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按摩 限
精油开背,推拿按摩。老板,您想体验哪个?
鸦鸦吃素也吃肉
原创小说 - BL - 长篇
多重视角 - 小甜饼 - 因缘邂逅 - 攻宠受

文案
视钱财为己命的小白领忍不住一点了八号技师的牌。
最操蛋的是。
他竟然觉得自己不亏?

按摩技师攻×小白领受

度按摩。
越按越。
――老板,其实这是我给你的私人服务。

依旧市井文,开车练手。
谢谢喜欢。多多留言。
*
求生欲

故事非现实/看完想去养生的各位宝贝请寻找正规场所,本文概不负责/作者非专业,文中涉及生理知识已尽力查阅相关科普及资料,不保证完全正确

1 免费留宿
给我整个全身的吧

“哐啷――”

十一二点的夜里,一点声响都突兀地吓人。

邵言锐皱着眉将脚下不小心踩瘪的易拉罐往墙角一踢,嘴里忍不住道,“靠,谁这么没公德,乱扔垃圾!”

却忘了自己这补的一脚也不算文明。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十分钟十二点。

肩上鼓囊囊的背包死沉死沉的,邵言锐抬起左手捏了捏肩膀,忍不住倒嘶了一口气。

临时被老板安排到这个城市出差谈项目,他昨晚睡觉前才胡乱收拾了一堆衣服杂物,一股脑全塞进包里了,还不提里面还有一台工作笔记本电脑,加一块儿起码二十斤。

脚下这条小巷是这座山城最普通的道路缩影之一。青石板的路细细长长,带着斜坡,两边是已经拉下卷帘门的商店,黑暗中只有几个红红绿绿的灯牌在墙上亮着,看起来有些阴森。

邵言锐觉得挺可笑。

老板安排他来这儿出差是以为他对这里熟悉,毕竟这座城市是他老家,还能体现点公司对员工的人文关怀,让他顺带回家看看。

但老板不知道的是,他根本就不想回家,也不怎么喜欢这座城市。

公司的差旅费一向给的足,吃饭打车住宿都给报销。邵言锐并不是个大方的人。虽然现在的工资每个月上万,加上年终奖干两年就能在一线城市付个首付,但邵言锐仍旧过得精打细算。

他喜欢把钱存着。

看着卡里上涨的余额,是他除了撸管,最快乐的时候。

按道理来讲,邵言锐完全可以把出差住宿的费用自己昧了然后住家里,毕竟他的人生格言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他现在却宁可钱住快捷酒店,也不愿去敲那个家的门。

毕竟当年被老头子举着鞋板身无分文地被砸出门的屈辱,他可不想经历第二。

邵言锐点开手机的地图,又看了看。

刚才他就是循着导航一路走过来,却不知怎么的越走越偏,走了大半天也没看见地图上标的旅馆。明明显示还有两百米……这路都要走到头撞脑袋了,屁酒店没看着!

他停下喘了口气,忍不住把背包放在脚边地上搁着,直起身锤了锤腰。

现代年轻人有的亚健康肩颈痛,他也没少得。

天天坐在办公室,他又舍不得钱去健身,身上潜藏的毛病不少。

捶腰的时候他仰头往前看了一眼,总算是看到了不远前方那块“七天连锁酒店”黄橙橙的招牌。

“靠……”

邵言锐在沿海城市待久了,差点忘了这山城的尿性。

的确,那酒店跟他的直线距离就只有两百米。

但他妈的垂直距离……还有个十层楼高!

爬不动了爬不动了。

邵言锐干脆倚在墙边,点了根烟。

细长的手指放在嘴边,一吸,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他琢磨着是不是掉头往回找找其他酒店,庆幸地想还好自己没提前付定金。但邵言锐回想起一路走过来,除了个旧得不行的招待所,啥旅馆都没看见,一阵脑壳疼。

难不成还要打车换个地方?

他有点犹豫。

“老板,慢走哦,欢迎下再来!”

这时,巷口左边的支路上隐隐传来些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亲切。邵言锐循声望去,泛着棕黄灯光的招牌挂在路边一店铺的二层,在黑暗中挺显眼――【兰舍养生会所】。

下边还有几行小字:古法・推拿・足道,提供免费自助餐,汗蒸,桑拿,留宿。

免费?

邵言锐叼着烟,摸了摸下巴。

忽然觉得这座讨厌的城市还有可取的地方。

他拎起包,往那边走去。

店面堂子不算小,应当是盘了两家铺子打通了做成大堂,拾掇得倒是挺干净的。就是装修有点半文不古,亮堂堂的大理石地板瓷砖配上一众红木家具,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按摩完能住在这儿?”

他敲了敲前台的木桌,一位打扮地挺枝招展的半老徐娘从桌后面露出脸。

“是的呀,咱们这里提供免费住宿服务的~”

女人一个媚眼抛过来,“老板您只要点了按摩,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哩!不多收钱!”

邵言锐被她这眼神雷得够呛,心生退意。

“你们这……是正规场所不?我可不是来搞大保健的。”

“瞧您说的!~”那女的眼珠子一转,笑得灿烂,“那肯定正规的呀!”

她抬手指着旁边墙上贴着的价目表,“您瞧瞧,明码标价的哩,工商局牌牌什么的都有!我们可是正经纳税户!”

邵言锐朝她指着的地方看去,的确,标价都印在上面。

足疗――三十/小时,肩颈调理――五十/小时,全身疏络按摩――九十/小时,精油按摩――一百五/小时……

价码还标得挺细,邵言锐放下心来。

“给我整个全身的吧。”

肩背传来的阵阵酸痛令邵言锐还是拍了板留下。

这个点了,他也不想再折腾。反正这个价钱不贵,跟一线城市比起来就是个零头,算下来还比住酒店还便宜了不少。

邵言锐觉得自己赚了。

“对了,找个安静点的包间。”他又交代了一句。

他睡眠倒不浅,但也不想被吵着。

“诶,成。您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那女人见生意来了,忙撑在桌上往楼梯口喊,“二丫,快下来接客了!”

“……”邵言锐手上的烟一抖,总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什么楼贼窝。

没等多久,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就哒哒哒从楼上跑了下来,把邵言锐领上了楼。

这里服务看上去倒还挺规范,服务人员都统一穿着交领的棉衫,亚麻色的布料配上棕色的衣襟,倒有点中式汉服的味道。

二楼的进门口摆了张沙发,被老板娘叫做‘二丫’的服务员领着邵言锐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他拿了双一性拖鞋,又递给他一套睡衣似的干净棉衫。

“这是您的储物柜钥匙。您先去那边更衣室换衣服,一会儿技师会领着您去包间的。”

二丫指了指右边的一个亮着暖灯的屋子,等邵言锐接过衣服进去了,才转身走沙发后侧一个隐蔽的小门,伸进脑袋问了句,“来客人了,谁有空?”

门里面是员工的休息室,这会儿空空荡荡的,只坐着几个穿着工服的男人,在玩手机。

晚上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但都是女技师最受欢迎,剩下来的只有些没被点着的男技师了。

“男的女的?”一个埋头打着游戏的黄毛随口问,“做全套?”

二丫白了他一眼,“男的!经络疏通!”

“那别叫我。”小年轻眼睛都没抬一下就拒绝了,嘴里还嘟囔着,“手按得疼死也没几块钱赚。”

小姑娘气得叉起腰想骂人,又怕客人听见,只能忍住。其余人这会儿也不吭声,没几个想接这种累活。

只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放下手机站起身,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我去吧。”

他声音平和,听起来令人很舒服。

“诶!还是徐哥靠谱!”二丫笑眯眯地把房间钥匙递给了男人,把情况交代清楚了,“客人要留宿,你记着时间啊,明早下班前别忘了。”

“嗯,知道了。”

男人笑着接过钥匙,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也不管她气呼呼的挡住脑袋,径直去隔壁街工作间取过按摩要用的器具。然后便走到更衣室外,单手插在裤兜里,安静地候着。

改了下人物设定,搓搓手,开搞!

2 小心脚下
平时多注意保养就好

邵言锐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时,正拿着手机回消息。

老板是个工作狂,到现在还没睡,正问他今天的工作情况。

邵言锐手里打着字,就没看路,忘了门口有个台阶。脚踩下去时才发现悬空了,眼见着人就往前栽。

他心慌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就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把他扶住了。

“您小心脚下。”

一个清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邵言锐抬眼瞥过去,发现是个工作人员。

他打量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心想,声音还挺好听。

只不过这整个二楼的灯光都搞得暧昧不堪昏昏暗暗的,看不清这人的长相。

“谢谢啊。”

他虽然是GAY,但也不至于见到男人就有兴趣。这会儿礼貌地道了声谢,便继续低头发微信。

等邵言锐短信都发完了,才发现那工作人员还站在自己身旁。

“你……?”

“您好,我是给您服务的八号技师,徐泽。”

男人声音不疾不徐,微弯下腰为他引路,“现在带您去房间。”

邵言锐恍然,将手机按熄,揣进裤兜。

“走吧。”

*

二楼的整体布置有点像酒店。走廊不太宽敞,两边都是一间间按摩室,大多数都阖着门,看样子生意还不错。

邵言锐跟着男人左拐右拐的,最终进了一个偏里的单间。

“您稍坐一下,我去做准备。”

邵言锐被领到按摩床边,那技师端着木盆和毛巾又出了门,他便一个人先在床上躺下了。

房间里似乎点了熏香,角落的音响里传来悠扬柔缓的轻音乐,配合上晦暗不明的微弱灯光,令邵言锐有些昏昏欲睡。

徐泽回来时,就发现客人躺在床上阖上了眼。

他动作放轻了些,把盛了热水的盆搁在一旁的木架上,将帕子浸湿了,再捞起来拧成半干。

拧着帕子的那双手掌宽大修长,轻轻一拧,毛巾里的水分便淅沥沥往下淌。

徐泽没有叫醒客人。

来这里的什么人都有。有的性子随意,有的脾气暴躁,有的喜欢和技师N吧N聊天,有的一声不吭只管享受。

他们做技师的在被招进来第一天时就被重重敲打过,怎么热情待客,怎么对付刁难。更要随时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能惹客人不高兴。

徐泽自认为自己性格还算不错,但他也学不来那种把客人当亲人似的热情。除了几句硬性规定的招待语,工作的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怎么爱说话。

好在客人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聊天,只要把手上功夫做好,也没几个人会投诉。

他走到床头的工作椅坐下,将温热的帕子折成三折,轻轻贴在了客人的面部。

房间里灯光昏暗,但他就坐在床头,客人的面部轮廓低头就能看见。

是一个挺好看的年轻人。

额头饱满,下巴微尖,皮肤白白的,看上去很伶俐。

徐泽心想――一看就是个城里人。

帕子停留在额头,徐泽只轻轻捂了捂,便打算拿下来放回水盆。

城里人一般都挺爱干净的,大多都不爱用店里的毛巾擦脸。

“唔?”躺着打盹的人似乎被额头上的热度给弄醒了,嗓子里发出疑惑的气音。

徐泽对上一双柳叶眼。两边的眼尾微微上翘,分明是挺机灵的长相,但这会儿却迷迷瞪瞪的,蒙着一层雾。

徐泽喉头微动,帕子下的拇指暗自搓了搓中指指节。

“您……需要洁面吗?”

邵言锐打了个哈欠,“擦擦吧。”

他真的是太累了,刚才那么一小会儿竟然都睡着了。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想按摩了,就想这么直接睡过去。

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了钱的,还是得按回本来。

“好的。”

徐泽见客人不介意,才将毛巾展开,从眉头到下巴,一点点轻柔又仔细地给客人擦净面部。

而邵言锐则闭着眼,坦然享受着被人伺候的感觉。

“麻烦您翻个身。”

洁面后,正式的的按摩便开始了。徐泽根据墙上的挂钟给客人报了时,为了确保按摩的时长足够,在按摩结束后还会再报一遍。

邵言锐一听,没想到都快一点了。他翻了个身,下巴搁杵在交叠的手臂上。

“你们上班上到多久啊?”

他被热气熏了熏,这会儿也没了困意,随口问道。

“晚班的话会上到上八点。”

徐泽手掌贴在客人的后颈上,一边答话,一边循着枕骨一点点往头顶按压。

他动作舒缓,指尖施力,准确地在后脑的不同穴位上点揉,“请问力道合适么?”

“唔……”邵言锐不置可否的嗯了声,显然被按得还算舒服。

徐泽坐在床头前,低头就能看见青年半眯的眼。

懒洋洋的,像小时候他养的那只猫仔。

每回他帮爷爷做完农活回到家,小猫仔就会这么眯起圆溜溜的瞳孔,蹭到他身边任他抚摸,咪呜咪呜地叫出声。

徐泽的手法很老道,中指插在客人柔软的发丝间,指腹贴着头皮一点点向上移,从额角再划至太阳穴,循着顺时针方向轻轻地揉动。

邵言锐忍不住闭上眼,享受难得的宁静时分。

他其实工作满打满算不过才四年,能做到让老板委以重任放他一个人出来谈项目的地步,靠的是比别人都拼的一股劲。

与他同期进公司的同事现在都成了他的下属,有看不惯他的,也有偷偷摸摸向他请教经验的。

邵言锐就两个字――用心。

如果能把工作当对象一样对待,每天把除了睡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上面,心甘情愿加班,恪尽职守做事,不想别的不出轨,奉献一切光和热。

老板不升你职,还能升谁的?

得到答案的同事转身就翻了个白眼。

说得轻巧。

一看就是个没过对象的单身狗!

这腹诽倒也没错,邵言锐的确没过对象。

在他刚明白自己性取向的时候,就被家里那老头子给当成耻辱踢出了家门。他靠自己打工读完了大学,后来找到了工作,更是为了能在一线城市活下去而埋头苦干,哪有时间考虑其他。

曾经有过好感的暗恋对象在生存的压力面前早就成了消费不起的奢侈品,等他能松口气时,人家已经连孩子都有了。

喜欢的是同性,舍不得钱社交加之工作忙,邵言锐便一直独身到现在。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寂寞饥渴,但一想到找对象对象的各种开销费,他的寂寞之火便咻地熄灭了。

没男朋友不会死。

可是太穷了,真的会死人的。

经历过一些事,邵言锐早就发现,只有钱,才能带给他安全感。

不知怎么想到了这些,邵言锐心情有些低落。肩膀忽然传来的重重按揉把他发散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嘶――”他脖子往后仰,忍不住轻呼出声。

“您肩部的肌肉太紧了,请忍一忍,需要先给您松开……”

技师的声音依旧很温和,邵言锐虽然仍然怕痛,但还是不由得放松了身体。

“平日里您是不是伏案工作比较多?”似乎是看出他身体的紧张,那技师问道。

邵言锐“嗯”了一声,“基本都在电脑前。”

“那怪不得,”肩上的手不急不缓地施加着力道,从颈侧往肩胛延展,邵言锐听见男人同他解释,“现在许多人因为长期伏案,久坐不爱运动,都会有肩周炎,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许多亚健康问题。”

邵言锐听得心中一紧,“不会吧……我就是觉得有点酸疼。”

他心中警惕,有点怕又不太信。

暗忖如果这技师要给他推荐什么保健套餐,那就不理他,绝对是个忽悠他的骗子。

但徐泽却并未按他猜想的套路出牌。

“您还年轻,现象不算严重,只要平时多注意保养就好。”

徐泽的虎口张开,卡在年轻客人的斜方肌上,四指并一指地重重揉捏下去。

手掌下的身体其实挺软,只是肩背的肌肉使用过度有些劳累,才会令人产生酸痛感。他这会儿必须加重力道,把客人僵硬的肌肉揉散了,才会达到效果。

“呃啊……”

外力带来的疼痛令邵言锐忍不住叫出声。当肩上的两只手掌松开,他又觉得疼痛之后有一股难言的舒爽。

“嗷……”

但等那手掌又捏回他的肌肉时,邵言锐又忍不住哼出声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下。邵言锐最后干脆把嘴堵在手臂上了,好歹没再发出奇怪的声音。

简直像个抖M。

邵言锐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下。

而他根本没发现,本该认真给他服务的男技师,被他的反应逗得故意加重了几分力道。

3 越磨越痒
接下来需要按这里

在按摩时,肩部和背部是人体肌肉最多最需使力的地方,因此每按到这个部分,都是技师手最受罪的时候。

但这一回,徐泽却觉得服务得挺轻松。

这里地老城西的商业区,周边有许多商贩和住家户。平日里来店里的多是些带着客户谈生意的小老板,或是有点闲钱背着家里出来偷点乐子的中年男女,像今天这样年轻的生客倒挺少见。

上了岁数的客人身上皮肉大多是松松垮垮的,按下去仿佛按倒一滩泥地里,找不到着力点,却又被脂肪裹得令人窒息。还有些长期做劳力的,浑身都硬邦邦,需要施出很大的力道才能让他们满意,整场按下来,手指关节能疼上一整天。

徐泽做这一行快一年了,今天还是头一回觉得伺候人也能是件轻松活儿。

手下这具身体充斥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鲜活,大约是主人太懒,丝毫没有锻炼的肌肉痕迹,按上去只有富有弹性的绵软,令人有些流连。

听了好一会儿小声的哼哼声,徐泽才饶过了那扇按得发红的肩颈,顺着客人笔挺的脊椎往下,手掌在后腰停留了下来。

店里的按摩床明明不软,只有一层薄垫,但他手下的腰肢却在往下陷。徐泽有些好笑的看了眼那不由自主往上扬的后脑勺,意识到客人似乎腰有些怕痒。

邵言锐的确被痒到了。

他明明平日里都不觉得自己腰有什么敏感的,哪知道被揉到肋骨边上,竟然一个激灵。

“嗯……别,别按那!”

邵言锐颤着声发话。

他以前被老板带着去按过肩按过脚,都没觉得有啥问题。但没想到今天不过被一个陌生人摸了摸腰,下半身竟有点起反应了?

什么鬼!

“你怎么按的!?”

邵言锐觉得有些荒谬,又有点丢人,干脆冲技师凶道,“把我按疼了!”

“……抱歉。”

那技师干脆地认了错,手从他身上拿开,立在一旁像是有些局促。

这倒让邵言锐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这个人恩怨分明,平日里虽然嘴上经常不饶人,但也都有理有据的。这会儿怼向明明没什么错的技师,自己倒像个刁难鬼了。

“我不喜欢被碰腰,”邵言锐缓了声音,找了个借口,“你继续往下按吧。”

他重新把脑袋枕在手臂上,露出半张白净的脸。

顺带把胯往床里藏了藏。

“好。”

徐泽没急着动。他低头看了眼忽然姿势有点别扭的客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笑意。

“接下来需要按这里。”

徐泽将手指贴在了趴卧的身体上唯一一挺翘的部位,语气特地带了些小心翼翼,“客人您能接受吗?”

一双大掌试探着盖在了两瓣圆润的臀尖上。

邵言锐身子一抖,好不容易下去点的小兄弟忽然又精神了。

“客人您平时久坐,腰部有劳损。”

技师的声音温和又正经,手指却贴他两侧的臀肉上往里按,“按这里的环跳穴有助于舒筋活络,缓解腰酸背痛。”

屁股瓣被按得有点疼又有点痒,邵言锐差点忍不住想要收缩臀内侧的括约肌。

他本想不按这个部位了,但听完技师的解释又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他是了钱来舒坦的,把自己整憋屈了算什么事儿?

“……按吧按吧!”

邵言锐干脆自暴自弃,脑袋埋在臂弯里装鸵鸟。

徐泽这会儿是真的笑了。

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个有趣的同类。

“好的,您放心。”

他站在床边,曲肘弯腰,温声道,“我会注意力道的。”

*

邵言锐头一体会搬着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感觉。

明明如果大力按揉,他还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按摩,可是就因为他说怕疼,身后的技师根本没有用力,那双按在他屁股上的手轻飘飘的,捏着他的屁股肉一会儿左右画圈,一会儿上下揉动,邵言锐只能感觉到一波赛一波的瘙痒酥麻从臀部直往里窜。

邵言锐庆幸自己穿着衣服,没人看得见他后面正随着那技师按揉的频率一下一下的缩着穴,而被身体和床榻挤在中间的肉棍也紧贴在下腹,已经硬得开始往外吐水儿。

“嗯~”

他用手堵着嘴,才堪堪压住舒服的呻吟,却不敢张口让那个叫徐泽的技师停下。

因为一开口,他怕自己的声音骚得暴露一切。

邵言锐家里有不少玩具。平日里素得久了,他会挑上一根玩一玩。毕竟玩具可比对象省钱多了,还能重复使用,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他没和男人真枪实战的干过,当然也就不知道,被男人摸,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光被揉了几下屁股蛋,他就快射了。

那双大掌还在他屁股上盘旋,不过似乎已经揉够了软肉,一只手往下握住了邵言锐的左膝,另一只则按在他的右臀上,裹着膝盖的手掌往上抬,在空中划了个半弧,然后直直地往邵言锐的左腰侧推去。

“唔啊!”

陡然被分开了双腿,瘙痒的穴口被拉开了绷直了,邵言锐感觉自己的半边屁股像被人掰桃儿一般掰开,羞耻中又带了些隐秘的快感,他甚至隐隐希望能掰得再开些。

然而按摩师却听不见他心里秘而不宣的瘙痒,只是恪尽职守地在做着工作。

右边的腿被依样画葫芦的抬了起来,往前推去。

只不过那技师按压他左边屁股瓣的手似乎不小心张开了些,拇指隔着布料贴在了他的股缝边上。

邵言锐甚至能感受到那指甲盖不小心划过自己穴口,圆润的边缘将布料带进了他后面的嘴里,被紧缩的穴口猛地咬住。随着臀瓣被往外掰开,股缝的一圈软肉嵌着粗糙的衣物,被一点点往外拖曳,一股子酥麻直往里钻去。

与此同时,技师的手掌在邵言锐屁股和腿部大幅地推揉着。

这样的推拿动作带着邵言锐的腰腹不停在床榻上反复摩擦,来回耸动。他能感受到自己夹在中间的东西越来越胀,而龟头正不停地磨在按摩床那劣质的皮料上。

难耐又瘙痒。

越磨越痒。

我不按了
看来遇上了个不错的

“你……出去!”

邵言锐压着快喷涌的欲望,短促地开口,“我、嗯我不按了!”

他话还未说完,股间忽地又被大力一揉,令他差点浪叫出声来。

“……出去!”

邵言锐再色内厉荏地吼道。

“好的。”

臀上的双手终于离开了。邵言锐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难耐的空虚。

他仍旧趴在床上,不敢动,耳朵捕捉到几声当啷的响声,像是那技师在收拾东西。

终于等那人收拾好打开门走了出去,邵言锐便急不可耐地将一只手探入了胯下,握住了自己快爆炸的玩意儿。

然而还没等他撸动,门口的技师忽然又探进半个脑袋。

“左边尽头有桑拿室和淋浴间,您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随时使用。”

邵言锐差点被吓萎,一句“滚”字就要出口,男人已乖觉的阖上了门。

咔哒一声,房间内再无他人。

“呼……”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半屈着腿仰躺着,再也不用压抑声音。

“嗯……啊哈……”

邵言锐左手握住自己的阴茎,又重又急地上下撸动起来。明明房间里开着空调,他却觉得很热,那热度是从刚才被按揉过的肩背和腰臀传来的,像是肌肉被按出了火,滋滋地往外散着热气。

屁股上似乎也还残留着那双手掌的温度。邵言锐低喘着抚慰小兄弟,忍不住另一只手探向身后,钻进了裤腰之中,贴在了自己的臀肉上。

“嗯……”

分明都是手,为什么……他自己揉,就一点儿感觉没有?

他不服地又揉了几下,却全然没有刚才被摸的快感。而更令他煎熬的是,自己两股中间的那个地方,正急切地渴望着什么。

邵言锐咬着唇,不爽又难受。

他这会儿的状态就像是一锅半开的油,内里热烫得快要冒泡,水面却只是咕噜咕噜的,就差那么一点儿,总沸腾不起来。

他为什么不把玩具装一根到包里?邵言锐后悔地想到。但这会儿他的脑子显然被欲望给侵染得不清醒了,也不想想就算带来了,这会儿能拿来用吗?

好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木架上的一样东西。

似乎是……给技师准备的护手霜。

他软绵绵地撑起身,探出手拿了过来。

下身失去了抚慰,身体仍然在叫嚣着,邵言锐看清了标签,便快速地挤了一坨在手上,急匆匆地往下钻。

噗呲。

手指借着乳液的润滑顺畅地钻进了饥渴的穴口。指节被紧致的内壁裹住,空虚瘙痒的地方终于被暂且抚慰。

昏暗的房间中,独自躺在按摩床上的年轻男人此刻正在玩弄着自己的身体。

他衣衫有些凌乱,双腿大大地敞开着,笔挺的肉柱将裤子顶出了明显的帐篷,而帐篷里还有一只手,正握着那硬挺来回撸动。

他被衣物遮挡的两腿中间,正塞着另一只手。

那手似乎钻进了身体的,在幽紧致的地方抠挖研磨。

“唔……啊呃……”

油锅慢慢沸腾起来,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在前方撸动和后方抽插的手都逐渐加快了速度,直到到达某一个顶点,水滴猛地一通喷溅,整锅油都哗啦啦扑洒开来。

*

徐泽端着木盆往洗手间走去。

路上遇到了刚送走客户的同事,两人点头打了声招呼。

那人目光瞥见他下三路,眼中露出一抹了然,“哟,看来遇上了个不错的?”

徐泽笑了笑,不说话,权当默认了。

那人还觉得稀奇,扯着他想多说两句,“难得啊徐哥,上回给那小金按了俩小时也没见你‘激动’呢,这回是啥客人?难不成比小金还漂亮?”

徐泽拍了拍他的肩,“下回小金让你做。”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而他身后的人则被成功的转了注意力,还站在原地絮絮叨叨。

“那感情好!可她每都点你们几个长得好的,唉我这样的也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

徐泽走进卫生间锁了门,把盆放在洗手台上。

想起刚才同事的话,他撑在台子上看了眼镜子里的人。

长得好?

他勾起嘴角扯了个笑。

不过就是遗传了他爹的基因,长得周正些罢了,好在没遗传到那人的人渣品性。

徐泽掏出口袋点了根烟。

他左手将烟夹在手里,时不时吸上一口,右手则伸进裤子里,握住自己半硬的物件。

做他们这一行的,每天都在抚摸别人的肉体。

除了性冷淡,总有被勾起欲望的时候。

大多数的做久了就会习惯,不会那么容易被撩拨起来。这就跟妇科医生一样,每天都在看到同样的东西,就算再勾人,看久了都是一个样。

徐泽更是鲜少出现这样失态的反应。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往常给异性按摩,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就算给同性服务,他也是客人点什么就做什么,态度礼貌,从没生出过别的心思,也没出现过什么状况。

今天是例外。

可能是素久了?

他又吸了口烟,散漫地想着。

握着肉茎的手指不急不缓地抽动着,拇指在龟头上揉搓,虎口夹着表皮往上撸。

缭绕的烟雾在环境不算好的卫生间里散开,徐泽回味着刚在掌下那两团圆润的手感,拇指又忍不住搓了搓指节。

也可能他就是馋人家身子吧。

想起最后那年轻客人哆嗦着隐忍的样子,他心里有点痒,手上撸动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真的很像他以前养的小猫仔。

会娇声叫,也容易炸毛。每到发情的时候,总喜欢在他手边和脚下磨蹭,咪呜咪呜的,叫得无奈又心焦。

差不多半包烟的功夫,徐泽手里的物件终于泄了出来。

他抽了几张纸裹住,随手扔在垃圾桶里。洗干净手,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和无害的模样。

回休息室的路上又经过了刚才服务的房间,他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带着些欲望释放后的舒坦,他心想。

希望自己前面尽心的服务能让这位可爱的客人仁慈一点。

毕竟他还在还债,这份工作他可不想丢。

小邵:总觉得有人在觊觎着我的屁股……和我屁股兜里的钱包!

2119/588/26

5 陪我吃饭
我看你们还能怎么宰我

邵言锐第二天早上结账时差点没气吐血。

“你说多少钱?”

“二,百,七!”

老板娘眼皮都没抬,在计算器上敲敲打打。

“讹人啊你们?我昨晚叫的是这个全身疏络按摩!你们报价表上明明写的九十!”

邵言锐昨晚睡得挺好。虽然睡眠时间没有平时久,但好歹释放了一回,身体舒畅,大清早起来他心情还挺不错。结果没想到,这付钱的时候就出幺蛾子了。

“客人您看清楚,我们写的可是一个小时九十哩。”

老板娘指了指墙上贴着的表。

“是啊,我又没瞎!老子昨晚一个小时都没做到……”邵言锐说了一半又住了嘴,挥了挥手懒得计较这点小事了,“就满打满算一个小时好了,怎么整个二百七出来?”

他嘲讽开口,“你们店技师有那么精贵吗?呵,小费收我一百八?”

“哎哟,这您可就误会了~”

那老板娘似乎理多了这种情况,从桌台下拿出根晾衣杆,屁股都没挪,直接用晾衣杆戳在了价目表上,在右下角的地方敲了敲,“您仔细瞧瞧,我们这儿可写了,要享受免费住宿,起码得小费三个小时起哦~”

邵言锐有点近视,但只有一两百度,平日里都不戴眼镜。

他走到那面墙下,凑到快一米的距离了,才勉强看清,大红色的纸张角落,的确有一条这样的标注。

只不过那标注只有价目表上正常字体的十分之一大小,颜色还是同色系的红色!

“……靠。”

这他妈的看得清个鬼!

邵言锐服了。

他赶时间,没心思再跟老板娘掰扯,直接掏出两百七拍在了桌上。

“开发票!”

他安慰自己,反正都要报销,不算自己钱,不气不气。

“哎哟不好意思啊客人,我们小额发票都用完了~”

那老板娘又粲然一笑,借口说得十分溜。她也是个试探底线的好手,见邵言锐快冒火了,忙转移话题,“昨晚咱们八号服务得怎么样?”

她笑得亲近,一边摸出发票本子一边道,“咱们技师工作也不容易。如果您觉得不错,不如给个小费,凑个整?”

“也就三十块嘛,老板您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人~”她知道男人都喜欢绷大方,故意这么说,“我刚好给您开个三百的整票成不成?”

通常她这么说,客人就点点头同意了,但老板娘没想到今天遇到的是个奇葩。

“不成。”

“我差钱。”

“一分钱小费我也不想给――因为他服务得一点都不怎么样!”

邵言锐这会儿心情不爽起来,打开手机就要拍照,“你今天不给我开二百七的票,我就去税务局举报你逃税漏税!”

*

最终老板娘还是给邵言锐开了三百的票。

多的那三十是送给这位祖宗的。

邵言锐毫无芥蒂地收了,他凭本事要来的发票,不要白不要。

接下来几天,邵言锐都在忙着跑项目。

本来老板派他过来只是打前哨,没想到这的甲方客户很喜欢他们公司的产品,聊着聊着就打算把项目给签下来。

老板当然高兴得不得了,根本不催着邵言锐回去。而且还直接大手一挥,告诉邵言锐如果他真能一个人搞定这个项目,抽百分之一给他当奖金,年终分红直接再翻一倍。

邵言锐心情又好了。

他在项目成功签下的当天,大方地用老板的钱请客户吃了顿大餐,晚上还找了家夜总会,带着几位甲方公司高层一起嗨皮了一顿。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一些潜规则他早就门清。

趁着几位老总引吭高歌,他跟门童耳语了几句,没一会儿几个穿着清亮打扮靓丽的姑娘们就走进了包厢,一个接一个的贴着沙发上的几位老板坐了下来。

包厢里就数邵言锐最年轻,其余几个都是上了年龄三四十好几,腰围开始与财富正相关的成功人士。

邵言锐乖觉地先给自己满上酒,冲众人道了谢,又展望了一番两家公司合作的美好前景,几杯下肚,众人也就渐渐自在了,放下了白日里的身段,搂着姑娘们唱起歌玩起游戏来。

等到月上三竿,几个高层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歪歪扭扭地倒在陪酒的小姐身上,有的已经开始不规矩起来。

邵言锐权当没看见,招来服务员让他们带着客人去楼上定好的酒店入住。等所有人都送走了,他才松了松领口,扯下领带,跑进卫生间里,扶着马桶大吐特吐起来。

今晚吃的高档菜在肚里只停留了几个小时,就全部混着酒全部稀里哗啦吐了出来。邵言锐虽然有些遗憾,但一想到马上又有一笔可观的进账,就觉得都值了。

他捏着鼻子漱了口,有些踉跄地出门打了个车,报上了酒店地址。

最后他还是住进了那家‘七天连锁’。

因为邵言锐那天早上从按摩会所出来,才发现头天晚上自己走的那条道才是小路。会所所在的地方是一条车流密集人流华的主路,顺着往前走个两分钟就能看到一个大型的商场。

商场旁是一条石板阶梯,斜着往上,一眼看不到头。好在这世上有电梯这种友好工具,可以从商场一层进去,往上坐到十层。从十层楼的大门出了商场,酒店就在马路对面。

是的。

这就是魔幻的山城。

当你以为你在十楼的时候,其实你在马路中央。

今晚的司机似乎也是个新手,跟着导航一路走,最终绕了好几圈才发现目的地还在头顶上。他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冲邵言锐道歉,免了零头,问他能不能自己上去,要不开车绕上去又得十几二十分钟。

邵言锐点点头,掏出钱包给了钱。

说实话,他也被这司机晃得晕,不敢再让他开上去了,否则估计胆汁都得吐出来。还不如自己下车吹吹风走走,散散酒气。

“咕噜~”

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一声鸣叫。

邵言锐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眼睛,捂着肚子扭动脑袋往四周看了一圈。结果却发现所有铺子似乎都关门了,只有一家还亮着灯,棕黄色的招牌晃得刺眼。

“呵呵……免费、自助餐!”

邵言锐伸手点了点招牌下的那行小字,对着空气放话,“我看你们还能怎么宰我!”

“老板!”

醉醺醺的青年顶着张红彤彤的俊脸跨进养生会所的大门,一拍桌案。

“让那个八号来陪我吃饭!”

徐泽(微笑):夜了,该吃的可不是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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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额外服务
分明是个可爱的小醉鬼

会所二楼的更衣室旁就是一个半开放的公共餐厅。

两侧都摆了几张桌子,中央放了一溜的餐盘。只不过这大半夜的,里面的菜都没几根了。

徐泽好脾气地把指名点姓要他陪吃的醉鬼给扶上了楼,带到了餐桌旁坐下。

上楼梯的时候,他眼尖地帮客人把从兜里滑落的名片给拾了起来,因此也知道了这位年轻的回头客的名字。

邵言锐。

想起上回老板娘的吐槽,徐泽有些好笑。

倒是人如其名。

嘴巴挺利索的。

“您想吃点什么?”

徐泽给人倒了杯水,随口问道。

邵言锐此时的目光有些呆。

见水放到面前,他舔了舔干干的唇,拿过来一饮而尽。晚上喝的酒完全上头了,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胃里面又饿又烧得慌。

“来碗……小面!”

解了渴,嘴里没盐没味的,邵言锐咂摸了两下,忽然有点想念起记忆中的味道。

“您这样,吃什么小面……”

徐泽说完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我不该问个醉鬼。”

邵言锐脑子不清醒了,耳朵还是好的。

嘟哝把空纸杯捏扁了,轻飘飘地砸向对面的男人,“我才、才没醉!”

“徐哥,客人要吃饭?”

二丫听到动静,揉着眼睛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想吃啥?”

她一边问,一边往厨房走。

他们店的老板精打细算得很,员工能少雇一个人是一个。因此店里根本没有专门的厨师,平日里都是二丫兼着在做菜。这会儿都快夜里一两点了,没什么客人要伺候,她就悄悄偷懒打了会儿盹。

徐泽没打算让小姑娘动手,“你去睡吧,我来做。”

他把纸杯扔进垃圾桶,起身走进厨房,拿着灶上的空锅在水池边接了半锅水。

二丫还在踟蹰,徐泽知道她是担心被老板娘骂,便温声让她放心,“正好我也有点饿,没事儿。”

小丫头不过刚成年,让他想起老家的妹妹,所以平日里能照顾就照顾着。年纪轻轻的姑娘,熬夜熬多了可不好。

“嘿嘿,那成!”

二丫开心地冲徐泽作了个不伦不类地揖,脑后的麻辫晃悠悠的,“谢谢徐哥!”

“……徐哥?谁是徐哥?!”

那头撑着下巴栽瞌睡的青年听完两人的对话,无意识地复述着小姑娘喊出口的称呼。

然后像是找到个倚靠般,从筷架上抽出两根筷子开始敲桌。

“徐哥徐哥!我要吃面!”

“吃面吃面!我要吃面!”

他嚷嚷着闹腾,语气却因为醉酒而软呼呼的, 听上去像是小朋友撒娇一般。

徐泽刚把水烧上,听得这叫唤,好笑地走出厨房。

他把青年手里的筷子给抽了出来,然后忍不住在邵言锐脑袋顶上揉了揉。

“乖,安静点儿。”

“徐哥给你做好吃的。”

*

徐泽用电饭锅里的剩饭煮了两碗粥。

他刚才扶人上来时,手碰到了邵言锐的胃,里面估计除了酒就没剩什么东西。要真吃了麻辣小面,怕是整晚都得难受。

菜架上有老板娘兰姐自己裹的皮蛋。徐泽掏了一颗剥了壳,切成碎粒撒进稀饭里,又用剁了点肉馅,揉了些胡椒粉和料酒,均匀地搅进白粥里。待粥煮开了,撒上点毛毛盐,便出锅了。

餐桌旁,邵言锐手里没了东西,闲了一会儿,又抽出了两根筷子开始敲桌。简直就像幼儿园等饭的小孩儿,嘴里嚷嚷着要吃面。

等徐泽把粥碗跺在他面前,他先是噘着嘴嫌弃,但等香味飘出来之后,鼻子耸动了两下便馋慌慌地抓着筷子往粥里戳。

“小心烫。”

徐泽挡住了他心急火燎的动作,从邵言锐手里把筷子收走,塞进去一根钢勺。

邵言锐脑子顿顿的,抓着勺子茫然地抬头妄向面前的人。

不明白他为啥要抢自己吃饭的物件。

徐泽被他这副呆样给逗笑了。

这哪里是老板娘口中那个小家子气的‘抠门鬼’?

分明是个可爱的小醉鬼。

徐泽今晚有点忙,也还没吃饭,便多煮了自己的份。他夹了碟泡菜,坐在邵言锐的对面,

“喏,舀边上的吃。”

才煮的粥挺烫的,得从上往下慢慢舀。徐泽这会干脆也拿了根勺子,在自己碗的上边缘薄薄地刮了一层,给青年示范。

但下一秒他的勺子就被咬住了。

小醉鬼把他勺里的粥一口含在了嘴里,上下唇一抿,咕咚一声就咽下了肚。

“……”

徐泽愣了一下,随即便笑出声。

“哎,这可是额外服务啊……”

他虽这么说,手却没收。

动作熟练地在自己碗里又搅了搅,寻着凉一点的地方舀了满满一勺,再喂到了小醉鬼面前。

等到二丫出来收拾碗筷时,发现两人面前两个碗都空空如也了。

“徐哥煮了啥好吃的呀?”她咋舌,“消灭得这么干净!”

“就一点稀饭。”

徐泽拇指搓了搓指节,笑眯眯地回答,“只不过今晚的泡菜格外下饭。”

“泡菜?下饭?”

二丫目送徐泽把客人扶着往按摩室走去,莫名地跑到厨房打开泡菜坛子闻了闻,又皱着鼻子挪远了。

“噫~我还是吃不惯这味道!”

*

邵言锐觉得自己真的。

亏!大!了!

当第二天早晨他从一张似曾相识的狭窄小床上醒来,回想起昨晚经历了什么之后,他的脸就开始又红又黑,宛若川剧绝活。

“承蒙惠顾,二百七。”

老板娘笑嘻嘻地扯好了发票,看邵言锐的眼光也从上一的嫌弃变得十分亲切。

毕竟,愿意来第二的客人,几乎都会转化成她店里的常客。

对于长期饭票,她总是很有耐心的。

邵言锐一言不发,付了钱扯过发票,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大门。

他妈的!

真是喝酒误事!

他邵言锐英明一世,竟然会在一个地方栽到两?

邵言锐怒气冲冲往酒店走,内心很崩溃。

上一回他至少还在店里按摩消费了,这一回……他竟然二百七,就只吃了一顿饭?

还是一顿……皮蛋瘦肉粥?!

邵言锐感到一阵窒息。

他发誓,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了!

等回到酒店,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时,邵言锐肉痛的感觉终于消了点。

然而随之涌上脑海的,是昨晚发酒疯的蠢样。

令他很想撞墙选择死亡。

虽然当时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干啥,但邵言锐酒醒之后却没失忆。

发着酒疯撒泼还被人投喂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把勺子舔得干干净净、最后连别人手!指!上!粘的一粒饭都没放过的变态行为!

他醉酒竟然都到了分不清饥饿和饥渴的地步了吗?

想起那个技师被他含住手指后愕然的脸,邵言锐抓狂地捂着脑袋,“嗷“地一声把脸整个埋在了枕头里。

*

宿醉后劲不小。

就着埋头的姿势,邵言锐装了会儿鸵鸟,结果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等到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夕阳西下了。

项目签成了,这两天公司总部会理项目的合同,所以邵言锐并不急着工作。

他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刷了会儿手机,准备起床冲个澡。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臭烘烘的。

结果他刚从床上撑起身,咔哒一下,脖子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

“……操。”

邵言锐趴回床上沉默了半晌,捂着脖子欲哭无泪。

他好像……落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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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精油按摩
他就破例给他一点小费

仅仅时隔几个小时,邵言锐就再一站在了按摩会所的门前。
他僵着脖子,眼角余光瞥见店铺的硕大招牌,感觉每个字仿佛都在欢快地嘲笑他――
谁今早离开时放话说,再也不可能来了?嘻嘻,真香吗?

邵言锐冷哼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个口罩,戴上。

“欢迎光临。客人想做什么项目呀?”
邵言锐换了身休闲装,看上去更年轻了些,像个大学生,老板娘瞥了一眼还真没认出来,以为是个生客,嘴里停下嗑瓜子,开始N吧N的忽悠。
“咱店里技师有男有女,什么瑶浴、油摩、死帕、肩颈、胯髋,您想做啥项目都有,绝对伺候得您满意!”
邵言锐再接受到老板娘的媚眼,心中那股头一回来这儿感觉到的古怪又升起来了点。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老板娘继续在那说,“咱们店里有桑拿室也有淋浴间,还能免费吃饭住宿哩!”

“……”
一听到这个就来气!

要不是脖子疼,邵言锐很想转身就走。但这会儿来都来了,他只能捂着口罩闷着声开口。
“给我找个女技师。”
他实在是不想再和那个男技师打照面了。总觉得……遇到他就没什么好事。
不是身体疼。
就是钱包疼。

“哎哟,真不凑巧,我们女技师现在都在忙呢。”
这会儿快接近晚上十点了,正是按摩店最忙的时候。老板娘磕着瓜子看了眼登记表,“您要是愿意等,大概一个多小时能空出一个来。”

“……男的也行吧。”
邵言锐实在不想在这家店多待。要不是周围就这家看上去正规点,他才不乐意再踏进门呢。
“不过得给我选个有经验的。”
他想起八号那张年轻周正的脸,下意识觉得徐泽跟经验丰富沾不上边。
顶多是个门面担当。

“您放心,我们店里的技师都经过培训,手法很到位的!”
老板娘拍着胸脯打包票,招呼来一旁候客的小姑娘,“我们小妹先带您先上去,一会儿技师就来。”

*

邵言锐以前没钱的时候,遇上小病连药都不吃,只等着身体免疫自己恢复。
现在有点消费能力了,才有心思对身体好一点。

他大学最苦的时候,连地下室都住过,也挤过十来人的通铺,所以对生活品质方面没有什么大的要求。
后来有一回阑尾炎,他痛得死去活来却没钱做手术,靠吃药忍了两天,最后在打工的途中休克了,才被路人送到了医院。
本来是个小病,但邵言锐被送医时腹腔已经积脓,好在治疗他的医生经验丰富,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手术后,那个老医生一句话把邵言锐钉在了床上,止住了他挣扎着想要出院的动作――
你那么拼命是为什么?要是命都没了,拿什么去拼?
自那之后,邵言锐才对自己的身体渐渐重视了起来。

路上小姑娘问他想做什么项目,邵言锐便询问落枕了做什么能好得最快。毕竟过不了几天他又要投入工作中,到时候可不能一直僵着脖子和客户说话。
“您要想见效快,那就是精油按摩咯。”
小妹虽然不是技师,但来店时间也不短了,挺了解业务的,“精油渗透性好,配合我们技师的手法热敷,按完就能见效哩!”

邵言锐犹豫了一下。
精油按摩他记得……好像是一百五一个小时?但转念一想,自己连二百七一顿的稀饭都吃了,便狠心点了点头。
“成吧,那就精油。”
好歹比挂个专家号便宜,邵言锐自我安慰道。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
邵言锐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被服务小妹领着进了间单人按摩室,便自己先一步趴在了按摩床上。
这一回的按摩室似乎比头两都小了不少,看上去像是被一间房用隔板一分为二,邵言锐隐约都能听见墙那头隔壁的声响。
那边应该是个老客在做项目,一直在使唤着技师,一会儿“翠翠给我按按肩膀”,一会儿“小手怎么这么轻,重点儿重点儿哥哥不疼”,听得邵言锐很是一言难尽。

说起来这工作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邵言锐换位思考了下,要是让自己这么低声下气地去伺候人,怕是做不了两天就要和这种唧唧歪歪挑三拣四的客人打起来。
还按轻按重了,要不要老子一脚给你踩得半身不遂?

因为脑补,邵言锐难得心里升起一点对这行工作者的一点怜爱。在门被敲开之前,他还在心想,自己肯定不会是那种刁难的客人。
只要今天这技师给他按舒服了,他就破例给他一点小费。

“您好。”
有点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我是八号技师徐泽,今天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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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权当赔罪
一束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背上

二更

精油抹在身体上的感觉有些奇妙。

冰凉湿滑的液体从看不见的后颈中央往两侧滑下,顺着肩峰慢慢往锁骨的方向蔓延,水滴在皮肤上游走,带来一丝微痒和粘腻。

邵言锐肩胛骨微耸,情不自禁想瑟缩起来,却被一双大掌按住了肩,整个人又趴匐回了床榻上。

“别动,不疼的。”男人的声音随着手掌的按揉一同轻轻拂过耳边,温和中带着安抚,令邵言锐渐渐放松了肌肉。

宽大的手掌从肩侧往颈部来回游移,冰冷的精油被一点点焐热,抚散在整片肩颈,一股植物的自然香气渐渐弥漫在空气中,带着舒缓又清新的味道。

“是昨晚没睡好么?”

徐泽手掌抬起,用掌尾的角骨在青年的斜方肌上一寸寸碾磨,随口问道。

邵言锐张了张嘴,本来想说没有,是自己白天在酒店睡觉的姿势太奇葩。但他转念一想,导致自己在酒店纠结着睡过去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头上这位么,便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那怪我。”

徐泽将两手的四指并拢,轻扣在颈侧静脉旁的乳突肌上,然后拇指插入青年的发尾,在枕骨上轻柔地摸索了两下,寻找到了两个关键的穴位,指腹按了上去。

“这里条件不太好,睡一宿是挺不舒服的。”

昨晚陪小醉鬼吃完饭,徐泽便把人扶进了一间空着的按摩室。

在这里留宿的客人还是少,尽管凌晨两三点都还是有人来做项目,但大多都是消费完要回家休息的,总还是能找到空余的房间。

邵言锐那时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挨着床就往下栽,显然也没精力做按摩了。徐泽便半搂半抱地将人往床上放,又出去把储物柜里自己的枕头和毯子贡献了出来,给小醉鬼铺上,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他本想着第二天早晨自己带着邵言锐出门,跟老板娘说一声,免了这单或者记在他头上,毕竟客人什么项目也没做。但没曾想等他开完晨会去房间时,里面已空无一人。

想到这,徐泽又有些好笑。

“早上你该叫我一声的,”他指腹在青年的风池穴上碾磨,缓缓道,“那时候按,效果更好。”

“哦。”邵言锐没想到昨晚的事儿又被人翻出来说,昏暗中脸有些臊红。他破罐子破摔,“我昨晚是不是发酒疯了?不好意思啊,酒品不太好。”

他也没想到自己又被安排给了八号技师服务,无缘无故也不好赶人家走。

邵言锐这会儿已经打定主意装失忆,反正无知者无罪,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不会显得丢人。

徐泽胸腔微震,低笑了两声,没有戳穿某人蹩脚的谎言。

“没事,你醉了之后挺……”

最后几个字,他含混地在嘴里绕了一圈,邵言锐支起耳朵,却听不分明。

挺什么的?

邵言锐心里好奇地心痒,却又不好意思再问。

“这里疼不疼?”

男人的手指不知不觉往下来到了脖颈,邵言锐感受到自己后颈椎骨旁的两根筋被施了力道揉拨。他轻哼了两声,“不疼……有点酸。”

“酸胀是正常的,”精油渐渐渗入了肌肤,徐泽就着润滑将青年偏硬的筋一点点揉软,“平日里都埋头看手机,久而久之这里的筋都硬了,稍稍一揉就会酸。”

“平时可以多做做肩颈的运动,”他示范性地一手从后伸到邵言锐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往左,一手扶住邵言锐的额骨往右压,“像这样。”

尤加利叶澄涩的味道涌入邵言锐的鼻尖。

男人沾着精油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颚,那只拇指似乎还不小心擦过下唇,在他柔软的唇珠上留下了一抹润泽的痕迹。

邵言锐忍不住舔了舔。

他现在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男人的身下,身体最脆弱的脖颈被人擒着,毫无反抗之力。

而其他的部位尽管掩藏在昏暗中,却也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精油按摩,必须要脱衣服。

因此,他这会儿浑身上下,除了有一张薄毯盖着,其余空无一物。

*

“现在扭一扭脖子,看看还疼么?”

不知不觉,已经按摩了近一个小时。徐泽松开双手,对年轻的客人说道。

邵言锐此时只觉得整个肩颈都火辣辣的,不是疼,倒像是肌肉和血液都活了起来。

他试探着左右歪了歪脖子,又顺时针逆时针把头绕了一圈,然后就惊喜地发现,真的好像不疼了!?

邵言锐决定收回自己之前的偏见。

这位八号技师不仅是门面担当,手艺也很不错。

“挺好的。”

他撑起身,想跟徐泽道个谢,却没注意因为自己上半身抬起,盖在身上的薄毯也跟着滑落了下来,堪堪搭叠在腰臀的部位。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束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背上,有些灼人。

隔壁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哐啷一声,伴随着娇俏的轻呼。

邵言锐的注意力被牵去,往传出声的墙壁望了眼,有些奇怪,“没事吧?”

他问向身后的人。

“没事的。”

徐泽忍不住搓了搓滑腻的指节,柔声解释,“有的项目动作会大一些。”

“哦,那……”邵言锐心想时间是不是到了,打算拿手机看一眼。

毕竟他这回清醒着,坚决不愿意因为超时而多给这家店一分钱。

“时间还没到。”

背脊忽然覆上了一只手,邵言锐身体一颤,被轻而易举地又推回了床榻上。

“上一全身按摩还没做完,昨天您又破费了……”他听见男人柔缓的话语在耳边轻挠,宛若诱惑亚当摘下苹果的撒旦。

“精油还有剩,我把剩下的部位也给您免费按了吧。”

“权当赔罪。”

别急,继续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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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胸部检查
您要说出来我才好帮您缓解

邵言锐一直知道自己就是个小市民。

他会大晚上去菜市场买特价的菜,也会关注省钱网站掐着点特价商品,会为了抢霸王餐认真写好评,也会在打折季一性买够一年的衣服。

他抠门,学不会大气。

但当徐泽说要免费为他继续按摩时,他却犹豫了一瞬。

不是因为他不想占便宜,而是担心自己又出现上那样的……突发状况。

实在是尴尬。

计时到点的闹钟忽然响了,打断了邵言锐的纠结。

他见男人不急不缓地上前把钟按掉,然后转身低头望向他。

邵言锐趴卧着,本身就比人矮上一截,徐泽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床前,令他有些压力。

好在那目光温和友善,使他不由自主的放下心防。

“那麻烦你了。”

邵言锐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他想,反正更丢人的事也做过了,再在这人面前出糗,好像也没什么。

然而很快,邵言锐的内心就会因为自己的草率决定流下悔恨的泪水。

精油按摩与经络疏通不一样,除了脆弱的肩颈,其他地方都不会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点按,而是通过涂抹精油,反复摩擦,将精油中的有效成分慢慢导入身体之中。再甫以推拿按揉,加速血液循环,达到放松肌肉调理身体的目的。

徐泽挤了一泵精油,悬空着滴在了青年的后背上。

一串清透的液体细碎地落在笔直的背脊中央,像溪流一般淌过被肌肤遮挡的秀气肋骨,跟随着身体的弧度往两边流去。

眼见着就要钻进前胸,一双大掌及时地贴在了那白皙的背阔肌上,十根手指灵巧地往下一勾,将滑落的油珠在肋骨两侧给阻截了下来,然后轻巧又均匀地涂抹在整片脊背之上。

男人的手法很老道。

邵言锐虽然没有睁开眼,却能感到徐泽从身侧走到了头端,在自己面前坐下。

然后那双手掌便按在了他的双肩上,食指微张,掌肉紧贴着他的肌肤,顺着脊椎的方向大力地往下推去。

邵言锐小时候过年时,在家做过饺子皮。

发了酵的面团柔软而富有劲道,放在抹了面粉的木案上,揪下一小坨,然后用擀面杖一点点擀平了,摊在手上,就像捧了一轮软软的月亮。为了让饺子皮薄厚均匀,需要手掌带着擀面杖来回的滚揉,直到面皮变成薄薄的一层,才能裹上肉馅儿,下锅入口。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像个被擀的面皮。男人的手在背上来回地滚揉,将他后背上的软肉捻得越来越薄,似乎只剩下一层细腻的表皮,在手掌下发烫。

精油推背总是循着一个方向的,从上往下,由肩部,推到坐骨。

每一推按都带来摩擦的热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而还未等他的身体有所反应,下一波的推揉又接踵而至。

邵言锐咬着唇,压住嗓间的轻哼。

薄毯搭在他的臀上,但随着推揉的渐进,那毯子渐渐被推离了尾椎,往臀尖叠去。邵言锐趴卧着,根本看不到背后的情况,只是觉得自己的胸前和尾骨都有些痒。

是那种蜻蜓点水,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瘙痒。

也许是精油滴得太多了些。

滑润的液体随着手掌的推揉一点点往两边蔓延,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他胸膛两侧,渗入了身体和床垫的夹缝中。

邵言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精油划过的地方开始隐隐发热,双乳两侧和中间的两颗小粒似乎也因此产生了微微的刺麻。他现在很想伸手挠一挠,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抵着床榻磨了磨胸口,却宛如隔靴搔痒。

给他按摩的人仿佛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手掌的方向忽然转了九十度。除了拇指贴着脊柱,其余的手指都握在了他身体的两侧,从腰开始,缓缓往上捋滑。

邵言锐不常运动,腰腹上一块腹肌也无,只有一层软绵绵的软肉。

徐泽只觉得自己像握在了一块糯米糍上,一戳就是一个印子,下凹的弧度随着他的力道起伏,没有腰窝却胜似腰窝。等他收回力道,白嫩嫩的糯米团又追着他的指腹贴上来,俏皮地回弹成了原状。

徐泽目光闪了闪,忽然……有些饿了。

他虎口卡着那绵软的腰肢,四根手指嵌进青年前胸与床榻的缝隙里,贴着他的前肋一点点往头肩划拉,直到来到腋窝,才打着圈儿勾上了背,再顺着脊椎一推而下。

邵言锐只感觉那灼热的指腹宛若游蛇一般从腰腹滑到他的前胸,从胸侧轻挠而过。那指尖如同蛇信,舔过他的乳晕,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嗯……”

他嗓间忍不住溢出一丝呻吟。

“怎么了?”

男人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仍然在背脊上推着油,但却状若关心地问向他,“是哪里没按到么?”

一边说,那双大掌又轻轻地卡在了他的腰侧,往上滑揉。

邵言锐轻轻地屏住了呼吸,只等男人的手指再一划过他的胸前。

他甚至希望那指尖这一划拨的力道能更重一点,让他止一止难耐的痒意。

然而男人似是故意一般,双手忽然停在了他背脊中央。

“您怎么不说话?”

磁性的声音听上去温和轻柔,问出的话却仿佛带着诱哄。

“是哪里还不舒服么,嗯?”

蕴含治疗药效的精油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被覆盖的地方毛孔都尽数张开,下面的血管开始沸腾跳跃,像蚂蚁密密麻麻地在肌肤上爬过,刺痒又带着酥麻。

“您要说出来,我才好帮您缓解。”男人的话幽幽钻进耳朵,邵言锐的理智逐渐被身体的渴望所取代。

他轻喘着气,“前面……嗯……胸……”

“胸?”

男人的手终于又动了。这一,他满足了邵言锐内心的期盼,探进了那片前胸与床榻更的缝隙中,紧贴在了他的胸乳之下。

“是这里吗?”宽大的指节抵住了两颗乳粒,其余的指腹按压在两胸的周围。

他像是以为客人的胸部有什么不适,指腹绕着胸肌和脂肪一阵轻按。十只手指一直在乳晕的附近来回打转,每按一,都能感受到服务的这具身体的轻轻颤抖。

“唔啊……嗯……”

邵言锐呻吟的声音随着那按揉而从嗓间不断溢出,带着一些惊惶和无助。

他从没被人碰过自己的胸,连自己自慰的时候都少有过。他以前也曾看过一些片,知道胸是许多人的敏感点,但邵言锐一直以为片子里那些放浪的爽叫都是装的演的,因为他自己揉自己胸前的颗粒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现在。

只不过是被人用指节不经意地刮弄,他就舒服得忍不住想要浪叫出声。那些手指像调皮的火苗,在他敏感的胸前四跳动,点燃一簇簇欲望的火。

“男人的乳房其实和女人一样……”

头顶上方,技师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沉,“如果不注意保养,也会容易生病。”

邵言锐并没有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浑身的注意力都被胸前的按摩给勾引了去。

“这里是乳腺。”

徐泽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青年的乳肉,将两颗小巧的肉粒挤起,其余的手指在平坦的乳房上游离按压,似乎在寻找确认着肌肤下的组织构造,又像是在抚摸逗弄着一只手足无措的可爱猫仔。

“如果身体排毒不好、作息紊乱或者雌激素过盛……就会产生乳房结节,严重的还会演变成乳腺癌。”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科普,邵言锐却没听进去一个字。

他的脑中只浮现出自己被男人捏着双乳把玩的淫荡姿态,羞窘又带着隐秘的快感,似乎还想要他做更多,更多。

实不相瞒,为了写这个文,我属实学到了不少生理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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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别弄那里
不好好按按怎么能让您舒服呢

“邵先生年轻,倒不必担心。”

男人修长的手指裹挟着滑腻的精油在邵言锐胸前揉捏了一会儿,终于放过了被揉得发红的乳肉,语气似是有些遗憾,“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湿滑的手指从他的胸前撤离,邵言锐能感觉到那指腹滑动得又慢又缓,在翻越过他挺立起来的乳尖时,还顿了顿,才悠悠离开。

邵言锐觉得自己疯了。否则他怎么会想制止住男人离开的动作,想让那双手再多按一按,揉一揉?

还好他还剩一丝理智尚存,只将泛红的脸埋入臂窝,状若无事地继续趴卧着,却没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汗湿了。

空调的凉风从通风口徐徐吹下,刚才灼热发烫的脊背也渐渐降下了温,有些发冷。

他打了个冷颤,头顶上方的人好像一直关注着他一般,立刻将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挡住了室内的微凉。邵言锐舒适地喟叹了一声,却忽然感觉自己下半身变得凉飕飕的,空荡荡一片――

原本盖在腰后的那张薄毯被移了上来。

邵言锐一个激灵,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去捂屁股。

毕竟上一回至少他还穿了裤子的,如今下面整个光溜溜,虽然小兄弟被挡着应该看不见,但邵言锐仍然有一种自己被人看光了的羞耻感。

他终于有些迟钝的意识到,自己的性向可能不太适合做这个项目。

也许是上一回的感觉太过刻,邵言锐一想到要被再度揉捏自己的臀部,就算对方如今什么都还没开始做,他的身体也已经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他想叫停。又不想叫停。

不等邵言锐作出决断,他捂着屁股的手就被一双大掌给轻轻握住了。十根手指被两只手分裹在掌心,然后牵到了身体两侧。

像哄小孩子一般,邵言锐听见头顶的人说,“别怕,一样不疼的。”

怕?他才不是怕!

邵言锐张嘴就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恍觉越描越黑的道理,悻悻闭上了嘴。

这会儿他依旧趴着,并不能看到身后的情况,但隐约却能感受到落在他的臀部的那束目光。专注而灼热,像蛰伏的猛兽盯紧了猎物。

邵言锐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不能因为自己是GAY,就看全天下的男人也是GAY。

他告诉自己,这个八号不过是个正常的技师,他们在做着正常的项目。就算男人长得是他喜欢的型,性格也不令他讨厌,却也说明不了什么。

又一泵精油被人从玻璃瓶里吸出,挤在了掌心中。

馥郁的薰衣草中和了尤加利的清爽,闻上去迷离又慵懒,让人的神经都变得放松而舒缓起来,卸下了本该有的忐忑与防备。邵言锐忽视掉自己心底的那一抹异样,自我催眠地任由男人继续动作。

*

人体的腿部按摩通常是从下往上的。由远心端往近心端的方向推拿,自足底至腿根,行经三阳三阴六条经络,与肝、胆、胃、脾、肾、膀胱一一对应,濡筋骨,利关节,乃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

徐泽脑海里掠过曾在课堂上认真记下的知识点,老师的话还言犹在耳,但他目光所及之,却只有一具令人开小差的身体。

他能很轻松地分辨出穴位在哪,也能很好地控制力度将每条经络疏通,但此刻,他看到的只有肤浅的表象,只有一双白皙细直的腿,和两团丰润的臀丘。

徐泽忍不住用拇指搓了搓中指指节,却只搓到一手的滑腻。

精油滴得太多了些,有几滴顺着掌沿就滑落了下去,落在了正对着的下方,两团白嫩的屁股尖上,划出几道湿痕。他原本已经迫使自己移开了视线,这会儿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回去。

晶莹的液体顺着圆润的弧度从顶端慢慢滑落,蜿蜒着钻进狭窄幽的沟壑之中。不知是不是液体太凉,夹着沟壑的两瓣肉团儿受惊似的轻颤了两下,光这么看着,就知道那一定又弹又软,手感极好。

有时候,火星被点燃只在一念之间。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徐泽的理智便与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达成了妥协。

手中的精油已经被焐得很热了。徐泽垂下眼,并没有直袭那勾人的地方,反而耐着性子,双手一边分匀一半,涂抹在了客人的小腿肚上。

青年的腿和上身一样白,想来没有经历过什么日晒。徐泽一手就圈住了他细瘦的脚踝,另一只手便顺着后跟往上,轻捏住腿部的肌肉,一寸寸提起又放下,打着圈儿滚动着向大腿延展。

按照常规,每肌肉都需要循环三至五的揉捏,配合肌肉群的结构和经络穴位,甫以不同的手法推拿按摩,整个腿部从下到上起码要按上半个小时左右。然而墙上的挂钟不过才走了两个格,徐泽的手已经揉到了客人的大腿根部。

他能感受到,手掌下的腿肉正在轻轻地颤抖着,像是抑制不住的反应,如同小动物受惊一般,可怜无助,却又任人宰割。

徐泽很喜欢这个反应。

他揉得更卖力了些,又轻又重,又急又缓。

“唔!”

自被握住脚踝起,邵言锐一直默默趴着闭眼装死,不知第几在内心发誓不再发出奇怪的声音。然而当那两只磨人的手一点点往上,直到贴在了他的臀肉下方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再呻吟出声。

大腿内侧最柔嫩的地方被手指挑了起来。邵言锐能感受到,男人的拇指正捻着他的软肉往臀缝推去。

滑腻的精油让指腹的前进毫无阻拦,顺畅地一推而上,直到快碰到他因为惊惶而紧缩的小口,才好整以暇地往后慢慢回退。那粗硬的指节压着腿肉划过他的耻骨,难以言喻的酥痒从股缝往四肢百骸蔓延,邵言锐前面早就再一硬挺起来的物件差一点就交代了出去。

男人的手还在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每一的推揉,都要比上一更一分,每一,邵言锐都误以为那手指要推到他的更去。

男人的指尖就在他的穴口逗弄似的来回摩擦。邵言锐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小穴正随着男人推揉的频率一张一缩,每一男人的手指接近时,都不自主地微张小口,透着急切渴望,诚实得可爱。

然而它的主人却还在口是心非。

“别,啊,别弄那里了……”

邵言锐想命令男人停下动作,声音带着颤,听在徐泽耳朵里,像小猫似的娇吟。

“邵先生,上不是给您说过了么……”

男人的声音忽然从身后袭近,低低的开口,语气幽幽,“这里……有许多穴位的。”

终于有一只手松开了他的臀肉,指尖落在了他的背脊中央,然后慢慢往下滑行。

“中枢,脊中,命门,腰阳关……”每吐出一个词,男人的指尖就落在了一穴位之上,从背滑至腰,再从腰,往更下的地方划去。

“腰俞。”手指按在了尾骨之上。

“……长强。”那指尖分开了臀肉,钻进了臀缝中央。

下半身最隐秘的部位被另一个人造访,与此同时,邵言锐整片脖颈都能感觉到一股倾身而来的温热,带着植物精油的香气,和属于男人的雄性气息。

他听见男人低缓轻柔的声音,在耳边道。

“这么多穴位……不好好按按,怎么能让您舒服,让您……满意呢?”

哎,其实我们徐哥玩腿也能玩几章的!(对不起我废话太多

怕你们等(qun)不(ou)及(wo),我还是先赶快上点肉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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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身体里面
您需要更入的检查么

邵言锐一点儿也不满意。

那恼人的手指堪堪停留在他的穴口,不过刚刚蜻蜓点水地一碰,便又往上收了回去。

他就像只饥肠辘辘的傻猴子,被人用一根悬在空中的的香蕉勾引着。每每当他张开嘴想要叼住那香甜的果实时,就有人拽着线把香蕉提起来,不让他吃到,当他气呼呼地想要放弃,那人又快心眼地地松了松线,将诱人的食物垂在他的嘴边。

但他始终吃不到那根香蕉。

令人不满意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他的尾骨与菊穴中央。

在两瓣臀肉的挤压下,轻轻戳着一个隐秘的穴位。

“抱歉……刚才精油,太滑了。”

穴口的一抚仿佛只是一个不小心,手指的主人解释了一句,但语气却着实听不出什么歉意。若邵言锐仔细听,甚至还能捕捉到一丝戏谑。

然而此刻的他哪里有心思分辨其他,邵言锐的全部心神都快被身体的渴望给淹没。

以至内心还在荒唐地暗自懊恼,为什么男人这会儿的力道又这么轻?

要是再重一点,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顺势滑进他的那里?

“其实长强穴对于男性的身体很好,”头顶上方,尽职的技师继续为客人讲解着知识。他似乎对自己勾起客人内心欲望毫无知觉,只戳揉着穴位缓缓道,“这里是督脉起始的地方,向下与肾经胆经交汇,向上通至脑元,循环无端,气血格外旺盛。”

一边说着,他的中指指端一边微微用力往下压。

长强穴所在的位置恰好在尾骨之下,没有任何的承力点,所以徐泽很轻易便将青年的股缝按得更凹陷下去了些。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他的指尖在臀部两块坐骨的连接不紧不慢地揉磨。

那里是敏感的耻骨结节,周围尽数是裹着直肠的盆腔肌肉。

像是一个开关一般,徐泽的手指每揉弄一下那,便引得身下人一阵压抑不住的战栗,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隐秘小口的剧烈紧缩,令人很想扒开了眼前的两瓣浑圆,放肆直白地观赏客人可爱的应激反应。

但徐泽还是忍住了。

他想起小时候因为喜爱而逗弄小猫仔却反被挠出血时,爷爷说过的话。

猫儿是最娇气不过的动物了。要想让它不排斥你,你得要有耐心,慢慢去引导。用它喜欢的零食诱惑它,用它爱玩的玩具勾引它,让它主动粘过来,亲近你。待它心思放松的时候,再轻轻抚摸最令他舒服的部位,动作要轻,不要有任何的攻击性,让它一点一点熟悉你的气味。

就这么多来几,它便会乖乖儿的摊起肚皮,任你摆弄了。

“您知道按摩长强穴的好么?”

徐泽点揉着穴位,声音依旧轻缓,除了比平日里低沉了几分,听不出丝毫异样。他似乎知道客人不会答话,自顾自地继续道。

“这里是五痔之本,主治体热气虚,前列腺炎,便秘,遗精,痔疮……”

男人越说语气越轻,邵言锐本就被他不上不下的揉弄给折磨得心气不顺精神迷离,听到这里只捕捉到最后一个词,还以为他在笑话自己,羞怒上头。

“呸!你说谁,唔,有痔疮呢!?”

本带着火气的一句话,硬生生被压不住的呻吟打断了半截,显得倒像是轻飘飘的嗔怪。

“没有,我当然不是在说您。”

徐泽嘴角的弧度越加往上,语气满是无辜,手却借着说话的间隙,不着痕迹地往下滑了半寸。

“您这里挺好的,紧致平滑。”

这一,手指终于是真真切切地贴在了可怜又可爱的菊穴上,甚至还贴着穴口慢慢地摸了一圈儿。

“没有外痔,括约肌也很紧……”

在邵言锐看不到的背后,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被微微掰开的臀缝中央,眼神幽黑,“您平日里是不是多有做提肛的动作?”

技师的语气太过认真镇定,问出的话却令邵言锐顿时臊红了脸。

某些夜里自己独自解决的情状划过脑海,身体的渴望更甚,他磕磕绊绊地回答,“有、有可能吧。”

邵言锐不知道,自己张嘴打着马虎眼的时候,下面的小口却在不停地收缩着,像是诚实的身体急于反驳着说瞎话的大脑,迫切地向男人作出了另一种无声的回答。

耳边似乎划过一丝笑声,短暂而轻促。

邵言锐不自在地扭了扭臀,莫名地有些心慌。

不知道是不是精油的缘故,他的两瓣屁股现在都很烫,特别是仍然被男人手掌擒着的那一边,他甚至能描绘出那五根手指的形状。

而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更往里的里面的瘙痒。

精油好像抹得太多了些,顺着臀圆的弧度滑向中间的股沟,再从股沟缓缓往下,浸湿了穴口,钻进了灼热的内壁之中。

更炙热的温度点燃了更的火苗,从里到外地将身体的饥渴融化成海浪,一点点积攒起来,铺天盖地,将邵言锐的理智逐渐淹没。

“您需要更入的检查么?”

有谁在说话,却被汹涌的情潮给掩盖,令邵言锐听不分明。

“或许您知道,身体里面……也是可以保养的……”

男人的声音像隔了一层膜,影影绰绰地钻进他耳朵里,“直肠和前列腺按摩之类的,您,需要么?”

邵言锐此时快被身体的渴望给折磨得疯掉,他难耐地收缩着屁股,嘬着穴口的那根手指。

现在他只迫切地想要什么东西插进他的小穴里,填满他空虚的穴道,给他止痒,让他不再那么难受。

因此,他根本没有听清男人说的是什么,只捕捉到‘身体里面’四个字,便急不可耐的慌忙点头。

“要,我要!”

1967/51/9

12 当场失守
抱歉业务有点不熟练

在漫长的折磨之后,空虚的菊穴终于得到了填堵。

被身体的灼热烧得干渴的肠壁紧紧咬着应邀而入的手指,穴肉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修长的指节,像是要从它那里榨出甘甜的汁水,又像是在吮吸着手指想让它更加往里入。

“啊哈……”

在指尖插入的一刹那,邵言锐的理智便消散殆尽。

他的下巴微微向上扬起,两颊潮红,嘴唇轻张,清秀的脸上只剩下对欲望的急急渴求,丝毫不见平日的不饶人。

他甚至还在不由自主地把肋骨往下挺,将自己的屁股往男人的手边送得更近了些,像等不及浇灌的朵,大口大口地想要攫取雨露。

上身的毛毯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赤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但它的主人犹自不觉。

徐泽垂眼便能看到一片白嫩滑腻的肌肤,从头到脚,从修长的脖颈,到挺翘的臀尖。

属于年轻男人的美好肉体仿佛是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亮色,吸引住了另一人的全部视线。

青年的腰极有柔韧性地向下凹陷着,将整个上半身勾勒出一片诱人的弧度。光滑的背脊上蒙着薄薄的一层精油和汗水,泛着水光,看上去湿润又淫靡,色气极了。

徐泽有些遗憾。

他现在的位置没办法看到青年的正脸,只能捕捉到那挺翘鼻尖上的丝丝汗珠。

但就算只这样的一瞥,也令他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他想探过身,伸出舌尖,舔一舔那抹汗珠。

想必是微咸的,但尝进嘴里,肯定都变成了甜。

可望而不可求总会令人内心的想法愈发的放大。

徐泽呼吸渐,仅进入客人身体半截的手指忍不住猛地往里刺入,带着些不再遮掩的强势和凶猛,直直地插进甬道之中。

这一没有丝毫停顿,他的整个中指指节便都埋入了肉穴里面。

“唔啊……啊!”

听着身下青年带着媚气的惊呼,徐泽费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将人按在床榻上,不管不顾狠狠侵犯的疯狂想法。

他调节着呼吸,盯着那两瓣不断颤动的肉臀,还是忍不住抓在手里揉了一把。

丰润的臀肉在他的挤压下微微变形,肥嫩的软肉可怜地溢在指缝间,徐泽觉得自己像捏着一块Q弹的果冻,香软又滑腻,想让人大咬一口含进嘴里,在舌头上滚上一圈儿。

只可惜果冻上沾着汁水滑不溜秋,稍一用力就轻巧调皮地从掌心划走,颤颤巍巍地又恢复了弹翘的形状。

“啊……轻点儿……”

邵言锐无意识地发出了有些委屈的呻吟。

却也不知是让男人揉捏自己屁股的力道轻一些,还是想让自己夹着的那手轻点动作。

徐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摒了些杂念,将心思收了回来,专注于服务他的小客人。

“抱歉,这项业务不常做……有些不熟练。”

他的语调依旧正经,埋在客人身体里的手指却开始旋着圈四摸索。

邵言锐能感受到那修剪得平滑的指尖一点点划过自己柔嫩的内壁,像攻城略地的士兵逡巡着陌生的土地,指腹一寸寸地按揉摸索着穴肉,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

“啊……啊哈……不……”

他颤着声轻呼,腰软绵绵地往下塌,手无力地抓紧了身下的一性床单。

“啊啊……别,唔啊……痒……啊那里……”

不同于曾经那些玩具,今天他含进穴里的是一个活物,不受他的控制。邵言锐被那乱动的手指折磨得又舒爽又苦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迷蒙地摇晃着头,嘴里吐露着断断续续的词句。

听在男人耳中却似迎似拒,更像是猫儿发春似的浪叫呻吟。

徐泽沉着目光,盯着被指节撑开的粉嫩小口,将自己的手指徐徐往外撤了些。

“唔,不要……”

只不过微微往后收了一收,面前贪吃的小猫仔就发出可怜的挽留声。

徐泽喉咙狠狠耸动了两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有些不成样子。

他用唾沫润了润,才缓缓开口,对着客人道,“别急,就快找到了……”

找到?

找到什么?

邵言锐茫然地心想,但在下一秒,他就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啊唔!”

那四摸索点火的指尖最终停在了他肠壁的一前端,像逡巡的士兵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驻地。

男人厚实又灼热的指腹在内壁上摸到了一微硬的凸起,微微停顿了半晌,便毫无提示地重重向那按去。

“啊――”

从后穴到阴茎再到膀胱,邵言锐只感觉自己整个腰腹都仿佛被过了电一般,电流从隐秘的地方猛地迸发开来,仓促又汹涌地从尾椎往四肢蛮横地钻去。

行经之,无不又酸又胀,又麻又酥。

令他惶恐的是,那电流并非只是短暂的一瞬。

随着男人的手指再一按在那里,且循着力道缓缓揉弄,无数的电流从穴里钻出,他的整个身体四肢百骸都被无名的快感侵袭淹没。

“啊啊――啊――!”

邵言锐脑海里忽然空白一片,然后便猝不及防地当场失守。

贴在肚脐下的肉茎猛地喷出一束白浊,射到了他整片胸膛之上。

“找到了。”

男人的声音迟迟而来。

“这里……前列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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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很健康啊
您一点不需要担心

邵言锐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羞窘的时刻。

欲望的释放带回了一部分的理智,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放浪疯狂。

他竟然……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射了?

而且,还是被人用手指……给弄射的?

湿哒哒的胸腹提醒着他这个无法忽视的荒谬事实,邵言锐脸上的表情简直五彩缤纷。

心理上的震惊甚至压过了身后的感受,令他慌张地想要起身,却忘记了自己的后穴还夹着一根手指,而手指的主人还在兢兢业业地为他服务。

“怎么了,不舒服?”

徐泽的左手还放在青年的臀肉上,见人忽然动作,忙往上滑了几寸掐住了邵言锐的腰,肃着声警告道,“这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

他右手的手腕轻轻旋转,埋在客人体内的手指也随之转动了半圈,贴着颇有弹性的腺体轻柔地抚摸,像在确认它的状态。

“这里可是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之一,很敏感……也很脆弱的。”

“唔……”

邵言锐咬着唇,欲哭无泪。

他当然知道那里很敏感。现在清醒了些,他更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用手指揉弄那所激起的快感。像被人捉住了七寸,浑身酥软,无法抗拒。

而更夸张的是……他竟然能感觉到自己刚刚泄了的前面竟然又慢慢硬了起来!

要疯了。

“够、够了!”

邵言锐惊惶地开口,脑袋左右摇晃,“啊,别……按了!”

然而身后的技师却并没有如同上一回那样老实听话,乖乖离开。

“是我按得太重了么?”

男人的手指仍然抚摸着紧贴肠壁的腺体,闻言只不过收了些力,按摩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

他的指腹轻飘飘的,像羽毛一般绕着栗子状的腺体打圈儿,邵言锐好不容易躲开汹涌的电流,却又迎来一阵慢悠悠的磨人酥痒。

“啊……唔不,不是……”

邵言锐还在摇头,只不过频率慢了下来,屁股扭动的幅度却不自觉地增大了。

两团肉臀夹着男人宽大的右掌,穴口已经湿淋淋一片,不知是什么液体顺着男人手指挪动的缝隙从身体里溢了出来,湿了男人整只手,也顺着会阴往他前面的囊袋滑去。

“那为什么要喊停?”技师的语气带着疑惑。

“按摩这种事最好不要半途而废的,特别是……这样的重要部位。”

技师的声音低缓而认真,“不少男性随着年龄增长都有着前列腺的问题,您有这个意识早早保养很好。要知道,预防总是比发现症状再解决更好的。”

“前列腺连接着尿道。我们按摩这里……”体内的手指又动了动,邵言锐能感受到那指腹在隔着肠壁拨揉他敏感的腺体,每拨一,他的身体就颤动一分。

“无论对生理排泄,还是性生活……都是很好的。”

男人说得正经极了,仿佛在做一件不容被打断的大事。

可如果邵言锐此时扭头,就能知道他以为正儿八经的技师实际上早已心口不一。

那穿着棕色绵绸工裤的腿间早已被顶出尤为明显的帐篷,粗长硬挺的柱体斜斜地支在下腹上,光是看轮廓,就知道资本不俗。

可惜房间里唯一有可能的目击者此时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嗯……可是……”

邵言锐的脑子像是被身体里的那根手指搅成了一团浆糊,他明明知道这样好像不对,却又觉得男人说得有些道理。

渐涨的欲望又开始拉扯着理智远离,“可是,我……”

身下的小兄弟再一戳着小腹,顶端难耐地吐出粘腻的液体,微微在身体与床榻的狭窄缝隙里颤抖着,似乎渴望着有人抚慰。

“是在担心这个么?”

渴望猝不及防地被满足了。

掐在腰上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滑到了前面,轻轻握住了他那根挺立的玩意儿。

“很健康啊,邵先生。”

男人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擦过龟头,贴着肿胀湿滑的冠状沟绕了一圈,然后和其余四根手指一并圈住了细长挺直的柱体,声音沙哑地凑到他耳边道,“按摩前列腺,会促进前列腺液的排放,而前列腺液……就是精液的一部分。”

“所以……硬了是很正常的。您一点不需要担心。”

被握着要害,邵言锐的身体犹如砧板上的鱼一般猛地颤起来。他根本没听清楚男人在说什么,只觉得全部的血液都往下涌去。

他忍不住扭动身体,却忘了这一动,又带着后穴内的手指一并绞了起来,前后一同夹击着,刺激得他再一浪叫起来,甚至连口水都来不及咽下。

“啊啊……啊哈……”

男人的手比他的宽大多了,一握就圈住了他阴茎的大半。

明明好像也没什么技巧,邵言锐却感受到不同于以往任何一自我解决的舒爽,那只手只不过握着他的肉茎重重撸动了几下,他竟然就忍不住想要交代了。

“啊不……慢……慢点……”

这样的刺激好像比心理的羞耻更要让人崩溃,邵言锐惊促地轻呼一声,却引来男人另一只手的再添一把火。

埋在他身体里的那根手指好像终于完成了任务,开始慢慢地往外抽离。可还未等邵言锐松一口气,那抽出大半的手指又再一猛地戳入其中,猛地撞在那敏感的凸点上。

“啊啊――不――”

邵言锐猛地睁大眼,浑身都忍不住抖动起来。

巨大的快感从前后两同时袭来,他舒爽得快要上天,身体诚实地想要和给予他这样快感的人靠得更近一些,却忘了自己还趴在狭窄的床上。

结果一不小心,身体就往后栽了下去。

好在没等他害怕,整个人就落在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精尽人亡(我)

才发现可怜的徐哥好像这么多章都没得到个正眼。

我悔过我反思。下一定。

1981/76/39

1 落荒而逃
怕不是早就让别人享受过无数回了

男人的身体很烫,隔着衣料都快把他灼到。

那两只手臂直接像抱小孩儿一样将他整个抱在怀里,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则托在他赤裸的屁股上。

邵言锐甚至都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鼻息,在他耳廓和脸颊上恣意游走,淡淡的烟草味钻入他的鼻腔。

还有他的尾骨,似乎正抵着什么硬硬的东西,更加滚烫,灼热。

可是邵言锐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其他了。

快感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邵先生,邵先生?”

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五光十色的颜色混着嘈杂的音乐从外面涌了进来。染着指甲的纤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将邵言锐从回忆中唤回到了现实之中。

“哎哟,瞧瞧,小邵也是同道中人啊!”

包厢里一曲刚毕,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目光在青年的下三路扫了一圈,搂着小姐意味长地冲邵言锐笑了笑。

邵言锐裤裆的确看上去有点鼓,却不是因为贴上身的女人。

不过他有口难言,干脆认了,只不过等众人目光移开,便将缠上手臂的曼妙身体给拨得离远了些。

包间里几个吞云吐雾的男人张嘴招呼刚进门的同僚。

“廖总怎么这么晚才来?快,自罚三杯先!”

“悖家有猛虎家有猛虎,”进来的也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一进门就熟练地坐在打扮清凉的姑娘中间,一手楼一个,“我这偷偷溜出来,被发现可是要回去跪搓衣板的!”

在场五六个人都理解的笑了,一个秃头道,“那不管,反正得喝!”

“喝喝喝,咱哥几个走一个!”

姓廖的老总也不推拒,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满上,江湖气息十足。

邵言锐只好随大流举起了杯,在光线找不到的地方,眉眼却耸拉了下来。

他着实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项目合同签了,老板派了几个新兵蛋子过来,又把他留在这边当执行经理。因着他们公司做的是安防产品,除了与甲方,还免不了要和工程打交道,所以应酬也随之多了起来。

邵言锐揉了揉太阳穴。

他都记不清这是他这个月赴的第几场酒局了。

自从上一回从按摩会所落荒而逃后,邵言锐就全身心投入了工作中。

好在项目的事情的确很多很杂,让他能一心一意地专注于各种事务里,选择性地遗忘掉了那一晚的糜乱。

只不过有的东西不是想忘就真的能忘的。

每当他精神松懈下来时,总有一个人会钻进他脑海里,带着温柔又耐心的声音,低声唤起他埋在内心伸出的渴望。

“邵哥,走一个?”

同公司的小年轻卓朗端着酒杯凑了过来,冲他敬酒。

邵言锐摆了摆手。

甲方是爸爸,他得`着脸陪喝,自家人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更何况他酒量又不太好,能少喝一点是一点。

“适应的不错啊。”他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夸小年轻。

卓朗挠了挠头,憨笑,“我爸也是搞工程的,小时候经常被他带出去蹭饭。”

“挺好,”邵言锐点点头,“你比我适合做这行。”

邵言锐其实并不是个特别外向的人,他能和人打交道,但不代表他喜欢社交。

能干出今天这样的成绩,无外乎就四个字――生活所迫。

“邵哥说笑了,老板可总夸您呢,”卓朗谦逊地说,“走之前还让我们多多向您学习,一块儿把这个项目给做好。”

“您可要多带带我,”他把酒杯整个满上,冲邵言锐举杯道,“您随意,我干了。”

邵言锐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年轻一饮而尽。

年纪轻轻,野心还不小。

“放心,”邵言锐拍了拍他的肩,“都是给老板打工的,我也就比你们痴长几岁。”

卓朗偷偷瞥了眼青年白净清秀的脸,心想,这话别人听了很难相信。

“这个项目不难,好好把那几位老板给招待满意了,其他事情都简单。”

邵言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卓朗散了根,自己则用嘴叼着烟头抽了一支出来,随意地点燃。他吸了一口,用尼古丁缓解因为熬了几天夜而抽痛的脑袋。

“有问题也不怕,咱们做项目的,随机应变是常事,你多做几个就知道了。”

“噢……好、好的。”

卓朗盯着前辈的脸愣了两秒,才接过烟。

他进公司才几个月,之前在隔壁部门跟岗,只听说过邵言锐的大名。说是公司里最勤奋的拼命三郎,很得老板喜欢。

卓朗以为邵言锐会是那种故意加班装样的职场老油条,没想到真人看上去却像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大学生。

只不过相了两天,他这种肤浅的印象就被颠覆了。拼命三郎不愧是拼命三郎,邵言锐每天全部的经历都放在了工作上,令他们几个新人私下压力都很大。

好在邵言锐并不难相,甚至可以说很照顾他们,没有扔下什么累活,也尽心尽力地在带着他们逐渐熟悉业务。

卓朗还是头一遇见这么特别的人。

看上去很好欺负,在人情世故上却那么老练精明,私下里又有些难以接近。

很矛盾,也很吸引人。

卓朗目光闪了闪。见邵言锐兀自抽着烟不欲开口的样子,他倒也没多惹人心烦,乖觉地又钻回一群老男人中间,和同事一块儿陪着众人一块儿喝酒摇骰子,场面一时间宾主尽欢。

邵言锐借机抽了身,去前台把费用结了。

看着发票上的一串数字,他再一在内心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

项目的差旅费通常都是甲方全包的,这也不例外。

几百万的项目,光差旅费就二十多万,签合同的时候全部一性付清了。老板为人大方,从来不昧这些小钱,直接都转手给了邵言锐,让他记账。老板以前带着邵言锐出差时,体会过小伙子极其优秀的算钱能力,所以这点交给他倒是很放心。

项目组目前一共是四个人,除了邵言锐,还有从公司调过来的两男一女。

其中女孩子邵言锐今天没叫来。这种乌漆抹黑的环境,小姑娘能躲开就躲开,有他们几个大男人在呢,犯不着让女孩子过来遭罪。

刷卡结账的时候,领班带着几人从前台路过。

邵言锐看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跟在后面,一同进了另一间包房,目光没什么波动。

不是他没有同情心。

只不过有的事情,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他知道这些姑娘大多数都并非自愿,但当她们最后决定出现在这里,有些挣扎和痛苦的过程都不再重要。

当人真的穷到了一定程度,真的面临生死难关的时候,如果能靠出卖自己所拥有的一些东西换来活下去的机会,许多人都是愿意的。

别人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来置喙这样的选择。

恍惚中,邵言锐似乎又回到了狭窄逼仄的地下室。

一些灰暗的记忆从心底冒出,他晃了晃脑袋,努力把不好的东西给甩出脑外。

他告诉自己,你现在已经有钱了。

已经不是那个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邵言锐了。

已经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享受什么就享受什么了。

这么想着,被这乌烟瘴气的场所整得又闷又难受的胸口总算舒坦了些。

“走,今晚兄弟带你去洗脚!”

忽地,旁边两个喝的醉醺醺的人勾肩搭背的过来结账。

“脚、脚有什么好洗的?”一个人语气豪爽,另一人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糊涂,“我,我回家洗澡不就成了!”

“悖∧愀鐾晾厦保简直不懂享受!”那豪爽的男人付了钱,拍了拍兄弟的肩,隐晦地嘿笑,“走吧,带你体验一回!洗了你就知道滋味了!”

“……”

这对话是男人听了都懂,但邵言锐听完愣了两秒,脸色却垮了下来。

呵!

他倒是忘了。

那技师手法那么熟练,秋秋裙姨玲捌雾斯浏骝笆嗣给他整了那么一套里胡哨的,怕不是早就让别人享受过无数回了?!

徐泽: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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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真的没亏
把一百五十块出了二百五十块的效果

邵言锐又不是个傻子。

失去理智的时候他的确能被人糊弄两句,但等他回过神来一琢磨,什么胸部检查,什么度保养?

妈的,骗他没读过书吗?!

而且,别以为他没有知觉!最后那男人杵在他屁股上的是啥东西?手指可没那么粗!

邵言锐是真的没想到。

他堂堂正规大学毕业生,工作两年跳三级,四年当经理,立志要将‘吃什么都不吃亏’这句座右铭给践行到底的大好青年,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堂而皇之的吃豆腐了?

甚至……被吃了好像还不止一?

当邵言锐意识到这个惨不忍睹的事实时,他简直快要窒息了。

他以前还笑那些被电话诈骗、被集资圈钱、被拐去传销的人蠢,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这么警醒机灵的人,绝对不可能被骗。

然而现实的惨痛经历证明,他比那些人更蠢――

别人只是被骗财,他却是财色两空。

别人是被忽悠,他却是主动送上门让人忽悠。

邵言锐捂住胸口。

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的书怕是白读了。

唯一能让他喘上一口气的,是技师那张还算长在他审美点上的脸和身材,以及对他温柔到家的细致服务。

邵言锐双眼放空地催眠自己。

他没亏。

他一个大男人,一百五十块不仅享受了精油按摩服务,还兼带品尝了人形按摩棒和手动筋膜枪,把一百五十块出了一千五百块……不,二百五十块的效果!

他真的!没亏!

卓朗这时拨了个电话过来,问邵言锐在哪。

邵言锐已经晃荡着走出夜总会的大门了,也不想再回去,便干脆让卓朗负责善后,自己则先一步回酒店休息。

卓朗听话地答下,顺口问邵言锐是不是不舒服。邵言锐这会儿脑子里还都是那个该死的八号技师,根本没听出他言下的关心,直接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没事,便挂断了电话。

项目开工后他们每天要去的地方就不再是甲方公司,而是工地上,所以邵言锐住的地方也跟着换了。

工地倒也还在城西,只是更偏外围一点。那片以前是批发市场,后来老城规划改造,由于卫生条件不合格,就被整个搬迁了,地块也被政府拿出来重新拍卖。

那附近都是老旧的居民区,好在离工地不远的主路上有一家三星级酒店,邵言锐征求过几个新人的意见,便在那定了整月的房。

公司对于他们出差的补贴还是蛮高的,都是按四星级的标准给,不过为了方便工作,有时候吃住委屈些也没办法,所以也不拘他们把剩下的钱怎么用。邵言锐便做主把剩下来的差旅费按人头给几人都分了,每人额外入账好几千,都挺开心。

酒店离夜总会不远,邵言锐散着步往回走。

刚才在电话里说没事,但走着走着,邵言锐却觉得胃有些不舒服起来。

九十月的山城已经入秋了,夜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刚才在室内还挺暖和,现在走了一会儿, 倒是越走越冷了。

邵言锐打了个哆嗦,脚步加快了些。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他这几都没喝太多酒,胃里也填了菜,但还是越走越觉得胃绞痛,等走到酒店外,直接撑不住蹲在了台阶上。

“先生,您没事吧?”

前台见外面有个人在门口蹲了半天,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家的客人,忙伸手要扶他。

邵言锐摆了摆手,然后又将手放回了胃上。

他这会儿不能动。太疼了,得缓缓。

“您、您是胃不舒服么?要不要去医院?”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子,见邵言锐疼得脸色发白快要晕倒的样子,有些慌张。

“不用……”

邵言锐咬着牙,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胃痉挛了。之前也发生过几,吃点药缓一会儿就好了。

“那、那要不要去买点药吃?”

前台抬头往四周张望了下,看到街对面亮着的招牌,眼睛一亮。

“前面不远有家诊所,老师傅挺专业的,”她想起之前自己有一回头疼被治好的经历,劝客人道,“您要不去那看看吧?开点药也好呀?”

邵言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杏林中医诊所’几个白底红字还挺显眼。

倒是不远,也就过个马路的距离。

“行……我去看看。谢谢啦。”邵言锐努力撑起身,冲小姑娘笑了笑,往那边走去。他这走得匆忙,药还真没带在身上,去开点备着也好。

等邵言锐捂着胃走到诊所门口时,亮着光的店面忽然暗了下来,只剩下一两盏灯还亮着。

“不好意思,要关门了……”

“老板,给我开点胃药……”

两个人的话撞在了一起,邵言锐听着耳中有些熟悉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

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同样讶异的眼眸。

邵言锐闭了闭眼。

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确认了下黑暗中的招牌。

他来的是药店吧?

还是胃痛到出现幻觉了?

小邵:我眼瞎了?这上面写的到底是‘诊所’还是‘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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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一时紧张
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现在的年轻娃娃啊,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安静的诊所里,医生和病人相对而坐。

穿着白大褂的老大夫双指并拢,压在青年细瘦的脉搏上沉吟了一会儿,痛心疾首道,“你这胃,坏了有些年头咯哦!”

老大夫看着有些瘦弱,手劲还挺大,邵言锐只能老实地并着腿坐在板凳上,尴尬地听训。

两人身旁不远还站着个男人,邵言锐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但总免不了眼角的余光扫到。那人倚在玻璃药柜边上,同样披着白大褂,存在感十足。

“小泽,去抓药,”把脉的手终于松了,老大夫一边提笔在纸上写方子,一边使唤旁边候着的男人,“丁香三十,白术十五,厚朴……”

“哎,大夫不用了,”邵言锐忙说,“给我开盒奥美拉唑就行。”

他这会儿缓过来点了,只想拿了药就走。

“咳。”

旁边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带这些笑意开口:“邵先生,这里是中医诊所。”

没有西药卖。

“……”

邵言锐闭上了嘴。

“哎,你们认识啊?”

老大夫仰头看了看自己的帮工,又看了眼坐着的青年。

徐泽笑着点了点头,“邵先生是我的客人。”

邵言锐闻言差点一屁股从凳子上跳起来。

徐泽无辜的冲他眨了眨眼,“难道邵先生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倒也没有。”

你干的事能让人轻易忘掉吗?自己心里没点数?

邵言锐愤愤地瞪了徐泽一眼,吐出的回答带着些咬牙切齿。

“那感情好!”老大夫可没注意两人间的眉眼官司,他乐呵呵地一拍大腿,“小泽手法没得说,既然认识,那小泽你先给小同志按按,我去抓药。”

老人家没注意到青年听到他话之后慢慢瞪大的眼珠子,自顾自地起身往后面的一排红木药柜走去。

按?

按什么?

还按?

邵言锐再一怀疑人生。

他是不是还在按摩店里睡着呢?

没醒?

恍惚间他看到男人走到自己面前蹲下,温热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膝盖。

邵言锐条件反射想把腿抽走。

“别动。”男人虎口卡着他的腿弯,“胃不疼了?”

邵言锐捂着肚子的手顿了下,腿倒是没挣扎了。

男人的拇指按在了他的膝盖骨外侧,“急性胃痉挛的话,按这里的梁丘穴可以止疼。”

邵言锐感觉到腿肉一阵针扎似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忍一忍。”

又是那种不急不缓的声音,温柔地像哄小朋友似的,“在这里连续按压二十秒左右,多按几,胃应该就不疼了。”

说话间,徐泽拇指收了力道,顿了几秒之后,又再往那穴位按了下去。

“您放心,”徐泽能感受到头顶上的青年正盯着自己,状若不觉道,“我有中医资格证的,不会按错。”

怕不是个歪证吧。

邵言锐动了动嘴唇,好歹没说出口。

之前的经历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他总觉得提了就要把自己带进沟里,便还是止住了吐槽的欲望。

室内一时间有些安静地过分。

“那个,之前……”徐泽率先打破了寂静。

他好似听出了青年内心的腹诽,主动开了口:“之前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他音调特意压低了些,似乎是顾忌着不远的长辈。但听在邵言锐耳中,却像是在冲他说悄悄话一般,声音太小,听得他耳廓都有点麻。

男人半蹲着,邵言锐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整张脸。

微凸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一双棕色的眼睛朝他望过来,带着满打满的认真和歉意,看得邵言锐心中莫名一跳。

“我以为……”

他像是有些尴尬地用手揉了揉鼻尖,“我以为您是想做……嗯,特殊服务……的那种客人。”

话音未落,邵言锐就忍不住一巴掌拍向桌子。

他瞪大眼,声音就差把房顶掀翻,“我他妈哪里像……”

在不远抓药的大夫被他吓了一跳,转头朝这边看来。邵言锐只能放低了声音,但气势还是恶狠狠的:“哪里像要做那种服务的人!?”

没了嗓门的加持,这质问的口气听上去一点也不吓人。

倒像猫儿炸毛。

徐泽差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嗯。是我理解错了。”

他十分诚恳地认错,嘴上却特意揪出那天的细节解释。

“您说要保养身体里面,我以为……”

徐泽这话只说了一半,就又被面前的人气急败坏地打断:“你闭嘴!”

邵言锐整张脸都涨得红彤彤的,显得又窘又气,愤愤道:“明明是你先问我的!”

这人简直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胡、胡作非为!

别以为他真的忘了细节!

“噢……”

男人倒也没否认,反而恍然似的点点头,老实地重复了一遍邵言锐的话。

“是我先问您的。”

所以呢,谁还不是同意了?

邵言锐忽然反应了过来。

妈的。

怎么好像怎么说都是错?

徐泽见青年气呼呼的快抓狂的样子,心痒得不行,却又怕把人逗狠了真炸毛。

于是还是收起了心思,把话匣子拉了回来。

“总之,非常抱歉。”

男人垂下眼,一双眼睫遮住了大半的瞳孔。

周身的气息又恢复了邵言锐第一见时的那种温和无害。

“最近业绩压力大……”

他指尖仍然掐在青年的穴位上,一边神色专注地按压着,一边叙述因由。

“我也是……头一回,试着推这种业务。”

“一时紧张,误会您了。”

他没有否定自己做过的事,只是用平平淡淡的口吻说了出来。

但不知怎么的,邵言锐却从那些话中听出了一个努力工作的人对生活的无奈与妥协。

邵言锐忽然想起了那天隔壁的异常声响。

原来……是这样啊。

邵言锐说不清心里是怎么想的,好像吹满了肚子的气被人戳了个小孔,滋溜往外放走了一半。

但还剩一半,憋得心里好像更不得劲了。

邵言锐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面前的男人就忽然抬起头。

“所以,邵先生可以原谅我之前的失误吗?”他的目光十分认真,带着些试探,还有满满的歉意。

这突如其来的视线对视,令邵言锐有些不自在。两个人的脑袋隔得很近,不过半个手臂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男人眼睑上一根根睫毛。

邵言锐先一步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咳。”他眼神落在一旁的地面上。“行,行叭。”

人家解释也解释了,歉也道了,邵言锐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没必要太钻牛角尖。

他小腿晃了晃,嘟囔道,“看在你道歉诚心的份上。”

说完,邵言锐又发觉自己好像接受得太过容易了,忙又凶巴巴地补了句:“这种事……以后你可要判断清楚!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徐泽实在忍不住,眼中溢出了一丝笑意。

“好。”

他的大腿被青年的脚不小心踹到了,却一点没觉得疼。

他只觉得自己这个小客人真的是……

“邵先生真善良。”

徐泽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心情颇为愉悦。

邵言锐目光不自觉地又飘了回来。

对上那张眉眼带笑的俊脸,眼睛有点挪不走了。

徐泽脸上的笑意更了些。

“您胃还疼么?”

他收了按压的手指力道,一双手虚虚搭在青年的膝盖骨上,温声问道。

“?”

邵言锐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来这的正事。

然后恍然发现,真的好像不疼了。

“来来来,药开好了。拿回去一日三副,喝完再过来我诊诊。”

老大夫也拎着药包走了过来,嘴里絮絮叨叨。

邵言锐正准备接过,忽然听见男人问他。

“你住哪里?”

“对面……那个酒店。”他不知怎么就老实交代了。

徐泽追问:“酒店里有熬药的砂锅么?”

应该,没有吧。邵言锐眨了眨眼,摇头。

然后,他就见面前的人站起了身,高大的身体整个笼在了他的面前。

“回去吧。”

男人伸出手臂,两根手指划过青年柔软的掌心,从他手里轻巧地勾过了口袋的提耳。

“明早过来喝药。”

徐泽:实不相瞒。生活不易,我也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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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等着挣钱
要是接点特殊的活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交换了微信。

徐泽说到时候药熬好了方便叫他,邵言锐觉得没什么问题。

男人的头像是只猫。

小猫有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茫然地看着镜头。虽然身上是威武霸霸气的虎斑条纹,但它太小只了,看上去就只会让人觉得反差萌。

不过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像是从纸质相片拍下来截的图,小小的头像框只截下了猫儿和捧着它的一截手腕,看不到主人是谁。

但很显然能让人猜到。

邵言锐这会儿刚回到酒店洗完澡,一边通过了徐泽的好友申请,一边倒了杯温水喝。

他随手点进了男人的朋友圈,结果差点就一口水喷出来。

【饭前吃一物,排出体内1年湿气!让你健康又漂亮,焕发青春活力】

【 比钙片强十倍的家常菜,爸妈必须要知道】

【长期吃红枣的人,竟然会变成这样!惊呆了】

【水里放了它经常喝,横扫体内1年毒,年轻2岁!】

他看了几条,实在没忍住笑,颤着手点进两人的聊天框中,问了一个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勺子:在房间里放洋葱真的可以预防感冒吗?

这是他前段时间总在一些大龄客户的朋友圈刷到的一则养生秘笈,说是洋葱能吸附空气中的病菌,防止病毒性感冒。邵言锐半点不信,但耐不住记性好,还是把这秘笈记在了脑子里。

不徐:?

那边很快就回了个茫然的问号过来。

不徐:不能,但它能让你流泪打喷嚏。

邵言锐看男人顶着个萌猫头像回答得这么正经,更好笑了。

勺子:那吃冬瓜能防癌吗?

手机那头,徐泽发现自己朋友圈多了几个赞,终于反应过来邵言锐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了。

他无奈地打字。

不徐:[汗]那些文章都是老板娘推送的……

不徐:不转要扣奖金。[可怜]

勺子:懂,揽客嘛[眨眼]

勺子:所以吃冬瓜能防癌吗?[好奇]

对面的人明显就是在拿梗逗他,但徐泽见青年不饶不休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还是好脾气地回答了。

不徐:说冬瓜能防癌,是因为它含有膳食纤维,能刺激肠道蠕动,使肠道里积存的致癌物质尽快排泄出去。

不徐:所以与其说冬瓜能防癌,不如说它能帮助消化。其他有膳食纤维的食物一样可以做到,要看怎么吃,吃多少。

不徐:不过如果邵先生真的想防癌的话,下咱们可以做一个肠道按摩。[微笑]

不徐:可以更快更有效帮助您排除毒素的呢。[笑眯眯]

那头的人没了回应。

徐泽看着顶端的名字一直来回在【对方正在输入中…】变化,忍不住点了进去,把备注改了一个更顺眼的。

终于,手机重新震了。

小勺:我睡了!

徐泽一点不意外,轻笑出声。

不徐:嗯,早点休息。

不徐:科学研究表示,晚睡的人不容易持久。

小勺:……

小勺:[裹铺盖jpg]

差不多已经凌晨了。不隔音的员工宿舍里,室友都打起了呼。徐泽躺在下铺的钢板床上,难得没有立刻闭眼睡着。手机屏幕从亮着到熄灭,他嘴角一直都上扬的。

不徐:晚安,明早记得来喝药。

*

中药是真的苦。

邵言锐喝了整整两周,老大夫文昌才勉强点头。

看在徐泽的份上,还免费送了他一份食补的方子,让他以后照着吃,才能把肠胃养好。

邵言锐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接过,看着上面各式各样的什么乌鸡汤胶鱼百合粥,心里咋舌。

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是成天餐馆外卖的,哪会有什么耐心搞食疗?这方子也不知滞销多久了。如果他在公司,下班得早可能还能买菜做一做,毕竟为了省钱他基本也不在外面吃饭。但如今出差,实在是没条件施展。

“偶尔吃吃就行了。”身旁忽然凑过一个脑袋。

刚下夜班的男人恰好这会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带来一股属于朝阳的热气。

“文爷爷就是关心你,”徐泽瞥了眼方子,笑道,“天天这么吃会流鼻血的。”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人家!”

文昌人老耳朵却挺好使,把脉途中抬头瞪了徐泽一眼,气不打一来。

“你也就仗着自己年轻可劲儿耗吧!等你爷爷知道了,看他不拿笤帚打死你!”

徐泽双手合十冲老人家拜了个饶,便拉着邵言锐的手腕将人带到了隔壁面馆,逃离了老大夫的念叨。

“老板,两碗小面,一碗清汤!”

吃药不能空腹,所以邵言锐大半个月的早餐都顺便在这里解决的,还不用自己掏钱。

是的,徐泽为了表示歉意,硬要请他吃饭。

邵言锐能说什么?

推拒了两句后,当然是同意了。

也终于吃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面。

“文医生为什么说你在‘可劲儿耗’啊?你干嘛啦?”

一块儿吃了十来天的饭,再怎么陌生的人也能熟悉起来。

邵言锐没什么同龄的朋友,徐泽性子又挺好,说起话来总是令人如沐春风的,除了偶尔让邵言锐小噎一下,大多数时间都让他觉得很舒服。不知不觉中,邵言锐与他的相便渐渐自在了,态度也没了最开始的疏离客气。

“就是我当技师的事。”

徐泽从筷筒里抽了两双一性筷子。一双拿在手里掰开了,交叉着仔细磨掉了筷腿的刺,才递给一旁的青年。

“他一直想让我考医师的,不是很赞同我去当按摩师。”

徐泽苦笑了下,解释道,“这行经常昼夜颠倒的,对身体不好,干久了手也会变形。”

邵言锐的目光随着男人的话扫向他的手。

一双手宽大修长。乍一看挺好看的,但仔细点,就能看出许多指关节都比常人要粗大。

其实邵言锐内心也有这个疑问。

不是他瞧不起技师这个职业。但大多数当按摩师的人确实都是因为学历低找不到工作,才会去学这么一门糊口的手艺。像徐泽这样从中医学院出来的,怎么会不选择当医生,反而做这一行?

两人时不时地微信交流也让他知道,徐泽现在在打两份工。

全职做按摩技师之余,闲暇时间在文大夫开的这个诊所兼职护工,帮忙抓抓药做做病人护理。

文大夫似乎是他家里长辈的旧友,否则这份零工还不容易找到。

啪嗒。

打火机被划开。

徐泽叼了一根烟,又递给邵言锐一根,“抽吗?”

邵言锐摆了摆手。

老大夫让他养胃期间忌烟酒,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忌掉,但在能忍的时候就忍忍先。

徐泽便自己抽了起来。

“在国内当中医医生很麻烦的。”

他吸了口烟,伴随着雾气从嘴里吐出,给邵言锐掰着手指算了算,“没文凭的,要先跟着师傅学三年。学成出师后,再在医疗机构全职试用一年,才能参加助理医师的考试。考过了还得等五年,才能申请执业医师的职称。运气好,等个十年就能当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了。”

“来咯,两碗小面!”

老板从屋内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邵言锐在人声嘈杂中听见男人平静地说。

“等着挣钱呢……没时间耗在这上面。”

明明都是为了挣钱而努力工作,但邵言锐听见徐泽说出这话,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大约他至少是顺着自己规划的目标在往前走,而男人却是不得不中途改道吧。

“技师能比医生工资还高?”

邵言锐把面和匀了,挑起一卷往嘴里夹。

“还行吧,如果客人多的话。”

徐泽也低头开始吃面,“毕竟这一行就是多劳多得,比死工资要好些。”

邵言锐点点头,也不知道咋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道,“能赚到钱就好。”

等钱赚够了,再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也挺好。

徐泽抬起眼皮瞟了认真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的青年一眼,又忍不住想逗人了。

“是啊……”

他嗦了一口面,幽幽道。

“要是接点特殊的活儿,赚得更多。”

“咳!”

“咳咳咳!”

青年听得手一抖,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小小的面馆里回荡起来。

掐指一算,差不多可以搞新项目了??(我赌你们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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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生活不易
那我得看看我入场费够不够

徐泽所谓‘特殊的活’是什么,不言而喻。

只不过他也就是开开玩笑逗逗人,却没想邵言锐是真听进去了。

等两人吃碗面各自去上班后,徐泽手机里忽然收到几条信息。

小勺:这么大的男人了,别为了钱就委屈自己![皱眉]

小勺:大不了我多来照顾照顾你生意。

小勺:……再给你介绍多点客人过来!

小勺:正规的!

徐泽垂首盯着嗒嗒嗒不停跳出来的消息,甚至能想象出青年一脸严肃皱着眉飞快打字的模样。

最后一句话对面似乎斟酌了许久,徐泽靠在店里的休息区,低头安静地看着屏幕,耐心等待着。

似乎删删改改了好几,对方才最终发了过来。

小勺:你要相信自己!不要屈服于命运!

小勺:[奋斗][奋斗][奋斗]

噗。

徐泽看着最后那三个歪着嘴头绑红布条的小人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不徐:好。

不徐:放心,我不会的。

那边没了声响,好似得到他的答案就满意了。

这头徐泽的心情却有点不平静。

这柄小勺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

再这么对他关心下去,他会……误会的。

到底会误会什么?

这就只有徐泽自己知道了。

他难得的点开万年不发言的朋友圈,打下两句话。

没多久,在工地里无聊监工顺便玩手机的邵言锐就刷到了这条动态。

【不曾屈服于命运。

却收到命运馈赠的一份大礼。】

明明没有任何具体的指代,但邵言锐的心脏却不争气地跳快了几分。

他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手指就点进了回复框:【什么大礼啊?】

工地的太阳热辣辣的,晒得邵言锐有些头脑发昏。

要不然他怎么会有一瞬竟然觉得,男人口中的‘大礼’说的是自己?

回复的留言很快就出现在了那条动态的下面。孤零零的一条,有些傻气。

邵言锐盯着看了两秒,就后悔了。

他想,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只不过萍水相逢,自己这么热络做什么?

倒好像两人很熟似的。

拇指按在了留言上,屏幕上弹出了删除的框。

但还没等他删,男人的回应就出现在了他的留言下面。

【一只可爱的小猫。】

这时候再删留言就很奇怪了。男人的回复倒也打破了他内心莫名其妙的尴尬,邵言锐便嗒嗒地打了一句客套的话回了过去。

【噢。是你头像这种么?很可爱。】

那头没了回应,似乎忙工作去了。直到晚上邵言锐下班,才看到徐泽的回复。

【差不多吧。不过还要更可爱些。】

*

现代人的社交有时候其实很贫乏。

如果不是天天能见面的家人同事,大家的接触交流基本上都局限在了小小的手机上。

徐泽和邵言锐也是如此。

邵言锐胃病好了之后,就又投入了工作当中。两人没了一块儿吃饭见面的契机,只时不时的在微信里聊聊天,倒也没生疏下去。

邵言锐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挺枯燥的人,平时除了加班和数钱,也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最多就刷一刷微博,了解一些时事新闻。

他朋友不多,微信基本上除了工作交流,通常不会响起提示音。但自从加了徐泽之后,软件右上角的未读提示就变得多了起来。

男人也不知是不是业绩真的不好,每天闲着的时候挺多的。总会时不时发一些有意思的视频或者段子给他,要不然就是讲一些按摩过程中遇到的奇事趣事。

每回邵言锐工作累了,打开微信看上两条,心情就会变得轻松起来。导致到了后来,他打开手机之前,心里总是隐隐期待着新消息的提示。

邵言锐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对劲。

但却下意识地忽略掉这样的不对劲。

这天,又是加班夜。

邵言锐在工地的板房办公室里吃着泡面,一边在电脑上弄表格,一边等着一批新货的交付验收。

物流中途出了点问题,到现在都八九点了,还没到。他正好有点财务的事情要理,便干脆就把几个新人给赶回去休息了,自己在这等着。

叮咚。

手机在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了。

邵言锐从电脑上挪了下来,瞥向亮起的锁屏。

不徐:【图片】

邵言锐拿起手机,点开了聊天界面。

徐泽发来了一张养生会所的活动宣传海报,上面“冬季巨献”几个大字十分显眼,背景则是不知从哪抠图下来的一汪热腾腾的温泉水池。

邵言锐放大图片看了看,原来是会所针对秋冬季节推出的室内温泉新项目。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招揽客户,还特意注明了,每日前十名预约项目的享受八折优惠。

移动板房没关好的窗户此刻十分应景的吹进一阵冷风,令邵言锐觉得冷飕飕的,手脚冰凉。

不徐:邵老板,说好的照顾我生意呢?

不徐:多久没来捧我的场了?[心碎]

邵言锐被男人幽怨的口气逗得想笑。

勺子:怎么,找我创收来了?

不徐:是啊。

不徐:生活不易,小徐叹气。

邵言锐咬着唇笑出声。

勺子:那我得看看我入场费够不够。

勺子:小邵也生活不易。

隔着网络,那头的徐泽盯着手机里的回复,同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徐泽!笑什么笑呢?”

这会儿,兰舍养生会所里正在进行早晚班的交接。老板娘兰姐会在这个时候把接班的技师聚集在大堂,进行短暂的训话,对业绩好的表扬表扬,不好的督促督促。

徐泽虽然站在最后,但奈何他个子高,一有什么动作,就能被人逮着。

“你这个月业绩排倒数第三!还有心情笑出来,啊?”

兰姐在对着员工时,可没了面对客人那副亲切样,横眉一挑,尖刻的气势就上来了。

“你瞧瞧人家小卫,才来多久?啊,满打满算三个月,人家就排第一了!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

被兰姐拿出来当标杆的小卫全名卫溪,是个刚成年的小不点。说小不点,是因为他个头只有一米六几,这会儿站在第一排乖乖听训,徐泽从后头望,连他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徐泽现在心情挺好,还有心思接下兰姐的话,跟她贫两句。

“没办法,谁叫我的客人都没什么消费能力。”他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冲老板娘道,“要不兰姐,您把小卫那大客户匀给我?我业绩说不定蹭蹭就上去了。”

技师除了上钟,成天都待在一个休息室里,所以这里大家都知道卫溪能这么短时间把业绩做起来,靠的都是一个出手阔绰的大客户。

这位大客户每来只点卫溪的号,后来甚至不来的时候也付了钱,把卫溪的服务时间给包圆了,不让他做其他客人,简直就是霸道至极。

前排一双热烈的视线透过人缝钻了过来。徐泽看到卫溪正扭头望向他,眼中满是激动与感激。

徐泽:“……”

感觉新同事好像巴不得不要这大客户啊。

好在兰姐是不可能同意这种事的,直接冷哼一声:“美得你吧!自个儿努力去!”

做他们这一行,其实和销售很像,客情关系很重要。销售卖的是产品,他们卖得是服务,殊途同归。如果客人喜欢你,那就会一直找你消费。所以是不可能轻而易举换人的。

卫溪眼中的光随着兰姐的话渐渐消散。想起那个满身纹身凶巴巴总挑刺的老板,他小肩膀一垮,周身沮丧的气息是个人都能感受到。

许多技师见状都在心里腹诽:要是他们能遇上这么个大客户,睡觉都要笑醒,这小子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太不识好歹了!

徐泽倒能理解。

这种大客户出手阔绰,一般要求也挺多,伺候起来麻烦得很,还不敢得罪。

这么一对比,他更觉得自己的小客人可爱了。

兰姐还在那絮絮叨叨,让其他人多跟小卫学学,勇登高峰,更创佳绩。

徐泽一心二用,手指敲着键盘和邵言锐聊天,嘴上随口道,“兰姐,有点奖励更能激发我们的动力啊。”

“哟,还会讨价还价了?”兰姐插着腰,眉头一挑,“可以啊,只要你们能把收入给老娘搞上去,奖励也不是不可以有。”

兰姐扫了被徐泽调动起积极性的众员工一眼,“说说,想要啥奖励?”

徐泽瞥了手机一眼,那头邵言锐正在哭穷。

他摸了摸下巴,对着兰姐狮子大开口:“比如业绩第一的,奖励一张永久五折VIP卡?”

“五折!?”兰姐怒目圆瞪,“我奖励你一顿骨折要不要啊?!”

徐泽咳了一声,也觉得好像从同样抠门的老板娘那里要这么高折扣不太现实。

“那七折总可以吧?”

他据理力争,“这卡我们拿着也没用,还不是去讨好大客户的?虽然折扣大了点,但只要这大客户高兴了,经常来,还不是咱们会所赚?”

小徐(美滋滋):有了这张卡,我就能钓上一条大鱼!

兰姐(死鱼眼):大鱼老娘是没看到一只,老娘只看到店里的发票又不够用了!

――

改了下前文的季节。

预估错误,废话太多,下章一定开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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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先泡一泡
泡温泉谁会穿衣服啊

邵言锐并不知道八号技师正为了能招揽他多来光顾几而费尽心思。

他这会儿还在忙着卸货。

司机晚了快两个小时才把车开到,工地上的工人都下班了,包工头也找不见人影,邵言锐只好抹起袖子自己上,和司机一块儿将车厢里几十箱货搬进了临时库房里。

天公不作美,中途下起了小雨。

邵言锐担心货被淋湿,等东西全部搬完后,又全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跟司机师傅结了账。

手机叮咚声又响了几回,等他有空看的时候,已经十点过了。

微信界面还停留在他和徐泽的对话里,他说今晚下班可能有点晚,那头男人回说没关系,正好今天夜班,有一整夜时间给他留着。

邵言锐盯着其中三个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点飘忽。

他发神的时候,屏幕也暗了下来。透过路灯反射,邵言锐清晰地看到自己一张狼狈的脸。

因为搬货,他浑身都脏兮兮的,加上淋了雨,头发都塌垂到了额头上,丑得有点吓人。

“……”

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他正犹豫着,手机又亮了起来。

不徐:外面好像下雨了,带伞了吗?

邵言锐瞥了眼斜倚在办公室门口的黑色大伞,回道。

勺子:没。

勺子:淋成落汤鸡了。

这个借口找得挺合适。邵言锐心想。

――所以今天我就不来了哦。

他两根拇指正敲打下这句话,但还没敲到一半,手机就又急急震动了起来。

不徐:那我来接你?

不徐:淋了雨更应该泡泡温泉。

邵言锐呼吸一顿。

勺子:不用了吧。

勺子:你还在上班的嘛?出来被老板逮着可是要被扣钱的!

不徐:没事[笑眯眯]

不徐:谁叫您是我的大主顾呢?~

这个波浪线打得实在有点骚,邵言锐看得想笑又有点愁。他正想着怎么继续拒绝,但那边似乎已经准备出门了。

不徐:是东风路那个工地么?

两人之前聊天时,邵言锐提过一嘴,没想到男人就记住了。

不徐:等我十分钟。

这下邵言锐有点慌乱了。

男人简直不按套路出牌,搞得他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收场。

纠结了半晌,他终于还是烦躁地揉了揉一头乱发,郁卒地打字道。

勺子:你憋来了……

勺子:我自己过来!

*

既然又要消费了,那能节约的地方就尽量节约。

邵言锐直接蹭了返途的货车,没多久就到了会所门口。

司机一点没埋怨绕路,等邵言锐下车了还乐呵呵冲他挥手,心里感叹小老板人挺好,他送货超时了也没扣他钱。

邵言锐在车上意亮艘幌拢 磕脆P*YA嘛推/文稳定日更中,撩扣珥晁玖嫫荻馏旗鎏骝进裙
擦了擦头顶和身上的雨水。但他今天穿的白衬衣,这会儿灰一道黑一道的,擦也擦不干净,邵言锐索性放弃了。

湿衣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他心情不爽地发微信跟徐泽预警,说老板娘可能不会放他进去。

徐泽不明所以,但这会儿站在门口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就忍不住笑了。

“邵老板这是破产了吗?”

邵言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啊,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说话间,他人还站在屋檐外,徐泽伸手便把他拉了进门,语带笑意,“哦,那邵老板是准备背着小姨子和姐夫跑路了吗?”

邵言锐心知男人在顺着他的梗开玩笑,便哼哼了两声应是。等跟着人走上二楼,才有点迟钝地反应过来。

这广告词好像有哪里没对?

先前提过,这家养生会所伫立在一条大路旁,是由两个大的铺子打通建造而成。其实不仅如此,整个楼的二层也都被老板拉通了整租下来,因此外面虽然看上去店面不大,但里面实际空间却不小。

邵言锐前两来,都是去的右边按摩区,其实二楼左侧还有好些个房间,用来做水疗类的项目,比如汗蒸或是桑拿。

温泉区就是从这里面一部分改装开辟出来的。

老板娘兰姐是个抓住商机的好手,开店的头几年,恰逢桑拿在国内流行,她是整个市区里第一个修建干蒸浴房引入这项业务的,很是赚了些钱。后来这股浪潮褪去,人们渐渐开始热衷SPA,她又专程雇了SPA专家给店里的技师授课,顺利地又赶上了潮流。

这两年,风潮又变了,人们开始追求自然养生,一堆人大周末跑去周边的各种山脚下泡温泉,美其名曰吸收微量元素。兰姐虽然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但不影响她靠着这风赚钱。

很快地,她就把一部分闲置的浴房改造成了室内温泉室,还大费周章地从城外运了许多滑溜溜的山石,假模假样地装点在浴池边,乍一看还真有点地下温泉的样子。

“这间屋子刚换过水。”

徐泽将邵言锐直接领到了一间温泉室旁,一打开门,一股热气就冲着两人迎面扑来。

房间里依旧只有微晕的暗黄灯光,但不影响邵言锐看清里面的构造。

不同于按摩室,这里没有床榻桌椅,只有正中央有一汪泛着热气的池子,里面泛着粼粼波纹。

“你可以先下水泡一泡,”邵言锐正蛮有新鲜感地四打量着,腰就被人往前轻轻推了推,听见男人在耳边交代,“我去拿工具。”

咔哒。

徐泽走了出去,门又阖上了。

邵言锐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换衣服。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被雨淋傻了――

泡温泉,谁会穿衣服啊?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甜中带涩的果香味,邵言锐觉得脑子有点晕。

明明在外面还冻得有些发抖,如今进来被温暖的空气熏了熏,好像连整个身子都有些发烫起来。

连着脸蛋都有些熏得发红。

他慢吞吞地将鞋脱在一旁,一边抬起手解着身上湿衣的扣子,一边光着脚走到了池子边。

地面被热气蒸得热乎乎的,脚踩在上面,舒坦地脚趾都想蜷缩起来。

邵言锐将衣服搭在了一旁的木架上。

在这里,那股香味更浓郁了。

他蹲在水池边,低下头伸手探了探池里的水。

刚才远了还没主意,这池子里面的水……好像还是有颜色的?

2138/322/9

徐泽进门就看到了一扇光裸的背。
青年半个身子泡在池子里,正低头好奇地鞠了一捧水放在鼻前嗅着。
许是凑得太近了,他鼻头不小心沾到了酒红色的泉水,仰头移开了些,泉水却已在鼻尖汇成了一滴水珠,摇摇晃晃地滴落在了唇瓣上。
青年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甚至舔进嘴里还咂摸了两下。
看得徐泽目光一。
“那里面兑了红酒。”
他端着木盘走到了池边。
池子里的人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受惊似的整个沉进了水里,只剩一颗脑袋,回头看向他。
徐泽忍不住笑了。
“我又不吃人。”
邵言锐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大,轻咳了一声,又探出半截身子。
“你拿的什么呀?”他转移话题。
“润肤乳。”徐泽把木盘放在了池边一磨平的石台上。
“温泉里头有酒精。虽然泡的时候能帮助皮肤吸收营养,但一会儿起来后挥发得快,要用润肤乳擦一擦,防止水分流失。”
盘里放了不少东西,澡巾碗碟,一瓶按压式的乳液,还有一杯加了冰的可乐。
“忘了问你,我记得你还挺喜欢的?”徐泽指了指饮料,“不想喝的话我再去换。”
两人之前一起吃面的时候,邵言锐常常会点那种用可回收玻璃瓶装的可乐,一两块,也不贵,插上吸管,嘴唇被辣得红彤彤的时候喝上一口,模样很是舒坦。
他们最近一直断断续续在手机里聊天,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此刻男人穿着工作服蹲在池边,低头温声冲他说着这些,两人隔得很近,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
邵言锐对上那双和煦的眼眸,忍不住又将身体往下沉了沉。
“就这个吧,挺好的。”他觉得池子里的水太热了,脸好像更烫了点。
干脆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可乐咽下肚,带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水汽,好歹缓解了些他被熏得发热的头脑。
“你……”
邵言锐润了润嗓子,张嘴想说自己今天不用服务了,随便泡一会儿就起来。结果他话还没吐出口,抬眼就看见男人衣服上的盘扣已经被解开了一半。
露出一片精壮的麦色胸膛。
邵言锐拿着可乐的手一抖,几颗冰块就从杯子里荡了出来。
噗通两声,溅落在热腾腾的水里。
“你,你脱衣服干嘛?”
他莫名其妙地咽了一口口水,水下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带起水面一阵涟漪。
“邵老板这么喜欢我,来消费都不看项目内容的么?”
徐泽似乎一点不意外客人这副紧张的反应,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些调侃,“这是水疗,不下水怎么给您按摩?”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说话间扣子就全部解完了,站起身把衣服搭在了旁边木架的另一端。
“哎不,不用了!你把衣服穿好,去休息吧……”
邵言锐说得期期艾艾,目光却随着男人的动作一块儿移到了一旁。
于是更大一片的麦色肌肤就这么映入视野里。
肩宽腰窄,背脊笔直。
看得邵言锐嗓子有点发干。
“咳……都是朋友,”见徐泽挂好衣服转身,他欲盖弥彰地移开眼,盯着水面呐呐道,“你还是别辛苦了。”
邵言锐难得一回大方起来,“我钱又不会少给。”
“那可不行。”
徐泽却没有遂他的意,“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
“为了赚钱,我还是很敬业的。”
语气可谓是十分义正言辞了。
邵言锐有点词穷。
他鼓了鼓嘴,心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眼角余光就瞥见徐泽的手慢悠悠放在了裤腰上。
一双眼忍不住又挪了过去。
两只大掌分别贴在腰两侧,男人的拇指插在长裤与腰的缝隙里,虎口则卡在腰带上,一点点推着裤子往下垮。
他的腰腹平坦,虽然没有分明的腹肌,但也看得到横纵肌肉的沟壑痕迹。随着布料下移,两条斜向下的线条也渐渐明显起来。
“老板,”冷不防房间里响起徐泽戏谑的声音,“再这么看下去……我可要收小费咯?”
邵言锐脸蓦地涨得通红。
“谁看你了!?”
他话都不过脑子的立刻否认,瞪大眼睛嘴硬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
徐泽幽幽道,“以前也有客人愿意加钱,就是想要我脱了衣服做服务的……”
他这么说着,手上动作猛地一快,身上的裤子就被他整个拽了下来。
邵言锐条件反射地立马闭上了眼,也不知在躲什么。等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他才复又掀起眼睫。
徐泽并没有全光着,里面其实还穿了条黑色的四角泳裤。
刚才那样,明显就是逗他玩的。
邵言锐没好气地用手舀了一捧水,朝他泼去。
“我看那些客人是脑袋里进水了!”他心中不爽,愤愤道,“那你现在主动脱又算什么?”
“讹我钱吗?!”
徐泽被他的反应逗得胸膛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我哪里敢?”
他笑着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忍俊不禁道,“我这是额外赠送。”
不知道是不是温泉的热意氤氲了空气,男人的笑声比平日里低沉了几分。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勾人,钻进邵言锐耳朵里,勾得他有些心慌。
然后邵言锐就看到徐泽朝着水池走来。
有时候,似乎半遮未遮比全露出来还要引人遐思。
男人光着脚慢慢往这边走,邵言锐裹在池水里,视线的高度恰好与他的小腿持平。
劲瘦的腿部肌肉正随着男人的走动牵扯出有力的弧度,房间里明明雾气朦胧,邵言锐却能捕捉到那上面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汗毛,不稀疏也不过于浓密,就那么恰恰好的铺在精壮修长的双腿上,一路往上延伸,直到延进墨色的布料里。
而那布料中央的起伏弧度,分明地让人难以忽视,也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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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笑邵言锐来之前没看项目内容,其实不然,邵言锐还是仔细看了看的。
海报上的重点词汇他都记得,什么水疗、瓦滋、三温暖,还有各种地名的苏格兰瑞士罗马浴,反正看上去就是诱惑力十足,让人有种不来享受就亏了的感觉。
但邵言锐那时候的关注点没在这些上面,他当时只是在纠结一件事――
是不是……又要和八号技师身体接触?
这件事是他一直不敢再到这里来的源头。邵言锐每回只要一想起上的糜乱,脑子里就兵荒马乱一片,又窘又臊的,令他不敢再去往了回忆,也不敢再过来消费。
他怕事态再失控。
但这同样也让他忽略掉了,心底还掩着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现在晕晕乎乎又造访这里,邵言锐倒也不用纠结了。
因为答案就摆在眼前,明明白白。
池子里的水随着男人跳下来而剧烈地波动了几分。
身高腿长的人尽管下了水,整个上半身也都几乎全露在水面上。红色的水波还在起伏,调皮地绕着他腰腹周围晃晃悠悠的,时不时掀起一小朵水,荡在宽厚的胸膛上溅开来,衬得那一片麦色的肌肤更显眼了。
“这里面真的是红酒?”
邵言锐一时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干脆低下头盯着水面问,手随意地在里面搅了搅。
“嗯,真的,今天才换了一轮。”徐泽应道。
“……里胡哨的。”
邵言锐嘟囔。
空气里的确弥漫着属于葡萄酒的果香,但不知是不是水温太热,里面的酒精已经挥发了不少,混着空气被吸入身体里,令人有些微醺的感觉。
“还有更哨的呢。”
池子里哗啦啦的一阵响,邵言锐看见男人往他这边移动,水里好像不过只跨了两三步,就来到了他面前。
两人顿时隔得近极了。
近得邵言锐都能看清楚从他胸膛前滚落的颗颗水珠。
走动带起的水轻巧地从池子里迸溅到了男人光裸的身上,绽成水洒开了,大部分坠了下去,还有一些却落在了他骨骼分明的肩窝上。
淡红色的水珠贴着皮肤,伴随徐泽往前倾身的幅度慢慢往下流,从锁骨一路滑过胸肌,留下几条色气的湿痕,最后才依依不舍地从腰腹汇回了水中。
邵言锐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人往他身上靠,忽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灼热的手臂碰上了他的肩。
而带着湿气的呼吸直接打在了他的耳廓。
直到眼前晃过一只手,那贴住他肩膀的手臂也收了回去,邵言锐才找回呼吸。
“喏,还特意配备了这个。”
原来,刚才男人只是过来取他身后石台上的木盘。
邵言锐几不可闻地轻吁了一口气。
徐泽把木盘中的瓷碟拿了起来,在脸颊微红的青年面前晃了晃。
那里面竟然是许多刚摘下来的的玫瑰瓣。
邵言锐已经缓过神来,他看着碟子里的东西有点无语。
“你们老板是以为客人要在这里选妃吗?”
他记得小时候看的古装电视剧里,那些被皇上指明侍寝的妃子,面圣前总要在洒满瓣的浴缸里洗个香喷喷的澡。
香肩半露的,香艳非常。
但问题是――他是个男的!
哪个男的?!会洗瓣浴!?
“噗。”徐泽显然也听懂了他的吐槽,忍不住在水里颤笑,“咳,老板娘可能没想到会有男士选红酒温泉吧。”
邵言锐感觉自己又被忽悠了。
他愤愤地拍了拍水面:“谁带我进来的?啊?”
池水被他拍地四溅飞起,直往面前的技师脑门上砸。
“怪我怪我。”徐泽老实认错,举起双手解释,“店里的普通温泉里都兑了硫磺粉,我担心你泡了不好,才选这个的。”
“虽然这红酒的质量也不算好,”他丝毫没给自家会所留面子,可劲儿拆台,“批发来的,但至少货真价实。”
“泡这个可以舒缓压力,促进血液循环……对你身体有好的。”男人说着说着,又恢复了谈及专业时的那种认真和正经。
只不过刚才拍起的水把他的头发都弄湿了不少,有几缕垂到额头,显得他整个人比平日里多了一丝随性不羁。
邵言锐听到这里,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他最怕别人对他好。
也……最渴望有人对他好。
“那,那就泡一会儿吧。”
他瞥了眼男人的脸,顺着他的话头不自在地说道。
温热的池水轻轻抚着皮肤,暖融融的。他将肩往水里沉了些,让整个身体都浸到了水里,像小乌龟缩进了壳里,只留下一颗脑袋。
“小心呛到水。”
徐泽见青年不追究他的自作主张了,脸色又恢复了柔和。
猫儿在熟悉照顾他的人的味道之后。
总是特别好哄的。
他似乎已经掌握到了诀窍。
手里还端着满是瓣的瓷碟,徐泽随口征询客人的意见,“那还要这个吗?”
邵言锐当然摇头,“不要。”
娘们唧唧的。
“行,”徐泽耸了耸肩,“那你帮我放回去吧。”他说着便把碟子递给邵言锐。
邵言锐没想太多,抬起手就准备接过放回盘子里。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手上有水,他还未抓稳,瓷碟就从他手里滑落了下去。
“扑通。”
碟口倒扣近了池水里。
一片片茜红色的瓣就这么在水中铺散开来。
“没砸到吧?”
不算轻的瓷器朝着池底坠去,徐泽眼疾手快地从水里捞住了碟子,但里面的东西却没法捞起来了。
“哦豁。”
他轻叹一声,语气带着意外和遗憾。
然而不知怎么的,邵言锐却好像听出了一丝雀跃。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但还是狐疑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
徐泽无辜地眨了眨眼,指着水里的一堆瓣问,“怎么办?”
这些轻飘飘的小玩意儿基本都浮在了两人身体之间的水面上,有的甚至顺着水波贴在了他们和水面交接的皮肤上。
看上去……
莫名其妙地有点色情。
“凉拌!”
邵言锐绷着脸,挥着手臂在水面上拨弄了一番,发现怎么也捞不起几瓣。他干脆伸手把这些数量众多的玩意儿刨得远了些,眼不见心不烦。
但他光顾着划水,没注意有几瓣漏网之鱼,此刻已经悄悄地粘在了他的肩上。
随着身体的动作,甚至还有几瓣玫瑰轻轻随着水波贴上了他的胸膛,靠在他嫩红的乳珠边上,像轻轻啄吻着含苞欲放的蕊。
而与他面对面的男人,正将这样的漂亮景色尽收眼底。
别急,别急
两人心里好像都藏着事,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柔的水浪在池子里微微荡漾。
走廊外隐约传来些声响,似乎有新的客人选择做项目,被领到了这边。隔壁的房门被打开然后关上,没一会儿就响起了下水的声音。
“老板好久没来了~”甜腻的女音透过隔音不算太好的房板传了过来,影影绰绰的,“先给您搓搓澡?”
女技师好像和客人挺相熟。两人说着话,调笑了几句,音量渐渐放低了,不再听得见,但一墙之隔的这边,那股黏稠又暧昧的氛围却因此消散了些。
徐泽轻咳了一声,伸手从池边的木盘上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碗,“我们也开始吧。”
明明先前还说自己敬业,结果刚开工就被漂亮的小勺子给勾跑了神。徐泽反省了一下自己,发现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自从遇见眼前的人,就越来越摇摇欲坠了。
他压了压心里起了波澜的欲念,低头拧开碗盖。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微弯,从碗里剜了一坨乳白色的膏体。
不知是不是温度太热,固态的香膏已经有些融化,还未放在掌心,就有一些急切地化成了液体,蜿蜒着淌过指缝,滴落在了池子里。
空气里又添了一分甜甜的味道。
男人把磨砂状的膏乳在两只手掌里搓了搓,眨眼间十根手指都沾上了乳白的痕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邵言锐却盯着那双手看得有些嗓子发紧,连带着靠着池壁的屁股都跟着缩了缩。
“想先弄前面……还是后面?”
男人忽然开口。
“什,什么?”
邵言锐喉结滚了滚,咽了一口空气。
“搓澡呀?”徐泽挑眉,腕关节在他面前摆了摆,“浴盐。”
“就是换了种说法的磨砂膏,”他以为邵言锐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便解释道,“不过成分比磨砂膏多了些,有草药精华在里面,可以养肤。”
“放心,用这个不疼的。”
男人用指腹捻起一点小颗粒,怕他不信似的,直接按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搓了两下,“喏。”
邵言锐只觉得那肌肤微微痒了几秒,酥酥的,倒真是一点没疼。
“想先搓前面还是后面?”他听见技师再问道。
邵言锐下意识选择了一个安全感更强的方向。
他转身趴在池边,下半身浸在水里,把后背露给了男人。
然而待那双手贴上他的背脊时,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被忽悠了。
男人用一种封闭式的问法让他作出二选一的决定,但是……他明明可以两个都不选的呀!?
自己搓,不行么?
可是现在,邵言锐想反悔也已经晚了。
不属于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他湿润的皮肤上,亲密又无间,按着他微微拱起的背,一豪一厘,自上而下地抚摸着。
也不能叫是抚摸。
因为那双手依旧蕴藏着引而不发的力道。邵言锐甚至能感受到它们施加在肌肉上的那股热气,从男人的掌心渗出,又钻进他的毛孔里,往身体里蔓延。
嘴边不小心溢出一丝轻吟,邵言锐忙咬住了嘴,把身子往池壁贴得更近了些。
他的身体似乎还记得这双手曾经带来的欢愉,不过刚刚被触碰,就急不可耐地软了下来。
大掌从背抚到了腰肢,每往下滑一寸,就带着卸了他一寸的力。那十只手指像十根羽毛,正顺着他肌肉的弧度从四拂过,每经由一缕,指尖都像绒毛一般,挠在皮与肉的痒。
邵言锐的椎骨越来越使不上劲儿,一节节塌了下去。他半踩在水里的双腿也跟着往池底打滑,整个人都往水中沉了几分。
“趴好。”
腰间忽然被那两只手掐住了,男人的手背贴着他腰侧的肋骨轻轻使力,将他整个身体都往上抬了抬。
“还没搓呢,都快泡化完了。”
耳边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笑。
邵言锐眼见着麦色的手臂从身后伸到前面来,又在池边的瓷碗里剜了半坨膏脂,转眼就抹在了他后颈上。
细细的颗粒藏在冰凉的ㄠ中,随手一涂便牢牢地黏在了肌肤之上。
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颈肉却被几根手指捏住了,轻轻往上提了提,“放松。”
肩颈的神经本就敏感,被男人一捏,邵言锐身体都忍不住颤了下。
好歹压下了奇怪的反应,他干脆把额头埋在了搭着石台的手臂上,脖子整个绷直了,像是在无声地反抗。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身后,男人也无声地笑了笑。
此刻,在徐泽眼前的是一片细嫩的背。
青年的肤色本来就浅,这会儿抹上雪色的浴盐,泉水、膏脂、肉体,三者湿漉漉地混杂交融在一起,显得他整个身子更加白皙晃眼了。
捏不住那块柔嫩的颈肉,徐泽指腹便顺势滑向了肩胛。几根手指在两块松软的斜方肌上绕着圈儿打转,掌心也跟着贴了上来,压着细密的浴盐颗粒在背部肌肤上一点点往复摩擦。
邵言锐只觉得后背仿佛被千万只蚂蚁轻轻噬咬着。
那些蚂蚁像成了精,每一口都挑着他受不住的地方咬。从脊椎到肋骨,从腋窝到腰窝,他背脊的每一寸缕似乎都被舔舐了一遍。
细细密密的麻痒透过毛孔钻进肉里,又再从肉往骨子里扩张,躲无可躲,无孔不入。
他颤抖着想躲,但却忘记整个人已经被夹在了池壁和男人之间。
往前,是坚硬的石头。
往后,是滚烫的躯体。
他像一条傻呆呆的鱼儿,被人按在砧板上刮着鳞片,却只能张大嘴呼吸,连挣扎都做不到。
因为那人的一双手太温柔了。刮得他一点儿不觉得疼,反而浑身都舒坦开了,又麻又痒,只想让那双手再大力点,再弄多些,最好把他浑身的鳞片都摘了去,光溜溜被揉个遍。
“好了,转过来。”
如愿以偿的,那双手扶住他的肩,将他身体转了个面。
来了来了,真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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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这之前,有人问邵言锐什么情况下才会光着身子出现在别人面前?邵言锐肯定会眼睛都不眨地回答,“和对象睡觉的时候。”
他也曾经脑补过,未来自己的伴侣会是什么样,他们在床上会用怎样的姿势,急切又暧昧地互相扒开衣服,用手指在彼此光裸的身体上抚摸游走,点燃一簇簇火苗。
这个脑补至今没有实现,然而他却已经在一个人面前光着身子不止一回,被那人’上下其手’,也不止一了。
说起来,这种事发生在邵言锐这样一个自诩头脑还算精明的人身上,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他一个住酒店都能把一性洗漱用品带走的人,竟然会在这样一间并不便宜的养生场所,一消费着以前认为绝对不值的服务,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他的内心却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这之中的不对劲,不断找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麻痹自己诚实的感官,仿佛在死死拽住最后一丝遮羞的体面。
像掩耳盗铃,但铃声却不自觉地越来越响。
平静的池水起了波浪。
一片白腻的肌肤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水面上,不同于女性波澜起伏的弧度,这片胸膛是属于年轻男人的光洁平坦,只有小小两点嫣红嵌在微微隆起的乳肉上。
酒红色的温泉还在荡着波,泉水晃荡着拍打向阻在面前的身躯上。大部分的水浪贴着肌肤跌回了水中,只剩下少许,顺着圆润的肩头往下滑,掠过突起的秀气锁骨,最后摇摇晃晃地挂在挺立起来的乳尖上。
浅绛色的水珠欲滴未滴的,倒像是从嫣红的里面渗出的浆汁。
勾得人口干舌燥。
徐泽伸手覆住了那两艳色。
他压着呼吸,将双手拇指并拢,指尖点在了青年喉结往下一寸,厚实的掌肉则顺势贴在了在客人的胸前,将那两颗半硬的乳粒压在自己的掌间。
浴盐中加了精油,手掌与肌肤的摩擦显得更为顺滑。徐泽不过轻轻一使力,掌下的胸肉就被他推地向上了几分,连带着夹在两者指尖的红豆也跟着往上滚了滚,却又因为被周围肌肤的拉扯而无法走远,只能恋恋不舍地留在原地。
邵言锐嗓间又忍不住颤动了起来。
细小的盐粒被宽大的手掌抹在了胸间,随着男人推揉的动作再度给他的身体带来钻心挠肝的麻痒。
这麻痒比刚才更难以忍受了,因为它不仅搔在了皮肤上,更钻进了敏感的胸肉里,不断在软嫩的乳晕上碾磨,在最受不得刺激的肉珠上辗转舔舐。
“不……别弄这……”
邵言锐的脑袋左右摇了摇,抬起手臂想要推拒技师专心的服务。
但不知是不是看到自己胸乳被一双大手玩弄的淫靡模样,他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手腕堪堪挂在男人的小臂上,推也推不动,倒像是在轻轻抚挠那手臂上精壮的肌肉。
徐泽双手一顿,目光蓦地更了几分。
“给你按着穴位呢……别乱动。”
他哑着声开口。
“整个身体前面这条中线,分布着二十四个穴,连成任脉,”一双手掌依旧贴着肉,两只拇指顺着青年的胸中线一寸寸往下点揉,一边揉一边徐徐道,“不仅可以治疗失眠胸闷,还能预防消化和生殖系统的病症……”
“啊,疼……”
指尖点到了中脘,邵言锐轻促地叫了声。
徐泽盯着那被按得下凹的胃部,声音沉沉:“平日里不好好吃饭。”
青年的腹部看不见肌肉,只有一片白的小肚皮。按下去绵软又弹滑,揉在掌心里像在揉一块面团,仿佛一用力,就可以捏成各种想要的形状。
徐泽地呼吸了一下,淬着火星的视线避开那片白腻,往下移去。
他想将目光落进池水中降一降温,却没想到刚触及水面,那点子火星就忍不住被引燃了起来,猛地窜出火苗,烧得他一股邪火往下身窜去。
水面波光潋滟的,虽说加了红酒,但并没有多少浑浊。整池温泉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酒红色,因此水里的一切都能一览无遗。
所以徐泽很清晰地看到年轻客人胯间已经扬起头的小东西。
邵言锐也不知从房间哪里找到了干净浴巾,在他进来前裹在了腰上,下水也没有解开,倒是密实地遮住了下半身的风光。
但许是刚才一番动作有些大,卡在腰间的浴巾边缘已经略微松散开来。巾帕在水的浮力下不断起伏飘荡着,与腿间的缝隙也越扯越宽。
像春生的嫩笋,本来乖乖地埋在土里,却因为被水露浸湿了根,一点点破壳而出,挺直了腰板。
肉色的笋尖儿不知何时钻出了毛巾的缝隙,悄咪咪地在水中露出了头。
徐泽盯着那若隐若现的地方重重地吐了口气,忍不住撩起眼皮,直直对上面前的人。
――是你勾我的。
邵言锐被男人忽然变得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吓了一跳。
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怎么了,就因为男人接下来的动作差点整个从水里蹦起来。
按摩他身体的手掌不知为何加快了速度,从他腰间整个往下划去。湿润滑腻的肌肤像是主动铺开的道路,让那两只手轻而易举便滑到了他的胯间,没有丝毫的阻碍和滞涩。
而他此刻才发现,自己腰间本来围着的浴巾也不知何时松垮得不成样子,被男人的手腕轻轻一撞,就整个散了开来。
然后……自己那挺翘起来的小兄弟就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了清澈的泉水之中。
暴露在,四道目光之下。
邵言锐迟钝的神志终于钻回脑子里。他抬手就想去捂那,却只捂在了男人的手背上。要害已经被人抓握住。
“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笔直的肉茎被宽大的手掌圈握住大半,男人另一只手则滑向了它扎根的底部,修长的中指指腹按在了两个囊袋的中间,一点点往更后方推揉过去。
“这里是会阴主治……瘙痒。”
像是根本不需要回答,男人主动张口给出了答案。
只不过中间的词被他含混了过去,邵言锐听不太清,只感觉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搔在他耳廓和脸颊上。
而不知何时,技师的身体已靠得离他不过寸余。
邵言锐甚至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腿间。
光滑的布料随着水波摩擦着他的腿肉,布料后的硬物滚烫,正和胯间的手一上一下,将他往身后的池壁上抵。
而他下身的瘙痒一丝未减,反而顺着肿胀的地方,直往空虚不停地蔓延。
“徐泽,你……啊!”
要害虽然被人掌控住,但难以言喻的舒爽却从耻骨直往上钻。邵言锐一双手虚虚地搭在男人的手背上,脸色涨得通红,嘴里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耳边响起低沉的笑声,粗粝的指腹在他的柱身轻轻剐蹭。
“邵老板……火气,有点旺啊?”
男人的手指灵巧得不像话,不过随意地揉搓了几下,挺拔的肉茎顶端就哆哆嗦嗦地吐出了几滴水露。邵言锐羞窘地去拍他的手,“啊哈……唔……关,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
徐泽将拇指移向了顶端的小孔,指尖绕着它轻挠,“这属于突发情况,搓这里……”
“可是要加钱的。”
他语带笑意,半是玩笑地逗着他的小客人。
徐泽以为,如同往常在手机里聊天一样,青年会顺着他的话笑闹回来。但他却忽略了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话对于一个本就内心仓皇慌乱的情场小白而言,会产生怎样的歧义。
邵言锐当真了。
男人的话像一盆冷水淋头朝他泼来,泼得他头脑清醒了几分。
温热的池水和头顶的昏暗正提醒着他这里是什么地方,而面前的人忽然将他最后一丝遮羞布扯去,到底又是在干什么?
男人的揉弄还在继续,炽热滚烫的胸膛甚至已经快贴上他的身体。
邵言锐还没想明白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却仓皇地发现自己已经快抵不住浑身叫嚣的欲望。
内心的懊恼与肉体的渴望交缠而至,望着眼前不断撩拨着他的男人,邵言锐内心里一只默默存了许久的小玻璃罐不禁开始晃动起来。
哗啦。哗啦。
有什么东西从逐渐歪斜的罐口洒了出来,叮铃咚隆地溅在了他干涸已久的心底。
罐子没破。
他却已经想破摔了。
邵言锐盯着面前技师性感又可恶的面庞,忍不住磨了磨牙。
岌岌可危的心防压根不是欲望的对手,他心里一发狠,干脆抓住了男人紧绷的裤腰,将人整个拉到了自己面前。
“加钱……可以。”
他恶狠狠地捏了一把那黑色泳裤上的粗长隆起,冲着有些愕然的男技师挑眉。
“要看你‘服务’得怎么样了!”
这样的宣言仿佛挑衅,却又一丁点儿不惹人生气。
徐泽这回是真的笑了。他并未意识到邵言锐态度转变的根由,反而以为青年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对他的特别。
他握住了胯边的手腕,牵着那只还停留在自己裤腰的手,十根指头交叠在一起,带着它一块儿把自己身上唯一的桎梏一点点往下拉去。
邵言锐的视线忍不住也跟着落了下去,
黑色泳裤的松紧边缘绷在腰跨,每往下扯动一分,便有一小丛森林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从腰腹延伸而下的人鱼线像是圈住了森林的边界,越往下越往中间汇聚,紧绷却性感的腹部肌肉随着短裤的褪去而一点点显现出来。
邵言锐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眼前的动作却仿佛成了慢镜头。
茂盛的黑色丛林随着镜头的下移逐渐露出全貌,铺散在整个腹股沟间,透露出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
粗长的条状物从弹力十足的布料里挣脱了出来。
遮挡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遒劲雄壮的巨物从裤子里弹出,斜斜地拍打在了丛林之上,宛若一条狰狞的巨龙。
邵言锐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眼睛甚至有点发直。
他面前的男人被他这样的反应给很好的取悦了。
徐泽脚下轻轻一蹬,将身体往前又凑了几分,几乎与邵言锐肌肤相贴。
“这么特殊的服务……我还没做过。”
男人的声音温柔而低哑,听得邵言锐心脏又开始情不自禁地砰砰跳了起来。
指尖染上了不属于泉水的粘腻,膨胀灼热的海绵柱体就这么插进了他的指缝。在五指的触碰下,那粗长的茎体正轻轻颤动,邵言锐甚至能感受到它顶端的圆润正点在他的掌心,像是在冲他无声地招呼。
与此同时,湿热的呼吸快将他耳廓填满。
邵言锐听见男人轻柔地说,“邵老板,请多担待。”
特殊服务‘特殊’在哪里,邵言锐很快就体会到了。
他此刻后背整个被人抵在池壁上,浑身都笼罩在男人身体的阴影里。一只手从下面抚摸而上,逆着身体的脉络而行,直到来到胸前。
这一,技师的手没有再循着穴位的寸寸点揉,而是更加放肆的游走。
融化的膏脂贴着皮肤化成浆水,无数细小的颗粒在其间滚动,滞涩又滑腻地被掌心按在胸乳上揉搓。而乳肉间凸起的小小肉珠正被格外地照顾,男人粗粝的指腹直直地按压在其上,来回往复地不停碾揉着,像是想从里挤出汁水。
“啊…啊哈……”
邵言锐不自主地挺起胸膛,嘴里发出不再克制的呻吟。
既然是了钱的‘服务’,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呢?这么想着,他紧闭的双唇微微张开,连带着喘息声也变得放纵起来。
“嗯啊…啊…啊唔……”
男人的手法太过老道,每一下都像要揉到他心坎里。捻着他乳粒的手指每拨动一下,邵言锐都觉得下身窜起一阵麻意,短短一会儿,就让他想缴械投降。
一边胸舒服得不行,另一边却受到了冷落。邵言锐难耐的皱起眉,干脆拽着男人的手往另一边拉扯。
“嗯……那边…也,啊也要……”
“……别急。”
徐泽的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手却纵容地被青年撒娇似的牵着走,认命地揉捏起另一边的乳首来。
“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一边揉,一边却在邵言锐耳边轻声道,“不过,得小声些……”
邵言锐蓦地睁大眼,忽然想起,这屋子好像不太隔音。
他咬住下唇,努力压住嗓间的舒坦的哼声,抬起眸子愤愤地瞪了技师一眼,却只收到男人隐隐含笑的回视。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他忍不住侧耳去听隔壁的动静。
可是……那边不知何时变得安静起来,什么也听不到了。
徐泽放在水下的另一只手忽然动了动。
他盯着客人仿佛受惊的兔子般可爱的表情,忍不住握着自己涨得发疼的东西,往另一根白嫩的肉茎上重重撞去。
邵言锐惊呼出声,像是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徐泽勾起唇,“不用怕了……”
两根硬挺的东西贴在了一起,圆润滑腻的头端相互摩擦着,像极了一对交颈相缠的亲密情人。
他侧头像不小心似的,用舌尖扫过眼前莹白的耳垂,“那边项目做完了。”
“不过……”
注视着青年泛红的眼角,徐泽慢悠悠地冲他笑。
“我们……还早。”
徐泽(掏出枪来):谁在评论区说我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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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从来没想过,小黄片里的前戏落在自己身上,是这么磨人的一件事。
上半身的胸乳被一只大掌把玩揉捏着,而下身,男人捏着一根比他粗了一圈儿的东西,正对着他的小兄弟做着更色情的事。
“听同事说,这种叫‘根间梳理’……”
男人将自己挺翘起来的龟头贴在青年肉茎的头端,一边用冠状沟轻轻剐蹭着那滑腻的蘑菇头,一边在邵言锐耳边说话。
“很多老板,都喜欢点。”
“一听…啊……”邵言锐手扶在池壁边凸起的石头上,声音断断续续,“就不是……嗯,什么好词……”
“词不重要,”徐泽轻笑,“做起来客人满意就行。”
说着,他带着自己的硬挺一点点往下滑,顶端的马眼剐蹭在青年那根浅色的茎体表皮上,像是在细细地描摹沟壑间的蜿蜒,又像是另一种舔舐和摩挲。
“啊……啊哈……”
这样的剐蹭太过淫靡,邵言锐光是想着,后面就开始收缩起来。然而那东西却又实在恼人,像是羽毛搔在痒,不仅没止住下身的痒,反而添了更多的酥麻点。
邵言锐被弄得不上不下的,又舒服又难受。他哼哼着,“差评。”
他觉得这人就是在捉弄他,哪里有这么个‘梳理’法的?
“不喜欢?”徐泽瞧着青年那副脸颊泛红的难耐模样,心里愈发得痒,忍耐力也渐渐告罄。
“那我换一种……”他松开了握着自己东西的手。
早已硬挺得不行的鸡巴不需要他扶,自己就翘着顶端在觊觎的对象身上继续碾磨。而他的手掌则往前将另一根笔直的肉茎牢牢圈住,颇为熟练地撸动揉搓起来。
“刚才那是我自己琢磨的,”他哑声问道,“这种常规的‘梳理’法……感觉怎么样?”
“啊…嗯唔,你……啊,拿我做实验呢!?”
邵言锐听他嘴里一会儿一套的,愈发觉得这人嘴里没个真话了。
他唾骂了一句,声音却轻飘飘的,只让人觉得是嗔怪。
“不是实验,”徐泽手指灵活地搓揉着手里的肉棒,一边撸动,一边挺着腰跨亲昵地在它身上蹭了蹭。
“……是独家服务。”
热气顺着下体往上涌,邵言锐觉得自己脸颊好像在发烫。
“谁……嗯,谁稀罕!”
年轻的客人现在还不知道,八号技师的独家服务远不止这一项。
然而光被他这么弄,邵言锐就已经快丢盔弃甲了。
明明已经经历过一那双手带来的舒爽,再度体验,身体却也没适应到哪里去,快感仍然来得迅速又汹涌。
男人的手像有魔力似的,不过上上下下一小会儿,想要射精的欲望便窜上鼠蹊。
邵言锐哆哆嗦嗦地想去扯技师那只点火的手,心里还藏着些男人骨子里的好面子――
人家的还硬邦邦挺着呢,他怎么这么快就受不住了?
可是他的手刚过去,就被徐泽抓着贴在了掌心。
“想自己来?”
男人的声音带着笑,“也不是不行。”
邵言锐莫名其妙的就被那只手带着,十根手指重叠着,握上了自己的东西。
“啊…唔嗯……不……”
他摇着头,可手却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男人粗长的指节嵌在他指缝中,那两只手像最亲密的伴侣一样,交叠在一起,一同做着同样的动作。
“啊…啊……”
徐泽的手臂似乎蕴含着使不完的力,牵动着青年手腕不停的上下撸动,动作还越来越快。
邵言锐只觉得那手每一捏着他的肉棒往上去的时候,都像要从他那里面挤出什么似的,又重又急,令他本就快要爆炸的精囊忍不住想要顺着那挤压往外泄。
“唔……慢…慢一点…啊……”
男人此刻却不再听从他的话,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邵言锐张着嘴,仰起头双目失焦,“啊…不……太,太快了……”
“唔啊……啊!”
随着几声惊促的呻吟,一股白浊从两人手里喷溅而出,直直地洒在了两人紧紧贴合着的腹部。
徐泽在水里接住了因为脱力而往池底滑去的青年。
“还是这么娇气。”
他捏着白嫩的腿肉,声音沙哑。
他想起上回也是,刚射完这人身体就没了力气,软乎乎就往他怀里栽。
只不过那一,他一不注意就让人受惊跑掉了,这一回……可没门了。
再这么憋下去,他怕是自己得去开服药吃了。
徐泽用拇指搓了搓中指,盯着眼前失神的人,内心情潮翻滚,不想再压抑身体嘶吼叫嚣的欲望。
“舒服么?”
他的一双手顺着腿肉摸上了客人的臀瓣。
“唔……”
青年还沉浸在余韵里,下意识地答道。
徐泽目光幽,“那接下来给您做点更舒服的……嗯?”
修长的手指在软滑的肉臀上游离,一点点滑到了两团圆润的交界。
“上那种,前列腺按摩……”
滑腻还未被冲掉的指腹贴上了一缩一缩的小口,徐泽忍不住贴着那一圈皱褶轻轻按揉。
“喜欢吗?”
手指轻而易举地便滑入了其中。
毫无阻拦的畅通无阻,似乎就是客人的回答。
丰润挺翘的屁股瓣在掌心里微微颤抖着,徐泽一边在甬道里抽动,一边往里再加了一根手指。
“啊呃…啊……”
青年的表情似难耐又似舒爽,手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他的肩,在他肩胛上轻轻挠着。
看在徐泽眼中,简直就是要命的催促。
埋在其中的两根手指并未停留太久,便裹着粘液从小口里退了出来。徐泽捧着两团绵软的肉团,猛地往外掰开。
他整个人倾身而上,将自己那根硬到快要爆炸的玩意儿,抵上了手指刚刚抽离的软嫩蕊。
“这回……我们换一种方式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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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的龟头撑开了穴口。
邵言锐指尖嵌进男人后肩的肌肉里,唇瓣被嘴里溢出的涎液打湿,湿润的半张着,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太、太满了!
不过只进了个头,他却觉得自己的后面被撑到了极致。
伞状的顶端一点点凿进他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手指弄出的湿滑,邵言锐并未感觉到撕裂的疼痛,只有一阵阵微麻的刺痒混杂着慢满满的酸胀从后穴涌上脊椎。
他不否认,自己刚才的确是有些放纵。
不但没有阻止来自八号技师的特殊服务,反而沉溺其中。甚至一度被男人撩拨得内里十分空虚,恨不得有什么东西狠狠插入。
可是他是真的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在一个按摩会所暧昧狭小的温泉水池里,体验他人生第一……挨操――
还是被一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唔…啊!”
操他的人并未给他太多思维发散的时间。
徐泽将手下丰润的两团臀肉掰得更开了些。他咬着后槽牙,腮帮紧绷,克制着自己想要狠狠撞上这片软嫩的疯狂冲动,一点点将阴茎往紧致的小洞中挺进。
纵然他平日里耐心十足,可在这种时候,没有谁还能再继续忍下去。
“呼……乖,放松些。”
他额头抵上青年的脑门,柔声道。
高挺的鼻梁和肉肉的鼻尖碰到了一起,呼吸交缠着,两人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
徐泽以为,怀里人紧绷的身体会因此松软一点,却没想到,这样的安抚反而起了反效果,那张含着他东西的小嘴竟绞得更紧了。
徐泽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洞口的那一圈穴肉正密密实实地绞着他的阴茎头,可怜又哆嗦地吮着硬挺的头冠,甚至还无措的轻轻蠕动着,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最甜蜜的折磨。
“不…唔!”
邵言锐堵在嗓子眼的呻吟终于蹦了出来。
他又恼又羞,不想去看徐泽那张怼到眼前的脸。
太近了,近得他甚至能看清男人眼睑上的根根睫毛,和那双紧盯着他的黑色瞳孔。
瞳孔的倒影里只有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令邵言锐心里发慌。
他脑袋往后仰,抬起手挡在两人脑袋中间,把人往后推。
“徐泽你……唔……给我出去!”
手掌盖在男人的面部,邵言锐又不敢太过用劲,于是只能虚虚地施了点力,倒像是撒娇似的抚摸。
耳边只听得一声笑,邵言锐就感觉掌心被一点灼热给打湿了。
他受惊般的忙收回手,一时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只能砸到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出去?”徐泽故意将上身又向前倾了两分,让青年的手贴得更紧了些。
“上,不是还主动要么?”他反问道。
一边问,一双大掌一边托起那两瓣圆润的屁股,将青年的身子微微抬高了些,Q*un6⑧75O⑨其21手指顺势陷进弹性十足的臀肉里。
“嗯……啊,才没有……”
你来我往似的,邵言锐的手指也戳进男人挺括的胸肌里,嘴里却是不认账。
“你…嗯…胡说!”
“不认账的小坏蛋,”徐泽叹了口气,“看来我上白辛苦了。”
白白忍得那么辛苦了。
他捏了捏指尖的臀肉,像是在冲不认账的小坏蛋泄愤,捏了好几下。
却好似又觉得这样也不解气,干脆把手腕的力道一泄,托着的屁股就重重地朝他腰跨间坐了下来。
“啊……啊啊!”
一瞬间,利器入鞘。
男人的那东西光用眼睛测量,就知道不容小觑。但真的吃进体内,邵言锐才知道,自己曾经对于这玩意儿的幻想,还是太过幼稚简单。
明明……明明他也有几根玩具的。
可是,现在捅进他体内的那根肉刃――它粗壮,蓬勃,灼热,不同于一切以往的冰冷,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炽烈。
邵言锐的周身都被男人的气息裹挟着。而气息最浓烈的地方,正以一种最紧密的姿势埋在他的体内,撑满了他的穴道,以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在里面轻轻跳动着。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上面盘虬纵横的青筋,和整根粗长肉茎微微上翘的弧度。
凶得令人有些害怕。
却又同时让人无比心痒。
“唔…不,不行……”
身体分明已经接纳了男人的硬物,甚至在刚才那一瞬的疼痛过后,涌上了更淫荡的渴望。
但邵言锐的理智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呼……”
耳边的喘息更重了。
“不行什么?”
“嗯啊……”邵言锐脑子被欲望搅得乱成一片,也没理清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嘴里便胡乱吐出话。
“太,太大了……啊不行……呜呃……吃不下的……”
却没注意男人被他不自知的骚话给激得眼睛都泛起了红。
“怎么吃不下?”
肌肉遍布的腰杆朝着青年体内不轻不重地一个挺动,“你瞧……”
身上的人整个软靠在他臂膀里,徐泽盯着那双天生上翘的勾人眼睛,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喏,全部都,吞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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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紧致的甬道充斥着不同于体温的灼热。
男人粗大的阳具整根埋入到了身体里,顶端的马眼像是开路的先锋,贴着敏感的内壁一路舔过,从内里激起一阵酥痒,惹得邵言锐屁股都跟着颤动起来。
连带着下面被撑开的小嘴也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呜……”
托着他臀肉的手顿了顿,“痒?”
小小的穴口紧吮着徐泽的根部,像是在频频点头。
“……啧。”
向来性情温和的人也难得的心浮气躁起来。
徐泽看着被自己拢在身前的年轻客人,那赤裸着身体的无助模样简直就是在把人往渊里勾――
小猫仔太乖了,有时候也很折磨人。
他本来弯着腿抵在石壁上,青年坐在他胯间,双腿恰好能夹着他的腰。
只不过那两双腿害羞似的一直不肯靠拢,只虚虚地贴在他腰侧,时不时随着水波飘离。
见状徐泽干脆顺着水的浮力向上一蹬腿,将弯曲的两条腿都绷直了,整个人又从水里起来了一些,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空气中。
水声溅溅。
“不…啊!”
邵言锐猝不及防间,半个胸膛也被人顶出了水。
身体里的那根长矛悄然调了个更昂扬的角度,砥钝的矛尖瞬间和穴道贴得更紧了。
矛头尾端的那一圈儿肉沟,正随着男人站起身的动作牢牢地撑在了软弹的肉壁上,一路刮摩着所经之的穴肉,又重又痒。
这样的插入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又得令人心慌意乱。
甬道里被巨物撑开的酸胀刺疼逐渐被瘙痒所取代,有什么从更的心潺潺涌出,根本不受邵言锐脑袋的控制。
更可怕的是,从穴口到内里,他的每一寸穴肉仿佛都被男人那东西一点点舔舐而过,密密麻麻,尽数是令人无措的快感。
“唔…嗯~”
掩不住的呻吟愈发柔媚婉转。
骚得邵言锐自己听了都不禁涨红了脸。
真他妈……糟了。
他竟然,被插出感觉了。
邵言锐咬住唇角,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想要抬起身。
他想趁自己的异样没被男人发现前,远离那根作弄又磨人的玩意儿。
远离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这特殊服务……做得也太了些。
超出他想象。
邵言锐实在是有些慌了。
他有预感,再不抽身离开,可就走不掉了。
然而他还是太过高估自己的身体。
只不过刚抬起了一点儿屁股,他的腰就使不上力了,整个人又软塌塌地坐回了男人腿上。
这么一来,反倒是像邵言锐主动把身体里那东西吃得更进去了些。
“唔–!”
这个动作,简直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邵言锐来不及欲哭无泪,就听见男人冲着他发出咬牙切齿地声音。
“……等不及了?”
徐泽觉得自己的忍耐克制好像成了笑话。
青年的主动简直就像在他隐隐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一滴水,不等火开,状似平静的油面便整个嘶啦啦迸溅开来。
他目色沉沉地掐住了面前人柔软的腰肢。
充满力量的腰腹微微向后撤了几分,不等眼前的人有何反应,便猛地向前一顶。
内心一波波欲望不停地翻滚着,徐泽再也不想克制,大力地耸动起来。
男人粗壮的大腿根重重地拍打在白腻的臀肉上。
邵言锐只感觉池水前一秒还轻柔无波,眨眼间,汹涌的波涛便随着身体内挺动的硬物席卷而来。
“啊――啊哈――!”
他再说不出违心的话。
事实上,此刻邵言锐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嘴唇里除了吐出淫叫和呻吟,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粗长的肉刃凿进了他身体的最。
从未被人抵达过的隐秘园被刃尖挑开了缝,然而没等那里面柔嫩的朵张开瓣儿,那东西便又被男人倏地整个拔柄而出。
再然后,徐泽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那闭不上的小口,握着硬挺又再度单刀直入,凶猛得扎向更的心。
“唔啊…啊啊…啊……”
邵言锐嘴里断断续续吐着气,气音连不到一起,因为他整个人正不断地上上下下地颠着。
每叫一声,都代表着男人正将他颠起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一只手挪到了他的尾骨。
硬挺的肉茎仍旧不停地朝上顶弄着,那只手却却还时不时按着他的尾椎往下压。
邵言锐在失重与承重间反复地在水里起伏着,那根硬物在甬道里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得他甚至忍不住求饶。
“啊…慢…啊慢点…啊啊……”
又重又急的抽插是丝毫不符合徐泽性格的猛烈。
硬挺的每一律动,都充斥着属于雄性的侵略意图,却又被人为地控制着,并未真正的释放开内心的猛兽。
只不过邵言锐此刻并没有注意。
他没发现,自己虽然被男人按在池壁上放肆地操弄着,但其实却没感到有什么不舒适。
连后背都垫着徐泽的一只手掌,男人小心地将他的身体与坚硬的石壁分隔了开,使得他每一承受的撞击,都只有无边快感,而没有丝毫疼痛。
“唔…啊啊…哈啊――”
前面无人照料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又抬起了头。
邵言锐却没有精力再关注它。
徐泽壮硕的身体一直将他整个拢在怀里,他动不了,也不想动,只顾着急促地呼吸着,承受着那潮水般一汹涌的撞击。
恍惚间,他不知不觉朝着那具胸膛靠得更近了,甚至将自己的鼻尖都主动贴在了男人的胸前。
再后来,他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越来越短,男人的动作也不断加快。
整个身体都越发的无力又瘫软,邵言锐只能双目失神地张着嘴,像缺水的鱼儿一样喘息。
望着面前淌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泉水的紧实胸膛,他嗓子又干又渴。
像是忘记了池岸边还有未喝完的饮料,邵言锐鬼使神差地伸出了舌头。着魔似的,嫣红的舌尖就这么将划过男人胸肌,把上面的几滴水液舔进了嘴里。
迟到了点。
本以为这章可以搞完的……是我又一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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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后来无数回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栽了的。
怎么就糊里糊涂的上了徐泽这条贼船。
结果思来想去,又被恶劣的男人带着重新以生动的方式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场景,才欲哭无泪的意识到……好像,当初是他自己主动跳的。
舌头带进嘴里的是咸涩的味道。
味蕾提醒着邵言锐,他刚才到底舔了什么,但这份认知被欲望阻拦在理智门外,没有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他甚至嫌弃的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
一点儿不解渴。
然后下巴便忽地被人捏住了。
他被迫仰起了脑袋,迷蒙的双眼对上一双沉沉的黑眸。
那里面明明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池水,但看上去却莫名幽得宛如暗潮。
“邵老板……”
徐泽盯着面前的人,语气都淬上了火。他低头凑近了邵言锐的脸,再度和年轻的客人鼻尖对鼻尖。
“这算什么?”说话间,吐出的热气直接喷洒在两瓣柔润微张的唇上。
“……算赏我的小费吗?”
什么小费?
邵言锐迟钝的脑子还没把这个词过完一遍,嘴就被堵住了。
灼热的气息重重地喷洒在他的脸上,有什么湿滑的东西灵巧地撬开了他的唇瓣,钻进了口腔里。
“……唔!”
他迟钝的睁大了眼,可唇关已经失守。
徐泽含吮住了那张觊觎已久的,软甜的唇。
一如想象中的柔软滑嫩。
青年的唇形很漂亮。
不大不小的,厚薄均匀,上唇瓣的中央,还有着一颗小小的唇珠,被水润湿之后,显得格外诱人。
让人想伸出舌头把它弄得更靡丽些。
徐泽舔吮着那颗唇珠,忍不住用舌尖轻轻碾磨。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只是想想,心再痒也不敢逾矩一分。
因为亲吻这件事,不比其他。它所包含的情感,要比简单的身体接触,多上太多。
他怕吓着这只总是自欺欺人的小勺子,还暗自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着急,要徐徐图之。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今晚的一切都在朝着失控发展,是他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方向。
现在,被人主动舔上胸膛,被这人用不知死活的软舌勾引撩拨,徐泽再大的意志力都化为湮尘。
两人的下身还连在一起,徐泽自己都能感觉到他那根还未释放的鸡巴涨得更大了些。
他一边惩罚似的用力往上顶弄着,一边分心着,将舌头探入了怀中人嫣红的唇瓣里。
大舌像是进到了一新的城池,一切都新鲜得令人血脉贲张。
由舌尖到舌根,男人热切地扫过邵言锐的舌头、贝齿、牙床,又掠过他的口腔内壁,在里面放肆地恣意扫荡。
与此同时,他两瓣厚唇正碾在嫣红的小嘴上,不停攫取着青年嘴里甜腻的津液,让两人交叠的嘴里不时溢出淫靡的啧啧声响。
“唔…嗯……”
邵言锐从未和人接过吻。
男人的舔吮快要将他的神志连同肺里的空气一同吸走,他只能傻乎乎的唔唔哼着,嘴里无法控制的涎液不由得顺着嘴角渐渐往外淌出。
“傻。”徐泽垂眼看到青年呼吸不过来,大发慈悲地松了口,拇指腹擦过他的嘴角,然后点了点面前的鼻尖。
“用这儿呼吸。”
邵言锐一双眼被吻得湿漉漉的,没什么力气的乜了男人一眼。
“呼嗯…你……”他脸蛋因为憋气而显得红彤彤的,这会儿才开始用努力鼻子喘气。
他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却再度被徐泽的唇给吻上了。
“……唔!”
男人的唇比他的宽些。唇峰饱满有形,此刻被不知是谁的唾液润湿了,显得格外性感。
邵言锐眼睁睁地看着它贴住自己的嘴,却一点儿生不起什么反抗的意。
男人收敛了些力道,脑袋微微偏着,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恰好能看到他高挺的眉骨。
眉骨下的那双眼睛正专注地盯着他,目光带着那种令他心跳加快的灼热,落在唇上的动作却轻缓温柔。
柔软的舌尖正摩挲着他的唇肉,像描摹画卷似的,在他唇上细细的扫了一遍。
然后那根大舌便再度钻进了他的嘴里,这一,没有横冲直撞,而是揪住了他不知所措的舌头,勾着搅着,粘腻地缠绕在一起。
呼吸交融。
徐泽大舌慢慢悠悠地舔弄着,青年嘴中的那根软舌不知不觉就被他裹挟住,一点点往外勾了出来。
直到带出了口腔,被他吮在两人交叠的唇间,搅动着在两人微微分开的面前,交缠舔弄起来,像在交媾的蛇,紧紧地叫搅动在一起。
滋咕……咕啾……
淫靡的唾液吮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一开始似乎只有徐泽在主动。邵言锐只被迫张着嘴,承受着男人的舔吻。
但没过一会儿,后者那根似乎无措的舌头就仿佛渐渐找到了感觉,乖巧地跟随着大舌搅动的动作,甚至主动寻找着粘上去,与它纠缠在一起。
“唔……唔嗯……”
细长的手臂搭上了男人宽厚的肩。
邵言锐张着嘴,任由那双厚唇叼着他的唇瓣吮吸舔吻着,手臂勾在男人的脖颈后,将头仰得更凑近了些。
徐泽愉悦地勾起唇角,嘴却没有离开那甜蜜的地方。
他侧着头,不断地啜着面前人嘴中的甜汁,将自己的唇舌碾磨在青年湿润软嫩的唇上。
不知吻了多久。
池子里的水渐渐有些凉了。
徐泽干脆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双手托起两瓣圆润的屁股,将怀中被他操弄着的人从温泉中被抱了出来。
“唔…唔嗯!”
邵言锐相当于整个身子都悬空了,惊惶地想要呼出声。
他被人托抱着,除了男人的手,只有插在他屁股里的东西是唯一的着力点。
“唔!”他忙用双臂紧紧揽住男人的肩,瞪圆了眼睛,生怕男人一松手,自己就跌下去。
当然,这样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徐泽托着邵言锐走了几步,找了没有边角的石台,将人放在了上面仰躺着,只留他一双小腿还泡在水中。
“唔呃!”
硬挺的鸡巴在这过程中一直插在青年的身体里。
这时候,肉穴里面已经被他操得又软又烂了,泥泞一片,每走动一步,湿哒哒的肉棍就抽出了半截,但下一步再跨出去,就又尽数捅进,一比一的更加入。
邵言锐被顶得整个人都快酥死了。
他身体被填得满满当当的,饥渴的穴道已经完全适应了男人的硕大,每一顶弄对于他都是一情潮的汹涌。
突如其来的涨潮让他身体被快感淹没,他想放声淫叫,嘴里却被堵着,连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在男人唇间哼哼唧唧,眉宇间充斥着情欲的媚态,看上去可怜又放浪可爱。
徐泽瞧见他这模样,眼睛都红了。
他也快被这上下两张小嘴给弄到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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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水,肉体的拍打声愈发响亮。
池子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池温泉,以及飘荡在其上零零落落的鲜红瓣。
徐泽弓着身,将青年的腿高高抬起,架在了臂间。
紧实的腰腹冲着身前的肉体大力的律动撞击着,坚硬炽热的肉棍不断地在那瘫软湿滑的肉穴中进进出出。
每一顶入,肿胀的肉棒都能被那张操熟了的小嘴整个吞下去,那里面收缩的括约肌还在不停地绞着吮着,简直让人想死在他身上。
啪嗒。啪嗒。
徐泽重重地呼吸着,目光落在两人交连的部位。
那里的柔嫩肌肤已经被长时间的拍打泛起了粉红,从穴里流出的淫液也因为拍打而溢成了粘腻的白沫,蹭在了他的阴囊和丛林上。
两个人的下身都淫靡极了。
看上去令人口干舌燥,却同时又口舌生津。
更让人口舌生津的,要数青年身上散落的几片嫣红。
池水里漂浮的瓣不少,有几片似乎太过调皮,不知何时悄悄地贴在了邵言锐的身体上。
从水里起来了,赤裸的胸前腿间,还都黏着好些。在白皙的皮肤上绽开朵朵丹霞,仿佛一副上好的水墨画卷。
只不过赏画人不够怜惜,对着这画又是拍又是打的,霞色就这么在拍打间渐渐氤氲开了,染红了一大片白腻。
徐泽一边撞击着,一边盯着那片白。
青年臀瓣上的那几片玫瑰像是落在了肉丘做的白臼里,而他就像是捣杵,一下下的,将瓣狠狠地舂进臼里。
臀上的液和臼里淌出的汁水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一抹诱人的粉色。
而那香甜的汁被硬杵捣着捣着,就忍不住溅开来,被大掌抹在浑圆丰润的两瓣肉球间,看上去就仿佛一块饱满的水蜜桃熟透了,撑不下似的,不停往外渗着桃汁儿。
“唔…唔…嗯……”
蜜桃的前边,还翘着一根树枝,笔直笔直的,时不时戳在捣它的小腹上。
果实的主人此刻正仰躺在石台上,身体随着男人的律动而跟着前后摇晃着。他双眼失神地望着天板,嘴里的呻吟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邵言锐全身都软成一片,快感和力气都聚集在了下身,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太,太舒服了。
被男人操……怎么会这么爽?
他迷离地想。
啪!啪!啪!
撞击的速度渐渐加快了。
像抵达终点前的最后冲刺,每一在穴道里的前进,都是奋力一击。徐泽抬起臂间的两条腿,将它们高高举起,自己耸动着壮硕的腰跨,一又一重重地凿入软嫩的心。
“啊…啊啊……啊……”
邵言锐张大了唇,被前所未至的度操得浪叫连连。但没等放浪几声,嘴就再度被男人堵住了。
“呼…不能再大声了……”
一个吻结束,他听见男人贴着他的唇呢喃。
邵言锐红了脸,这他妈怪谁!?
他剜了男人一眼,忍不住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嘶……”徐泽舔了舔唇上的齿痕,面色没变,身下的挺弄却更加用力。
“小坏蛋。”
他不再留有余地,又重又地往青年身体里撞去。
“唔――唔嗯――!”
邵言锐只能自己用手背堵住自己的嘴,在一连串疾风骤雨般的颠簸和耸动下,体内几股激流从含着的硬物喷射而出,直直地洒进了他最的穴心。
浇灌来得又猛又多,邵言锐身体一窒,屁股抽搐似的抖动了几下,自己的玩意儿也跟着释放了出来。
被清洗干净的过程邵言锐不想再回忆。
穴内扣挖的手指和男人在耳边的低声絮语都像是隔了一层朦胧的纱。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今晚的一切荒诞不堪。
他,被人上了。
被一个名叫徐泽的按摩技师给操了屁眼。
还被这人给亲了。
最后竟然被这该死的男人给内射了。
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别动,泡太久了,得擦点润肤露。”
徐泽逮住了想去够衣架上衣服的手,把挤在掌心的乳液涂在了那只手背和肩臂上。
擦擦擦,擦个屁!
从欲望里清醒过来,邵言锐现在浑身都有点疼。
腰疼腿疼屁股疼,简直就像被压路机给从身上碾过似的!
他愤愤地想开口骂人,但当视线落在男人低着头仔细给他抹东西的认真侧脸上时,他又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到底算在干什么啊!?
想起刚才糜乱的情状,他又臊又慌,忍不住在内心抓狂。
没有人的池水已经平静了下来,但邵言锐内心的小池子里却波涛翻滚,被眼前的男人搅得混乱一片。
咚咚咚――
房间的门这时被敲响了。
“徐哥,还没完么?”
外面是个年轻的声音,带着些不耐烦,“你忘了今晚还有个预约么?”
“客人在大厅等你老半天了!兰姐让我来催催你,到钟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四目相对。
徐泽先忍不住笑了。
实在没办法。
看着小猫仔那副忽红忽黑的脸蛋,什么小心思都让人一览无遗了,他很难不愉快。
今夜是个好日子,可惜他还有工作。
“在这先休息一会儿,嗯?”
徐泽将手中最后一点乳液涂抹在青年的小腿上,然后将他的脚放进拖鞋里,轻轻捏了捏他的脚踝,“等我把工作做完。”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年轻客人的眼睛,目光温柔又郑重。
“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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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泽下了钟再回到那间浴房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出门前没得到青年的准话,他就有预感,里面的人留不住。
只不过当时徐泽心里还隐隐抱着期待,毕竟做都做了,这小勺子应该不会像上那么慌慌张张跑路了。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太美。
这下再想把人逮回来,怕是要费点力气了。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忙了一晚上,但这会儿徐泽倒不怎么累。
望着水渍满地的凌乱房间,想都能想得到,他离开后青年是怎样慌里慌张地穿上衣服,落荒而逃的。
徐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开始打扫房间。
清理干净后,他回到休息室里,打开手机看了看。微信里安静一片,自己和小勺子的对话,还停留在对方那句【我自己过来】。
徐泽点开输入框,手指放在键盘上停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发出一句话。
他关了屏幕,心想,有的事还是当面说更好。
等明早下班后,去酒店把人逮着。
好好说清楚。
做了决定,徐泽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他拧开储物柜,打算抽根烟,结果在外套里摸了摸,发现空了。
于是干脆拿着手机下到了一楼。
隔壁有个小卖部,什么都卖。他顺便买点其他的。
“可以啊小徐~”
老板娘兰姐倚在前台嗑瓜子,挑高一边的眉毛冲徐泽笑,“说要冲业绩,还真冲了嗦!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说完,还颇为好脸色的抓了一把瓜子,硬塞到了他手里。
徐泽默默接过,跟着磕了一颗。顺便也冲兰姐挑起了眉。
什么意思?
兰姐把账本翻开,玫红色指甲敲了敲最新页的一笔款子,“今天宰了只大肥羊哟?”
徐泽以为兰姐说的是最后那个客人。
那是他的老客,一个做服装生意的女老板,脾气火辣,对他态度倒是还不错。今天自己迟到了那么久,女人也就埋怨了两句,他道了个歉也就过去了。
徐泽随意地往账本瞟了一眼,结果就定住了。
老客人那里,的确有一笔三百多的消费。但她上面,还有一笔记在他八号名下的入账――
八百八十八。
很是吉利的数了。
他仔细看了眼账本上记录的时间,然后眼睛闭了几秒,压着心火使劲磨了磨后槽牙。
破天荒的。
一向性子温和的人口中,竟吐出了一句:“操。”
“怎么?少给了?”
兰姐也很少听见这位好脾气的老员工说脏话,还以为钱没收对,倚着柜台的身子都直了两分。
“我瞅着是两个多点儿呀~?”她扬起脖子瞥了一眼账本,“我还报的三个小时的价哩!应该没得少吧?”
“那小伙子这回价都没还,连发票都没要!”兰姐对于那位揪着她要了两发票的青年印象刻,语气充满稀奇,“还给你多留了三百多的小费呢!”
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兰姐放下了心。
“小徐可以啊,业务能力精进了不少嘛!”她以为自家员工是因为这一大笔入账开心得有感而发,还冲他开玩笑,“放心放心别激动,小费兰姐都给你们留着的。不克扣,月底一块儿发!”
徐泽一把盖上账本,一口气憋在胸口。
“不算小费。”
他低头看了眼衣服左胸上夹着的八号工牌,一把扯下来扔到了柜台上,自己则大步跨出了门。
“G?不算小费……”
兰姐还在后面扯着脖子好奇问,“那算什么呀?”
徐泽在隔壁小卖部买了包烟,站在空旷的马路边,拆出一根点燃。
他默默地吸了一大口,眉目惆怅。
――算卖身钱吧。
今天有点少。主要是为了单独给徐哥牌面哈哈哈。
放心,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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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第二天没起来床。

生物钟倒还是按点把他叫醒了,但他屁股只不过在床上挪了挪,就感觉一阵酸爽的刺痛。硬撑着一只脚下了床,差点给跪在地毯上。

这后劲,有点过于足了。

邵言锐扶着腰趴回了床上,心里忍不住琢磨。

自己后面的小菊第一回用玩具弄的时候,也没这么惨啊?

他闭上眼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自己弄时候的速度,和昨晚男人捅他的那阵仗……觉得还是情有可原的。

打气筒和打桩机,的确不在一个层面上。

邵言锐躺了会儿,还是没挣扎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头发没吹干就睡了,他现在脑子也有些涨涨的。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心中难得没有挣钱的干劲,只想窝在软绵绵的被窝里躺尸。

顺便压一压脑中不停回放的昨晚的糜乱时光。

于是他干脆拿起手机在公司系统里请了个假,顺便在内部项目群里说了一声,让成员今天自己干活,有事电话联系。

刚通知完没一会儿,卓朗就单敲了他。

卓:还好吗邵哥?是身体不舒服?

邵言锐暂时也没了睡意,啪啪打字回道:嗯,感冒了,可能有点发烧。

昨天夜里下雨,他走的时候又急,穿着湿淋淋的衬衣就跑了。他刚才摸了下额头,感觉有些发烫。

卓:啊!?

卓:不如我先送你去医院?

那边打字速度很快,很是关心他的样子。邵言锐心想这后辈挺会做人的,但还是婉拒了他。

勺子:谢谢,不用了。

勺子:你们先去上班吧,我一会儿买点药吃就好。

说到药,邵言锐手指忽然一顿。

算了。他还是捂着被子睡觉吧,睡醒烧就应该退了。

买药?买什么药?到哪买药?

呵呵,不去。

卓朗和几个同事一起出了酒店,站在路边打车。

难得没有小领导跟着,几人性子都放开了些,都是年轻人,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的。

他没参与,插着口袋垂头看了眼手机里邵言锐的客套话,啧了啧嘴。

他承认,自己是对这位公司前辈有点小心思,不过没想到连亲近点都这么难。

不过这样更有挑战性不是么?

他抬起头咔咔两声扭了扭脖子,正好瞧见街对面刚开门的诊所。笑了。

瞌睡来了给他送枕头?

“你们先走吧,”预约的出租车刚好到,卓朗却没上,径直往街对面走去,“我去办点事先。”

“你好,请问买点什么?”

徐泽刚把卷帘门拉开,见有客人进来,只能先将白大褂穿上。

店主人文昌还没来,不过老人家早把店里的钥匙给徐泽配了一把,显然没把他当外人。徐泽也就承了这个情,晚班下得早的话,会直接到店里守一会儿,等老爷子来了再回去补觉。虽然早上客人不多,但多有一个进账也是好的。

“有没有治感冒退烧的药?”

卓朗在不大的店里打量了一番,随口问道。

“有。”徐泽正拿着抹布擦药柜,“不过要看具体什么症状。”

“怎么得的?风寒还是风热?”

卓朗楞了一下。他平时都是吃西药的,一颗下去完事儿,没想到中医这么麻烦。

不过麻烦也挺好。

他笑了笑,“那你等等,我问问先。”

他掏出手机,面对门口拨通了电话。

徐泽的视线同样朝着门口。

那边就是酒店。

昨晚也是被气糊涂了,他都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邵言锐住在酒店哪层楼那个房间,逮什么人啊?

耗子都逮不到一只。

好在他还有个笨办法――守株待兔。

徐泽分神心想,他今天一直在这坐着,就不信守不到人出来。

“喂,邵哥。”

客人接通了电话,喊出的名字却令徐泽手下的动作一顿。

“我这会儿在药店呢。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发烧的么?是吹空调吹的,还是怎么?”

“悖别客气啊,这点小事。”

“嗯嗯,嗯。行,那邵哥你先躺着休息,我一会儿给你把药送上来。”

徐泽目光动了动。

邵这个姓,可不多见。

“应该是昨晚淋雨着凉了,就是头有点晕。”卓朗挂了电话,转过身冲大夫道,“您看开点什么?”

徐泽点了点头,坐到玻璃柜前开始写药房。

他一边落笔一边状若随口地问道,“姓名、年龄?”

“卓朗,二十四。”

徐泽默默把笔杆捏重了点,抬头冲他面无表情。

“我是说患者。”

“哦。邵言锐,二十六七吧。”

语罢,卓朗就看着那只手刷刷开始写字,一连串药品列了出来。

他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个大夫长得还挺周正的,不过可惜不是他的菜。

“一日三帖,煎着喝两天。熬煮的方法方子里写了,吃完再来看效果。”

方写完,徐泽拿过计算器嗒嗒开始算钱。

“一共一百五十三,支付宝、刷卡还是现金?”

“……”好家伙,不便宜啊。

卓朗心里咋舌了一声,瞅了眼墙上挂的营业执照,还是爽快地掏出手机扫了码。

电子支付刚交易成功,“等等,药还要煎?”

“不然呢?”年轻大夫的眼皮子一掀,不温不火道,“药材又不能直接吃。”

卓朗:“……”

总觉得这大夫说话有点阴阳怪气?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这会卓朗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来一个中医诊所买药?简直太浪费时间了。

“那你这儿能煎吗?”他有点不耐烦地捏了捏鼻梁。

“可以,要加钱。”徐泽拿起一旁的铜秤杆,抓药。

“……行!”

卓朗认命地再掏出了手机。

中药大多都是干药材,要想把药材的精华熬出来,一般都会先用清水浸泡半个小时左右,再以文火慢慢煎制。

徐泽从里间拿出砂壶,不疾不徐地开始泡药材,卓朗就在一旁看着。开始还好,后来手机震了好几下,卓朗拿起手机就没再离手,手指飞快地敲着字,脸色越来越烦躁。

外部的项目群里,客户发了一堆文字和图片,看着应该是他们设备的连接出什么问题了。几个新人私下不停地在敲他,问他什么时候过去。

卓朗因为父亲的缘故以前就跟工程打过交道,因此进入项目后上手很快。虽然大家都是刚入司没多久的,但一群人隐隐以他为首,有什么不懂的都会先问问他。

卓朗还挺享受这样的拥趸的。他自觉各方面都挺不错,成为拔尖像是必然的事。

只不过公司的年青一代里已经有一个被老板信赖看好的邵言锐了,他要想得到领导的青眼,就更需要抓住机会。

今天邵言锐请假,就是个极好的在客户面前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一个仅仅有好感的人,和前途无限的事业摆在眼前,该怎么选?

卓朗不到五分钟就做出了决定。

“我再付你点钱,”卓朗拿起笔写了个房间号,在纸上点了点,“你一会儿熬好帮我送到酒店里可以吗?”

徐泽认真波着药,眼皮只微微抬了抬,将纸上的数字收入眼底。

呵呵,挺好。

“不用,钱够了。”他淡淡冲卓朗扬了扬头。

“放心吧,我会送的。”

“成。那谢谢了。”卓朗说完便匆匆出了诊所,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工地赶去。

而一个多小时后,趴在房间里玩着手机躺尸的邵言锐,忽然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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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邵言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外卖。”隔着一扇门,外面的回答听上去有些闷。

邵言锐想起先前卓朗发来的问候短信,意识到大约是后辈热心给他买的药到了。

他跟老大爷似的,慢悠悠地扶住腰,下床。

躺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好点了,就是腰还有点软,那儿还有点疼。

入门的玄关有一面大镜子,邵言锐视线掠过镜子,抬手准备开门。他瞥了眼镜子里头顶着一头鸡窝头的自己,眼睛刚移开了半秒,又倏地转了回来,整个人脸都差点贴到镜子上。

这个眼下青黑、双目无神、纵欲过度的人是谁?

他暴躁地用手揉了揉脑袋上的乱毛,觉得自己可能被黑山老妖吸了精气。

是的,没错。那个姓徐名泽的技师绝对是个黑山老妖!

要不然怎么能把他勾得跟撞邪了似的?莫名其妙地被搞了不说,竟然还自掏腰包刷了八百八十八?

简直就是笑话!他堂堂一个看猛男直播都没刷过一分钱礼物的人!!

时隔多年,回到这个魔幻城市之后,一切好像都变得魔幻起来。

邵言锐脑子里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随手拧开了门。

门缝一点点变大,一张他刚才还念叨着的脸就这么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邵言锐两眼一黑。

徐泽还不知道自己短时间内“不是人”了一。

他轻而易举地从门缝中挤进了房间,挡在门口的人傻呆呆的,他一碰差点倒下。

徐泽连忙用空着的一只手把人揽住了。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邵言锐回过了神,紧张兮兮地把搂着自己腰的那只手给拍了下去,自己扶着墙站稳了。

徐泽意味不明地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

“有人给你点了外送服务,”他语气说不上带了点什么味儿,“我只是个打工的。”

邵言锐闻到了中药的味道,忍不住目光往一旁躲闪,心中竟生出点心虚。

“哦,”他气弱地指了指玄关的柜子,“咳,那你放那吧。”

话音未毕,邵言锐就在心中把自己爆锤了一下:你心虚个锤子?你和卓朗又没什么关系!

就算有什么关系,又有啥心虚的!这人管得着吗!?

“不请我进去坐坐?”

徐泽没动,只略微弯下腰,把脸凑近到青年面前。

邵言锐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不、不太方便吧。”

他眨了眨眼,指甲茫然地在墙纸上轻轻挠动。

“房间里有其他人?”

男人的声音低了点,听上去有些危险,邵言锐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像是打通了最后一道关卡,那张脸又泛起一副令人目眩神迷的温柔笑容,语气却有些幽幽:“你忘了……我们还有些事没有说完?”

昨晚男人离开前的话又浮现在他脑海里,邵言锐这会儿忽然有点兵荒马乱。

他眼睛四飘着,余光忽然瞥见镜子里自己的装扮,面上的表情顿时有点龟裂。

靠。他还穿着睡衣呢。

徐泽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同样的景象。

“挺可爱的。”他目光揶揄地盯着青年睡衣上光着屁股撅着腚的卡通人物,“我也喜欢蜡笔小新。”

邵言锐脸刷地一下红了。

“说完了?说完了就出去。”

他气急败坏地把人往外赶,但男人胸膛硬邦邦的,推也推不动。

“没呢。”徐泽抬腿一勾,就把门给关上了,握着某人炸毛的爪子往里间走。

“先喝药。”

中药的味道很难让人习惯。

邵言锐皱着鼻子把药一饮而尽,手边有人递过来一杯温水,他忙接过喝到嘴里涮了涮,好歹把苦味压了下去。

“昨晚跑那么快,伞都没拿一把……”徐泽盯着那张略显惨白的脸蛋,忍不住道,“我是要吃人么,这么急着‘逃命’?”

他这话像是数落,却又带着亲昵的戏谑,听得邵言锐忍不住踢了踢悬在床外的脚。

可不是吗。

邵言锐在内心腹诽。

再不跑,自己怕是要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徐泽其实明显地知道自己这句话有歧义。但他放任这种歧义肆虐,目光只定定地注视着面前垂着头不吭声的人。

他在期待一些特别的反馈。

然而面前的青年却只顾着转动手里的杯子,不吭一声。

房间里逐渐弥漫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安静来。

徐泽从昨晚一直持续到现在的轻快心情在这安静中一点点变了味道。

所以……难不成他以为的两厢情愿,其实一直只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直到完全难以维持下去。他一双手机械地将空了的小药罐重新放在布巾上系紧,手指捏在绳结上来回摩挲。

而此时邵言锐终于开了口。

“昨晚咱们已经两清了,不是么?”

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我没想过要那个的,”他说得磕磕绊绊,目光闪烁,“如果,如果你觉得钱不够,我可以补。”

邵言锐只是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很荒唐,希望所有事情都能回归正轨。

他的确对眼前的男人有好感,但并不想把感情投入到乱七八糟的钱色交易里。

一两就罢了。

长此以往,他可玩不起。

“呵,呵呵。”

忽然,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笑声。

邵言锐惊讶地抬起头,徐泽带笑的一张脸猛地贴到了他面前,近得呼吸可闻。

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补?你想补多少?”

那双一夜未休息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不复平日里的温润平静。

邵言锐忍不住身体往后仰,双手撑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你,”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想要多少?”

小邵(OO@@):先把银行卡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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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是实打实的被气笑了。

他掐住眼前人的微尖下巴,磨着牙问,“邵老板觉得我辛辛苦苦伺候您一夜,值多少钱?嗯?”

“不是都赏给我了么?整整三百,二十,四。”

徐泽压着火,吐出一个无情的数字。

三百二十四。

正是昨晚邵言锐支付的钱里扣除了项目消费后,剩下的小费数额。

邵言锐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口水。

“是你自己没提前说要多少的……”邵言锐声音微弱的嘟哝。

他还觉得自己才委屈呢!大半夜忍着屁股疼去结账,难不成还要他大张旗鼓地问老板娘你们这儿特殊服务怎么收费的么?他才丢不起那个人!

而且,三百多很少吗?都抵得上他一整周的生活费了!

邵言锐在心底愤愤不平,却不敢吱出声。

毕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到,现在房间里这个男人心情不太好。

直觉告诉他,说了怕是要点燃火药桶。

徐泽轻呵一声,不依不饶。

“那你走之前怎么不问问我?”溜得比兔子还快。

邵言锐眨眨眼。

“你那时候不是还有客人么?”他想到了那时门外男人同事的催促,干巴巴道。

“不耽误你挣钱。”

“所以……你觉得我昨晚也是在挣你的钱?!”

徐泽有些荒谬地质问。

“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是在做公益?!”

邵言锐也觉得很荒谬。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摆出一副被他搞了似的表情?他明明才是受害者好吗?

这年头了,除了他,还有几个傻缺钱被人干呀!?

想到这个,邵言锐脑海里跟着蹦出男人几三番提过的“加钱”、“小费”。

随之而来的,一股子闷气从心底直往上窜。

“徐技师那么多大方客人,也不缺我这点小费吧?”

窜上头的怒气撑着邵言锐的胆子,他竟也不悚了,一双细长的柳叶眼上挑着乜向徐泽,连按着床垫的手都有了力气。

“我也不是什么老板,就是一穷酸,浑身上下没几个值钱的东西!”

他冷哼着,说起话来却有些拈酸,“徐技师要是想钓大鱼,怕是打错主意了。”

看着面前那张露出愕然的脸,邵言锐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泄了点气,却又更加憋闷了。

但他还是没停嘴。

“以后,徐技师找客人的时候眼睛可以擦亮点。”

邵言锐抬起手,用了十足的力道把男人往外推,“千万别再找我这种抠门鬼了!”

说完,竟是看都不看徐泽,起身就要开门把人赶出去。

邵言锐这张嘴,这些年不知道让多少人恨得牙痒痒的。牙尖嘴利不说,有时候刻薄起来简直让人七窍生烟。

但他往往都是对事不对人,在生活中遇到奇葩了,在工作上发现大问题了,才会偶尔开口刁难一番。一般只要不惹他,平日里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徐泽之前一直都只看到邵言锐相对软和的一面。

也是有些天时地利了。

这座城市里有着邵言锐最天真最年少的时光,让邵言锐不知不觉就将在外多年历练出的锋利都收起来不少。

而几三番的巧遇和偶然,加上内心隐隐的好感作祟,也让邵言锐对徐泽态度一直都带着些暧昧的亲近。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凶人。

邵言锐觉得自己说得够清楚了。

他也不想闹得很难看,更进一步说,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跟男人闹到今天这一步。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只是交了个新朋友。

后来以为自己说不定遇上了可以试着了解一下的对象。

再后来这些幻想都被男人打破,他发现自己其实只是个可以被啃下一块肉的香饽饽。

邵言锐有些讽刺地心想,果然只有钱是好东西。

谁不爱呢?

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场景。一会儿是男人笑眯眯给他喂饭,一会儿是两人在浴池里接吻。邵言锐胸中翻滚着怒气和委屈,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上赶着犯贱。

他气呼呼地蹦下床想去开门,结果还没走两步,手腕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拽住。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一阵天翻地覆,“砰”地一声倒回了柔软的席梦思上。

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喟叹。

“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日光灯被一道阴影挡住,邵言锐眼见着男人单膝跪上床沿,双手撑在他脑袋两边。

那张往日里春风拂面的俊脸本黑沉沉一片,简直就是风雨欲来的模样,眨眼间却又像只打雷不下雨的似的,黑云散了一大半。

“什、什么想什么?”

在雄起了两分钟之后,邵言锐又怂了回去。

他一边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一边磕磕绊绊道,“我、我警告你啊,打人是……唔!”

话没说完,他的唇就被堵住了。

中药混杂着烟草的味道充斥在鼻尖,一根舌头霸道地钻进了自己嘴里。

没有昨晚的温柔试探,这一回男人的动作充满了放肆。

“唔……唔!”

嘴里被大舌乱搅一气,男人的双唇紧紧裹住他的唇瓣,舌头勾拽着他的舌头,大力含吮着,像是在宣泄一般,吮得他舌根发疼。

邵言锐说不出话,只能拿巴掌去拍男人的肩。

这人疯了吗?竟然还敢亲他!?

那点力道打在徐泽身上就像是在挠痒痒。

他伸手握住青年的手腕,把这个小傻子紧紧给按在了床上。

“邵言锐!”

一个绵长凶狠的吻毕,徐泽头一回叫了面前人的全名,带着些咬牙切齿和无可奈何的味道。

“我说过。”

他一字一顿,再度把昨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没和别人做过那种服务。”

男人目光灼灼,灼得邵言锐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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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被徐泽整个说懵了。

“你……”他嘴唇喏喏地动了半天,话没说清楚一句,先一步承受不了男人炽热的目光,视线开始四飘忽。

“又想躲?”

下巴再度被捏住,他被迫抬起眼对上一双黑眸。

“你,你先放开我!”

邵言锐窘着脸去拽男人的手臂。

“不放。”

徐泽不为所动。

“今天不说清楚了,说什么都不放。”

邵言锐觉得自己可能耳朵出问题了。

要不然他怎么从头顶这个大男人说的话里听出了幽怨的语气来?

“说什么说清楚?”

他扭了扭身子,快速问道。

现在两人这一上一下的姿势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很多事啊。”

徐泽捉住邵言锐乱动的手,一根一根地去握青年白嫩的手指。

“比如……”

邵言锐的食指被勾住了。

“比如我一向卖艺不卖身。”

然后中指被牵了起来。

“比如我从来不找客人要小费。”

接着无名指被牢牢拽紧。

“比如我也不认识什么大方客人。”

最后,他的尾指被男人一并牢牢拢进手里。

“再比如……我就喜欢某个抠门鬼。”

徐泽一字一句地说完话,面前人的整只手也都被他捉进了掌心中。

“小勺。”

徐泽唤出了心里叫了很久的称呼,将额头轻轻抵在青年的额头上。

“我没把你当客人。”

男人瞳色很,邵言锐像要沉溺在一汪幽潭里。

而那只大掌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连同他的心脏都跟着被牢牢地攥住了。

心如擂鼓。

被引诱般的,他心里的呢喃忍不住蹦出了唇。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

徐泽的胸膛震颤了两下。

“你觉得呢?”

他忍不住在那张嫣红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磨了磨牙。

“……小傻子。”

被喜欢的人误会成某类特殊工种人员,身价还给他开得那么低……他也算是头一个了吧?

然而此刻,看着身下人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清澈双眼,徐泽一颗心又倏地软了下来。

“我客人很多。”

“但对象只有一个。”

他低下头,冲着眼前的人轻缓又温柔地问。

“邵老板……”

“你愿意当我对象吗?”

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一句话回响。

邵言锐的视线不自觉地与那道炽热的目光交缠在一起,他晕晕乎乎的,嗓子却发不出声来。

男人的告白热切又突然,一瞬间就将他竖起的心防摧枯拉朽般地攻破了。

心里那只默默攒了许久的小存钱罐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邵言锐惊慌失措的想去扶,但内心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那圆滚滚的玻璃罐晕晕乎乎地径直往下坠,清凌凌地在心底裂开了一道缝。

哗啦啦叮铃铃的,里面的宝贝尽数都撒了出来。

然后拦都拦不住的,全都滚落到一个名为“徐泽”的黑洞里去了。

“我……”

“你……”

“我们……”

邵言锐张了几嘴,脸蛋都憋红了,却就是吐不出一句整话来。

徐泽好整以暇地撑在他身上,嘴角渐渐向上勾起。

“咕噜――”

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哀鸣声从邵言锐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突兀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燥热又暧昧的氛围。

眼见着青年慌忙捂住胃,脸上露出一副懊恼又庆幸的表情,徐泽忍不住轻笑出声。

“起来吧,先吃饭。”

他并没有穷追不舍。反而手臂探到邵言锐腰后,用力一捞,便将人捞了起来。

打包拎过来的口袋里,除了中药,还有一盅小米粥。

“从诊所隔壁那家打的。这时候吃正好,养胃。”

徐泽把外卖盒打开,摸了摸盒壁,才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一只手拿着附赠的塑料小勺在粥面轻轻扫过,黄橙橙的粟米带起一层米皮。

“喏,趁热喝。”

有东西喂到唇边,邵言锐下意识就张开了嘴。

他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事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含住了勺子里的粥。

此刻的场景似乎和记忆中的一幕重合了,邵言锐连忙夺过勺子,“……我自己来!”

男人不再顾忌的亲密举动令他脑子乱糟糟一团,都快乱得冒烟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邵言锐囫囵咽下一口粥,心想:为什么这人总不按套路出牌!?

早餐店的老板为人很实在,小米粥熬煮了很久,裹进嘴里,又软又浓稠。

邵言锐细细嚼着,恍惚间竟仿佛从粟米里嚼出了丝丝的甜味儿来。

他吃着饭,刻意想忽视来自一旁的视线。然而那视线太过专注,他吃了几口粥,还是忍不住捏住勺子,抬眼瞪过去。

“你总盯着我看干嘛!?”

徐泽就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一手撑着下巴。

见小猫仔瞪大眼又仿佛要炸毛的样子,他忍不住又笑。

“看你好看。”

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不掩饰的夸赞。

邵言锐差点一口呛进气管,猛地咳了好几下。

“好看个鬼……你才好看!”

他下意识地反驳,以为男人在调侃他现在这副穿着睡衣不修边幅的模样。

没成想,身侧的人用拇指磨蹭了下自己的脸颊和下巴,竟说:“唔,我也觉得我长得还成。”

“咳,咳咳!”

邵言锐忍着嗓子的痒咽下一口粥,红着脖子:“不要脸!”

“要脸能讨着媳妇儿么?”

徐泽一张大脸忽地怼近,邵言锐差点把勺子里舀的粥都抖出来。

“想得美!”他哼哼一声,扭着身子把端着的碗换了个反向,继续吃饭。

“那我要它干什么?”

徐泽也不恼,反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沾了青年沾了米糊的嘴角。

“我警告你!”

邵言锐被他的动作弄得心脏又不争气地跳了几分,忙上身往后仰,把碗挡在两人中间。

“别动手动脚的!”他色厉内荏地放话,“我还没同意呢!”

徐泽乖乖地收回了手。

他没再逗人,邵言锐终于能安安静静地吃饭了。

但心里安不安静,旁人就无从知晓了。

等最后一口吃下肚,徐泽终于伸手拿开了那个碍眼的碗。

然后真诚地对着吃饱喝足的青年发问。

“现在……可以同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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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被无情地赶出了门。

而房间里,关上门的主人晕晕乎乎地躺回床上,把整个脑袋都蒙在了被窝里。

嗷――嗷――嗷――!

邵言锐捂着被子无声地大叫了三声。

他在软绵绵的席梦思上打了好几个滚,成功地将自己裹成了一只毛毛虫。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的“叮咚”声响起,他才把自己闷得通红的脸蛋从棉被里解放出来。

不徐:今天外面风大。

不徐:乖乖的在屋里呆着,别到走。

不徐:我先回去补会儿觉。

一连三个信息跳出来,邵言锐咬着唇看完,脸更红扑扑的了。

他手指放在输入框里。

勺子:你管我!

好像语气有点生硬?――删掉。

勺子:你睡觉跟我通报什么?

那人肯定又要拿些浑话逗他。――删掉。

勺子:嗯。

嗯,这个语气词不错。平淡稳重,不暴露他的任何想法。

修修改改老半天,邵言锐终于满意了,点了发送。

结果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网速比酒店的还快了几毫秒,跳在了他的回应之前。

然后对话就成了――

不徐:晚上再过来给你送药。记得开门。

勺子:嗯。

为什么我要乖乖答应开门!?

邵言锐鼓着嘴瞪着聊天界面大半天,想把回答撤回,又怕这样显得自己很在意的样子,最后只能悻悻作罢,关了手机,权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男人的告白和问话还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邵言锐闭上眼,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半个小时后。

他崩溃地掀开了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上来了,邵言锐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前胸后背汗涔涔一片,让人睡也睡不着。

手机里徐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告诉他如果出汗了不能吹凉,记得把身体都捂住,发了汗烧才退得快。

邵言锐只好认命地又把被子捞了回来,搭在下巴上,老实地将被角掖在两边的肩下。

这么捂着,身体动不了,手机也没法玩,邵言锐的思绪不自觉地又飘回到今早。

他……竟然被人表白了。

被一个哪儿哪儿都符合他胃口的男人告白了。

那个人还说,他是独一份。

邵言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又该不该答应。

一切都好像是他臆想出来的,是他太过寂寞,幻想出了一个温柔又体贴的男人,与他来了场有些羞耻又无比热辣的邂逅。

他仿佛飘在空中,在惊讶欣喜之余,更多的却是脚无法踩到实的不安感。

这种不安感,也许很早就存在了。

来自于他被家人的不认可,来自于他孤身一人这么多年的自我封闭与孤独。

看上去在外他邵言锐是健谈的,是开朗的,但回到租住的公寓里,他就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只剩下和自己作伴。

大多数时候,邵言锐其实并不排斥这种孤寂,他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吃自己的,自己的,没有多余的应酬,也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开销。

但偶尔沮丧难过时,他也希望有个人能听他诉苦给他安慰,有时遇见开心搞笑的事,他也想要和亲近的人分享快乐一起捧腹。

可是没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他总是一个人。

到后来,他也不再期待“有个人”会出现了。

邵言锐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吸引了徐泽。

他没钱,人也没什么趣味,除了长相还算得上“小白脸”,其他跟什么都不沾边。

甚至他不止一听到公司有人私下吐槽,说讨厌他这种只顾着自己表现,让其他人显得一无是的利己主义。

他这样一个人,会有人喜欢么?

邵言锐没有自信。

因此,也就一直不敢正面自己的内心。

他总是找着借口来躲避,总是刻意忽视别人的关心。好像只要他表现得毫不在意,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是今天,有一个人将他刻意忽视的东西认认真真捧到了他的面前。

邵言锐无法再视而不见了。

也无法再欺骗自己早已波澜一片的内心。

与此同时,在离邵言锐几公里外的城市另一角落,徐泽刚刚陷入沉眠。

昨晚是消耗体力的一夜。本来他可以趁没客人后休息半宿的,但某人留钱溜跑的行为令他一整晚都没怎么合眼,光生闷气去了。

好在今天都解释了清楚,顺便还收获了令他还算满意的答案。

徐泽是带着愉悦睡下的,但没过一会儿,心情就被一通电话给破坏了个干净。

“小徐啊,你瞧,这个月又过完了。”

吵醒他的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嗓子像被沙砾磨过,说起话来沙哑刺耳。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这不是才三十号么,”徐泽冷着脸掀开破旧的被子,“这个月三十一天,万总别着急。”

“钱明天就打过来。”他坐在床沿边,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

“您不用担心,”徐泽将烟含在嘴里,含混地嗤笑了声,“我可不是我爸,不会玩消失。”

“悖瞧你说的!”扬声器里传来男人哈哈的怪笑,“小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我当然相信。”

“这不到两年,那么大一笔债都还得差不多了……呵呵,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难怪兰老板一直关照着。”

徐泽咬紧烟嘴,不发一语。

任由那头笑够了,才冷冷地挂掉电话。

店里分配的员工宿舍,在一上了年纪的筒子楼里。

这会儿房间被窗帘遮挡着,纵然是大白天的,也显得阴郁非常。

徐泽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烟,才调整好心情,垂下眼打开通讯录,拨了另一通电话出去。

“喂,爷爷。”他声音恢复了平静温和,“在忙什么呢?最近身体怎么样?”

“您还是闲不住,”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徐泽无奈道,“给人看病可以,但您自己不能累着了。”

“我啊?我挺好的,一切都好。”他笑着回答老人的问话,重新躺回了床上。

“最近店里是旺季,我工资都涨了,”徐泽低声分享了些生活的杂事,“文爷爷的铺子生意也挺红火的,他忙起来都敢放我一个人开方子了……”

说了一会儿,他顿了下,还是把自己最近遇见的开心事告诉了最亲的人。

“还遇到个挺好的小伙子。”想到邵言锐,徐泽嘴角上扬的弧度大了些,“嗯,人很乖,特别勤俭持家。”

听筒里的声音大了些,像是跟着激动起来。

“还没呢,我努力,”徐泽闷闷地笑,给那头保证,“等追到手再带回来见您。”

电话最后,徐泽才不经意般的问。

“对了,那些人最近有去村子里找麻烦么?”

那头给了否定的答案,徐泽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他揉了揉眉心,点开手机短信,看了看账户上的余额。

又滑到相片文件里,点开一张拍着字条的照片,对着上面的数字算了算。

快了,快还清了。

他闭上眼,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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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了一被窝的汗,邵言锐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黄昏了。

他感觉好了很多,起身去冲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擦头发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邵言锐手上一顿,在衣柜里慌里慌张地翻了翻,却没翻着想要的东西。

他干脆把身上的卡通睡衣脱了下来,团巴团巴地塞到了角落,然后扯下酒店配的浴袍穿上了。

“来了。”

他走去应门,在玄关镜子前照了照,又觉得自己这副在意形象的样子太蠢了,移开眼不再看。

“邵哥,身体好点了吗?”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他以为的人。

“……好多了。”

邵言锐眼中的失望过于明显,看得卓朗心中一梗。

“还在发烧吗?”他装作没看见,伸手想去探青年的额头。

邵言锐下意识躲开了,客套地冲后辈笑了笑,“没有了,谢谢你的药。”

“客气什么。”卓朗也回了个笑。

他自然而然地收回手,不显尴尬。只不过心下却觉得今早的买药钱得不太值――

根本没把人捂热啊。

“晚饭大家一起吃过了,”他锲而不舍,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提了起来晃了晃,“给你单独打包了几个菜。”

“费心了。”邵言锐有点惊讶,这个后辈做事的确很八面玲珑。

转念想起今早因为卓朗替他买药的操作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他嘴角的笑容真心了些,难得大方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晚饭算我请客。”

他心里小算盘一拨,就记得老板给的报销费用还剩多少。还多着呢,不用省。

卓朗却笑容一僵。

抱着想要和客户打好关系的目的,今晚完全是他掏钱包下的一桌菜。他在餐桌上和甲方的几个老板相谈甚欢,几人还约了等工程告一段落,一块儿再去哪潇洒潇洒。

简直是绝好的刷好感时机。

卓朗毫不怀疑,等项目完工了,老板桌上的甲方反馈报告里,他一定是最顶尖优秀的那个。

可这会儿邵言锐忽然说他请客,难不成是在警告他不要越俎代庖?那几个新人里,有人打小报告了?

卓朗心中疑虑一生出来,什么风雪月也往后放了。

“干嘛请他们?”

他捉住邵言锐刚接过口袋的手,试探地靠近开玩笑,“这可是我辛辛乃艹W正里苦苦带回来的,邵哥不该只请我么?”

邵言锐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差点抓不住手里的口袋。

“请请请。”他敷衍地点头,忙着把手腕赶紧拽出来。

顺便心中疯狂吐槽: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卓朗看起来小小年纪的,竟然一股子油腻味儿?

“叮――”

酒店的电梯自下往上运行着,停在了这一层。

卓朗向来会察言观色,看到邵言锐的反应,就知道这人刚才说的话并没有其他意思,放下心来。

见邵言锐忙着摆脱他往房间里钻,他虽然心中不虞,但也没有多纠缠,爽快地放了手。毕竟他虽然喜欢偶尔聊聊骚钓钓鱼,但相比一直钓不起来的鱼,当然还是正在上升期的事业更重要。

卓朗礼貌地告了辞,转身往一旁自己的房间里走,而邵言锐则顺手关上了门。

回屋后,他将打包的饭菜随便放在了餐桌上,没急着打开,反而去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看。

没有新消息。

啧。骗子。

谁还说晚上要来的?

邵言锐鼓着嘴,哒哒的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又删了,锁上了手机。

他走回餐桌坐下,一边拆饭盒一边心说。

不来也好,好像谁盼着他来似的,他自己吃大餐!

他们反正又没确认什么关系!

“咚咚。”

正生着莫名其妙的气,邵言锐听见房门又被敲响了。

他还以为是卓朗去而复返了,打开门眼睛都没抬起来看人,直接皱着眉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淡淡响起。

“就是来送个药。”

邵言锐握着门把的手一滑,人差点没站稳。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凉飕飕的,“或者,你也可以请我吃个饭?”

卓朗可能根本想不到,自己精心打包的饭菜最后大多进了情敌的肚子。

邵言锐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继续喝着小米粥,只分得了几根蔬菜。

“不是不让你吃,”徐泽瞥了眼咬着勺的某人,搓了搓手指,面上却是不为所动,“但你肠胃本来就脆弱,这会儿还喝着药,不宜吃这种油腻的大鱼大肉。”

说着,他夹起盒子里最后一块红烧肘子塞进嘴中。

“……哼。”

邵言锐总觉得这人就是伺机报复,但话里行间听上去又是为他好,只能悻悻埋头喝粥。

“等你烧退了,”徐泽安慰道,“带你去吃好吃的。”

邵言锐拿眼神横他:“好吃的?又来一顿皮蛋瘦肉粥?”

“也不是不可以。”徐泽眼中带笑。

“免了,”邵言锐崩溃地翻了个白眼,“我感觉我回到这儿以后,大半的时间都拿来喝粥了。”

徐泽被青年的小表情逗得直乐,“那你想吃什么?”

邵言锐舔了舔没什么味道的嘴唇:“火锅!”

红油油的,火辣辣的,光拿筷子沾一沾锅底,就能吃下半碗饭。

徐泽咋舌一声,揉了揉青年的柔顺的头发。

“你还是先去床上趴着吧。”

他起身收拾餐盘,“等哪哪儿都好了,再说火锅的事儿。”

邵言锐听话地往床边走,但忽地脚步顿了一下。

喝中药,他为什么要去床上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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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当然是因为要上药了。

徐泽来之前去了诊所一趟,在文昌眼皮底下薅了不少好药材,做了一小罐乳膏。

他研粉的时候接收到了老爷子微妙的眼神,明显看出来他做的是什么东西了。

徐泽完全面不改色,甚至还虚心地向老爷子求教了一下配比,最后制出来的药他自觉疗效应该十分不错。

当然,到底效果好不好,还需要人来验证。

“这是什么?”

邵言锐坐在床边,刚把徐泽递过来的退烧药憋着气喝了干净,抬眼就看见男人又从布袋里掏出个东西。

半个巴掌大小的小圆罐,特别像他们公司那些女孩子抹的润唇膏罐。

徐泽没立刻回答,反而把东西抛给给了他。

邵言锐好奇地拧开罐子,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闻不出什么味道,只有一点淡淡的清香。

不知道是不是装填的人太大方了,里面的乳膏盛了满满一罐,随着盖子拧开,中间的膏体像小山丘一样往上延展开。邵言锐鼻子凑得过近了些,一不注意就沾了点在鼻尖上。

徐泽洗完手过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眼神一下就了。

“虽然这东西也可以拿来润肤……”他走到床边,伸出大拇指拭去了青年鼻尖的一点白。

“但现在,你其他地方应该更需要。”

邵言锐迷茫地跟男人对视了几秒,脑中迟钝的神经难得连上了线。

“靠……”他屁股警惕地往床中央挪了挪,“我不需要!”

徐泽挑眉,“不想早点吃火锅了?”

邵言锐最后还是妥协了。

不是真的那么着急吃火锅,而是他屁股后面的确有点疼。

一想到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他便有点咬牙切齿。不过想想过程中自己也爽了……就又气不太起来了。

怎么说呢。

有时候,人总是痛并快乐着的。

邵言锐身上还穿着刚才囫囵套起的浴袍,现在倒是方便上药。

“我,我自己来?”但他手放在腰带上,没动。

不知怎么的,明明两人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但白日里面对着,他总还是有点不自在。

徐泽今天休息,穿了一身休闲装,普通的长袖T恤,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半截手臂。

“你可以试试。”他伸出手拿过圆罐,将盖子放到一旁,语气透露着“也不是不行”的感觉。

“只不过,”话音一转,“没抹匀的话……可能会不太舒服。”

邵言锐有点犹豫,又听他慢悠悠地说,“我可以在旁边指导你操作。”

邵言锐脑中划过那场面,脸涨得有点红。

“变态!”他拿过床上的枕头,羞恼地砸向男人。

“哪里变态?”徐泽眼露笑意,接过软绵绵的枕头,“我这是医者仁心。”

邵言锐红着脸唾他:“屁!鬼都知道你没安好心!”

“鬼可能不知道。”徐泽这会儿一只膝盖跪在床上,冷不丁上半身往青年面前倾,“你知道就行。”

吧唧一声。

虽然身体被枕头挡住了,但徐泽还是灵活地凑过脑袋偷了个香。

看着小猫仔猝不及防被亲到的惊讶模样,他什么不好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你你你……”

“虽然你说要考虑考虑,”徐泽提起早上被送出门是青年给出的回答,理直气壮,“但答应了不躲我的。”

邵言锐用手挡住嘴,无力地瞪他,“不躲你不代表你可以乱亲人!”

“没办法,“徐泽无辜地摊开手,“情不自禁。”

神、神他妈情不自禁!

邵言锐耳朵都听烫了,别开眼。

“好了,不逗你。”

徐泽揉了揉青年顺滑的黑发,“乖乖躺着,给你上药。”

说完,他停了半秒,又特地补充了一句。

“不做其他的。”

邵言锐面无表情:“呵呵。”

浴袍的构造实在是很妙。

一根带子一片布料,纵然绑得紧紧的,也能给人一种欲露还休的感觉。

徐泽让邵言锐趴在床上,也没要求他脱衣服。只是等人趴好了,自己伸手将他浴袍的下摆撩了起来。

而袍下的风光却令他手上动作一顿。

“内裤都不穿的?”

他声音低沉,手指在圆润的屁股蛋点了点。

邵言锐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自己洗完澡还挂着空档,但补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故作镇定。

“我在自己屋里,你管我!”

他心下愤愤:还不是谁说晚上要来,让人慌里慌张的?烦!

“不管你。”徐泽低头拿起小药罐,中指勾了一坨膏体。

“但以后见外人,还是要穿上。”他语气平静,邵言锐却莫名听出一丝危险。

“……你说卓朗?”

邵言锐这会儿脑筋转得还是挺快的,一下就反应过来徐泽在说谁。

“不然呢?”男人语气有点凉。

邵言锐下巴磕在手背上,翻了个白眼,心里却莫名其妙有点甜滋滋的。

“他就是个刚入职的菜鸟,”邵言锐解释道,“估计想讨好我得点好。”

徐泽见青年依旧这么迟钝,也不拆穿。

“那你给他好么?”

“跟谁没被献过殷勤似的,”邵言锐轻轻哼了声,“我好这么好拿?”

徐泽听得微微勾起嘴角。

他手上动作不停,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贴上青年的臀肉,将面前的两瓣白嫩屁股掰开了些。右手则裹着药,尽数涂抹到了暴露出来的粉嫩穴口上。

房间里的日光灯很亮。

纵然外间已经夜幕四垂,但在屋中却依旧宛如白昼。

不同于会所里阴暗昏黄的环境,这里更宽敞,更明亮,也更容易放大内心的欲望。

“看来我要多献几殷勤了……”

徐泽盯着那有些红肿却忍不住收缩的地方,嗓音沙哑,指腹轻轻在那一圈皱褶上打着转。

“毕竟,我也想从邵老板这儿,讨点‘好’。”

意有所指般的,他的指尖带着融化成水液的乳膏,噗嗤一下撑开了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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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前几被忽悠,邵言锐其实压根不信徐泽说“不做什么”的鬼话。

然而他明猜到了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却还是任由男人给他上药,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徐泽还真的没有打算做额外的事。

不是他没这个心,可床上的人又是病着,又是肿着,他又不是禽兽,忍忍也就过去了。

只是如果青年嗓子里不要发出那么勾引人的呻吟,他会忍得不用那么辛苦一点。

容纳过更粗的物件后,男人的指节并没有令邵言锐感到痛苦。

与之相对的,其实更多的是被轻柔推进填满的酥痒和充实感,伴随着丝丝的清凉。

“加了冰片和麝香。”

徐泽细细地将乳膏涂抹在甬道的内壁上,缓声道,“可能会有点凉。”

他只伸进了一根手指,却不影响手腕的灵活。指腹顺时针旋转着向里入,将药均匀地抹在了四周的穴肉上,仔仔细细地,没放过任何一纹缕。

“嗯……”

融化的膏体渐渐被身体的热度同化,一点点渗入进了组织里,那些清凉感也一并钻了进去。邵言锐闭着眼睛,埋在枕头里,脑中却忍不住勾勒出男人手指在甬道里摸索的画面。

慢悠悠的,不疾不徐,跟他本人一样磨人得很。

不少膏液从穴口与指节间溢了出来,黏黏腻腻地沾到了徐泽其余几根手指上。

还有一部分,则顺着股间的构造,流向了另一地方。

徐泽感到指节一紧,那张湿哒哒的小嘴忽地咬紧了他的指根,里面的穴肉也不断收缩着。

“怎么了?”他将手指往外撤了些,哑声问,“碰到哪儿了?”

邵言锐羞耻地摇摇头。

他不想说,但感觉到自己隐隐要起反应了,又不得不说。

“流……流出来了。”

他含混道。

徐泽垂下眼,将手臂抬高了些,看清了。

喉结动了动,“没事。”

他张开拇指,将宽大的指腹往前探,牢牢挡住两股已经蔓延到青年囊袋的液体。

“都是无害的药材……”他逆着膏乳流淌的方向,将药液往回撸,顺便轻轻在那软皱的皮揉了揉。

“沾上了也不会怎么样。”

“啊哈……”

两颗敏感的肉球被宽大的指腹这么一揉弄,浑身的血液都往下涌。邵言锐小腹一紧,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可这反应显然不是他想表现的,邵言锐干脆把头继续埋进枕头里。

堵住不听话的嘴。

徐泽看得心痒又好笑,手指在穴里勾了勾。

“别把自己闷死了。”

“唔!”邵言锐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前面已经开始翘起。他闷在被子里发气,屁股还狠狠夹了一下男人的手。

“你不准乱动!”

两团圆润往里用力,臀肉随之颤巍巍的轻轻抖动,像极了两颗白嫩的牛奶布丁。

“好好好……”

徐泽压着呼吸告饶,“我不动了。你也别乱动。”

又弹又软的手感是在太好,令人蠢蠢欲动。

“乖,把头抬起来,”他按捺着身体的燥热,继续上药,“好好趴着。”

“你弄你的,”邵言锐不干,“管我!”

对待傲娇的小猫仔,有时候只能顺毛摸。

徐泽也不敢再逗下去了,因为他发觉逗的结果是在折磨他自己。

明明是凉爽的秋夜,但当他忍着把药上好了,却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介不介意我洗个澡?”

他从床上起身,开口询问房间的主人。

手上都是黏答答的药膏,身上也黏糊糊的,徐泽抱着点小心思,打算冲个凉再走。

床上的人在装死,闷闷地回了句“随便你”。

他瞥了眼趴着的人,和那两团白嫩嫩的屁股,很想上手揉一揉。可又怕好不容易探出头的小乌龟又缩回去了,只得忍了下来。

“那你休息会儿,先别起来,等药吸收一下。”

说完,徐泽双手交叉扯住T恤的衣摆,利落地往上一拉,上衣便脱了下来。裤子也弯腰一并脱了,随手搭在旁边椅子的靠背上。

邵言锐刚抬起头,就瞥见这么色气的一幕。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忙又把头埋了回去。要是他眼睛看仔细些,就能发现男人身上仅余的那一小片布料上,已经撑起了鼓鼓囊囊的帐篷。

只不过他这会儿正鸵鸟似的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挺翘,平白错失了一道光景。

退烧药里有助眠的成分,徐泽洗完出来,发现邵言锐已经睡过去了。

用澡巾擦干了头发和身上的水,他走到床边蹲下,伸出手背,探了探青年的额头。

不怎么烫了,明天应该就能退烧。

害羞的人这会儿总算把脸蛋从棉里解放了出来,侧着面颊枕在枕头边缘。

徐泽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将搭在床脚的被子轻轻拉了上来,仔细地盖在了青年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过温柔,徐泽一直压着的困顿和疲惫也渐渐涌上。他很想拥着面前的人就这么在这里一起入睡,可理智还是让他起身穿好了衣物。

房间的灯熄灭,一室的暖光褪去,独留下寂然一片的黑暗。

“晚安,小勺。”

房门被轻轻合上。

黑暗里,床上的人闭着眼翻了个身,唇角微微地动了动,仿佛陷入了香甜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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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天就恢复了活力,甚至比之前的精气神更足了。

就连项目组里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经理病好了之后,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事事关心,仔细,工作起来简直就是要把‘尽善尽美’这四个字诠释到极致。

这倒是让甲方挺开心的,毕竟他们工作效率越高,整体项目完工的效果也就越好。可苦了跟着邵言锐一块儿干活的几个年轻人,每天跟着一起加班。

邵言锐倒不是没察觉新兵蛋子们的小情绪。

他自己是觉得只要钱给够,加班加到天荒地老都没关系。但同时他也清楚,现在的年轻人相比起钱更爱自由。因此大多数时间,他都还是安排众人按时上下班,没给他们布置多余的任务。

只不过最近公司的产品陆续运到了,N多平台完结裙熘罢岂⑤嶙舅杞Ⅱ亦工作量大了些,他特意分配了一下,顺便趁此机会观察观察几人的能力素质。

接项目的时候,老板多给他安排了个培养新人的任务,有钱拿,邵言锐也不推脱。现在看来,几个新人里最出挑的还是要数卓朗,余下的几人专业上还可以,综合能力却差了些。

就事论事,卓朗的沟通和交际水平的确很不错,至少能在这么短时间和客户打成一片,也算是天赋。因此,尽管邵言锐个人不太喜欢卓朗的行为风格,但遇上应酬饭局,他还是把卓朗捎带上了。

他们这个项目涉及到三方人马,一是甲方房地产商,二是修建楼厦的工程单位,第三才是他们这个负责安防集成系统的公司。

这一日,工程主体结构封顶,施工方任务算完成了大半,工程经理便叫上了他们和甲方监工一起吃饭庆祝。酒足饭饱后,众人商量着接下来的夜间娱乐项目。

邵言锐冷眼旁观,几个中年男人在那儿嫌这嫌那的,说什么夜总会KTV都去腻了,没什么意思。

卓朗在一旁跟着应和,提了几个建议,邵言锐懒得参与,低头玩着手机。

不徐:吃完了?

勺子:嗯,撑了。

不徐:拉仇恨。

不徐:[图片]吃糠咽菜的我。

男人发了张吃饭的照片,邵言锐看着那碗里两道黑不溜秋的菜,忍不住笑。

勺子:你们厨师是故意的吧。

勺子:卖相十分赶客。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

不徐:小姑娘不容易,又要当前台又要当厨师,将就吃了。

不徐:味道还成,不过没我做得好。

邵言锐撇了撇嘴。

勺子:这么心疼人家?你可以兼职呀。

徐泽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过来。

不徐:没空。

不徐:我还等着人心疼我呢。

邵言锐盯着最后一句,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正欲继续打字,忽然听见饭桌上有人叫他。

“诶,邵经理,咋一个人玩手机呢?”大腹便便的工程经理冲他招呼,“要不您提议提议,去哪儿潇洒?”

邵言锐放下手机,摆了摆手。

“最近加班太累了,我今天就不参与了。”

他拍了拍身旁卓朗的肩,笑着道,“让小卓陪你们玩儿。”

“悖年纪轻轻的,累什么累!”那经理喝了酒,语气醉醺醺的,“我像你这岁数,天天通宵大战都没虚过!”

他大手一挥,周围的男人都意味长地哈哈大笑起来。

邵言锐却听得犯恶心。

不过他面上还是陪着笑,告饶道,“张总不愧是搞建筑的,身体倍棒。我就不行了,常年伏案,经不起折腾。”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把袖子撩了起来,给众人看了看。

“喏,前几天才刮了痧。”邵言锐半开玩笑地说,“医生说我湿气重气血虚,得多调理调理。夜间活动我是真参加不了,您几位多担待。”

邵言锐不是爱面子的直男,自黑起自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场的都是男人,听他都说到这地步了,也不好勉强。几人正准备放过他继续商量,卓朗冷不丁跳出来发言。

“既然这样,要不今儿咱们组个养生局?”

他像是觉得自己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我听说山城人日子过得滋润,很会养生,什么药浴泡澡,按摩保健的……要不几位老板今儿带我们见识见识?”

这提议倒是新鲜。大家想了想,其中甲方一个本地监工拍了拍大腿。

“倒是个好注意,我最近也腰酸背痛的。”他点点头,冲身旁几个男人道,“莫一天想些潇洒的,那么大岁数了,整点素的松松筋骨还是可以撒?”

他是带头的,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他几人无不点头。卓朗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心中也很是高兴。

邵言锐在一旁默默地听完全程,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改变了主意。

“要不去我常去的那家?”

他随意般地说,“离这儿不远,师傅技术都还可以。”

徐泽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情场还没得意,职场先得意了。

看着手机里某位小老板得意洋洋地发来的临时预约,他简直哭笑不得。

这人磨磨蹭蹭不答应他的追求,反倒操心起他事业来了?一性给他拉了这么多客人,是担心他会带着他喝西北风么?

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无奈,但无奈之余,徐泽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他面色愉悦地下到一楼,敲了敲前台的桌面。

兰姐依旧磕着瓜子,“干嘛?”

“半小时后,大厅做八个足疗。”徐泽语气轻快地道,“再留几个包间,应该还有其他项目。”

“哟!?”兰姐眉梢一挑。

“可以啊小徐~最近业务能力蒸蒸日上嘛!”她把瓜子扔回果盘里,拍了拍手,拿出登记簿。

“都是你客户转介的?”

徐泽难得表情得意,“嗯哼。”

“啧啧啧,不错不错,”兰姐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早告诉你要维护好客情关系了吧?看看,这一生二,二生三的,打下一个客户,后面都是源源不断的钱钱!”

“行,刚好店里人够。”兰姐点了点计算器,喜笑颜开地冲徐泽道,“今儿的提成奖都算你头上!”

给了两颗甜枣后,兰姐又转过语气提点徐泽,“不过你可不能指望只靠一个老客人,晓得不?你得多开发点这种人脉关系强的,到时候不愁没业绩!”

徐泽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在兰姐的专用果盘里也薅了一把瓜子。

“再说吧,”他一边吃一边往楼上走,语气悠然,“我胃口不大,一个就够了。”

听得兰姐在下面直跺脚。

“个瓜兮兮的!”她吐了口瓜子皮,恨铁不成钢地冲徐泽的背影唾道,“挣钱都不积极,脑壳头一天到黑不知道在想些啥子!”

已经走上二楼的男人忽然伸出个脑袋,露出一张俊脸和一口白牙。

“想婆娘!”

声音大得,兰姐一嘴的瓜子仁差点呛在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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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会所,兰姐笑容满面地把他们引到了一楼的厅房。

邵言锐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一楼的待客大堂后面还有挺宽敞的一片区域。里面摆放了十来张躺椅,从天板上挂下来的色薄纱垂在每个躺椅两侧,挡住了位置之间的大半视线,即不显尴尬,又方便互相聊天说话。

“几位随便坐,咱们技师马上就来。”

此时已经有两三个客人坐在里面了,几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拘束,招呼着选了顺眼的位子躺了上去,相得好的就选了邻座。

邵言锐随便找了个空位,卓朗十分自然地躺到了他旁边。

“环境挺不错啊,这儿。”

邵言锐随口“嗯”了一声。

他低头正发着消息,余光瞥见玄关鱼贯而入的技师,手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装着工具和小食的木盘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托举着,几天未见的人沉稳地走到他面前停下,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了一旁的小杌子上。

“您好,我是技师八号。”男人声音温润,眼中带笑。

“今天由我为您服务。”

明明是听过好几的普普通通待客用词,邵言锐却莫名地老脸一红。

他佯装无意地拿过托盘里的茶杯喝了一口,嘴里却一股甜味蔓延开来。他发现其他人杯子里都是会所里标配的苦荞茶,只有他这里面,盛的是可乐。

徐泽冲他眨了眨眼。

邵言锐不吭声的又喝了一口,压住了胸口咕噜噜往上冒的气泡。

“您好,我是二十七号技师卫溪,今天为您服务。”两人的旁边,给卓朗做足疗的是一个面貌乖巧的年轻男孩。不仅身型小小个,连声音也小小的,看上去简直像是未成年。

邵言锐趁那技师去拿药包的时候,忍不住问徐泽:“你们这儿不会还雇佣童工吧?”

徐泽刚端来足浴盆,正用手试探着水温,闻言一边将手甩了甩,去握青年的脚腕,一边好笑地回道,“我其实也没满十八,老板您信么?”

“……那你可能吃激素了。”

邵言锐翻了个白眼。

这人不正经起来,都没其他人什么事儿。

徐泽被他逗得低声笑,“放心,我们老板娘可是社区优秀商户代表,不敢招童工。”

“……”社区主任怕是也来享受过不少服务了。

厅房的灯光延续了会所整体的古韵氛围,依旧搞得昏昏暗暗,朦朦胧胧的。

因着有纱帘相隔,加之公共空间的环境嘈杂,两人低声说起话来,旁人倒也听不太清。卓朗倒是有些好奇地往邵言锐这边看了一眼,有点惊讶自己费力难讨好的上司竟跟一个技师相谈甚欢。

他心中有些不爽,但很快注意力就被面前给自己服务的人勾去了。相较邵言锐这种带刺扎手的,他对老实又乖巧型的男孩子更没有抵抗力。

叫卫溪的小技师似乎有点分心,一边在往盆里调着药包,一边还扭头不停往玄关外看。卓朗自己等不及先把鞋蹬了,冲他问道,“可以了泡了不?”

小技师跟小兔子受惊似的扭回头,认真地啄脑袋,“可以了客人!您放进来试一试水温。”

徐泽在一旁听着,不露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他刚走进来发现邵言锐身边又粘着这位狗皮膏药时,心里是有一点不舒坦的。但考虑到今天是心上人主动给他招揽的生意,徐泽还是权当没看见。他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坏了他们之间的兴致。

这会儿看到‘膏药’换了个人粘,他就愉快多了。而且不用他出手,想必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教会‘膏药’一个切的道理――不是什么人都那么好粘的。

邵言锐有点窘迫地缩了缩脚。

之前几来,他都是去更衣室换了衣物再按摩的,却没想到足疗是在这样的场合做,连鞋都是当场才脱。

男人手劲很大,一手握着他的脚踝,一手捏在他后跟一个用力,就将他脚上的皮鞋给扯了下来。

有应酬的时候,邵言锐基本都穿的是正装。为了不显得那么古板,他特意在黑色牛津鞋里搭配了一双亮蓝色中筒袜,袜子上面还有一溜烟黄橙橙的菠萝刺绣。

“喜欢吃菠萝?”

徐泽手指伸进邵言锐的袜筒里,贴着细腻的皮肤,将棉袜往下拉。

今天的青年一身衬衫西裤,比往日里平添了一分精致正经的帅气。本来看上去有些禁欲的疏离感,却没想到帅气的背后,还是掩不住的可爱。

徐泽心痒痒的,连手上捏着人的力道都忍不住重了两分。

邵言锐没感觉到疼。他只觉得男人的手很烫,握在他脚踝上,有种灼灼的热度。

他迟钝地发现周围的客人都是自己在脱鞋脱袜子,只有他跟大爷似的被男人伺候着。于是暗自使力往回抽脚,小声冲徐泽说,“我自己来!”

徐泽没松手。

“别动。”他扯下袜子,搭在鞋边。

然后握住青年裸露出来的白嫩脚掌,缓缓放进木盆里。

“烫不烫?”他问。

手心里的脚趾蜷缩了起来。

“再加点凉水?”徐泽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青年的脚背。

“不过泡脚用烫一点的水,疗效才会好。”

“那不加了。”

邵言锐觉得虽然有点烫,但还能忍受。

只是他一动脚趾,就戳在男人掌心里,这感觉……实在是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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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以前跟老板见客户时,也一起去按过脚。

但从没一像今天这么局促。

躺椅被调到四十五度,他斜斜地躺在柔软的皮座上,一只脚浸在水中,另一只则被男人抬了起来,放在了膝盖上。

周围人声嘈杂,墙上悬挂的电视里还在放着狗血的爱情剧,可邵言锐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面前这一小方天地里,看着自己的脚被帕子轻轻拭干,然后被男人裹在手掌中。

“想用什么味道的?”

徐泽用空着的手从座椅下拿出一罐按摩膏,冲着他的小客人晃了晃。

邵言锐移开眼,“随便。”

徐泽像是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也不放下罐子,直接拧开了,剜了一坨乳白色的膏体抹在了青年的脚背上。

白皙的脚背猛地绷直了。

徐泽用手掌将按摩膏往下捻平了,停了几秒,微微捂热后,才均匀地涂抹在了他握着的整只左腿上。

一股香甜的牛奶味在四周弥漫开来。

青年的脚骨架小,但摸上去却肉肉软软的,和他身体一个样。

徐泽双手握在那只脚的两侧,两根拇指指腹贴在足心,一边按揉,一边缓缓往脚尖的方向推动。

脚底心的麻痒陡然升起,顺着跟腱从小腿肚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邵言锐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左腿,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徐泽往上瞥了一眼,手里的力道却没放轻。他的指腹在脚掌最厚的掌肉打着圈揉捏了好几下,看着那五根脚趾再度卷起,才慢慢卸了力,指尖缓和地往前推,抵着趾肉将青年的脚趾一根根往前推直了。

可他一松手,那五根肉嘟嘟的脚趾就又蜷缩了起来。

简直像应激的反射弧。

紧张兮兮,又傻乎乎的。

膏体融化了之后,手掌与脚掌之间几乎没有了摩擦,每一按揉,都滑腻得快抓不住。

徐泽干脆用两腿的膝盖固定住了青年的脚跟,这才继续动作。

人的足部连接了五脏六腑,是三阴之始,三阳之终,整个双脚分布了六十多个穴位,无数的神经末梢,与大脑紧密相连。因此,中医上常说,脚是人的第二心脏。

徐泽弯起食指和中指,轻扣在弯曲的足弓部位。那里一圈是心肾脾的反射区,在扣完一组后,便用指节抵住足肉,上下来回地压刮。

足心本就是人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许多人一碰就痒。邵言锐以往都觉得自己这块地方没什么感觉,但这会儿却不住地想要缩脚。

怎么……那么痒?

不是那种羽毛轻挠似的痒,而是钻进了肉和骨头里,刺麻刺麻的那种酥痒。

“别乱动。”

徐泽揪了揪他圆润的大脚趾。

人对于疼痛的忍耐力也许或高或低,但对于痒,似乎都很难抵抗。邵言锐也不例外。

他咬着唇又忍了一会儿,脸都憋红了。

在他终于忍不住快要踹人的时候,徐泽终于放过了他的脚,轻飘飘地将他整只左腿往上抬了几分,搭在了自身的大腿上。

然后那双手往上滑动,转战到了邵言锐的小腿。

两人的周身不知什么时候萦绕起一股牛奶味儿的黏稠气氛。

一双手一只脚像是在角力一般,都暗自使着劲儿,彼此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也撞在了一起,绞住了,却似乎也没人想扯开。

两旁半遮半挡的色纱帘像是将两人拢在了私密的小空间里,令人的心思都多了几分放肆。

徐泽的手指在青年的小腿肚上揉捏着。

寻常给客人按摩这里,他都是使了八九分力的。因为这里是走路调动的核心肌肉群,大部分男人的这一块都硬邦邦的。

只是面前这个不常运动的人,连腿肚子上的肉都半软不软的,揉起来又绵又滑,像在捏一块半融化的橡皮糖。

徐泽揉着揉着就心猿意马起来。

青年这会儿上半身还穿着白衬衫,只不过可能泡脚泡得有些热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了开,露出秀气的锁骨。而下身的西裤被挽到了膝盖上,两只小腿光裸着,一只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则泡在浴桶中。

水溅了不少在这双腿上,看上去有些凌乱,又带了一丝色气勾人。

徐泽按压小腿的力道渐渐变得越来越轻,指腹抵着腿肚子上的软肉,一揉一揉的,却轻得像是在摩挲一般。

邵言锐咬着唇,虚虚地瞪着他。

徐泽浅浅笑着,不言不语,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

空气中的牛奶味越来越浓,腿上抚摸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眼见着那手指就要朝着大腿揉上去时,隔壁的人忽然出声,打断了这暧昧迷离的气氛。

“小卫,怎么我领导泡脚的水颜色和我的不一样啊?”躺着享受的卓朗不知是不是没话找话,冲给自己服务的男孩问,声音还特地放大了些。

徐泽手上的动作一顿,按摩的方向收敛着重新回到了膝盖下。

而正埋头认真给客人按脚的二十七号技师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徐泽调配的浴足液,老实道,“噢,那位客人用的是温肾补阳的药包。”

“您刚才说您最近有点疲惫失眠,所以我给您用的是养心安神的药包呢。”

卓朗也没想到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正喝茶呢,呛了两口。

“邵哥,咋了?最近消耗过量?”他侧头冲邵言锐挤了挤眼,“怎么还需要补起阳了?”

邵言锐面无表情,暗瞪了徐泽一眼。

这人简直了,小心思还挺多!

不过这时候他也不好说自己不知情,只能表现得很随意,“刚饭桌上不是说了么。最近生了几病。补一补,又没什么坏。”

“靠这个补多慢啊。”卓朗笑得意味长的,“要不一会儿散了,咱们去吃顿烧烤?”

“什么烤生蚝烤韭菜的,那才补呢!”

邵言锐对这邀请完全不感兴趣,正欲婉拒,小腿内侧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嘶――”

低头一看,男人指尖正压在他膝盖下方,用力按着。见他看过来,还十分正经地解释:“这里是阴陵泉穴。”

“补肾,健脾。”

一边说,还一边继续认真埋头点按,像是完全没有被两人的对话影响。

只不过他的动作,却和刚才那温柔的抚摸完全两个样了。

邵言锐给疼地气笑了。

他目光危险地盯着装模作样的男人,磨牙。

他需要补吗!?啊?

见徐泽还在那捣鼓穴位,邵言锐气得干脆脚一伸,往前踹了踹。

他本意是想让男人适可而止,然而脚掌却直接踹到了某个与肌肉触感不一样的软弹地方。

腿上的疼痛倒是立马消停了。

但邵言锐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脚下去怼到了哪里。

他慌张地把脚往回收,却没想徐泽大腿和膝盖内侧一个用力,牢牢把他腿的下半截都给捉住了,抽也抽不动。

邵言锐看过去,男人一双眼正幽幽地望着他。

“说起来我还是觉得中医这种东西有点玄。什么穴位经脉的,看不见摸不着,听上去就没有西医靠谱……”

隔壁卓朗还在N吧N,邵言锐却无暇顾及。

因为他感觉自己脚下踩着的东西竟有了点变化。

慢慢的,一点一点,硬了起来。

邵言锐又往回拽了一下自己的腿,还是没拽动。

徐泽一掌压在他脚踝固定住了他的下肢,另一只手竟若无其事般的,继续起按摩的动作。

右手向上延展到了膝盖与大腿的交接。

徐泽虎口大大地张开,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在青年大腿内侧和外侧的两条筋上。

俗话说五脏六腑,肝对脏,胆在腑,肝主输泄,胆涉中精,肝胆互为表里,影响着人体的气血、心智和体质。与之对应的肝胆经是现代人群最容易淤堵的经脉,徐泽所按揉的地方正是那里。

他的小客人体质可不算好。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光从按摩时的反应以及几生病的状况来看,邵言锐肝胆这一块儿都存在淤堵。加之工作上常年加班熬夜频,青年整个身体的排毒系统都相对比较脆弱,徐泽早就想给他调理调理了。

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今天好不容易时机场合都不错了,却没想到,小猫仔开始乱伸爪子了。

徐泽脾气一向还算温和。

但没一个男人被踹了那儿还能无动于衷。

那爪子倒是轻飘飘的一点儿不疼,可他本就被吊了好些天,这会儿还有个情敌在眼前乱蹦,心里再怎么不急也有了些波澜。

他故意压着邵言锐的脚。

因为徐泽觉得,再不给这人感受一下他忍得有多辛苦,怕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他想要的回应。

有时候要驯服敏感又纠结的小动物,需要更主动一点。

虽然私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叮当,但徐泽手头上的工作却也没有停下。

他手指碾着青年大腿内外的两条经脉灵活有力地来回滚动搓揉着,每个穴位都照顾到了,一边点按,一边循着脉络逐步往上。

徐泽的姿态乍一看和周围的技师没有什么差别,就算有人路过他身边,怕是都察觉不出异常。

但只有他正服务着的客人,才能亲身体会到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怎么样啊,邵哥,走不?我看你刚才饭桌上也没吃多少,一会儿铁定饿。”

卓朗还在一旁说话,不死心的邀约邵言锐这夜场养生活动之后再去吃点夜宵。但邵言锐这会儿满脑袋的血都快冲到脚底板了,哪还有心里搭理他。

“不去。”

他十分无情地回绝了。

脚下的东西像是十分满意他给出的回应,甚至满意地涨跳了跳。

无法忽视的形状力度直直地抵在他脚心上,灼热又硬挺,邵言锐简直屁股都快坐不住了。

“……你!”

他压低了声音轻斥面前的人,因着顾忌四周的环境,也不敢大声。

“怎么了老板?”那人竟然还状若无事地询问他,“是我手太重了?那我轻一点。”

说着,男人按压的力道果真轻了不少。揉着腿肉的一只手轻慢又柔缓,越发地带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色意味。

“嗯……”大腿内侧的软肉尤为敏感,邵言锐堪堪忍住没有呻吟出声,但还是溢出了一丝气音。

他又羞又气:这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邵言锐眼神都变凶了几分。

只不过他不知道,因为担心旁人看出来,他那一双上挑的柳叶眼中夹了许多慌张和羞窘,水润得不得了。

倒像是自己的要害被人把住了似的。

“你重一点!”

腿上越来越痒,邵言锐不得不出声喝道。再让这人这么撩拨下去,他倒是不怕被发现,自己铁定要起立了!

心里一慌,邵言锐嘴上下达命令的同时,脚也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往抵着的硬物上踩了踩。

明明是催促,却让人感觉像是在撒娇。

还是‘要命’的撒娇。

“……嘶。”

徐泽轻抽了一口气。

他没压抑欲望,青年这轻飘飘的一踩,踩在他那已经苏醒亟需抚慰的物件上,不是折磨,却胜似折磨。

邵言锐注意力这会儿全在徐泽身上。

看到男人这番反应,他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松。

对啊……他一个人紧张个什么劲儿?

他是过来钱享受服务的,要紧张也该眼前这个混不吝的人紧张才是啊!?

脚下的硬物灼灼,比泡在热水里还要令人觉得烫。

男人的工作装只是一层薄薄的绵绸长裤,脚踩上去,有些滑,却又让人能轻而易举地描摹出布料下那东西的狰狞。

邵言锐神志清明了些,喉结也情不自禁地动了动。

他有些热,伸手捞过冰凉的可乐喝了一口。

电视里,身姿妖娆的反派正在冲女主角示威,说:“你知不知道,那一日我们一同出去游玩,你在前面睡觉,你男人就在后座同我亲热呢……”

“呵,男人都是这样的德性!外表正人君子,内心不知道多爱偷情的刺激呢!”

这样狗血撕逼的剧情最受人喜爱,周围无所事事的顾客们看得津津有味的。而邵言锐睫毛轻颤,瞥了眼手中按摩动作不停的男人,心想――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他舔了舔嘴角可乐留下的糖渍,被男人屡逗弄的不服气渐渐升起,随之涌上的还有一股小小的坏心思。

此刻,他面前这位八号技师,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按捺住自己的下半身,手上的动作已经收敛了些。

带着些心不在焉,好歹恢复了稍显正经的按揉。

可邵言锐这会儿却不想放过他了。

他搭在男人大腿根上的脚踝轻轻地开始扭动。

连带着,抵在某根硬挺上的白足也跟着小幅度的挪挲起来。

仿若漫不经心,又带着明确的暗示性的,绵绵脉脉地蹭在那根被阴影和布料遮挡的粗长肉棍上,一下又一下。

像是要和电视里的剧情比一比,谁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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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反将的一天。

青年秀气的脚掌碾在他那根雄赳赳气昂昂的老二身上,白嫩的脚趾弯曲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恰好搭在他那已经膨大翘起的顶端。

五根白白的脚趾隔着布料虚虚扣着龟头,只不过是轻轻往下挠压几下,徐泽就有些扛不住。

他咬着后槽牙,大掌捏住手下的一片腿肉,稍加了些力捻着,像是警告。

但这却似乎激起了对方的逆反心理,踩在他胯上碾磨的幅度更大了。

徐泽压着呼吸,抬头看向作怪的主人。年轻客人那双灵动的眼睛上挑着,仿佛挑衅一般:看看咱们谁先招架不住?

徐泽舔了舔唇,感觉胸腹窜上一股燥气。

他伸手拿过小杌子上的茶杯,将青年喝了一半的冰可乐一饮而尽,好歹是将燥意压下去了点。

可凉水刚下肚,腹部更猛烈的躁动就随之而来。

邵言锐眼睁睁看着男人把他的饮料给喝了个干净。

明明给我倒的,你自己还抢!?他气呼呼的踩住那硬得发烫的玩意儿,以脚掌为圆心,左右旋转着狠狠碾了两下。

“唔哼!”

充满肉感的脚掌恰好踩在了龟头和茎体交连,徐泽只觉得那一圈敏感的肉环被青年碾得又酥又爽,快感直往身体里钻。周遭的声响渐渐抽离,他绷紧腹部,本在认真工作的一双手猛地往回一收,一把捉住了那只故意撩拨的脚,淬着火的眼睛也截住了青年的视线。

――胆儿肥了?

邵言锐从直勾勾盯着他的男人眼中读出了这么一句话。

邵言锐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动了动嘴唇还未想好说什么,就感觉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压着他的脚背,把他整个脚朝那根棍子又往里摁了几分。

“既然老板想要重一点……”

徐泽的声音比平日喑哑,只不过他压着音量,除了靠得近的自己的客人,旁人都听不出来。

“那,就重一点。”

随着他话音落下,邵言锐感觉自己脚的两侧被男人五根手指牢牢抓握住,整个脚底心直直地贴紧了那根硬物。

紧到近乎负距离,牢牢相贴。

然后,那手把着他的整只脚,开始不紧不慢地施加压力。

随之而来的,邵言锐的整只脚不得不随着手的动作,抵在那粗硬又灼热的地方,被迫地重重辗转揉弄。

这一回,轮到邵言锐倒抽一口冷气了。

论不要脸,他好像根本比不过眼前这人。

瞧瞧这人在干什么?竟然,竟然把他脚当、当做五姑娘用!

邵言锐能感觉到自己的脚跟卡在两团颇为柔韧的鼓囊中央,抵在粗长的肉茎根部。而男人手带着他脚的每一动作,都像是对那根肿胀茎体的些微抚慰,似乎可以通过这样让它克制一点,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

只不过自己敏感的脚心告诉他,那东西正越来越硬,越来越烫。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得到安抚,反而叫嚣得更加热烈了。

连带着,他的物件,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传染’得悄悄抬起了头。

邵言锐这会儿没注意,他光顾着紧张男人的放肆去了。

虽然想要作弄这人一番,可邵言锐却也不愿意真的看到徐泽出丑。他也顾不得自己羞恼,忍着臊意控制脚掌怼了怼男人,小声道,“有完没完!?”

真要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他会直接社会性死亡的……这种事太丢人了。

不过死之前他一定会把这人拉黑的!

而且要永久不解禁!

徐泽黑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笑。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谁这么嚣张来撩拨的?

邵言锐另一只泡在桶里的腿忽地被抬了起来。

他见男人用搭在一旁的毛巾,将自己两只腿都拭了拭,然后轻放在了椅榻上。

“我去换个水……”

徐泽像是跟客人交代,又像是说给旁人听的,双手一个用力,就将浴桶给拎了起来,顺势挡在身前。

“老板如果想去个洗手间……也请自便。”

他起身往厅外走去,走之前,意味长地冲邵言锐看了一眼。

邵言锐目光跟着男人宽大的背影走了一会儿,牙齿不由自主地在嘴唇上咬磨着,眼神闪烁。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裤裆也有些鼓起来了。

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个借口,他急匆匆地趿上座椅旁的拖鞋,“我去上个厕所。”

一旁卓朗听见了,却不甚在意。这会儿他正忙着撩拨自个儿面前的小技师呢。青青涩涩的,一看就是个单纯的小孩儿。

纯真的有时候才更诱人。

卓朗心里甚至希望邵言锐这厕所能多上一回儿。

反正是撩不动的人了,少给他当会儿电灯泡也行。

为了遮掩下身的异样,邵言锐起身就把手挡在前面。

只不过走了两步就觉得这动作实在太怪异,他干脆把扎在裤腰里的衬衫给扯了出来。

低头瞧了瞧,虽然这样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但至少不会被人当做变态。邵言锐松了口气,脚下往标牌指示的卫生间走去。

他心里惦记着某人,没注意擦肩而过一个气势汹汹的雄壮男人。那男人脸颊老长一道伤疤,大秋天的穿着个工字型背心也不嫌冷,两条手臂上满是青色的纹身。

在邵言锐前脚刚踏进卫生间时,远的厅堂里似乎就开始嘈杂了起来。

他正打算回头张望,却被卫生间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一把捉住,整个人都往里面栽去,喧嚣尽数被隔绝在了门外。

直到第二天看到卓朗鼻青脸肿的一张脸,追问之下,邵言锐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后话。

卫生间地上有点滑。

邵言锐没了重心人直往前摔,好在没摔在地上,被一片硬实的胸膛挡住了。

一股烟味扑面而来。

他手腕被抓着,腰也被另一只手掌给揽住了,整个人都紧密地贴向男人。

“徐泽你……!”

邵言锐清醒时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扭着手想挣脱男人的擒拿,嘴里还想指摘刚才他那一番胡作非为。

徐泽顺着青年的挣扎,随意地松开了捉着他的手指,抬手将嘴里吸着的烟夹了下来。

他含着一口的尼古丁,没有丝毫预兆的,猛地低头吻在了那张总是话不对心的嘴唇上。

面前的人睁大了眼。

大舌难得凶猛地拨开软嫩的唇肉,长驱直入,在阔别了许久的城池中肆意扫荡。徐泽的舌尖大力地剐蹭在青年那根尚来不及反应的软舌之上,勾着它一块儿在嘴中交缠扭动,舔舐着吮吸着,直到揽着的人身体渐渐变软,乖巧地伏在他的怀里。

指节间的烟安静地燃烧着,烟灰簌簌地落在干净的地面上,染出一片墨色。

过了好一会儿,徐泽才缓缓松开了唇。

夹着烟蒂的右手抬起,他用拇指指腹擦了擦青年水润的唇瓣,哑声道。

“小勺,你今天不太乖……”

“调皮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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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微张的唇被啜得红润,指腹一揉,水红色就潋滟开来。

徐泽看得呼吸粗重,揽在青年腰后的手一个用力,将人搂得更牢了些。

“你放开!”

邵言锐小声斥道,一双眼紧张地往卫生间的隔间瞟去,生怕有什么人突然推门出来。

“别怕,没人。”徐泽显然先一步查看了情况,淡定地安抚青年,“就我们俩。”

一边说,他一边又忍不住亲了亲面前的嘴唇,手不老实地从邵言锐腰际往下滑去。

刚才在那大庭广众之下的“偷情”行径本就还没让邵言锐缓过来,现在见男人还这么嚣张,他忍不住怒目圆瞪,揪了一把男人结实的手臂。

“不要脸!”他啐道。

徐泽胸膛震颤,应了一声。

“嗯,不要脸。”

低低的笑传到耳里,邵言锐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自然的承认了,好似还对于自己的行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简直和当初认识时那个温和无害的人完全两个样。

呸!流氓!

邵言锐尚停留在对于男人越发没皮没脸的无语中,下一秒就感觉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被抓住。

徐泽把烟掐了,手指分开青年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握。

然后带着两人的手抬到嘴边,轻轻在邵言锐的手背嘬了一口。

“不要脸,要你就够了。”

嘭地一下,邵言锐脸变得通红。

“你,你你你……”

活了这么大,邵言锐被撩的经历几乎全奉献给了徐泽。

男人一句简单的话就让他脑袋发涨,整个人跟煮熟的虾似的,眼见着脸颊的红晕开始往耳朵脖颈泛滥。

“怎么,都主动勾我了,还不给我名分?”

徐泽特别喜欢看青年因为他而手足无措的样子。傻呆呆的,完全没有在别人面前精明的模样。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可爱”两个字。

他故意顶了顶胯,用下身还硬挺着的东西提醒面前的人,刚才他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邵言锐红着脸狡辩,“明明是你先乱摸的!”

“哦……”徐泽另一只手不知不觉挪到了青年的臀间,覆住那片圆润的弧度,“那正常啊。”

“我喜欢你,当然忍不住。”

屁股上传来轻柔又色气的揉弄,配合着男人正经又不正经的说辞,简直比任何一部他看过的片子还要猛,轻而易举便让邵言锐举旗投降。

他又羞又臊,心跳还不住地加速,简直不知道怎么回这人的骚话。

不过也不用他回,徐泽紧跟着就替他说了。

“那邵老板用脚弄我……”揉弄着臀肉的手指继续向下,掠过两瓣圆润里的幽门,朝着更下方去。

“也是喜欢我……忍不住咯?”

修长的中指从后钻进腿缝中,直接抵在了两股之间的会阴。

随着戏谑的话,几根手指都越过青年的股肉,贴着他的西裤触摸到更为柔软的阴部,向上慢慢悠悠地挑揉着。

那片地方是最敏感柔软的私密部位,虽然平坦一片,却连接着前后两要命的地方。不过几个呼吸,邵言锐就被揉得惊喘连连。

“徐,唔,徐泽!”

他本就硬了,被男人这么一揉,下体整个一片酥麻,甚至后面都痒了起来。

两条腿也跟着软得没有了力气。

邵言锐整个人堪堪往下滑去,却像是主动往那手上坐一般,与指腹间贴得更紧了。

他羞窘地想把男人推开,腿却不自主地夹住了股间那只放浪的手。

“你瞧瞧……”

男人指节修长,指尖甚至触碰到了他的囊袋,轻轻挑弄了一下。

两个人的胯紧紧贴在了一起,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昂扬肿胀的欲望。徐泽动了动胯,用自己的阴茎去蹭青年的棍子,声音低哑,“它看来……也很喜欢我。”

“嗯啊……才,才没有……”邵言锐嘴硬,身体却诚实地跟着男人耸动的动作轻轻扭着。

徐泽故意停了一下,那腰跨就忍不住追随着他的物件,主动凑了上来。

“小撒谎精。”

两人这会儿就在站门背后。

徐泽干脆将人推在门板上抵着,一边空出手去解两人的裤子,一边低头去啃邵言锐的唇。

“嘴里总不说真话……”他叼住青年的唇瓣磨了磨。

“不如你这儿诚实。”他手虽然大,却灵巧得很,几下就解开了西裤的扣子,拉链往下一拉,就钻进了里面去。

邵言锐腰一颤,闷哼出声。

徐泽故意握住那根笔直的肉茎,重重撸动了两下,然后指腹在顶端一抹,就抹到一手的粘液。

“翘这么高……还吐这么多水……”

他将粘液慢条斯理地涂抹在青年的柱体上,一边抹,嘴里一边冲他反问道。

“还说不喜欢,嗯?”

邵言锐背抵着门。他此刻完全被男人笼罩着,明明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难耐的渴望,可他嘴上还是在负隅顽抗。

“就……就不……”

他咬着下唇,忍受着男人抚慰的快感,依旧嘴硬。

“啧。”徐泽磨了磨后槽牙。

他觉得,自己的耐力已经被这傲娇的小猫仔给磨出来了。

徐泽干脆停了手,指节往上抽离,裹着滑腻捏住了青年肉茎的头颈部位。

“不喜欢?”

他圈住那颗圆润的蘑菇头,指尖直接戳在了微张的马眼上。

“啊呃!”

邵言锐小腹猛地收紧。

他没什么力气地伸手去拽男人的手腕,拽不动,也抵不住自己肉棒顶端直往身体里窜的快感。

“真的不喜欢?”

修剪得平整圆润的指甲一下一下地刮擦在马眼的小孔,又轻又重,不依不饶。

邵言锐只觉得身体里所有的液体都在往下腹聚集,迅猛又汹涌地朝着那小孔的方向钻,令他羞耻又惊恐,忍不住蜷起肚子,绷紧了腿。

明明只不过是小小一个点的戳弄,却好似引发着浑身上下的海啸。

“喜欢,喜欢!”

他急急地松了口。

“你别弄了!”

邵言锐语带惊惶,甚至主动揽住了男人的脖子,只求他别再动。

“我,我要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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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是真的很想立马就把人抱起来就狠狠地操。

怎么就这么能招人呢?又嘴硬又会撒娇,炸毛的时候惹不得,娇起来又让人心软得不行。

细凌凌的一双手圈在他脖颈上,邵言锐只不过求饶了一句,徐泽就妥协了。

“你就折磨我吧。”

他喟叹一声,半搂半抱地将人带到了便池前。

“喏,尿吧。”

此刻两人的站位成了一前一后,徐泽整片胸膛都贴在闹着要上厕所的青年背上,一只手臂横着揽住他的腰,另一只,则十分主动地再度钻进青年的西裤里。

邵言锐光顾着揪紧裤缝不让裤子落到地上,根本挡不住男人的动作,眼睁睁看着老二被男人掏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

“嗯……你放开!”邵言锐腾出一只手去打徐泽的手背。

结果男人两只手指在他铃口上一搓,鼠蹊就窜上一阵麻酥。邵言锐浑身都没了劲,落下的巴掌也轻飘飘的,跟抚摸没什么两样。

“放开?”

徐泽用拇指往下拨了拨贴在小草丛里直冲天际的玩意儿,幽幽问。

“你是想滋自己身上,还是想……滋我身上?”

勃起的阴茎向上挺翘着,顶端朝上,被人用手指按下去一下,转眼又弹了回来,一点儿没带犹豫。

“呜……”

邵言锐难受地扭了扭腰跨,这种又涨又硬的感觉太微妙了,真的经不起一点刺激。

结果他这一扭,屁股也跟着蹭在了被他忽略了好一会儿的另一根硬物上。

徐泽倒抽了一口气。

他咬牙切齿地将自己的大鸟戳在青年的屁股蛋中间,愤愤向前顶了两下。

“想尿,还是……想挨操?!”

他低头咬住面前人莹白的耳廓,心想,这人再这么来一,他就不忍了。

明明还隔着彼此的衣物,但男人的侵略性太足了,邵言锐两瓣臀肉条件反射地往里缩挤,却是不敢动了。

男人的鼻息喷在他耳后颈侧,令人颤栗。

“……尿。”

该怂时就认怂,他可不想在厕所里被干。

徐泽知道邵言锐脸皮薄,加之他自己也受着折磨在,也没心思再玩样逗人,撤了手让青年自己来。

邵言锐迫不及待地握住自己的鸟,往下微微掰住,咬着唇打算泄洪。

安静的空间内一时间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一道压抑,一道急促。

压抑的那道呼吸努力维持着平缓,急促的那一道,却越来越急。

徐泽一直没听见水声。

“怎么了?”

他眼前是青年的后脑勺,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尿,呜……尿不出来……”

邵言锐急得嗓子都带了哭腔。

他分明感觉得到尿意,可临到头了,就是解不出来。

他越着急,越觉得涨得慌,同时还隐隐充斥着想射精的欲望,整个人都不好了。

耳边传来轻促的一声笑。

“小傻子。”

徐泽忍不住将下巴磕在青年的肩上,拿眼往下瞄了眼。

“尿不出来……看来是想射了?嗯?”

直挺挺的东西都憋红了,看样子很是可怜兮兮的。

邵言锐不想和这人说话了,却听见他接着说。

“男人勃起的时候要想尿尿,可是很难的……”那不老实的手又握住了他的阴茎,这一回,是牵着他的手指去摸柱体两侧膨起硬肿的茎肉。

“摸到没,这两边都是阴茎海绵体,”他缓缓道,又带着邵言锐摸到了正前方那一边相对更软的地方,“这里,是尿道。”

“硬的时候,尿道被挤压了,身体一切优先于为射精服务,”他的指腹又回到了顶端,摩挲着开的更大些的湿润小孔,“让老中医教教你……”

他语气忽然正经,说的话却依旧色情得不行。

“这时候,要先射。”

“射了,才能尿出来。”

邵言锐呆呆地听着,一时竟不知道这人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还没等他思考清楚,门外就传来了隐约的声响。

“我靠,太猛了啊,那男的直接单手就把人给拎起来了吧?”

“是啊,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真是晦气,按个脚都不安生!”

对话声越来越近,邵言锐惊恐地回头望向男人。他抬起手肘想把人怼开,一边还急慌慌地拎裤子。

徐泽却一点也不急。

这么说倒也不对,他急,不过急得不是怕被人发现。

徐泽手放在胯间抽动了两下,像是在草草安慰忍了许久的老伙计,等外面的人都走到门口了,他才伸臂将面前慌里慌张的人一带,两步就跨进了隔间里。

一道门锁上了。

另一道恰好被推开。

“嗨,算了算了,人家都说了帮我们付钱了,咱也没损失啥。”

进来的听声音是两个中年男人,似乎正在说着外间发生的什么事。

两人语气有点醉醺醺的,像是喝了酒。

“行行行,嗝!咱不跟地痞流氓计较!”

狭窄的隔间内,邵言锐和徐泽大眼瞪小眼。

说起来,这家会所的老板也算是用了心。装修得古色古香的,连厕所的隔板都用的仿木纹的,每个隔间里都还点了熏香,只除了马桶,现代得有点出戏。

设计得只供一人使用的隔间此刻站了两个大男人,不用看都能知道有多拥挤。

邵言锐用眼神瞪徐泽,像是在说:让你不分场合!这下怎么办!?

两人又恢复了面对面的状态,这会儿只比刚才贴得更紧。

外面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放水放了好一会儿都没完。徐泽却不想再等了,直接将马桶盖一合,大开大敞地坐了下来。

然后捉住青年的手腕往下一扯,将人直接扯到了自己怀里。

他仗着邵言锐不敢弄出太大声响,让人乖巧地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让他们慢慢尿……”

徐泽凑在僵硬紧张的青年耳边,气音随着灼热的呼吸一同钻进邵言锐的耳廓。

“我们先射,好不好?”

不着急,样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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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觉得自己又被蛊惑了。

要不怎么就握上了男人那根东西,甚至配合着他的催促开始撸动起来?

“往下一点……对,这里……”徐泽覆在青年的手背上,带着他动了动。

他嘴唇依旧贴在邵言锐的耳边,语气带着引导和诱哄。肿胀了许久的地方终于稍稍得到了抚慰,舒坦之下,他张开唇叼住了眼前的耳垂。

他喜欢极了青年秀气又白皙的耳朵,每都想咬上一咬。

舌尖将肥软的耳肉吮进了嘴里,像吃到什么美味佳肴,咂摸着啜吸着,用牙齿磨吮着。

耳朵上的湿痒如附骨之疽般,邵言锐偏头都躲不掉。外间的人还没走,邵言锐只能死死咬住唇,毕竟他一点也不想被人发现。

可男人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体会他的难。嘴上骚扰动作不停,手上也没歇着,一只手叠在他手上撸着自己的玩意儿,另一只还十分自然地圈起了他的棍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着。

邵言锐憋着双重的欲望,下体的敏感愈发强烈。

这个时候,他也不说要自己来了。

经历过几男人的帮助,邵言锐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十分不听话了,只一味诚实地追求更舒服更畅快的享受。

而这个享受,显然来自于面前这个混蛋。

可这混蛋平时逗他就算了,今天还一直不让他好过。这会儿手上动作又慢又轻的,像挠痒痒,又没挠到痒。

“舒服吗?”他还好意思问出口。

外面响起了冲水声,两个人还未走。

邵言锐不敢吭声,只用一双眼瞪徐泽,无声地控诉欲求不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憋尿憋的,他眼角泛着绯红,看上去没有凶气,反而诱人得紧。

徐泽动了动喉头,很想凑上去舔一舔。

但这会让命根子还在人家手上,他怕小猫仔又炸毛,还是忍住了。

说到底……还是该赶快把名分定下来啊。

“不舒服?”他抵着青年的脑门,小声解释,听上去竟有些惨,“你现在就这么弄我的……”

“你摸摸它,”徐泽叠在邵言锐手上的大掌跟青年一块儿握住了自己硬邦邦的肉茎,“再被你玩下去,它都快坏了。”

邵言锐被迫紧紧圈着那东西撸了两下,听到耳边粗重又满意的喟叹。

“乖,就这样……重一点。”

男人的话跟诱哄似的,邵言锐却不知不觉地听从了。

他回忆着自己解决时喜欢的动作和角度,握着男人肉茎的手不再生涩僵硬,渐渐地顺畅地撸动起来。

两个聒噪的电灯泡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卫生间里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只不过在其中一个紧闭的隔间内,暗潮正汹涌着,悄无声息却又铺天盖地。

穿着正装的青年此时衣衫有些凌乱。

洁白的衬衫崩开了好几颗扣子,轻薄的棉质布料被钻进里面去的一只手臂给撑得鼓了起来。

那明显不属于衬衫主人的粗壮手臂正OO@@地在衣衫之下游走,大掌贴在青年的皮肤上,从下至上,似乎在用指腹亲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而青年的下半身,正跨坐在男人的一双大腿之上。

男人的腿斜向两旁大大地张开着,因此青年也只有靠近膝窝的腿弯能虚虚搭在他的腿上,整个屁股几乎都悬空。

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西裤被绷得死紧,只有前档松松垮垮的,拉链被拉到了最底下,连同着里面浅色的内裤一起,被卡在了圆鼓鼓的囊袋下。

“唔……唔啊……”

青年的阴茎并没有掌控在他自己手里。男人的大手牢牢握着它,时而磨擦时而扭动,将直挺挺的肉棒伺候得很好,顶端不住地溢出半透明的粘液,湿漉漉的沾满了两人交握的缝隙。

在这样的情形下,青年的浑身上下似乎就只有一双手由自己做主。

一只牢牢扯着男人的衣襟,依赖般地拽紧了,将男人衣领都扯下来不少,露出大半精壮的胸膛。而另一只,则垂在男人的胯部。

勃起的肉刃比他的要粗上一圈,五根手指圈起来都费劲得很,青年还得用上力,每一撸动都将手撑得满满的,全是灼热又滑腻的感觉。

尽管那肉刃看上去凶得吓人,但在青年的掌心却还算老实,要是没有时不时乱戳一番,就更好了。

邵言锐都没有意识到,男人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早就撤走了,只剩他一个人在傻傻地卖力。

可惜他卖力了老半天,手都酸了,徐泽还没有一丁点儿要释放的迹象。

“嗯……你,你自己来……”

他觉得自己快到点了,浑身血液都在往下涌,手上愈发没了力气。于是干脆撤了手,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巴巴地想去扶自己的东西。

此时厕所里已经没了人,可邵言锐说话的声音还是小小的。

听在徐泽耳朵里又软又嗲,让他都没法生起气。

“啧……小没良心的!”

他只能用指尖在龟头上掐了掐,挤住圆润可爱的小蘑菇撒了撒气。

蓄势待发的地方连小小的挑弄都承受不住了,邵言锐呜咽一声,手还没摸到自己的东西,就又滑回了男人腿上。

“啊呃……不,别捏……”

他的尿意又涌了上来,想并拢腿,却被男人的腿架着动也动不了。

“想射了?”

徐泽盯着他,哑声问。

“嗯……嗯!”

邵言锐连连点头。

“可是我还不想……”

徐泽抽出吃够豆腐的另一只手,托在青年的屁股上往前一带,邵言锐就整个扑进他怀里。

西裤几不可闻地嘶啦了一声,也不知扯崩了哪里,邵言锐没听见,他只感觉有东西正戳在他的屁股上。

徐泽将自己直矗矗的鸡巴抵在青年的臀瓣中央里,用顶端磨着西裤上凹陷的小缝。

他语气暧昧,“只想这里。”

分明有西裤阻隔,可邵言锐的后面已经不由自主地收缩起来。

“不,不行……”

他慌乱地摇头,掩藏住内心羞耻的渴望,“不能在这儿……”

这里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人进来,他疯了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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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含艹尿,不喜勿入
邵言锐还没疯,徐泽却是快被憋疯了。

素了很久的人一旦开荤,再让他回到禁欲的时候,实属酷刑。

徐泽自忖克制力还算不错,但这段时间一直被面前这人吊在半空中,不答应又不拒绝,还总勾他,再柳下惠的人都扛不住。

更何况他也不是柳下惠,可做不到坐怀不乱。

现在喜欢的人就坐在他怀里,他只想抱着他做点快乐的事。

“不在这儿……就可以?”

徐泽听出了青年的退让,顺势就问。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悄悄从抚慰小小勺的地方往更里面钻去。

邵言锐吃过几男人语言陷阱的亏,这回不轻易应声了,闭上嘴摇头。

“那没得说了……”徐泽假意地叹了口气,手指冷不丁抵在了柔软的小口上。

“横竖你都不愿意,又不答应做我媳妇儿……”

他语气失落,又带了点破罐子破摔,“那我还忍那么辛苦做什么,嗯?”

说完,噗滋一声,沾着不少粘液的中指便捅入了阖闭的肉缝之中,顺畅得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邵言锐条件反射地一缩菊穴,却根本拦不住人。反而因为将男人的指节含得更紧了些,导致那手指更顺畅地探到了。

“唔……徐泽!”

邵言锐身体忍不住往前耸,去躲那入侵的手指,但由于两人距离贴得太紧,搞得肉茎直直地戳在男人的腹部,屁股又不敢落下,动作局促别扭得不得了。

“叫我做什么?”

徐泽又添了一根手指,缓缓地在甬道里抽动。

他故意动了动腹肌,在青年的小棍子上磨蹭,“想通了?”

邵言锐闭着嘴不吭声,只一味拿眼神水润润地瞪着他。

徐泽见状,心痒得不行,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舔了舔青年泛红的眼角。

“小勺……”他放轻了声音,“答应我好不好?”

干燥温热的嘴唇从青年的眼尾一路往下,贴着脸颊,直到嘴边。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这一的吻只是浅浅的一啄,亲完一口,徐泽便满含期待和热切地望向面前的人。

邵言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莫名紧张,连带着后面咬得更紧了。

“答、答应你了,你就不在这儿弄了?”

他努力装作平静地开口,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早已通过某个地方完全暴露在了男人的感知之下。

徐泽闷声一笑。

“答应了,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他嘴上说得信誓旦旦。

“男朋友……绝对特别听话。”

邵言锐心里的那一堵墙自从上男人告白以来,就一直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甚至有时候,自己都时不时地主动拆砖。

这会儿被情欲折磨得思维短路,男人一番甜言蜜语砸下来,他本就没什么防守力的心墙轰隆隆就倒塌一片,把他砸得晕晕乎乎的,信了徐泽的鬼话。

“那,那你先把手拿出去!”

“你先答应我。”

“唔哼……你先拿出去!”

邵言锐气急,哪有人这种情形下说正事的!?

最后,还是徐泽退了一步。

他抽出湿哒哒的手指,一只手托在青年圆润的屁股墩上,忍无可忍地捏了捏。

“这样可以了吧?”

邵言锐心知不给点甜头,也没法让这人再妥萘搽郑里协什么了。加之自己现在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只能憋屈又愤愤地开口。

“我答应了!”

他一双手撑在男人胸膛,飞快地说完对方期待已久的一句话。

徐泽嘴角向上扬起,却难得的不依不饶,刨根问底。

“说清楚,答应什么了,嗯?”

他手指依旧抵在青年的臀缝里,甚至轻轻地挠了挠。好似邵言锐不回答个令他满意的答案,就又要做点坏事。

邵言锐憋得不行,见男人还不放过他,烦得往他胸口上锤了锤。

“答应当你对象了,行不行!”

他被男人带偏了关注点,这句话说得大声得不得了,等反应过来闭上嘴时,面前新晋升为男朋友的某人眼中已经溢满了笑意。

“行。”徐泽笑得像偷腥的猫,猛地凑上去啄了邵言锐一大口。

“当然行!”

邵言锐脸红扑扑的,总觉得自己被带到沟里了。他凶巴巴地仰头发冲徐泽命令道。

“那你现在给我起开!”

这个混蛋,等他解决了当务之急,他要他好看!

徐泽舔了舔唇。

当然没问题了。

他手臂依旧有力,直接一个托举就将邵言锐给抱了起来。然后一个转身,把怀里的人双脚放回到地面的同时,自己也站回到了他的身后。

邵言锐此时顾不得别的,只火急火燎地去掀马桶盖,想赶紧解决生理问题。却忘了提着住裤子,西裤直接从胯间滑到了腿弯。

白的一双腿就这么猛地暴露在灯光之下,直接引入徐泽的眼帘。

徐泽眼神都被晃得起了火。

“嗯……唔嗯……”

邵言锐丝毫不觉,手兀自在前面耸动着。

这会儿他体内的火山积攒到了最高点,就差一点助燃的推动剂,可不知道是不是憋太久了,自慰的手不管再高的频率,都没法让火山口打开。

“唔……”

他难受地哼哼唧唧,身体都不自主地靠在了身后的胸膛上。

“怎么了……”男人的呼吸灼热,喷在耳边。

“难受?”

“……嗯,嗯。”

邵言锐思维滞顿,只随着欲望点头。

“那……让男朋友来帮帮你?”

徐泽再度咬住了青年微红的耳垂。

他一手伸到前面,交叠在邵言锐的手背上,握住了那可怜的小宝贝,另一只则扶着自己兴奋地难以自持的玩意儿,趁着青年注意力集中在前端,挤开后方白嫩柔软的臀肉往前一挺,直挺挺地探入了软嫩的穴口之中。

“唔呃……徐泽!”

猛然攻入的硬物不过进了一半,就将邵言锐后方撑得满满当当。

他惊惶地吟叫出声,半扭过头,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你……啊……不讲信用!”

“怎么叫不讲信用呢?”

耳边是喘着粗气的低哑男声,一边啜着他的耳廓一边道,“你叫我起开……我不是起开了么?”

这话刚落下,邵言锐感觉穴里的东西又往里入了一截。

他又道,“你说难受,男朋友这不是在帮你解决么?”

“屁!”邵言锐忍不住飙了句脏话。

“你……啊嗯……你就是在……啊……在趁人之危!”

徐泽轻轻笑出了声。

小猫仔越来越经不起糊弄了呀。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转正了,很多事可以顺理成章。

他开始缓缓地耸动起腰跨。

紧致而温暖的甬道将他的阴茎牢牢地含住,他每往前挺动一寸,身前的人身体就颤抖一分。等他整根都尽数埋入时,怀里的青年几乎将重量都倚在了他的手臂上。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吃过他的粗大,青年前面挺翘的东西都软了几分。

“疼了?”

徐泽捏着肉棒安抚地揉了揉,温声道。

“乖,忍一忍……马上就舒服了。”

说着,他腰往后撤了撤,将阴茎从穴道中抽离了大半。

邵言锐还未松口气,就感觉自己小腹上贴了一只手掌。

那大掌不等他反应就用力往后一按,与此同时,埋在他体内的硬物竟忽地往前一顶,直接顶在了他身体的某一上。

刹那间,快感从后至前,又从前往后,汹涌相撞。

“啊啊……嗯啊……不……”

那只手恰巧按在他撑涨的膀胱,导致下腹一股强烈的酥麻直往更下方钻。

“呜不……别按……别啊……要爆了……”

邵言锐睁大眼,惶恐地摇头。

徐泽的手仍旧停留在那鼓鼓的腹部,而埋在穴里的鸡巴则顶在一凸起上虚虚碾磨。

“别怕……”他呼吸加重,微微弯下腰,令怀里的青年也弓起了背。

“放心,有我在……”

他低下头,亲了亲邵言锐的耳后。

“不用忍。”

说着,他再一抽出了阴茎,然后,重重地往那凸起上凿去。

一下,又一下。

“唔啊――啊――”

累积了无数岩浆的火山像被人挤开了滞塞的小口,内里翻滚膨胀的液体哗啦啦从顶端迸射出来。

一道道的,从空中划过几缕白色的弧线,最终四散洒落在马桶周围。

邵言锐张着嘴,双眼失神地望着墙壁上的木色瓷砖。

喷涌持续了好一会儿,徐泽的肉根在这期间一直被咬得死紧。湿软的穴肉从四面八方蠕动收缩起来,将他的肉茎绞得密密实实。

舒爽顺着鸡巴直往上钻,他忍不住顺着这扭绞的劲儿,狠狠地抽动起来。

而身前的人,只能软软地随着他的耸涌起伏着,渐渐软下去的肉茎还有些余烬,在这样的动作中甩溅到瓷砖上,添了不少白色的点缀。

“这下……不难受了吧?”

男人的问话伴随着肉体的拍打声在隔间里响起,邵言锐想要反驳,后穴的阵阵刺激和前方的难言隐忍却让他只顾得上呻吟。

“啊哈……啊嗯……”

他依旧缩着穴,不是想让男人更舒服,而是在憋着更羞耻的事。

身后的人似乎也不是真的想等他回答,只捏着他软下来的东西,提出了他试图躲避的问题。

“怎么,不是想尿么?”

沾了邵言锐不少精液的粘腻大掌依旧贴在他的腹部,“现在射了……”

男人恶劣地往下按了按,凑在他耳边说,“宝贝,可以尿了。”

亲昵又暧昧地称呼跟一阵风似的钻进邵言锐耳朵里,顺着心跳扑向下体,又被后穴重重地捣鼓汇入膨胀到极限的膀胱。

“唔啊……啊呃……不……嗯……啊……”

邵言锐不停地摇头,而徐泽则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一时间,啪嗒的声音不绝于室,越来越重,越来越响。直到最后,甚至压住了青年的呻吟和他的低语,整个卫生间里,只剩下淫靡地撞击声。

啪嗒,啪嗒。

快感不断地累积,直到抵达了极限。

“小勺,我们一起,好不好?”

徐泽一双手臂将怀中的人牢牢箍紧。

“不――啊啊――”

尽管邵言锐拼命抵抗,可体内水龙头的阀门依旧被男人那根粗硬的鸡巴狠狠地凿开了。

一股激流直直地冲进了他身体的最,与此同时,膀胱里的热流也顺着下腹凶猛翻滚着到阴茎里,沿着海绵体冲开了尿道口,汹涌地射入大开的马桶中。

“啊――啊――”

哗啦啦,淅沥沥。

浅黄色的尿液就这么直直地砸进了坐便器内,汹涌又连绵。

邵言锐羞窘地紧闭上眼,想躲过这丢人至极的一幕。

却躲不过男人伸过来的手。

和擒住他下巴后,覆上来的灼热吻。

本章与单纯的素鸦鸦无关。

都是名叫吃肉鸦的变态朋友瞎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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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在给猫仔顺毛方面着实很有一手。

绵长的一吻结束,邵言锐的羞耻感被他亲得降下去了不少。

可四周的狼藉没法掩饰,邵言锐睁开眼一看到,屁股和脑仁就一并开始发疼。

“你干的好事!”

他没好气地瞪向徐泽,“现在怎么办!?”

衬衫裤子都凌乱皱巴不说,还沾了不少奇怪的水渍,男人的那东西还埋在他体内,他现在倒是不憋了,但小腹却依旧鼓起来一片。

……这个不分场合发情的混蛋!

邵言锐简直不敢想,刚才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这人倒只顾着快活,现在还有心情冲他笑。

“小问题。”

徐泽现在很是飨足,亲了口青年红润的唇,不甚在意。

“一会儿可以换我的衣服穿。”

他休息室的衣柜里,放了几套备用的衣物,给小男友穿,不在话下。

邵言锐抓狂,这是换衣服的问题吗!?

“你先给我出来!”他用手肘抵了抵男人的肋骨,屁股扭动。

“嘶……”

徐泽轻哼一声,将手在青年腰间的软肉上捏了捏,“别招我……要不我们可以再晚点出去。”

邵言锐顿时不敢动了。

见一句话就把人唬住了,徐泽眼中露笑,伸长手从一旁的卷纸器中抽了几截纸巾。

粘腻的滋咕声从两人身体交联的部位发出声响,邵言锐忍不住想缩紧穴,可小口却难以完全闭合,里面的浊液还是顺着男人拔出阴茎的动作往外流了出来。

“唔嗯……”

他咬住唇,泛红的穴口还在试图收缩,却被人用纸巾轻柔地拭住了。

“没事,放松。”

徐泽将人抱着翻了个转,面对面搂着,然后一手伸到后面掰开眼前丰润的臀瓣,一手接着里面溢出来的粘湿。

虽然他目光沉沉的,他却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只耐心仔细地将青年泥泞的下半身都擦干净了,才去提邵言锐挂在腿弯的内裤。

“里面不好理……”

徐泽将还没吃够的地方用布料认真包裹好了,“忍着点,一会儿咱们去洗澡。”

一边说,一边弯腰提起邵言锐的外裤,给他扣上了扣子,拉好了拉链。

仔仔细细,亲力亲为的,简直像在照顾一个四体不勤的娃娃。

“你这就是糖衣炮弹。”

邵言锐浑身软绵绵地任他动作,倒也没拒绝,只是一双眼盯着男人的发旋,嘴里哼哼道。

徐泽正把自己泄了一回的伙计塞回裤子里,闻言立刻举手投降,“冤枉啊。”

“我这明明是二十四孝男友。”

两人的衣衫大致算是恢复整齐了――如果忽略那些皱巴巴的褶痕和晕湿的地方。

徐泽像是食髓知味般,又忍不住搂着青年亲了亲,贴在他唇上为自己辩解。

“特别老实听话,任劳任怨,抗揍耐操。”

“哦……耐操?”

邵言锐幽幽地复述,像是揪住了某人的小辫子,眼睛都亮了几分。

徐泽一不小心砸了自己的脚,却还能面不改色。

“嗯,很耐操。”

他顶了顶胯,在青年下体上色气地磨动。

“耐力十足……还保证让宝贝被操得满意。”

论骚话,邵言锐觉得自己估计再修炼一百年都赶不上这男人。

他只能红着脸唾了一口,把人往外推,“赶紧起开!”

会所的淋浴室在二楼。

两人出来的时候,直接往楼梯走去,没去刚才按脚那里的厅堂。

往日里坐在前台的老板娘也见着踪影,邵言锐耳朵倒是捕捉到了后方大厅里隐约闹哄哄的声响,想回头去看,却被徐泽揽着往楼上走去。

“干嘛呀……”

他推了推男人,脑子里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刚才卫生间进来的两人的对话,“有人闹事了?”

事业心极强的青年顿时想到了自己带来的客户,侧头去问徐泽。

“不会打架了吧?”他有点担心。

“放心,不会的。”

徐泽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安抚他道,“小摩擦,老板都过去理了。”

下面的声音果然渐渐没了,陆续有人往门口和二楼走来。徐泽更有把握了,“喏,这不已经理好了么。”

邵言锐扭头瞧了瞧,放下心来。徐泽则微微勾起了嘴角。

打架?当然不存在的。

单方面被殴,不能叫打架。

听厕所里那两个客人的描述,被揍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姓卓的狗皮膏药,而揍他的么……显然是店里那位二十七号新同事的大客户。

那大客户可不是好相与的,背景有点复杂,脾气也不大好。狗皮膏药怕是要被撕脱一层皮了。

挺好,也不用他再费劲。

今天这么个大好的日子,他可不想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嗡――嗡――

裤兜口袋里,邵言锐的手机发出震动,有人打来了电话。

徐泽顺着他掏出来的屏幕一看,立马想收回刚才的话。狗皮膏药竟然还有力气来粘他的人,怕是还缺少更多社会的毒打。

“不接好不好?”

这会儿两人正好站在二楼员工休息室的门口。徐泽打算去拿些换洗的东西,发现里面恰好也没人,干脆把邵言锐也拉了进来。

他耍赖似的去挡手机,嘴里还似真似假的抱怨。

“这人好烦……总来骚扰我们俩。”

邵言锐好笑:“人家什么时候骚扰你了?”

徐泽又低头循着他唇亲,“骚扰你就是骚扰我。”

邵言锐被他热乎乎的唇亲得又痒又心软,头左扭右扭地想躲,却总能被男人追上。

好像他不同意,就亲到他同意为止。

“好好好,不接行了吧!”

事业狂人难得的破了一例,挂断了来自同事的夺命call。

他一手抬起去堵男人的嘴,一手划开手机发短信。

“你还说人家烦……”他哒哒地给卓朗发了两句话,告诉后辈有事先走就行,不过记得把客户照顾一下,他这边临时有点事,就不和他们会和了。

一边打字,他一边冲男人嫌弃地啐道,“你自己不烦呀!”

徐泽不以为耻反以为豪地将人带到休息凳上坐下,噘着嘴又亲了两下堵着自己的软嫩掌心。

“那怎么一样?”

他搂着怀里好不容易追来的对象,理直气壮。

“我这叫合理使用男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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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的权利当然不仅仅体现在耍嘴皮子身上,实在的好才是徐泽更觊觎的。

比如说――

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对象挤在一起洗澡了。

徐泽没有在休息室做什么出格的事,拿了衣物就带邵言锐去了二楼的淋浴房。

毕竟刚才已经出格一回了,要给自家小勺子一点降温的余地。

会所当初修建的时候算是财大气粗,整片水疗区域都修得挺宽敞,除了之前他们去过的室内温泉,淋浴和桑拿也都在这边。淋浴房里男女分开一共有十来个隔间,每个都由帘子把入口遮密实了,隐私性倒做得不错。

就是不怎么隔音,哗啦啦的水声哪儿都能听见。

两人刚才运动了一番,虽然算不上多剧烈,但身上都黏黏糊糊的,徐泽倒还能忍受,但他怕邵言锐不舒服,进了隔间就开了热水。

“衣服还没脱!”

眨眼间身上的白衬衫就被淋湿了一半,邵言锐忍不住拿脚去踹人。

“没关系,反正一会儿要换我的。”

徐泽是打定主意要让男朋友穿自己衣服了,这会儿故意把水调到最大,邵言锐连裤子都没有逃脱被水洗的命运。

邵言锐的小市民思想不禁钻出来了,嘟囔道,“……我这一条八百块呢!”

以前他还会注意藏着掖着一点,可如今将徐泽划到自己的领地范围了,抠门的秉性也渐渐冒出了头。

好在徐泽早就发现了自己媳妇儿这‘勤俭持家’的性子,一边给他脱衣服,一边笑着说,“又不是给你扔了。”

“我亲自洗,洗了给你晾干,晾干了熨好,”他一颗颗将青年衬衫的扣子都解开了,又将西裤的拉链再度拉开,暧昧地在邵言锐耳边道,“再给你亲自穿上……成不?”

邵言锐忍不住又拿脚踹了他小腿一下,“我这西装是要干洗的!”

“哦,”徐泽眨了眨眼,毫无愧疚,“那我只有再赔你一条了。”

“你要是现在能给我出去,”邵言锐指着帘子外,“我就不要你赔。”

当他不知道这人打得什么主意?水都冲不下他那又立起来了的玩意儿!

“那还是赔吧。”

徐泽一双手都钻进半透明了湿衬衣里,贴着青年的皮肤将衣服往下扒拉,“我赔双倍。”

邵言锐见他死皮赖脸的样子,又气又好笑。

“钱那么好赚了?”

“倒也没有。”徐泽去亲那翘起来的嘴角,“今晚的服务给邵老板免单……”

大手跟着从腰后钻进青年内裤的松紧带里,一张脸的眉眼都透着快活。

“剩下的,我这人赔给你,老板看怎么样?”

一边说,徐泽另一只手就牵着邵言锐的手就往自己工服下钻。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资本,还算值几个钱。

“奸商,”邵言锐戳了戳手下硬邦邦的肌肉,啐了他一口,“无本买卖。”

“怎么叫无本买卖?”徐泽觉得自己冤枉,“都是我自带的资本好不好?”

他握着青年的手一并抓住衣摆,一翻就把上衣给脱了,露出精壮的腰腹和胸膛。

洒喷出的水溅在蜜色的肌肤上,湿淋淋的一片,看得邵言锐有些鼻头发痒。

“而且,你不是都试用过了么……”

男人牵着他的手继续往下,宽松的绵绸长裤很轻易地就被两人的手指给拽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度苏醒的那根东西正戳着他的手背,精气神十足地配合着主人的话:“绝对不亏。”

两人进来的时间选得巧,恰好男浴这边都没有人。

虽说门帘没有隔音的作用,但好在水压很足,水流声一响,压低点声音,外面也听不清什么。

徐泽正在诱惑着自家对象打算再来一亲密交流,却没想到又有其他的人进来影响氛围了。

动静还不小。

“我说过什么,啊?”

颇为凶狠的沙哑声线从门口传来,哐当一声,淋浴房的木门就被人踹开了。

“蒋、蒋老板,你先放开我!”另一个怯弱的声音跟在后面,带着哭腔。

“哭哭哭,又哭!”男人的声音很是烦躁,却又好似拿另一人没辙,语气都收敛了些,“说了别这么叫我!”

“呜……锋哥,手疼!”

哭腔更重了,可男人也凶不起来了,烦躁地“啧”了一声,“真他妈娇气!”

“我怎么你了,啊?你说说,都砸多少钱在你身上了,结果还没享受过你几回伺候呢,你倒伺候起别人还挺开心?嗯!?”

“呜……今、今天人手不够……”带着哭音的少年腔断断续续,“而、而且,钱都是给兰姐的……我,我拿的是工资……嗝!”

“你他妈就我一个客户,工资不是从我这来的?”那男人听上去都气笑了,爆了句粗口。

“老子真是钱供了个祖宗!”

两人一边吵着架,一边往里走来。说吵架也不对,基本上就是男人单方面在点炮仗。

徐泽选了个中间的隔间,那一对径直越过,走向了更里面。剩下隔间里邵言锐对着徐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好凶的人啊。

邵言锐一副瞪大眼睛的受惊样,徐泽先笑了出来。

“别怕,是店里的一个熟客。”

他贴在邵言锐耳旁悄声说。

“那另外一个……?”邵言锐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好奇地无声问。

“二十七号。”徐泽比了个口型。

邵言锐一下就想起来了。哦,是那个他差点以为是童工的小技师。

里间的一道门帘被“哗啦”一声地拉开,又“哗啦”一下合上。

只要不轮到自己,邵言锐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外间是什么状况。

“他们……?”

他眨了眨眼,嘴巴微张,两只手的食指对戳着点了点,目露询问。

徐泽倒没怎么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冲着邵言锐点点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

“嘘――”

他把两人脱下来的衣服都踹到角落,一手撑在墙壁的瓷砖上,将青年固定在自己身前。

然后顶着哗啦啦洒下的热水,在两人的唇齿间低语。

“估计想跟我们……做一样的事。”

徐泽:啧,来了一对抢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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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觉得自己当初跨进门的时候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这个按摩会所正规?

正规的会所哪里养得出这么不正经的员工?

两个人的发梢都淋湿了,赤裸的肌肤上也不断又热水划过。

邵言锐整个背都贴在瓷砖上,被男人按着头舔吻。

那根舌头入侵的动作如今已十分熟练,像是在自己的领域游走似的,一闯进来就能攫住他的唇舌,啧啧有声的勾吮含弄。

“唔……啾……”

邵言锐仰着头,半眯着眼迎合着男人的搅动。口腔中的两根舌头像是在打闹又像是在嬉戏,时而在他的嘴中辗转,时而又转到了男人的唇间纠缠。

两人的唇瓣在难舍难分的交叠中被唾液染得亮晶晶的,没一会儿又被水流冲刷了下去。

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里间传来重重一道巴掌声,才打断了两人的沉溺。

邵言锐喘着气把压在身前的男人推开了些。

去听隔壁的响动――

“洗不洗,啊?”

那个凶狠的男人好像又在发气了,“老子让你把手洗干净,你躲什么躲!?”

“呜……你,你又凶我,还,还打我……”

那小技师委屈地哭噎着,邵言锐一个男的听得都心软了。

徐泽不满地凑上头咬了口青年红润的唇瓣,像是在控诉他的分心。

“属狗的呀你!”

邵言锐嗔他一眼,又用眼神指了指声音发出的方向,轻声问道,“真没事?”

怎么他听上去,有种那客人强买强卖的感觉呢?

“瞎操什么心……”

手下的肌肤沾了水愈发地好摸,徐泽顺着青年的腰肢一路往下,手指滑进了臀缝中,轻而易举地便钻进了还柔软湿腻的地方。

“唔!”邵言锐一个挺腰,屁股夹住了男人的手掌。

“人家打是亲骂是爱的……”徐泽两根手指在肉穴中抽动,将刚才自己残留在里面的宝贝一点点抠挖出来,“没事。”

“嗯啊……”邵言锐被迫搂着男人的肩,忍耐着被手指弄的异样感,嘴里压着声问。

“那……你是不是……也想,嗯……这样?”

这人要是敢回答“是”,他这会儿就能直接把人踹出去。

“天地可鉴,”徐泽觉得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我哪敢啊。”

他食指和中指并着,在那温软紧致的甬道里轻柔地转动了几下,像是在发誓一般。

“以后你可以随便这么对我……”徐泽在邵言锐耳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词语,“唔……表达爱意。”

邵言锐忍不住用屁股狠狠夹了他一下。

徐泽语气带笑,“嗯,就像这样。”

趁小猫仔没亮爪子,他接着补诉衷肠,“不过我绝对不会这么对你。”

自己好不容易追来的媳妇儿,打和骂什么的,怎么舍得?

“我嘛……”徐泽将两根手指抽了出来,抬起了青年的一边腿。然后换上另一根蓄势待发的棍状物,抵在了软软的穴口。

“我靠这个表达……就够了。”

靠里的隔间内。

身材高壮的男人穿了一身黑,这会儿站在方正的空间里,几乎就占据了大半的地。

他着实有些高,看上去快一米九了,头顶的发丝都高出了门帘一截,加之站在一个小矮个身前,衬得他身材更加雄壮。

倒是他面前的小技师,人小小的,哭声倒挺大的。抽噎的时候一双眼睛眨啊眨,沁了水的眼珠子黑亮亮的,比葡萄还甜润。

蒋锋烦躁地把手伸到小不点的腋窝下,双臂一个用力,就将人整个提溜了起来。

卫溪不得已的,一双腿只能攀在了他的腰上。

“还哭!?”

蒋锋听不得这人哼唧,一听就浑身冒火。

特别是某个地方。

他忍得辛苦,手“啪”地一声,在少年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怀里的人好不容易养出点肉,屁股也肥了点,这一巴掌下去,倒是挺响亮的。

卫溪这辈子挨过揍挨过打,但真没被打过屁股。

他娘发起疯的时候也只会扇他耳光,踹他身上,但被一个男人打屁股,还是头一回。

臀肉上火辣辣的刺疼,望着眼前皱着眉的凶恶男人,卫溪不知怎么就委屈了起来。

“呜……嘤呜……你打我……”

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落了下来。

蒋锋这下真的是头都大了。

“不洗了,咱不洗了成不?”

他干脆关了水,把一双被烫红的小手往怀里一踹。

粗粝的手掌去抹小孩的眼睛,结果泪没抹掉几滴,把人家眼尾都搓红了。

“打疼了?”

他又去摸刚才打的地方,按着那块没二两肉的小屁股揉了揉。

明明那只手臂的肱二头肌鼓起来能把一群混混打趴下,这会儿贴在卫溪的屁股上,动作却轻柔地像是把着一块要碎的豆腐。

“不能怪我是不是?”他沙哑的声线带着不自知的示弱,“我就是气你给他按脚……”

提到这个他又想暴躁了,“你都没给老子按过!”

好歹惦记着不把人惹哭,他还是放低了声音,甚至把人抱在怀里颠了颠。

“你答应了只陪我的,难不成要反悔?”

卫溪最受不得这人这么说话。他耳根子红得滴血,一双小手去挡男人摸屁股的手又挡不住,反而被蒋锋抓住握在了手里。

“你,你别这么说,要让人误会哩!”

他一着急就带出了乡音,“不是陪,是上钟!”

“行行行,上钟上钟,”蒋锋把那只有自己半个巴掌大的手捏了捏,“那上不上了?”

那声音糯糯的听得人心软,“我,我没说不给上啊,刚说了,今天是特殊情况,人手不够嘛……”

刚步入社会的年轻男孩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一板一眼地回答客入群⑩⑧5⑥68④-8人的话,却不知眼前的客人听得都欲火焚身了。

“给上?”蒋锋故意揪着这词重复问道,“给谁上?”

卫溪被那狼似的眼睛给盯得心跳都停了两下。

“给、给锋哥上……”钟。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卫溪就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男人充满烟味的雄性气息侵袭了他的唇舌,那根滑溜溜的舌头又钻进了他的嘴巴里。

怎么,怎么又吃他的嘴啊?

卫溪被那厚唇得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地哼叫了几声,然后便晕乎乎地沉浸在男人的舔舐里。

――算了,他不生气就好。

卫溪迷迷糊糊的心想。

这人一生起气,他就怕得腿软,走不动路。

之前作话说过一,怕打断阅读感又被我删了,看到还是有人问就再说一声。

副cp在文中的描写跟着主线剧情走,戏份不多,不会什么都提及,时间线也和主角不一样,不喜欢这对设定的可跳过。专属的内容会集中放在完结后的番外里(目前在wb时不时写一点,感兴趣的可以先去看着玩,不用关注,也别催 @鸦豆

你们这些说要两对比赛的小色胚!太虎狼之词了!兰姐瓜子壳要砸过来了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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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淋浴房内不知何时只剩下哗啦啦的水流声。

最里面的隔间没了说话声响,凶狠的男人不知道被什么安抚住了,小技师也渐渐停了哭。

而靠外的那一间里,却仿若由始至终都没有人似的,只有热汽随着水流蒸腾。

只不过若是凑得近了,还是能听到水声掩盖下的其他动静。

细微的,忍耐着的,呻吟与拍打。

“唔……嗯……”

邵言锐整片背都依旧和瓷砖贴着,却无法贴牢,总是反复地上下滑动着。

瓷砖上的水淌了一道又一道,一大半顺着青年的背脊往下,在臀间聚成水珠,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他的两条腿都悬在空中――准确地说,是悬挂在男人的臂弯里。浑身上下的支撑点,除了后背,就只剩下臀缝中那和男人的肉茎紧紧相连的穴了。

泛着肉红的穴口被撑得满满当当的,不知道是里面溢出的还是外面流来的水,都汇在穴缝中,随着那根粗长阴茎的每一进入和抽出,飞溅在两人赤裸的皮肤上。

“唔啊……”

男人不知顶到了哪里,邵言锐忍不住哼出了声,又慌忙地把滑下去的手捂回嘴边。

“嗯……徐泽……”

甬道内的东西捅得又重又,每一却又放缓了速度,像是故意折磨他似的,不给人一个畅快。

邵言锐忍不住用气音骂,“你……唔,混蛋!”

明明知道隔壁不远就有人,竟然还要在这里做。

这人简直打算不要脸了,可他还要呢!

邵言锐真的很怕被人发现,神经的紧张令他身体都更加敏感了,穴肉收缩地比之前还要频用力,吸得徐泽爽极了。

“嘘……小声点宝贝,别打扰到人家……”

其实徐泽也是头一回做这么刺激的事。

刚才在卫生间,至少隔着一扇门,现如今场合更加没有私密性可言,谁也不知道帘子会不会被突然掀开。

但正因如此,才更令他兴奋。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放纵出格了。

自从家里欠了债后,他整个人都绷紧了一根弦,扛着巨大的压力,他没时间放松,也没有心思想其他。

直到遇到邵言锐。

一个特别的,可爱又抠门的小客人。

明明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忍不住逗一逗猫仔。

到后来却反被撩得一打破自己的原则,还舍不得放手。

徐泽觉得可能是老天爷看他太不容易了。

才给他送来一只粘满糖的勺子,让他能含在嘴里,熬过最苦的时候。

“呜呃……嗯……”

面前的人仰着头在轻声哼唧着,洒淋下的水将他整张脸蛋都溅湿了。细密的水珠沾在颊边的绒毛上,像蒙了一层胧胧的雾,看上去有一种失真的迷离。

徐泽猛地往前撞了几下,下体不断凿镦进青年身体的更。

看到那张脸上露出了似欢愉又似难耐的表情,他才满意地凑上前,张开唇在那脸颊上游走着,亲吻啜吸,直到把上面的雾气全都舔了干净。

“嗯……真属狗啊你……”

邵言锐躲也躲不掉,只能任由男人把自己两边的脸蛋都舔得湿漉漉的,又痒又酥麻。

这人什么德行,怎么哪儿都能下嘴?!

他心中羞恼,身体却诚实地发软,吃着鸡巴的穴里更是泛滥一片,像是要把湿腻还回去一般,裹着肉茎滑润地蠕动着,越吃越。

徐泽笑,一边继续凑上去亲邵言锐的唇,一边道,“对啊……”

“都说属狗的忠诚顾家,”徐泽自卖自夸,“宝贝,你赚大了。”

“唔哼……”

邵言锐还真没想到被自己胡说对了,唇舌又被男人蹂躏了一番后,他才挣脱出来,冲没皮没脸的男人啐了句。

“我看你就是只癞皮狗!”

两人闹腾间,不知不觉就声音就大了起来,传到里边去,让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卫溪竖起了耳朵。

“有,嗯……有人……”

他推了推面前硬邦邦的胸膛,没推动。

男人的唇这会儿已经没再吃他的舌头了,可卫溪却觉得说话都有点困难。

他两瓣唇都红嘟嘟的,感觉被咬肿了。

那始作俑者已经转移了阵地,嘴正和满是胡茬的下巴一块儿贴在他脖子上。卫溪觉得又刺又痒的,忍不住缩脖子,上半身就跟着往后仰去。

“想演杂技啊?”

蒋锋抬手扶住了小技师的后背,把人捞了回来,笑道,“还是想我再往下边亲点儿?”

“没,没有……”

卫溪窘得直晃脑袋,刚悬空的可怕感觉却让他手不禁揪住了男人的衣领,死死地不放。

“有客人在洗澡哩,你……你别乱弄了!”

卫溪以前日子过得单纯,更是没经过人事,很多事都懵懵懂懂的。

但在会所里待久了,听多了同事之间的对话玩笑,也对私密的事有了点朦胧的轮廓和认知。

至少他知道,嘴不能随便给人舔,屁股下顶着的那东西也不是随便碰的。

有的同事说可以,就是要多加钱。

但兰姐又说了,他只要老老实实给人按摩就够了,不想就不做。

如果有人故意欺负他,就让他给蒋老板打电话。

卫溪点头记得好好的,可就是忘了问兰姐――

如果欺负他的就是蒋老板本人,那又可咋办哩?

年轻的小技师愁了好久。

直到后来被吃干抹净了,才恍然发觉,自己太亏了。

他啥项目都给那男人做完了,咋老板也没多给他加一分钱呢!?

蒋锋(财大气粗):不亏宝贝,我整个身家都是你的。

卫溪(吭吭哧哧):噢,那,那好的吧。

徐泽(兴致勃勃):宝贝,以后我都免费给你做项目。

小勺(冷漠扶腰):谢谢,不必。

188/863/97

淋浴房的水声直到夜了才停了下来。

邵言锐出来时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了,他浑身上下都软趴趴的,特别是两条腿,简直都不像是自己的。

最后还是徐泽给他穿的衣服――一件干净的旧T恤,一条松松垮垮的五分短裤,除了来时那双擦得锃亮的小皮鞋,邵言锐浑身上下都换成了男人的东西。

明明装扮得不伦不类的,但徐泽还能睁着眼说好看。

“还好看?!”邵言锐闻言睨了男人一眼,冷哼。

“我同事要是看到,肯定以为我被抢劫了。”

这会儿两人正坐在出租车上,徐泽跟老板娘请了个假,不顾兰姐扣工资的威胁,要送客人回家。

当然,这话没被先一步踏出会所的邵言锐听到,否则徐泽这刚到手的媳妇儿怕是要飞。

兰姐似笑非笑地用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点了点自家的员工,又点了点外面的青年,“送客人?”

她眉毛一挑,“怕不是送婆娘哦?”

徐泽抬手“嘘”了一声,不过眼角眉梢都透露着肯定的回答。

那得意劲儿惹得兰姐大翻白眼,手痒想打人。

“行了行了,去吧去吧!”她跟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嘴里嘟囔,“一个二个都被拐起跑了,老娘这个店还开不开得起来哦!?”

“放心,兰姐,”徐泽不想让邵言锐等久,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大家都把你这儿当娘家,随叫随到。”

“滚滚滚!”兰姐插着腰扯着嗓子啐他,“背你妈的时,老娘才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邵言锐听了一耳朵但没听清,还以为是老板娘在骂徐泽翘班。

他心里哼哼着说活该,谁让这个人非要不顾场合乱搞,还是在工作时间,要放在他们公司,简直就是该被开除的典型。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邵言锐也不能真让自己才交的男朋友真被开除了。

“不用送我了,你回去上班吧。”他坐上车,回头道。

哪知道男人跟着就一屁股坐了上来,挤到他身边,跟他咬耳朵,“那怎么成。”

“上班没有……你重要。”

邵言锐这回听清了,一拐子就顶在了男人肋骨上。

徐泽夸张的嘶了一声,可惜今天把小猫仔撸过头了,短时间有点难哄好。

他跟司机报了酒店的地址,便把手伸到青年的后腰,一边揉一边腆着脸问。

“疼不?”

邵言锐凉凉的瞪他,“你说呢?”

后来他一直说不行了不行了,这人根本不听,还架着他往瓷砖上弄,他还顾忌着场合一直不敢叫出声,简直太崩溃了。

虽然,虽然他也有爽到……但是!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绝对!

邵言锐羞愤地在心底暗暗发誓,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靠在了男人的身边。

温热的大掌在他腰间轻轻地按揉着,像是比他自己都还清楚哪里酸软疼涨,每一点都按得恰到好。

欢愉后的疲惫渐渐地涌了上来,邵言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渐渐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徐泽悄悄侧过了头。

然后,将青年的脸轻轻地,温柔地拨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道路旁的路灯和商铺划过飞驰的车窗,在玻璃上抹出模糊又绚丽的霓虹色彩。

斑斓的夜色和徐泽以前无数个凌晨看到的一模一样,但今天却成了黯淡的背景,所有的光似乎都坠落在了他身旁。

邵言锐第二天早上是被电话铃给吵醒的。

他闭着眼在床上摸索了一会儿,才划开手机。

“起床了,小懒猪。”

男人和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邵言锐迟钝地愣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他把微红的脸埋在被子里,冲电话那头撒谎,“唔,起来了。”

徐泽听他那闷闷的声音就能猜出青年现在是什么样。

“别赖床,”他心里痒痒的,嘴上却是努力维持着白日的正经,“该上班了吧?快起来吃早饭。”

眼皮还在打架,但理智告诉邵言锐,不上班没钱拿。

他裹着被子蹭了两圈,还是努力挣扎着起来了。

只不过刚坐起身,他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上下都蔓延着一股酸胀,特别是腰和屁股,简直了。

“不舒服?”

电话还通着,那边的人也听见了他的抽气声。

邵言锐扶着腰坐起来,气不打一来地冲手机道,“你来试试被顶在墙上做一宿?”

那头的男人低低的笑,“怪我。晚上来给你再揉揉。”

“别了,”邵言锐敬谢不敏,“你短时间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踢了踢床脚那两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哼哼:“我‘消费’不起。”

徐泽被逗得直笑,惹得店里路过的同事侧目。

“没事,给你打最高折扣,绝对全城最低价。”

邵言锐将手机放在洗漱台上,开了公放,这会儿正挤牙膏呢,一听多挤了一大坨。

“你丫还敢收费!?”

他咬住牙刷,愤愤地想:那自己这男朋友当得也太亏了吧?

“没办法,在店里,钱都是上缴老板的,我做不了主。”

电话那头,徐泽还在笑,这会儿却故意压低了声,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似的说,“不过……”

“如果邵老板要叫上门服务的话,咱们钱就可以另谈了……”

“收不收,收多少,我说了算。”

邵言锐刷牙的动作一顿,挑眉重复了一句。

“你说了算?”

徐泽立刻认识到了错误,改口。

“不不不,你说了算。”

哼,这还差不多!

邵言锐满意地继续刷牙,冷不丁抬眼望见镜子里的人,发现自己顶着一头乱毛,正嘴角上翘,满面春光。

一看……就蠢得不像样。

但不可否认的,镜子里的那双眼睛,比他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亮。

此刻的会所里。

兰姐正在大堂里做着早晚班交接的训话――

“我跟你们讲,以后哪个还敢在工作时间做其他事,就给老娘去扫厕所!”

众人的目光顺着老板娘的手指看向厕所的方向。

那里正站着一位杵着笤帚开小差,一脸荡漾打电话的典型员工。

“徐泽!”

兰姐猛拍桌子,怒发冲冠。

“你给老娘把整个大厅都扫完才准回家!”

216/61/98

谈恋爱这件事情,对于活了二十几年的邵言锐来说,真的是头一遭。

重新回到山城这个充斥着年少记忆的地方,他本来以为会是一趟从始至终都充满烦闷的出差之旅,没成想,从到的第一天起,走的路就弯到了天边。

手机又震动了,邵言锐拿起来回了两句,惹得对面办公的新人忍不住问。

“邵哥,是难缠的客户?”

一大早,那手机都震动了几十回了。频率十分之高,新人还以为是他们设备出了什么问题,有客户找麻烦了。

但看邵经理的脸色,又不像。

聊天的界面一闪而过,邵言锐镇定按黑了屏幕,随口道,“不是,新客户。”

“噢,明白明白。”新人点点头,“也是辛苦您了。”

他嘴里说着奉承话,“这几天卓哥不在,我们又太笨了帮不上什么忙,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还要搞客户,天天加班那么晚,太不容易了。”

邵言锐正拿起茶杯喝水,听到“搞客户”三个字,明明正儿八经的夸赞,硬是让他轻呛了口。

都怪某个男人。

他现在越来越容易想歪了。

那新人还在说话,甚至八卦起来,“也不知道卓哥那脸是谁下的手,妈诶,也太狠了吧,都破相了!”

新员工之间也存在着竞争关系,虽然一群人隐隐以卓朗为首,但都是优中选优进的公司,一些人还是藏了不服气。

这会儿见卓朗吃瘪了,幸灾乐祸也就跟着暴露出来。

“有这个心思八卦,看来你手上没事了?”

邵言锐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发了个文件包过去,“那正好,把这几份报表弄了吧。”

新人:“……”

他错了,他为什么会因为这几天邵经理对他们和颜悦色了一点就得意忘形了呢?!

都是错觉!

经理工作起来还是那么不近人情!

打发完了八卦的下属,邵言锐走出办公室放水,顺便抽根烟。

裤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他掏出来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不徐:[新闻链接]【妻子忙事业冷落丈夫 ,丈夫报警称妻子陷传销!】

不徐:[新闻链接]【震惊!不满老公忙事业冷落自己,妻子一把火烧掉自家工厂!】

勺子:怎么,感同身受?

邵言锐打字道。

不徐:嗯哼。

弹出的对话框仿佛都冒着怨念。

不徐:我都一周没见着你人了。整整一百三十八小时。

勺子:你的口气像闺怨妇。

不徐:错了。

不徐:是闺怨夫。[苦大仇]

邵言锐忍不住想舔唇,发现叼在嘴里的烟一直没点,他干脆收了起来。

勺子:没办法, 少了个人,项目又在紧要阶段,只能加班。

勺子:[摸狗头]

不徐:就一点小伤,这么久都不复工,这种员工该开除。

勺子:你还说……我手下的人在你们店里受了伤,我还没追责呢!

邵言锐想起卓朗那张上了药五颜六色的脸,心里难得起了点怜悯。

勺子:好歹是工伤,医药费都上千了。要不是我拦着,人家早就投诉了!

那天他睡醒后接到卓朗住院的消息,吓了一大跳。

就连卓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打,还以为自己惹上黑社会了,吓得不行,一个劲回想出差以来做了什么惹到别人的事。

还是后来徐泽给他八卦了一番,邵言锐才知道了原委。

就……还挺活该的。

邵言锐心想,要是他发现了自己对象被人撩拨,怕也是会忍不住手痒。

但这种事可不能让徐泽知道。

否则那男人尾巴怕是都要翘上天。

勺子:你说说,我这人力损失费,精神损失费怎么算?

不徐:[无辜]那被打的可以找打人的商量,我可管不了。

不徐:不过如果邵老板要损失费的话,我随时可以……

不徐:偿。

“偿”前面原本还有一个字,打出来又被撤回了。

邵言锐一直拿着手机,当然看见了。他靠在栏杆上,太阳晒得他脸有点烫。

勺子:有胆子说,撤什么撤。

不徐:这不是怕被拉黑么。

不徐:我独守空闺好些天了,可不想犯错。

不徐:所以还是看邵老板意愿[乖巧]。想我怎么偿,都行。

邵言锐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几秒,办公室里传来新人的呼唤求教声,他回头说了句“马上”,才舔着有点发干的唇,继续哒哒打字。

勺子:邵老板现在一心工作,无心讨债。

不徐:有主动送上门的。

不徐:要不您顺手讨一讨?

入冬的时节,天黑得越来越早。

不到七点,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八点过的时候,夜空已经黑完了。

几间办公室的人都陆续离开了,只有邵言锐还在加班赶工,在电脑上修改图纸。

其实他今天效率挺高的,一个小时前就搞定了所有工作,现在做的是下一阶段的内容,倒并不是很急。

之所以还没走,是因为和人有约。

办公桌上的手机这时亮了起来,听了千百遍的铃声今天格外悦耳。

“喂。”邵言锐接起了电话。

还没听到声,他的嘴角就先一步扬了起来。

“嗯,你等一下,马上下来。”

将必要的东西扫进了背包里,他关上电脑,锁好门窗。

下楼之前,邵言锐忍不住对着反光的玻璃照了照,抓了一把有点塌软下去的头发。

他们现在办公的地方就在工地上,是临时建的两层移动板房。

环境有些艰苦,但对比起建筑工人来,已经好上太多。

邵言锐下来后,就看到一个男人的侧影,正立在工地入口的大门旁,微微垂着头。

那人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悬在嘴边。黑暗中,指尖闪着一点火星。

莫名的,邵言锐有些心跳加速。

“愣着干嘛?”

徐泽正抽着烟想事情,随意侧过头一看,发现等的人已经下来了。

青年的模样很有大城市的精英范儿,外面套了件风衣,里面衬衫的扣子随意解了两颗,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一点锁骨。

徐泽动了动喉头,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工地上的机械都停止了施工,只有零星几个工人还在做着未完成的活,散乱在半成的钢筋楼宇里。

长长的电线牵起的灯泡悬在板房和设备四周,零零散散的,在夜里散发着几点微光。

两人交汇在高耸的围挡下,面对面站着,除了远的一点光线,几乎被黑夜完全笼罩。

“等了多久?”

邵言锐有些不自在地问。

他们自那天分开后,一直没有再见面。

所以,今晚可以说是他们在确定关系后的,第一约会。

明明两个人之前也经历了不少事,但不知道是不是角色变了,相的心态也产生了变化。

邵言锐感觉自己手和脚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放。

男人的声音和着夜风一块儿吹来。

“不久。”依旧轻柔温和,带了点微哑。

邵言锐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

熟悉的烟味卷入鼻尖,他为了遮掩自己的无措,伸手抢过男人手里的烟。

“给我抽抽。”

烟蒂有些湿濡,邵言锐含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但抢都抢了,只能硬着头皮吸了一口。

耳边飘过若有似无的轻笑,他感觉自己腰被一只手揽住了,一双腿跟着往前迈了两步。

身体贴上了男人的胸膛。

“想我了么?”

他听见面前的人问。

但邵言锐第一反应是去看四周,并没有马上回答。

好在他们现在在角落,没有人往这边看,光线也都蔓延不到这里来。

徐泽像是不满他的反应似的,捏着他下巴,迫使他视线转了回来。

“不想么?”邵言锐从那声音里竟听出了委屈。

而那按在他下颌的手指也微微用力,像是在埋怨他始乱终弃似的。

嘴里的烟咂出了点酸甜的味儿。

他在黑暗中抬头望向男人的脸,准确地捕捉到了两道炽热的视线。

心跳依旧跳得很快。

却在两人的对视中渐渐踏实了下来。

邵言锐将半截烟从嘴里拿出,夹在指节间,然后一双手缓缓抬起,搭在了男人肩上。

他抿了抿唇,手扣在徐泽脖颈后将人往下拉了几分。

然后仰起脑袋,凑了上去。

黑暗里,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消散在唇间。

却足够徐泽听见,然后和重重的吻一起,咽进心里。

291/159/13
徐泽和邵言锐都是刚下班,没吃晚饭。

还没亲几口,就听见不知道谁的肚子叫了,黑暗里两人对视的目光渐渐都涌上了笑意,连带着贴着的嘴都因为笑而亲不拢了。

“走吧,带你吃好吃的。”

徐泽松开唇,用指腹将青年唇瓣上的水色给拭去了,顺手给他把风衣紧了紧。

邵言锐趁着男人转身,掐了烟,抬起冰凉的手搓了搓有点烫的脸颊。

“前边有条小吃街,去过没?”

这一片徐泽都挺熟的,毕竟一直在附近工作生活。虽然这里属于市区中比较老旧的地域,但也因此什么行当都不缺,尤其是吃喝玩乐。

邵言锐摇了摇头,“没。”

他中午一般都吃工地食堂的盒饭,要不就是点外卖,晚上回了酒店也基本没出去晃荡过,难得出去的那几……除了应酬,好像就都是去了按摩会所。

这么一看……他来这里的大部分钱,似乎都进了眼前这人的口袋?

这算不算把钱从左腰包挪进了右腰包?

邵言锐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冷不丁被干燥的手掌握住。

“风大,过来点。”

男人把他牵到了身旁,然后十分自然地将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兜。

“……喂!”邵言锐愣了下,就把手往外抽。

“会被看见的。”他声音有点紧张。

“怕什么。”徐泽握得紧紧的,没让身旁的人抽动分毫。

“大晚上的,没人看。”他语气随性,手指在衣兜里挠了挠青年微凉的掌心,“再说了,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

徐泽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又平常的小事,“咱俩正大光明谈恋爱,关他们屁事?”

男人的手掌很热和,邵言锐觉得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指尖往上窜,涌上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夜里寒风簌簌,他却一点儿不觉得冷。

他没再乱动了,手老老实实地任由男人牵着。但嘴里却忍不住说,“小心被人吐口水。”

总还是有很多人看不惯同性恋的,邵言锐很早以前就清醒地明白这个事实。

“那就躲开,然后吐回去。”徐泽接得很顺口,只是低头看他的眼神有点微妙,“不过你确定会有这么幼稚的人?”

听上去像是小学生互啄。

邵言锐被他看恼了,“我就随便举个例!”

“哦,”徐泽幽幽道,“没事,下我帮你吐回去。”

“我说了我没被吐过!”

“其实如果你那时候年纪小,还可以呲尿,绝对让他们不敢再惹。”

“徐泽你恶不恶心!?说了没有了!”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跟着脚步一路往前,渐渐地顺着夜风四飘荡开来。

寒凉的街道因为他们的路过,凭添了一份温暖又鲜活的烟火暄明。

徐泽说的小吃街在距离工地一两公里外。

那里坐落着一所职高,学生的生意总是好做的,特别是吃食,久而久之,整条街道上都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餐饮店,中西南北,小吃炒菜,各种吃的应有尽有。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到了街口。

这会儿恰好是晚自习下了的时候,校门口陆续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走出,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邵言锐忍不住又想缩回手,被徐泽低头看了眼,又没动了。

他干脆身体往男人的方向又靠近了些,两人手臂紧挨着,旁人不仔细看,倒也看不住他俩手放在哪里。

“想吃什么?”

他听见徐泽问话,眼睛往街边两旁张望了一番,觉得样样看起来都不错。

毕竟饿了,看什么都香。

“你不是说带我来吃好吃的么,你定。”邵言锐干脆把选择权交给男人,自己懒得动脑子了。

“行,”徐泽笑了笑,带着邵言锐往前走,“咱去吃点补的。”

邵言锐一脸问号的跟着男人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家看上去颇为老旧的小店门口。

他抬头看了眼招牌上大大的“烧烤”两个字,然后目视着男人从店里冰柜中挑了一大盘子生蚝和韭菜,脸上的问号一点点变成了无语。

“徐泽,你幼不幼稚。”

他选了个露天的桌子坐下,等男人选好菜过来,冲他耸耸鼻头,“记仇鬼。”

邵言锐记性不错,还记得上回在会所和后辈的一番对话。

那时候卓朗就曾邀请他去吃烧烤,只不过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给他按脚的某位技师身上,随口就拒绝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

徐泽一听就知道邵言锐看出了他的小九九。

“这家店本来就很好吃。”

他挨着青年坐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一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周围的桌上都坐着三三两两撸串喝啤的食客,声音有些嘈杂。

徐泽怕邵言锐听不见,干脆凑到他耳边,继续道。

“而且你那同事说的不错,吃这些,补得快……”

旁边一桌点的烧烤被服务员送了过来,盛在壳子里的蚝肉滋滋地冒着焦香的油气。

“你也是可以补一补了。”

两句皮话刚说完,徐泽腿肚子就被踹了一脚。

“你才该补!”邵言锐炸毛似的瞪他。

徐泽闷笑着,双腿在桌子下一并拢,把那只踹他的脚夹在腿中央。

“是啊,我这不点了挺多的么。”

他老神在在,小腿裹着那细细的脚踝磨了磨,“咱俩一块儿补。”

跟徐泽比厚脸皮,邵言锐总是甘拜下风。眼看着是说不赢这人了,正好第一轮烤串送了上来,邵言锐干脆埋头吃菜。

徐泽招了服务员过来,要了两瓶豆奶。

邵言锐抬头看他,“烧烤不都该配啤酒么?”

徐泽从餐具框里翻出起子,翘开了玻璃瓶上的马口铁盖,把温热的那一瓶放在了青年面前。

“你那胃,还想喝啤酒?”

邵言锐冷不丁脑袋被揉了一下。

“再说了,你酒量也没法陪我喝。”徐泽给两瓶豆奶都插上了吸管儿。

“少瞧不起人!”

邵言锐想都不想就反驳,“我也是酒桌上练出来的,咱俩说不定谁先醉呢!”

“哦,是么?”

徐泽拿了串羊肉,慢悠悠地嚼,“也不知道有天大半夜……让我陪吃饭的小醉鬼是谁。”

“……”邵言锐一噎,忙拿起豆奶喝了一口,把嗓子里的辣味冲下去。

“那天是例外,不算!”

他当时空腹喝太多了,才会神志不清的。

“我平时在部门里都是最能喝的……”

他嘟囔着咬下一块脆骨,嚼得嘎嘣嘎嘣响。

“行吧。”徐泽没再和他争辩,反而顺着他的话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听上去像是对无理取闹的妥协,听得邵言锐气闷。

“你别不信……”

他抬头还欲争辩几句,结果却猛地撞上一双满是纵容的眼。

“干、干嘛突然这么看我!”

邵言锐嘴一下磕巴了,连忙低头又喝了口豆奶,压下陡然快了几分的心跳。

徐泽撑着下巴,笑眯眯。

“看我们小勺真厉害啊。”

这话说得直白又真诚,一点听不出玩笑,却让邵言锐耳朵泛红。

“还没说你呢,给我乱取绰号。”

他干脆转移话题,眼睛上挑着睨向男人。

“小勺小勺,听上去像个舀饭的一样!”

邵言锐不知道,自己假意发脾气的时候,连嗔怪的眼神都带着软。

像是绒绒的小勾子,挠得人不痛,只有痒。

徐泽被那眼神一扫,眸色都了几分。他动了动喉头,把嘴里的肉一口咽下,才说。

“不舀饭,舀水。”

“什么舀水……”

邵言锐莫名其妙,等又吃完两串肉,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泽,不就是水么?

……这人的骚话简直一箩筐!

邵言锐红着脸翻了个白眼,“有的人坏水太多了,勺也舀不过来。”

“没关系。”

男人的闷笑声又贴着耳朵袭来。

“那咱们换一下……我拿着勺来舀水,也行啊。”

邵言锐觉得自己脏了。

因为他发觉自己越来越能听懂男人的隐喻了。

“舀你个大头鬼!”

他脑袋冒烟地拿起瓷勺,在洒满红红辣椒粒的锡纸盒里一剜,舀出了一大勺白嫩嫩的猪脑。

然后一把塞进徐泽笑得欢快的嘴巴里。

七夕快乐!

祝每个小可爱都能拥有可以一起牵着手轧马路吃宵夜一起甜甜甜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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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烧烤吃到了月上中天。

结账的时候,邵言锐脑中习惯性地冒出了AA的想法,结果就见徐泽先一步起身掏出了钱包。

他有些踟蹰,不知道这时候自己是该抢着买单还是怎样。他没谈过恋爱,所以不清楚怎么做才是恋人之间的常态。

此刻的邵言锐还没有意识到,他犹豫的竟然不是自己怎么样才能更节约一点,而是做什么才能让另一个人心里更高兴。

倒是徐泽,结完账转身一看,仿佛就洞悉了邵言锐的想法。

“这我来,”他带着青年往回走,“下你再付,好不好?”

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并没有觉得谁该理所应当,也没有为了面子而大包大揽。邵言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入夜的小吃街人烟渐少,周围的商铺开始关灯拉闸。

有推着小推车的商贩在街沿收拾食材物料,道路逼仄,徐泽拉过邵言锐的手臂,让他走在自己里侧,一边顺手将小贩搭在推车上摇摇欲坠的折叠椅重新扶正。

邵言锐走在男人身旁,心里忽然想――

这个人好像总是这样。

总是在别人察觉之前就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体贴又细致,让人不由得想要依靠。

邵言锐承认,自己最开始的确是因为外在的原因而对徐泽另眼相看,但后来真正答应男人的追求,却并不是因为那样的因素。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进展有些快?”

大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人了,邵言锐一只手主动拽住了男人的手腕。

他这会儿酒足饭饱,身体也热和了起来,手掌心都热乎乎的,像个小火炉。

“怎么会这样想?”徐泽侧过头看他,语气依旧温柔。

“因为……因为我们没有认识多久啊。”邵言锐话没说完就有些懊恼,这听上去简直像是自己后悔了似的。

他当然没有后悔, 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多久才算久呢?”徐泽的手往上抬了点,捉住了青年的手指,“一年两年,十年八年?”

“……不知道。”

邵言锐被问卡壳了,他没有经验,只是凭自己印象中周遭的情况,感觉似乎都要有一个从接触到熟识再到相恋的过程。

反正不会像他们这样,不说认识的场合就不太对,连一二三垒的顺序都像是倒过来的。

“傻勺子,时间不该这么算的。”

男人的声音轻柔,“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做不成夫妻。有些人一见钟情,也能长久的爱下去。”

“你觉得我们算哪一种?”

邵言锐这回没有立刻掉入陷阱里了。

“你先说。”他揪了揪男人的手指头,追问,“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徐泽不置可否,故意沉吟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我要是说不是……你会不会不开心?”

“我有这么小气?!”邵言锐哼了一声。

虽说也不至于不开心,但倒的确有一点点不爽,他还以为会有一个肯定的回答呢。

不过这不爽没有持续几秒,因为男人接下来的话又让邵言锐忍不住翘起嘴角来。

“非要说的话……算是二见钟情吧。”

徐泽回忆着两人的初识,语气中带了笑,“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给别人喂饭。”

说的是邵言锐耍酒疯的那,青年傻乎乎的嚷嚷着要吃面,最后张嘴乖乖吃完了一整碗的粥。

“那天我那么蠢……”

邵言锐没有什么喝酒失忆的症状,基本都还能记得当时的情景,觉得醉酒的自己简直傻到爆炸,像个缺智儿童。

“不蠢,”徐泽捏了捏青年的鼻头,“那时候我就在想,谁家小孩儿这么乖啊,让哥哥想疼一疼。”

男人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色气,听得邵言锐面红耳赤,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流氓!”

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男人曾经的一些说辞,脚不由得停了下来。

“好哇徐泽!”

“谁当时说是只是一时紧张?误会我要做特殊服务?”

“又是谁说什么生活不易,”他转身冲着身旁的人磨牙,“等着挣钱的?”

邵言锐一边问,一边拿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他说一句就往前跨一步,直接将男人逼退到了路边的树旁。

“是我是我。”

徐泽笑着举手投降,十分坦率地承认了。

他其实早就猜到会有翻车这一天,只不过那时候还是敢明晃晃的睁着眼说瞎话。

可能是他早就看出来,他的小猫仔就是雷声大雨点小,顺毛一撸就脾气全无的人吧。

让人只想先拐到手,到手之后再怎么被挠被咬,他都愿意受着。

“你就是把我当傻子糊弄!”

邵言锐这下是真有点生气了。亏他当初还费心费力替这人考虑,还盘算怎么给他招揽顾客!

个大骗子!

“绝对没有,”徐泽见状,立马严肃起来表忠心,“真的。我那时是怕你生气,再也不来了。”

“那你就不怕我现在生气?”

邵言锐鼓着嘴,继续戳着男人硬邦邦的胸膛,“还敢假公济私,在工作期间调戏客人,搞有的没的!”

“搞完还敢收我的钱!?”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亏了,手指戳的格外用力。

“我的错我的错,”徐泽握住青年的食指,牵到嘴边吹了吹,“别戳了,小心手疼。”

邵言锐瞪他,“别转移话题!”

“假公济私那是因为情不自禁,收钱基本上都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说不要,你就先给了跑了……”

见小猫仔又要炸毛,徐泽连忙改口,“总之都是我的不是!”

他干脆斜倚在树旁,将人一把搂过,保证道,“再没有下了。”

“还下!?”邵言锐不依不饶,“前面这些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那你想怎么算?”徐泽低头啄了啄青年的唇,老老实实。

“任凭小勺同志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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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是那种典型的你硬他更硬,你软他也软的人。

男人一服软,他就凶不起来了。

徐泽还在那追问他想怎么‘置’自己,甚至给了几个一听就让人面红耳赤的选项,听得邵言锐最后一点真脾气都不剩了。

“我看你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干脆把人往树干上一推,羞窘地径直继续往回走。心里愤愤地想:做梦,他才不会同意那些样呢!

只不过没走两步,后面的男人就追了上来,长臂一伸,将他捞在身旁。

“好了好了,我就随口一说。”

道歉的人声音已经毫无歉意可言,甚至还夹着笑,“采不采纳都依你。”

“当我不知道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邵言锐翻了个白眼,“什么皮鞭蜡烛的,是置还是享受啊?”

“哎,”徐泽假意喟叹了一声,“没想到我们小勺懂得还挺多?”

邵言锐忍不住拿手肘去怼他,拒不承认。

“你才多!”

他清清白白一个人,都是被这人带坏的!

邵言锐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电脑的隐藏文件夹里那一堆形形色色的小电影。

“好好好,我多。”

徐泽逗够了人,举手投降。

徐泽是真的很喜欢逗脸皮薄的青年,并乐此不疲。

每看邵言锐的反应,都像在喝夏日里的冰气泡水。

咕噜咕噜的,每颗气泡含在嘴里炸开,都是清冽又香甜的味道。

两人就这么笑笑闹闹,也没看路,一不注意倒是离邵言锐的酒店越来越远了,竟晃悠到了会所附近。

“喏,瞧见没,那就是我们的宿舍。”

许多服务行业的工资不高,但为了留住员工,都提供食宿,兰姐的按摩会所也不例外。徐泽指了指会所斜对面的一老小区,跟邵言锐吐槽。

“老板娘为了节约点房租,租的七楼。一群小年轻成天抱怨爬楼梯累。”

邵言锐笑着睨他,“你这是把自己划归到小年轻以外了?”

徐泽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脸。

“差不多,风吹日晒的, 都成老腊肉了。”

邵言锐被他逗得直乐,也伸手上去揪了一把男人的脸皮。

“唔……皮还是挺嫩的,”他评价道,“就是有点厚。”

“啧,”徐泽叹气,“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越来越差了。”

邵言锐纠正道:“是从来就没好过。”

情侣间的对话像是怎么也说不完,本来徐泽是打算直接送邵言锐回酒店的,这会儿看着月色下眉目清朗带笑的小对象,心里又忍不住冒出了其他想法。

“要不要……去我宿舍看看?”

他回忆了一下舍友的班表,拇指搓了搓中指指节。

邵言锐眨眨眼,“不会影响别人?”

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宿舍应该不止一个人住吧,说不定人家都睡了。

“没事,他们都夜班。”

徐泽见青年没有拒绝的样子,又继续引诱道,“不想参观参观男朋友的窝?”

“人家谈恋爱,不都天天查寝的么?”

这话说得,好像对象太放心他了很不应该似的。

“靠查有什么意思?”

邵言锐哼哼,“这种事都靠自觉!”

他一听就知道这人没怀好意,不过他的确挺好奇男人住的什么样的,干脆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带路吧。”

徐泽闷笑,“。”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晚上出来?”

两人走在老小区的石子路上,邵言锐忽然想起往日这时候见男人都是在工作。

“和人调了个班,”徐泽随口道,“之前上晚班居多,夜里接的活儿能多点。”

说着男人又低头看了眼他。

“以后我跟老板娘说说,尽量多上点白班。”

邵言锐当然听出了徐泽的言外之意。

他们两个人平日里都在忙工作,如果连休息的时间都岔开了,能见面的时候就更少了。

他唇角不由得抿出了向上的弧度,却复又平了下来。

“干嘛啊……”

他咬了咬唇,“不用这样。”

这话不是赌气也不是假意,是邵言锐真的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徐泽本来安排好的工作。

他还记得男人曾经说过,不去行医而选择做按摩技师的原因。

――缺钱。

邵言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让徐泽急着挣钱,但显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他们虽然已经在谈恋爱了,但还没有到事事彼此都熟知的地步。不说他基本不知道男朋友的过往,就连自己的过去,他也没有告诉过徐泽。

这也是为什么邵言锐觉得他们进展得有些快的原因之一。

但是没有关系。

邵言锐觉得,‘过去’总是没有‘以后’重要的。

‘曾经’只会停留在记忆里,那些事都可以在以后的交往中慢慢了解,只要两人在一块儿,只要彼此愿意说,总会有机会知晓的。

今晚男人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让邵言锐愿意相信并且期待,属于他们的‘现在’和‘将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徐泽没主动说,邵言锐也不会特意去问。但邵言锐并不想徐泽仅仅是为了迁就自己,就改变原本的打算。

既然夜班更能挣钱,为什么要为了他而选择白班呢?

说他理想主义也好,说他不切实际也罢,在邵言锐曾经的幻想里,能够在一起过日子的两个人,应该是互相支持包容,让彼此变得更好的。

如果总是一味的迁就和退让,并不能算是一段健康的感情。

他虽然抠门,但并不想做一个自私的对象。

“如果你说不选择上夜班是为了身体好,那我觉得可以。”邵言锐走在水泥楼梯上,声音在楼道间轻轻回响。

“但要是为了我们能多相……”他回过身,一边倒着往上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比他落后几个台阶的男人。

“那我就觉得没必要了。”

见徐泽张嘴想说话,邵言锐伸手去捂他的嘴。

“你先听我说完。”

徐泽听话地不动了。

他站在矮青年两个台阶的楼道里,亲了亲邵言锐的掌心,等他继续。

“我也可以下班来找你呀。”

邵言锐庆幸楼道里没有灯,只有从窗洞里洒下的月光。

“之前……之前是我还不太习惯……”

他喃喃地解释了两句,“不太习惯生活里多出一个人,也不太习惯主动联系你。”

他还习惯性地躲在自己的蜗牛壳里,被动地等待人来戳。

戳一下,他才动一下。

“我会慢慢改的。”

邵言锐主动走下去了一个台阶,跟男人面对面,眼睛却只敢盯着他的鼻尖。

“你、你多担待……”

“我可能做得不好,但会努力对你好的。”

说这些话像是用尽了邵言锐全身的力气,他别别扭扭地说完,放在男人嘴上的手就垂了下去。

但还没垂到底,就被徐泽一把握住。

不知道哪家屋子里正在看着球赛,一脚射门,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喝酒观赛的年轻人们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也不知是哪家的家长正在督促着孩子做功课,二元一方程的解题思路在母亲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中一一道来。

周遭这些杂乱又嘈杂的声音顺着各家的门缝飘进了老旧的楼道里,给万籁俱静的夜添了许多属于小市民的热闹喧嚣。

在这样安静的热闹里,徐泽轻轻吻了吻了面前青年的唇。

“好啊。”

他在心里温声道――

傻小勺,你这样就已经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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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层楼的一户房门静悄悄地打开了,然后又倏地被一只手阖上。

黑暗的房间里,唇舌的交缠声夹杂着水意响起,邵言锐被迫仰着头,被徐泽带着一步步往室内走,直到腿弯碰到了床沿,整个人往后仰躺倒去。

搂着他的人也一并跟着扑了下来。

“唔……”

柔软的唇瓣被男人的牙齿磕了下,邵言锐吃疼。

他哼唧了一声, 徐泽便收了收肆意搅动的舌头,舌尖在那磕到的唇肉上来回轻舔,很快就又把人亲得忘了疼,迷迷糊糊地张着嘴任他舔吻。

“嗯……不行……”

男人的手不知不觉已经钻到了他的衬衣下,邵言锐好不容易躲开徐泽的唇,含混道,“别在这儿……”

他是怕了这人不论场合的放肆了。

虽然现在是在没人的屋子里,但男人又不是一个人住,万一室友回来了怎么办!?

“可是我硬了……”

徐泽压在邵言锐身上,可怜兮兮地顶了顶胯。

小腹上顶着的东西很有分量,邵言锐有些心猿意马。

但陌生的环境还是让他没有安全感,他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你自己要硬的,自己解决!”

“它也不是自己想硬的。”

徐泽无赖地趴在他身上,“是你让它硬的,你要负责。”

神他妈负责!

邵言锐永远扛不住男人的骚话,被他一胡闹,推拒的幅度都小了。

徐泽眼看有戏,手又开始乱动起来,嘴唇也从青年的唇角一路往下,啄在了他细嫩的脖颈上。

“唔嗯……”

尽管在黑暗中,徐泽的手也准确地摸到想摸的地方。

他的指腹按住了那颗软软的乳粒,压着它在青年软弹的胸膛上打着圈儿碾磨了几下,毫无意外地听见身下人甜腻的闷哼声。

“小勺喜欢这样,是不是?”

徐泽捻起一点点变硬的小樱桃,拇指和食指揪着小小的肉粒轻柔地搓弄。

“啊……嗯……才没有……”

邵言锐口不对心的毛病也是很难改,明明身体已经诚实地向上拱起,将自己的胸向男人的手送得更近了些。

“小骗子。”

徐泽搓弄的力道大了些,另一只手干脆将青年的衬衫扣子也一颗颗解开了,恋人白皙柔软的上半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朦胧的月光洒进室内,铺撒开一层模糊的银辉。

看着喜欢的人躺在自己平日睡觉的床榻上,还是一副衣衫半解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样,徐泽的呼吸渐渐加重。

他干脆埋下头,含住了被冷落的另一颗红嫩的肉粒,舌尖来回地舔吮着碾磨着,成功的让两边的小豆子都在他的掌控下变肿变硬起来。

“嗯……啊哈……”

邵言锐一双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抱住了男人的脑袋,轻轻拽着他毛刺的头发,嘴里溢出的都是舒服的呻吟。

徐泽将两颗红豆都吮得嫣红水亮了,嘴才继续往下游移,从胸口一点点吻到小腹,下巴碰到了青年顶出小帐篷的裤子。

“这下不是我一个人硬了。”他用下颌蹭了蹭那顶起来的帐篷尖儿。

邵言锐敏感地想要躲,努力收胯,结果却只缩起了肚皮。

一层薄薄的白嫩软肉就这么在徐泽眼皮子底下颤动了几下,看得他一阵渴。

徐泽动了动喉头,忍不住将人按在床上,埋在那柔软的小肚皮上吮了好一会儿,种了好几颗又红又的印子。

“别……嗯啊……别咬……”

一向不爱运动的邵言锐不像徐泽,腰腹上根本没有腹肌,只有一层绵软的脂肪。

见男人吻他那里,他又痒又有些难堪。从来不在意身材的社畜人士,头一回生出了想要健一健身的欲望。

“不咬,我就亲一亲。”

徐泽一边说,一边又啜着软乎乎的小肚皮吸了一口。

邵言锐被他乱亲得腰都使不上力了,只能一味地轻轻哼叫,顶起的帐篷尖上也渐渐染上了色的水渍。

情动是生理上的天性。

对于彼此喜欢的人来说,这种天性似乎更少了一层阻拦,总是轻而易举就出现了,汹涌而自然。

令人抵挡不住,也不想抵挡。

徐泽的唇和手正欲继续往下探索,邵言锐的手也渐渐抚上了男人的背。就在气氛恰恰好的时候,冷不丁房门外传来翻找钥匙的哗啦声。

黑暗里,两个人的动作顿时顿住,邵言锐的眼中更是溢出慌张。

他无助地看向身前的男人,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

怎么办!?

怎么办,有人要进来了!

就让他不要在这里搞了,这个混蛋!

“乖,不怕。”

徐泽倒是依旧镇定。

门外的钥匙已经插进了锁孔,锁芯被扭动方向。

他不慌不忙地将青年散开的衬衫拢了拢,然后长臂往床里一伸,抓过了叠在角落的被子。

在门被拧开的一刹那,他利落地将被子抖散开,盖在了青年的身上,把邵言锐整个身型都挡得严严实实。

“诶,徐哥?”

门边的开关被人按开,白炽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打着哈欠的少年抬眼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男人,愣愣道,“你今天没上班呀?”

“……嗯。”

“好难得呀,”卫溪脱了鞋,往自己的床位走,一边揉着眼睛说,“我说今晚怎么没见着你呢,老板娘还说你约会去了。”

身后的目光简直有如芒刺在背,徐泽心知自己好不容易挽回的一点信用又跌落了谷底,有点牙疼。

怎么这小孩儿今天就回来了呢?

那位大老板不管一管?

“你不是夜班么?”徐泽心说自己不可能记错,“偷溜回来?”

卫溪忙摇摇头,“我怎么敢!”

“是老板娘说我今晚没客人,可以回来休息的。”

徐泽更心塞了。

这哪里是老板娘说的,明显是另外的人发话了。要换成他,在店里干呆一宿都不可能被放回来。

用兰姐的话说:老娘雇了你们,你们就要给老娘创造价值!创造不了,就滚蛋!

从某种意义上讲,兰姐比他家小勺子还要抠门。

“对了,徐哥你真去约会了呀?”

卫溪来城里几个月,人也渐渐放开起来。虽然仍旧跟鹌鹑似的胆小,但对于信赖的人,还是能开开玩笑了。

“嫂子是哪里人呀?你们怎么认识的?”

男孩一双眼睛懵懵懂懂,充满了对成年人情感世界的好奇。

老旧的宿舍房里一共住了八个人,四张双层的铁床,两两相对,卫溪恰好睡在徐泽的对面。

只不过徐泽是下铺,卫溪在上铺。

眼见着小年轻一边问一边就要往上铺爬,到时候一低头就能什么都看见,徐泽头大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趁着卫溪背着他这边,扭头看了眼被他埋在被子里的男朋友。

这会儿邵言锐已经在被窝里扣好了衣服,正露出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瞪着他。

那眼神里杀气十足,像是在说:徐泽,你死定了。

小邵(咬牙切齿):自从认识了徐泽,每天都在社会性死亡日哽柔ㄝl流M弃梧啉痃译的边缘反复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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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觉得这一自己是怎么也逃脱不了被猫仔挠了。

他干脆伸手将邵言锐直接从被窝里抱了出来,强硬地按在了他身旁。

邵言锐心跳都快出来了,这会儿想躲也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只能狠狠揪住男人手臂上的肉,把紧张完全传递给他去。

“嘶――”

徐泽理亏的忍着,转眼就叫住了往床梯上爬的小同事。

“卫溪。”

男孩傻乎乎的扭过头,看到对面床上突如其来多出的陌生人,十分茫然地愣了两秒。

然后,脚下就滋溜一声,整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邵言锐没忍住,笑出了声。

徐泽也抹了把脸。

“徐、徐哥……怎么……哦不,他、他是……”

卫溪本来想问怎么房子里突然多出个人,又觉得不太礼貌,只能磕磕巴巴看向徐泽。

徐泽压住笑,将邵言锐特意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刚不是还在问吗?”

不理会男朋友的小小挣扎,他直接冲卫溪示意,“叫嫂子。”

卫溪把脸朝向邵言锐,乖乖地叫道,“嫂子。”

邵言锐:“……”

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男人拉出了柜。

他侧头横了一眼徐泽,眼里杀气更甚了,但脑袋扭回来后,面对男孩的目光又恢复了友好。

“你先起来吧,地上凉。”邵言锐温声道。

他还记得卫溪,是上他去会所里看见的那个二十七号技师。

小小个的,很可爱。

没想到人还这么呆。

被刚才那一吓,邵言锐什么反应都消下去了,干脆从床榻上下来,拉了卫溪一把。

他这会儿恢复了平日里的正常形象,干干净净的,就是眼角和嘴唇有些不自然的红润。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他塞进裤腰的衬衫衣摆,有的地方些微凌乱,露在了外面。

卫溪见陌生的大哥哥冲他友善地伸出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坐在地上,赶忙借力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

“谢谢嫂子!”

他咧开嘴笑,喊得更真心实意了。

徐哥的对象真是个好人!卫溪在心里想。他站起来后,忍不住又偷偷瞧了邵言锐一眼。

心里继续说:而且,还很好看哩!

邵言锐的长相其实顶多算得上白净清秀。只不过在卫溪看来,这个大哥哥身上有一股劲儿,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那种,自信又爽利的劲儿,看上去好看极了。

“我叫邵言锐。”

邵言锐还有点接受不了那个让人耳热的称呼,冲卫溪自我介绍,“是徐泽的……”

他瞥了老实坐在床上的男人一眼。

见男人这会儿巴巴地看着他,一副装可怜等名分的样子,邵言锐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男朋友。”

这大喘气。

徐泽吊起来的心放下了,满意地勾起了笑。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他有点笑不出来了。

卫溪眼睛亮晶晶的,边听邵言锐自我介绍边点头,“嗯嗯。”

“我应该比你大,”邵言锐已经给够了徐泽面子,这会儿特意纠正小孩,“你可以叫我锐哥。”

“嗯嗯,好的嫂……”卫溪说秃噜了嘴,忙改口,“好的锐哥!”

邵言锐终于满意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和谐起来。

邵言锐特意释放了善意,卫溪觉得自己结交了个新朋友,兴奋得睡意也没了,开始冲着他问东问西。

“哇,锐哥你是大学生呀!”

“妈呀,你这么年轻就当经理了?”

“经理好大官的,可以管很多人吧!”

“锐哥你太厉害了,我都没读过什么书,可羡慕会读书的人了!”

小鹌鹑虽然胆子小,但好奇心十足。

随着聊天的入,他对邵言锐的好奇渐渐演变成崇拜,一双大眼睛望着青年,亮得不得了。

徐泽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聊天,一点儿也插不上话。

徐泽后悔了。

地后悔了。

他忍不住站起身,从两人中间穿过,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

“然后呢!房子建起来后你们要怎么做呀?”

他踱步回来,邵言锐已经讲到了自己的职业。卫溪新奇地竖起耳朵听着,徐泽则听得磨起了牙。

他都没听自家小勺说起过这些呢!

凭什么!好气!

“你让开,挡着我们了。”

徐泽特意端着水站在两张床中间,正要问邵言锐要不要喝水,结果就被青年无情地被手拨开了身体。

他心塞地坐回了床,把水杯递到了男朋友嘴边,“渴了没?喝口水。”

邵言锐虽然带着点存心,倒也不会拒绝某人送上门的讨好。

他接过水喝了口,才又继续和卫溪讲话。他没注意,男人拿回水杯后,就着他含过的杯沿,直接把剩下的水都喝了个干净。

这一幕被坐在他们对面的卫溪尽数收在眼里。

对于情爱尚于懵懂的男孩,不知怎么的就红了脸。

徐哥和锐哥……好配呀。

他心里想着,眼睛不自觉地就去观察两个人的相。

当他发现徐哥悄咪咪地把手搭在锐哥撑在床沿的手背上时,脸更红了。

原来……原来这就是情侣呀。

就算锐哥不说话,好像徐哥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呢。

卫溪觉得,邵言锐和徐泽两个人中间,有一层看不见的,别人却插不进去的薄膜。

让他们两个人自成一体,其他人都像是外人一般。

卫溪有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存在似乎不太合适。

“啊,你们,你们是不是还在约会!?”

他刷地一下从下铺舍友的床上站了起来,好在他人矮,才没撞倒二层的床板。

邵言锐聊到一半的话题忽然卡壳了,有点没反应过来卫溪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我我我不打扰你们了!”

小年轻脸红彤彤地冲两个男人鞠了一躬,然后风一般地打开门窜了出去。

隔了几秒,又从门外伸进一只小短手,小心翼翼地将宿舍门给轻轻关上了。

邵言锐:“……”

徐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难得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点茫然。

听着渐渐远去的嗒嗒下楼声,邵言锐终于忍不住,笑倒在了徐泽身上。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同事,怎么这么可爱啊!?”

邵言锐反应过来刚才卫溪的一系列操作,笑得打嗝,他很久没见过比男孩更迟钝的人了。

徐泽眼里也溢了笑,只不过想起刚才自己被无视的惨状,嘴上酸溜溜的,“他可爱?”

“我不可爱吗?”

邵言锐一巴掌拍在男人脸颊上,轻轻的,倒不疼。

“你还想可爱?”

他开始秋后算账,“我看你只可恶!”

徐泽赖皮地捉住青年的手在脸上乱蹭,一边拿嘴去亲他手指。

“嗯,我可恶,怪我忘记反锁门。”

徐泽不提还好,一提邵言锐又炸毛了。

“是锁门的问题吗!?”他锤了男人一下,“我都说了这里不行了,你总不听我说话!”

“我听我听,”徐泽连忙保证,“我哪敢不听啊。”

“你听个屁,”邵言锐才不信,气呼呼的都爆粗口了,“哪一你听过!?”

从一开始到按摩室,到后来在温泉里,还有上在厕所……哪一回这人不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总是能找到理由让人按着他的想法来!

徐泽无辜:“可都说在床上说的是反话啊……”

说不行了,都还行,说不要的,都是要。

瞧瞧,理由又来了!“你那是在床上吗?啊?!”

邵言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又被带偏了思路。

“好了好了,”徐泽抱着人哄,“不气啊,乖。”

“我记住了,下回只在床上这样……”

他翻身又把青年压在了床榻上,堵住了他撅着的嘴。

“下了床都听你的。”

最近几章都是日常,是必须要有的过程。可能有人不喜欢,也不勉强。

我写文节奏比较慢,大家见谅~(下个场所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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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邵言锐到底没让徐泽得逞。

被吓一就够了, 要是中途再有个人进来,他小兄弟可能就要从此萎靡不振了。

徐泽也因为理亏没再胡闹,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小会儿,他就乖乖收手,把人送回了酒店。值得高兴的是,邵言锐可怜他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去诊所兼职上班,同意他留宿了。

于是徐泽老老实实地抱着男朋友睡了一晚。

尽管两人洗漱完都已经凌晨,第二天早上又要七点过起,但徐泽还是难得的,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梦里没有他那令人厌恶的父亲,也没有凶神恶煞的讨债人,只有一个一直往他怀里拱的小猫仔,软乎乎暖融融的,令他渐渐眉目舒展开来。

昼夜颠倒的生活令徐泽没有生物钟,还是设置的闹铃响了,才倦懒地睁开眼。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晒得人想睡个回笼觉。徐泽脑袋空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

他伸手就往旁边捞,结果除了一床被子,只捞了个空。

门恰好这时被刷开了,青年的身影和食物的香气一块进了屋。

“醒了?”

邵言锐本来轻手轻脚的,往床上一望,发现男人正侧躺在那睁眼看着他,顿时有点不自在。

他把豆浆和包子放在餐桌上,然后换了拖鞋走到床边。

“起来吧,你昨晚不是说今天八点要去店里开门么。”

他看了下钟,都七点半了。好在诊所就在酒店对面,几步路的事情。

“不想起。”

徐泽长臂伸到床边,搂住了青年的一双腿。

他依旧睡眼惺忪,赖在床上,小男友的睡衣不合适,因此徐泽这会儿全身只着了一条紧绷绷的内裤。

半截被子搭在腰间,露出精壮赤裸的上半身。

“别赖皮。”

邵言锐红着脸地推了推他乱糟糟的脑袋。

男人拿脸蹭在他大腿上,像只撒娇的大狗,简直是直戳到了邵言锐的软肋上。

得亏他今天醒得早自己偷偷解决了一回,邵言锐心想,要不是真能体验一把“从此君王不早朝”。

“快点,我饿了。”

他又揪了揪徐泽的头发,努力抵御来自裸男的诱惑。

“好吧……”

徐泽翻身坐了起来,偷了个香。

“看在我家小勺给我买了爱心早餐的份上。”

邵言锐面露嫌弃地推他去漱口,转身把早餐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摆好。

却没看到,房间金属幕墙的倒影里,自己的嘴角一直是向上翘着的,压也压不下来。

吃完早餐,两人在诊所门口分别。

徐泽目送邵言锐上班去了,自己才转身进了店里。

虽说要准点来开门,但抵不住恋人间黏糊的时光过得太快,徐泽下楼都差不多九点了,诊所主人文昌已经坐在里面接诊了好一会儿。

“就是他?”老爷子摘下挂脖老镜擦了擦,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嗯。”徐泽眉目舒畅,一边换上白褂子,一边说,“是他。”

文昌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只道,“小泽你也是大人了,自己做决定就好。”

老爷子在这城市里坐诊这么多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各式各样的感情也屡见不鲜。只是有的事发生在自己关心的小辈身上,总是要多记挂些。

“你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他了?”

店里这时没客人,文昌搬出了放在几案底下的茶具,徐泽顺手将烧开的水壶提了过来。

老人家这话让徐泽动作顿了顿,“还没。”

他说完,手下的动作继续,稳当地将茶具冲洗了一遍。

“年底就还完了,”徐泽语气平静,“没必要让他知道。”

“你呀你。”文昌摇了摇头,“一个人扛着不累吗?”

他一边将茶叶拨进紫砂壶里,一边不太赞同地说,“既然有了伴,有的事可以两个人一起分担。”

“犯不着。”徐泽轻嗤了一声,“那种破事恶心我一个人就够了,让媳妇儿操心算什么男人。”

“你这脾气……”文昌手里还捏着茶勺,隔空点了点小辈的额头,“看上去好说话,其实啊,和你爷爷一样倔!”

徐泽恢复了笑样,还挺得意,“亲孙子,能不一样么?!”

文昌也被他逗笑了,摇摇头认真泡茶,不再多嘴。

他和老徐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操心什么?日子再怎么都是能过下去的,小孩儿们开心就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咯。

谈了恋爱的人,精气神是真的不一样。

邵言锐自己不觉得,但他周围的同事或多或少都能察觉。

其他人不敢问,但卓朗向来自来熟脸皮厚,出院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就又恢复了活跃。

某天中午一群人吃完盒饭,他顺手帮几个甲方领导扔垃圾,路过邵言锐的桌边时看见他在低头玩手机,开玩笑似的张嘴就问。

“邵哥,跟对象聊天呢?”

邵言锐手指一划,就关掉了微信的界面,抬眼瞟了卓朗一眼。

偷听的几个小年轻都以为卓朗要碰一鼻子灰,没想到他们从不谈私事的经理竟然回答了。

尽管只有一个字,尽管声音不冷不热,但邵言锐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下连卓朗都惊了。

他顾不得手里还拿着一堆饭盒,追问道,“哪里来的小姐姐啊,竟然能把我们邵经理拿下?”

卓朗隐隐觉得邵言锐不像是直的,但他GAY眼看人弯,也知道世界上直男还是占大多数,没得就让他那么容易遇上。

只不过之前他一直带着些见不得人的私心在向邵言锐示好,这会儿见煮熟的鸭子飞了,还是有点心塞。

要是邵言锐知道自己被卓朗比喻成煮熟的鸭子,怕是要把自己柰嚓证里的盒饭整个扣在他脸上。但他现在心情好,便收拾着碗筷,随口道,“就山城的,你们不认识。”

“哎,邵哥,说说呀,怎么把到妹的?”

午休时分,本就是闲聊放松瞎扯淡的时候,几个新同事胆子也大了起来,凑上来想八卦一番。

“就是,说说呗,给我们分享分享经验?”

“都说山城妹子爽辣,我老早想见识见识了!”

年轻人脑子里想的无外乎就是那几样,邵言锐无语,“不知道。”

“别啊,怎么能不知道呢!”

他站起身,耸耸肩,“因为是他追的我。”

而且把的也不是妹。

当然,这后半句邵言锐只敢在心里说说。

但听着一群人吼着吃狗粮的哀嚎,他依旧小小的体会了一把秀恩爱的舒坦感觉。

嗯,是挺舒坦的。

怪不得那些情侣都爱秀。

将八卦的同事扔在身后,去楼下扔饭盒的途中,邵言锐掏出手机打开了淘宝。

作为一个小抠门,他很多日用品这两年都没在实体店买过了,看到不错的往往都是回家上网搜同款。

尽管如此,他下单的东西也不多。毕竟能省则省,才是他的原则。

购物车空空荡荡的,收藏夹里倒是躺着许多他看中但舍不得买的东西。什么电子手环,什么无人机,还有一些众人推荐都说好用的各类产品,以及一些上档的衣服鞋包。

邵言锐也就是收藏了,并没有想买的欲望。他孤家寡人的,买来给谁看,给谁用?

一个人过日子,凑合凑合得了。

就好像菜市场二十块钱一斤的死虾和超市里两百块一斤的空运活虾,吃到嘴里都是为了填饱肚子,差别大吗?

至少邵言锐觉得差别不大。

省下来的一百六十块钱,又够他吃几十顿饭了。

但如今,他的想法却变了一点。

拇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邵言锐回忆着那天在徐泽宿舍里看到的景象,刷刷刷选了好几样东西到购物车里,又点去评测网站看了各种推荐安利,对比了好半天,终于挑出了几件满意的。

虽然在看到结算页面时咋舌了一下,但邵言锐也没有多犹豫,直接付了款。

他自己可以凑合。

但是对于放在心上的人,他愿意尽可能的给他最好的。

谢谢大家的鼓励。

无以为报,只有当一只勤奋的码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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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邵言锐扔完垃圾回到办公室,年轻人们早已转换了话题。

他们一行人来这里出差也已经好几个月了,大家基本就是窝在工地上,连山城市区都没有出去过。这会儿不知怎么聊到了旅游,说的都是周边的地方。

“听说东边有个国家森林公园呢,还是5A景区!”

“悖那些5A都是人挤人,风景看不了多少,全看人头去了,过去就是贡献门票钱的!”

“那要不然去丰都!?听说能完完全全还原鬼城呢!”

“咦额~听着就起鸡皮疙瘩了,不要不要,考虑下我们女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好不好!”

“如果时间够的话,咱们可以再往西边走走啊,听说川西那边特别漂亮呢!”

“你都说了要时间够了!瞧瞧咱们拼命邵三郎的架势,一个小时恨不得掰成两个小时来用,除了周末,你还能请上假?”

正笑闹着,有一人终于发现了门边站着的邵言锐,连忙冲大家嘘声。

邵言锐知道自己有好些绰号,倒一点没生气,见众人战战兢兢看向他,反而自在地走进去,接着话茬开玩笑道,“怎么请不上假?”

“你们要谁像卓朗一样因公负伤,”他十分大度,“我保准批条子。”

“不了不了。”

“邵哥饶命!”

“玩儿还是没有身体重要!”

“好了,逗你们的。”

邵言锐心中也被众人的话挑起了一些波澜,他盘算了一下项目的进度,悠悠道,“不过……”

“不过?”有人敏锐地坐直了。

“不过如果这个月大家能把A栋的设备都调试交付掉……”

在办公室里一圈团队成员紧张地注视下,他慢悠悠开口,“我就跟公司申请……”

“给大家放三天的假。”

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不算周末?”

邵言锐点头,“嗯,不算周末。”

一群人来回互相对视了好几眼,终于发出惊喜的嚎叫声。

“邵哥万岁!”

“谢谢经理!”

“耶耶耶,出去玩出去玩!”

邵言锐好笑地摇了摇头。

社畜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他以前体会不了这种快乐,他只觉得放假越多,拿的工资就越少,还不如把假期拿来加班呢。

但现在……

他也想放假了。

只是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有没有这个时间。

徐泽最近还真不太空。

除了和男朋友的约会,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了工作上,颇有点被拼命三郎传染了的样子。

正值午后,兰姐一边嗑瓜子一边嗒嗒在计算器上算着众人这个月的业绩,算到徐泽那一行,不禁挑高了眉。

“老徐,可以啊。”

店里没客人,徐泽在给一楼厅里的设备消毒,闻言探了个头出来,“什么可以?”

兰姐晃了晃登记本,“这个月你准备勇夺第一?”

徐泽“嗯哼”了一声,还不忘提醒老板娘,“记得给我配打折卡。”

兰姐翻了个白眼,“你先给我得了第一再说!”

徐泽这个月的确挺努力的。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干起活都卖力了不少,也知道主动去揽项目了。

本来徐泽性格就挺好的,嘴皮子也不差,只要愿意,能把客人忽悠消费得底裤都不剩。之前得过且过,是因为他还憋着一口气,不想把欠债还得那么快。

徐泽一直在找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希望能把他拎出来,担起该担的东西。

结果整整两年多过去了,都没有寻到那人的任何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另外的追债人给打死了。

徐泽倒没有一丁点儿担忧伤心。

他只觉得讽刺又荒谬。没心没肺的人渣倒是死得轻松,什么都不用管,扔下烂摊子留给活人受罪。

算了,祸福相依。

徐泽点了根烟,顺手散给兰姐一根,心态平和。

要不是发生这事,他也看不清曾经身边的人,也不会收获现在的宝贝。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徐泽掏出来看,是一条快递短信。

这是今天的第四条了。

他们会所背后那条巷子里就有个快递点,快递员跟附近的住户单每揉[入艺灵耙吾屏窳巴思霸N都挺熟,有时候忙起来来不及送货,就让他们自己去取一取。

徐泽不记得自己最近买了什么东西,但电话和名字都没错,他这会儿忙完了,就揣着手一并去拿了回来。

“啥玩意儿啊,大包小包的?”

兰姐探过头打量。

“不知道。”

徐泽从桌台上拿了把美工刀,一个个把包裹拆开。

一边拆,他一边疑惑,等拆到最后,脸上取而代之的已经是了然的笑意。

“嚯,你家里人这么疼你?”

兰姐走出前台,拎起几样东西瞧了瞧,咋舌道,“泰国乳胶枕,膳魔师保温杯,我瞧瞧还有啥……真丝四件套?”

她语气都带着酸味了,“老娘都用的纯棉的嘞,你个抠脚大汉,用什么真丝!?浪费!”

“不好意思,我不抠脚。”

徐泽露出八颗牙齿,美滋滋的表情看得兰姐想打人。

“再说了,”他站起身,伸手去柜台里扯了个口袋,然后动作轻柔地把兰姐手里的四件套给抢了回来,“大汉怎么就不能用真丝了?又不是你们女人的专利。”

“……行行行,你用你用。”

兰姐被堵得无话可说,又打算拎起另一件东西瞧稀奇。

“别瞧了,这些都是爱的礼物。”

徐泽小气地躲开兰姐涂得美美的长指甲,一股脑把东西都往袋子里宝贝地放好。

“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靠!”兰姐扑了个空。

“感情都是你那小对象给买的?”她牙都快酸倒了,“徐泽你可真狗,老娘头一回见人谈恋爱谈得这么不费钱!”

兰姐开始掰起指头一个个数。

“约会靠来店里点你的单,吃饭靠你拿店里的厨房做菜,这他娘的连礼物都是人家送给你……你就出个人?简直血赚啊!”

“诶诶诶,怎么说话呢!”徐泽不乐意了,“我这么大个人不值钱啊?”

“更何况我对象来也是在给店里贡献收入,”他摊开手,“要不老板你把钱都还给我?”

“我正好拿去讨好他。”语气可谓是十分无赖了。

兰姐一巴掌把他手给拍开了,“滚蛋!”

“那是老娘该得的!”她哼了一声,扭着腰转回了柜台里,嘴里骂骂咧咧。

“一天到晚看着你们这些狗男男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晃,老娘店里的风水都整歪了!”

此时穿着工服的小矮个卫溪恰好从楼上走下来。

兰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吐瓜子皮。

男孩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乖乖地掏出裤兜里的纸巾,把地上掉落的瓜子皮一颗颗拾掇了起来。

只是小屁股撅了没两下,就被跟着下楼的男人给拎直了。

“店里缺扫地的?”――属于有钱人的声音响起。

兰姐把瓜子在嘴里磨了磨,嘎嘣一下咬碎了。

“不缺!”

“走了。”――这是对男孩说的。

“噢,噢。”卫溪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冲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兰姐,我出去吃个饭!”

然后跟在男人身后出了店门。

兰姐嚼着稀碎的瓜子皮,愤愤地等外面的车开走了,才大着嗓门冲楼上吼道。

“徐泽,给老娘下来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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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似乎在眨眼间到来。

邵言锐负责的项目工作进展得挺顺利,中期调试验收如期举行,甲方也很满意。只是在验收现场,气氛一直有些浮躁,邵言锐手底下的一群年轻人窃窃私语的,好像都心不在焉。

甲方经理有些奇怪,几个月来也很邵言锐比较熟了,便开玩笑似的问,“怎么了?你手下的人咋感觉跟要过年了似的?”

“差不多。”

邵言锐难得没训人,跟那经理解释,“元旦赶工没放假,这周给他们补一个。”

“怪不得,”甲方经理点点头,很识相地说,“行,那差不多今天就这样吧。瞧这群小孩,都等不及了。”

邵言锐也没推拒,给对方递了根烟,便顺着他的话散会了。

说实话,别说他手下人的人等不及,连他自己也有些等不及了。

项目组的小年轻们这些天已经各自结成了伴,商量好了去周边哪些地方玩。邵言锐也在男朋友答应出游的计划后,挑选了几个地方,最终两人敲定了离市区不远的一景点。

会所里最近好像缺人,徐泽请不了太长的假,只和同事调了两个班,有四天的空余。

邵言锐倒也没打算走太远。

毕竟对他而言,这出行的重点,从来都不是出行本身,而是有另一个人的陪伴。

山城的冬日很冷,尽管温度还在零上,但湿寒的感觉却直往骨子里钻。

邵言锐从工地回酒店的短短一路上,被寒风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直到刷开房门,浑身的寒气才被一个拥抱给融成了暖洋洋的春风。

“怎么在门口?”

靠在门背后,邵言锐和房间里的人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

男人的嘴里还残留着浓浓的烟味,也不知在他没回来时抽了多少。邵言锐发现最近徐泽抽烟有点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压力而发愁。

他有心劝一劝,但又怕自己管太多,只能尽量在相时多收敛脾气。这倒让毫无知觉的徐泽捡了便宜,在情事上愈发得寸进尺。

“收拾东西呢。”

徐泽吃够了豆腐,才把人放开,晃了晃手里拿着的衣物,“这件带不带?”

布料上印着一大个撅着屁股的蜡笔小新,是青年的睡衣。

邵言锐以前觉得那图案骚得可爱,现在却只感觉幼稚丢人,一把抢过就囫囵进衣柜里。

“我都买了新睡衣了!”他恼羞成怒。

徐泽笑,伸手又把它给勾了出来,“可是我喜欢这件。”

他意有所指地冲邵言锐暗示,“想看你穿它被我……”

男人的手指恰好勾在了小新的光屁屁上,顶着那儿转了两圈。

邵言锐连忙伸手堵住男人白日宣淫的嘴,“我看你是找打!”

“打也不是不可以……”

徐泽目光借着玄关旁的镜子在青年圆润挺翘的屁股上扫了一圈。

“徐泽!”邵言锐炸毛了,“行李箱你自己扛!”

他揪起男人硬硬的腰肉拧了一把。

“哎,行啊。”

徐泽依旧笑地没皮没脸,“谁收谁扛嘛,我没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青年的手,一块儿把睡衣叠好了,塞进了箱子里。

邵言锐:“……”

算了,随他吧。

反正带了,他也可以不穿。

两个人这趟短途旅行的目的地其实是徐泽敲定的。

邵言锐虽然也是山城人,但离家近十年,要问他市区有几个景点他可能都记不清,更别说周围的玩耍去了。倒是徐泽,在这边生活了几年,虽然出去玩的数也少,但向同事朋友一打听,就得到了几个地道的推荐。

他们最终选定的是山城以南的一小众景区,叫做天河谷。说是谷,其实整个地区都被山脉围绕,四面都环山,且悬崖瀑布众多,夏凉冬雪,很是漂亮。

第二天,两个人起了个大早,到了汽车总站。

去景点的大巴都是滚动班,他们买票上车没等多久,车上座位就坐满了人。司机捧着个大水壶上了车,咔咔两下点燃了火,旅途便正式启程了。

邵言锐起太早还有些困,一上车就选了个最后排角落的位置,悄咪咪地靠在徐泽身旁打盹。

他今天穿了件厚实的棉服,里面套着件连帽卫衣,这会儿把卫衣的帽子立起来盖在脑袋上,露出的半张脸蛋还一大半埋在了男人颈侧。

饶是有人凑近了,都很难看出他的外貌性别,只会觉得坐在这里的两人是一对感情融洽的情侣。

黏糊又自然。

这种大庭广众下的亲密令邵言锐体会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甜。

淡淡的,并不浓郁,却经久不息地萦绕在心里,不知不觉流窜进四肢百骸,连嘴里都能咂摸出一丝丝甜味儿来。

他靠在徐泽身边,懒洋洋的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男人身上有他常用的沐浴液的味道,马鞭草混杂着薰衣草,清冽甘凉,令人舒缓又放松。

邵言锐忍不住闭上眼,在他脖颈旁蹭了蹭,渐渐陷入了沉眠。

徐泽调整了一下坐姿,肩往下沉了一点,好让青年靠得更舒服些。

等邵言锐呼吸变得平稳绵长起来后,他才用另一只手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看着里面一串提示信息,滑动的手指顿了顿。

如果此时邵言锐睁开眼,便会意识到他的男朋友到底最近在因为什么而发愁。

微信的聊天框还开着,发信息来的赫然是徐泽工作会所的老板娘兰姐。

兰:我差点忘了,你春节前是不是要结款?

兰:利息还完没?是不是只差本金了?

兰:你小子心这么大,这时候还敢请假出去玩!?

兰:我实话给你说,别指望老娘给你提前预支工资啊,今年效益不好!!

兰:……不过预支一两个月还可以通融一下。

兰:多了可不成!

兰:死小子,咋不说话!?

兰:要不我让我弟跟那姓万的再说说?

徐泽看完了这叭叭叭一堆话,手指才重新动起来。

在屏幕上敲字。

不徐:谢兰姐,不用了。

不徐:我心里有数。

不徐:之前存了点,差不离了。

不徐:不用预支,您这个月准时给我发工资就行。

那头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兰:老娘啥时候没准时过!?

兰:你小子有数就行,别说老娘没提醒过你!

徐泽浅浅的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两年运气着实不错,遇上的都是好人。

不徐:嗳,知道了。

他关闭聊天框,又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卡里的余额。

那数字在脑海里滚过一遍,减去这旅程可能产生的费,徐泽心里大致有了底。

他收起了手机,垂下眼看了看身旁睡着的青年,神色温霁。

钱总是可以再挣的,和恋人共度的愉悦时光,才是更应该在意珍惜的。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猜play时刻。

徐泽最近的休息时间很少,坐在车上跟着大巴晃了一会儿,竟然也被晃睡着了。等两人被司机叫醒的时候,大巴已经到抵达了景点的集散。

“你们两个还睡得香嘿!”

光头的中年司机手拿着簸箕,扫把头冲两人点了点,“我车都打扫干净了,还不醒!”

徐泽笑着拨了拨肩上青年还没清醒的脑袋,自己坐直了抹了把脸。

“您开得稳。”

他顺手给司机递了根烟。

“嗨呀,这话我爱听!”

司机那口牙一看就是个老烟枪了,接过烟,“我可是开了二十多年车的老司机,技术好得很,年年拿标兵的嘞!”

像是难得和人说话,司机也不急着返程,竟站在走道上跟徐泽唠起嗑来。

“你们运气好,前几天一直下雨!下雨的时候山路全是泥,好多地方都去不了!”

徐泽扭过头往窗外看,群山叠峦,今天外面是一片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那挺好的,我们还以为会看到下雪呢。”

他又有些遗憾。

他们选地方的时候,小勺好像挺期待看雪景。

“咋没得?上山顶就有!”

那司机咂摸了两口烟屁股,“别看在这里穿个毛衣就够了。你们上山记得多带两件衣服,越往上越冷,到顶顶上,就是零下的温度咯。”

“山路难走不师傅?”

徐泽点燃打火机递上去,结果司机摆摆手,“婆娘不让抽了,我就尝尝味儿,过个嘴瘾!”

他又继续道,“山路还好,这几年游客多了,路都修了好几,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要是十几年前,可是连石板路都没得!都是靠本地人带着才行。”

邵言锐听着两人的对话,揉着眼睛也算是醒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司机师傅还在一旁给徐泽热心介绍,“那时候有一对夫妻住在山上,那个老汉怕老婆下山困难,个人靠手铺了一条路,凶不凶?”

他自忖是老江湖,这小女娃那么黏这个小伙子,他眼睛都不用眨就可以拍胸脯保证,两个绝对是一对。所以他给两人推荐的景点也十分对味。

“后来被记者报道了,一窝蜂的人跑来瞧,那条路还成了啥子‘天梯’,好多小情侣都喜欢去爬一爬。”

他冲徐泽挤了挤眉,“你们有时间也可以去爬一哈!”

徐泽失笑,这司机师傅太热情了。

他点点头应下了,“谢了师傅,我们一定去。”

说完,他便起身,跟司机告辞,牵着邵言锐的手下了车。两个人从车肚里拿出行李箱,站在路边看了看导航,便朝着预定好的住宿地方走去。

独留下对着两人背影眼睛瞪得溜圆的司机大叔,在车厢里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自言自语。

“嘿,看走眼了……”

“不对,也不算走眼……”

“哎呀不管了,反正人家两口子出来,耍得开心就对了!”

他拍了拍脑门,回到了驾驶座上。一边点火,一边琢磨着回家把这新鲜事跟老婆说说,看看能不能换来一根烟解解馋。

两人定的旅店是近几年兴起的那种山间民宿,据说坐落在群山中间,站在阳台就能看见云海翻滚,屋顶还开了一个小天窗,晚上可以伴着群星入睡。

邵言锐以为要走很久才会到,没想到景点的集散地就设在了半山腰上,他们循着指引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民宿的标志。

“你知道我们以前都叫这种地方叫什么吗?”

旅店坐落在山麓间的一村庄里,他们一路走来,路边都是村民盖的一座座土房,茂盛的野草地上,时不时还能见到扑腾的鸡鸭土狗。

邵言锐总觉得男人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却又挡不住好奇,问道,“叫什么?”

“农家乐。”

邵言锐:“……”

他顿时觉得自己预订时候付的房费溢价了无数倍。

徐泽发现自己很喜欢看青年抠门的小表情。欣赏够了,才给猫仔顺毛,“没事,咱们这是高档农家乐。”

特别在“高档”二字上加了重音。

邵言锐:“呵呵。”

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办理好入住后,服务生将两人带到了预定好的房间。

邵言锐有纠结过要不要定一个独栋的套房,还是徐泽制止了他这主意,最后两人选了个价位适中又面朝山林的山景房。

“咱们白天都在外面玩,酒店就是拿来睡觉的,要那么大做什么?有床就行了。”

――这是男人的原话。

邵言锐当时听了就暗自翻白眼,他一毛钱都不信,徐泽嘴里的“睡觉”没有点其他意思。他很想反驳一句:你那么能干,还要什么床?

但是考虑到最终“受伤”的总是自己,他还是默默咽下了这句话,认认真真地挑选了个配备有柔软大床的房型。

刚才在大巴上睡了个好觉,邵言锐和徐泽这会儿都精神十足。

两人把行李放好了,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整个天河谷景区幅员两百多平方公里,拥有近四千种珍惜动植物,还有诸如摩崖壁画、丹霞山峰、高山瀑布等各种奇诡的人文自然景观,要真一游览下去,大半个月都看不够。

邵言锐只选了一些最出名最有特色的景点去打卡,他兴致勃勃地顶着暖阳往第一个景点行进,盘算着今天要走几个才够本。

然而等到踏月而归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如同一颗蔫儿了的小白菜一样。

“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眼见着已经能瞧见旅店的灯光了,邵言锐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靠在村头的牌坊旁。

“你先回吧,我要歇一歇。”

明明以前发传单一站一整天都没事,怎么现在就爬上爬下几小时,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呢?

徐泽无奈地搀着青年的腰,哄道,“乖,再走几步路,马上就到了。”

他平日里都有锻炼,这会儿还是没事人的样子,看得邵言锐眼红。

“不行,一步都走不了了。”

邵言锐抱着柱子,心如死灰地来回摇头。

不是赖皮,他是真的脚酸,一停下来更是不想动弹。

月朗星稀,夜雾朦胧。

此刻的山间没有城市的人声嘈杂,只有四野里传来各种的虫鸣鸟叫,此起彼伏,却格外让人心头宁静。

邵言锐听见徐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拿他没有办法。

他暗自懊恼,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争气。

可是没办法,他是真的累嘛。

邵言锐心想:就一会儿,他就休息一会儿。

他弯下腰,准备往田墩上没形象地坐一坐,冷不丁看见男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露出一片宽阔的背。

“干嘛呢?”

他拿手推了推。

徐泽没回头,却准确地反手捉住了邵言锐的手腕,将人往前一拽。

“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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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难走,男人的步伐却很稳。

邵言锐安静地伏在徐泽的背上,一双手臂圈着他的脖子,下巴杵在他肩窝里,乖得不像样。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被人背过,就连小时候也没有。

他爸是个极其传统的人,从小就没有怎么管过他,都扔给他妈在管。

作为一家之主,邵父很坚定的认为自己只负责挣钱。每天回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朋友喝酒吹牛。后来邵言锐十多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了,邵父每隔多久就给他找了个继母,依旧我行我素,跟邵言锐之间的对话每天超不过五句。

后母其实对邵言锐并不坏,吃的用的都没亏待过,但毕竟不是亲身的,到后来自己怀了孩子,对继子更是只剩下表面功夫。

而邵言锐那时候刚刚感情懵懂,也在纠结自己的年少心事,一家人就这么看似相安无事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

直到邵言锐喜欢同性的事情暴露,被他爸赶出家门。

邵言锐这辈子都没体会过什么父爱,或者说,在他妈妈离开之后,就没有人再给过他爱。

他一个人在外面度过了最艰难的成年岁月,看惯了人情冷暖,本以为自己早已不期待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有钱就很好。

可当重新被温暖包围,他才意识到――其实自己的内心,仍旧是渴望着被人珍惜关怀的。

冬夜的风很冷,两个人紧贴的身体却都很暖和。

邵言锐在心里默默想,可能他前半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在这一出差的时候了。

老天爷对他……也算不错。

山里的夜黑得早,人们也休息得早,等两人伴着夜色回到旅店时,大堂除了前台看不到其他人。邵言锐把脸埋在徐泽的颈侧,掩耳盗铃般地被男人背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他就挣扎着要徐泽把他放下。

“急什么,”徐泽稳稳地把人制住了,脚往里走去,“还没到地方呢。”

等到了床榻旁,他才转了个身,将青年小心地放了下来。

“怎么样,服务到家不?”

徐泽回头问,发现‘服务’的对象已经懒散地仰躺到了床上,甚至打了个滚。

“还行吧。”回答他的话十分敷衍。

“什么叫还行?看在我这么费力的份上……”

徐泽跟着踢掉鞋上了床,凑过去整个人撑在邵言锐身上。

“没点奖励?”

两人的脸凑得很近,徐泽本来想讨个吻,但邵言锐看上去有些困了,眼皮半抬不抬的,像一只倦懒的猫,收了爪牙。

他见状,连嘴瘾都舍不得过了,准备收拾收拾,好让青年早点睡。

结果刚起身,衣领就被人给拽住了。

徐泽以为邵言锐要吩咐点什么,又怕他费力,刚抬起的上半身又压了下来,耳朵凑上前。

没想到脸被青年的手给扳正了回来。

唇上一凉。

“奖励。”

鉴于刚才男人的表现,邵言锐难得配合了一回他的多戏,躺回床懒洋洋地说道。

“……不算!”

头顶上的男人一双眼变得亮灼灼的,呼吸凑得更近了。

“你没提前打招呼,我这还没准备好接收呢。”

邵言锐无语:“……”

徐泽坚定地耍赖:“不管,重来。”

邵言锐也不知道自己是脾气变好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纵容了男人的赖皮。

他伸出手,把徐泽的脑袋拉得更下来了些,仰头凑了上去。

这一回,不是轻轻浅浅的一啄,他主动伸出舌尖,舔开了男人的双唇,将自己的唇舌送进了更里面去。

虽然两个人接吻过很多了,但邵言锐似乎总是被动着享受的那一方。

徐泽吻技很好,每回都将他亲得找不着北,甚至偶尔会因此直接起了反应,令邵言锐舒坦之余,又有些羞窘。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瞎被撩拨起来呢?

怀揣着些微隐秘的不服气,他将舌头探进了属于男人的领地里。

邵言锐不知道,自己的动作生涩又笨拙,像一只主动往虎口里撞的傻羊。

徐泽按捺住心痒,任由嘴里的那根小舌头小心翼翼地四扫荡,他甚至收着舌根,悄悄地引导它往更探寻。只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柔软的舌尖太过磨人。一会儿舔过他的牙龈,一会儿在腔壁上逡巡,还时不时扫过舌背留下一串湿痕,却像一个四留情却撩完就跑的小坏蛋,火点了不少,一个都不给灭。

在那舌尖再一扫过他的软腭时,徐泽终于忍不住,伸出舌头,卷住了那乱动的软肉。

反客为主。

“唔……”邵言锐猝不及防地轻哼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整个舌根都被男人大力地吮到了嘴里。

然后被人从前到后,又从后到前的,粘腻又色情地舔扫了一遍。

舔吮够了之后,那根舌头还使坏似的钻进了他的嘴里,将他刚才那些笨拙的动作重复作用在他的身上。

只不过这一回,男人的舔舐没有丝毫滞涩,就将他口腔内的每一敏感都照顾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从牙龈到上颚,从齿根到咽喉,酥麻和痒意不断地涌上。

明明又重又缓的动作都挑逗在嘴里,却又像极了在他身体上抚弄流连,令人忍不住战栗。

邵言锐一开始还努力抵御着想要反抗,到后来,就只顾得上大张着唇,任由男人放肆地搅动着嘴里的津液,身体瘫软一片。

最后还是腿间的硬度让他回过神来。

他努力用手把蠢蠢欲动的男人给推开了,抹了一把湿润的唇,瞪他。

“去洗澡!”

他差点忘了,今天两人爬了一天的山,浑身都臭汗烘烘的。这么一躺下来,床都要被弄脏了,还敢在他身上拱!?

他屈起膝盖,将男人一脚给踹下了床。

――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在床上滚得有多舒坦开心。

徐泽顺着力道干脆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宝贝,你这是用过就扔!”他可怜兮兮地声讨。

邵言锐看都懒得看这个戏精,起身拿脚拨开他挡路的腿,准备去洗澡。

只不过当他走进浴室,将隔断的窗帘拉开一半的时候,手忍不住一顿。

坐在地上耍赖不成的人这会儿也跟着过来了,看着里面的境况不禁轻笑出声。

“哇,挺大的……”

他贴在邵言锐身后,意味长。

“应该能坐下两个人。”

大家应该都看到公共通知了?

我争取闭站之前把这一轮肉搞定,接下来的剧情只能先在wb(@鸦豆)上更了,不用特地关注,想追连载的可以去看看,想攒文的可以等开站时候一性看也挺爽。估摸着那时候也差不多快结尾了(如果我废话没那么多的话Hhhh

好啦,play继续。

221/6662/69

邵言锐没想到,一个民宿整得还挺齐全,连浴缸都有。

当初他们选旅店的时候的确考虑过装修的舒适度,但除了床,邵言锐更多还是盯着性价比去的,没有太在意房间里的其他配置,都是徐泽在看。

结果……在这等着呢?

他拿手肘怼了男人一下,“你出去。”

浴缸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他才不要和这人一起洗。

“别啊。”徐泽哪里肯干,跟着就蹭进了浴室。

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包里翻出了两人的睡衣,顺手搭在壁挂的置物架上。

邵言锐冲他睨了一眼,“我今晚要早点睡。”

言外之意,做个人,别来挤。

徐泽像是完全没听出来这话隐喻着什么,直接把上衣脱了,“一起洗,洗得快点。”

光从语气上听,十分义正言辞了。

邵言锐:“……我信你个鬼。”

徐泽信誓旦旦,“真的,不弄你。”

他心想,反正浴缸这么个小地方,再大也大不到哪去,有点不好施展。

洗完再说。

热水已经被男人手快一步打开了,邵言锐见徐泽屁颠屁颠地跑上前,一会儿调水温一会儿冲浴缸的,无语又好笑。

看在这人这么卖力干活的份上,他也懒得赶人了,抬起手自顾自地脱衣服。

身上黏糊糊的,他只想赶快洗澡。

邵言锐发现在谈恋爱之后,有的事情真的变了不少。放在以前,他哪里会在别人面前脱个精光?脸皮怕是都要臊到没有。

可现在和男人腻歪久了,好像也没那么在意了,毕竟都见过彼此光着身子的样子,更何况他已经意识到,好像自己越害羞,某个人越来劲。

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两人‘坦诚相对’的时候环境还是比较昏暗的,像现在这么明光烁亮的场所,还是让邵言锐有点不自在。

他干脆留了条底裤,准备下水再脱。

“好了没?”

见徐泽蹲在浴缸里忙活了半天还没完,邵言锐走过去想催一催。

但木质的地板上溅了些水,他一个没注意,脚下就打滑了,整个人直往浴缸边缘栽去。

“靠――”

邵言锐猝不及防惊叫出声,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好在徐泽⑩⑧5⑥68④-8德罪辛b纹反应迅速,一双手飞快地伸过去,接住了他。

“一不盯着你,就出事!”

徐泽也下了一大跳,把人抱在怀里紧了紧,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青年挺翘的屁股上。

声音不大,却听得邵言锐很窘。

他脸刚才都砸在男人厚实的胸膛上了,只有鼻梁有点疼,这会儿撑起身没什么底气地说,“你别公报私仇啊。”

徐泽仔细看了看,见他没事的样子,脸色才回温起来。

“还私仇,咱俩有吗?”他纠正道,“咱们只有私情好不好。”

徐泽还是有点不放心,拿手去检查邵言锐的腿和膝盖,“磕着没?”

邵言锐摇摇头。

他都跌在男人身上了,一点没事。

“咋办?”徐泽见青年真没摔着,有心情找事了,“你把我裤子都弄湿了。”

他刚才只脱了衣服,米色的休闲裤还穿在身上,为了接住邵言锐自己只能坐在浴缸里,这会儿裤子都被蓄了半缸的热水打湿成了棕色。

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不舒服。

“本来就要换,”邵言锐一副你别赖上我的口气,“自己脱了。”

“不要。”

徐泽把人抱下来放在对面,两人在浴缸两头分坐着,他长腿一伸,夹在了青年的腰间。

“你帮我。”

邵言锐本不想理他,却看见男人把手臂抬了起来。

手肘上赫然有两道红红的印子。

“我手有点疼。”徐泽惨兮兮地撒娇。

邵言锐这下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应该是刚才接他时磕在了陶瓷边缘上。

他主动凑前了点,那两块地方看上去要起淤青,好在没破皮。

邵言锐理亏,便遂了徐泽的意,“行行行,帮你。”

说着就伸手去解男人的裤腰皮带,将他裤子往下拉扯。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把男人内裤也跟着一起拽了下来。

邵言锐连忙甩锅,“是你裤子太松了!”

不能怪他。

徐泽失笑,也不反驳,“嗯,可能最近瘦了。”

邵言锐难得没听到这人接骚话,正觉得有点稀奇呢,结果就听见男人补了后半句。

“毕竟……饿了挺久。”

两个人这段时间都在忙工作,虽然有时候会一块儿睡,却也是盖上棉被纯聊天,的确挺久没做了。

邵言锐怕引火烧身,不想接话,结果就见徐泽往后挪了一点。

他手上还拽着布料,这么一来男人的内裤被拽得更开了,裤子里藏着的大鸟也跟着蹦了出来。

精精神神的。

“你瞧瞧,是不是瘦了?”

厚脸皮的人直接让饿了许久的小兄弟跟对象打了声招呼。

邵言锐十分不想配合这人的表演,瞥了眼就继续给他拽裤子,“还行。”

“什么叫还行?”徐泽不依不饶,“真的瘦了,不信你摸摸。”

说着就抓住邵言锐另一只手握了上去。

“……我没说不信!”

邵言锐警觉晚了,还是握了一手烫。

这人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浪的机会。

男人的肉茎似乎从刚才就没消下去过。

粗长的柱体贴在小腹上,这会儿头部已经扬得很高,在水波浮动的波纹里,像一只逐渐苏醒的巨兽。邵言锐一握上去,就蹭了一手的粘液。

他捏了捏软弹又滑腻的顶端,又滑到茎身上下抚摸了几回。

但没等徐泽舒坦,就把手里的玩意儿按进水里,故作嫌弃道,“水都被你弄脏了。”

“嘶……”

硬着的阴茎被压下,有点疼,又有点爽。徐泽吸了口气,把自己的东西又往青年手里送了送。

“没事……”他在邵言锐耳边轻轻喘息,“反正一会儿都要换水。”

然后伸长手,把青年身上还穿着的碍眼布料也勾了下来。

“来,咱们一起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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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弥漫的浴缸里,正坐着两个成年男人。

乳白色的釉面被蒙上一层雾汽,不时还有水从缸里溢出来,划出一道道湿痕。

“像不像上的温泉?”

男人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被热气熏得有些沉醇。

尽管一米多长的浴缸不算小,但容纳下两个人之后,也不剩下什么空间。为了让身体舒展得更开一些,徐泽干脆将邵言锐捞到身前搂着。

他身体贴着青年的背脊,一只手从邵言锐的腋下穿过,沾着沐浴液去抹在他的胸膛上,另一只手则沉到了水下,正握着青年的东西,不疾不徐地撸动。

“唔……”

胸前的两点被男人滑腻的手指来回的拨弄,下面的脆弱又被把着,邵言锐舒服又难耐地哼出声,身体轻轻扭动。

“啊哈……至少,嗯那个…还大点……”

他靠在徐泽怀里,这会儿膝盖微微弯曲,脚抵在浴缸壁上,腿都没法伸直。

“等我们回去,”徐泽轻笑,“可以再去试试。”

“滚……”邵言锐缩了缩屁股,身体和嘴上一起拒绝,“嗯,我才不要……”

想起那一回他傻乎乎地被人上了还给钱,邵言锐就心塞。

“真的不要?”

徐泽的肉棍这会儿正贴在青年的臀缝上,邵言锐屁股一动,他就被蹭得又渴了不少。

他耐着性子,握着小勺子的手往下划了几寸,手指顺着青年双腿的缝隙,钻到了更后面去。

“小骗子,明明这里很喜欢。”

滋咕一声,指尖就借由沐浴液的润滑钻进了软软阖着的小口里。

“嗯……啊,徐泽!”邵言锐整个屁股都忍不住往上抬了几分。

只不过还是没有躲过手指的侵入,反倒把后面的那根棍子蹭得更硬了,抵在他腰上,比浴缸里的水还要灼热。

“说了不弄我的!”

他扭头瞪男人,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信这个大尾巴狼。

“没弄,你瞧我忍得多辛苦。”徐泽拿自己硬邦邦的棍子戳了戳青年的臀肉,示意自己真的很老实。

“不是要洗澡吗……”

他噘着嘴啄了一口邵言锐的唇瓣,“给你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一边说,埋在青年穴里的两根手指也一边抽动起来。

温热的水流顺着手指撑开的缝隙,争先恐后地朝肉穴里钻去,邵言锐被忽然涌进的热意烫得惊喘出声。

“唔…啊不……”

水流像是冲破了阻隔,许久未被滋润的甬道急切地裹住了探入体内的手指,穴口敏感地收缩起来。

邵言锐的腰腹在水中轻轻抖动,理智像是想逃离手指的入,身体却又诚实地向后倚靠,瘫软在徐泽身上。

尽管身后的男人鬼话连篇。

但不可否认的。

他有点……想要了。

徐泽不知道男朋友的立场正悄然转变。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他一只手仍旧流连在青年的胸乳上,手指揪住被他揉得嫣红的小豆子,微微提起,在拉扯和揉弄中辗转碾磨。

而另一只,则轻轻抠挖着湿热的菊蕊里柔软的穴肉,手指不停地四摸娑,用指腹一点点地扫荡过整个甬道。

“嗯别……啊……”

男人早已比他更熟悉他身体的构造,每一褶皱,每一寸肠壁,徐泽都没有放过。

手指带来的酥痒从穴里往身体其他部位蔓延,邵言锐愈发地瘫软,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硬得发疼。

“呜嗯……”

身体被徐泽撩拨了起来,邵言锐的前面已经翘得老高。他伸手想去纾解一下那肿胀,却被男人挡住了手。

“乖,别碰。”

徐泽说完,借着水的浮力,猛地将邵言锐抬起来了些。

“啊不……呃太了!”

邵言锐惊促地想挣扎,但双腿在水里根本使不上劲,甚至将身体里的手指吞得更里面了些。

扑腾了两下,他还是被颠了个方向,坐在了徐泽的腿上。面对着男人的赤裸胸膛,以及一低头就能看见的,一根粗大的阴茎。

“帮我搓搓。”

徐泽将狰狞的鸡巴送进了青年的手里。

没等邵言锐握紧,粗硬的东西就开始在他手中来回耸动起来。

“不是想洗快点?”

徐泽身体也跟着凑上前,咬住面前人红润的软唇,一边舔吮着,一边含混道,“咱们都用手。”

不知什么时候,他又多探了一根手指进入到邵言锐渐渐松软的穴里。

此刻三指并拢着,埋在紧致的穴道里不断的抽动揉弄,摸索寻找着某许久没有造访的敏感点。

“记得那一么?”

他提起不算久远的某一场景,指尖恰好也触碰到了肠壁上那半硬半软的凸起。

邵言锐呼吸渐渐急促,身体内渐渐涌上的快意显然也令他回想起了什么。

“宝贝……”

徐泽呼吸喷洒在邵言锐的唇瓣。

埋在肉穴中的指腹轻柔又缓重地按下,绵延地碾磨在在那凸起上。

这一,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调戏独属于他的客人。

“被手操射的感觉……”徐泽喑哑发问。

“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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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邵言锐酸着手把男人的东西给弄出来时,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下去了。

徐泽扒开了缸底的软塞,将融了不知多少子孙的浑浊水液给放了个干净,同时抬手打开龙头,重新在缸中放满热水。

“都怪你……”

邵言锐这会儿于贤者时间,浑身软绵绵的,躺在徐泽身上不想动弹,嘴上却不饶人,“我现在都不困了!”

“不困正好,”徐泽胸膛微微震颤,手舀清水冲洗着青年肩背上的泡沫,“我们可以做点其他事。”

“不做,要做你自己做。”邵言锐拍开男人的臭手。

这人还来劲了,一不够还想着来?

明天还要早起呢,他可不想大好的假期在酒店度过!

徐泽轻笑,“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邵言锐侧头乜他,“你还能想做什么?”

是个人闭上眼都能猜得到。

徐泽无辜极了,“我有那么禽兽?”

邵言锐点点头,“你有。”

他站起身打开淋浴,一边说,一边拿起洒,对着男人呲了一脑袋的水。

哗啦啦――

“嘶……邵小勺!”

徐泽跟着站了起来,一边抹脸一边去抢洒,“人身攻击是不是?”

“哎,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灯影斑驳,水飞溅。

明明是两个成年已久的人了,此时此刻却起了童心,在不大的环境里打起水仗来。

整个浴室都回响着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笑闹的动静透过门缝钻出房外,四溢在寂静的山林间,给缄默的冬夜也染上几分暖色的微光。

闹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在湿淋淋的浴室里洗漱完了。

邵言锐穿上睡衣上了床,独留徐泽收拾残局。

头发还是湿的,他翻出吹风机吹了一会儿,嗡嗡的响声中也听不见其他声音,直到感受到身后的床榻下陷,他才发现男人已经把那边收拾完了。

“坐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徐泽蹬了拖鞋,跟着也上了床,依言坐到了他身旁。

邵言锐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发现差不多干了,便换了个姿势,跪坐在了男人的身后。

“还在滴水呢。”

他摸了摸徐泽的头顶,把自己搭在肩上的浴巾拿下来盖在男人的大脑瓜上,囫囵地揉了几下。

徐泽被迫晃着脑袋,嘴里说,“我有点受宠若惊……”

毛巾下的声音有点模糊,邵言锐凑近了些问,“什么?”

“我说……”男人说话声大了点,“我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我也有被服务的一天!”

语气里都掩盖不了美滋滋的感觉。

邵言锐在他背后咬着唇笑,手指却曲着给了男人一脑G子,“说得你好像平时不钱消费似的!”

“那些不是人家给你服务啊!?”邵言锐提醒他。

“那怎么一样?”徐泽继续摇头晃脑。

他身体往后仰,故意倚在青年的身上,掀开毛巾用一双黑亮的眸子倒着去瞧身后的人。

眉眼带笑。

“这可是我们小勺给我的独家服务。”

“……别乱动。”

邵言锐扯回毛巾,盖住了那张惹人心跳加速的眼。

他继续给男人擦头发,嘴里嘟囔着接话,“独家服务……不收钱的独家服务差不多。”

小财迷的性子又悄咪咪地冒出了头,徐泽只觉得可爱极了,又忍不住去拉浴巾,“给给给,你要收多少我都给。”

“说了让你别动了!”

邵言锐窘地拍下他的手,盖好毛巾,威胁道,“再动收费翻倍!”

徐泽终于老实点了,任由小猫仔的手轻轻在自己脑袋上乱拂,不过话还是不停,“你翻呗……”

“等你收得我身无分文了,我就吃‘霸王餐’,天天缠着你,让你做不成生意。”

“到时候你不想免费也得免费,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毛巾将发梢间的水都吸得差不多了,邵言锐换上吹风,轰响声终于让徐泽闭上了说皮话的嘴。

邵言锐手指穿插在他的发丝间,随着热气拨弄着男人浓密的短发。

他嘴上没有回应徐泽的话,心里却在想――

自己这辈子不做生意都可以了。

免费也行,亏本也罢。

反正最赚的一单,已经挣回来了。

男人的头发很硬,邵言锐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一种说法,说发丝硬的人,脾气一般都不好,很倔。

他觉得太不靠谱了,至少对他跟前的男朋友不适用。

徐泽是他见过的男人里面性子很好的那一挂了。除了那一的误会,好像他们俩都没有吵过架。

邵言锐不知道是不是热恋期的情侣都这样,但他和徐泽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好像真的没有生过气。

或者说更长远一点,自他认识徐泽起,他在这人面前就一直很自在,心情也很好。

也许是他们真的很契合,又或者是男人在相中关照了他良多。

邵言锐自己觉得两者都有,可能后者还要更多一点。因此当他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他也下意识地开始收敛起自己一些不好的习惯和脾性,开始学着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邵言锐心想,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会说,恋爱使人成长吧。

当你在意的更多时,你考虑的就越全面。

而有时候两个人彼此相扶的力量,不仅比一个人苦苦支撑要好上太多,更是能成为一粒火种,在你生活遭遇失意和磨难时,温暖还在,长久不灭。

思绪飘地有点远,等邵言锐回过神来,手里的头发也吹干了。

他收起吹风机,伸手放进一旁的抽屉里,身体也跟着趴在了床上,终于又有了点睡意。

徐泽伸手关了房间的吊灯,只留下床头一拍藏在壁缝里的小灯,不再晃眼。

“睡了?”邵言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望向男人。

“腿疼不疼?”徐泽没有立刻应声,反而撑在他身上,伸手捏了捏青年软绵绵的小腿肚。

“嘶――你不捏就不疼!”邵言锐轻轻地踹了他一脚。

他哪只腿疼?他浑身都疼。

太久没运动了,就是这么惨。

“所以我刚才说嘛……”

徐泽起了身,从旅行箱里翻出个东西,才又回到床上。

他晃了晃手中的小玩意儿,“还是先做点其他事,再睡。”

嘿嘿,我赌你们猜不到下一个play长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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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差还带精油!?”

邵言锐接过小玻璃瓶看了眼,的确是按摩精油,那瓶身上还贴了功效标签――舒筋活络,行气活血,放松肌肉。

他语带怀疑,总觉得这人又不安好心了。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有备无患。”

徐泽捏了捏青年的鼻子,“喏,这不就用上了么?”

邵言锐总算是没有用防狼的眼神看他了,不过嘴里还是不忿,“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弱鸡?”

随时还需要准备点‘急救药’似的?

“必须没有,”徐泽求生欲旺盛,急忙撇清,“我们小勺身体倍儿棒,是我职业病,嗯?”

“哼!”邵言锐这才作罢,闭嘴还是给自己挽了个尊,“我就是今天走多了点!”

“好好好,”徐泽笑,十分没有原则地替他甩锅,“不怪你,怪路太陡。明天咱们换个地方,不去爬坡了。”

不等邵言锐追问明天换哪里,徐泽就坐在床沿边,把他睡裤给撸到了膝盖上。

邵言锐小腿一凉。

“乖,别动。”

徐泽挤了几滴精油,抹在青年发胀的小腿后部,“按按就不疼了。”

男人的技术不用说,邵言锐已经体会过很多回了。

那双带着一层薄茧的大手拿捏住他一边的腿肉,由中间往两边,滑捏着在肌肉上按摩。一边按一边往上推着,从脚踝往膝窝行进,在邵言锐最酸的腿肚子上,停下来细细揉捏。

“嗯…疼……”

邵言锐肌肉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声音隐忍。

“忍忍,得揉开了,”徐泽摸了摸手下的肌肉群,“腓肠肌有点硬,好在没抽筋,要不那才是有得你疼。”

“肥肠肌?”邵言锐听得思维发散,“它跟肥肠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徐泽知道他听错了,也不纠正,引着青年转移注意力。

邵言锐咂摸着嘴,“我只知道,一个不能吃,一个很好吃。”

“嗯,这么说也没错。”徐泽忍笑,“毕竟一个是人身上的,一个是猪身上的。”

“……总觉得有被你内涵到。”邵言锐轻轻蹬了男人一脚。

徐泽轻笑,“那肯定是你听错了。”

“说起来,我想吃红烧肥肠了。”

邵言锐舔了舔唇,语露怀念,“小时候我妈带我去川北玩,我记得有个小县城里的招牌就是肥肠,除了红烧还有什么干煸、水煮、焦溜,个个都做得好好吃……”

这么些年在外,他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肥肠了。亦或是说,他也再没体会过那时候的那种和家人在一块儿的幸福感觉了。

邵言锐不禁陷入回忆,但男人只用一句话就打破了他心里升起的小小怅然。

“宝贝,你这样很不厚道。”

徐泽开口说,“我在这辛辛苦苦给你卖力干活呢……”

“你不想我就算了,光想着吃的,”他声音幽怨,“光想着吃的就算了,想的还是肥肠……”

“噗嗤。”

邵言锐趴在床上乐,“怎么了,瞧不起肥肠怎么的?”

“没有。就是我也觉得挺好吃,饿了。”

徐泽手下的动作不停,这会儿已经换了只腿按,嘴上说,“而且,你偶尔吃吃也挺好。”

邵言锐问,“又有什么药用价值?”

他现在已经习惯男人给他科普一些医学常识了。

有时候两人出去吃饭点菜,他选好了之后,徐泽总要给他引经据典讲点食材利弊,然后挑挑拣拣换成对他身体好的,听得邵言锐都有经验了。

徐泽此时手指正点按着几个驱痛的穴位,身体为了使力往下沉了些,故意凑在邵言锐耳边给他科普。

“嗯,润肠去燥。”

邵言锐:“……”忽然就不是很想吃了呢。

他撑起身抬手把男人的脸给推开,“你自己吃去!”

被男人这么插科打诨一下,邵言锐果真没感觉按得有多疼了。

等徐泽把他两只小腿的经络都疏通了一番后,他只觉得一双腿热乎乎的舒服。

“唔…再给我按按肩……”

既然享受了,干脆就一享受个尽性。邵言锐如今半点不见外,直接去够男人的手,捉住徐泽的手指放到了自己肩膀上。

“我肩也疼呢。”

他难得撒娇,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坦起肚皮的小猫仔,等着人呼噜。

“行行行,都给你按。”

被支使的人也乐在其中,起身换到了床的另一侧,拉了张凳子在邵言锐身前坐下。

“把上衣脱了,”徐泽揉了揉青年软乎乎的头发,“给你推推背。”

邵言锐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出发前闹的别扭了。今晚洗完澡他还是穿上了蜡笔小新那一套睡衣,毕竟早就穿习惯了,虽然有点幼稚,但是很舒服。

他这会儿听男人的要求乖乖的脱了上半件,趴在床上,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睡裤。

挺翘的臀部恰好顶着布料上蜡笔小新撅着的两瓣光屁股上,把平面的卡通图愣是整出了立体的效果。

可爱极了,让人……想扒。

精油还剩小半瓶,徐泽倒了一大半在青年光裸的脊背上,用手掌把液体在整扇背上推开。

分明是做了无数的专业动作,本不会激起任何旖思,但只要一想到身下趴着的人是谁,手下的触感就格外的令徐泽心痒。

邵言锐自己可能没注意,徐泽一上手就发现他家小勺比之前多了点儿肉。

青年之前胃不好,徐泽一直记在心里,平日里一起吃饭的时候也都注意着给他调养。但可能吃的品种太丰富,补得有点过,这会儿身体摸上去比之前更绵软了。

抹了油之后,像揉在一块水豆腐上。滑腻,嫩弹,仿佛稍稍使一点力,就能碾出汁水来。

徐泽忍着诱惑将手往回收,先去按邵言锐叫疼的肩颈。

手掌下的斜方肌有些硬,想必这段日子青年对着电脑时间又长了。

“是不是没照我说的,每天拉伸这里?”

徐泽揉捏着掌下的肌肉,指尖划过肩线。他之前教过邵言锐,久坐之后该怎么活动头肩才能让自己舒服点,这么一摸,他就知道自己白说了。

“我…我忙嘛!”邵言锐心知骗不过男人,干脆地承认。

“再说了,”他将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背上,仰头冲徐泽眨眼,“这不是想着有你么!”

不像是在会所,客人的脑袋可以埋在供呼吸的孔洞里,这会儿邵言锐整个横趴在床榻上,脑袋只能支楞在手背上,而徐泽则是双腿大张着坐在他面前,这样最方便动作。

也因此,徐泽一低头,就能看见青年白净又灵动的脸。

一双柳叶眼弯着,正冲他露出讨好又乖巧的笑。

徐泽顿时觉得,连房间里的空气好像都被眼前的人给染得甜了起来。

“要使唤人就想到我了?”

他用沾着油的食指点了点青年的鼻头,哑声道,“我得收点利息。”

“利息?”

邵言锐耳朵竖起,对上一双渐沉的黑眸。

他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眼睛往下躲,却恰好落在面前男人张开的大腿上。

徐泽滑动着椅子,往床又坐近了些。

他一双膝盖都贴在了床垫侧边上,而穿着睡裤的腰胯只隔了几公分,就正正地对着床上青年的脸蛋。

邵言锐盯着那睡裤上渐渐支起来的帐篷,感觉……浑身有点燥。

想,喝水。

你们的样太多了,我甘拜下风●? 有的可以有,有的真的没法有hhhh

好啦,我果然没来得及写完这一轮肉(捂脸)

大宝贝们,一个月后见(挥(别忘了我

255/198/87

男人洗完澡只穿了一条睡裤。

徐泽似乎一直都习惯不穿衣物睡觉,和邵言锐在一块儿之后,最开始还有点收敛,后来洗完澡就直接穿个内裤出来。

还是邵言锐看不过眼了,拉着他去商场买了两套睡衣。

结果也只让徐泽妥协了下面多裹一层,上半身还是习惯裸着搂住他睡。

后来,邵言锐在被窝里摸着男人腰腹上的几块腹肌,也妥协了。

这么睡也不错,他心想。

以后买睡衣的钱都能省下一半。

今天徐泽穿的睡裤就是那两套之一,浅灰色的,莫代尔面料。

柔软又亲肤,贴在身上很舒服。

同样的, 也很轻薄。

薄到什么程度呢?

邵言锐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玩意儿顶端胀起的一圈沟,以及整根东西蓬勃的硬挺模样。

更甚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微微的热意,顺着房间里流动的风,从男人的胯间往他的脸上吹拂。

这人……又不穿内裤挂空挡!

邵言锐脸色泛起一点红,挑起眼,色内厉荏地冲徐泽发号施令。

“你…你坐远点!”

“远点?”

可是这一回,徐泽没有听话,反而又往前凑了一分。

“远了……怎么给你按摩?”

随着话音,邵言锐的注意力就这么被带回到了赤裸的后背间。

男人的双手正顺着他的肩胛一路往下,倒着卡在了他的腰部。两根拇指扣在背部的两条经脉上,其余的手指则钻进他身体与床榻的缝隙里,捏在他肋骨下方的腰间软肉上。

“唔…嗯!”

邵言锐身体一颤,腰不自主地往下凹去,嘴里溢出呻吟。

这里是他的敏感点之一。

他忘了,可有人却一直记得。

徐泽之前一直不敢上手太逗,但如今,看着床上软成一团的人,有的欲念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带脉都快摸不着了……”

他手抓着青年腰侧,嘴里逗着,“谁天天嚷着要减肥呢?”

邵言锐很喜欢徐泽的腹肌,做爱睡觉时都喜欢摸。有时候嘴里还会念叨着要减肥健身,自己也要练出一点肌肉。

徐泽总喜欢摸着他软乎乎的小肚皮,一边想着样投喂他,一边嘴里给他加油鼓劲。

结果就是。

邵言锐除了晚饭少吃那么一点,连健身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两回。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某个大尾巴狼故意占用他太多夜晚时间的功劳。

“嗯…减着呢……”

邵言锐扭着腰,想去躲男人的手,“啊哈…今天不是…嗯…在运动吗……”

酥痒的感觉从腰直往脊椎里窜,邵言锐痒极了,却躲不过男人钳着他的大掌。

“可是,你今天也吃了三块脆香米,还有一包薯片。”

徐泽无情地戳穿,手顺便在触感极好的软肉上捏了一把。

“唔…徐、泽!”

邵言锐软着腰,嘴里有气无力,“嗯…明明是…你啊…你喂我…吃的!”

徐泽笑,气息吹在他的颈间。

“那时候你饿了,是该吃点。”

“那…嗯…你还说!”

邵言锐想打人。

“因为…吃了也可以减呀……”

青年腰上的皮肤太过舒服,像一层绵软的面皮似的,徐泽来回地碾磨着,将里面软糯的馅儿也不停地滚动揉搓。

他身体又凑前了一点,语带诱惑。

“咱们可以做点额外运动,补一下。”

男人所谓的补是什么意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邵言锐张嘴正欲说一声滚蛋,结果徐泽的手指不知点按到了哪里,他整个背脊都蓦地被一阵酥麻席卷。

“啊…嗯!”

邵言锐头忍不住扬起,身体试图往前躲。

却忘了面前是什么,整张脸就这么直直地撞上了某个地方。

“唔……”

头顶的人传出一声闷哼。

邵言锐以为自己撞疼男人了,下意识想上手揉一揉。

等手都摸到裤子了,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到底撞倒了哪儿。

“……活该!”

他臊着脸啐了一口。

夜风温柔,属于男人的麝香味混着沐浴液的清香钻入鼻尖。

邵言锐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丝羞。

以及内心陡然升起的,一点跃跃欲试的荒唐念头。

“小勺……”

夹杂着精油馥郁香气的手指忽然从背后抽离,按在了他的下唇上。

徐泽哑着声,勾住青年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可以吗?”

他试探着,轻柔又隐忍地问。

明明只有语焉不详的三个字,邵言锐却听懂了男人的意思。

安静的房间里,不知是谁的呼吸率先急促了起来。

心跳震若擂鼓。

邵言锐抿了抿唇,垂下了眼。

他躲开男人灼热的注视,目光落在了近在迟尺的胯间。

男人张开的粗壮大腿将五分的睡裤绷得直直的,好在料子弹性十足,只是裆前仍旧被硬挺的阴茎撑起了分明的轮廓。

而浅灰的织物上,轮廓的顶端已经湿润,被从里溢出的液体给染成了无法忽视的色。

仿佛一抹溅在画上的糖渍,诱得人口舌生津,却又想要将它拭掉。  

舌尖动了。

像从冬眠中苏醒的蜜蜂,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翅膀,一点点朝着糖渍探去。

粉嫩的舌肉还沾着从嘴里带出的晶莹唾液,本就如同裹了蜜一般,它的主人却兀自不觉。

视线粘连着心神,全都被眼前耸立的东西占据了。

一月不见,甚是想念!宝贝们想我了吗!?

先更一章,今晚加更吃肉=3=

1839/36/17
邵言锐以前看过给人口的片。

但也仅仅是看过而已。

他一直觉得这种事只有一方在爽,另一方费力又难受,明明没有一点乐趣可言。

可是现在,他有一点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做了。

当你喜欢一个人。

你就会心甘情愿去做一些能让他快乐的事。

后脑勺不知什么时候被男人的手掌覆住了。

头顶的人并没有催促他,只是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耐心地等待着。

邵言锐忍住臊意,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画面,隔着布料用舌背描摹起眼前那片狰狞的轮廓。

一根粗长的,勃发的,灼热的阴茎。

属于,他喜欢的人。

裆前色的阴影不知不觉蔓延开了不少。

邵言锐抬起一只手,伸向前按在了男人愈发明显的弧度上。

五根手指的指腹分贴在茎体的两侧边缘,缓慢又细致地从顶端一点点抹向根,又从两团鼓囊的地方,慢悠悠地反绕回来。

布料像是另一种形式的道具,让手与棍棒的摩擦在滑腻中凭添了几分滞涩,每一寸的撸动掌心都紧触硬挺,轻缓又试探地摸索着,将手下的东西勾勒出愈发清晰又淫靡的模样。

“呼……”

头顶的呼吸更重了。

邵言锐感觉自己后颈被人捏了捏,压抑的喘息扑向耳廓。

“小勺,别折磨我。”

男人的声音隐忍,听得邵言锐浑身发热,却又忍不住抿唇向上翘。

这一,两个人的角色似乎终于换了个个。

他微微抬起眼皮,对上一双黑如潭的眼眸。

徐泽似乎一直在看着他,如今见他回视,眼中的墨色更了。

邵言锐这回目光没有再躲闪,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伸手缓缓扯下了男人的睡裤。

昂扬的头冠率先顶了出来。

马眼已经迫不及待地吐出晶莹,沾染在青年的指尖。

粗长的茎体本蛰伏在茂盛的丛林中,被下滑的裤腰带着往下挪动了几分,又精神满满地蹦了回来。

打在一张白皙的手背上。

手的主人惩罚似的拨弹了一下茎身,惹得那东西兴奋又可怜地晃了晃。

睡裤继续被拉扯向下,宛如撕开食物的最后一层包裹,美味缓缓地从禁锢中剥离了出来。

整根巨物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昂扬向上的,直直抵在邵言锐的鼻尖。

呼吸中只剩下属于男人的味道。

清冽,又浓郁。

邵言锐忽然觉得干渴极了。

近在咫尺的东西又向他凑了一分,顶端的水液往外溢得更多,像在诉说着主人迫切又难耐的渴望。

他忍不住张开手,虚虚地握住一大半肉根。

然后伸出舌尖,安抚似的,舔了舔。

灼热与灼热相贴。

湿润与湿润混糅。

一刹间,水嫩的瓷白,靡丽的嫣红,还有雄郁的肉褐全都交杂在一起。

落在徐泽眼中,仿佛在欣赏一副撼动心神的,淫恣又惑人的画卷。

在那之上,还有一双柳叶般的眼角挑衅又诱惑地望向他,勾住了他最后一丝尚存的理智。

肿胀的龟头噗嗤一声,顶开了青年的唇,伞冠下的肉柱随之跟上。

眼前红润的小嘴瞬间被撑得大开,探入其中的阴茎瞬间被内里湿滑又紧致的腔壁牢牢裹住,不剩一点空隙。

“唔……”

猝不及防的插入令邵言锐来不及反应,口舌全部被男人的东西占据。

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声带可以轻轻颤动。

粗硬的肉棍将他整片舌头都压在下颚底,而口腔被茎肉完全堵住了,邵言锐只能被迫地感受着那上面的脉络和青筋。

他尝试着抽动舌尖,只不过勾着茎皮轻轻一舔,嘴里的东西就瞬间又胀大了一圈。

邵言锐也不敢乱动了。

只能僵硬着,任由男人一点点挺进他的嘴里。

这个动作缓慢又艰难,对承受的人宛如一场漫长的折磨。

但折磨中仿佛又穿插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微妙潮涌。

快感隐秘而绵延地从唇舌生出,往口里流淌,然后顺着身体,滑向了更的地方。

邵言锐有些羞耻地闭上了眼。

明明…是在帮男人纾解,自己竟然也跟着硬了起来。

还有……后面,也好痒。

他扭了扭屁股,将下身往柔软的席梦思压得更了些。

嘴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变软的迹象,邵言锐想尽快帮男人弄出来,他努力动了动嘴,余光却发现那根东西还有一大半都在外面。

明明自己已经…吃进去很多了啊?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蠕动了一下喉咙。

却不经意将埋在嗓间的龟头裹地更往里了些。

徐泽忍不住粗喘出声。

“乖……再张大点。”

他拇指压住青年的下巴,将阴茎又往里抵进了一寸。

“唔…唔!”

头端已经顶到了嗓子眼,整个口腔也被男人的东西填塞得满满当当。

根本没有位置了。

邵言锐轻轻摇晃着头,呜咽着,粗大的柱体撑住了他的舌肉和腔壁,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愈发纠缠。

口水渐渐从嘴角溢下。

这些全都被一直注视着他的男人尽收眼底。 

徐泽倒吸一口气,掐起邵言锐的脸颊,把青年的唇从自己的阴茎下扯离。

他垂下头,舌尖顺着那被口水沾湿的下巴往上舔舐,一路舔到嘴角,动作又重又温柔,带着满满的欲念,压抑不住。

然后趁着邵言锐喘息的间隙,一口咬住了他尚未闭拢的双唇。

湿滑的口腔里还残余着不少腥气,徐泽却觉得很甜。

他放肆地扫荡过牙龈齿间,在青年软嫩的舌头上重重地吮咬,甚至还钻进了更往里的喉舌,勾弄着那条软腭上方悬垂的小舌,恣意挑弄,左右拨拉。

“唔嗯…嗯…唔……”

邵言锐上半身本就沾着滑腻的精油,如今被亲得瘫软,整个都贴在了徐泽的一双大腿上。

他仰着头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汹涌吻,身体难耐地轻轻耸动。

情潮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两人的嘴中碰撞交织,然后奔涌着在身体中散开。

过了好一会儿,纠缠的两张唇才稍微分开。

“想要了?”

徐泽感受到了杵在身上的硬度,声音喑哑,问向身下的人。

“唔…嗯……”

邵言锐诚实地哼声,在男人的身上扭了扭。

恋人间随时都迸溅着爱欲的火星。

稍不注意,就能点燃一片燎燎火原。

“乖,忍一忍。”

徐泽的声音也淬了火,手覆在青年的后脑勺,将胯间肿胀不堪的鸡巴再度顶在了他的嘴旁。

微微一个用力。

温暖的湿热就重新包裹了欲望,徐泽喘着气,轻轻抽动起来。

青年一张嘴被撑得圆鼓鼓的,一双眼睛泛着水润,雾蒙蒙的瞪他,两边的眼尾都沾上了被欲望挑染的绯红。

徐泽哑声道,“乖勺儿,再等等……”

他挺着跨,用龟头磨弄着青年嘴中软嫩湿滑的舌头,阴茎在紧致的口腔里进进出出。

“今晚先用这儿……”

他一边挺动,一边用拇指掐在那红润的下唇上,揉了又揉。

隔了好一会儿,指腹才恋恋不舍地移开,顺着唇颊往青年光裸的背脊延伸。

一双手贴着滑腻的皮肤往前推揉,直到被碍事的睡裤阻拦。

徐泽弓着身,隔着睡裤握住了青年两瓣挺翘的臀,微微往两旁掰开,食指整个指节都钻进了中间的缝隙里。

然后安抚似的,在那道缝隙中若有似无地揉动起来。

“一会儿……再操你这里。”

2588/157/68
宽大的双人床上,一具半裸的年轻躯体正横卧在床榻中央。

躯体的主人脑袋探出了床外,正埋在某个地方不停地上下起伏着,而一双脚则抵在了另一边的床沿边上,十根脚趾难耐地蜷曲着,将脚下的床单弄得凌乱一片。

在他光裸的上半身,明显属于男人的一双大掌正来回地将背部的皮肉推揉抓弄,泛着水光的细腻皮肤如同丝缎一般,被手掌抓在指间,仿佛在脊背间流淌滑动。

青年的一张脸此时正埋在男人的胯间,红润的唇大张着,嘴里含着一根粗硬的玩意儿。

男人的手每从肩至臀的推揉一,他含着的东西就往里进一分,而待那手往反方向撤回,嘴里的鸡巴又顺着从包裹的口腔中抽离出来。

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掌心与皮肤的摩擦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而男人腰腹挺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

待十根修长的手指插入睡裤里,掐住臀肉时,男人的腰胯与青年唇舌间的距离也几近于零。

“唔…唔嗯……”

邵言锐像在吞咽一根硕大的肉肠,膨大的顶端已经被吃进了喉咙。

徐泽能感受到青年食道四周的肌肉正在反射性地不断收缩,挤压着他的头冠和柱身, 但这种挤压与其说是排斥,更像是吮吸一般,吮得徐泽心痒难耐,浑身的欲望都想填进这张勾人的小嘴里,让它吃个干净。

然而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甚至在情潮快要奔涌而出的时候,猛地从青年嘴里抽离。

身下的人还茫然地张着嘴,嘴唇已经被不断摩擦的阴茎磨成了靡丽的嫣红色。

上面沾染了不知是什么的透明水液,淫艳得令人口干舌燥。

徐泽呼吸急促,他伸手捞过搭在椅背上半干的毛巾,在青年滑腻的背上胡乱地擦了两下,然后手便穿过他的腋窝,将人整个抱了起来,翻身覆在了床榻上。

席梦思的中央被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压得整个往下沉了几分,好在质量极好,就这样也弹软非常。

徐泽将邵言锐身上仅剩的衣物给一把扯下,趴着的两瓣挺翘臀肉就这么暴露他的目光下。

“每看见你穿那条睡裤……”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的圆润股丘,一边伸手掰开,一边弯下身,沙哑着声音在青年的耳边呢喃。

“就想这么……给你扒掉。”

可怜的睡裤被扔在了床脚,上面的卡通人物依旧搞怪地撅着光溜溜的屁股,而徐泽身下,真实的臀瓣正以同样的姿势翘起,只不过画面从可爱,变成了少儿不宜的情色与诱惑。

白腻的双股间,肉粉色的穴口正饥渴的收缩着,徐泽指尖不过滑过那里,小口就迫不及待地张开了一瞬,想要含吮路过的异物。

只不过徐泽没有像之前那样用手指安抚,而是将掌下丰软的臀肉掰得更开,只用呼吸和视线欺凌着这张比上面更加勾人的小嘴。

“嗯呃…唔……”

邵言锐空虚极了。他背着身,看不到身后徐泽在做什么。

但尽管这样,他脑中也能勾勒出男人如今的模样,他甚至能捕捉到男人炽热的呼吸,将他后面的穴给灼得滚烫。

“唔……废话…嗯哈…那么多!”

他难耐地扭动着腰跨,趴在床上侧过头睨向男人,眼尾更红了。

“你…嗯……你到底…唔…做不做!”

邵言锐一边说,竟一边伸手往后摸去,竟是想自己纾缓身后那又痒又渴的地方。

徐泽本不是容易被激的性子,但在这样的情景下,若他还能忍着任由恋人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自力更生,那未免也太有损他做男人的尊严了。

“当然……做。”

他握住青年乱动的手腕,将其牢牢按在床上。

然后自己倾身而上,胯间的昂扬对准那张不断收缩着邀约他的小口,腰间一沉,嘴唇同时吮住了青年的后颈,轻轻一咬。

肉刃便整个埋入了温暖紧致的甬道中。

“唔…啊!”

邵言锐扬起脖子,嗓间淫软的叫声没有再被什么东西堵住,放肆地从嘴里溢了出来。

后颈的软肉被男人叼了起来,在齿间轻轻磨着,而身体里的穴肉,同样也被男人另一样东西给磨着,只不过那里的磨弄,又又重,每一都搔在他欲望的痒。

“啊……嗯啊……”

“宝贝,你里面好湿……”

徐泽的嘴唇滑到了邵言锐的耳边,含住他的耳垂,将呼吸喷洒在耳廓里。

露骨的调情比平日里的骚话更多了一丝暧昧的轻挑,从耳根唤起邵言锐潜藏的兴奋,一路放肆地往下钻。

“嗯唔…胡说……才…才没有……”

他嘴里羞恼地否认着,穴里却不自知地绞着男人的肉棒,越绞越紧,越吃越。

“嗯,我胡说……”

徐泽耸动着腰肢,笑声轻柔又纵容,和着吻贴在邵言锐侧颊边,“是刚才洗澡没擦干净……”

咕滋咕滋的粘腻水声像是在配合着他的话语,在两人交合的地方越响越大声。

“怪我。”

杵在他臀肉间的肉棍像在捣一盅甜浆,在狭窄的甬道和腔壁内不断的碾磨着,不停地有汁水从穴心涌出,随着男人每一的短暂抽离而渗出,又在下一的捣杵中被带入。

汁四溅,沾染在了青年赤裸的臀瓣和腿肉上,又经由不断的拍打渐生出淫靡的白沫,愈发显得整具身体糜乱诱人。

“呼……”

徐泽喘了一口粗气,指腹勾起一抹白沫,从两人相连的部位滑到了青年挺翘的臀间。

“怪我…把我们小勺身体里都弄出水了……”

屁股被揉出了水渍。

穴里被操出了蜜液。

“嗯唔…唔!”

指腹下的白腻臀肉重重地颤了颤,徐泽呼吸一顿。

看不见的幽里忽然涌出更多的热流,浸湿了他埋在穴里的肉根。

他的小勺好像……发浪了。

徐泽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忍不住粗暴地扯过一个枕头垫在青年的肚皮下面,猛地掐住了眼前柔软的腰肢。

“咱们努努力……”

他喘息加重,整个壮硕的身体都与身下瘫软的人交叠在一起,紧紧相贴。

徐泽咬磨着邵言锐的耳垂,冲他道,“努力把这儿填满,好不好?”

“啊…嗯哈…啊……”

邵言锐已经被操得说不出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呻吟,没有回答。

但他身体诚实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随着青年甜腻的淫叫,男人挺动的幅度一下比一下大,律动的速度也一比一加快。

宽敞的房间里一瞬间仿佛只剩下肉体与肉体碰撞的拍打声,下一瞬轻重错落的喘息又加入了进来,混杂着咕滋作响的摩擦,不知不觉压过了窗外山间的风声虫鸣,交织成一首独奏在两人耳边的,靡妙又悦耳的小夜曲。

伴随着旋律的不断攀升,男人起伏的动作也不断加剧,直到青年一声似难捱又似畅快的低吟打破了浓郁到极致的黏稠,虚旷的内里被汹涌淹没,整首乐曲也随之攀向了高潮,久久不落。

2/12/7
邵言锐第二天是被天窗的光线给晒醒的。

浑身的倦懒还没散去,他闭着眼在床上蹭了蹭,想伸个懒腰,结果腰间就传来一阵酸软。

“嘶……”

昨晚糜乱的记忆回归脑海。

“醒了?”

背后贴上一具热烘烘的身体,混着烟味的气息涌入鼻尖,邵言锐感觉自己唇角被啄了一口。

他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抬手去推身旁带着点胡茬的脸,“臭……大清早就抽烟。”

徐泽不动神色地收起了还在发烫的手机,然后亲了亲青年的掌心。

怕把人熏着了,他身体往后撤了点,不过手还是伸进了青年的腰间。

给他轻缓地揉着。

“疼不疼?”

昨晚做得有些狠了,后来他抱着睡熟的人去清洗的时候,发现青年后面都有点红肿,好在没有撕裂。

之前配的药膏还有剩,徐泽给邵言锐厚厚的抹了一层,今天早上起来看,已经都消得差不多了。

“你还说!”

邵言锐没什么威力的瞪了男人一眼,却也没拍开那只讨好的给他按摩的手,只横他,“我都说了今天要早起去山上看日出的!”

结果现在看这日头,都要中午了吧!?

还看个头!

徐泽早就掌握了安抚小猫仔的方法,他坐在床边,将人一把抱了过来。

邵言锐被迫跨坐在他腿间。

“没事,日落也一样好看的。”

细密的吻落在青年的唇角颊边,又轻又痒,带着独属于男人的赖皮,“晚上我们还可以在房间里看星星。”

他们床榻正对的上方,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天窗,夜里如果天气好,可以看到满天的星。

当时他们选旅店的时候也有看中这点。

徐泽不提还好,提起这个,邵言锐又炸毛了。

昨晚他一直被男人压床上干,满眼都只有凌乱的床单,屁都没看到!

看他眼冒金星差不多!

本来是内心的腹诽,结果邵言锐不自觉就说了出来,逗得徐泽心头的阴影散去,浑身都在颤着忍笑。

“还笑!?”

邵言锐伸手去揪男人的脸颊,“你再笑!?”

徐泽一边躲,一边嘴里说着“不笑了”,结果嘴角还是忍不住一直上翘。

邵言锐磨着牙想打人,又去抓他,然而腰一动又酸软,两个人就这么滚在了床上,打闹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绵长的早安吻中停了下来。

“好了好了,明天再补你一个日出。”

徐泽拥着青年,亲了亲他的鼻尖,“今天我们就先山下的镇子里逛逛,嗯?”

“不远,听说还是个千年古镇,有吃有喝,应该也挺不错的。”

“哼。”邵言锐耸了耸鼻头,“都是些商业化的玩意儿。”

他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口,“就用来宰客的,专门骗你这种笨游客的钱!”

徐泽任他戳,又噘着嘴亲了一口青年的下巴。

“没事,这不有你么。”

他一句话就把小猫仔撸得尾巴翘上了天,“有我们小勺把关,只有他们他们被宰的份儿。”

邵言锐对古镇一直没什么好印象。

他有过几在这种地方招待客户的经历,销比在市区那简直是成倍的翻涨。

就好像是在两个不同物价的世界,稍微不注意,几瓶二锅头都能喝出茅台的价格。

但如今换了个时间,换了陪在身边的人。

同样的景象,在邵言锐眼中忽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脚下的石板路高低不平,两旁是青砖红瓦的仿古建筑,在仅有一条车道那么宽的小路上,摩肩擦踵的都是游人。

从店铺里飘来的悠扬古乐和四周嘈杂喧闹的人声混在一起,古不古今不今的,邵言锐靠在徐泽身边,目光在路边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小摊位上逡巡而过,倒真生出点游览的兴致来。

他左瞧瞧又看看,扭头间却不小心瞥见身旁人脸上的神色。

脚下一顿。

“看上什么了?”

周围太吵,徐泽见邵言锐步子忽然停住了,以为他有什么想买的,便凑在他耳边问。

邵言锐摇摇头,见来来往往的人流拥挤,没人会注意他们,便悄悄摸摸地牵住了男人的手,拽着他从路中央往边上靠。

“你走太快啦!哪有逛街走那么快的,”邵言锐仰头去瞧男人,“咱们慢慢逛呀。”

徐泽点点头,“好,那我们走慢点。”

邵言锐目光在男人面容上流连了几秒,见他神色依旧同往常一样温和,甚至还有心情冲他眨眼笑,暗道自己刚才也许是看错了。

他刚刚一瞥眼,竟恍惚间觉得男人眉眼有些阴郁,像是被什么大事缠住了一般。

邵言锐摇了摇头,晃出自己的胡思乱想,将视线又挪回了商铺上,时不时拿起个小玩意儿摆弄一番,玩上一玩。

徐泽老实地跟在青年身边,见他注意力移走了,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他是有点不在状态。

今天清晨忽然来了个电话,打乱了他早已经安排好的还债计划。

本来极好的心情也因为某个忽然蹦出来的人,差点坏到了底。

电话那头,有人告诉他说,之前他拜托留意寻找的男人好像出现了。

只是状态不太好,看上去快死了。

徐泽让对方拍了个视频,尽管画面里颓败的中年男人和记忆中完全已经是两个样,但徐泽还是认出来,那的确是他那个失踪已久的,血缘上的生父。

事情有点复杂,那个男人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电话那头的人问徐泽怎么办,徐泽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麻烦对方先把人送进医院。

其它的,等他回去后理。

挂了电话,徐泽给对方打了两笔钱过去。

一笔是之前许诺找到人的报酬,一笔是徐父的住院费。

手机银行里的余额转眼间就少了五分之一,看上去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缺了刀鞘。

徐泽吐出一口浊气,又滑进日历软件里,数了数日子。

初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没多少热意,反倒被山间的风吹得冻骨头。

他抽了两根烟,又发了几条短信,才从阳台回到了室内。

看着床上翻着小肚皮熟睡的青年,心头翻涌的情绪不知怎么就渐渐平息了下来。

徐泽走上前,把掀翻到一旁的被子重新给青年盖上,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捞过人拥进怀里。

嗅着鼻尖温暖好闻的味道,他闭上眼,心想。

倒也不算件坏事。

他也累了。

等一起把那些烂账了结之后……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和喜欢的人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一会儿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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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又香又酥的麻――!”

“咚咚咚――三大炮,十块钱一碗咯!”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古镇不大,热闹却不少。

街边的摊位上卖什么的都有,当地的土特产,传统的手工艺品,当然,最多的还是吃的。一路走来,香的辣的甜的咸的,勾得人馋虫大动。

“叮――叮――”

路边传来的清脆敲击声勾起了邵言锐小时候的回忆,他拉着徐泽停下脚步,一旁的摊贩很有眼色地把试吃盒往前送了送。

“两位帅哥,麻汤尝一尝?甜得很嘞!”

麻汤,就是所谓的麦芽糖,这里方言有时会把‘糖’念做‘汤’,叫卖起来也更爽利上口。

眼前的摊位很简单,只摆了一块木板,上面铺了一层白白的糖粉,以及一块半米见方的,像个大瓷砖似的糖块。

摊贩一手拿着榔头一手拿着铁片, 刚才叮叮当的声响就是两者敲击发出来的。铁片的一端被磨得很锋利,放在糖砖上用榔头轻轻敲两下,小糖块就哗啦啦碎落下来。

邵言锐捻了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放进嘴里,抿了抿。

“多少钱一袋?”久违的味道钻进味蕾,邵言锐有些怀念,便张口询价。

摊贩见生意来了,也挺高兴,“十块,很便宜的!”

“老板,悠着点喊价哦,”邵言锐啧了啧嘴,“你这一整大块的成本都要不了十块!”

摊贩愣了一下,不服气,“小同志莫乱说哦,我用的可是我田里头最好的麦子!”

“再怎么好,麦子批发也就一两块一斤!你这有没有十斤?”

邵言锐嘴巴利索,三两句就把朴实的汉子给绕了进去。

不等人再解释,他就指着大糖块最边上凹凸不平的那个口说,“算了,我们各退一步,五块!我们不要好看的,敲那儿的都可以。”

等摊贩目送着两人拎着糖走远了,才后知后觉地一拍大腿。

吃个糖,关好不好看啥事?敲哪里不是一样的?!

徐泽整个目睹全程,也不吭声,只看得津津有味。

等走远了才笑着戳穿邵言锐刚才讲价的漏洞,“人家摆摊不要交摊费城管费?”这种纯手工的吃食,贵的不在原材料,都在管理成本上。

邵言锐轻哼一声,“你是站在他那边还是站我这边啊?”

他从塑料袋里掏出一颗糖,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徐泽十分上道,“必须是我们小勺这边。”

邵言锐这才把糖塞进他嘴里,一边嘟囔,“我又不是没给他算那些……要不才不给五块呢!”

他甩了甩塑料口袋,里面叮铃哐啷只有十几颗小糖块儿。

徐泽也是过惯节俭日子的人,当然知道青年没瞎砍价。他揉了揉身旁的脑袋,嘴里渐渐弥漫开的甜味也勾起他的记忆。

“我记得小时候五毛钱都能买一大捧了。”

“是吧是吧!”

邵言锐也被带入童年的回忆里,“那时候卖这个都是挑着个扁担,到走街串巷的。每我在家写作业,一听见窗外面传来叮叮当的敲铁声,就馋得流口水。”

“没零用钱买?”

徐泽脑补了一下青年小时候的馋嘴模样,想想都可爱得不行。

“那倒还是有一点的。”

嘴里的糖块儿被口腔的热度融化,变得有些粘牙,邵言锐一边吮着,一边含混地说,“可我妈不让我多吃。”

徐泽懂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腮帮,“怕你长蛀牙?”

“……唔。”邵言锐哼哼着应了,“那时候还没换牙呢,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那可不一定。”

徐泽纠正道,“如果龋齿坏得太,影响神经了,换了牙你也疼。”

“嘶……”

这让邵言锐想起了成年后仅有的几补牙经历,滋滋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

他赶忙让徐泽别说了,徐泽却还故意继续给他科普牙齿蛀掉的惨状,“如果糖吃多了,蛀穿进神经,那感觉就跟针扎似的,到时候你吃饭也疼,喝水也疼……”

“哎呀!不听不听!”

邵言锐连忙捂住耳朵,结果还是堵不住男人的嘴。他干脆又从口袋里抓出一颗糖来,直接塞进徐泽口中,作怪的人终于安静了。

“徐大烦人,我告诉你,”邵言锐证明似的张开一口洁白的牙,“我牙齿好得很!” 

龇牙咧嘴的小模样,把徐泽乐得不行。

两人这会儿走在主路上,两旁的商铺错落有致,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段半米宽的小窄巷穿插其中,没什么人,似乎只是建筑与建筑间留出来呼吸的一寸地方。

邵言锐嘴里还在幼稚地回击着身旁的烦人鬼,冷不丁就被徐泽拽进了其中一条窄巷里。

“干、干嘛!?”

他十分警惕地捂住嘴,冲男人声明,“我真的没蛀牙。”

徐泽快被他可爱死了,心痒痒的把人抵在石壁上。

他抬起一只手撑在傻不溜秋的青年脑袋边,挡住了外界的视线。

“这种话自己说了可不算……”

他缓缓低下头,带着甜味的呼吸洒在青年手背上,“得让医生来检查检查。”

邵言锐手腕被扯了下来。

然后嘴唇就被更大的糖果给堵住了。

香软又沾粘的糖块顺着男人的舌头搅进青年的嘴里,翻动着和弄着,在升腾的热度里渐渐融成甘甜的糖浆,然后滑进糖池里,咕噜噜的生出了双倍的甜意。

邵言锐裹着糖的两排牙齿尽数被另一个人的舌尖一一舔过,在来回地摩蹭扫荡下,未化的糖大多都融成了蜜,然后被大舌舔吮了干净。

等到两个人分开时,唇瓣上的糖都粘黏到了一起。

还是徐泽用舌头润了半天,四瓣唇才黏黏腻腻地分了开来。

“徐泽!”邵言锐红着脸轻斥了一声。

虽然两人此时没有在人群中,可这地方旁人也是侧头就能看见。大庭广众下的亲吻不比私下,简直刺激了太多,邵言锐心脏还在砰砰跳。

“大白天的,收敛点!”他推了推男人的胸膛。

“我没怎么啊?”徐泽眨眨眼,语气无辜。

他嘴里还剩最后一点糖块,顶在上颚舔了舔。

“你塞给我太多了,吃不下。”

邵言锐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嘴里好像……多了一小块糖。

他脸更红了。

“不是要让我少吃么!?”

徐泽笑了。

“放心。麦芽糖甜度低,不容易长蛀牙,还能温脾养胃。”

不知道是不是糖吃多了,男人连嘴里吐出的热气都甜丝丝的,只不过说出的话却老神到到,听得邵言锐想锤他――

“老中医检查过了,没事。”

晚安,吃完糖记得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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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被亲了一通,嘴红彤彤的,总怕被人看出点什么,干脆拽着男人在巷子里转悠,等脸上的热气散去。

这种建筑与建筑之间的里巷虽然窄,却四通八达,两个人胡乱走着,竟发现了好些藏在华下的小店。

卖杂货的,做咖啡的,他们甚至还看到了在城市里几乎绝迹的音像店,老板正坐在门口砸核桃,配着CD机里铛铛锵的鼓点音乐,愣是把核桃敲出了武林高手的感觉。

“他们不想赚钱么?”

这种偏离主街的地方客流并不多,更像是居民区,邵言锐路过又一家门可罗雀的店铺,忍不住好奇道。

“钱当然想赚咯。”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旁插入,十分自然地回答,“不过人活着,最重要的还是开心嘛!”

邵言锐闻声望过去,发现就在他刚经过的店面旁,正倚着一个抽烟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身上套了一件灰扑扑的皮兜,上面还看得见一些灼痕和脏污。

因为倚在木板旁的视野盲区,他们刚才都没注意到。

那人神态语气颇有种作为话中主人的自然,徐泽立刻礼貌地道了个歉。

“见谅,我们没有其他意思。”

“嗨,多大点事儿!”男人摆了摆手,“这小伙子说的也是实话。”

“这里本来就赚不了啥钱,我们都纯属开着混日子的。”

他叼着烟往屋里走,顺便把店门口的门帘掀了个角,回头冲两人扬了扬下巴。

“二位进来坐坐,喝口茶?”

邵言锐没立刻答应,反而仰头打望了一番店面。

他倒不是想拒绝别人的好意,只是心里一直觉得,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那男人也看出来了,在屋里笑了两声,“放心吧,我不是推销茶叶的。”

这坦率的态度倒把邵言锐整得不好意思了,还是徐泽给他解了围,虚揽着他进了店,“那打扰了。”

屋中的空间并不算大,二十多平方的地盘上,杂七杂八堆了许多设备和物件。

只有中间一个三米见长的大木桌,看上去干净整洁一点,一边摆放着茶具,但另一边也零零散散叠放了许多银色的小玩意儿,没多少空闲。

“不好意思啊,屋子有点乱。”

男人挠了挠头,把桌上的东西又往边上刨了刨,自己坐下烧水,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木凳,“随便坐。”

“您是做手艺活的?”

徐泽在屋里张望了一番,有些明了。

其实刚在外面,他们并没有看到这家店的名字。就只有门廊上挂了一个木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个“杨”字。

这会儿进来了,一看摆设和工具,才发现是家手工铺子。

“算是吧,”男人舀了勺茶叶,一边拿沸水冲,一边随口道,“就是个打银子的。”

“你们可以叫我老杨。”

原来外间木牌上挂的是他的姓。

邵言锐有些稀奇,“您是银匠?”

老杨点了点头,递给他一杯茶。

邵言锐双手接过,一边啜,一边仔细去看屋中的摆件,嘴里赞叹道,“好厉害啊。”

他刚进来也看到了周围置物架上摆放的许多银色饰物,什么耳环戒指,书签挂饰的,各个都很精致。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些就是像外面主街上那些铺子里一样批发来卖的,没想到竟然全是纯手工。

“都是些小玩意儿,”老杨摆了摆手,“闲着没事打着玩的。”

他坐在一张有靠背的摇椅上,这会儿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边喝茶边说,“现在小年轻好像都喜欢这些,有人跟我说打这些好卖,我就做了点,卖了抵点材料钱。”

“您是本地人?”徐泽听男人的口音,觉着不太像。

老杨摇摇头,“我香江的。”

“那怎么在这里……”一东一西,隔得有些远了。

“这里不好吗?”

老杨咂了一口茶,透过房子的大玻璃窗往外望,眼睛微眯,“多舒坦啊。”

徐泽跟邵言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远群山层峦叠嶂,含烟霁雪,景色的确美极了。

“以前一直在大城市混,累了,”老杨晃了晃摇椅,“后来卖了房四旅游……走到这儿,就不想走了。”

他像是嗓子有点干,咳了两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这里好山好水的,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在这么个好地方养老等死挺好的。”

邵言锐本捧着茶听得津津有味,听得最后一句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

面前的老板模样看上去虽然糙了点,但顶天了也不到四十岁,说这些晚年的话实在有点早。

倒是老杨,说着说着像是陷入回忆里,还是嗓子又咳了下,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脑袋,“瞧我,咳,又胡说八道了。来,喝茶喝茶。”  

他又给两人满上,一双手看得出是匠人的手,虎口和指腹都有着厚厚的茧。

邵言锐还等着男人继续说故事呢,见他岔开话题,又不好探寻别人隐私,便只好研究起他店里摆放的东西来。

“怎么,对手工感兴趣?”

老杨见他看得兴味,便指了指旁边的银块和工具,“自己动手试试看?”

邵言锐有点心动,但看着那亮闪闪的银子又退却了。

他心想,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老杨也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又或者是邵言锐的小表情太不会掩饰了,被他一眼就看出了心中所想。

“不收你钱!”

他乐呵呵的,“你玩完了到时候我重新把银子融了就是,又不费事。”

邵言锐这下是真脸红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泽笑着揉了揉邵言锐的脑袋,冲老杨道,“小孩儿替我省钱呢。”

老杨一脸我懂的点点头,“挺好。”

邵言锐偷偷用眼神警告徐泽,结果男人不以为意,还偷偷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

老杨也不知道看到没,慢悠悠喝完一杯茶,才放下了茶杯。

他把茶具往旁边移了移,然后跑去工具堆里拨弄了半天,抱着一堆东西坐了回来,哗啦啦摆在桌上。

“喏,好多小年轻都喜欢自己捣鼓点纪念品,你们也玩玩?”

两个小时后。

邵言锐捏着手上打磨好的银币,一脸嫌弃。

徐泽哭笑不得地挡过他想要把东西扔进废料堆里的手,“好不容易打好的!”

“太丑了。”邵言锐不想看自己的作品。

“第一能做成这样,不错了。”

老杨跟老师似的,背着手观摩了一番,十分违心地说,“这猫挺可爱。”

邵言锐快吐血了。

“我刻的是狗!”

拇指大小的硬币上,两只耳朵的生物的确有点难以辨认,老杨凑近了又仔细看了看,才一脸沉的点头改口,“嗯,这狗挺精神。”

徐泽憋着笑,咽回嗓子里还没说出口的话,心道还好,自己没乱夸。

邵言锐轻哼一声,抢过徐泽手里的成品。

“你这刻的又是什么呀?”

他刚做的过程中,只看见男人划了几道弯弯绕绕的线条。

“哟,是个勺子?”

老杨倒是一下就分辨了出来,“怎么着,刻了个指南针?”

徐泽摇摇头,但停了两秒,目光看向邵言锐,又笑着点头,“嗯,差不多吧。”

是他的指南针了。

邵言锐抿了抿唇,瞥了男人一眼,压住嘴边上扬的弧度。

“诶,你背面也刻了?”

指腹摸到另一面也有纹路,邵言锐翻过来一看,认出是个罗马数字的八。

徐泽逗他,“不觉得这个数字跟我们很有缘?”

身边有旁人,邵言锐也不好提及两人的故事,只好说,“那也该刻在另一块的背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男人刻的时候想着他,他也是想着男人刻的。

徐泽属狗,邵言锐本来想刻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奈何手残,有点失真。

徐泽翻转着硬币,笑道,“都一样。”

两人欣赏了一番各自的作品,邵言锐虽然嘴里说着嫌弃,但要像刚才老杨说的把它们重新融了,他又有些舍不得。他心中犹豫,但不等钱包挣扎完,徐泽就先伸手把两块银币都拿在了手里,问老杨能不能穿孔。

老杨也不意外,点点头,把他带到角落里的一台小型穿孔机旁。

机器通电滋滋了一会儿,两片小玩意儿就都穿上了链子。

等徐泽回来时,刚才做的东西已经变成了项链。

“你买了?”

邵言锐瞪大眼,手里的银片一下变得沉甸甸的,“多少钱?”

“不贵。”徐泽没说价钱,只笑着把其中一根给青年带上了。

他把另一根揣在兜里,顺手从兜中掏出烟盒,给老杨递了只烟。

老杨接过烟,乐呵呵地点燃,“天色也不早了,不留你们了。”

徐泽点点头,“谢了,有空到山城找我们玩。”

老杨应声,“要得。”

出了老杨的店,两人也没再回主路上。

邵言锐站在路边,伸手让徐泽把兜里另一根项链掏出来,然后自己垫着脚,给他戴上了。

“这算是定情信物?”

徐泽敲了敲青年锁骨间的坠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竖着耳朵的小动物,语气挪愉。

邵言锐刚缠着徐泽问出了刚付的价钱,心里还惦记着这笔不必要的开销,没好气地说,“错了,是狗牌!”

那老板简直就是笑面虎,两块破银片竟然卖他们六百八十八?

他去银行买两块银币都要不了这么多钱!

“不气不气,”徐泽笑着去捉他的手,“你想想,这是咱们亲手做的,哪能用钱衡量?”

邵言锐瞪他,“你个败家男人!”

徐泽心里苦笑,他其实也觉得自己有点败家。

明明还债的钱都不够了,还多这么一笔。

但是……他却觉得挺值的。

“好了好了,”徐泽把青年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握住,“我败家,我认错。”

“以后你管家好不好?”

邵言锐耳朵束了起来。

“真的?”

徐泽忽然一窒,虽然心是真的,但现在却不是说这话的好时候。

“……真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说。

“那你现在把工资卡给我看看?”

邵言锐又把手掏出来,摊开冲他挑眉,“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可以挥霍的闲钱!”

一不盯着就浪费!

“咳,手机要没电了。”徐泽抓回青年的手,紧了紧。

“等咱们回去再说?”他冲邵言锐告饶,“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乱钱!”

邵言锐倒也不是真的要翻男人家底。

他明白恋人之间需要有适当的隐私,而且他虽然没什么安全感,但徐泽已经给予他很多了。

足够他心安。

见男人老实认错,邵言锐便也不揪着闹了,拉着人继续往前走。

毕竟他也很喜欢,这个……定情信物。

邵言锐被亲了一通,嘴红彤彤的,总怕被人看出点什么,干脆拽着男人在巷子里转悠,等脸上的热气散去。 这种建筑与建筑之间的里巷虽然窄,却四通八达,两个人胡乱走着,竟发现了好些藏在华下的小店。 卖杂货的,做咖啡的,他们甚至还看到了在城市里几乎绝迹…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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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没?要不要回去了?”

来时说是没什么逛的,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日落。

徐泽怕邵言锐身体吃不消,在他腰上揉了揉,问,“还是在附近吃了晚饭再走?”

周围游客渐少,喧嚣也渐渐散去。

邵言锐往远眺去,夕阳的暖黄光晕撒在空空荡荡的石板和砖瓦上,像是把白日里卷走的安静与祥和又裹着余晖一同给小镇还了回来。

也不知哪家那户在炒菜了,农家土味的鲜香从窗户里飘散出来,诱得人口舌生津。

“找家本地馆子吃吧。”

邵言锐动了动鼻头,牵着男人的手晃了两下,“饿了。”

徐泽低头笑,把青年有些凉的手指揣进兜里。

“好,我也饿了。”

他们没往回走,只凭着感觉继续往里晃悠。

小镇里居民看上去不多,许是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闯荡了,居民区的街道上零零散散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有的围坐在石凳旁,车马将帅散落在棋盘上,正兀自沉思,有的搬着摇椅坐在自家屋外的院坝里,收音机里放着咚咚锵锵的川剧,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

每个人都在过自己的日子,但都没有半点被时光催着走的样子。

悠闲极了。

邵言锐觉得有些神奇。

明明是同一片天空下,可这里的时间却像是比外面要慢上许多。让人也跟着生出不急不慌的感觉,连心都跟着脚步一起慢了起来。

“我要是老了……”

他心里忽然生出莫名的感慨,“也想在这种地方住。”

徐泽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邵言锐等他接,不料他却直接挂断, “骚扰电话。”

然后自然地接上青年的话头,“不是早上还嫌这里不好玩么?”  

“那怎么一样?”

邵言锐觉得徐泽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继续道。

“当游客的时候,这里只是个路过的地方,”邵言锐指了指徐泽手上提着的两人刚才买的一些特产,“我们看过了,消费了,就走了。”

他的手臂接着又在面前绕了一圈弧度,将四周的景色装入视野的圈中,“可如果是住下来,那这里就是家了。”

青年的声音轻快,絮絮的话语里夹杂着对简单生活的单纯向往。

“每天想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的是日子怎么过,想的是晚上吃什么,家里缺点啥……”

明明只不过是随口的假想,听在身旁男人的耳朵里,却比最动听的情话还要让人心动。

“这种小地方……可没有大城市方便舒服。”

徐泽动了动喉头,故意反驳道。

邵言锐闻言却瘪了瘪嘴。

“大城市有什么好的?物价又高,房子又贵……”

这样的吐槽显然太过主观,邵言锐放在平日绝不会说出口惹人争论。可身旁的不是别人,他说起话来也随性了很多,“你看老杨,他买的那铺面,估计连大城市十分之一价格都不到。”

邵言锐跟着又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上班的人都把自己叫社畜?”

徐泽当然也知道这个词,却想听听青年的解释。

“因为老板不把我们当人,”邵言锐幽幽自嘲,“而我们……除了拿工资的时候,也不把自己当人。”

他说的随意极了,徐泽却听得不是滋味。

“为什么那么拼?”

徐泽其实骨子里挺随性的,这两年把自己逼紧了许多,是因为还债的压力。

但青年前途光明,却好像时时刻刻对钱都没有安全感。

“不拼,那你随时有可能被公司裁掉。”

邵言锐用一副不懂事的眼神看他,“没工作就没钱,知道不?很惨的!”

徐泽伸手揉了揉青年的脑袋。

他当然知道。

没钱,想当人也当不了。

“而且,我老了也享受不了多少便捷,更不想住养老院。”

邵言锐话音又拐回了刚才的话题,“到时候在这里养老,像老杨说的,葬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倒也挺不错的。”

屁股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徐泽让邵言锐呸呸呸了三,才饶过他。

“我看你啊,”男人重新把手揣回大衣的兜里,攥着青年的手指,“现在就是叶公好龙。”

“这种乡镇又偏又落后的,你要真住进来,肯定会无聊的。”

“怎么落后了?” 邵言锐不服气,“这不是G都覆盖了吗?”

还特意掏出手机看了看信号。

徐泽一噎,“有网就行?”

这几年一下班就宅在公寓的邵某人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有网就行。”

“那很多城里好吃好玩的东西这里都没有,”徐泽还想继续打破他的美好幻想,越说越艰苦,“要想买生活用品说不定都要靠每周一的赶集,停水了还得上山挑水……”

“哥哥,什么时代了,不会淘宝吗?”

邵言锐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么?”

空荡的小路上,青年的声音振振有词,“我告诉你,当代家庭分工要均等,家务事你可躲不开……”

徐泽有些愕然。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酸软而灼热的感觉涌入心头。

他从没想过。

原来发现一个人对于未来的规划中有自己的存在,是如此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

“喂,你听没听见?”

邵言锐还在兀自给自家对象分配着假想的任务,“我反正是不会修灯泡搬家具的……”

说着说着,他又像是怕徐泽误会自己什么都不做似的,连忙补充道,“体力活我也可以干,洗碗拖地什么的都没问题,就是做饭这个技能我还得再……”

结果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印上一个湿热的吻。

男人很快就撤离了,但重重压下的力道还停留在唇间。

“还来?!”邵言锐瞪了男人一眼,小声警告,“天还没黑呢!”

徐泽眉眼带笑,“嗯,忍不住。”

“什么、什么就忍不住了!?”

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像是要溺死人,邵言锐脸上发烫,“我在说正儿八经的,你脑子里又在开什么黄腔?”

“唔,我们继续……”徐泽顾左右而言他,“再讨论讨论以后谁干点什么体力活?”

“徐泽!”

邵言锐炸毛,“你以为是什么体力活?”

“就是……日常的体力活呀……”

徐泽冲他挤眉弄眼,“我们小勺偶尔做一做,我躺着享受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闭嘴!”

“哎,小勺,再叫声‘哥哥’好不好?”

“做梦!走开,徐大烦人!”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闹,在镇子里绕来绕去,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家当地饭馆。

门面不大,菜色却很地道,他们按照店里食客们的推荐,点了四五个农家菜,全都消灭得一干二净。

临走时,邵言锐找老板买了几斤腊肉。

酒店不能做饭,徐泽问他买回去放哪,邵言锐把腊肉条塞进男人手里让他拎着,十分理所当然地说。

“放你们会所啊。”

邵言锐跟徐泽在一起后,在会所里吃过好几饭了,知道他们员工都兼职厨子,忙起来工作餐也吃不上,都是自己在厨房解决。他刚才饭桌上尝着这腊肉不错,风干了又经得起放,想着给男人当下饭菜。

老板用的都是当地土猪,肉质扎实鲜嫩,不愁卖,所以要价也高,邵言锐可舍不得便宜别人了,“你贴个标签,自己拿来加餐知道不?”

徐泽声音愉悦极了,保证道,“回去我就盖个章,写上小勺专属。”

邵言锐乜他一眼,“你咋不盖在自己身上呢?”

还盖章,真想得出来!

丢不丢人?

徐泽才不嫌丢人,他喜滋滋地弯下腰,把自己脑袋凑到青年身边。

“盖呀,”一张大脸盘子直往邵言锐嘴边蹭,“你给我盖一个。”

邵言锐一巴掌给他糊了过去。

盖你个头。

他收着力道,结果徐泽竟然可怜巴巴地叫疼。

明明知道是假的,邵言锐还是扛不住他闹,踮起脚给他吹了吹。

然后趁着四下无人,难得附赠了一个轻轻的吻。

“可以了吧?”

盖了个看不见的章,邵言锐心想,自己都被这个幼稚鬼给带幼稚了。

兜里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

徐泽脸色沉了一瞬,等邵言锐目光看过来,却又恢复了笑容。

他低下头,嘴对嘴地在邵言锐的唇上回啄了一口。

“可以了。”

他声音在风声里有些紧,“我也盖一个。”

“老徐专属,盖了你就跑不掉了。”

邵言锐嫌弃地想擦,被徐泽抓住手不让动。

两人在陌生的街道上嬉笑打闹着,徐泽下落的心情再被青年闹好了,将人揽在怀里,往回路走。

“小勺,我问你。”

“要是我身无分文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现在很有钱吗?”

“……倒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

青年没有给出直白的答案,但徐泽却扬起一抹笑容。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渐渐融入两道紧贴着的影子里,更沉温柔的夜色一点点覆盖天空。

路边一盏盏夜灯亮起,与穹顶的万千光点交相辉映,照亮了两人漫步的路。

“反正……”

“狗牌都给你带上了。”

在朦胧而暖融的光晕里,邵言锐扭头看向街道旁一直欢快地盘旋在路灯下的飞蛾。

他嘴里呼出白气,声音细微又别扭。

“再穷,勉强养你还是够的。”

“累了没?要不要回去了?” 来时说是没什么逛的,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日落。 徐泽怕邵言锐身体吃不消,在他腰上揉了揉,问,“还是在附近吃了晚饭再走?” 周围游客渐少,喧嚣也渐渐散去。 邵言锐往远眺去,夕阳的暖黄光晕撒在空空荡荡的石板和砖瓦… 展开

那天夜里回到旅店后,邵言锐终于有时间好好地欣赏一番天窗外的星空。

满天星很漂亮,只不过被迫固定一个姿势看久了,也很累。

第二天他还是没能早起。醒来时天光已大亮,日出这一趟看来是没戏了。

邵言锐本想锤人,却发现罪魁祸首正在阳台上打电话。

两扇落地玻璃紧紧阖着,挡住了外面的冷风,也挡住了男人说话的声音,邵言锐只断断续续地捕捉到了几个词。

“麻烦……盯着他……”

“绑起来……小心他跑……”

男人背对着他,一只手夹着烟,微微偏头的侧脸线条冷峻,看上去竟让邵言锐觉得有一点陌生。

邵言锐忍不住将身体往床边挪了点,悄摸摸的想多偷听点内容,但阳台上的人却好像发现他的动作了,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醒了?”徐泽扭过头,神色已经恢复了邵言锐熟悉的温和。

他掐灭烟走进屋,给床上的青年倒了杯温水。

“大早上的,跟谁聊天呢?”

邵言锐撑起身喝了一大口,状似随意地问。

暖洋洋的温度从喉间滑向胃里,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目光却依旧落在男人脸上。

“都快中午了,小懒虫。”

徐泽揪了揪邵言锐的鼻子,随口道,“兰姐的弟弟,我们店的大老板。”

他说得很坦然,看上去并不像撒谎的样子。

“催我回去上班呢。”

徐泽将被烟熏过的外套脱在一旁,然后坐在床上抱住邵言锐猛吸一口,“说再不回去,要扣我工资了。”

温热的鼻息喷在颈间,挠得邵言锐直痒,他笑着缩脖子,也没注意男人这后半句的略微心虚。

“那咱们今天下午早点走吧?”邵言锐提议。

他们本来商量的是今晚回的,但少玩两个景点,把回程提前一点也不影响什么。

“不碍事。”

徐泽揉了揉他乱糟糟的软发,“早那么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什么活。”

他不欲多说,只打算好了回去再理那些破事。为了转移恋人的注意力,徐泽指了指天窗。

“快看,下雪了。”

邵言锐以为男人在逗自己玩,结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竟发现昨晚还透明敞亮的玻璃小窗如今已变得模糊又朦胧,依稀看得见点点的白絮从空中不停往下落。

他立刻把其他事都抛诸脑后,惊喜地欢呼一声,跳下床直奔阳台。

“真的诶!”

邵言锐扑在栏杆上,伸手去接空中坠落的雪。

他一边感受着手掌簌簌落下的凉意,一边回头冲男人眉飞色舞地笑。

“徐泽!雪好大呀!”

邵言锐是地道的南方人,生在西南,离家后又一直在东南沿海一带打拼,这辈子都没见过大雪。

山城冬天偶尔倒是会冷到零下几度,但在邵言锐记忆里,那时候零星的雪也就像往空中撒了几把盐,还没落下地呢,白色就融成灰扑扑的水。

而现在,站在山间,四面八方的山坳都覆上了一层雪白的颜色,远的山巅更是白茫茫一片,邵言锐头一感到自己像是被真正的冬天包围。

“激动归激动,不要温度了?”

徐泽从屋子里出来,拿了件毛毯给青年罩上,“小心感冒。”

邵言锐还在接雪玩,脸上难得露出稚气,“哎怎么都化了,我想捏雪球!”

“咱们先把早饭吃了。”

外面风有些大,徐泽把人往屋里带,“吃了上山顶去,那里雪厚,你想堆雪人都行。”

邵言锐闻言眼睛一亮。

他也不觉得腰疼腿酸了,连忙跑回屋内开始穿衣服,还回头催男人,“快点快点,一会儿雪停了!”

徐泽好笑又无奈,走过去一边帮他卫衣的帽子从羽绒服里面扯出来,一边安他的心。

“放心,不着急。我看了天气预报,一天都有。”

吃完早午餐,徐泽便带着邵言锐往山上去。

第一天来时他们靠双脚走了大半天才到半山腰,如今要是还走路,怕是傍晚都登不了顶。所以今天他们选择了坐缆车,好在现在雪不算特别大,缆车还没有停。

坐进两人位的小车厢里,邵言锐新奇地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钢丝缆绳随着轮轴的转动,带动着车厢摇摇晃晃地往斜上方运行,很快就悬在了高空之中。四目所及,周围的山脉绵延雄伟,高耸入云,他们恰好在两山中间的山谷里。透过缥缈的云雾往下看,山下的道路和人都小小的,像山水画中的墨点。

“徐泽你看,”邵言锐指着下面的一晕染的墨色,“那里是不是我们昨天去的古镇?”

徐泽凑到了他身边往下瞧,“人那么多,肯定是。”

邵言锐正想吐槽一下他这个敷衍的判断标准,却又被不远山间几亮色给给吸引住了目光。

“你看那!”他手指戳在玻璃上,“好多瀑布!”

虽然密闭的空间隔绝了大部分的声响,但如果仔细听,四周都充斥着飞湍瀑流的哗哗声响,不绝于耳。邵言锐仔细数了数,光他们看得见的视野里,就能数出近十条湍急的垂直水流,每一条都清流注泻,声势浩大。

瀑布悬空而落,水把山壁染得朦朦胧胧,邵言锐却好像看见那里面也有许多隐隐绰绰的人影。

“那边也能走吗?”

他侧头去问比他攻略做得更足的某人。

“傻,第一天我们就走过了。”徐泽视力和空间感不错,一眼就看到了山壁间蜿蜒的栈道。

“忘了?”他指了指半山腰的一,提醒青年,“我们还在那儿拍了照的。”  

“哎,那里呀……”邵言锐有点奇怪,“可是我们都没看到那么多瀑布!”

“是谁爬了半截就不想动了的?”徐泽笑他,“走半个小时休息一个小时,天还没黑就嚷着要下山了。”

“距离看瀑布还差十万八千里。”

邵言锐开始耍赖失忆,“是谁啊?反正不是我。”

徐泽纵着他,“要是你想看,一会儿我们下山可以走那边,步行。”

邵言锐顺着那山脉仰头看了看被云雾遮挡的巍峨顶峰,然后目光又低头落回瀑布的所在地。

然后十分真诚地摆摆手,“不了不了。”

徐泽轻笑着摇头。

他是早看出来了,他家这只小勺子,懒得不行,要不身上也不会那么多软肉。

好在有他盯着,倒也不需要强制一定要做多少运动,饮食均衡就好。

“那条道好危险啊。”

缆车还在向上攀升,离山壁的距离慢慢缩短。有点近视的邵言锐终于看清了些爬山的人脚下走的路。

是一级一级的石阶,又窄又陡,每一阶的宽度看上去仅仅够两三个成年人站立。

“那应该就是那天那个司机大哥提过的爱情天梯吧。”

“爱情……天梯?”

邵言锐在来时的车上一路睡觉,什么都没听见,只觉得这名字听上去带着点噱头。

徐泽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偶然看见过的新闻报道,给邵言锐简单讲述了一则就发生在这山间的爱情故事。

四五十年代,在山谷外的小山村里,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爱上了一个寡妇。

寡妇不仅比他大了整整十岁,还拉扯着四个孩子。

在那个时候,这样的感情并不为世人所容。为了躲避村里的流言碎语,两个人带着孩子,偷偷私奔到了山间,住在了高山的山洞里,一住就是五十年。

这五十年间,两人靠野菜野味养大了几个孩子,住所也从山洞变成了遮风避雨的泥房。而为了让心爱的人上下山方便,小伙子更是一点一点在悬崖峭壁上凿路,只是因为怕她出门摔跟头。

整整五十年,凿坏了二十多把铁锹,最终凿出了六千多级的阶梯。从山上到山下,路通了,小伙子也从年轻人变成了满头白发的阿公。

后来两人的住所被偶然探险的旅游发现,又捅到媒体那里,他们的生活才渐渐曝光,那条六千多级的阶梯也成了众多情侣打卡的圣地。

“怪不得……”

听完故事,邵言锐看着山壁上那些一边努力爬阶梯还一边拍合照的游客,倒也不觉得稀奇了。

他有些感慨地问,“他们老两口还住在山上吗?”

故事里的某些内容也许被媒体美化过,但那六千多级石阶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愿意几十年如一日的做这样枯燥的一件事,邵言锐想,那个小伙子一定很爱很爱他的爱人。

徐泽摇摇头,“前几年,都离世了。”

邵言锐惋惜地叹了口气,手从玻璃窗上挪开,有些依恋地牵住了身旁男人的大掌。

“你说那个阿婆怎么舍得阿公那么辛苦地凿台阶?”

邵言锐换位思考一下那个场景,就觉得心疼,“要是我,才舍不得喜欢的人天天那么累。”

“这么疼我啊?”徐泽自动带入,笑着偷了一个吻。

见青年拽着他的指节揪来揪去,一副默认的模样,徐泽心里软成一片。

“好像阿婆也劝了阿公很多回。”

他解释道,“采访里她说自己不喜欢下山,一家人在山中住得好好的,就算阿公凿好了世界,她也没下去过几。”

“可能是阿公想给阿婆最好的吧,”徐泽倒挺能理解故事主人翁的想法,“铺好了路,哪天阿婆想下山了,就能稳稳当当地走下去。”

“可是……”

邵言锐却皱了皱眉。

“可是这样,不是两个人都很辛苦吗?”

“阿公每天凿石梯,又累有危险,”他侧头又去看那蜿蜒陡峭的山壁,“阿婆每天在家等着阿公,也担惊受怕。”

邵言锐回过头,有些不理解地看向徐泽。

“他们为什么不好好说开,认真听听彼此的意见呢?”

那天夜里回到旅店后,邵言锐终于有时间好好地欣赏一番天窗外的星空。 满天星很漂亮,只不过被迫固定一个姿势看久了,也很累。 第二天他还是没能早起。醒来时天光已大亮,日出这一趟看来是没戏了。 邵言锐本想锤人,却发现罪魁祸首正在阳台上打电话。…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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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缆车到达终点,徐泽也没有给出回答。

他只是揉了把青年的头发,然后抓着他的手走出厢门,迎接山顶漫天遍野的大雪。

山巅唯一的景点是一座小小的寺庙,寺庙前有一片广场,此时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连伫立其中的几棵常青松柏都连带着银装素裹起来。

邵言锐被眼前的雪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很快把两人刚才聊天的话题抛诸脑后,戴着手套蹲下身去堆雪人。

徐泽站在一旁给他挡风,点了根烟,心里想着青年的问题。

为什么呢?

――也许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仅剩的一点自尊吧。

出神间,邵言锐已经堆起两个几乎看不出原型的丑娃娃。

肩并着肩,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都是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嘴巴,圆头圆脑,看起来憨憨的。

徐泽打量了一番,总觉得差点什么。

他弯下腰,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插进了其中高壮一点的嘴里。

然后捡了两根带着枝丫的树枝,当做两个娃娃的手,戳进雪里,交错在一起。

邵言锐:“……”

一下感觉留不正经了起来。

徐泽加完道具,十分满意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掏出了手机“咔嚓”一声,给两个雪人留下了一张合影。

一旁站着几个小朋友在好奇的围观,邵言锐乜了徐泽一眼,把烟从雪人嘴里抽了出来。

“别教坏小朋友!”

烟还在烧,邵言锐张望着找着垃圾桶,结果手指一热,夹着的东西又被男人含在了嘴里。

“都湿了,还抽!”他皱眉。

“没事。”徐泽吸了一口,不甚在意。

“徐同志,你最近怎么回事?”

邵言锐眉头皱的更紧了,有点不高兴,“烟瘾这么重?”

“最后半根。”

徐泽晃了晃手指,讨好地冲邵言锐告饶。

邵言锐自己也抽烟,但瘾不大,一般只有心情烦躁或者工作压力过大的时候白抽两根。但眼前的人这段时间却好像上头了似的,每天烟不离手,现在还这副一点都舍不得扔的烟鬼模样。

让他不由得想到以前挤地下室时,那些不好的人和事。

邵言锐抿起嘴唇,伸手去摸男人的兜,打算把这人的存货都给没收了先。

结果只从徐泽兜里掏出空空荡荡,什么都没剩下的空烟盒。

“这就是老中医的养生之道?”

他气笑了,将烟盒一把拍在男人的胸膛上。

因为这件事,直到返程邵言锐都没给徐泽什么好脸色。

两人回到山城已经夜里九十点了,徐泽老老实实地当了一路的搬运工,将两人的行李都拖回了青年下榻的酒店。

他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结果等翻出衣物打算洗澡睡觉,却被邵言锐十分无情地赶出了房门。

关门前,邵言锐还颇为好心地把他的行李给塞了出来。

然后友情建议他可以去会所旁的小卖部,和他心爱的烟一块儿睡觉。

徐泽站在关上的房门门口,哭笑不得地抹了一把脸。

没想到,小猫仔这回的气性竟然这么大。

他有心想哄一哄人,可刚抬起手,手机就阴魂不散地响了。

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他脸色倏地沉了下来。接起来听了两句之后,打算敲门的另一只手也放下了。

“知道了,我这会儿就过来。”

他对着电话那头说,“麻烦你先把人看着。”

徐泽心里挂着事,打算理完再来哄自家对象,便匆匆走了。

却不知道此刻一门之隔的房间里,他以为还在生气的人一直偷偷透过猫眼在瞧他,正等着他来哄。

都说好事扎堆,到徐泽这儿,却是坏事上赶着趟了。

他一晚上基本没睡,第二天早上从医院出来后又遇见变天,瓢泼大雨说下就下,等进到会所时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哎哟,你这是刚从龙王庙里出来吗?”

兰姐赶忙扯了张干净毛巾,给他罩在头上,“一回来就被淋。”

徐泽苦笑,一边擦头一边道,“可能龙王看我不太顺眼。”

“没文化。”

兰姐磕着瓜子,给他科普,“龙王掌风雨,求啥得啥,老天看你顺眼才对!”

徐泽忽然想起下山前他和邵言锐去拜的山顶那座庙。

他也不太认得出里面供奉的是谁,却还是诚心奉了三炷香。

这两年他遇上庙总喜欢拜一拜,不管是哪路神佛,只希望能早点帮他找到他那失踪的爹,保佑他早点还完家里欠下的钱。

如今人倒是找到了,可本来都凑齐了的钱,却不够了。

也不知道这算顺眼还是不顺。 

不过无所谓。

徐泽想,不管老天看他顺不顺眼,事情都得靠他自己解决。

“兰总今天来吗?”

他把身上淋的雨简单擦拭了一下,顺便问老板娘。

“鬼晓得!”兰姐翻了个白眼,“成天到晚不干正事,我出门的时候还在撅起屁股扯扑鼾嘞!”

“姐,你又乱说我坏话!”

外面雨声大,两人都没注意有车停在了门口,一个人撑伞走进来,满脸无奈地给自己正名,“我睡觉从来不打呼。”

这人赫然就是两人话语里提及的对象――这家按摩会所真正的老板,兰瑞生。

兰瑞生是个看起来很无害的男人。穿得西装革履的,样貌俊逸,常年脸上带笑,实则却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

就说他们门口这一条街,虽然看上去各家店铺的老板都不一样,但其实背后收租的都是一家公司。而兰瑞生,恰好就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说起来,兰家姐弟的经历也挺传奇。

姐弟俩都是土生土长的山城人,母亲去得早,姐姐一个人拉扯弟弟长大。本来这事不稀奇,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但两人都继承了父母不知谁的好样貌,在三教九流混杂的底层街区就不是件安全的事了。

后来的事也很寻常了,姐姐被有权有势的大老板包养,而弟弟靠着姐姐的保护,考上大学,前途光明。

只不过转折在于,弟弟没有奔向光明,反而回到了这座城市,蛰伏着谋算着,把欺负过姐弟俩的人一个个清算了干净,自己也接手了‘姐夫’的产业,越做越大,成了新的大老板。

徐泽挺佩服这种狠人。

他自己就是狠不下心,要不然也不会惨到现在这个地步。

“徐哥潇洒回来了?”

兰瑞生收了伞,拍了拍风衣上的雨滴,冲徐泽颔首。

他其实比徐泽还大几岁,但脸长得嫩,自己也喜欢装嫩,熟了就总叫人‘哥’。

“还好有兰总帮忙,”徐泽把手上一直拎着的手提袋放在桌上,冲他道谢,“不是你安排人看着我爸,我也潇洒不了这几天。”

“小事。”

兰瑞生摆摆手,好奇地探头去看手提袋,“这是什么?”

徐泽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给你们买的一点特产。”

“野生菌菇,还有腊肉。味道都不错。”

“哟呵,你小子,”兰姐扔了瓜子,打开口袋感叹,“以前可不见你这么上道。”

她摸出大大的密封罐,里装满了干炒的野山菌,辣椒和香料将菌菇的鲜味激发到了极致,隔着盖子都能闻到令人口舌生津的鲜香。

徐泽也不揽这个功劳,“我家对象选的。”

这是实话,连钱都是邵言锐主动付的,说是感谢兰姐仁慈,愿意给他对象放假。

“啧啧啧,你这个恋爱谈得可真是……”

兰姐拧开盖,从桌台底下摸出一双一性筷子,吃了两口,含混道。“唔,赚了。”

兰瑞生张嘴凑上去抢过姐姐筷子下的一夹,也跟着点头,“嗯,赚了。”

徐泽看着姐弟俩这副你夺我抢的接地气模样,不禁失笑。

从意识到没法按时还钱而一直压在心底的郁气,以及做好打算有求于人后的种种顾虑,都跟着消散了许多。

他吸一口气,对着兰瑞生说。

“兰总,有空吗?跟您……谈点事情。”

等缆车到达终点,徐泽也没有给出回答。 他只是揉了把青年的头发,然后抓着他的手走出厢门,迎接山顶漫天遍野的大雪。 山巅唯一的景点是一座小小的寺庙,寺庙前有一片广场,此时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连伫立其中的几棵常青松柏都连带着银装素裹起来。…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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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的上班第一天,总是让人很难集中精神。

几个办公室里的小年轻都在叽叽喳喳分享着假期见闻,邵言锐难得的没有管,独自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对着电脑沉思。

其他人都以为他们经理在理什么工作要事,没敢打扰,只有坐在邵言锐身后办公桌的卓朗知道,邵言锐只是在发呆。

还一发就大半天。

这对于一个拼命三郎的工作狂来说,简直太稀奇了。

卓朗忍了一上午,终于在吃午饭时忍不住凑到了邵言锐对面,端着饭盒坐下。

“邵哥,遇上啥想不通的事了?”

要不然怎么说卓朗是这一批新人里最来事的呢?他很有眼力见的推销自己,“有时候可以试着说出来,说不定我们也能帮忙支支招。”

邵言锐本在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白米饭,闻言瞥了卓朗一眼,又继续低头戳饭。

他的确遇上了想不通的事,还有点烦恼。

这时候办公室其他人都出去买饭了,只有他们俩点的外卖,就算隔着桌子说话,倒也不怕被旁人听见。

卓朗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应,还以为自己的示好又一折戟了,讪讪地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嚼。

结果冷不丁听见对面的人幽幽道,“我有一个朋友……”

“咳,咳咳!”

卓朗一听这个开头,差点被骨头卡住。邵哥,您知不知道‘我有一个朋友’约等于‘我自己’啊?

邵言锐是真的没什么与人聊私事的经验,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这个网络上总被人嘲笑的梗。

“算了。”

他闭上嘴开始吃饭,不想说了。

“哎别呀!”卓朗却来劲了,“邵哥您继续啊,您朋友怎么了?”

“放心,我嘴很严的!”他还特意强调,“我知道您说得肯定不是自己!”

邵言锐抿着唇,抬头盯着卓朗看了几秒,直把卓朗看得后背发凉,才缓缓移开视线。

其实邵言锐是忽然觉得也没什么所谓。

被人猜到就猜到了呗,又怎么样?

他谈个恋爱又不犯法。  

反正话头都开了,他也找不到别人说,见卓朗这么积极,又想起自家男人之前对他的评价,感觉听听同类的建议也不错。

于是他便继续道,“我朋友的男朋友……”

“好像瞒着我朋友什么事。”

“噗――咳咳咳!”

卓朗刚呛了一下,正拧开瓶盖喝水,这下直接没憋住一口喷了出来。

男朋友?他没听错?

“还听不听了!?”

邵言锐暴躁地把饭盒端开。

他瞪着一脸狼狈的卓朗,有点后悔,就不该跟这个一惊一乍的小子讨论这种问题。

“咳咳,哎,咳,邵哥别啊,咱们继续继续!”

卓朗虽然被一个他早该猜到的事实给震惊了,但这会儿相比起自己没搞到手的郁闷和失落,他更多的是好奇。

“你觉得你……你朋友的男朋友,瞒着他什么了?”

邵言锐回响起之前几通偷听到的电话,心思又沉了下去。

“他好像……”

“在帮他老板,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卓朗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心道:邵哥。您这对象,到底是什么来头?

邵言锐兀自发愁,见卓朗一副懵逼的样子,便解释道,“就是那种……”

“你知道吧,有的黑心老板,会把员工的身份证给扣下来,”他回忆起偶尔在新闻里看过的报道,给小年轻科普,“然后逼迫他们,去做一些不好的事!”

卓朗磕磕绊绊地问,“你,你朋友怎么发现这情况的?”

邵言锐的筷子都快把一盒白饭给捣成糊了,“他亲耳听见的!”

他脑子里又蹦出那天早晨偷听到的男人对着手机说话的内容,什么‘盯着他’,‘不行就绑起来’……一听就很不对劲!

正常工作怎么会让人做这种事!?

卓朗也没想到自己单纯打听个八卦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他这会儿也不好吃瓜了,想想自己的经历,倒有点忧心起邵言锐的安危来。

毕竟勾搭不成他们也是同道中人。被男人骗了事小,人身危险事大。

“要不……你报个警?”卓朗给了个建议。

他自从那天在那个按摩店被人揍了之后,就对山城的治安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这种混乱的老城区,势力盘根错节的,有的人威风起来那可是无法无天,拐人去做坏事倒也不无可能。

办公桌被猛地一拍。

饭盒边缘挂着的肉丝都被震地溅了出来。

见卓朗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邵言锐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激烈。

“先不报。”他干巴巴的说。

心里想的却是,万一徐泽那老板真不是什么好人, 报警岂不是把他男人置于危险之中?!

什么破建议。

“万一是误会呢,”他凉凉地剜了卓朗一眼,“别浪费公共资源。”

“也是……”

卓朗点点头,摸了摸下巴。 

“那要不然,”他暗戳戳抱着点卑劣的想法,“不然你让你朋友先偷偷调查一下?”

邵言锐挑眉,示意他继续。

“就是看看他男朋友手机什么的……或者偷偷跟踪一下……”

卓朗挤眉弄眼。

“万一你朋友真的只是误会呢?”

卓朗的提议能不能行,邵言锐暂时没法验证。

一是他觉得恋人之间也该存在隐私,不经允许去偷看手机什么的,实在有些破坏彼此的信任。

二是他惦记的对象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两人旅行回来之后,快一周了,他们都没有见上面。

想尝试也无法。

徐泽倒也不是故意玩失踪的。

只是他最近理借钱的事,还有他爸出现而带来的烂摊子,跟兰瑞生还有蒋锋走得比较近,他担心邵言锐因为他而惹上什么麻烦。

所以徐泽干脆暂时没有见他,打算把所有事情都理干净后,再和邵言锐坐下来慢慢聊。

他也不想瞒着青年什么事,只是想自己把后顾之忧都解决了再坦白。

毕竟都是他家里的破事,徐泽不想留给对象操心,也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但是他却忘了,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更容易引起误会。

“你爸可真是个人才,都那样了还想跑。”

这会儿,在会所旁不远的露天茶馆里,兰瑞生正在和徐泽等人,顺便聊天。

其实这时候该是上班的时间,不过老板带着员工公然摸鱼,兰姐骂骂咧咧了几句,也只能放行。

“他很喜欢找死。”

徐泽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脸色平淡。

“是啊,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也不觉得疼?还有劲跑。”

兰瑞生啧啧称奇,“你说他胆子大吧,当年借了钱还不上就跑路?你说他胆子小吧,跑了还敢回来冒头?”

“他可能以为当年把我爷爷那片地和医馆抵出去了,就万事大吉了吧。”

徐泽讽刺地笑笑,“没想到我又重新签了合约,债还在。”

“你也是胆子大。”

兰瑞生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自己点上,又给徐泽递了一根。

徐泽摆了摆手,没接。

“谢谢,在戒。”

兰瑞生吸了口烟,继续道,“当年都没毕业,就敢跟放高利贷的签字。”

徐泽垂下眼,摸了摸杯沿,“年少轻狂,那时候没想那么多。”

他现在回头看,也觉得那时候自己头脑发热,但他不后悔。

“毕竟都是我爷爷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把他毁掉。”

徐泽的爷爷叫徐知节,出生在山城乡间,本是个游方的郎中。后来战乱纷飞,妻子也因病离世,徐知节心灰意冷下便带着尚在襁褓的儿子回到了故乡,在老家重新扎根了下来。

渐渐地,徐知节凭借自己的医术成了附近小有名气的大夫,开了家医馆,有了些积蓄家产,儿子徐家栋也一天天长大。

平心而论,徐家栋年轻时样貌确实不错。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哄得城里来的小姑娘珠胎暗结。

但徐家栋为人却不是个东西,没有一点责任心,把女人肚子搞大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换一个地方继续和人调情。

徐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生下来的。

他妈是个下乡的女大学生,被徐家栋搞大肚子后,渐渐看透了徐家栋的人渣。可她到底不忍杀死一个生命,便还是忍着旁人的异样目光将徐泽生了下来。

只不过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交给了他爷爷之后,自己就黯然离乡回了城。

徐知节也不知道自己教育哪里出了问题,把儿子教成那副样子。但毕竟是自己的血肉,他能打能骂,却狠不下心不管。

于是只好一边照料着孙子,一边给徐家栋收拾烂摊子。

就这么过了几年,徐家栋终于不耐烦被自己爹管了,裹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现金,离开村子进了城。

徐知节经此一事,也心灰意冷,一心拉扯自己孙子,不再管那不成器的孽障。

好在虽然没了积蓄,但徐知节的医术就是吃饭挣钱的本事,爷俩倒也不愁吃穿。

儿子不是东西,孙子却很听话。徐知节为了养好自家的宝贝孙孙,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情。一边开医馆,一边承包了屋后好几亩田地,带着徐泽种上了许多中药草,不仅平时用来治病医人,多的还能拿去城里换钱来抵家用。

徐泽也很争气,就这么陪在爷爷身边乖乖长大,考大学时一举就考上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医学院,令徐知节老怀欣慰。可学校在川北,距离山城大半天的车程,徐泽必须住校,爷俩也不得不分开。

徐泽给爷爷买了个老年机,走之前亲手教会了他怎么用。

也好在有这个手机,要不然后来徐泽赶回村里的时候,可能只能给爷爷收尸了。

假期后的上班第一天,总是让人很难集中精神。 几个办公室里的小年轻都在叽叽喳喳分享着假期见闻,邵言锐难得的没有管,独自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对着电脑沉思。 其他人都以为他们经理在理什么工作要事,没敢打扰,只有坐在邵言锐身后办公桌的卓朗知道,邵言锐… 展开
还有一更。

我也想老徐早日度过难关(各种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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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徐泽并不知道,在自己意气风发求学的时候,自己的人渣爹又出现了。

徐家栋这十几年在城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学了一身的坏毛病。重新回村也没干好事,就是从徐知节那里要钱。徐知节不给,徐家栋就发疯,要去砸他的药柜,砍他的药田。

徐知节七老八十的人了,哪里抵得过中年力壮的儿子,他无法,又不想影响孙子读书,只能一妥协,除了为孙子留的学费生活费,其他的能给就给了。

只不过到了最后一,徐家栋没有要钱,只在家里翻箱倒柜,抢走了户口本和地契。

等高利贷的人带着一群打手来要地讨债时,徐知节才知道,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竟然欠下了十几万的赌债。

而他的医馆和药田,都被儿子拿去抵了债。

“还要谢谢您。”徐泽拿起在炉上烧着的茶壶,给兰瑞生的杯子满上。

“当年出面帮我跟万老板斡旋,”徐泽笑了笑,“让我有喘息的机会。”

收高利贷的带头人姓万,当年徐泽赶回去的时候,爷爷已经脑溢血昏倒,收债的人把家里能值点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到一团糟。

徐泽虽然当时只是个大四的学生,但在最开始的慌乱之后,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先将爷爷送到医院就医,然后迅速办理了休学,自己一个人着手理父亲欠债的事。

家里都要钱,他为了照顾爷爷,只能先在城里找工作。只可惜没有文凭,碰壁了许多,才偶然间进了兰姐那里。

后来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受伤在店里躲仇家的兰瑞生,他便借着这个人情,跟收高利贷的那伙人搭上了线。

为了要回房契地契,徐泽和万老板重新签了个合约。

因为有兰瑞生的面子在,万老板也没有过于为难人,只让徐泽按着九进十三出还完他老子欠的钱,他就把当初抵债的东西还给他。

每个月还的是利息,年终要还的是本金。

“小意思。”兰瑞生端起茶杯喝了,受了他的谢。

“姓万的其实不怕我,怕的是老蒋,”兰瑞生指点徐泽,“你这回钱不够,我也让你找老蒋借,就是这个道理。”

“蒋老板仁厚。”徐泽点点头,虽然他口中夸赞的人看上去和仁厚一点边都搭不上。

“不过你也想好了?”

“之前不是死活不开口吗?”兰瑞生有些戏谑,“借了我们的钱,虽然不用高利贷,可是要‘卖身’啊。”

徐泽苦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我也就会一点中医本事,”他摩挲着杯沿,“既然您二位看得上,‘卖身’就‘卖身’呗,反正在哪儿不是工作?”

“这就对了嘛。”兰瑞生等的也是徐泽这句话。

他这几年一直在洗白手下的产业,但无奈之前招惹的人太多,如今仍游走在灰色地带,手下的人总免不了受伤,去医院又打眼,便起了心思自己弄几个诊所。

不过诊所好开,靠谱的医生不常有。兰瑞生挺欣赏徐泽的,沉稳踏实,嘴也紧,只不过之前徐泽一直不愿意。

“我也知道你的顾虑,”兰瑞生拍了拍徐泽的肩,“前几年还说不准,但现在……”

路边恰好有一辆巡逻的警车路过,警笛声听上去有些刺耳,兰瑞生却享受般地眯了眯眼。目送它行经而过后,他如同一个尚在校园天真无邪的三好学生似的,继续跟徐泽说。

“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放心,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的。”

徐泽笑了笑。

他其实也是仔细衡量过才会开口的。

毕竟他没什么野心,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一点不希望给自己和身边的人,惹上什么麻烦。

不远,一个吊儿郎当带着金链子的黄毛正往这边走,两人都看见了。  

兰瑞生低头嘱咐徐泽,“姓万的过来了。一会儿等他把地契和合约都拿出来,你再转账。”

这一天天气不错,虽然依旧冷,但出了太阳。人坐在外面晒久了,手心都有些发烫。

徐泽呼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

“知道的。”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虽然中途有点波折,所幸终于能做个了结。

几公里外的城西。

邵言锐又十分焦躁的度过了一个工作日。

这几天他和徐泽的联系都是通过手机,不是短信就是电话,狗男人说什么工作忙,就是不见他。

邵言锐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那天把人赶跑了,男人也要耍耍脾气,但后来他主动打过去电话,徐泽听上去又像没事人似的。

而等到他跟卓朗那天聊完天之后,他就更担心了。总觉得徐泽瞒着什么大事,而且还不是好事。

但让邵言锐拿不定主意的是,这两天他明显感觉男人语气轻快了许多,还说周末要带他见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

邵言锐闻言怀疑下去了一点,但心中的不安却没有减退多少。

因为徐泽的状态简直太奇怪了。

就像他以前打工时遇到的那些人,仿佛找到了一夕之间能挣大钱的方法,结果最后不是被骗,就是整个人都被毁了。

他今天又跟徐泽发了好几个消息,试探了两句,起先男人还有回应,到下午了,就一点消息都不再回,打电话过去也是关机。

邵言锐实在是坐不住了。

他神思不属地熬到了下班,中途卓朗还来关心‘他朋友’和男朋友的误会到底解除没有。

邵言锐不耐烦地把人赶走了,自己也做了决定。

他不是个磨叽的性子,纠结了这么几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想再瞎猜下去了。

谈恋爱不是应该对彼此坦诚么?这么猜来猜去,消耗的只有对彼此的信任。

他今天就要找徐泽问个清楚,爱说不说,不说就……

邵言锐磨了磨牙,忽然内心有点理解影视剧里那些作来作去的女主角了。

男人有时候是真气人!

等邵言锐到会所逮人时,兰姐却说徐泽不在。

邵言锐眼中怀疑更重,兰姐却不知道自己和弟弟已经被员工的小男友按头成了黑心老板,还在兴致勃勃给他宣传店里的新项目,不放过任何一丝赚钱的机会。

“反正你也要等人,干坐着无聊,不如做个项目先?”

邵言锐视线扫了眼桌上放的彩页――是针对冬日寒气入体而推广的艾灸和拔罐。

想了想今天来的目的,邵言锐眼神在那泛着火光的灸条和火罐上多停了几秒。

如果某些人死活不说实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邵言锐嘴角缓缓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

兰姐打了个寒战,面对邵言锐好奇请教他这些工具怎么用的疑问,忽然不是很想回答。

“咦?锐哥?”

这时候,从二楼走下来一个员工,手里抱着的床单被套什么的差不多要把他整个人都盖住了,只露出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有点眼熟。

“……小卫?”邵言锐愣了一下,记起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可爱。

“嗯嗯!”

卫溪手上东西太多,只能先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再一张张叠好拿到大堂后的储物格里放。

“锐哥你来找徐哥吗?”他一边收拾,一边乖巧地和邵言锐打招呼。

邵言锐点点头,走过去帮忙,随口道,“这么沉,怎么你一个人收?”

老板娘要安排也该安排个身强力壮的吧,刚才他看着卫溪摇摇晃晃的,简直随时有可能从楼梯上栽下来。

“没事没事……”

卫溪憨笑着摆手,冷不丁兰姐的声音凉凉地从前台飘过来。

“平时都是徐泽干的活。”

言下之意,今天人溜了,她才临时抓的‘壮丁’。

邵言锐:“……”

男朋友欠下的工作,他来还,没毛病。

和卫溪你一言我一句聊了会儿,晾晒干净的衣物床单很快就都收拾完了。

两人靠得近,卫溪咕噜噜的肚子叫一下就穿进邵言锐耳朵里,他忍不住失笑,看着脸红彤彤不好意思的小孩儿,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有的事也许不用问本人,从其他人的角度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老板娘,这会儿没客人,我和小卫出去吃个饭再回来?”

兰姐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想什么呢,她这么大个店开着当摆设的吗?人工也是成本!

“我们很快的,有客人随叫随到。”

邵言锐瞬间捕捉到了老板娘的心思,“再说了,您瓜子不是要吃完了?我回来给您再买几斤。”

兰姐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又瞧了眼自己的瓜子篓。

她头疼地挥挥手,赶苍蝇似的把两人往外赶,眼不见心不烦,“要焦糖味儿的。”

邵言锐答应得十分爽快,“哎,没问题。”

那时候的徐泽并不知道,在自己意气风发求学的时候,自己的人渣爹又出现了。 徐家栋这十几年在城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学了一身的坏毛病。重新回村也没干好事,就是从徐知节那里要钱。徐知节不给,徐家栋就发疯,要去砸他的药柜,砍他的药田。 徐知节七老八十的…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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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锐带着卫溪去到街尾的一家老面馆坐下,点了两碗面,还特意多叫了份蔬菜。

十分和煦地放在卫溪面前,让他多吃点,长身体。

等面上来了,邵言锐东拉西扯了点闲话,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正事了。  

“奇、奇怪的活动?”

卫溪叼着一筷子的杂酱面,吸溜一口,茫然地眨眼。

“就是你们正常工作之余,”邵言锐循序渐进,“老板会不会安排你们去接一些其他的什么活?”

见少年还是一副略显不懂的样子,邵言锐急得不行。

“就是工资异常高的那种!”

邵言锐想过了,以徐泽那样的性子,一般违法乱纪的事情肯定不会做。

可每接电话又神神秘秘的模样,如果不是老板威胁,那就只剩下利诱了。

毕竟男人之前说自己缺钱,可这旅游订酒店买东西什么的也眼睛都没眨一下……邵言锐这几天脑补了许多。

卫溪反应有点迟钝,但脑子还是会转的。

邵言锐这么一描述,他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某个又高又凶的男人,还有他不让自己接其他客人的警告。

以及店里同事平日里私下的交流对话。

“有……倒是有。”

年轻男孩也不是几个月前什么都不懂的单纯新人了,他知道店里提供了不少服务,有的提成少,有的提成高。

只不过他现在钱都够用, 一直没去学过提成高的那些。

“真的有!?”

邵言锐捏紧了筷子,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

“具体做什么的?”他连忙追问。

卫溪挠头,“我没做过,不知道具体干什么诶,反正老板娘说那才是店里的利润大头。”

邵言锐脸色一凛。

原来如此。

原来按摩会所打着按摩的幌子,实际上私下里是其他生意的遮掩地!

这就都对上了。

邵言锐越来越觉得和自己的猜测相符。

“他们怎么选人的?”

“选人?都是自愿的啊。”卫溪很自然地说,“愿意的可以去找老板挂上牌,不愿意的就不做。”

二丫和蒋老板都不许他做,他就没去挂牌。

邵言锐筷子捏得更紧了。

好哇,你个徐泽。

竟然还是自愿跳入泥沼的?

“不过,虽然给的钱多……”

卫溪咀嚼着软软的面条,回想起同事们时常的吐槽,“但是做这种活也很辛苦的!”

“老板娘说风声紧,”他满脸害怕,“有时候他们都去外面,而且……”

“有的人干完回来脸都青了,甚至会累得请几天假!”

是啊,可不是辛苦吗?

邵言锐面色严肃地点点头。最近那人抽烟抽的那么凶,肯定都是因为帮老板做了太多这样的活。

毕竟,那种事要防着警察,还要经常转移场地,虽说他家男人可能没有接触太层的东西,但肯定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对了邵哥,你为啥打听这个呀?”

少年的目光单纯清明,看得邵言锐心里又把黑心老板骂了好几遍。

他犹豫了下,怕少年以后也因为钱误入歧途,便给他讲述了一个自己亲眼所见,印象刻的故事。

“我工作之前,一直很穷。”

“高中没读完我爸就把我赶出家门了,”邵言锐并不耻于说出自己的过往,“没钱也没地方住,一开始只能睡桥洞。后来打工挣了点钱了,就找了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在一个大厦的地下室,每天的床租只要几块钱。”

“那个地下室有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能挤十几个人。虽然环境不太好,但胜在便宜。”

邵言锐微眯着眼,回忆起那时候的生活,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下来的。

“那里都是些来城里碰运气的打工者,流动很快,每天都有人没钱了搬走,又有新的人住进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舍友里面流传了一个群号……”

“说是如果缺钱,又身体健康,可以加进去。如果验证通过了,里面的人会教你赚大钱。”

“轻松,又来钱快。”

“啊,大钱?”

卫溪好奇地问,“能挣多少钱?”

邵言锐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

“几万……到几十万吧。”

其实一开始,邵言锐也动心了。可他仔细一想就发现这个传言漏洞很多,天上也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但那时候他真的穷得要吃不起饭了,假期过后又要交下学期的学费,他就抱着万一的念头,加了那个群。

“你,你成功进去了?”

卫溪听得入神,忍不住停下了筷,催促邵言锐快讲,“那到底是什么赚大钱的活呀?”

要真是轻松又来钱快,他也想做哩!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卫溪偷偷吐了吐舌头,忽然觉得现在自己的工作除了客人凶一点,好像……也算得上轻松又来钱快了?

“靠自己的身体。”

邵言锐吸了口烟,瞧见少年惊讶的张大了嘴,还以为他在吃惊这种事,抬手给他合上了下巴。

“想什么呢,是……”他声音放小了些,却显得更令人发凉了。

“是……卖自己的器官。”

卫溪的嘴又再度张大,这回眼中才露出惊恐。

邵言锐看到这个反应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他看到所谓的群主在群里放出各种明码标价的需求信息,然后一群人追着竞价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一直只是围观,没有冒泡没有参与,没过多久就被警惕的群主踢出去了。但邵言锐知道,同住在地下室里的好些人,还依旧在那个群中。

后来有一他打工下班得早,回去是恰好碰见了一个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的舍友。

那人面色惨白还不时按着肚子,脸上却喜笑颜开的,瞧着有些吓人。

邵言锐见他都快晕倒了,忙上前帮了把手,帮他把一点行李打包了干净。本来还想扶他一把的,没想到刚走近,就瞧见那人按着肚子那里的衣物上沁出了血。

那人见状也不瞒了,龇牙咧嘴地冲邵言锐笑,“卖了个肾,换个干净点的地方住。”

邵言锐当时也是惊呆了。

他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为了钱拿自己的命去做生意。

“那个人也是走投无路了,”邵言锐又吸了一口烟,“他给他表哥做担保,表哥欠钱跑了,他得还债。”

“他父亲前段时间又摔断了手,母亲卧病在床,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他卖肾本来说的是十万,结果最后只给了他五万块。”

“但没办法,割都割了,他再闹下去,五万块都拿不到……”邵言锐叹了口气,“他自己留了五千,把表哥欠的两万还了,剩下的都寄回了家。”

“后、后来呢?”卫溪听得攥起了小拳头,难过又担心。

“后来?”邵言锐平静地说,“后来他休息了一个月,能动了,就重新换了个地方打工呗。”

“日子……还不是要照常过。”

事实上,失去了一个肾脏,一切的重活基本是都做不了了。

邵言锐后来听人说,那人去了家工厂做些流水线的活,但没做多久就因为时常晕倒又完不成指标而被辞退了。

再后来……

好像因为感染治疗不及时,去世了。

邵言锐那时就在想,人为什么会活得那么苦呢?

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好命,有的人卖一条命都不值几个钱呢? 

没有人给他答案。

他只能埋头拼命打工挣钱,铆足了劲,想过得没那么苦一点。   

故事讲完了,邵言锐没有再续上之前两人的话题。他埋头把已经坨了的半碗面消灭了干净,起身结账。

卫溪小脑瓜却转了起来,连接到之前邵言锐问的问题,一张小嘴张成了圆形。

“不、不是吧……锐哥你不会以为……!”

邵言锐连忙冲他“嘘”了一声,等两人走出面馆,才低声道。

“你没掺和进那些事里,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错了错了,”卫溪连连摇头,“我说的那些活儿不是邵哥你想的那样!”

他着急地想要解释,却被邵言锐摆手打断。

怎么可能不是呢?

邵言锐心想,徐泽本就是学医的,又曾经说过店里的老板背景很复杂,旁人不敢惹,会所才能一直开着。

加之刚才卫溪说的那些,拼凑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条和故事中相似的产业链!

他之前一直避免自己往这方面想,但刚才和卫溪聊完,心却不由得沉到了谷底。

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办?

正兀自思考着这个有生以来遇到过最难的问题,邵言锐的袖子忽地被卫溪扯了一下。

“哎锐哥,你看那边,是不是徐哥?”

邵言锐带着卫溪去到街尾的一家老面馆坐下,点了两碗面,还特意多叫了份蔬菜。 十分和煦地放在卫溪面前,让他多吃点,长身体。 等面上来了,邵言锐东拉西扯了点闲话,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正事了。   “奇、奇怪的活动?” 卫溪叼着一筷子的杂酱面,吸溜… 展开
徐泽:我清清白白一良民。

兰瑞生:我清清白白一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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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溪的手指着对面街道,邵言锐抬头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刚从这条街上最贵饭店走出来的男人。其中之一,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对象。

邵言锐忍不住磨了磨牙。

好哇,老子在这儿担心你担心得连面都吃不下,你倒是滋润自在得很哦,还去吃大餐了?

邵言锐的目光先是落在徐泽身上,而后又移向其中一个正和他言笑晏晏的年轻男人。

那人远远瞧着也能看出容貌很俊,穿得还十分高档,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胃里有一丝丝酸气开始往胸口冒。

“他旁边的人你认识吗?”邵言锐侧头问卫溪。

卫溪点点头,自己的目光却是放在其中最高个头的男人身上。

“除了那个黄毛,另外两个都是我们店的股东。”

见高个男人敏锐地侧过头往这边看来,卫溪连忙小鹌鹑受惊似的躲在了邵言锐身后。

等男人回过头去了,他才又窜出小脑袋,给邵言锐指了指一旁的兰瑞生,“在和徐哥说话的是我们店的大老板,兰姐的弟弟。”

邵言锐抿了抿唇,“哦。”

那几人走了一截路就在十字路口分别了。

一头黄毛的最先离开,而后兰瑞生跟剩下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径直回了会所,只剩下徐泽和那个异常高壮的男人。

邵言锐拉着卫溪一直跟在几人身后,此时见那高壮大汉侧过头跟徐泽说话,才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嘶――你看那人脸上的刀疤!”

他之前一直没和蒋锋打过照面,因此也不知道这个壮汉就是徐泽口中那个把卓朗狠揍一顿的大佬,只觉得这人生得一脸凶相,不像个好人。

卫溪心中不知为什么有点小堵,他磕磕绊绊地说,“锋……蒋老板就是长得凶了点,其实……”

“是啊,长得那么凶,一看就不好惹!”

邵言锐关心则乱,根本没听完卫溪的话就又开始自顾自地絮叨,“你说是不是他逼着徐泽去做那些事的啊?徐泽不同意也不行,毕竟肯定打不过他……”

“都、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溪忍不住鼓起了嘴,“而且、而且蒋老板他也不打人的!”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远徐泽也不知道要和那蒋老板单独说些什么,像是见不得人似的,两个人都朝着会所后方一幽无人的小巷子里走去。

眼见着就快看不见人影了,邵言锐也没心思听小不点的解释,急匆匆地说,“到底是怎么样,咱们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之前卓朗不靠谱的建议还是在邵言锐心中留下了痕迹。他此时来不及思考,抓着卫溪的手腕就往两人消失的方向跟去,脚下生风。

卫溪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邵言锐鼓动了,往那边瞅了两眼,就乖乖地被青年拖着来到了阴暗逼仄的巷口。

然后, 两个人就一齐悄摸摸地蹲在了一辆废品回收箱车的后头。

开始偷听。

此时几米远外的巷子里,站在阴影中的两个男人,尚不知到自己都被人给盯上了。

徐泽给蒋锋点了根烟,自己也夹了一根在指尖。

“今天多谢您了,还有之前我爸的事。”

“客气。”

蒋锋其实没跟徐泽打过几交道,不过是听他家小孩儿念叨感激过好些,加之兰瑞生有把人收为己用的打算,他才会顺手帮了几个小忙。

“但你爸要是再那么闹腾,被人逮回去了,我也不会沾的。”

“这个我明白,”徐泽点点头,“他自作自受,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昏暗的路灯投射下的光打在徐泽侧脸上,显得有些晦涩不明。

“等过两天他伤口愈合一点了,我就把他送回村里,有人看着……不会再惹事了。”

“嗯,你知道就好,”蒋锋隐晦地提醒,“毕竟我和阿生手下都不沾那些的,那边都是血肉生意,要钱不要命。”

隔了些距离,偷听的两人几乎听不到连贯的词。

可是“血肉生意”这四个字,邵言锐和卫溪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看吧看吧,我就说没干好事!

邵言锐无声地冲着卫溪比划,卫溪也吃惊地瞪大了眼。

为了听得更清楚点,邵言锐又偷偷地蹲着往前走了几步。眼见着都要暴露了,卫溪连忙在后面拉了他一把,把人往回扯了点。

两人对视,忍不住在黑暗中又比划了两下,可没来得及看懂对方的意思,就听见那边两人又开口了。

“嗯。毕竟这回他踢上了硬铁板,被逼着拿一颗肾去还,也算是咎由自取。”

“不再给他买颗肾?”蒋锋开了个玩笑。

徐泽苦笑一声,“饶了我吧蒋哥,我如今自顾不暇,欠您那么多钱,我自己再卖一颗肾都不够还的,哪里还能管他?”

他咬住未燃的烟蒂,忍不住吮了两口,声音渐沉。

“地契拿了回来,我也跟爷爷有了个交代。”手插进裤兜捏了捏里面薄薄的纸张,徐泽语气冷漠。

“他再要死要活,跟我都没关系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邵言锐不禁伸长了脖子,想听得更清楚些。

只是他看不清前面的遮挡物,脑袋没伸多远,就直直地撞到了一片铁板上。

在安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交谈中的两人都听到了身后忽然传来的动静。

徐泽循声侧头往那望去,脸上不由得露出愕然的神情。

不小心弄出声响的邵言锐见状也不躲了,他揉了揉脑袋,干脆直接从箱车后钻了出来,直冲冲地跑到徐泽面前,站在了他和蒋锋之间。

邵言锐其实没听完全部的话,但他捕捉到的关键词已经足够令他心神不稳。

欠钱……卖肾……不够还!

和他之前猜的不一样,原来他的男朋友不是帮凶,而是,而是……

邵言锐联想到曾经地下室里那些人的遭遇,心都揪紧了。他又气又急,恨不得将徐泽拖回家打一顿,却又担心他已经做了傻事。

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望着眼前跟小山似的壮汉,邵言锐咬紧牙关,毅然地张开双手挡在了徐泽面前。

他仰起头梗着脖子,面对凶神恶煞的男人,毫无惧色地大声道。

“他欠你多少钱!?”

“我帮他还!”

卫溪的手指着对面街道,邵言锐抬头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刚从这条街上最贵饭店走出来的男人。其中之一,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对象。 邵言锐忍不住磨了磨牙。 好哇,老子在这儿担心你担心得连面都吃不下,你倒是滋润自在得很哦,还去吃大餐了? 邵言锐的目光…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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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锋冷厉的目光落在眼前突然窜出来的年轻人身上。

他在邵言锐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向被他挡在身后的徐泽。

就这么往复看了好几,才若有所思地笑了。蒋锋挑起眉,故意显出一副不好惹的凶戾模样,冲邵言锐龇牙。

“他欠得可不少,你确定……都帮他还?”

邵言锐咽了口口水。

没能抗住男人凶煞的气势,他小小地往后退了半步,又硬扛着挺直了背。

“对,我都帮他还!”

邵言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只要一想到徐泽有可能遭遇的事情,他心揪得跟什么似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总之他不卖肾,什么都不卖!”

“……那你说晚了。”

蒋锋觉得这小年轻挺有意思的,叼着烟扬起下巴冲他身后的人点了点。

“人是抵押贷款。我钱已经支出去了,他就得听我的。”

“什、什么!?”邵言锐心里一紧,“他抵押什么了?!”

蒋锋笑了,“你猜?”

邵言锐心在一瞬间被攥紧,脑中闪过很多可能。

他生怕徐泽已经答应了什么过分的条件,颤着唇说不出话,低头慌里慌张地开始摸自己的裤兜,“我、我带了卡,我现在就能取钱给你,他不抵……”

邵言锐是真的慌了,他摸到兜里的几张银行卡就统统往前递。

手都怼到壮汉跟前了,冷不丁被身后伸出来的温热的大掌给拦了下来。

“蒋哥,别逗他玩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整个人从后面走上前,将青年给拥进了怀里。

“他性子直,容易当真。”

“什、什么意思?”

邵言锐脑子有点迷糊了,茫然地顿在原地。

他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凶恶的壮汉露出挪愉的笑,又愣愣地扭过头,去看在阴影中神色难辨的徐泽。

心中的紧张害怕渐渐被一股荒谬席卷,邵言锐不可置信地问,“逗我的?”

他握起了拳头,又重复了一:“逗我的!?”

“不是不是。”

徐泽连忙把人搂紧了些,“事情有点复杂,我们换个地方,我好好跟你解释,好不好?”

他一边哄,一边把人往巷子外带,邵言锐挣脱不能,只能冲他磨牙,“行,你慢慢解释。要是解释不清楚,以后也别和我说话了!”

“好,好。”

属于小情侣的吵闹渐渐远去,蒋锋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站在巷中抽完最后一点烟,准备也去找自己惦记的人闹一闹。却没想到刚往外走出去两步,就看见心中惦记的小不点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望着他眼中一副失望又震惊的神色。

蒋锋脑子挺好使的,要不也混不成今天这个样。

他把刚才自己的行为在脑中过了一遍,联想到徐泽那小朋友的质问,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过来。”他冲卫溪招了招手。

卫溪站在原地,难得没有乖巧的听话。

“你……你真的在做那些生意吗?”男孩脸色苍白,一双手背在身后,搅得像根麻。

那些生意?什么生意?

蒋锋一想就知道这小傻子绝对听岔了,可他懒得解释,却又气得不行。

见小傻子还一副犹豫模样,甚至悄悄害怕地往后退,他忍不住走上前将人直接拎起来放在了半身高的箱车上,面面相对。

“你不信我,信他?”

他欺身而上,脸凑到卫溪面前,脸颊上的刀疤显得愈发狰狞。

“老子在你眼中就是那种畜生?啊?”

卫溪见男人怒气冲天咬牙切齿的模样,刚才吊起来的心却不知怎么的放了下来。

“没、没有,不是的……”

他伸手想去抓男人的手,“我,我本来也不相信你会做那些坏事的……”

“本来?”蒋锋还是没解气,冷笑,“所以现在是信了?” 

卫溪连忙摇晃着小脑袋,“没有没有。”

但想着刚偷听的对话,他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哝,“谁叫你刚刚说起话来……像个坏人……”

“坏人?”蒋锋气笑了。

他掐住眼前小孩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老子,”他指了指自己,“无偿借给他十万块,老子是坏人?”

卫溪睁大眼:十、十万块!这么多!?

他容量不大的小脑瓜已经忘了男人刚才明明说的是‘抵押贷款’,满心满眼觉得自己误会大发了。

他就知道,蒋老板不是坏人!

卫溪揪住男人的衣摆就想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满脸歉疚,“是我乱想,蒋老板……”

见男人眼神横过来,他连忙改口,“锋哥你别生气!”

蒋锋睨着他,鼻子喷气,满脸郁郁。卫溪见他还是没消气,心里更揪得慌了。

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男人虽然平日里总凶他,可从没做过伤害他的事。还帮他赶走坏客人,还给他充卡让他有业绩,一桩桩一件件,卫溪想想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竟然怀疑这样对他的好人。

他坐立不安地扭了扭屁股,想起男人之前总喜欢缠着他做的事情。每做完男人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他也缠着他弄一回,他就不会生气了?

卫溪根本没有哄人的经验,只能想到这个。

他犹豫了一下,就闷头朝着眼前高大男人的脸直直地撞了上去。

四瓣唇碰在一起,只不过一方没有什么经验,牙齿直接就磕在了另一方的唇角上。

“嘶……小傻子,谋杀亲夫呢?”

蒋锋后撤了些,唇角一舔就一股血腥味。但看着男孩一脸讨好看过来的样子,他立马浑身都舒坦了。

只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干嘛,碰一下就想让我消气?”

“那,那你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嘛?”卫溪也没辙了。

蒋锋轻促地笑了声,将面前的小脑袋抬高了点,幽幽道,“重新来。”

他缓缓低下头,把嘴唇印在小傻子的唇上,“像我之前亲你那样,亲久一点。”

明明夜里还在刮风,卫溪却觉得浑身都有点热。他红着脸,努力回忆着男人以前的动作,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带着烟味的唇瓣。

心里却想着:这咬嘴巴,又不好吃,为什么就能不生气了呢?

蒋锋冷厉的目光落在眼前突然窜出来的年轻人身上。 他在邵言锐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向被他挡在身后的徐泽。 就这么往复看了好几,才若有所思地笑了。蒋锋挑起眉,故意显出一副不好惹的凶戾模样,冲邵言锐龇牙。 “他欠得可不少,你确定……… 展开
虽然看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但是我还是争取日更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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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徐泽是连哄带骗才将邵言锐拐进了会所。

他伸长手从前台薅了一把钥匙,顶着兰姐的骂声将人带到空房间里,关上了门,耳边才安静下来。

从进到会所,一路上追问他的青年就不再吭声,这会儿更是挣脱开他的怀抱,往房间里走了几步。

徐泽连忙按开了灯。

灯丝吱呀了两声,慢慢点亮了沉默的黑暗。晕黄的光线撒在两人身上,分明依旧是暧昧朦胧的色彩,今天却显得有些黯淡。

“小勺?”

徐泽试探着去拉邵言锐的手,一向任他胡作非为的人却闪躲开了,望向他的一张脸也没了以往带笑的模样,抿起唇挑高眉。

“你不是要解释吗?”

邵言锐双手抱臂横亘在胸前,“解释啊。”

他这一路上算是想明白了,感情就是他一个人在那瞎着急呢,这人屁事没有!

徐泽能感觉到青年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了好几,像是要透过衣服扫视他的身体一般,这会儿却又移开了,像是懒得再看。

徐泽不明所以,但却能感受到邵言锐的心情算不上好。

他面露苦笑。

任谁忽然知道自己对象瞒着自己欠了一大笔债,都不会开心吧。

只是苦笑之余,徐泽心中更多的是充斥着滚烫的甜。浓稠又汹涌,搅得他一颗心又酸又软,沸腾着翻滚着,只想把人抱起来,好好的亲一亲。

他的小勺,他的小抠门鬼。

竟然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敢帮他还钱。

连他欠了多少都不问,却连工资卡都能眼睛不眨的掏出来。

“小勺。”

徐泽再度伸手,往前跨了两步,想靠近他的甜糖。可邵言锐却不断往后退,伸手挡开他。

“不准过来!”

邵言锐一双柳叶眼高高挑起,显得有些凶傲,“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再靠近我!”

天知道他之前忧心了多久。

天知道他偷听时有多害怕担心。

“小勺。”

徐泽又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悄悄往前伸手。

“叫魂呢!?”

邵言锐现在一回想起自己刚才跳出去放话的傻缺样就怄得不行,冷笑一声,拍开了男人的手背。

“你叫爸爸都没用,徐泽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这里信用清零。”

“我错了,爸爸。”徐泽立马乖乖道歉。

十分迅速,顺风转舵。

邵言锐简直要被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给气笑了。

“错了?你哪儿错了啊?”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不是有本事去借钱吗?不是还和别人谈什么‘血肉’生意吗?”

“有什么错了的?”

“是我错了吧,我不该巴巴地跳出来挡你的财路!”

邵言锐一边说,一边捏住拳用食指往男人胸口上戳。噼里啪啦一段话砸下来,却是把自己说得越来越生气了。

“我反正也不是你谁,你自己爱干嘛干嘛去!”

他急促地呼吸着,连徐泽的解释都不想再听,直接推开他就往门口走。

“你想卖身就卖身,想买肾就买肾,小爷不伺候了!”

他说着就抬手去拧门把手,身体却冷不丁被人整个从背后抱住了。

男人一双手臂箍得又重又紧,邵言锐浑身都动弹不得,想挣脱也挣不开。

“你放开。”

“不放。”

“松手!”

“徐泽你烦不烦!”

“嗯,我烦。你别走。”

无意义的对话这么往来了几轮,邵言锐挣扎得终于没那么厉害了。

“徐泽,这样有意思吗?”

他垂下眼皮,有点心灰意懒。

邵言锐之前一直告诉自己要给恋人信任。

可当真的被排除在对象的行事之外,自己一个劲猜来猜去,到头来还像个丢人现眼的傻瓜时,他才发觉,心里很堵得慌。

“小勺,对不起。是我不对。”

徐泽手臂绷紧,将人搂得更牢了些,“可是,至少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他语气恳求,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惶恐不安。

邵言锐发泄了一点情绪,心里倒也没那么憋闷了。

他自娱自乐地想,至少自己没真的把钱傻乎乎给出去,不是么?

――就算最后男人没有了,他还有钱。

可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却好像更难受了。

像是之前碎掉的玻璃罐,迟来的在身体里划出一道道伤口。

“你说吧,我听着。”

他放弃抵抗,任由男人把他带回房间里,两个人一同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徐泽心里明白,自己可能正在遭遇这段感情中的最大危机。

如果理得不好,他的小猫仔……可能真的会不要他了。

如果真的如此,他一个人闷头做的那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徐泽垂头看向身旁的人。

往日喜欢动手动脚的青年这会儿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虽然被他圈在怀里,浑身上下却都像是竖起了刺,阻拦着他的靠近。

徐泽无声地喟叹了一声,不顾邵言锐故意显露的疏离,将人紧紧搂在自己胸前。

“遇到你之前,我就背上债了。”

既然要解释,不如一说个干净。徐泽将下巴磕在青年肩上,说起因为一直犹豫而藏在心里未曾坦白的话。

“连本带息,好几十万。”

“虽然不是我欠的……但好像父债子偿,大家都觉得挺天经地义。”

邵言锐本憋着气不想说话,但才听了个开头,就忍不住张了张嘴。

“他为什么不自己还?”

虽然有些冷血,但邵言锐自己是个亲情淡薄的人。要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爹欠了钱必须他来还,他想必理都不会理。

“自己还?”

徐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了两声,“他要是有这个责任心,如今也不会这么惨了。”

邵言锐对他口中徐父的遭遇有些好奇,可徐泽却没再说下去,他也不好追问。

“那时候,家里的房子和地都被他抵给了高利贷,我爷爷也被气出了病。”

“房子和地是我爷爷的心血,我不想毁在那种人渣手上,所以…就休学回来,抗下了债。”

邵言锐忽然想起两人刚认识的时候,男人曾经说过,他没有当医生,是因为等着挣钱。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他咬了咬下唇,心里鼓鼓的气悄悄地漏了一些。

“不能报警吗?”

邵言锐是守法公民,自己也懂常识,他知道超过一定额度的高利贷是不被法律认可的。

“宝贝,这里不是天子脚下,我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徐泽轻轻揉了揉青年的头发,告诉了他一些残酷的事实。

“更何况,就算真的警察受理了,那些人依然有的事办法折腾我们。”

事实上,邵言锐提的建议他并非没有试过,只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层出不穷不断骚扰他们的地痞流氓。

“我爷爷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其实当年我爸欠的本金并不算太多,”徐泽也是后来和高利贷的签了合约才发现的,“如果他及时还了,根本没有后面这么多事。”

“但他那种人,不死到临头,根本不会放下侥幸心理。”

“他沾染上了赌,从我爷爷那里薅了钱也不去还,就想着翻本,到钱庄的人逮他时,连本带利已经滚到十多万了。”

徐泽抹了把脸,苦笑道,“我以前觉得学了医出来,凭本事总能挣到钱,所以在读书时根本没想过攒钱什么的。”

“可直到那时候……我才意识到,钱有多重要。”

徐泽性格很随和,自己过得也很随性,钱够吃穿就行,他日常并没有其他开销。以前他总听爷爷念叨,怕他这么‘不上进’的样子找不到好对象。

好在他有一副好皮相,倒是不缺人追,只是爷爷从小耳提面命他不能学他那个不争气的爸,被教得有些保守,认定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负责。

后来大学时,隔壁专业的一个男孩喜欢上了他,锲而不舍的追了两年多。

徐泽被缠得心软了,便答应了在一起试试。两人确认关系后,他第一时间就把人带回家见了爷爷。

爷爷没有生气,甚至私下告诉男孩,如果徐泽欺负他不对他好,就悄悄告诉他,他来收拾人。

临走时,还给男孩封了个大大的见面礼红包。

可徐泽却发觉了男孩的心不在焉,那人甚至都没有记下他爷爷的电话号码。

男孩是个养尊优的城里人,虽然喜欢徐泽,但更喜欢自己舒适的生活。在乡下那几天住得很不习惯,回程的路上一直在跟徐泽埋怨农村里的脏乱臭。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

徐泽觉得既然喜欢的话,很多事都是可以包容妥协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家中遭难,面临休学还债还有爷爷病重这些接二连三的打击时,男孩毫不犹豫的和他说了分手。

徐泽甚至都还记得当时他说的话。

――你都休学了,还指望我和你在一起?你是挺帅的,可帅的人多了去了,我更喜欢有本事的人!

――借钱?你们家欠得可是高利贷无底洞!你写借条有什么用,你要是和你爸一样玩失踪怎么办?

其实如果不是爷爷做手术急需钱,徐泽也不会开那个口。彼时他以为恋人会是那个在困难时站在自己身后扶自己一把的支撑柱,却没想到会是把他推得最远的那一个。

没什么留恋的,两个人很果断的分了手。

但可能也正是因此,徐泽内心不再寄希望于任何人。他一个人闷头回到了山城,把剩下的一点学费拿来给爷爷治病,然后开始打工挣钱,一点一点地还债。

这些过往,徐泽其实并不想让邵言锐知道。

他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跟其他人其他事都无关,是因为小勺值得他喜欢。他甚至还有隐约的害怕,他怕他的小勺因为他这些烂账过往而失望,不再喜欢他。

“所以你就把我和那种人等同?!”

邵言锐本来已经渐渐消气了,可听到男人坦白的情史,气又冒了上来。

他挣开男人的怀抱,挑高眉眼,“你觉得我要是知道了,也会抛弃你?”

徐泽连忙摇头。

“还是说你觉得我就那么冷血见死不救?”

徐泽继续摇头。

“那就奇了怪了,那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嗯?”

邵言锐冷哼出声,“怕不是早知道我这种抠门鬼一分钱都舍不得出,觉得说了也白说吧!”

邵言锐自忖并非蛮不讲理的人,对象曾经有前女友前男友什么的,他虽然可能吃点小醋,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闹什么吵架分手。

令他发怒的从头到尾都是男人的态度――把他从自己生活中隔开,什么都不让他知道的态度。

“不是的,小勺。”

“我只是不想你为我这些破事操心。”

徐泽情商不低,他知道青年正在为什么生气。甚至更早以前,他就明白自己的做法会给两人的感情埋下隐患。

只是他始终怀揣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能够独自将家庭的破事解决,不让它们烦扰到自己的恋人。

他不想因为这些事而让两人的感情受到影响,说得更自私一点……他想给喜欢的人,看到更好的自己。

徐泽忽然意识到,尽管他那么讨厌他那个人渣爹,但好像,自己也无可避免地遗传到了他的虚伪和赌性。

真是……挺可笑的。

邵言锐也觉得挺可笑的。

“所以这恋爱谈得有什么意思?”

他倚在沙发上,望向天板上装饰地挺浪漫的点点星光,“我以为恋人是彼此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对象。”

“结果你什么都不想我操心,那要我来干什么?”

邵言锐闭上眼,嗤笑一声,“只是为了做爱吗?”

徐泽心下一沉。

他张嘴正欲解释,却被邵言锐抬手堵住了嘴。

“徐泽,说实话,我有点难过。”

“我在努力改变我的不习惯,努力想走向你,对你好。”

“可是你好像没把门给我打开。”

徐泽慌了。

他连忙摇头,“不是的,小勺,不是这样的。”

徐泽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青年原谅自己,他慌张地将人抱住,去堵恋人的唇。

“小勺,你别这么说,我听着难受。”

他的嘴唇胡乱地落在青年的唇角、脸颊、下巴。一边吻,一边道歉。

“我错了,我该一开始就跟你坦白的,你要打我,要骂我,怎么样都好。”

“可是不要难过,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

徐泽是真的后悔了。

他不该以己度人,更不该拿感情做赌注。

他输不起。

眼前的人明明那么信赖他依恋他,愿意将最柔软的地方都露出来任他揉摸,可他却只把那些当做情趣,自己却还藏着掖着。

他的确错了,他忘了自己喜欢的人不仅仅是乖巧可爱的小猫仔,同样也可以是精明能干的小老虎。

他想护着小猫仔,可小老虎却想保护他。

另一头,徐泽是连哄带骗才将邵言锐拐进了会所。 他伸长手从前台薅了一把钥匙,顶着兰姐的骂声将人带到空房间里,关上了门,耳边才安静下来。 从进到会所,一路上追问他的青年就不再吭声,这会儿更是挣脱开他的怀抱,往房间里走了几步。 徐泽连忙按开了灯… 展开
啊,没想到炸出那么多小可爱。

谢谢大家,时间不够回复,认真点了赞。没有沮丧,就是可能有点孤单,看到很多人还在,就好了。没事,大家喜欢潜水的继续潜?( '???` )?都是我想撸的小猫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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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徐泽一字一句的,老老实实将属于自己的所有事都向邵言锐吐露了干净。

包括他觉得乏善可陈的曾经,包括他爹这回因为再度欠钱被人逮着割了一只肾,包括他因为垫付医药费而来不及攒够还债的钱,也包括他为了借钱而答应给两个老板再打几年工。

他忐忑地交代完,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活像一个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刑犯。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邵言锐靠在沙发上,平静地拍了拍男人箍得死紧的手臂,“你松一点,勒疼我了。”

徐泽连忙放轻了力道,却没把人松开。他怕一松,人就跑了。

“小勺,你……还生气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

邵言锐垂下眼,没有立刻回答。

好像已经气过了。

听完男人的故事,他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被隐瞒的愤怒,反而更多的松了口气。毕竟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男人为了钱做出伤害自己身体或者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如今看来,徐泽很清醒,至少比他拎得清。

邵言锐都能想象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怕是早就乱了阵脚。毕竟那么大一笔钱,不像他以前只用维持温饱,压力必然成倍的增加。

然而这人平时还能那么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和他谈恋爱,这本事,着实是挺可以的。

昏黄的灯光下,邵言锐抬头就能看到徐泽眼下的青黑。

想必这段时间男人都在为填上最后的窟窿而发愁。

在这种情况下,这人还状若无事地答应和他继续旅游,还大包大揽地主动给他钱,故作无事的逗他开心……说实话,邵言锐往了想,甚至有些心疼难受。

当然,这并不意味他就消气了。

“小勺,你打我一顿好不好?别不理我。”

邵言锐一直不吭声,显然让徐泽更忐忑了。他急急地握起青年的手腕往自己身上扇,一点没留手,巴掌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房间里十分清脆。

然而力的作用总是相互的,徐泽对自己狠,邵言锐却也能感受到手掌传来的痛感。

“想碰瓷我家暴啊?”他瞪过去,往回抽手,没抽动。

徐泽把青年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腆着脸蹭过去,“没事,我皮糙肉厚。”

――至少他的小猫仔还把他当自家人,没打算弃他而去对不对?

徐泽心里想,只要不分手,什么都好说。要是小勺能原谅他,天天家暴他也能抗。 

微冒出来的胡茬刺得邵言锐掌心有些痒。

看着男人没皮没脸求饶的傻样,他面上的严肃有点崩不下去。

“皮糙肉厚?”

邵言锐用两根手指揪住徐泽的脸颊,扯了扯,冷哼道,“我看你还用还什么钱,靠脸皮去抵债就行了呗。”

“那不成。”

徐泽见青年语气好些了,悬在心里的石头也往下放。

“我脸皮在别人那又不值钱,”他巴巴地去拱邵言锐手掌,像只赖皮的大狗,“只有你稀罕。”

“错了,”邵言锐捏着脸皮的力道加重,凉凉道,“我只稀罕钱。不值钱的看不上。”

徐泽心知青年是在拿话刺他,他也不在意,噘着嘴就去亲邵言锐的指节。

“那我以后努力赚钱,都给你。”

甜言蜜语张口就来,邵言锐这回却是抗住了,啪叽一声,把男人的嘴给推开。

“呵,在梦里么?”

他冷笑着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男人,“这位卖身给别人打工的技师,麻烦请你先把钱还清再来撩人。”

“――那样才有说服力。”

徐泽一噎,苦哈哈地憋回了讨好的话。

他的小勺还在生气……怎么办呢?

徐泽心里明白,恋人心里的结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得开。他有些发愁,目光在房间里无意识地转了一圈,视线恰好捕捉到床边置物柜上摆放的几样东西。

徐泽忽然想起,这相对安静的房间,好像是专门留出来服务于某些有特殊需求的大客户的。

房间的摆设和普通的按摩房不大一样,特别是床,当初还是他和另外一个同事搬上楼的,他们一开始还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四个角都有支架的款式。

后来嘛……听一个服务过大客户的老手分享过一经验,大家才明白怎么个用法。

当然,徐泽是没尝试过的。

他看了眼站起身准备离开的人,咬咬牙,抓着青年就往床边走。

“你干嘛?放开我!”

邵言锐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扑倒在了柔软的单人床上。

“徐泽!”

邵言锐以为男人嘴上说不过他,要换一种方式逼他妥协就范,脸色都变了。

虽然都说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是邵言锐现在根本就没心情做那种事。

又不是拍片,搞爽了就万事大吉了?他咬牙切齿地心想,要是徐泽真敢这么对他干, 他就真的不原谅他了!

压在身上的重量很沉,邵言锐愤愤瞪着头顶的人。

结果男人并没有对他做出想象中的动作,反而伸手不知道去床头够了什么东西,往他怀里一塞。

冰凉的,硬硬的。

邵言锐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的位置就颠倒了一转。

邵言锐成了上方。

“小勺,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徐泽恳求。

“只要你高兴……”他一边说,一边硬着头皮把那些玩意儿往青年手里放。

“……随便你怎么出气。”

邵言锐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一堆东西,眼神从愤怒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手铐,皮鞭,还有……蜡烛?

他脑海里不禁跳出个不合时宜的疑问:所以这个房间,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仰躺在床上的男人此刻正老实巴交地望着他,一副任人宰割的乖巧样。邵言锐又好气又好笑地磨了磨牙,握住长柄抖了两下。软鞭磕在床沿上哗啦作响,刚刚爽快放话的男人喉结不自在地滚动起来,一看就挺紧张。

“随便我怎么出气?”

邵言锐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话,捏住韧劲十足的皮鞭顺着他厚实的胸膛往下滑,反问道。

鞭柄停在徐泽的胯间,扎实的触感让人头皮发凉,身体却又忍不住因为心上人的存在而渐渐生别样的意动来。

“嗯,随你高兴。”

徐泽伸手环住青年挺直的腰,故意把自己的衣服在床上蹭得凌乱了些,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腰腹。

“来吧!”

他英勇就义似的闭上眼。

还没等邵言锐动作,下一瞬他复又睁开了一条缝,可怜巴巴地补充了一句:“先轻点试试?我……怕你手疼。”

头顶传来轻促的气音,听上去像是在笑,又像是哼声。

徐泽不敢说话了,重新闭上眼,黑暗中听觉的感知逐渐放大。

他听见邵言锐拿起另一样东西,金属的碰撞声轻灵清脆。而他搂着青年的手也被拽了开,被引导着往上抬,直到触及了床沿边的支架。

冰凉的东西拷在了他的手腕间。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徐泽忍不住睁开了一只眼偷瞄,却发现他求着撒气的人已经走到了门边。

“小勺!?”

他立刻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拷在了床头,动弹不得。

门开了,背对着他的青年转过头来,此刻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房费我出了。”

邵言锐难得大方地放话,目光意味长地在男人隐隐隆起的胯间转了一圈。

然后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冲徐泽挥手,“晚安。”

这天晚上,徐泽一字一句的,老老实实将属于自己的所有事都向邵言锐吐露了干净。 包括他觉得乏善可陈的曾经,包括他爹这回因为再度欠钱被人逮着割了一只肾,包括他因为垫付医药费而来不及攒够还债的钱,也包括他为了借钱而答应给两个老板再打几年工。 他忐忑…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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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第二天早上是被兰姐给叫醒的。

他铐着手铐睡了一晚上,这会儿姿势着实有点别扭。

兰姐靠在门边,插着腰吊起嗓子感叹,“哎哟,昨晚我瞧见你对象走了还奇怪呢,原来你们这么会玩呢?”

徐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要真是“玩”就好了,可惜他家小勺现在还在气头上,不想玩他。

“别笑话我了,有开锁的没?”他晃了晃还被铐在床头的手腕。

兰姐笑嘻嘻地把手里的钥匙扔了过去,“喏,今早你对象送过来的。”

徐泽闻言,面色一瞬间阴转晴了不少。

他解开手铐后活动了一下手腕,站起身就去外套口袋里摸手机。

虽然置顶聊天的人没消息,他还是热情主动地发过去一句“早安”,顺带附上一张黏糊的表情包。

“我说你俩这咋回事儿唷,小两口吵架了?”

兰姐白赚了一晚上房费,现在看邵言锐顺眼得很,还没了解情况就开始站队,“小徐我跟你讲,耍朋友千万不能作哦!特别是男的,不要以为你们有多了不起,小心把人搓脱,你哭都没地方哭!”

徐泽哭笑不得,“我知道,我晓得。”

“我看你晓得个锤子!”

兰姐恨铁不成钢,隔空点了点徐泽的脑门,“两个人不比一个人,你要多考虑对方的感受,不要啥子事都自己大包大揽完了!”

她也知道徐泽的家庭情况,就是一路上看他这么不容易地走过来了,才愿意多费两句口舌。

“有时候示下弱又咋了嘛?你又不是超人,让对象也帮帮忙,两个人有来有往,感情才越来越嘛!”

徐泽其实昨晚也反省了很多,这会儿老实听着,受教点头,“谢谢兰姐。”

“自己把房间收拾了!”

兰姐傲娇地哼了一声,说完便扭腰往楼下走。她嘴里哼着许多年前风靡的老调,声音轻快,却又夹杂着一丝过来人才明白的怅惘沧桑。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摊所有。”

“难免曾跌倒和等候,要勇敢的抬头。”

“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

邵言锐昨晚把人扔下走得爽快,回到酒店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徐泽的家事按理来说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人家又不找他要钱,又不需要他出力,自己就理得妥妥当当了,放在平时他要见着这么个有担当的男人,绝对给对方点个赞。

然而当这个男人是自己男朋友,邵言锐心里却有些不得劲了。

明明徐泽也坦白了,也认错了,可邵言锐总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梗得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矫情还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越想越烦。

邵言锐决定要自己静一静,没想明白前,暂时也不想给某人好脸色看。

第二天,他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面色严肃,搞得整个项目组的人都战战兢兢的,以为项目临到收尾又遇到了什么重大难题,生怕不能按时完工。

只有卓朗胆子大,趁着午休又凑到了邵言锐身边。

“邵哥,心情怎么不好?

他语气贱兮兮地问,“分手了?”

邵言锐水杯往桌上一跺,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卓朗连忙改口,“我是说你那朋友。”

“没分!”邵言锐正愁没出撒气,直接怼回去,“你怎么就不想着别人好?”

分手屁手,他心想,没见过情侣吵架冷战啊。

卓朗莫名其妙遭受指控,很是冤枉,“我这不是关心您么?”

邵言锐十分无情:“谢谢,我有人关心。”  

正说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邵言锐拿起来接听,对方十分有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是邵先生吗?”

“我是,您哪位?”

“我是骑手,您的外卖到了。我在工地门口,您方便下来取一下吗?”

邵言锐有些疑惑,“我没点外卖啊,你是不是送错了?”

他今天中午吃的工地食堂,十块钱两荤一素,难吃,但管饱。

“您是叫邵言锐没错吧?”

“那就是您的。肯定是别人给您买的呗,您下来取一下吧。”

邵言锐忽然想起手机里一直未读的几条消息,撇了撇嘴,心里有了人选。

他嘴里不耐烦地让对方等一下,挂了电话,起身往下走的脚步却不怎么慢。

卓朗全程目睹,心里咋舌。

他忽然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费劲去追这小上司。

这么别扭的性子,他可真扛不住。

邵言锐可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他两手空空地插着兜走到工地门口,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小哥正骑在小电驴上等他。

“是邵先生吗?”

邵言锐点了点头。

那小哥转身把后座的大箱子打开,从里面双手抱出了客户点的东西,笑眯眯地递给他。

“您的外卖,满意的话麻烦给我五星好评哦。”

似乎还有别的单要送,黄色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马路上,徒留邵言锐站在灰扑扑的工地门口,双手抱着一束贴着外卖单的盛玫瑰。

场面异常鲜艳耀眼。

徐泽第二天早上是被兰姐给叫醒的。 他铐着手铐睡了一晚上,这会儿姿势着实有点别扭。 兰姐靠在门边,插着腰吊起嗓子感叹,“哎哟,昨晚我瞧见你对象走了还奇怪呢,原来你们这么会玩呢?” 徐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要真是“玩”就好了,可惜他家小勺现在… 展开
找了半天应景的歌词,发现这首最适合。

一曲《阳光总在风雨后》,送给憋闷的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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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束玫瑰最终还是被邵言锐带回了办公室。

他告诉自己只是不想浪费,选择性地忽视了的耀眼,结果一抱回去就受到了项目组里女同事们的热情围观。为了挡住众人的七嘴八舌,玫瑰被瓜分成了盆栽,邵言锐最后只留下了一支,插在矿泉水瓶里,摆在桌角。

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他们经理的对象太浪漫了,从来都是男方给女方送的,没想到山城的女孩子感情这么热烈,主动起来简直让人羡慕。

只有卓朗看透了一切。

他默默地撕了片干柠檬泡茶,回到工位埋头工作。

邵言锐下午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点,赏脸跟某个一直信息骚扰他的赖皮男人聊了几句。

勺子:你是不是钱多了闲的?

不徐:收到了?

勺子:我又不是女的!

不徐:又没规定说只有女孩子才能收礼物。

勺子:……所以你哪来的钱买礼物?

勺子:不还债了?

不徐:没事,现在不欠高利贷了,工资够还。

勺子:……

不徐:挤挤,也够养你。

勺子:呸。

勺子:谁要你养!

不徐:那你养我。

不徐:不费钱,我倒贴的那种。

两人像是又恢复了交往前的斗嘴,徐泽各种找话题插科打诨,邵言锐聊着聊着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

等他发现自己时常对着屏幕傻笑的状态时,距离盘算着不给某人好脸色看,也不过才几天。

邵言锐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决定暂时把人屏蔽。

他不再搭理男人发来的任何信息,准备自己把气捋顺再说,全身心埋头工作起来,倒也没时间烦恼感情的事了。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却将徐泽吓得够呛。

“垮起个批脸干啥子!”

兰姐自觉是个好老板,见徐泽最近破事多,也无心干活,干脆把他调到了前台负责算账接客。结果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一张愁云满面垂头丧气的脸,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抓起瓜子往徐泽头上砸。

“老娘开的是按摩店,不是殡仪馆!给老娘笑起来!”

“笑不出来。”

徐泽趴在前台,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婆娘都要跑了,只想哭。”

“背时!”兰姐怒其不争,“之前喊你对人家多上上心,你还得意洋洋的。秀恩爱,再秀撒?看嘛,耍脱了嘛。”

“兰姐,你就不要再扎我心窝了……”

徐泽心塞,“你马上就要失去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员工了。”

“你这几天屁事没做,还兢兢业业?”

兰姐啐了一口,“老娘好心调你来收钱缓解下心情,结果还给老娘算错账!”

徐泽狡辩道,“那客人消费三百八,偏要开四百的发票,一直在那扯来扯去,我不就不小心写错了嘛。”

“呵,我看你就是在走神!”

徐泽这倒不否认了,思维跟着发散起来,冲兰姐炫耀,“你看我家小勺,从来都是实报实销的。”

兰姐:“……”

她平心静气了一会儿,想了想店里的营业额,决定再伸手帮徐泽一把。

“人家还没原谅你?”

徐泽点点头,郁郁寡欢,“现在电话不接,我发的信息也不看,礼物也不收了。我又不敢去找他,怕触他霉头。”

“瓜兮兮的!”兰姐骂他笨,“你不晓得曲线救国蛮!?”

见徐泽一脸茫然地望向她,兰姐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在店里四周划了一圈。看他还是不懂,只能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地开口指点。

“你身上的制服是不是新的?”

“是啊。”

“我们大堂的板凳是不是更好坐了?”

“对,挺软的。”

“天台上晾衣架你没发现变成伸缩的了?”

“哦,好像是,还挺方便的。”

徐泽最近心思不在这些上面,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叹,“兰姐,店里最近看来业务不错啊,是不是可以给我们涨工资了?”

他心里琢磨着,涨了就能早点把蒋老板的钱凑够了。

“做你的白日梦去!”

兰姐这回干脆扔了颗大生砸他,笑骂,“又不是老娘的钱!”

正逢收了晾晒被单的卫溪又抱着一堆东西跌跌撞撞往下走,兰姐眼神示意了一下,才凑到徐泽耳边说。

“都是人家蒋老板出的,懂了吧!”

“人就是为了小卫干得开心点。让你们这些同事吃人手短,也好少为难人家。”

徐泽终于懂了。

这曲线救国的方式的确不错。

就是,有点费钱。

邵言锐发觉,就算自己故意把男人从身边剥离开了,但徐泽的身影却好像依旧存在于他生活里。

早晨有挂在门把手上的各式早餐,中午有打发店里学徒送来的饭菜,还时不时给办公室里送点零食饮料什么的,男人倒乖觉地没出现过,却把他周围的人心都笼络完了。

连甲方项目组的人都冲他开玩笑,问这么好的对象哪里找,他们工地上单身汉太多,正发愁呢。

邵言锐暗自磨牙,心道臭男人小算盘打得可真精,样一套一套的!

也不知道……费了多少白的银子。

邵言锐觉得自己没救了。

没觉得解气,反倒还替男人心疼起钱来。

勺子:别乱买东西了。

勺子:浪费。

这天加班空隙,他看着办公桌上那支瓣快凋零没了的玫瑰,忍不住打开手机,给男人发了两句话过去。

他也不缺吃缺喝,更不在意和同事间的关系。买那些杂七杂八的钱这人存起来还债不好吗?

不徐:不浪费。

对方很快就回了过来,像是守着手机似的。

邵言锐正想说怎么不浪费,可一行字还没打完,又一条信息就从手机里弹了出来。

不徐:给你的钱。

不徐:都不是浪费。

短短几个字。

闷了好几天的胸口却不知道被哪个温柔又锐利的偏旁给戳开了一个洞。

邵言锐停下打字的手指。

对话框里还在不断地弹出新消息,男人像是憋了很多话,想要一下说个干净。

不徐:钱随时都可以挣。

不徐:但能让你高兴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

不徐:你多生一天气,我们俩在一块儿的时间就少一天。

不徐:我不想这样。

邵言咬住下唇。

不知怎么的,呼吸有点闷。

不徐:[图片]

那头忽然停下打字,发了张图过来。

邵言锐点开,缓存了几秒,照片才铺满在屏幕上――

是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属于他熟悉的人,却又有些陌生。

男人也不知在哪拍的照,背景黑黢黢的一片。只能看清他的脸,眼下泛着青黑,眼睛里的红血丝倒是清晰可见。

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休息了,邵言锐在心里暗骂。

鼻头却莫名其妙有些发酸。

他视线忍不住一寸寸在男人脸上扫过,往下滑,照片还拍到了他半截宽厚的肩颈。男人故意把裹着棉衣的领口拉开,露出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银色圆片。

小小的吊坠上,刻着两只耳朵的动物轮廓看上去幼稚又憨傻。

手机再震动起来。

不徐:狗牌还在呢。  

不徐:你别不要我。

此时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安静得落针可闻。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邵言锐却仿佛听见了男人在自己耳边可怜巴巴地祈求说话。

邵言锐闭了闭眼,努力告诉自己这人只是在装可怜。

可身体却不听他话,站起来抓起手机就往外走。

勺子:你在哪?

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下到了一楼。  

外面的施工都已经停下了,偌大的工地上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他一个人杵在板房旁。

寒风呼啸肆虐,手机那头的人却还没有回他。

邵言锐出来的急,连外套都忘记穿,此刻哆嗦着身体站在坑坑洼洼满是碎石的工地上,脑子里忽然有些茫然。

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邵言锐不禁问自己。

明明知道恋人间要互相理解包容,明明一直期待着属于两个人的现在和将来,明明都已经构想了很久很久以后他们的生活……现在却因为自己的一点气性,揪着一件事不放。

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

邵言锐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矫情扭捏,斤斤计较,把男人对他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却又不断地奢求着徐泽能给他更多。

可反过来想想。

他又给过徐泽什么呢?

邵言锐蹲下身,冬夜的风吹得他浑身发冷。

他双手抱臂蜷缩在一起,仿佛回到了少年时被赶出家门的时候。

什么都没有,也看不见前路的方向。

但这一回,有一点不一样――

他手里还握着一只手机。

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在黑暗中晃得刺眼。

不徐:抬头。

有消息弹出,邵言锐愣住了神。

耳边忽然响起脚步声,从不远的阴暗角落慢慢朝他走来。

直到徐泽站在他面前,邵言锐才缓缓仰起脑袋,对上了他那张与刚看的照片里一模一样憔悴的脸。

“还生我气吗?”

身型高大的男人弯下腰,面对面蹲在了他跟前。

像一只走丢的大狗,无精打采,又强撑着冲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邵言锐沉默着,微微仰起脑袋,盯着徐泽看了许久。

直将徐泽看得脸上勉强的笑都要维持不下去了,才忽然抬手,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徐泽愕然地倒在了碎石堆里。

下一秒,邵言锐就跟着整个人扑了上去,往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狠狠锤了好几下。

“气!气死了,你个混蛋!”

“你总把我当傻子糊弄!”

“明明说了没有下了,还瞒我那么多事!”

“讨厌你讨厌你!”

“烦死了!”

直到这时,徐泽憔悴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真正的笑意。

他任由青年捶打着,伸手将人牢牢抱紧怀里。

“嗯,我讨厌。”

“我最烦了。”

“你不是傻子,是我的宝贝。”

“再也不瞒你了,以后你不想知道我也统统给你说。”

“上回说再没有下,结果食言了。”

“以后……都任你置。”

男人的呼吸灼热滚烫,顺着声音往邵言锐单薄的毛衣里钻。

“所以邵老板,通融通融。”

“别不要我。”

“重新把我带回去吧。”

那束玫瑰最终还是被邵言锐带回了办公室。 他告诉自己只是不想浪费,选择性地忽视了的耀眼,结果一抱回去就受到了项目组里女同事们的热情围观。为了挡住众人的七嘴八舌,玫瑰被瓜分成了盆栽,邵言锐最后只留下了一支,插在矿泉水瓶里,摆在桌角。 大家…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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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整个被撞得关上了。

巨大的声响在酒店的走廊里回响开来,但此刻进到房间里的两个人却都无心在意。

四瓣唇正牢牢地黏在一起,胶着难分。

身材高大的男人被比他稍矮的青年推着抵在门后,也不知道谁先主动的,两张脸就这么急切又迫不及待地往彼此靠近,宛若不同极性互相吸引的磁铁,紧紧相贴。

青年的动作幅度有些大,男人后腰不小心磕在了门把上,有些吃疼。但他只是眉头稍微皱了下,就继续搂着怀里的人亲吻,丝毫没在意那点痛。他甚至还将怀中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带得更贴紧了些,让青年亲得不那么费力。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生疏撕碎,又像是在角逐一场胜负,唇舌与唇舌不断地摩擦撞击着,谁也不相让,咫尺交叠的面颊成了最燥烈的战场。

彼此的嘴唇都在不断地朝着对方进攻,啃噬着,舔咬着,却又都带着一分本能的小心翼翼。

每一的碰撞都像是火与水的交融,只不过灼热迸溅的火星刚刚燃起,就被甜腻的甘霖雨露浇熄,徒留下湿热的雾气搅在两人的口腔里,让这场交锋在厮杀中渐渐变得缠绵起来。

空气也变得粘稠而甜腻。

“嗯…去…去床上……”

在舔吻的空隙,邵言锐揪住徐泽的衣领,含混地催促道。

两个人都已经情动,他能感受到男人的硬挺抵在自己腿根,而自己的东西也绷在西裤内,难耐地想要被抚慰。

可徐泽却依旧不紧不慢,“乖,别急……”

他顺着青年的唇角往他下巴和脖颈亲去,一边亲吮一边把拢在他身上的大衣给扔在墙角。

“衣服脏,”他舔在青年滚动的小巧喉结上,哄道,“先去洗澡。”

“唔……不要!”

男人脸颊的胡茬像细碎的草扎在皮肤上,痒意顺着邵言锐的脖颈往身体里钻。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心境变化,邵言锐如今在面对两人的情事上主动了不少。

他手指插进男人浓密的发间,直言不讳地命令道,“现在……我就要现在。”

青年的语气又拽又娇,像极了霸道的小老虎,爪子还揪着他的发丝轻挠,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徐泽哪里还会拒绝,直接一把就将人抱了起来,扛着就往主卧走去。

“啊――徐泽!”

邵言锐冷不丁悬空,吓了一大跳,又怕挣扎起来两人都摔倒,只能轻锤了他一下,一双腿紧紧夹住男人的腰。

“不怕,摔了我也在下面垫着你。”

男人轻笑出声,愉悦地托起青年的小屁股,在他丰润的臀尖捏了捏,满意地感受到腰间的力道收紧。

身上的人像树袋熊一样牢牢地攀着他,依恋得不行,他心都跟着软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还硬着。

从玄关到床的距离不长,但抱着一个成年男人走,也走不快。

更何况两人走着走着,脸又贴到了一起,短短十米不到的路,硬生生走了好半天。

徐泽到后面都有点抱不住了。

倒不是他缺那点力气,只是身上的人一直缠着他,软滑的舌头在他口腔里勾来勾去,他实在忍不住,反咬了回去,手上不由得就松了力道。

怀里的身体渐渐往下滑,直到屁股贴在了他顶起来的帐篷上,徐泽才抽回了一点心神。

他惩罚似的往上重重顶了一下,成功地听到身上人甜软的轻吟声,还有攀着他更紧的身体。

“想不想我?”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

邵言锐能感觉到那根勃发的阴茎正隔着裤子嵌在他的臀缝里,随着男人每一跨步,就往他会阴上顶弄一分,却总是差了一点,顶不到最痒,磨得人心烦意乱。

邵言锐忍住不吭声,男人却还在锲而不舍的问,“这么久了,想不想我,嗯?”

明明是普通又简单的问题,邵言锐却能听出话里的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他脑袋往后仰了些,对上男人一双青黑的眼。泛着亮光的眼睛里藏着些男人自己都没发现的试探和渴盼,像是等待着主人肯定的大狗,惴惴不安。

邵言锐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哼,手揪着男人后脑勺的头发扯了扯,“不要废话!”

不想他现在能把人领回来?

他愤愤地咬了一口男人的鼻尖。

这个答案已经足够令徐泽满意,他低低地笑出了声。

脚下步伐加快,没几下就到了床边。徐泽没有松手,直接抱着邵言锐往床上倒去,让两个人的身体都陷进松软的棉被间。

“我也想你。”

轻柔的低沉男音在邵言锐的耳边舔舐。

与此同时,男人的吻再落了下来。

这一是邵言锐熟悉的细密和温柔。

炽热的情感和着久违的属于姓徐名泽男人的气息裹挟而来,将邵言锐整个人都包裹得密不透风。

心底最后一丝闷意也被侵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只不知什么时候被填满了东西的小玻璃罐,又开始在心里哗啦作响。

房门整个被撞得关上了。 巨大的声响在酒店的走廊里回响开来,但此刻进到房间里的两个人却都无心在意。 四瓣唇正牢牢地黏在一起,胶着难分。 身材高大的男人被比他稍矮的青年推着抵在门后,也不知道谁先主动的,两张脸就这么急切又迫不及待地往彼此靠近,…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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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床事好似从第一开始就无比契合,仿佛天生一对。

但之前的每一回基本上都是徐泽在主导,邵言锐更像是被顺毛的伺候着享受着,被循循善诱的男人带入情潮中翻滚,然后在铺天盖地的温柔洪流里起伏沉沦,分不出精力再关注其他。

可是今天不一样。

邵言锐用力翻了个身,将手已经伸进他裤子里的男人给按在了床上。

“小勺?”

徐泽仰躺着,有些愕然。 他动作跟着停了下来,生怕这是再一的拒绝。

然而坐在他腰上的人却俯下身,重新堵住了他的嘴。

青年的唇和他的身体一样软,只是今天,这软里带着一丝硬。属于邵言锐本性的小小锐利顺着牙齿扎在徐泽的唇肉上,带着让人招架不住的另一种挑逗与热情。

“徐泽,咱们先约法三章。”

邵言锐忽地又抽离了嘴唇,小猫仔般的竖起尾巴,拱起背,食指戳在男人的胸口。

“只要你还是我对象,”指尖与胸膛的撞击传到心脏里,“就不许自己做决定。”

“同意不?”

不经思考的正确答案直接从徐泽嘴边吐出,“同意!”

他压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根本不想压,只能不停地重重点头。

“一百万分同意。”

他伸手捉住青年的指节,噘着嘴一根根去亲,“以后你当家,什么事都你做主。”

别说约法三章,约法一百章都没问题。

邵言锐没躲,嘴上却不饶人,“说的好听……再说了,我是那么霸道的人吗?你又偷换概念……”

徐泽手钻进青年的衣摆下,轻轻抚摸着他一块块凸起的笔直椎骨,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没有的事。我这是心甘情愿,你再霸道点也没事。”

猫仔短暂竖起来的毛又再一被抚平了,邵言锐嗓间发出微微的轻哼,低头咬住男人的喉结继续用牙齿碾磨,手上开始随意地扯男人的衣服扣子。

一边扯,他一边气呼呼地嘟哝,“你要好好对我知道不……”

“除了我这么大方,也没人敢要你这个欠债的穷光蛋了吧……”

邵言锐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大慈善家,好不容易脱离了贫困队伍,又被对象一朝拉回了解放前。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还没生出什么嫌弃的心理,甚至还愿意巴巴地把自己的钱掏出来帮人还。

脑壳简直进水了。

“嗯,我知道。”

徐泽大掌覆上了青年的背,将他的上半身往自己身体的方向压得更近了点,将人拥在胸前。

“我们小勺是天底下最好的男朋友,是我赚翻了。”

他用胡子拉碴的颊侧去蹭青年软嫩的脸蛋,边蹭边亲,像个黏糊的大狗,把邵言锐亲得痒得不行,缩着脖子躲,眉眼也忍不住顺着内心舒展成了笑模样,“你知道就好……别蹭,痒死了!”

两个人的衣服上床前就已经被彼此解得差不多了,邵言锐的更是肩膀和胸膛都露出了大半,躲的时候又被男人捉着闹,没一会儿就光溜溜的了。

“瘦了。”徐泽心疼地捏了捏青年的腰肢,“没好好吃饭?”

邵言锐翻了个白眼,手掀开男人的底衫,戳了戳他的肚子,“还说我呢,你腹肌呢?”

两个人这段时间都不好过,邵言锐食不下咽的瘦了不少,徐泽精壮的身型也清减了许多,往日分明的腹肌只剩下薄薄一层。

徐泽没说自己之前的颓丧,只笑着认错,“这不是最近都没有运动吗?”

“回去就练起来,”说着就拉住青年的手往自己胯间摸,“没事,反正这儿没变。”

男人的骚操作总是一套一套的,邵言锐手掌被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也懒得去追究他喜欢的腹肌跑哪去了,拉开拉链握上了雄赳赳气昂昂的物件,挑着眉撸了两下,“没变?”

徐泽顶了顶胯,往青年的屁股蛋上拱,信誓旦旦,“真的,不信你检查检查。”

邵言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把徐泽看得又紧张得不敢动了,才慢悠悠地动了动腰,发号施令。

“给我解开。”

他说的是自己西裤的皮带和拉链。

徐泽十分听话,两只手都动作了起来,灵活卖力地像是在服务最重要的客人。

事实上,倒也的确如此。

他的小勺子是他独一无二的专属客人,他能服务一辈子的对象。

两人的床事好似从第一开始就无比契合,仿佛天生一对。 但之前的每一回基本上都是徐泽在主导,邵言锐更像是被顺毛的伺候着享受着,被循循善诱的男人带入情潮中翻滚,然后在铺天盖地的温柔洪流里起伏沉沦,分不出精力再关注其他。 可是今天不一样。 邵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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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的姿势似乎天然就带着一种掌控感,当你居高临下俯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像完全拥有了他。

邵言锐的裤子已经被徐泽褪到了腿弯,他双腿微微蹬了两下就把衣物踢到了床脚,下身赤裸一片,坐在男人的大腿根上。他自己腿间的东西早已经高高翘起,像一杆升到顶的小旗竖在双腿之间。
随着邵言锐把裤子踢开,小旗杆也跟着身体的动作上下颠动起来,浅蜜色的茎肉却晃得徐泽眼心痒,让他忍不住一把伸出手握住。

“嗯…唔!”男人的指节不过是刚刚与肉茎相贴,久违的快感便从渴望的身体里猛然窜了出来。邵言锐的腰不禁抖了抖,嘴里也忍不住漏出了轻吟。

“看来这儿也挺想我的。”徐泽笑着用指腹揉了揉溢出水的顶端

。他拇指轻缓地绕着头部打转,从铃口到肉冠,顺着圈仔仔细细地抚摸着,还不忘催那双放在他裤头上停顿住的手,“别停啊勺儿,给我也解开。”

一边说,一边拿胯往上送。邵言锐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两只手继续解着扣子和拉链。

只不过精力却无法集中了,分了一大半到自己的下半身去。男人的手和呼吸一样有些重。

手的主人似乎比邵言锐自己都还了解手中这柄小勺子的敏感点,指腹一寸寸从茎体上划过,骨节蹭着硬挺的柱身上下摩擦着,带动坐在身上的人身体跟着他的动作颤动起伏。
随着手指的上下游走,粘腻的前列腺液被从顶端均匀地刮抹在了肉柱的四周,整个勺柄都因此显得水淋淋的,滑不溜手。

只不过那手却舍不得溜开,还未滑落就重新圈绕了上去,不断缠着肉茎抚弄,像在用另一种方式痴缠着舔吻着沾了蜂蜜的糖勺。

“嗯…啊哈……”说是要继续给徐泽解裤子,但相比起男人手上的动作,邵言锐一双手就慢多了。他解了半天,也才把拉链给拉开,连内裤都没扯下来。

他本就跨坐在男人腰腹的位置,要扯下徐泽的内裤,就得自己先把屁股给撅起来。

但这会儿自己的弱点正被男人握在手里抚慰着,他腰都是强撑着没有软,要动作起来,实在有些困难。

仰躺的男人目光炽热,邵言锐低下头就能看见徐泽灼灼的一双眼。

那眼里盛着许多东西,但情动的邵言锐此时只看出了耐心和戏谑,像是这人不信他这姿势能支撑多久,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示弱。

邵言锐磨了磨牙,轻哼了一声。他今天一点都不想被男人带节奏,只想掌控自己的步调。

既然两个人说开了,也愿意继续走下去,那之前的事他就不追究了,但从今往后,他都不想在感情中成为被动的存在,不管床上床下。这个想法有些幼稚,但邵言锐才不会承认。

他努力压住下身涌出的真正快感,伸手撑在男人绷紧的腰腹,将身体的着力点往前移到手腕上,慢慢抬起腰来。

徐泽没有帮忙,忍着躁动注视着身上的人扯下他的内裤,注视着青年赤裸白嫩的屁股蛋一点点坐在了他挺立的地方,软肉和他的坚硬相触。

毫无缝隙。

紧紧贴合。

轻轻的,重重的。

安静的房间里除了两个人嗓中溢出的一丝喟叹,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可是空气却像是又火被点着,在安静中噼里啪啦地响着,燃成了撩人又迷醉的燥热难安。

邵言锐咬着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害羞,腰肢牵连臀部的肌肉,带动着两瓣圆润的屁股瓣轻轻地摇晃起来。

他能清晰感受到身下压着的男人那东西的形状,粗长,坚挺,灼热,像一把出鞘的利器,随时都可能捅入他的身体里。

两个人的呼吸随着相贴的肌肤仿若交媾的起伏频率渐渐重叠在一起。

徐泽的阴茎抵在邵言锐的胯间,时而往上触及青年挺翘的柱体亲昵地蹭动,时而划过阴囊和会阴,嵌进他软嫩的臀肉之中,在缝隙里勾弄着蠢蠢欲动的穴口。

这样的碾揉摩擦似乎比真正的交合还要让人情欲高涨。

徐泽眼里的火星快要窜出眼眸,他牢牢注视着在他身上扭动的青年,目光划过他泛着红晕的眼角和双颊,扫过他胸前挺立的乳粒,流连又灼热地在那缠着他的柔软腰臀上舔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实在忍不住了,才回到了和那一双柳叶眼的对视中。

“宝贝,给我个痛快吧。”

他哑着嗓子,一只手放在邵言锐软滑的腰肢上,拇指色气又克制地揉搓着腰侧的肌肤,求饶。

邵言锐其实也憋得不行,但他就是等着这儿,就是想听男人这样说话。

听见了,满意了,才松开咬得殷红的唇瓣。

他一只手大发慈悲般的往后伸,握住了戳在屁股上的那根硬挺的棍子。

然后上半身朝男人身上倚,屁股一点点往后翘。 

整根埋进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喘息出了声。

位置的颠倒连带着让插入也变成了慢动作,自下而上的硬挺与自上而下的柔软在重力的拉扯下不断靠近,相触,然后在身体内里的躁动吸引下开始轻轻着碰撞,挤压。

龟头成了问路的敲门砖,湿滑的伞尖竖在顶端最先钻开了微阖的门缝,然后在主人主动迎接的无声邀请下,比以往任何一都要轻松的,热烈而迫切地钻进了渐开的缝隙里。

剩下的伞柄也不再克制,紧随其上地撑开小口,埋入了想念已久的甬道之中,被紧紧包裹。

“唔…啊!”穴里猛然填满的饱胀感让邵言锐惊呼出声。

这一,没有了男人循序渐进的扩张,他本以为自己也可以做到一步一步的逐渐入,却忽略了这个姿势的困难度,也高估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

尽管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他的身体却早已经记住了徐泽的形状。

虽然撑开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滞涩,但体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涌出的水流早已将甬道润湿了不少,他不过是试探着往下坐了一下,下身的小嘴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含住了男人的长枪,随着臀肉的下落,主动往内里吞。

“嗯……”不过几个呼吸,枪杆似乎就已经尽数埋进了体内。

邵言锐一双手撑在男人身上,想提起臀让那柄利器抽离一些,腰却一软,结果反而把身体里的东西吃得更了。

“宝贝…好棒。”

徐泽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对他透着诱惑的人,哑着声夸赞道。

“不过……”他话锋一转,腰往上挺了一下,和强撑着的青年打着商量。

“咱们能…动一动吗?”含着硕大的硬物,内壁四周都被撑得酸胀不堪。

男人一顶,邵言锐就觉得两瓣屁股上的肌肉都在发颤。

他浑身上下除了跪在床上的膝盖还能使上一些劲,其他地方的力气都像是被身体里另一个人给剥夺了去。

而体内的肉刃还极有存在感的在随着男人的心跳律动着。

只不过这律动太小,半爽不爽的酥痒和闷顿憋得他像是悬在空中,难耐和渴望都在像四肢百骸蔓延。

邵言锐忽然有些怀念躺着被男人服务的感觉了。

这样的上位实在是和他想象中有些差距,费力不说,还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有心将主导权让回给徐泽,却又不想就这么服软示弱。于是邵言锐再努力尝试了一,靠手臂撑起了身体,用腰腹的些许力量翘动起屁股,开始轻轻扭动。两瓣臀上的肌肉紧紧绷着,邵言锐眯起眼去感受体内那根硬物的存在。

他回忆起自己以前玩过几的玩具,青涩又色气地摆动起腰肢,一点点吞吐起男人的肉茎,然后去寻找令自己舒服的那个点。

他的胸自然而然地往前挺着,两颗乳粒因为情动而泛着嫣红,像熟透的石榴籽,让人想去含去咬,去吮出里面甜美的汁液。

徐泽头一觉得下位的姿势有些不好。

他大半的身体被压制着不能动弹,只能腾出一只手,抚上青年的胸膛,在他白皙软滑的肌肤上游走,然后捏住硬挺的小豆子辗转碾揉。

而他另一只手还握在邵言锐的阴茎上,被他拨弄了一会儿的小勺子此刻已经吐露了许多晶莹。

肉棍直挺挺地戳在他手里,每一撸动,都能感受到从棍身绵延到小腹的轻颤,可爱极了,像一柄在无声又激昂奏乐的鼓槌,敲在他掌心上。

“嗯唔…别…啊啊哈……”邵言锐上身和下身都窜起了快感,随着欲望从两头朝中间汇集。

好不容易集中起一点力量,不过一会儿就被男人四撩拨的手给分散了开去,让他根本无心主动去再做什么动作。

“啊…嗯徐泽……”邵言锐愤愤地锤了男人一拳,泛着水色的眸子对上男人火燎般的一双眼,终于自暴自弃。

停下了扭动的屁股。“你……嗯…你自己动!”邵言锐不知道,自己这话就像是一把钥匙,在给一只躁动的猛兽开闸。

下一瞬他的腰就被男人一双手猛地掐住,疾风暴雨在剧烈地撞击中汹涌而至。他的身体被一双强健的手臂抬起又放下,男人粗壮的大腿根一重重拍打在他的屁股上,体内的阴茎像一把刚硬的楔子,不断地往他身体里凿去,像是要嵌进他的穴肉之中,与他合为一体。

皮肉相撞的啪啪声不绝于耳,一比一大,一比一重。邵言锐一开始还能咬着唇不呻吟,但是随着男人的顶弄越来越往他身体渴望的那个方向而去,每一挺入都朝着他体内的敏感探索,直到真正顶到了那一点,邵言锐再也忍不住,放浪地淫叫出声。

“啊…啊啊……嗯……那里……”他坐在男人身上,像坐在飘摇的小舟里。小舟不断在波涛中颠簸,他却被牢牢地锁在船中,波浪一波又一波的涌来,他无力抵挡,只能酸软地趴俯在舟底,随着舟体一起颠簸起伏。

浪潮来得又急又汹涌,他的身体渐渐被水浪打湿,这水浪却不是从别而来,反而是他自己先受不住的蔓延泛滥地喷涌出来,撒渐在两人身上。

“不……嗯啊 …啊哈……”随着风雨波涛的加重,邵言锐体内别扭又可爱的那朵被男人一点点操开了。

蕊绽放成艳丽的模样,不断往外吐露着液和着翻涌的水浪一同沾染在两人的身体上,滑腻又淫靡,看得徐泽情欲翻涌,再也忍不住,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小勺……”徐泽将邵言锐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两人的下半身仍旧相连着,他的鸡巴仍旧碾磨在青年被操得软烂的肉穴里。

只不过疾风骤雨暂歇,取而代之的是和风细雨般的悠远绵长。徐泽的每一挺动都变得又又重,缓慢地不断往里探寻,像是要挺进恋人的心里。

“小勺……”徐泽开口,嘴唇半贴在邵言锐的嘴唇上。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他能看到,青年此刻水波粼粼的眼睛里,盛的满满的都是他。

于是徐泽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张开嘴,心里酝酿许久的三个字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口――“我爱你。”身下的人蓦地瞪大眼,下面咬着他的另一张嘴也猛地收紧到了极致。

男人突如其来的情告白与被情欲笼罩拉扯的生理反应相撞在一起,令邵言锐的思维陷入短暂的滞顿。他一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理智被淹没在浪潮中,身体则诚挚地先一步给出了答案。又迅又疾的水浪从身体的最喷薄而出。

温热的甬道抽搐着,绞缠着,将属于男人的肉刃细密地裹挟住,淋湿淋透了,也紧吮着不放开。

余下的声音尽数消失在了两人的唇齿间。然后随着身体交缠着,交合着,化为另一种语言,在猛烈又漫长的爱欲中,不断向彼此倾述宣泄。

耳鬓厮磨,交颈相缠,在漫长又温暖的寒夜里,在湿腻炽热的碰撞里,最终交融成这世间最动听的甜蜜情话。

邵言锐也不记得听谁说过,两个男人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打一架。

不管打没打赢,打过了,气撒了,就舒坦了。

他本来对这件事持怀疑态度,然而经历了半宿的“打架”之后,他打心眼里对此表示赞同。

也许是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一个大招直接把他打蒙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场架太过漫长磨人,让他气都跑光的缘故。其实作为一个俗人,邵言锐一直觉得“爱”这个字眼有些矫情。

他以前从来没有期待过真正爱上什么人。邵言锐打心眼里认为电视剧里的那些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的爱情在现实里不可能存在,他觉着自己如果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身体契合的,又能彼此看得顺眼的存在,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可是在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冬天,在这个他记忆中灰蒙又湿热的城市里,就那么好巧不巧的,他路过了一家店,结识了一个人。

从陌生,到喜欢,再到把人放在心里。好像也就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莫名其妙的就仿佛走过了一场电影,还是倍速播放的那种。

他到现在都偶尔有一种不真实感。但每当早晨醒来,总能发现有一个热源贴在身边时,那种不真实感就会瞬间被击破。

只剩下特别踏实的温暖包裹在周围,暖烘烘的,让人浑身发懒,不想动弹。

“起床了勺。”带着水汽的一个吻把邵言锐从周末心安理得的赖床中唤醒。

他伸了个懒腰,顺便把一大早上就光着身子遛鸟的男人给从脸上推开。

“衣服穿上,感冒了我就不让你进门了。”徐泽刚洗完澡,浑身都还是热气,笑嘻嘻地又在邵言锐手心上亲了两口,才起身去套衣服。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抄手吗,我打包了点回来,快起来吃。”

距离两人和好已经过了几天了,徐泽又死皮赖脸的搬回了酒店和邵言锐一起住。平日里两人都要工作,徐泽还总是倒班,所以他们也只有周末待在一块的时间能多点儿。

徐泽生物钟比较乱,早上比邵言锐早醒了两小时,蹭邵言锐的房卡去酒店的运动房健了一会身,把两人的脏衣服扔洗衣机洗了,还有时间去酒店对面捎了个早餐。

“哪一碗是我的啊?”邵言锐顶着鸡窝头下床走到饭桌旁坐下,睡衣还是一套蜡笔小新。

不过换了个图案,是徐泽给他新买的。“没葱的那碗啊,给你买的清汤。”徐泽在浴室里擦头发,随口道,“你要想吃辣就在我碗里舀点儿。”说完又补了半句,“别舀多了,一会儿你又胃疼。”

邵言锐翻了个白眼,一边打开打包袋一边嘟囔,“我看你怕的不是我胃疼。”

徐泽在浴室里轻笑一声,也不否定。“这绝对又是老戚他儿子打的调料,”邵言锐掰开筷子腿,打开盒盖就跟男人吐槽,“葱和香菜都没落下。”

徐泽搭着毛巾走出来探头一看,“真是。我还专门嘱咐了两回,有一碗不要这些。”

酒店对面他们常去光顾的那家早餐店叫戚记面馆。是个单亲爸爸开的,主营山城地道的小面,早上还有豆浆油条抄手什么供应。

面馆虽然不大,但吃食的品种还挺齐全,价格也公道,所以生意还不错。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老戚有个智力有点缺陷的儿子。

据说是小时候发烧就医不及时,烧傻了,人有些木讷,反应也有点迟钝。

两父子相依为命过着日子,老戚有时候忙不过来,小戚就在店里帮忙,收拾收拾桌子,打打包什么的,虽然动作慢了点,但好点也能帮老戚减轻一点负担。“算了,都不容易。”

邵言锐也就是随口一说,拿起筷子把配料往徐泽碗里拨,一边道,“人家小戚还在读书,能在店里帮他爸做事已经挺难得了。”

徐泽点点头,“是,理解。”

他和着汤吃了一口抄手,顺嘴道,“哪能像我对你这么上心。”

邵言锐没忍住,又一个白眼飞了过去。*吃完早饭,两人拾掇了一下才慢吞吞出了门。

今天的安排是徐泽定的,征求了邵言锐的意见,两个人一起去医院理他爸徐家栋的事情。

其实徐泽也是最近才知道,他那个渣爹消失的这几年都在哪里,做了些什么的。

据徐家栋自己交代,他当年是偷藏在一艘船上离开的山城,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家里人,一心想出去拼个人样再回来补偿他们,结果好不容易打黑工赚了点钱,又栽在了赌博上。后来他输红了眼,找钱庄借了几千块想最后翻本,结果还是打了水漂,自己又欠上了债。

这一回徐家栋没东西抵,惹上的老板也不是善茬,直接把他人给扣上了,又抽了他的血不知道拿去干嘛,直到最近匹配上一个客户,才把他绑着去做了手术,摘了一颗肾抵债。手术的过程徐家栋一直被蒙着眼,打了麻药,直到器官都摘了,看管他的人才把他扔下,给他留了几百块钱路费,然后扬长而去。也是巧,这手术的地点恰好就离山城不远,徐家栋又是个消停不下来的人,一能下地就开始到走动了,这才让徐泽拜托的人能发现他。

“医生说好的差不多了。我打算过两天就让他出院,老家那边有人来接。”去医院的路上,徐泽跟邵言锐交代道,“今天去把费用结清,再跟护工交代一声,这事就了结了。”

“你让他回去,他能同意?”

邵言锐也听徐泽说了很多事,“你不是说他前段时间还在嚷嚷,要去报警让警察去抓那些人么?”

“他也就是敢么嚷嚷,”徐泽嗤笑一声,

“要真有这胆子,还能等到现在?”徐泽对徐家栋太了解了,张口就能给邵言锐剖析他的心态,

“他就是觉得自己那肾卖便宜了。抵了债,还指望人家再倒给他几万块。”

“拿了钱,又能再赌两场。”

邵言锐觉得很荒谬,“他以为自己在和人谈生意呢,还兴讲价?”

“可不是吗。”徐泽耸耸肩,也很无语,“他也不想想自己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那些人是善茬吗?他以为人家敢在这边做那些事,没点倚仗?”徐泽说着就气闷,把青年的手指抓进自己兜里拽着,解烟瘾。

“那他现在还闹吗?你还找人每天盯着他,怕他跑把他绑着上药?”邵言锐皱着眉,“可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他如今有点光脚不怕穿鞋的意思。”

徐泽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

“跟疯狗似的,见人就咬。”

“那怎么办?”邵言锐也对徐家栋一点好感都没有,只担心徐泽被连累。

他咬着唇琢磨了半天,“要不…就随他去?他也是个成年人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呗,栽了跟头就知道痛了……”

可话还没说完就自己先否定 了,“不行不行,万一又把你给坑了,那不得呕死!”

徐泽不吭声,就这么低着头温柔地看着青年为他绞尽脑汁出谋划策模样。

“要不,就找点人来吓唬吓唬他?”邵言锐退而求其,又想出个主意,“你们店那个蒋老板不是有资源吗,你请他找点人假扮那些坏人,去吓吓你爸。”“就说他再闹腾,就不是摘一颗肾那么简单了,什么割腰子砍手指……”他伸手比划了两下,把自己都说得后背发凉。

说完隔了一会儿,邵言锐才又后知后觉的解释,“不是真的啊,我就是说吓吓他,不是咒你爸……”

“我知道。”徐泽笑着打断邵言锐。

两人这会儿已经走进了医院的电梯里,他按下关门键,然后低头亲了亲青年的发顶。

“怎么就这么心有灵犀呢?”  

见邵言锐懵逼地望向他,徐泽才幽幽说,“我已经安排人吓过了。”

父母和子女的缘分好像真的是上天注定的,有的缘,有的缘浅。

开面馆的老戚和小戚属于前一拨,邵言锐和徐泽则都算是后面的那一类。

他们成长的过程里都没有父亲的参与,或多或少会影响他们长大后对于家庭关系的一些态度。

徐泽嘴上说“已经吓过了”,其实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事实上他直接请了些人把徐家栋又绑了一,绑在手术台上说要再摘他一个器官,硬生生把徐家栋吓晕过去了。

“他其实也没几年好活了。”两人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着里面正在被护工喂饭的徐家栋。

徐泽的父亲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比同龄人更苍老一些,脸颊更瘦削,脸色有些灰败,就算这样也掩饰不了他年轻时的好样貌,邵言锐依稀能从那轮廓里看出和徐泽相似的地方。

“感染了?并发症?”徐泽嗯了一声,“做那种生意的,每手术都会换地方。

都是些隐蔽的普通房间,可能器械都没消毒,挺正常。”邵言锐轻轻牵住了徐泽的手。

“你不欠他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说出心里话。

“嗯。”徐泽笑了笑,神色挺平静的。说实话,他这两年间心里其实都憋着对徐家栋的一股恨劲。

凭什么自己要替这个不负责的爹还钱?凭什么他的人生要被这样的人渣毁掉,为他浪费最好的时间?就算告诉自己是为了最重要的爷爷,放弃学业也不后悔,但他还是有一股憋闷的、委屈的、无法释放的不爽郁结在心里。想等找到徐家栋,朝他宣泄。

可是现在,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如今看着病房里行将就木的人,他那股恨和郁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散了。

过去发生的都已经过去,没什么好追究的了。人一双眼睛长在脸上,就没道理总往后脑勺的方向瞧。往前看,才是生活。

也许每个人这一生都会注定遭遇一些事。可能你会因此承受痛苦,难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垮,失去很多。

但只要扛过了,努力站起来继续走下去,一定会收获更多珍贵而美好的东西。

徐泽握紧了掌心里的那只手。

“走吧,回去了。”

“今天小年,兰姐让去店里一起吃饭。”

91一起回来

腊月二十四,小年祭灶。

大多数上班族还没有到休假的时候,仍于苦逼的工作当中,邵言锐手头上的项目也已经到了收尾的边缘。大家都指望能在年前把项目结项,回家舒舒坦坦过个好年,所以前段时间一直在加班。

好在如今他们公司合同上要求的所有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成,就等最后的调试验收了,邵言锐这个周末才有了点空闲。

从医院去会所的路上,邵言锐先拖着徐泽去超市买了点东西。

毕竞空手去蹭吃蹭喝也不好,更何况徐泽的事情还麻烦几个老板挺多的,邵言锐记在心里,烟酒都置办了些,一会儿好送人。

徐泽本来想说不用,但邵言锐一个眼神飞刀过去,他就乖乖闭上了嘴。

他跟在认真比价然后不停刷卡买单的青年身后,老实地提着礼盒,心里想着这种事还是不要忤逆一家之主了。

大不了之后再找机会替他们家小勺把钱都给赚回来就好。

另一头,兰舍养生会所里。

今天的会所依旧开着门,但门口却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

入门的陈设换了种摆放方式,整个大堂都空了出来,只有中间摆了两张宽敞的八仙桌,足够坐下十几二十个人。

兰姐也不知道从哪个火锅店借来的桌子,中央挖了空,红彤彤的铜锅往上一跺,火辣辣的香味就窜了出来,勾得人馋虫大动。

等徐泽和邵言锐逛完超市跨进会所的时候,锅底已经开始沸腾翻滚了。

兰姐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板凳上,语带嫌弃地睨向徐泽。

“让你早点过来扫尘送灶,你倒安逸,踩着饭点来哟!”

徐泽揉着鼻子嘿笑了一声,扛下了骂,然后把两手拎着的年货递到了兰姐面前。

“这不是给你们挑礼物去了么。”

兰姐跟表演川剧绝活似的,脸色一下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哎呀!来就来嘛,”她伸出指甲涂得红灿灿的手去接,“这么客气做啥子!”

徐泽一听,就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往后收。“那我不客气了?”

啪。

兰姐一巴掌拍在徐泽手背上。

然后动作迅速地把几大袋礼物都接过放进了前台后面。

放好后她才施施然扭着腰走回来,这眼神都没给回徐泽施舍一个,只分外慈祥地抓过他身旁邵言锐的手,冲他笑,“小邵,礼物都是你选的吧。”

徐泽好像一直都没有遮掩他们的关系,邵言锐也就不藏着掖着,只大方地应是。

“嗨!我就知道!”

兰姐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小徐哪有你这么懂事!”

“对了!还有上回你捎回来的菌子和腊肉,我们都觉得好吃得不得了嘞!”亲眼看着徐泽着一路走来,兰姐早已把邵言锐也一并划归成了自已人,牵着他就往座位上走。

“来来来,到这边来坐。”

邵言锐不好躲,只能被热情的兰姐牵到主桌上坐下,徐泽厚着脸皮跟了过去,挤在邵言锐身旁坐好。

“可以啊,这下都搞定了?”

兰瑞生刚被他姐使唤上楼拿酒,这会儿抱着酒一屁股在徐泽身边坐下,戏谑地低声问他。

徐泽笑着点点头,伸手拿起开瓶器把兰瑞生手里的啤酒给起开了,给自己先倒上了一杯。

“没兰老板帮忙,我可搞不定。”

他十分真诚地冲着兰瑞生举杯,打算先喝一个为敬。只不过嘴刚贴上杯沿呢,手臂就被人给扯住了。

“徐泽!”

邵言锐眼中隐隐带着不赞同,“ 饭还没开吃呢,急着喝什么酒? !”

凶完自家男人,他转眼又换了一张商业客套的面孔,冲兰瑞生客套地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

“这位就是兰老板吧?

兰瑞生友好的点了点头。

他正准备对这位员工家属送上几句来自老板的祝福,就看见眼前的青年动作迅速地夺过徐泽手里的酒杯,举在他面前。

“我们家徐泽最近饮食不太规律,”青年特别有礼貌,“感谢您对他的关照,这酒我替他敬您。”

说完,不等两个男人有任何反应,就直接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可谓十分爽快利落了。

“……”

兰瑞生也是个人精,感受到了邵言锐藏在笑容下的一点敌意,稍微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他忍着笑拍了拍徐泽的肩,用目光同情了他一下,就起身换了个座位,找蒋锋唠嗑去了,把空间留给人家小两口。

“怎么都喝了?”

徐泽也是没想到邵言锐忽然这么一出。

他担心自家小猫仔的胃,正好二丫刚从楼上端了一碟饼下来,他直接伸手把盘子都抢走了,递到青年面前,“快吃点东西垫垫。”

邵言锐不疾不徐地拿起一块吃,“怎么,嫌我打断你们喝酒建交情吗?"

“怎么可能! ?”

徐泽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点酸味,没仔细想就先给自己正名,“当然不嫌,我就是怕你喝多了不舒服。”

他伸手就往青年棉夹克里钻,隔着秋衣捂在他胃上揉了揉,嘴里念叨,“那酒才从冰柜里拿出来,你这胃才好了点,别不当回事”

越说他眉头皱得越紧,干脆站起来往前台走,“不行,我给你到点热水去。”

店里的员工陆续端着菜从楼上下来了,邵言锐在热闹中安静的注视着男人拎起保温瓶给他倒水的背影,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摇摇头,把脑子里那一点没头没脑的东西给甩了出去。

这时候,恰好有个消息发过来,徐泽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邵言锐低下头一看,就扫见屏保上两个有些眼熟的雪娃娃。

一个娃娃叼着烟,另一个傻傻的咧嘴笑。手牵着手,又笨又幼稚。

丑得可爱。

“有人找你。

等徐泽端着水杯回到座位,邵言锐接过来喝,一边顺口跟他说。

众人此时已经都就坐开始动筷子下菜了,徐泽忙着给邵言锐打调料,直接问,“谁啊?”

“不知道。”

“你帮我看看呗。”徐泽两手都不得空,随口便道。他注意力还放在饭桌上,“小卫,把香油给我递过来下。”

邵言锐瞧着男人忙前忙后的样子,抿着唇的嘴角忍不住上翘。

他拿起手机,伸手去拽男人的手,“那你也得先给我开锁啊。”

徐泽把一个调好料的瓷碗放在青年面前,顺手捉住邵言锐的手指,往手机下方的home键上一印。

竟然解锁了。

邵言锐眼睛微微张大。

他很想问男人什么时候偷偷录的指纹,但见徐泽一副随意又坦然的表情,又干脆住了口。

铜锅里咕噜噜上窜的气泡像是传染到了他心里,邵言锐手指往上滑动,点开了微信的图标。

新消息来自一个头像是一团他认不出的药草的人。

“是你爷爷。”

邵言锐打开对话框,戳了一下语音,把手机听筒放在他和徐泽耳边。

“小泽啊!”电话里的声音苍老却硬朗。

“我听天气预报说,今天又降温了,你记得多穿点衣服!”

“家里的土鸡又下了好多蛋,二婶子帮忙灌的香肠也都晾干了,药田里的杂草也该锄了”

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近况,谈及的仿佛都是无关紧要的杂事,但背后却藏不住对孙子的思念。

直到六十秒的语音都快到头了,两个人才听见老人家止住话匣子,问出最后一句话。

“要过年了啊,你今年回不回来?”

徐泽眨了眨有些发涨的眼睛。

他侧过头和同样正看向他的青年对视了一眼,呼出一口气,眉眼带笑地按住了语音键。

“回来!”

他语气轻快,对着话筒朗声道

“今年我带上对象一起回来陪您过春节!”

92讨媳妇用

邵言锐负责的项目在大年二十九正式结了项。

尾款到手,老板不仅给所有成员都封了丰厚的年终奖,还大方地报销了大家的春运费。

项目组的其他成员全都心急火燎的买机票回家了,只有邵言锐还留在山城。

往年的除夕夜,邵言锐都是独自待自己那个出租屋里。

买点卤味啤酒,做点家常小菜,然后对着电视机看一整晚,等到零点伴着窗外的烟声入睡,这年就算过去了。

但是今年不一样。

他的生活中多出了一个人的参与,这样的变化不算小也不算大,却让邵言锐头一发现,原来一个节日也能过得这么有意思。

邵言锐跟着徐泽回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小山村。

不仅体验了一把见家长的紧张,还吃了土猪肉,学会了赶鸡赶鸭,帮着锄了半亩的药田。

邵言锐本就是吃得苦的人,在村子里并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应,反而挺如鱼得水的。

甚至他还有时间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把徐家老屋的电路都重新调试了一遍,特别是徐爷爷常去的场所,弄成了更适合老人家使用的开关和亮度,还悄悄置办了不少简易的智能设备,什么扫地机方盒精灵的,手把手给老人家教会了。

惹得到最后临走时,徐爷爷眼睛一点没往徐泽身上放,就光顾着拉住邵言锐的手,嘱咐这嘱咐那的。

徐泽哭笑不得,好说歹说的把两人给劝分开了,结果自己倒被老爷子又拉到一旁威胁了一番―――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好好把人照顾好,要是这孙媳妇没了,他下回也就别进家门了!

徐泽连连点头应是。

他心里想,您老不说我也会的。这么好的媳妇儿,丢了我可没哭去。

然而等两人回到山城,没在一起腻歪多久,就也到了他们之间分别的时刻。

这份出差的项目完工了,邵言锐的工作却还要继续。假期尚余几天的时候,邵言锐的老板就已经开始召唤他回总公司干活了,邵言锐愣是拖到了最后一天夜里,才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徐泽亲自把他送到了安检口,两人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重重拥抱了一下。

果决却又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后,徐泽才把行李箱递到邵言锐手里,然后低声在他耳边交代起回去后的事。

一会儿说那些打包的土特产带回去要怎么弄,一会儿又叮嘱他那些分门别类装好的养胃药丸该什么时候吃。

哕里吧嗦了半天,反正话头就是离不开让邵言锐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还有随时想他。

这一回徐泽保持着理智,没有太过粘人,反倒是邵言锐有点克制不住。

听着男人的絮叨,他眼眶忍不住泛红。

“好了!别说了!”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发火。

徐泽住了嘴,目光温柔又无奈地看着青年。

“你就是故意的!”

邵言锐揪住男人手背,愤愤道,“ 故意搞这么煽情,想让我不走了。”

“ 那你能不走了么?

徐泽翻手覆住青年的手指,顺着他的话问。

“……不能。”

邵言锐闷闷地回答。

“好了,乖。”

徐泽伸出手按在青年的脑袋上轻轻揉着,安抚着情绪化的小猫仔,“不是说好了吗?”

“等你理好工作,或者等我这边搞定,嗯?”

邵言锐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山城,徐泽也没法立刻就跟着青年去到另外的城市。

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之前他们都努力忽视回避着这个话题,有一点掩耳盗铃的意思,特别是邵言锐,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和徐泽能走多远,内心催眠自已只需要享受当下。

然而一路走来,他们对于彼此的感情都有了新的认知,对于未来也有了共同的规划。那么势必要面对异地这个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问题。

两人前不久一睡前闲聊时,徐泽曾征求过邵言锐的意见,问他现在更想在哪里生活。

徐泽记得青年在古镇里说过,老了想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

但徐泽不确定在如今他们还年轻的时候,邵言锐是更想挣大钱,还是愿意去过没那么多钱的朴素日子。

这把邵言锐问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徐泽话里隐含的意思。

说实话,他一直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一向是觉得哪里能挣钱就到哪里去的,遇见徐泽,是他头一抛弃了原则,把钱看得没那么重要。

邵言锐没思考多久心里就有了答案。但他却故意把问题抛回给徐泽。

“你更喜欢哪里?”

徐泽笑了笑,将青年肩搂住,亲了亲他的脑门。

“你在哪儿,我就喜欢哪儿。”

“你这张嘴!”邵言锐给男人肋骨上顺了一拐,嘴角却高高翘起,“光用来骗我了!”

徐泽不承认,低头怼着邵言锐嘴巴又亲了一口,“那不能够。”

他的嘴还是能干挺多事的。

“我回去看看吧。”

邵言锐缩进徐泽怀里,特别自然地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我们老板这两年也有扩张的计划,我打听一下,看他会不会在这边设立分。”

“如果真这样的话,我就申请调过来。”

徐泽倒没那么乐观,“那他不设在这里,或者不放你走怎么办?”

邵言锐哼了一声,“我不会跳槽啊?”

青年什么都没有直说,但所有的想法都藏在话语里。

徐泽听得心里又甜又软,抱着人亲了好几口,才说:“如果你觉得那个公司发展好的话,也不用跳槽。”

见邵言锐抬头望过来,徐泽笑道,“我过来找你也成。”

“你不是都卖身了吗! ?”

邵言锐撅起嘴,心里对这事还有些不满意,“兰老板蒋老板会放你走?”

和好之后,邵言锐也动过心思要不要帮徐泽把钱先还上。但徐泽一直没有表露出这个想法,邵言锐能猜到男人那点别扭的自尊,倒也没有强求。

反正他卡里有钱,底气足。男人哪天忍不住来求他了,他再好好琢磨怎么签点不平等条约。

“我算了下,最多一年就能还完了。”

徐泽悄摸摸凑在邵言锐耳边讲:“我们走的时候,爷爷又硬塞给我不少钱。”

邵言锐瞪大眼,捶他一拳,“徐泽!爷爷在乡下那么辛苦,你好不好意思! ?”

徐泽特别好意思,还挺美滋滋:“爷爷说了,那是给我讨媳妇用的!

邵言锐:“”

“所以到时候还完了,我就可以请辞,给他们重新找个靠谱能做事的就行。”

徐泽继续盘算,“我也可以跳槽。”

邵言锐哼哼,“你个大学学历都没有的,跳到我那边去,难不成继续当技师? !”

“怎么,不行?”

徐泽没什么介意的,“ 继续给邵老板服务不好吗”

邵言锐这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好。”

他坐直了身子,把男人一张大脸用双手捧起,揪住了他的脸颊往两边扯。

“你给我回去读书知不知道!?”

他捏着男人的皮肉晃了晃,直接用不带商量的口气下命令。

“不把文凭拿到,我让你讨不成媳妇!”

93永久免费

一年后。

又是凛冽的寒冬时节。

十一二点的山城已经入睡,高低错落的居民楼里只剩下零星的几点光亮。

道路、大厦和桥隧交织的霓虹灯铺撒在安静的江水上,网住了一兜温柔的月色。

邵言锐从出租车上下来,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站在了漆黑的小巷路口。

脚下的路细细长长,两边都是已经拉下卷帘门的商店,一眼望不到头,乍一看暗得让人有些却步。

然而黑暗中还有许多红红绿绿的灯牌在两旁的砖墙上挂着,如同镶嵌在夜色壁画里的小彩带。

亮闪闪的,有些俗,却能给夜路中的旅人指引着方向。

邵言锐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朝着小巷的走去。

青石板铺成的路走起来有些颠簸,还带着斜坡,他拖着一个颇为沉重的行李箱走了好一截,停下脚步歇了口气。

前段时间又熬了不少的夜,浑身都在发出抗议,他不由得抬起手锤了锤肩,箱轮在地上摩擦起颇有韵律的咔哒咔哒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没过几秒,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就接上了回音里欢快的曲调。

邵言锐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嘴角就忍不住往上勾。

“喂?”

“到哪儿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润的男声。

“你猜。”邵言锐没有正面回答,一边说,一边抬头往左前方望去。

那里有一条岔路,通往更华热闹的主街。

听筒里隐隐传来椅凳和地面摩擦的声音,男人没有去猜,但却好像笃定了答案,起身朝店外走去。

连通的电话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从平稳渐渐急促,从轻缓一点点粗重,像两个人的心跳,不停地敲击在耳膜上。

邵言锐抓起拉杆,继续往前走。

咔哒咔哒的轮响声跟在脚步后面,顺着空气钻进听筒里,没一会儿,就化作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前方传了回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逆着光站在小巷与支路的交叉口。

逆着光,邵言锐却能清晰地描摹出他的眉眼和笑貌。

“过来。”

徐泽挂了手机,冲着思念已久的恋人张开手臂。

邵言锐却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也冲着他摊开了手。

“你过来。”

小猫仔还是记忆里傲娇又让人心痒的模样,徐泽轻笑一声,丝毫没有半点异议地迈开腿,朝着青年走去。

然而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乖乖站在原地等候,反倒同时迈出了脚步,朝着他跑来。

山城的冬夜总是相似的湿寒,冷得沁骨头。

可今晚的温度却莫名地消融成了春天,迎面的风都变得暖热。

两个平凡又普通的年轻男人彼此靠近,在老旧又脏乱的小巷子里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徐泽出来的急,身上还披着白色的大褂,带着药香。

而邵言锐走得气喘吁吁,这会儿下巴搭在男人肩膀上微微喘气。

“累了?”
“嗯。”

“去店里坐会儿?”
“嗯。”

“包给我,箱子呢?”
“那儿。”

“累不? 肩膀酸不酸?”
“酸!”

安静的巷子里,男人的轻笑声格外挠人耳朵痒。

“走吧,我给你按摩一下。”

行李箱再被拖动,两个人的说话声随着脚步的离去在巷子中飘散地越来越远。

只剩下青年若隐若现的反问飘荡在满是星星的夜空,“徐医生,请问这收费吗?”

随之而后的,是男人带着笑意的回答。

如同月色温柔地把星星包围,将那句反问收束了在了两人的唇间。

“不收。”

“对你,永久免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