」
我剥开他抓住的手,笑著邀请:「将军,要不要与小四小酌一番?」
「三更半夜,你还真是好兴致……」话虽如此,人却以下床,笑意使他的脸更加耀眼,宛如黑暗中的一蕊灯芯,我也笑了。
「今夜,就让我们醉一回吧。」尚未喝,眼里已有了醉意,此时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男子,笑谈人生,一切进在不言中。
边笑边饮,我们都没停止的意思,「呵呵…小、小四酒量真好!」我脸色未改,笑看已不胜酒力的美丽男子,「他、他总是不给我喝……」嘟哝著,人,慢慢睡去。
「醉卧千年,药如其名,吃下的人将会醉卧千年,忘了那爱恨纠缠,无情过一生。」我起身,站在窗边,轻轻一推,寒冷迎上身子,「可人忘记,心,还是记得……」
1
我在将军府中,又开始了清的生活,「厨娘奶奶~」过程中是一阵兵荒马乱外加咆哮声,紧接著我拿著手上热腾腾的佳肴,再度被踢出来。
我不气馁,此不留人,自有留人!「小三~」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走出「春日阁」,我的表情又是一阵舒畅~
唉~可惜身後给我的是一道用力的甩门声~「等我~我会在来的~」
「滚--!!不要再来啦!」小三好精神啊!
我呵呵一笑,继续我的「巡视」一游,打著:「将军不在,我做什麽都可以」的名号,继续关心府里的大大小小、老弱妇孺,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中。
此刻,我站在离将军府最近的一个市集中,我笑笑的左拐又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当铺,赶紧将刚刚随手拈来的「赃物」给当铺老板瞧瞧。
「蟠龙瓶?!」他一看,双眼瞪大,却脸色一整道:「这位客棺,这东西,价值不菲,肯定……出有异吧?」他嘴角抖阿抖,忍著的不让我看出端倪,殊不知,自己的肠子已被我看光了~
「好眼光~」我笑,「出真的不「易」,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它带到这,你不换,我还可以去别家~」
他一听果然脸色大变,「万万不可!这……这地方离下一家当铺,路还长著呢!我收、我收!」将一个钱袋丢出,赶紧拉上幕帘缩回去,好似我会反悔呢!
我拿著手中沉淀淀的钱,裂嘴一笑,提起脚离开当铺。
嘿嘿~没想到大厅那观赏用的瓶那麽好用,瞧!这些钱够我在外游荡了~
唉~以前还没出来玩过呢~今天,我就连本带利的好好给他玩一下!
我左看、右看,每个人都是扯破喉咙的大喊:「来唷!各位看棺,来我这瞧瞧,包准你留连忘返、连家的路都认不得喽!」
「各位水姑娘来瞧瞧!本摊从外族新进的胭脂,包准你用完肌肤是那个,白泡泡、幼咪咪~现煞旁人唷!」
「来……」
此起彼落的呼唤声,那画面真不是一个有趣能形容,忍不住,我也随著人潮移动,手中的物品更是从不间断,仔细把玩著各式各样的物品。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东西,「老板,这有什麽典故吗?」拿著手中精致的匕首,那雕刻虽不华丽,却也是让我印象刻,忍不住的问了。
「那啊……」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据说,以前拥有这把匕首的是一个女子!」
「女子?这有何令人讶异之?」女子拥有匕首防身,很正常啊?
听了我的话,他只是摇了摇头,「小哥这你有所不知,听说那女子有个很可怜的身世,本来是清白人家,却被人玷污,之後便持这把匕首,自杀了!」
我仔细的看著匕首,却无法想像它竟有过这样的过程,心想,应该只是唬人的吧?「老板,这匕首我要了。」
「我马上帮你包起来!」听到有生意做,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我心中更是把那故事当传言。
收好匕首,我进入一家饭馆坐下歇歇,「你听说没有?听说当今的皇太后要为皇上选妃了!」
我喝水的手一颤,放下杯子,耳朵不自觉听著他们的对话。
「选妃?为何不是立后呢?皇上年纪应该十六了吧!」
「不知道,消息是这样出来的,不过听说有内幕。」
「喔、喔!那个啊?是不是…那个皇太后本打算垂帘听政的传言……」
「你小声点!让人听见要砍头的!」中间两人一阵安静,接著,我离开了喧闹的饭馆。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我吟著,走著,心里却回想起那时的你的字字句句、天真笑颜。
「我以後要成为最好的君王!让百姓人民皆丰衣足食,还要让青青做我的皇后!母仪天下!」
「五皇子,荫青是男子,不能做皇后……」你无辜的双眼,天真的话语,我听著虽觉好笑,却也窝心。「何况,男子与男子在一起是有违天理的。」
你皱了皱脸,「可母后说,只要我将来可以成为君王,便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皇子,皇后指的是女子,明白吗?」
似懂非懂的小脸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不过青青不是皇后,还是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吗?」
我当时点头道:「没错。」
现在呢?
我後悔当初跟你说那些话吗?
我踏著脚步,往原来的路上走去。
我不後悔。
15
才刚踏入将军府,就被一道凉凉的声音给吓到,「今天跑去哪了?」紫色瞳孔流露出不满。
「将军大人好快回府啊!小四都没来的及迎接你呢~」我陪著笑,笑的他脸上又是一阵不满。
「谁准你出去的?!还有,大厅的瓶怎麽不见了?」他凤眼一眯,好似料定我就是那偷「瓶」之人,虽然我的确是,可--
「那个啊,我在大厅喝茶,结果小五跑过,就变成那样啦~」唉~没良心的我~唉~被栽赃的五美人~唉~相信我的将军~
「原来,那瓶呢?」
「小四仍了~」见他脸一黑,我赶紧补道:「要是让人踩到受伤,不是更不好吗~小四相信,将军心胸那麽开阔,不会介意那一枚小小的、微不足道得瓶的~是吧~」
「就你会说!」唷~还生气呢!「……你还没说你今天去哪儿了?」
啧,不亏是统领千万士兵的人,那个记忆……真是好的让我想一棒敲晕他,省得我的谎越补越大~「小四寂寞……将军不在身边,小四只好孤独的出去找乐子啦……」
「你说什麽?」他煞是不解的看著我,「寂寞?府里那麽多人,你还寂寞?」说完怀疑的看著我。
我大大叹了一口气,「唉唉~将军你这就有所不知啦~小四也想找他们玩啊!无奈,他们各各都避我如蛇蝎,尤其小三还要我滚出去呢!将军说,小四怎不能出去玩呢~」
他居然大大点一个头,脸上是认同……的表情?!
「我就想,他们怎麽能忍那麽久呢?你看我,早被你气过不知道多少了,他们才这样,你就多忍耐一点吧!不要在乱跑了。」
呼吸,吐气,「将军说的是~我会「尽量」忍忍的~」我的涵养真不错,瞧,都脸色发青还笑的出来呢!
「回房吧,虽然天已经转秋了,还是要注意别著凉了。」执起我的手,我与他同般的身子,肩并著肩像里面走去。
他不知道,他看到我时,有一丝笑意爬上了他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我,那温柔的举止,不是他平时会对我做的。
敛下眼,有一瞬间想放开这双温暖的手,但放了,只怕,他会不会再成为另一个小七、或另一个我?
没人可以告诉我这答案,他不能、我也不能。
伤痕累累的心,已无力在去承受那罪过了,所以我逃,选择沉默,这时我突然发觉命运的可怕。
那,老天,祢可否告诉我,这生中,我究竟还要在伤多少人的心?
我,能不能选择不要?
待身旁的人一起身离开,我紧闭的眼也同时睁开,唤人端水起身梳洗一番,我开门往库房走去,「管家~」
打算盘打的正开心的老人,手一顿,精明的眼立刻飘了过来,「四主子好早,请问找老奴有什麽事?」唉~真不可爱~之前屁癫癫可爱的模样,只有在见到他家少爷时,才能难得看到。
见我思绪神游,他老实不客气的说道:「四主子要是累了,请回房休息,而要是想跟老奴拿钱,请跟将军少爷说,我会马上交给他。」
是交给「他」,不是交给「我」唷~能体会我带走那瓶时的心情了吧?
不是我想顺手牵「瓶」,而是如果我跟将军大人说了,我还玩什麽?「管家我精神一直很好,也不缺钱~我只是想来问问将军为何那麽早,昨儿个就回来了?」
管家点一点头,「老奴不敢多问将军的事,请四主子自己去问问将军少爷吧!」一句话打回了我所有冀望,又尊敬找不出一司马虎,唉唉~真是跟我有得拼了!
「可将军昨晚回来就郁郁不闷,小四只是想给将军解闷罢了,既然管家也不知道,小四就走了……」
「等等,」嘿嘿~上勾了吧~「好像是皇宫里边要选妃,所以便让将军先回来了,四主子,可知道将军少爷现在心情如何,需不需要老奴的帮忙?」
「……不用了,管家你忙吧~将军今早心情已经转好了,我只是有点疑问想问一下而已,谢谢你刚刚的话~」我说完,朝管家一笑便离开了。
走的冲忙,也不理会刚刚管家有没有发现异状,虽然是已经知道的消息,可听到还是感觉喉咙涩涩的说不出话来。
心思再走远,只是这我久久--
不能回神。
16
我再度出门,只是这已查清楚他这何时才会回来,接著我走入市集聘了一个车夫,两个时辰後,便到达了目的地,手一敲,有人出来应门。
来人一见是我,嘴巴什麽话也没说,默默将我引了进去。
「青儿?!」
「傅太师,进来可好吗?」我淡淡一笑,只见对方痴迷的将我拉进怀里,我也不挣扎,自是任他抱个够。
良久,他终於将我放开,「没有你,我怎麽好得了?」,手却还紧紧抓著不放,眼里闪著欲望。
我笑,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不徐不急的一件件脱掉衣衫,动作若有似无的带著挑逗,只见对方也是站在身前,眼睛扎也不扎的看著我的身子,只是那突起的地方已透露出他的欲望。
我此刻已是未著寸缕,走至他的面前,「太师,让青儿用嘴帮你~」我拉下他的裤子,粗黑的巨物立刻弹了出来,我手嘴并用的轻轻舔上它,不消一会儿,眼前的东西已变的更加巨大。
「含住他。」我依照它的命令,将嘴打开把它衲入口中,但还是很困难,试了几,还是没成功。「青儿,坐上来,我好久没尝到你那销魂的滋味了。」
我本想用嘴先帮他泄完,等会儿会比较不难受,却听到他的话。我只是笑笑,伸出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唾液沾至上面,手往後伸,待手指一跟跟的慢慢扩充那紧闭的穴口,等到差不多,我便跨坐在他大腿上,一点一点将它含入体内。
疼,很疼……
脸色发白却还是擒著淡淡微笑,「青儿真美……」他说著,一个用力便挺身而入,开始疯狂的重复插入、拔出。
「啊--!!太、太师…难道皇太后没有满足你吗……」我身子上下摇晃著,只好抓著他的肩膀,这使我更加敏感。「呃…哈……」
「她?」他不屑的冷哼传入我耳,「我只是她其中一个消遣,哪由得我来说满不满足?何况她的身子哪比的上青儿…又窄又热……」
好似要验证他的话,那巨物更往我脆弱的地方闯,我感觉肠道火辣辣的燃烧,好似有什麽流了下来。
是血吗……
这使他动作更加无碍,「啪、啪」的撞击声和淫水声侵蚀我的神经,终於,我一声尖叫,後穴接著紧缩,他也泄了。
他的东西还在我体内,我却无力抽身,「听、听说宫里选妃…为何、为何不选皇后……」说完,我已喘息不断。
「这是你来的原因?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见我说完那句话,再也无力回答,他便继续开口道:「那是她的阴谋,她本打算帮轩辕墨选皇后,怎知那小子竟然回绝,碍於面子她便折衷决定帮他选妃子,那个妃子自然是内定的,只不过是她的一个眼线罢了,你应该听过她打算做什麽了吧?」
垂帘听政。我心付。
他突然靠近我耳朵,「而且……她的眼线不只安排在皇上身边,在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身边,也有一个唷……」
本快阖上的眼立刻瞪大,「这麽大的情报,青儿,是不是该给我一些奖励呢~」感觉脚离地,然後是继续的撞击。
17
我瞪大著眼,看著满身暴戾之气的将军朝我走来,手上,是那把沾惹上鲜血的剑,而傅太师早已气绝身亡。
我看著他慢慢走过来,嘴角有抹微笑,嗜血的笑。
是谁告的密?他为何会发现这?他不是去训练新兵了吗?诸多的疑问,却无一句让我吐露出,只能化为沉默看著他。
「你背叛了我对你的信任。」
我一直以为,其实最想说这句话的人是我。
「贱人!一天没人操你你不爽是吧?!」
才不,我其实呕心的想吐。
「呵呵,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日日夜夜被人操,不能阖眼唷!否则……那样会你会错过好多好玩的事。」
为什麽大家都要这样对我,我不好吗?你们说,我一定改。
「不知羞耻的东西!听我这麽说那麽爽吗?!竟然还笑的出来!」
没有,我没有笑。
「他,赏给你们了。」
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懂。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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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内容是以三美人的观点看的,因为主角估计是不能思考了。
最近都没看见小四耶……
虽然我喜欢骂他,可却讨厌不了他,这……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只是觉得他是个好温暖的人,虽然他的嘴巴很坏、又爱顶嘴捉弄人,可是,他身上暖暖的,那是一种,会抚慰人心的温暖。
最近将军怪怪的,总是没来由的发脾气,甚至跟小五出手。记得小二上问了,将军竟然冷冷的笑著说:「要我杀了你吗?」我们都被吓得出不出话来。
那是一种惧怕,不是真正的恐惧,是不会有人了解的。
我还发现了奇怪的事,将军府的狱牢多了好多人看守,我很好奇关了什麽人,现在,我就是准备去那里。
「将军有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去。」守卫出来阻挡我,我更加好奇为何不能进去。
我扬起脸,骄傲的对他命令道:「让开!小心我去跟将军说,有人组饶我、不让我进去!」
「可是将军……」
「没什麽好可是的!一句话,让不让?!」
他们想了好久,突然有人站出来道:「大家听我说,今天就当没看到任何人进去,知道吗!」
他们齐声喊:「是!」
然後,我顺利的进去了。
刚踏入,就闻道一个古怪的味道,我说不出是什麽,只能掩著鼻,快步走了进去。
就连这也是重重关卡,要不是身边有人跟他们打招呼,我谅是不可能进来了。
「就是这了。」守卫打开门,我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人吗?瘦的已经可以说是恶心的乾枯身子,虽然身上已经被草草清理过,但我看的出那是什麽痕迹,也知道了味道的来源及缘由,因为这样,我又往前了几步。
我不怕危险,因为我怀疑,那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且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因为全被乱发挡住了,「他是谁啊?我看……他是男子没错吧?他犯了什麽罪要遭受到这种惩罚?」
「这……」
「怎麽又不说话了?」看他吞吞吐吐的,「是我们府里的人?」他却连一个字都不说了。
我更加怀疑,见守卫没阻止我,忍住腥臭我弯下身拨开了他的乱发,泪,布满脸。
「你们给我将他抬出这里!!快!!」我轻易将他背起,而守卫在我身後扶著,我们快速离开了大牢。
「小二去唤大夫来!」
「什麽东西那麽臭?」见他皱眉的想看我背著的人,我急急一吼:「出事了!快去!!」
我不管他的表情,背著人回到了我的春日,「撑下去、撑下去!大夫快来了、快来了!」
我不知道这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我听,抑或是两者都有?
好似等待几千年,大夫终於来了,我立刻让开,连话都没就让他开始诊治,一开始他看到跟我那时一样惊讶,但毕竟医者父母心,很快他便严肃的检查起来。「老夫……只能至好他的皮外伤……」
「没关系!先治好他的伤!」我赶紧说道,大夫只是叹了口气便抓起药准备去熬,并拿了一个软膏给我,要我仔细涂在他的伤口上。
我犹豫了一下,小二已经走了进来,「人我抱著,你床上放被子,越多越好!」
我转身马上拿出所有的被子铺在床上,「好了!」,一听,小二便把人返过身子轻轻放在床上。
「我涂,你这样子,我怕你会伤到他。」小二拿走我手里的软膏,竟也开始哭泣,来府里这麽久,我是第一看到他哭。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看的到的、看不到的伤口,全覆上了一层膏药,此时,我才敢出声。
「你哭了……」
「笨蛋!」小二朝我一吼,「我哭!我哭什麽哭?!哭什麽?!你也哭什麽?!」
我两止不住泪,同时看上,床上的人。
静静的,突兀的脸上始终带著淡淡的笑。
淡淡一笑。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18
「将军?!」我才刚踏入春日就听到小二与将军的争执声,「发现了……他发现了……」拿著药碗的手,颤抖的竟连碗带药将它打翻?!
我冲了进去,看到那骇人的一慕。
小二抱著小四的身躯,而将军、将军竟然一脚将小二踢开,再用手将小四的头发抓起……拖著走?!
「将军在做什麽?!」我浑身上下无一不是冰冷的,「放下小四,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
我循循善诱的像对待孩童般,对著已呈现失心疯的将军道,岂料他竟然抓著小四的头发,将那毫无知觉的身子举至他面前,「你看,你都这样了,还是一直如此吗?真得那麽下贱吗?怎麽不说话?说话啊?!」将军扬起手正要打向小四的脸颊,小二已飞身扑过将他的手抓住,「放手。」
「不放!去叫小五!!!快去!!!」小二对著我大喊,我如大梦初醒般向外跑去,我咬牙,忽略身後的碰撞声,往我该去的地方。
待我俩回到这,小二已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而小四与将军,就这麽消失了。
消失在我们面前。
我与小五上前将他扶起,「将军走了……」我摇头叫他别说话,他却是看著我,「来不及了……呵呵…这是我欠他的…告诉将军…绿茗…爱…他……」他越说越小声,接著我手一沉,然後在无声响,我将视线往下,看到插在小二腰际的那把剑,我认得出,那是将军随身佩带的聂云剑。
之後,我们将他埋葬在将军府对面的圃中,记得他曾说,那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全府上下的人终日以泪洗面,全沉浸在一片哀凄中,然後有公公来说了些什麽,我没仔细听,只挂念著小二……不,是绿茗的身後事,眼看公公离开了,一心却只想回去那。
管家来到我们面前,「将军府要封起来了,收好老奴给你们路上的盘缠,然後走吧。」一向精神亦亦的管家,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而他给我们的「盘缠」,则多到够我们白食好久。
「管家不走?」
「老奴伺候姬家一辈子了,现在要离开,老奴也不知道去哪。」我点点头,脚步跟著所有人一起离开,「老奴会帮你看好他的。」我听,回过头感激一笑,了无牵挂的开始去寻找他们。
只是这一找,竟找了五年。
我现在不再是当初那纤细少年,此时的我已是个硬朗男子,一开始去每个地方打听他们的下落,却都得到了不知道或错误的消息,但一有消息我还是马上赶去,只为了实现他当初的遗言。
怀中是那把不起眼的匕首,五年前那日离开,我除了带著管家给我的钱,就带著这把匕首了。
我不知道为什麽,反正就是带在身上。
我迈开步伐,往我想去的地方,坚定的走著。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找到他们,但我会一直找下去,直至生命最後一刻。
19
天下最漫荣的地带,莫过於天子脚下的首都--
京城。
而近几年,百姓还是在讨论那突然「叛国」而被通缉的大将军,姬凝云。
大家都在怀疑,为何当时叱吒风云的南北大将军会临阵脱逃?是因为钱?还是因为权力?
还有个谣言说,是因为一个人。
至於是什麽人,那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所能知道的,所以大家也只有无聊拿出来说说,倒也不是那麽热衷。
倒是皇帝通缉了五年仍未放弃,那就有点诡异了。只是大家还是朴实的过著日子,能不说就尽量闭嘴,若说错话,或许就会像皇太后……
唉,说起来也怪可怜,好好一个皇太后竟然会突然疯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一心想夺权的女子是被何人弄疯,据说在她疯了的期间,口中总是念著:「不是我……不是我……」一会哭、一会笑,那模样倒真像是疯了。
或许因为这样,她才免於命断黄泉的命运吧?
啊、啊!说太多了!
呵呵,别理我这说书人,各位看倌,请慢慢看下去吧~
「谢谢你,好心人,你还是不告诉在下你的名字吗?」我眼睛模糊,隐约可见那来了好多年的人,那道白色身影一动也不动,任我说话也不回我一句,要不是听过他的声音,我还真怀疑他不会说话呢!
一个半瞎的人和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这配对倒也是一绝!
「好心人,我送你吧!」我想起身送他出门,却拌到了桌子,身子一歪,我闭眼准备接受疼痛,却意外落入一个充满香气的怀抱,「谢、谢谢……」我马上跳起,嘴巴还不忘道谢,自从那我就很害怕有人碰我,哪怕是善意,都会使我坐立不安。
……自从那一,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只知道起来我人已在这小屋,那一阵子我过得魂不覆体,要不是好心人的出现,我恐怕已饿死在这了。
对他的感激不是一言一语所能诉说,他还知道我这样子无法谋生,特地帮我在村子找了夫子一职,来教那些村子里的孩童,薪俸虽然不多,我却喜欢这样的生活。
单纯的笑脸与可爱的童颜童语,这就是我所想要的安宁的生活,至於以前的事……我也不愿再提了。
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如果我不放手,那最後受伤的人还会不会是我?
一如来时,他依旧沉默离去,我站在木门前,直到眼睛开始酸涩,才阖上门进入屋内。
2
摸摸索索了几年,屋里的摆设我也几乎摸透了它们所在的位置,只是眼睛越来越乾涩,忍不住我闭起了眼,扶著墙走到床边坐下。
曾经我有怀疑好心人的身分,却在与他这些年相下来,慢慢淡忘,至少,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这不就够了?我不想又回到终日惶惶不安、一起来却只想在度阖上眼睛的日子。
将好心人给我的书拿了出来,我吃力的看著,最终还是放下了书。我叹气,看来我得辞去夫子的职责了,以前在宫里所学的,几乎在这边都用不上,毕竟这只是个农村,村里的人们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养牛种田吧?
孩童能粗略的识字已让他们很开心了,况且我的眼睛已是如此。
将书放在枕边,和衣躺下,人渐渐睡去。
「村长,我要走了,谢谢你们多年来的照顾与帮忙,我,永远牢记心底。」我笑,安慰著舍不得的孩子们和与村民们道再见,然後离开。
转身收拢简单包袱,我听到村长道:「夫子好走!」还有孩子们的祝福声,我又笑了,这单纯又温暖的地方啊!
不知道好心人有没有看到我给他的字条,及我下的一点回报呢?
白衣身影开启了木门,景象依旧,但人却已走远,他没大过惊讶,只是走上前,伸手将纸条拿起,那上面只有短短五个字。
「别让我恨你。」
清雅秀丽的字迹,让他看的笑了,「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姬凝云将纸小心的收入怀中,转过身,离去。
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吧……
我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无奈、到最後认命,没有你,我看不见我今生最想见的人,所以我只能在你的眼皮下装傻,欺骗你、也欺骗我自己。
如今谎终於穿破了,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五年了,我在你身边苟延残喘了五年了。
这,已经是极限了,我的眼睛已快看不见了。
在这之前,我要去见那个人。
21
罕无人烟的山林,空气清新芬芳,这就是农村才有的吧……
我就地坐下,打开包袱拿出乾粮,一口一口吃著,我也不赶路,因为对方一定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所以何必作无谓的挣扎。
停下手,举起没拿乾粮的手,抚上了眼睛,抬起头,透过指缝我能感觉到明亮的光线,以後,我就是这样了吗?
手腕上的坑坑巴巴,除了那因为小七而开始的第一条,接下来都是那段时间的自残,我不了解上天为何还让我活著,还让那加害予我的人「照顾」我,我甚至不敢说出口揭穿那个人,只因为不知道他会怎麽对我……
我的身体已残破不堪,为何连我的心都要夺去呢?
那这样我还剩下什麽?
所以我开始欺骗自己,幻想那个人只是个「好心人」,他是天上派来救赎我的神仙。而我也相信了,直到眼睛的慢慢看不见,以及心底那挥之不去的恐惧,才使我渐渐面对现实。
我要趁我还能看得到那优雅尊贵的面孔之前,再一的回去,好好的看他最後一眼。
仔细的,将他刻在脑海中,永不忘记。
收起被草草吃了几口的乾粮,我迈开步伐再度前进。
我不知道再我离开村子之时,有名青年正循著我踏过了路进了村子。
而这一错身,也不知再见是何时了。
走了几天,我已疲惫的只能勉强睁眼认路,这偏僻地方要找个地方歇脚几乎不可能,我只得到农村人家里人借住一宿,这也不例外,谢过好心人家,我放下包袱,即刻取出衣衫,在问清哪有水源,即刻奔了过去。
很快便看到一个湖泊,我蹲下身,将衣物藏到树後,再将沾满黄尘的衣衫置在河边,人随即浸入湖泊内,「好冷……」尽管现在已是夏季,但入夜里的水还是让人浑身发抖。
我试著将注意力转移,东想西想却都是一些不愿想起的画面,突然,我想起了傅太师那日透露的话:「在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身边,也有一个唷……」
闭了闭眼,那日,我本想告诉姬凝云,只是他终究没让我有机会说出口,那样的对待,我能将它当成「恩将仇报」吗?
你很幼稚,将我从皇上手里抢来,却又因为我平凡的面貌,而对我不闻不问,我却感恩,感谢你将我带出那彷佛无止进的践踏尊严的生活。而在我想向你讨一个人,第一反抗你後,你才重新注意我,在尝过我後,却又那样对我。
你说我背叛了你,可你不知道,这就是我感谢你的方式,从以前,我就这样为那尊贵的人换取情报。事後,他至少会微笑的看著我,而你却是这样的对我……
我怨,却不知从何怨起,我怒,心却已无力在承受後来的指责或对待,我只能让自己彷佛置身冰窟中,活活冻死。
而这你将我带离将军府,为的是什麽?
又是那无聊的幼稚心态,而想将我带离,自己则可以一直「霸占」我?我不敢说永远,只因你的心永远没有永远两个字。
皇上让你吃「醉卧千年」是个错误的决定,那代表你心在无依恋,他控制不了一个毫无在意之心的人啊!
所以他将我派到你身边,要我找出你依恋的东西。
呵呵,我可以说,你现在最依恋的「物品」是我吗?
身子冷,心却更冷,拿起赃的衣衫放入水里,很快,水便混浊,而衣衫却恢复了它应有的色泽。
我们的关系就好比我是这水,而你是这件衣衫,我能将你洗净,却是,弄了我满身污泥。
我光裸起身,将洗好的衣衫拧乾,然後走到树後将乾净的拿了出来、穿上。
无情的人,伤的始终是那有情人的心。
22
终於,我还是来到了京城,看著前面庄严的朱红色大门,此时门士兵尽责的将手中画像一个一个比对,似乎是在寻人,我站在不远思考著要如何进去。
「这位公子,你怎麽不进去?」
一位大概是返家的商人问道,我笑笑反问:「请问京城何时那麽严了,还有门市兵把守?是在寻什麽人吗?」
他点点头,「到不是在寻人,是在捉拿朝廷要犯啊!」
我一惊,「朝廷要犯?现在国泰民安,人人安居乐业,不太像出了什麽重大的事啊!」我才离开五年,竟发生那麽大的变化!
「不是、不是!是皇上亲自下令的,据说对方还带走了个人呢!」
「什麽人?」我问。
他遥遥头道:「是什麽人没人知道,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啊!轮我检查了,这位公子你也快进来吧!」
「请留步!敢问是何人被通缉?」
「你不知道吗?皇上下令五年了呢……」我胸口收缩,喉咙涩涩的,看著对方一张一合的口,我只能笑。
「是那威震八方的南北大将军,姬凝云。」
看著商人离开,我自嘲一笑,看来你是不能到这来了。
前方的门士兵作业继续,我却在在原地,一时回不了神。直到回神了,我人已坐上返回皇宫的精致马车,我不知道竟然会如此轻易就被认出,直到士兵尊敬的喊我名字说已经到了,我才发现,原来是我将名字报了出来。
「孩子!」吕公公布满老脸的泪,让我突然发觉,他老了好多,我不舍,却也是紧紧的抱了著年老的瘦小身躯。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轩辕墨静静说道,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思念使我逾矩的求他道:「皇上,你能在靠近微臣一点吗?」
前方,是那尊贵皇帝,他的长相一直像他的娘亲容皇太后,此时,是越发高贵迷人,让我著迷。「你……的眼睛怎麽了?」他的声音是不可思议,这我终於看清他的表情。
悲伤,你为何悲伤的看著我?「快瞎了,所以微臣想再好好的看著皇上,只怕,错过今日,以後就没机会了。」
「快传御医!决不会让朕的心腹落到如此下场!」
他吩咐著门外的公公去传御医,我则在他身後微笑,如此尊贵的人对我还有一丝关心,我,心已足矣。
御医仔细的检查我逐渐失焦的双眼,对著--
我身旁的吕公公和皇帝道:「这是心病,若他不想好,不管在给他吃多珍贵的药材,依旧如此。」
「青儿!」吕公公捉著我的手,试图用亲情感动我,「爹这辈子就求你这一了!别这麽伤害自己,好吗?」
我为难的对他笑笑,「爹爹……不是青儿不想好,只是御医爷爷也说了,这是心病,我,管不住心……」我抬手轻轻拭去吕公公额上的汗珠,唉,这个老人家就是让人操心……
「你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说出来,事情没有不能解决的。」
「皇上,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学会关心别人了,在怎麽聪明的君主,没有一颗会体恤百姓的心,那,就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好君主,像你小时後说的,你要成为一个最好的君主,看来,你是真的做到了。
我的付出也值得了。
「傻孩子。」吕公公将我抱了好紧,直到透过衣物感受到湿热,我才发现我哭了,「这是高兴了泪水吗?」
「没错,爹,孩儿这是高兴的泪水。」
待我们父子哭完,我才发现他已离开,而御医爷爷在旁对我微笑,「皇帝让你好好养病,我也会看紧你的,有觉悟吗?」
我笑,只是笑容的背後,心,却还是紧紧发疼。
23
为什麽骗我?
我问,你却转过头去,不发一语。
轩辕墨!!
我大吼,终於,他转过头了。
扭曲的脸、扭曲的笑容--
……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梦到这,我人已惊醒,突然,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假的?
抑或是……一切都是假的?
今天看到他,我一方面想问小七的事,一方面又怕……一切真的都是谎言。
双手,覆上了双眼。
如果不透过这看某个人,是否,就能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
娘亲,你说的那句话依旧在我心底。只是能实现它的,会是任何人,但,绝对不是我。
习惯性的欺骗自己,以为只要骗过自己,什麽都可以不必在意,我却忘了,心是诚实的。
它清楚的看清所有的事,我却在自作聪明,以为,这就是幸福。
错!一切都是错的!是我!是我让自己走入这黑色渊。
想死……却死不了……
我,还是进退不得呵……
眼睛的失明,没人知道,最开心的其实是我。
这样……就没有人会要一个有残缺的身体了……
没人来伤害我,静静的,让我在某静静的死去。
这,是我终其一生所追求的。
爱,只会伤人。
而我选择--
逃。
2
皇上没让我回到先前离他轩辕殿很近的洛青宫去,所以我一直留在小时跟吕公公住的地方。
里面不只有我跟吕公公,还有其他的公公们也住在这,指示各自有各自的房间,不小,却也说不上宽敞,却也让我安心的休养几日。
自从那一天我再也没看过皇上了,我猜,或许是他国务忙,想著,心也安慰了许多。
「你是谁?」
一道童稚的嗓音换回我神游的思绪,一转头,看著躲在门扉附近的小小头颅。
「我是皇上小时的贴身伴读,你是谁啊?」我笑笑的对著小人儿道,他却是倔降的快速跑到我面前。
很快,他便来到我眼前,我仔细一瞧,却很是惊讶:「好像……」
「我是大皇子轩辕司清!你不是父皇的半读吗?怎麽会不知道我!」说著说著,他突然从鼻孔哼出气来,「哼!准是你犯错让父皇关在这了!瞧瞧这地方,多偏僻啊!离正宫可远的呢!」他骄傲的像只小孔雀,还不停的从鼻孔里哼气,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是啊,大皇子~微臣是被皇上「贬」到这地方来的,那……请恕微臣多嘴,大皇子在这又是在做什麽呢?」
「你……你……」他小脸涨红,一个「你」字不停从嘴里绷出,「……你明明是个男子!却笑得笑个女子!你羞不羞啊!哼!本皇子不屑与你说话!我、要、走、了!」唉唉~还记得我说过的吗?
唯小人与老人难养也。
「啊!大皇子好走!微臣就不送了!」他一听,果然像个利箭般飞身而来,不幸的,他的脚也一起来了。
或许这没什麽,只是我视线不明,远远只看得到一个穿著白牙色衣衫的身影冲过来,然後,我头就跟土地爷爷打招呼了。
「呜……」
好熟悉的声音。谁?谁在哭?
「母妃!他……我害死人了……!」
谁要死了?
一股兰般的香气迎面而来,我感觉额头被人一下、一下的轻轻抚著。
「没事的,他只是晕了,你去外边玩吧,我来照顾就好。」女子舒服的音调,让人不禁跟著镇定了下来,只听哭声主人胡乱呢喃了些什麽,脚步就离开了。
香气持续在周围,女子的手依然在我额上,不经意我竟然睡了过去。
梦中,是母亲温暖的手,以及身上淡淡的温暖香气。
当我睁开了眼,四周是黑夜的宁静。
侧耳倾听,我猜想吕公公一定也睡了,因为我与他只不过相隔一道墙,他就睡在隔壁房间。
後脑还隐隐作痛,只是那温柔的女子已让我忘记了这些疼痛,「娘亲,就是像她那般样子吧……」我说著,不自觉偷偷笑著,好似回到以前般。
突然眼神一暗,人事已非,在想,也不会有结果……
心里突然好奇女子的来历,闭了闭眼,现在我才知道,我多想回到过去那无知的年纪。
我,不想长大……
25
「给。」吕公公将一碗冒著烟的药碗端到我面前,我眉一皱,正没好气的想说这已经是第二碗啦!只见他老人家话更快,「刚刚是治眼疾的药!这碗是补药!给我喝下去!」
唉~「我喝、我喝……」我一口一口慢慢喝,只见他两眼放光的在我面前一直盯著,呃--我没喷出来还真是万幸……「爹,你最近挺焦躁,是不是上了火了?要不要我去向御医爷爷那拿些降火的补药给你喝~」
「那只会更上火!」他遥遥头,「最进宫里的人都在准备下个月为大皇子庆贺生辰,忙得我们个个像陀螺打转。你,给我好好休养,别想说些需不需要你帮忙的傻话!你要帮忙?先把身体养好吧!」果然之子莫若父,我一个眼神他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爹,我看过他呢!他叫……轩辕司清,对吗?」
「唉唷!」吕公公的声音果然提高,「你这傻孩子,有没有忘了礼分?!听说皇子小归小,却也精得很,而且……有跟过他的公公都说,那小孩不只孤僻,个性还很刁钻,简直跟他那皇帝爹爹不能比啊!」
我一叹,「爹~你何时像个三姑六婆爱道人家长短?大皇子也不过是个孩子,要是有人在我背後这麽说我,我只怕会比他更孤僻、更刁钻!而且,他是个好孩子啊~」拥有乾净眼神的人,坏不到哪去,只是他们不了解他罢了。
唉……我好像特别喜欢眼神乾净的人啊……
想到眼睛…不知道……那个拥有可以迷惑他人的紫色瞳孔之人,现在在哪呢?
「怎麽了?你脸色突然好难看!唉!你爹这老糊涂,伺候人一辈子了,竟然会忘了病人需要休息!你快躺下歇息,爹这就走。」吕公公细心的帮我盖好被子,拿著空碗人悄悄的退了出去,直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我也阖上了眼。
我又用眼睛来评断人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老是被伤。
呵呵,我苦笑,瞎了也好,瞎了,我也可以用心看别人了。
「砰!」
一个类似门被踢到的声音传来进来,我睁眼坐起身问道:「谁?」没人回答,我想那人也是不小心,正欲躺下来,一道怯怯却是心急的嗓音,让我会心一笑。
「是我!……我是轩辕司清……」他越说越小声,我笑笑下床去帮他开门,只见两颗红的像只小兔子的眼睛正直勾勾的上下看著我,「那日……你应该知道,本皇子是不小心的!何况我见你应该没事,所以本皇子先走了,你不准跟我父皇说,知道吗!」说完转身就要走,只是这我没说话改用手抓住他,轻轻将他抱起来。
「皇子这样说太没诚意了~好伤微臣的心,我一伤心,头就会好痛……」
他制止我想要继续说下去,小脸一副慷慨就义的问道:「那本皇子要怎麽做才算有诚意?!」
我贼贼一笑,他的小脸突然刷白,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睛就这麽直直得看著我,「香一个!只要大皇子香微臣一个,那就是对微臣最有诚意的方法了!」
「你!!」唉~果然对孩子还是太刺激了吗?瞧瞧,都「容失色」了呢~
「果然……皇子打算拍拍屁股就走,唉~只怪我「识人不清」……呜……」我把头钻近他充满奶香的脖子旁偷偷哭泣,其实是後面暗笑不已,差点得内伤。
「男子汉哭什麽哭!我……我……」
嘿嘿~「呜~我、我什麽啊……?」
「我亲!」他一说完,正好我也把脸向後移,呃……我这是摧残幼苗吗?
我悄悄的移开他贴在我唇上的脸,看他一脸打击道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我意思意思的拍拍他的背,「孩子,想哭就哭吧──」
我还没说完,只见他两眼一翻,竟……
晕了。
唉唉~我也不想啊……希望上天能原谅我的无心之举啊……
看了眼手中的小小孩儿,不禁又是一叹--
唉~
26
黏人!从那天後他就特别黏人!
「大皇子……微臣的腿麻了。」
我已经打算不再吸引任何人注意,平静的过一生,可……这身分尊贵的大皇子,注定会打破我的希望,所以,现在如果不狠心一点,以後就来不及了!「大皇子,微臣只不过是个被皇帝「贬」到这的罪臣罢了,你这麽常来这,要是被宫里其他人拿去说话就不好了!」
只希望这才三、四岁的孩童听的出我话里有话啊!「我是大皇子!皇上是我的父皇,我才不理他们怎麽说呢!哼!」唉~听是听的懂,但……越是这样、越是棘手啊!
「我说,大皇子没有其他同龄朋友可以一起玩吗?」
「母妃常告诫我说拥有帝王之血的孩子,不能太接近任何人,父皇是、母妃也是,所以…我没有朋友……」他低下头,软软童音没之前的气势凌人,他,是个寂寞的孩子吗?
她的母妃,就是之前那有著温暖气质的女子吧?就是要拥有那种气质的人,才能抚慰帝王那高高在上的心。
而我,只能在旁边看著他,毕竟现在我任何忙都帮不上他了。
「大皇子如果不介意,就让微臣荣幸的当你第一个朋友吧!好吗?」让你与你的孩子不在那麽疏远,这,应该是我能做的。
「真的吗?!」他高兴的一跳,我酸麻的腿让我又忍不住一颤,父子两都那麽会折磨人呵……「啊!不过不是本皇子求你当我朋友的唷!是你说想当我才让你当的,知道吗!我才不要让人误会呢……」
「是、是、是~」我无力的揉著大腿,「大皇子说什麽都是对的……」
好不容易将兴奋过度的轩辕司清送回照顾他的公公手里,我脚步一转,往轩辕殿那走去,在走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麽做是好、还是不好?可一回过神,那精雕细琢的华美大门已在我面前,随侍一旁的公公上前问我:「这是皇上的寝殿,有是通报请告诉我就好。」
我疑惑,「微臣荫青叩见,敢问公公,之前那个公公人呢?」
「原来是你?皇上找了五年的人……」他惊讶的看著我,但很快恢复正常,「失礼了,让小的回答大人你之前的问题,那个公公听说在你离开之後,就消失了。」
听他的语气我才知道,原来我回来之事无人之晓,「为何会消失?莫非是因为……在下的关系?」
「大人你是聪明人,我们下人不便说什麽你该知道的。」说到这,他话锋一转:「请让小的为你禀报皇上,大人请耐心等候。」他说完朝我点点头,就像一旁守卫说两句,人就进去了。
过程中,我始终呆立在那,一直隐藏的伤口又开始化脓。我不知道,他为何那麽喜欢姬凝云……陪了他十多年的我,只因为他的一句关心的话,就感动的落下泪,殊不曾想过,那对此时现在不知身在何方的伊人,是如何简单的唾手可得。
那我现在的身分是什麽?之前因为我语姬凝云没发生关系,所以能不用在意。那现在突然意识到这问题的我,是否显得太过矫情?
胸口,是那无止尽的酸涩,原来,我始终在留在原地、滞留不前啊!
「咿呀。」
门被打了开来,看著眼前宛如被金光包围的美男子,我的心跳,渐渐停止了。
我这,真的不爱你了。
不爱了。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下的同时,我也拭去了眼角的泪。
我--
不爱了。
「有何事要这种时间禀奏朕?」
抬头,我淡淡一笑,「跟皇上谈谈皇子的事。」
「朕只有一名皇子,你……说得可是司清?」他疑惑的表情,让我知道那孩子在他心中,肯定是个乖巧、安静的皇子吧。「……进来吧。」
他人已坐入那金碧辉煌的案塌上,手抚上眉心,似乎有些疲惫,我上前拿下他的手,力道适中的开始帮他按摩。「皇上为国事忧心,这点事让微臣效劳吧。」
他渐渐放松下来,「说吧,你来的目的。」波动平稳的语气,始终是他一贯的个性。
「皇上已经知道,高位者的寂寞了吧?其实微臣消失这些年所待的地方,是个朴实平凡的小地方。他们过著农耕的自给自足的生活,我在那当夫子,看著孩子一个个天真的童颜,我常想,如果你不是皇上,是否也能有如此天真的笑颜?」
我站在他身後,再一看不到他的表情,没听到他回话,我继续道:「可是没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所以当我第一看到皇子时,我真的觉得他长的好像你,彷佛童年的你在我面前,一瞬间,我想让他拥有那他该有的天真,因为我很懊悔,我当时没能够保护你。」
「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他,不称呼自己为朕,是否也再回亿呢?
「但还是让你扭曲了,」我停下手,抱住了他,也才发觉在那厚重的龙袍下,他的身段是如此纤细,「你恨皇太后、你恨所有那样对待过我的人,但你有没有发觉,你唯一没伤害的,只有将军,只有姬凝云呢?」
「皇太后的话对你影响太,所以你不肯放手去爱,我知道皇子的司清,其实是「思青」,对吧?」我的泪,沾湿了他的背,「你只是感谢我对你的所做过的种种,不敢告诉我,你,始终是思念我,却也没爱过我。是我不肯看清这事实!你知道吗!你为什麽六年前会杀死那个公公?!因为就是他让姬凝云看到我!转而让他爱上我!那个「醉卧千年」就是最好的证明……」
终於,我说出口了,「我不爱你了,我也不会在追寻著你了。你不用担心,这,我为自己而活。」
「什麽时候发觉我知道你爱我的?」
「一直都知道,只是,心将它藏起来罢了。」
他转过头来了,「为何戳破它?一直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的眼,始终平静无波。
「因为有个孩子跟我说,他的父皇不让他去亲近任何人,那时的我,也是。其实我一直将你藏著,不让任何人见,然後他跟我说他很寂寞,墨,你呢?寂不寂寞?这,我真的放手了,你不属於我了。」
「……」你淡淡叹了一口气,就向那时将我从牢狱救出一样,「难怪吕公公说你傻,你,真的好傻。」
27
过没多久,一个自称小三的男子来到宫里,并将一把匕首交给我,「将军在你身边吗?」我对著男子遥遥头,「请大人转告将军,小二、不,是绿茗。告诉他,绿茗爱他。」
原来他那日与我在凉亭的谈话,也是在欺骗自己的心,原来小二也早已爱上了他。
「为何要转告呢?小二自己不能说吗?」
「他死了。」男子眼看远方,淡淡的道。
「什麽?!」
「对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小二临终前说的话,他说是他欠将军的,你,知道原因吗?」
我了然了,却只是遥遥头,对他笑:「谁欠谁的,不重要了。」原来,奸细是小二。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我对他道:「一路顺风!」他回头对我笑笑。
我将匕首收拢在手里,一天天过去,而我的眼睛也终於看不见了。
现在我常去找女子,也就是莲妃谈话,因为我与她,都是同一类人。
一日,我在老地方等她,却没听到那熟悉的脚步与淡淡的兰香,一种好似很久以前才出现的香味,回绕在我四周。
「那把匕首……」来人不敢置信的步伐声快步来到我耳边,「你……你的名字?!」
我淡淡一笑,回答道:「荫青。」
他突然将我抱住,「原来……你是我弟弟!!」他哭了,泪沾湿了我前胸的衣襟。
「是吗……」
他慢慢的解说,我静静的听著,好多迷团解开,原来那日他口里的女子,是我的娘,也是他二娘,而我,是他弟弟。
突然想起那日卖匕首所说的话,我渐渐笑道,然後大笑,突然,一切归回宁静。
我的手有股湿热的感觉,然後是他倒下的声音,「荫青……你过来……」他虚弱的呼唤我,我从石椅下来,寻声找到他的位置,蹲下来将耳凑到声音来源。
然後那股湿热感从我身体涌出,他紧紧的抱著我,在黑暗降临之前,我听他道:「我爱你……」
我是邪恶的,什麽都是假象,突然,我好似看到他安宁的笑容,而我,淡淡一笑。
呵呵,你什麽都得不到。
轩辕墨。
呵呵,大家有没有下一跳,原来最大的阴谋家是小四,唉...人没有完美的,我将人心中最扭曲的一面,突然写了出来,想必大家现在都措手不及吧??
人不是只有一面,是人都有黑暗面,我现在只是将小四的黑暗面给显露出来,而且我认为这是最适合他的结局了。
「他最爱的人不是我」这句话能贯穿全文了,就这样吧!
不过如果大大们看不懂,我会修改的!
- 在下,下台一鞠躬~
1867 : 追猎 + 番外 (written by 慕容)
乞积静绰 公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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