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西风碧树 by 碧树
一
“殿下,陛下赐的御酒到了。”一个小宦官颤巍巍地说着,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先放在那里吧。”我没有抬头,双手也没有离开身前的琴弦。穷数年心血,我自谱的这曲《逍遥游》已完成大半,然而看来我已经不可能完成它了。
可惜了这首好曲子,想必世间再无人能谱出来了吧。我有些落寞地笑了笑。世人都说南胤朝的鄢陵王性情高傲自负,看来我这种脾气到死也是改不了。
远的厮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了,让我再无法宁定心绪继续谱曲。我看了看身边几个战战兢兢的侍从,淡淡地说了声:“你们各自逃生去吧。”
“陛下吩咐,要奴才们亲自服侍殿下饮下御酒。”虽然南胤朝危在旦夕,这几个死心眼的宦官仍然念念不忘父皇的命令。
“你们怕我不肯死么?”我冷笑着,并不看他们,只随手拿起了那只玉爵。酒是好酒,南胤朝皇族最爱的“明月”,清澈的明亮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即使掺了毒药也仍然如月光一般皎洁。
把那杯毒酒在手中转了转,仿佛欣赏那名樽美酒一般,我轻轻地把酒杯放回了原。
“殿下……”那几个宦官本待完成使命后好去逃命,见我不饮,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告诉父皇,我不会辱没了南胤皇室的尊严。”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然而口气已经颇为不满。并不是怕死,只是突然冒出一个曲谱的断章,舍不得不记录下这美妙的灵感而已。
快写啊,天翻地覆就在顷刻,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尽管预料得到,我死后这曲谱多半会在兵火中焚为灰烬,我也顾不到那许多。
正持笔在纸上疾书,不妨一个人冲到了我身前,一把抽走了我手中的毛笔,恼羞成怒地叫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在做这些无聊事情!”
我的手上沾了一片黑墨,不满地抬起头来,却正见到大哥嘉燠愤恨欲狂的脸,赶紧站起身来:“太子……”
“不要叫我太子,我当不起!”嘉燠失控地抓住我的琴砸在地上,让我心痛地皱了皱眉。“南胤要亡了,要亡国了你知道吗?我真不明白,你这样没心没肺的木头,为什么父皇还要赞你为‘国宝’!”
我垂下眼睛,不说话,也实在是无话可说。这些年来,南胤一直在北离帝国的威压之下卑躬屈膝,苟延残喘,其实亡国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动手吗?”太子嘉燠忽然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你当初没有得罪北离的使者,他们不会现在就派兵!”
我侧过头,不去看太子嘉燠烧红了的眼睛,仍然没有出声。半年前父皇让我负责接待了一批北离的使者,然而其中一人竟然对我调戏猥亵,让我狠狠地刺了一剑。虽然从此北离南胤交恶确实以此为导火索,但若是再来一,当时羞愤到疯狂的我一定还会毫不犹豫地再刺一剑。
“为了南胤,你为什么就不能牺牲一?”太子嘉燠摇晃着我,疯狂地叫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当上太子,如今胤朝却要亡了!那我以前的努力还算什么?”
是啊,嘉燠为了当上太子,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亲兄弟和爱妃,如今却连一天皇帝瘾也过不成,他的失落感应该是最大的吧。想起他以前争权夺利的丑态,我不由微微冷笑了。
“你也嘲笑我是吧?”嘉燠忽然残忍地笑起来,“你这个样子,连父皇都害怕你落入敌手,专门赐了毒酒,我就让父皇安心吧!”说着,他一手捏住我的下颏,一手举起玉樽中的毒酒朝我口中灌了下去。
我没有挣扎,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殉国的准备。烈性的毒酒从我的唇齿间灌下,如同火焰一般沿着喉咙和胸腹烧灼。我闭上了眼睛,却依然能听见北离士兵渐渐靠近的脚步。就这样死在太子手中吧,至少不会成为北离的俘虏而蒙受羞辱……
唇边的玉樽忽然跌落下去,捏住我下颏的手也蓦地松开。我勉力睁开眼,正看见太子嘉燠胸前的半截剑尖正迅速抽离,他胸口喷出的血染满了我的青衫。
恍惚中忽然有一个人走近了我,然而毒酒已经发作,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用最后的力气轻蔑地向他冷笑着,就此再也没有了知觉。
二
“久闻南胤朝的皇五子鄢陵王嘉木容色非凡,才情过人,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那个北离的使者枉生了一张英俊威武的面孔,说话的神情却是如此让我不受用。若非父皇谆谆告诫对北离使者要谦恭容让,我当即就会拂袖而去。
可是,尽管意识到我的不悦,那个北离使者仍然不依不饶地欺近身来,向双方随从道:“我有机密大事与鄢陵王殿下商谈,你等都退下,不得靠近。”
我看见我的随从们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得罪北离使者,默默地退了出去。诺大的房屋中,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明大人有话请讲。”我僵直地站在屋子正中,冷冷地道。
“我有一事不明,想向殿下求证。”他靠近我,笑道。
“请说。”我退开了一步,胸中的怒火却慢慢燃起。
“殿下如此容貌,会不会是个公主改扮的?我想验证一下。”他猛地抱住了我的腰,紧紧贴住了我的胸膛,嘴唇不安分地覆上了我的唇。
“放肆……”我被他的吻堵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死命往外推他,却无法撼动分毫。
“果然与女人的味道不一样……”他轻笑着看我,手指开始向下移动,那种眼光,竟似天下人都是他的玩物一般。
我挣扎着身体,却无法摆脱他渐渐游移的手。难言的屈辱羞愤地燃烧着我的血,我浑然忘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和他代表的帝国,伸手拔出腰间的宝剑,狠狠向他刺了过去。
他敏捷地一闪,却仍然被我的剑锋划破了胸口,霎时血汹涌地流了出来。他似乎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够伤害他,捂着伤口,表情由震惊转为愤怒。
“别忘了,我还是南胤的鄢陵王。”我愤然把剑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但我可以让你不再是鄢陵王。”他在我身后发誓一般地说,“你迟早逃不出我的手心。”
你迟早逃不出我的手心。
黑暗的世界中,我拼命地奔跑,却无论如何逃不开这句雷霆一般悬在我头上的宣判。
“胤朝因你而亡,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太子嘉燠猛地出现在我面前,沾血的双手使劲扼住了我的脖子,勒得我再也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不死?当我从噩梦连连的昏迷中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惊讶于我还活着。尽管被毒药灼伤的喉咙和胸口还是疼痛难当,尽管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可我确确实实还活着。
“殿下醒了!”有人惊喜地叫了出来,霎时更多的人围拢到了我的身边。我吃力地睁开眼,认得其中几人是南胤的御医。
“昏迷了半个月,总算醒了!” 一个御医脱口而出,“谢天谢地,这下北离不会屠城了。”
我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忍不住咳嗽两声,却每咳一下都牵动起胸口痛得快要窒息,还不如不咳的好。
“殿下静心休养,保重身体,便是我胤朝百姓之福。”一个御医赶紧过来搭我的脉象,满面喜色地道,“幸亏只饮了半杯毒酒,再将养几天,便可以启程了!”
启程?去哪里?我的思维只勉强转到这里,就再一陷入了疲惫的昏迷。
辘辘车声如水去。躺在长途跋涉的马车中,尽管身上已经盖了厚厚的绒被,我仍然在寒夜中冻得喘不过气来。冰凉的手抚上喉咙,却是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了。
“殿下不舒服么?”小元子从睡梦中惊醒,赶紧爬到我身边。他是北离那边指派来服侍我的人,因此我从来不会主动搭理他。不过说实话,他对我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我隐约听他提起,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性命不保。
不过这比起威胁要屠杀胤朝百姓来,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北离的皇帝,真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暴君啊。
“殿下,你不要吓我……”小元子点灯照亮了我憋得发青的脸孔,惊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掀了车帘出去,“停车,快禀告定王爷!”
车嘎然停下,然后又是照例的喧嚣,似乎我这个亡国的皇子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
“怎么又发作了?”一个人忧心忡忡的话语由远而近,夹杂着沉重的叹息,“我早就说他这样的身体根本不能长途跋涉,可惜皇上就是不听……”
一阵冷风灌进来,我瑟缩了一下,已经无暇去理会进来的又是哪一个倒霉的御医。火烧般的疼痛在冬夜里发作得更加迅猛,让我根本无法呼吸。窒息的痛苦中,我狠狠地咬着身上的被子,手指胡乱地抓着自己的脖子,竟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嘉木,嘉木!”有人大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除了父皇和皇兄,谁敢这样大胆地叫我的名字?迷茫之中,一双手握住了我痉挛的双手,捂到一个温暖的怀中去,就像小时候,父皇对我一样。
可是,父皇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人是谁?
我勉强睁开了眼,看见的却是一张英俊的年轻的脸庞。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亲自押送我前往北离都城的蕴成――北离皇帝的弟弟,定王。同时,他也是亲手杀死了太子嘉燠的,我的“救命恩人”。
可是救我不就是为了把我像玩物一样献给他的离国皇帝么?这个人,哪里是我的恩人,分明就是我的仇人啊!
嘴角挂出了冷笑,我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浑不顾仅着单薄衣物的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出去。”我费力地说,灼伤的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喑哑微弱。
“嘉木,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蕴成万料不到我倔强如斯,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出去!”我重复了一遍,因为努力发声而猛烈地咳嗽起来,一时竟直不起腰。身体里的血似乎都冲入了脑中,让我头晕目眩。然而,我不愿在仇人面前示弱。
蕴成走了上来,抱住了我冰冷的上半身。我挣扎着却是徒劳,他便把我重新放回褥子上,用棉被把我捂得紧紧。“再生两个炭炉。”他向小元子吩咐着,有些黯然地走到了车门口。
“明天开始就地驻扎,让鄢陵王好好养病。”他忽然下了命令。
“可是王爷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如果不能按时到达都城……”几个侍卫犹豫而惊恐的话尚未说完,蕴成就恼怒地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没见他都要死了么?不就是二百军棍,我还受得起!”
没来由地,我心里有了一丝震颤,连小元子喂来的药也忘了拒绝。
三
一直在原地歇息了七八天,我们的车仗才又重新启程。因此虽然出发稍早,抵近北离都城时,胤朝残存的皇族们早已先我到达。
一路上我不再拒绝吃药,因为我已经被告知,如果我不能活着出现在北离皇帝的面前,我的族人就会被全部杀死――包括我最疼爱的弟弟嘉宜。一想到嘉宜纯净如小鹿一般的眼睛,我暗暗发誓,不论前面会有怎样的痛苦,我都要挺身护在他的身前,尽一个兄长的职责。
我们到达北离都城的时候,一个官员过来传达了北离皇帝的旨意:让我奉玺觐见。
“可是他的身体还很虚弱,那样冗长的仪式恐怕吃不消吧。”蕴成不无担忧地提出了异议。
“皇上可以考虑仪式从简,不过若不尽快举行奉玺仪式,正式宣告胤朝的灭亡,南方的民心还是难以稳定呢。”那个叫做裴严的官员向蕴成解释着。
“说得也是。”蕴成叹息了一声,转向我,“鄢陵王,你认为呢?”
我冷笑,淡淡地道:“好。”父皇和太子已死,但是三哥四哥还在,按理也轮不到我来奉玺,北离皇帝的居心,不过是要把这个最担负骂名的侮辱加到我头上罢了。
蕴成忧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反对。
奉玺仪式那天,他们脱掉我的鞋袜,披散我的头发,给我穿上了粗布的白衣,再在我的脖子上象征性地系上了一根白绫。这样,当我捧着玉玺走上北离的金銮殿,拜倒在北离皇帝蕴明的脚下时,就十足是一个亡国落魄之人的形象了。
不过,当我真的赤足散发走上金銮殿时,我感受到的却是北离君臣毫无二致的惊艳神情。
“哈哈,鄢陵王如此打扮更是风姿无双,果然不愧为南胤的国宝!”宝座上的皇帝蕴明首先满意地笑了起来。
听到这样熟悉的放肆的语气,我忍不住抬眼向他望去――没有错,所有的猜想都没有错,蕴明正是半年前被我刺伤的那个北离使者!猛然从他轻佻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过来,把你们的玉玺献上来!” 看到我恭顺地走上前,蕴明志得意满地笑着,“南胤的国宝,现在就属于朕了!”
我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暧昧语气,然而我只是挺直地站着,正正地对视着他。镇定了一下心神,我猛地扬手,把玉玺朝着他的脸狠狠地砸了过去。
分明是练过武功的人,蕴明敏捷地闪身躲过了飞来的玉玺。只听砰的一声,玉玺砸碎了他身后的琉璃屏风,滚落在地上。
大殿上顿时一片混乱,几个侍卫冲上来拧住了我的双臂,把我强行摁在地板上。从蕴明脸上的震怒,任何人都会猜测他立时就会宣旨杀了我。
“很好,上一用剑,这一用玉玺,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下一会用什么来对付我?”蕴明的话语越来越近,然而我的头被死死摁在地上,只能看到他停在我面前的朝靴。
仿佛在平息着自己的怒气,过了一会儿,北离的皇帝才宣布了对我的宣判:“废前胤鄢陵王嘉木为庶人,即刻送往凌阳宫!”
有人把我架了起来,往金銮殿外走去。我很想有骨气地推开他们自己走出,然而方才那一掷已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狂涌的冷汗中,我的脚步已经虚浮无力。
“我可以让你不再是鄢陵王。”半年前,这个狂暴的男人这样宣布,如今,他做到了。
身后,我听见定王蕴成小心地劝诫:“他还未复原,皇上今晚恐怕……”
“你闭嘴!”蕴明专横地打断了蕴成,“你那二百军棍暂且记下,这段时间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天已经黑了。我独自躺在凌阳宫中,还是白天的打扮。赤足受了凉,我的病情似乎又有了反复。
听说胤朝的其他皇族都封了有名无实的爵位,留在离都,看来我的使命也结束了吧。原来,可以去死也是一种幸福呢。支撑着爬起身,我的唇上扬起一抹冷笑。
来的时候我刻意留心过,凌阳宫有一个巨大的凝碧池,想来不至于淹不死人吧。
正想出房,冷不防迎面已走来一个人,正是那个用别人的生命来要挟我的魔鬼。
“到哪里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厉声问着。
我不回答,侧过脸,不屑于看他压抑着兴奋的眼睛。
“不回答么?”蕴明冷笑起来,拽着我走回了房中,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早说过,你迟早逃不出我的手心!”
看着他慢慢地靠过来的嘴唇,我猛然领悟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不!”我嘶哑着嗓子大声喊着,手脚疯狂地抓踢,逃下了床往外就跑。
“回来!”他恼怒地叫道,情急之中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上。强烈的情欲烧红了他的双眼,他猛地扑上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地挣扎着,翻滚着,尽量掩藏着自己的身体。然而撕破的白衣和披散的黑发在他眼中更造成了色情的刺激,他更加坚决地扑上来压住我,我的衣衫在他的手下片片破碎。
“滚开……”我仍旧反抗,手指抓上了他的胸膛,竟然将他半开的领口拉扯开去。肌肉健美的胸膛上,赫然是一道长长的伤痕,我的杰作。
“我现在就教你驯服!”触摸到那伤痕更添了他的怒气,他下手不再像方才那样克制。一把将我从地板上拉起扔在床上,他取出绳子把我的双手绑在了床头。
“唔……”我不肯放弃地挣扎着,身上的衣衫已被完全剥去,喉咙里又泛出了血的腥味。面朝下被绑在床上,我只能用双腿不断地向他踢去。
蕴明巧妙地躲开了我的踢蹬,双手搂住我的腰,膝盖在我的膝弯使劲一顶,我就被强迫成了屈辱的跪姿。当那滚烫的粗大的坚硬的分身侵入我的身体时,我的胸中猛地一痛,张口喷出一口血来,把洁白的床单染了一滩鲜红。
然而蕴明根本没有注意我的异样,他亢奋地在我身体中抽插,我的耳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赞叹。
强烈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地揪着我的心,我知道我又开始喘不过气来。窒息的痛苦让我不断地扭动身躯,手指把床单抓出一道道的裂纹,然而这样轻微的举动也刺激得蕴明更加亢奋,抽插得越发用力。
终于,在无望的挣扎和撕裂的痛苦中,我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蕴明已经离开了,只有我仍然赤裸地趴在床上,身下是一片鲜红和浊白混合的污迹。
吃力地披上一件单衣,我尝试着慢慢走下床来,然而下身的疼痛让我踉跄了一下,不由伸手扶住了桌子。
死命咬着牙,感觉到嘴里迷漫的血腥味,我支撑着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门廊。
已是半夜了,凌阳宫中万籁俱寂。北国的夜晚寒气袭人,然而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勉强走了一段,我虚弱地跌倒在地,却仍旧锲而不舍地朝远的凝碧池爬去。
月光照在凝碧池上,也照出了水中倒映的我的脸。虽然神情憔悴,仍旧掩不住眩人眼目的风华。一动不动地伏在池水边,我对着那不见底的碧水微笑了。只要一个翻身,我就可以把我被玷污的身体彻底断送,也逃避掉可以预见的悲惨的未来。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个人忽然走了过来,温和的口气让我感觉自己在做梦。侧抬起头,我看见了那年轻的英俊的脸――蕴成。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腕上,那上面勒出的沁血的僵痕在我苍白的皮肤上更加明显。轻叹了一口气,蕴成蹲下来把我从地上扶起:“快回屋里去吧。你死了,皇兄盛怒之下,肯定不会放过胤朝臣民的。”
连死都不可以么?我冷笑着看他,挣脱了他的扶持,然而心里却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我知道这样太为难你,但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可推脱的职责。”蕴成脱下大衣披在我单薄的身体上,“相信我,这样的日子会结束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转身回房里去了。忽然想起,我似乎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四
琴声淙淙,如流水一般在我耳边静静流淌。全身烧灼如火的疼痛竟然在这清凉的慰藉中慢慢平复。
第二天,当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看到的是蕴成坐在窗前抚琴的背影。
“公子,你醒了,似乎精神还不错。”小元子见我醒来,异常欢喜,“定王殿下真厉害,他的琴声比那些狗屁御医强多了!”
我不搭理他,只是戒备地盯着从琴边站起来的男子,冷冷道:“你怎么会我的《逍遥游》?”
朝小元子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蕴成笑着走过来:“那天听你弹过,就胡乱记下来了。”
那天。我的南胤灭亡的那天。从此我变成了笼中之鸟,阶下之囚,再听到这逍遥自由的曲调,真不啻于巨大的讽刺。
“可惜当时只听得一半,等你身子好些,把后面的教我如何?”蕴成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恳求。
“没有后面。”我简单地答。曲未成,弦已断,我平空遥想的自由也已被生生掐断,哪里还能续写得下去?
“会有后面的。”蕴成有些心疼地看着我,低低叹息了一声,“你这样病着,皇上居然还不放过你……”
“出去。”我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以为这样说,就是安慰了我么?这样假惺惺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安慰,我、不、需、要。
“这张琴送给你。”蕴成轻轻挑动了一根琴弦,余音填补了我们之间的沉默。仿佛犹豫了一会,他取出一个小药瓶,放进了桌子的抽屉里,为难地开了口,“还有这药,也送给你。如果……实在承受不住,吃一粒会好过很多……”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他,一向沉静高贵的定王此刻居然红了脸。我笑了笑,面对他提供的媚药,此刻感到尴尬的,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我才对啊。
“你好好将息,我会劝皇上今晚不要来……”嗫嚅着,他转身就想逃走。
“回来。”我忽然开口,平静地看着他,“我想见嘉宜。”虽然是恳求,我的话语仍然生硬。
他咬着嘴唇,考虑着这件棘手的事,终于点了点头。
等他的脚步消失在大门,我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下身的疼痛让我几乎迈不开步子,好不容易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拉开了抽屉,浑身又被冷汗湿透。
取出那个盛放媚药的小瓷瓶,我狠狠地把它扔出了窗外。如果要我为了减少疼痛而服用媚药,以最下贱的姿态屈服在蕴明的身下,我就不再是我了。没有了尊严,我和一条狗又有什么分别?
双手重重地砸在琴弦上,我放声大笑。
我又开始沉睡,折腾了一夜,精力已明显不济。
“五哥,五哥……”压低了的熟悉的呼唤叫醒了我,我一眼便看见了床前嘉宜含泪的眼睛。
“九弟……”抬了手,我吃力地伸手抚上他的头发,随即被他一把抓住,小脸埋在我的手掌中,开始痛哭。
“别哭,我们都还活着……”压抑着眼中的泪,我竭力地安慰着他。
“五哥,你吃了很多苦吧,你瘦成这个样子了……”嘉宜仍旧抽抽噎噎地哭着,不过好歹能够说出话来了。
“其他人还好吧?”我靠在床头,轻轻拍着他的手。
“大家都好。”嘉宜忽然想起了什么,面带不忿地对我说,“其实五哥你还关心他们做什么?你不知道,他们……他们说得你有多难听……”
我的手蓦地停顿了,身体也有些发冷,勉强笑了笑,却没有力气说话。
“五哥,你别生气。”嘉宜见我面色惨白,连忙乖巧地说,“那些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信的啦。五哥这么有风骨的人,怎么可能……”
我悲哀地看着他,我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的九弟,慢慢地开了口:“你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兵刃?”
“你想刺杀离国皇帝么?”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嘉宜的语声立时低了下去,“我就知道,我的五哥是一个勇敢的人!”他自豪地看着我,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交到我手里,“五哥,你放心。如果你失败了,我会继续你的路。”
不要,我不要你继续我的路,我只愿你能够平安快乐地度过这一生。然而不等我说出这些话来,外面小元子已经开始轻声叫道:“长乐侯,定王要走了!”
“快走吧。”我轻轻推了一把恋恋不舍的嘉宜,目光却没有离开他的背影。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五
掌灯时分我微微有了点精神,喝了两碗粥,喜得小元子眉开眼笑。我静静地听着他邀功一般向蕴明汇报我的转变,暗暗浮起了冷笑。
看来蕴成的劝阻没有丝毫效用,天一黑,蕴明依然来到了我的房间,赶走了一切随从。
“听说你想开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气色好了很多。”
我躺着看他,眼中没有表情。为了能够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了他,我必须先温顺地接受他的侵犯。
然而虽是下了这样的决心,当他的手顺着我的脊背剥去我的衣服,手指探进我的下身时,我仍然厌恶得身子一挺,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
“看来还是把你绑起来比较好,”蕴明狞笑着,“我可不想又像昨晚一样浪费太多时间。”
“不要。”我不得不打破了一贯矜持的沉默。我的手,还有用。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蕴明话音未落,就狠狠地进入了我。
我没有反抗,尽管巨大的痛楚让我恨不得呻吟出声,我仍旧苦苦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声音。听着蕴明在我身后粗重地喘息,我不断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忍耐。
我的手,慢慢地探向了枕头下面。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握住那匕首,刺进这个忘情发泄的人身体里。
枕头猛地飞到了地上。
露出了闪动着寒光的匕首。
“就凭这个想杀我么?“蕴明的语声冰冷,一切动作都停止了。他从我身体里抽出,一把将我掀翻到地上去。
“凭所有的东西来杀你。”我爬起来,赤裸地站立在他面前,不再感到羞耻。
他的眼睛扫视着我的全身,赞叹中有叹息:“本来知道昨晚弄伤了你,今天应该让你好好歇歇。可惜听说你藏了个有趣的东西在枕头下面,我就忍不住来看看那是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我绝望了,这个宫中,到是他的眼线。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谁是你的同伙?”仿佛猫戏老鼠一般,他故意问我,手里却把玩着那把匕首。见我不答,他用那匕首挑起了我的下颏,逼我和他对视:“我只想让你亲口说出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居然有了一种被辜负的酸楚,不由冷笑了一下。趁他一瞬间失神,我猛地前倾,把咽喉朝他手中的匕首撞了上去。
他怒喝一声,一掌打在我的胸口,把我击倒在墙角。然后他一甩手把匕首远远抛开。
我试了几下没能站起来,只好放弃,就那么坐在墙角看着他。
“果然是动人心魄的面容和身体。”他又笑了,笑得可恶,“不过我今天看见了长乐侯嘉宜,他长得也不错。”
“你不能动他!”我的心中狠狠一痛,脱口而出。
“你凭什么要求我?”蕴明走过来,伸手抱我,动作温柔,而话语却是无情的,“如果你要寻死,我只好用他来接替你。”
我的身体蓦地僵硬了,任凭他把我抱起来放回床上,百般抚弄,却不再反抗。精明的离国皇帝啊,他从此不再需要用绳子把我绑在床上,我却永远无法逃离和拒绝了。
能够让嘉宜幸福,现在成了我唯一的心愿。仿佛他是在代替我享受那幸福一般。
六
“公子,风大,回屋里去吧。”小元子不甘心地又叫了我一句。自从我被废为庶人后,所有的人都改口叫我“公子”,而且还给我起了一个绰号:“木头公子”,因为我从来不主动跟任何人说话。几个月来,我发出的最多的声音,就是手下的琴声――最终还是舍不得砸了蕴成送来的这件礼物,自己也说不清原因,或许,是太寂寞了吧。
“公子――”小元子又催促了一遍,甚至带了哭音。上我独自在夜里站了一宿,一病月余,他们这帮伺候我的奴仆都在暴躁的蕴明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大家都是奴才,我又何必为难他?
“取那件狐裘来吧。”我淡淡地道,这件披风是蕴明专门为我准备的,只是我一直不肯接受而已。如今,为了小元子,这个与我并无感情的仆人,我却终于主动要求了。我心中苦笑着,手中发出的琴声虽连绵不休,却因为心意烦乱而有些错乱了。
“嘉木,这是新作的曲子吗?”蕴成接过了小元子手中的披风,示意他回避,亲手把那柔软温暖的狐裘披在我肩上。“是珍贵的白狐腋裘呢,西域进贡来的,皇上自己都舍不得穿。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好。”
很好?每夜折腾得我死去活来也是很好?我用力挣了一下,表达对蕴成的抗拒,不料那狐裘却更加坚决地裹紧了我,带着蕴成的体温,让我整个身与心都松软下来。于是不再反抗,当作没有这个人存在,弯腰在琴边的水盆里泡了一下疼痛的手指,继续弹我的琴。
蕴成静静地听了一会,忽然叹道:“秋风起,秋叶落,故国梦远人奈何。嘉木,这个曲调,太过悲了。”
手指颤抖了一下,没料到这个武夫,居然也听得懂我的琴音。可是,我心中的无奈,他能够体会么?他不过是每天出现在我身边,给一些对他而言毫不费力的安慰和关心罢了,只不过是恰好每都出现在我最孤独寒冷的时候而已……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凛,是什么时候,我开始期盼这每天必至的温暖了呢?
身边忽然传来节律之音,配合着我的曲调,却将那悲愁之气渐渐引开了去。我蓦地住了手,冷冷地看着一旁用树枝敲打地面的蕴成。
“怎么了?”他很无辜地看着我的怒意,“秋风吹了落叶,明年还会发新叶嘛。”
我的曲子叫做《西风凋碧树》,凋了,就是凋了,哪里还有什么明年?这个人,妄解曲意,当真可恶。我站起身,不顾那珍贵的狐裘滑落到地上,便走开去。
“嘉木――”蕴成忽然追过来,“是我不好,但是,请歇歇吧。你这样弹下去……”他不再说,眼光却瞟了一眼水盆中淡红色的水,忽然一把抓起了我的手,“看看,看看,你的手指都弹成什么样了?”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地抓住了,于是只能冷笑着看他。
“嘉木,不要笑了,不要弹了,你哭吧!”蕴成忽然吮去了我手指上的血,紧紧抓着我要抽回的手,低低地道,“你知不知道,我宁可你流泪,也不愿你流血啊。这些日子,你流的血还不够多么?”
我静静地看着面前年轻而健康的定王,似乎他身上温暖的热度也传递到了我眼中,竟有些湿润的感觉。当他一把将我抱住的时候,我的泪第一在北离的土地上落下。很久了啊,一个人在这宫院里,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温情,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不会哭泣了呢。
“嘉木,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的!”蕴成拍着我的脊背,安慰着,“我知道这几个月你吃了什么苦,我全都看在了眼里,也痛在了心上。但是,请不要自我折磨了,那样对所有的人都不好!”
“我哪里还顾得到所有的人?”使劲推开了他,我竭力找回一向的冷淡,“连这个身体都不属于我。”
“嘉木,你不是的!南胤鄢陵王仁爱的名声,我很早就知道的啊。你十三岁的时候,为了替遭灾的济州百姓申请减免供赋,在大殿前不断叩头,以至流血晕倒,南胤的皇帝后来才会称赞你是‘国宝’……”
“你来,就是想送这几句赞美吗?”我打断了他。
“我来是想请你,”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蕴成斟酌着说,“尽量平复皇上暴躁的脾气。”
“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么?”我讥讽地说。
“你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蕴成说,“当你对他偶尔不那么冷淡,他的心情就会好很多,脾气也就不那么暴虐,离国的臣民就能少受一些苦!”
“离国臣民与我何干?”我知道蕴明杀人不眨眼的暴虐,但要我曲意迎逢,死也做不到。
“离国是你的仇人,可就算是为了我,可不可以?”蕴明忽然问。
为了他?我刚想尖刻地否定掉,没料到他竟然一把抱住了我,不同于方才安慰的拥抱,而是在手臂的探索中,印上了他发烫的嘴唇。
怎么他也是这样?我气恼地想推开他,舌头却被他牢牢地吮吸住,根本脱不了那纠缠。一股热气从我身体中冒起,让我更加失去了力气。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这么下贱吗?对自己的气恼中,我猛地扬起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蕴成脸上――谁叫他引诱我的?
“就算是为了我,嘉木。”蕴成白皙的脸上显出了我的指印,他闪亮的眼睛映出了我通红的脸容,却仍然固执地重复着,“你尽可以打我,但务必请听我把话说完。皇上的所作所为,已经太过分了,昨天居然发明了叫做‘廷杖’的刑罚,当场就可以把在朝堂上触怒他的官员活活打死……”
见我终于动容,蕴成继续说,“但是,我却知道,这也怪不了他啊。自从他五岁做了太子开始,父皇就一直用离国的传统来刻意培养他的铁血手腕。因为有一种说法,只有亲手杀了自己兄弟的人才可以当上离国的皇帝,父皇就逼着只有十一岁的他亲手杀了两个异母兄弟。才十一岁的孩子啊,我记得他手上沾着血独自跪在雪地上哭泣,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然而,不幸的是,尽管开始是被迫,他这种嗜血的脾气却是无法克制地越来越重了。现在只有你,能够借助在他心中的位置,平息他的暴躁。嘉木,我知道这样太逼你,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怕这刚刚统一的天下,顷刻又会毁在四的内乱中……”
我看着他痛苦的脸,完全丧失了方才吻我时的热情,倒像是为了骗取我的同意才用了美男计似的。于是我冷冷的道:“为了你也不行……你以为我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在下面的狗么?”
“嘉木,不要这样轻贱自己!你明明知道,你可以影响他的喜怒……”
“我做的事,只是为了自己的良心。”我转身走开,“并不是为你,这一点请你明确。”
“嘉木,原谅我……”蕴成的声音,含着后悔,却又不敢追上来。只有那温柔的低沉的呼唤一直萦绕着我,无法挥去:“嘉木、嘉木……”
这便算是答应了么?为了他,我给自己又套上了一层更重却更冰冷的枷锁。
七
“公子,御史裴严在书房跟皇上争执起来了,定王请您去解围呢。“小元子跑过来,小声道。
真有不少不怕死的大臣啊。我轻叹了一声,从修剪的菊前立起身来。让我曲意奉承蕴明是件难以做到的事,不过看到一向对他冷如冰霜的我能够亲自为他培植菊,蕴明就已是欢喜万状了。“嘉木,我要你爱上我。“昨天晚上,照例在我身上发泄了他过剩的欲望和暴躁后,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永远都是朕一个人的。”
然而我仍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服自己拉过被子,盖在了他赤裸的身体上,这个动作竟然让骄傲的离国皇帝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动:“嘉木,你居然也会关心我吗?我还以为,你仍然在找机会杀我呢。”
“我不会杀你的。“我说,没有向他解释原因。不过我心里知道,除了南胤的光南之地,天下几乎一统,杀了他,只怕又要生出事端来。
于是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嘉木的心愿,是皇上每天都开心。”
“嘉木"平日的暴君此刻竟像个欢喜的小孩,激动地抱住了我,刻意爱抚。可惜,他表达爱的方式,却是我不变的痛苦。
蕴成说得没错,我可以影响那个帝王的喜怒。这些日子来,由于我态度的软化,所有的人都看到蕴明的暴虐在一天天减少下去。
“皇上对木头公子的宠爱,真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啊。”
“听说皇上也是为了木头公子,才冒险去攻打胤朝的死了多少人都不在乎。”
类似的窃窃私语总是被我听见,不过确实也否认不了了。残酷的南北战争,竟然是为了我这个男人。那些血,我擦不干净。
“皇上正在气头上,公子当心!“小元子追上我走向御书房的脚步,提醒着。其实他也不过是转述蕴成的话罢了。我知道裴严是蕴成"定王系"的人,素有刚正不阿之名,总是要想个办法保全的。
还没走进御书房,我就听见裴严大声叫道:“皇上,微臣死不足惜,但是平安洲乃是大离帝国命脉,实在不能随意置啊”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打他一百廷杖!“一百廷杖足以把人活活打死,蕴明显然是怒极,犹自不甘地把手中的茶杯朝着裴严扔了过去。
茶杯在裴严身前石板地上破裂开来,碎磁片和滚茶四溅,有几滴飞溅到了我的脸上。
“嘉木,你怎么来了?“蕴明见我,吃了一惊,赶紧拉了我的手坐在他身旁,“烫着没有?”
我摇摇头,感觉得到在这个过于露骨的动作下,裴严望向我的鄙夷的目光。不过我还是装作不在意地拣起了地上被揉皱的奏章,静静地向蕴明问道:“皇上就是为了这个要打死裴御史?”
“哼,他主张把平安洲划给信阳府,反倒说朕划给渭南郡是偏袒林国舅,以天下大事为儿戏,你说这样诽谤君上,还不该打死么?”
蕴明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草草地看了一遍裴严的奏章,虽然风骨凛然,却也才具略逊。平安洲是胤朝最大的商业码头,膏腴之地自然是各个府郡争夺的目标,何况在离国大封诸侯的情况下,各个府郡俨然是各家贵族的属地,不争得头破血流才怪。裴严主张划给信阳府,固然是从地理民风来推理,却没有考虑到其中千丝万缕的家族关系。想到这里,我微微冷笑:“其实平安洲划给哪个府郡都可以,只要他们每年上交朝廷三百万金株就好了。皇上只需派一个专署大臣去,钦差清查,三年一换,谁也别想在那里中饱私囊。要是谁都不敢接,便由皇上直接辖管吧。”
“嘉木的意思"蕴明看着我,忽然微笑了,一向戏谑的眼光里有了赞赏,毕竟三百万金株一交,得了平安洲也是大亏空,何况还有朝廷钦差清查。“朕一时竟没有想到,果然是个好办法。”
“那皇上怎么赏赐我?“我竭力装作欢喜的样子,暧昧地笑道,“皇上,这个老脸在这里碍眼,赶他走吧。”
“还不快滚!“蕴明早已不耐,朝裴严吼道,终于免了他的廷杖之刑,饶了他的命。
“臣错了。“裴严居然恭敬地跪下磕头,然后抬起头正对着我们说,“皇上不是为了林国舅谋私利,想来林贵妃已早不在皇上眼中了吧。”
“公子的脸好苍白,是不是冷了?“小元子紧张地跑过来,“要不奴才给公子换个地方晒晒太阳?”
“不用了,给我取点酒来。“我懒懒地趴在春凳上,四周茂密的桂树遮住了我的身影。每当不想动弹的时候,我就宁可躲在这别人看不见的树丛中,免得又面对别人那种暧昧的眼光。其实,我的心中,是完全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坚强和漠然啊。
小元子取酒去了,周围已没有人。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应该是应召去御书房议事的官员。自从蕴明在凌阳宫久住之后,就有不少政务是在这里的御书房理的。这也是蕴成能够时时进宫来看我的原因。
我趴在那里,没有动。他们跟我,已是完全不同的命运。
“裴大人,听说当真是前胤那个妖孽救了你?“一个官员的好奇地问。
“唉"裴严叹息了一声,“不错。这前胤的嘉木皇子当真不简单,当着人也能和皇上亲密”
“哈哈,否则怎么能够迷惑皇上?“那官员压低了声音,“若不是使了些下贱手段,皇上又怎会冷落诸位嫔妃,对他一个男人迷恋不已?胤朝出了这样的妖孽,怎么可能不亡国?”
“言之有理啊。“裴严继续叹道,“可惜了翩翩风仪,可惜了满腹才华,竟是这般下作。胤朝皇族的祖宗,恐怕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生”
语声渐渐远,然而我却被完全冻僵了。心底里的痛已经麻木,只有无边际的寒冷浸上来,淹没了我,淹没了我。
裴严,他可知道,为了救他,为了发泄出蕴明心头积压的暴虐,我被蕴明在御书房里折腾了一个晚上;书桌上、地板上、甚至柱子上,都沾上了我的血,让我后来的一天一夜都无法动弹?可是,这换来的是什么,是刻毒的咒骂和鄙视啊!蕴成,蕴成,你要我做的一切,就是用这个来补偿么?
蕴成,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不会亲手引导我走进这个渊啊。原来,他只是利、用、我。
笑声,从我的口中逸出,笑得我不住地呛咳起来。
“公子,受凉了么?“小元子取了一只酒壶一只酒杯过来,“奴才”
“别跟着我。“我从春凳上坐起,一手持壶一手持杯,朝后园走去。
此时此刻,我只巴不得世界上的人都看不见我。
独自走到后园的角落里,我才无力地在一块山石上坐下。倒了一杯酒举到唇边,一饮而尽。巴不得就此醉了再也不用醒啊。
灼热的酒意延着喉咙下滑,却猛地勾起了内心的刺痛–是"明月”,胤朝贵族最喜欢的"明月”,曾经搀了毒药要我以死保全尊严的"明月"啊。可是,如今,我的尊严早就被所有的人剥下、撕裂、踩在脚下,就像每天晚上我的衣衫一样了!
胸中一阵大痛,痛得我竟直不起腰,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一部分正喷在手中的酒杯里,堪堪有小半杯。只来得及把那酒杯放回山石上,我就昏倒在地。
八
“哥哥,哥哥,你醒醒"煎心的痛苦中,一个纯净的声音把我拉回了我刻意逃避的世界。
是嘉宜么?除了他,还有谁会叫我哥哥?这个世上,我只剩下他了。
“哥哥,你喝醉了。“那个声音,带着笑意,温柔,悦耳,“我扶你起来吧。”
抬起头,我看见了一张清纯秀美的脸,不是嘉宜,是个陌生的女孩子。朝她笑了笑,我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然而那女孩子却忽然怔住了,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醒悟过来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绢,递了过来,然后侧头看了看山石上的酒杯。
难道我脸上有什么异样?我接过手绢,在唇边擦了擦,却见到上面沾染的血迹。眼睛瞥见酒杯中溅进的鲜血,我明白了眼前女孩的惊异–她不会以为我喜欢喝人血吧?
“生病了就不要喝酒,哥哥。“她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这个地方好偏僻的,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你就会在这里躺一天呀。”
“为什么叫我哥哥?“我问她,不能否认心里有一丝温暖。
“能到这里来的,不是太监,就是皇族了。“女孩笑着看我,“你总不会是太监吧?我的哥哥太多了,我都记不清,你叫蕴什么?”
她以为我是北离的皇族么?看来她乃是蕴明的妹妹了。可我的身份,比太监又高得了多少?于是只能告诉她:“我叫嘉木。”
“原来不是哥哥呀。“她美丽的眼睛奇怪地转了转:“嘉木?没听说过我叫蕴灵,你叫我灵儿好了。”
“灵公主。“我微微一笑,打算离开了。
“唉,你别走啊。“蕴灵忽然抓住了我的袖子,“我成天在宫里好闷的,以后你常常陪我玩好不好?”
我看着她真诚的表情,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没有忍心拒绝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真好!“蕴灵笑着跳起来,就像一只可爱的小鸟,“我就住在隔壁的灵云宫,可以偷偷从墙上爬到凌阳宫来。以后你天天在这里等我吧。”
天天?我苦笑了,我怎么敢下这样的保证?要知道,连这个身体都不属于我啊。“恐怕不行。”
她的小嘴噘了起来,却很快笑了:“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忙。反正我天天都偷跑过来玩,我等你好了。”
“为什么要偷跑过来?“我抬头看看有她两人高的围墙,“爬墙很危险的。”
“一个人躲在这里玩,好过一群丫鬟嬷嬷跟着嘛。“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引到一棵很大的桂树下,笑着说,“我埋了好东西在这里,你猜猜是什么?”
“我"我笑着刚想开口,却蓦地咳嗽起来,一时竟说不下去。
“哎呀,忘了你生病"她的小手轻轻在我背上捶着,着急道,“我埋的是一坛酒啦,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喝,今天是不行了。”
我缓过气,笑着点头:“好,改天我们一起喝。”
“我等你。“蕴灵快活地笑了,让她原本美丽的脸更加动人,“你回去一定要乖乖吃药,早点病好哦。”
回到住时,我照例见到的是小元子的一脸焦急。他也够可怜,夹在各位主子之间,成天提心吊胆的。
“公子没事吧,定王爷等你多时了。“小元子急着把我拉进房里去。
“我累了,谁也不见。“并不理会他,我径自朝另一间卧房走去。
“嘉木!“蕴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然而我的脚步没有放慢,进了门,反手就要把门闩上。
“嘉木,你听我说!“蕴成使劲地推着门。我力气没有他大,只好放弃地扔下门闩,躺到床上去,背过身不理他。
“今天的事,我大概也猜出原因了"蕴成坐在我身边,伸手想搬转我的身子,却终于没敢用强。“嘉木,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恨自己?每他凌辱你,我都心痛得难以自持,你看,我手臂上都是自残的刀痕”
“请不要再假惺惺了,定王爷。“我冷冷地坐了起来,“一个工具是不值得您这么多心思的。”
“谁说你是工具?“蕴成恼怒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然而看到我漠然地别过头去,他慢慢放开了手:“你说得不错,嘉木,一开始我不过是想利用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爱你,嘉木,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你了!”
“你爱我?哈哈"我笑了,伸手去推他的手臂,然而入目的却是他衣袖滑开的手臂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有些疤痕触目惊心得可以想见当时伤口可见骨。心里没来由地抽痛起来,我再无力去推开他的拥抱,软弱地倒在他的怀里,上天作证,我心底其实是多么贪恋他温暖的胸膛啊。
“嘉木,原谅我"他轻轻吻着我眼角的泪,哽咽着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我们以后能够长久地在一起,就让我们现在做一些牺牲吧。等我们推翻了那个暴君,你就可以彻底从他手中逃脱了!”
“你想当皇帝?“我心底一抖。
“不,我不会当皇帝的。“蕴成更加紧地抱住我,生怕我就此消散了一般,“我只要能够和你长久在一起就满足了。为了这个,我才会答应王叔,帮他谋反”
为了我,蕴成居然愿意冒诛灭九族的风险?我惊骇地盯着他情的眼睛,“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的!”
“我也知道不可以,可是–“蕴成的唇轻轻沿着我的脖颈一路下滑,“可是,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要永远地和你厮守在一起!为了这个愿望,我不惜一切代价。嘉木,我要你”
蕴成的手,已经探进了我的衣服,他的手掌红热似火,将我身体里的欲望也慢慢点燃。我的舌开始回应起他热烈的吻,身体慢慢地躺倒在床上,任他撕去了我的衣衫。眼前晃动的脸带着和蕴明一样的迷恋与赞叹,然而我的感觉却是云泥之别。
“成,我也爱你"当他进入我的时候,我忘情地喊出来。
啪–一个耳光落在了我脸上。蕴明的脸恼火地逼近在眼前,“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又要抗拒?”
我躺在他身下,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今天见了灵儿是吧?那样可爱的公主,怕没有什么男人不会动心吧。“蕴明仿佛明察一切地笑着,“可惜啊,嘉木,你是我一个人的,你就不要打灵儿的主意了。”
我心里冷笑起来。他以为他知道一切吗?他根本不知道,蕴成早就买通了凌阳宫的下人,一点不会让他知道蕴成和我的事情。不过,他要这样认为,也很好吧。
“看来又要用老办法了!“他猛地掰开我的双腿,以粗暴的动作压制住我的反抗,没有任何前戏就强行进入了我。
剧烈的疼痛又一波一波地传上来,我的指尖痛苦地抓着床单,指甲缝中都磨出了血。有了蕴成,我再难以接受蕴明的侵占,可是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嘉木,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弄伤你的但是,请你真的尝试着来爱我吧,我已经孤单得太久太久了,我害怕自己会在痛苦中疯掉啊嘉木,我爱你,我决不容许你心里有别的人,你是朕一个人的"蕴明的话语在我耳边不断回响着,然而我却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九
我照例到了后园。虽然天很快就会下大雨,蕴灵还是会准时在那棵桂树下面等我的。
这段时间以来,我几乎隔上几天就会与蕴灵见上一面。虽然明知道蕴明派了人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每当看到蕴灵的笑脸,我就不在乎那难以摆脱的监视了。天真无邪的蕴灵,似乎代替了我无法再相见的嘉宜,让我痛得窒息的心感到一点点温暖。
这种温暖,与蕴成带给我的惶恐而放纵的爱是不一样的。
“嘉木哥哥,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蕴灵把手背在身后,兴高采烈地朝我叫道。
我笑着摇摇头。
“是枣子啦"蕴灵冲过来,献宝一般在我面前捧出鲜亮的青枣来,喋喋不休地说,“嘉木哥哥就该多吃枣子啦,多补充点血脸色才不会那么苍白。这些枣子是我亲自爬树摘下来的,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哟,否则嬷嬷又要罚我了”
“你怎么去爬树了?“我担忧地说,“要是摔着了怎么办?我要吃枣子,可以吩咐厨房做呀。”
“可是"蕴灵忽然假装生气地看着我,“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开口去讨要什么的,就是太医的药,不也是我每天逼你你才肯喝的么?”
“好啦,别生气了。“我也假装惶恐地赔礼,赶紧拿了一个枣子塞进嘴里。
“甜吗?“蕴灵赶紧问。
我点头,见她脸上欢喜的笑容,飞快地又塞了一个。
“当然甜啦。“蕴灵得意地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枣子最甜,就每天都摘一个来尝尝。刚开始的时候,可把我给酸死了”
我看着她,心头一阵感动,记得小时候有一生了病,嘉宜也是这般乖巧地来探望我,不同的,是送给了我他最珍爱的一柄小木剑。
“昨天的祭天仪式上,我看见长乐侯嘉宜了。“蕴灵忽然说,“我替你代话问候了他,他过得挺好,你不必担心。”
“他说什么了吗?“我急切地问。
“他说,他会想法子接你出去的。“蕴灵说到这里,担忧地看了看我,“嘉木哥哥,你不要跟嘉宜回去好不好?你走了,谁陪我玩呀?”
我苦笑,我还能离得开这个凌阳宫么?“哥哥不走,我还要看着以后灵儿出嫁呢。”
“呀,嘉木哥哥好坏"蕴灵红了脸,抓起一个枣子就朝我扔过来,看我狼狈躲闪的样子,笑得伏在了山石上。
“下雨了,快回去吧。“我催促着蕴灵。天上已经开始落下大颗大颗的雨点,乌云把天空遮盖得如同傍晚,看来一场大雨在所难免了。
“公子,公子,不好了–“小元子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大老远就嘶声叫道,“公子,快去救救定王爷”
“定王怎么了?“见小元子跑得几乎要断气,我赶紧一把抓住了他,手劲之大竟然让小元子疼得呲牙咧嘴。
“快说!“我放了手,焦急地叫道。
“回公子,不知为什么定王惹恼了皇上,皇上命人打他四十廷杖!公子要是去得晚了,说不定定王就被活活打死了呀"小元子说到后来,竟然号啕大哭。
“定王在哪里?“我烦躁地看着小元子,“不许哭!”
“就在御书房门口"小元子话音未落,我已经奋力朝御书房的方向冲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帘遮住了我眼前的视线。心里一千遍地咒骂着这座凌阳宫的庞大,我跌跌撞撞地朝着遥远的御书房奔跑着。
一辈子也不曾这样焦急地奔跑过,我只觉得心脏都快被自己呕出来,在雨水中摔倒多少也完全没有概念了。等我终于跌倒在御书房外的泥水中时,我看到的竟然是面前一缕缕被雨水冲淡的鲜血。
“嘉木"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身前响起,温柔地带着笑意,和他平时呼唤我的时候没有一点分别。然而等我爬起身,抹去眼前的雨水,我却蓦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蕴成孤零零地伏在大雨下的石板地上,下半身仿佛被放进血水中浸泡过一样,鲜红得刺目,而那鲜红还不断地被雨水冲向远方。他勉强抬起头来看我,竭力想甩开粘在眼前的头发,却无力地伏倒在地。
“你要死了吗?“我忽然问,站在雨水中竟没有动弹一下。在旁人看来,这是漠不关心的冷血,然而他和我都明白,如果他死了,我也会随他而去。只是,为了最终推翻那个暴君的计划,我们不能让蕴明觉察出我们非同寻常的关系。
可是这份生死与共的默契,却在他当初送我进京,甘冒两百军棍也要我停下休养时就已经养成。但那时没有兑现的惩罚,却终于挪到了今日。
“死不了"蕴成支撑着笑道,“幸好行刑的太监与我有交,没有伤到筋骨,这个样子只是唬弄皇上的”
还骗我?我看着他咬得红肿破裂的嘴唇,心里一阵阵发痛,却仍然挺立着身子问,“为什么事打你?”
“光南三郡"蕴成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忍过了一阵剧痛,接着说下去,“那是南胤的旧土,我军久攻不下,皇上下令放火龙烧城。我不忍心,就说了几句重话”
“皇上把你撂在这里,是想让你服罪吧?“我打断了他,不愿再听下去。光南三郡是南胤至今最后固守的地盘,听说那里的军民拥立了我一个远房堂兄为皇帝,继续与北离对抗。几年下来,虽然已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北离却始终无法占领,怪不得蕴明盛怒之下,不惜把三郡全部焚毁。
“我不能让皇上再屠戮无辜了"蕴成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清。我知道再不将他送回府中救治,只怕他两条腿就要从此残废了。
想到这里,我再不看他一眼,推门走进了御书房。
“你是来为定王求情的吧?“蕴明见我神色,已知道我的来意,故意傲慢地说,“可惜啊,除非光南三郡乖乖投降,我才会收回烧城的命令。“也只有在欲望满足后的夜晚,蕴明才会偶尔露出他脆弱的一面,而平时,则是永恒不变的暴戾。
“我可以帮你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三郡。“我镇静地说出这几个字来,然而藏在衣袖中的手却已狠狠地握成了拳头。因为我知道,这几个字可以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渊。
“你可以么?“蕴明忽然笑了,“我还以为南胤的鄢陵王现在只会在床上喘息了呢。”
我闭上眼克制住了对这侮辱的愤怒,慢慢地道:“光南三郡虽然立了皇帝,兵权却都在元帅高风手中。高风的命是我救的,我写一封信去陈说利害,他定能率兵来降,取光南三郡易如反掌。”
“终于肯出手了!“蕴明哈哈笑了起来,仿佛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我就知道下了那个焚城的命令你肯定忍不住要出来劝降,谁让我亲爱的庶人嘉木那么心软,见不得祸及无辜呢?”
“那么请陛下也顺便饶恕了定王吧。”
蕴明却仿佛才记起来什么:“他还在外面?他是朕的亲弟弟,朕又不想杀他。”
“多谢皇上。我现在就回去写信。“我忍住心口撕裂一般的痛,慢慢转身走出去。我心里明白,这封信一写,南胤贵族最后的一点复国残梦就完全破灭了。虽然大家都明白凭区区光南三郡根本无法与北离对抗,但我这样兵不血刃地助北离夺得这块土地,势必成为南胤贵族的众矢之的。怕是从今以后,好多人都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呢。
出了书房,我淡淡地吩咐跟过来的小元子,“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找人送定王爷回去治伤!”
看着蕴成被随后赶到的御医和仆从们接走,我僵直的身体才放松地靠在小元子手臂上,艰难地走回了住。
“磨墨,我要写信。“大口地呼吸着,我勉强稳定心神,坐在书桌前。
拿起笔,这劝降的书信一下子竟无法下笔。虽然心中知道这不过是免除了光南三郡不必要的劫难,可这叛国的罪名却不是我所能背负的。
可是,连蕴成都可以为了无辜的人受廷杖之刑,我又怕什么人言非议?但求,心中无愧。
压抑下胸中翻腾的血气,我终于下笔。然而写着写着,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喉咙里的甜腥之气也越来越重。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在写了一半的信上,眼前一黑便倒在桌上。
“公子!“小元子才一惊呼,我便立时醒过来,伸手揉去雪白血红的信纸,换了一张纸继续写下去。
一月后,南胤主帅高风犹豫多日,自杀身死,光南三郡降。
北离统一中原。
十
蕴成的伤已经慢慢见愈了,然而仍然无法下地行走。在我的坚决要求下,我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可以偷逃出凌阳宫去见他。
这天一早,蕴明照例上朝去后,我在小元子等蕴成心腹的安排下,换上太监的服色,来到了陌生的定王府。
蕴成早就知道我要来,躺在床上笑着看我走进他的房间,打趣道:“不敢劳公公大驾。”
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的打扮很好笑,然而我却笑不出来。借转身关门的时机平静了一下心神,忍下眼中的泪,回头看他的时候我已露出了笑容。这些天度日如年的无尽煎熬,能换来他此刻的平安,我还有什么能够埋怨上苍?
“嘉木,坐到我身边来……”蕴成笑着道。
我无声地坐在他床边,鼻中是浓烈苦涩的药味,眼中是他苍白憔悴的面容,不由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我盘桓了许久,始终无法明白。蕴成既然已下了决心要推翻蕴明,为何还要冒死劝诫蕴明的暴行?如果不是掌刑的太监以前得过他的好,实实在在的四十廷杖也有可能要了人的命啊!
“我也不知道……”蕴成看着我,眼光温柔,竟让我一时难以相信他也曾在万马军中带兵驰骋,“只是,光南三郡包括了鄢陵,那里是你以前的封地……我,我就忍不住了……我想如果能让皇上收回成命的话,你一定会高兴的……”
“傻瓜!”我的声音哽咽了,只说出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你也是傻瓜。”他地看着我,“你写了那封劝降的信,不就是为了救我,怕我倒在雨中死掉么?其实你不值得的呀,你现在面临的苦,比以前又多了十倍百倍。不过……”他苦涩的语音中露出了笑意,“幸好还有我陪着你……”
握着他的手,我无言以对。甘冒身败名裂的风险去写信劝降,到底是为了无辜的百姓多,还是为了当时重伤垂死的他多?这我已无力分辨,然而听到高风元帅接到我信后自杀身亡的消息,重的负罪感就萦绕了我,让我再不敢面对所有南胤的旧人。
我蓦地俯下身吻住了蕴成的唇,只有在口齿的缠绵中,在被理解和包容的爱意中,才能把一切苦痛都暂时忘却。
良久,我才从他热烈的回应中脱身坐好,看着他满头的汗,忍不住问:“我压到你的伤了?”
“不是――”他轻笑起来,“看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嘉木主动来挑逗我,我若不是站不起来,你今天一定逃不掉……”
我蓦地红了脸,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你的手这么冷,想是身子还没痊愈吧?”蕴成忽然关心地说,倒像是他在探望我一般,“耐心一点,我们的事发展得很顺利,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成功了……”
我点头,看着他乐观的笑,心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记得我过去的请求么?把那曲《逍遥游》谱完吧。等我们成功的那天,我一定要听到你这首完整的曲子。”
“我回去就开始写。”我含笑看他,但愿等《逍遥游》完成之日,就是我得到自由和幸福的时候。
“嘉木……”蕴成眼里的表情开始变得暧昧起来,虽然躺着不能动,手却不老实地伸进了我的衣襟。
“不知死活!”我知道他现在的伤势根本无法抱我,却气他根本不控制自己的欲望。在他的挑逗之下,我浑身渐渐发热,目光也渐渐迷离,却强忍着不敢叫出声来。这副半推半就的样子,在蕴成看来更加魅惑。
“嘉木,我好爱你……”他在我耳边轻轻吹着气说,“为了你,我甚至愿意去死。”
“胡说。”我心头涌过一阵不祥,却很快被他的笑容和温存掩埋了。
赶在蕴明回宫之前,我迅速地回到了凌阳宫。心头的喜悦丝丝蔓延,我终于坐在窗前,开始调弦弹奏。只望这琴声能够飘出这四角的藩篱,代我陪伴在蕴成身旁。
“你倒是逍遥快活得很嘛。”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蓦地在我身后响起,如同严冬的北风,顷刻间吹走了我所有的热量。蓦地转过身,我看见了嘉宜。
“你怎么进来的?”我脱口问道。凌阳宫守备森严,若非蕴成,其余人根本无法偷进宫来。那么,嘉宜究竟冒了多少风险进来找我,已不问可知。
“我只来问你一句话。”嘉宜忽然痛苦地说,“别人怎么诋毁你辱骂你我都可以不听我一定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你问吧。”我退后了一步靠住桌子,其实心里已经猜得出他要问的是什么。
“那封劝降高元帅的信,究竟是不是你写的?”
我看着嘉宜,知道他宁可听到的是我的否认,却终于不得不说:“是我写的。”
“那是不是他们威逼你写的?”嘉宜不肯放弃,继续追问。
我苦笑着摇头,蕴明确实没有威逼我。“是我自愿的。”
“你……”嘉宜的手蓦地按住了身边的剑柄,“今后我不会再认你这个哥哥!”
“你杀了我吧。”我无力地闭上眼,感觉得到喉咙里一阵阵翻涌的血气,却拼命地压制着。我抛开了一切尊严也要保全的弟弟呀,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可以向他解释?
嘉宜定定地看着我,却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我从小一直崇拜你,五哥。即使你沦落为敌国皇帝的男宠,我也坚持认为你有自己的苦衷和理想,对那些嘲讽漫骂你的人我从来都是还以颜色。我这样苦苦地维护你,没想到你却自甘下贱……”
下贱。这个字眼已经不记得是第几听说了,我还以为早就习惯。然而今天从嘉宜口中说出来,仍然比任何一都在我的心上戳得更。我急促地喘息着,却无话可说。
“我今天不杀你,但迟早会有人来杀你!胤国灭亡的仇恨,足以把你烧成灰烬!”嘉宜说着,转身就走。
我悲哀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支撑着拉住了他的手臂:“蕴明回来了,你从前面出不去!”
嘉宜厌恶地甩开了我,赌气道:“我若杀不了他,就让他杀了我!”
我苦笑。在嘉宜心目中,恐怕没有比死更严重的惩罚了吧。他不会知道,在我的境,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你从后园走,让蕴灵公主带你出宫。”我匆忙地把他向后窗推去,“就说是我让她帮你。”
嘉宜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说:“以后还会有刺客,你……保重。”然后飞奔而去。
我琢磨着他这句矛盾重重的话,只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眩晕之际,连蕴明进房都没有觉察。
“刚才谁在这里?”蕴明奇怪地打量着我,见我一副虚弱不胜的样子,立时有了怀疑,“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不理他,坐回桌子前,抚上琴弦。
“敢骗我?”蕴明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冷冷地望进了我的眼睛。
我对视着他,并不闪避。良久,他终于放弃地松开了手。
“你是朕一个人的,嘉木。”蕴明发誓一般地说,“如果我真的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仍旧没有理会他,因为我那时没有料到,后来竟会发生那样惨烈的变故。
十一
嘉宜的提醒没有错,很快我就遇上了两起刺杀。不过由于蕴明早有防备,加强了凌阳宫的守卫,刺客都在没有得手的时候被击毙。唯一的一凶险,是我静坐在屋中时听见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一个黑衣人手持沾血的利刃朝我冲来,然而却在离我数步的地方倒地死去。
蕴明似乎与我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到刺杀的事情,我的日子还是照常。每天在看不见的严密保护下去往后园,与蕴灵一起谈天,或者教她弹琴。从蕴灵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她与嘉宜的往来似乎渐渐增多,她脸上若有所思的笑容也时时显露。
我没有言明,只是欣慰地看着两个少年男女之间清纯的爱情。我想即使为了他们的幸福,我也得支持蕴成推翻蕴明的行为。因为照目前的情形,堂堂离国的公主绝不会嫁给亡国的皇子。
这天我如常来到了后园的桂树下,因为听说了蕴成康复如初的消息,心中竟难得地愉悦。记得蕴灵说今天要和我一起喝她去年埋藏在这里的酒,可是等了很久,一贯早到的蕴灵才姗姗来迟。
我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异样,见了我也不说话,低了头拿了一把小锄头就开始挖地。
“灵儿,我来。”我接过她手上的锄头,她也没有拒绝,就在一旁看着我挖出地下的酒坛,倒在早已准备好的杯子里。
“嘉木哥哥,今天是我第一和你喝酒。”蕴灵举起杯子,看着我的眼睛,“也是最后一。”
“为什么?”我隐隐有些不安。
蕴灵一仰头就喝干了杯中的酒,淡淡道:“以后我不会来这里了。”
“你要去哪里?”我忽然想起蕴灵也不小了,是不是蕴明已经安排她出嫁?
“我能去哪里?”蕴灵苦笑了一声,“我又不能跟着他们去北荒。”
“谁要去北荒?”我追问着,杯中的酒开始晃动起来。
“还装不知道吗?”蕴灵猛地站了起来,“嘉宜要去北荒,所有你们胤朝的皇族都要流放到北荒,除了你,嘉木哥哥!”
我明白了。是蕴明,只有他,能够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已经猜出刺杀我的人正是心怀不满的胤朝皇族,干脆把他们统统赶到辽远的边疆去。蕴明没有杀他们,或许是为了安定胤朝旧臣的人心,或许,是为了我。
“嘉木哥哥,你为什么要把他们赶走?”蕴灵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嘉宜那么爱你,你竟然忍心把他流放到那蛮荒之地去!”
“他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声音干涩地问,或许,还来得及找到蕴明求情,哪怕我最终会死在他们的暗杀之下。
“昨天就走了,我今早才知道。”蕴灵转过身去,哭着跑开,“我再也不要来见你了,今天就算我和你喝绝交酒吧……”
我呆呆地看着蕴灵哭泣着消失在围墙的那一边,慢慢地把手中的酒全数喝下。是什么酒我已经无法分辨,灼热的酒意流遍全身,却如同冰水一般让我全身发冷。
我已经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名誉,失去了亲人,连蕴灵这样清纯无邪的女孩也不愿意再见我。难道不光我的身体,就连我的灵魂也已经污秽不堪了吗?嘉木啊,看看你以前那副清高矜持的样子,如今你的姿态是不是只如一条烂泥里的狗?
我举起了酒坛,将那熏人的液体灌入口中,然而绝望的笑声却仍然无法抑制。我不记得自己喝了多久,笑了多久,直到一个温暖的熟悉的身体抱住了我,在我耳边重复着唯一能把我救活的话语:“嘉木,别难过,你还有我。”
是的,我还有你。当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离我远去,我庆幸我还有你作为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两天之后,我们就行动。”蕴成安慰地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到时候,我就把嘉宜他们接回来,亲口把一切都向他们解释清楚。”
只有两天,便是自由和幸福来临的时刻。我猛地抱住了蕴成的脖子,在他怀中索取着让人心安的热度,酒意让我原本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层红晕。
蕴成痴痴地看着我,忽然抱起我向前方的卧室走去。好在凌阳宫的一切人等都已被他收买,我们已经无须避讳太多。
关紧了房门,蕴成将我放在床上,动手解开了我的衣服。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赤裸的身体,此刻只有他健康强健的身体,能够让我在无尽的寒冷中得到光亮和温暖。
秋阳透过窗纸照在我们身上,见证着凌乱的发丝、低沉的呻吟和温热的汗水。我们都在这久别的缠绵中忘却了自我,直到小元子故意高亢的通报钻进了屋子:“皇上驾到――”
我和蕴成都是一惊,蕴明今天明明去西郊狩猎,怎么会突然回了凌阳宫?然而根本不及细想,我一把把蕴成推开,慌乱地取了他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看着他从后窗安全地逃开。只有两天了,我们不能功亏一篑。
“嘉木,你闩着门干什么?”蕴明的声音,恼怒地响起。随着震天价的拍门声,门闩竟被生生地拍断了。
我已来不及穿衣,干脆拉了被子盖在身上,假装睡熟。
“你刚才在做什么?”蕴明一把掀开了我的被子,待见到我赤裸的身体,神情更是恼怒。
“睡觉。”我不理他,欲拉过被子重新盖上。
然而我脸上醉人的酡红和眼中的水气已经无法掩盖,蕴明细细地打量着我,忽然冷笑道:“刚才那个人是谁?你说出来,朕不怪你。”
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一切真相,索性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蕴明一把将我拉下地来,随手扔了一件外衣盖住我的身体,然而语气中的杀意却越来越浓,“你还想替他隐瞒么?”
我一丝不苟地穿上了那件外衣,站了起来,重复了一句,“我不知道。”
啪啪!两个耳光落在我脸上,把我打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勉强站稳了身子,我用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说:“皇上不信就算了。”
“算了?”蕴明的笑容越发狰狞起来,“你说得倒容易!朕今天半途退出狩猎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惦记着该如何对你解释流放你那群不成材的亲戚的事?可是,朕的一番心意,你却从来视而不见,如今倒背叛了朕!朕说过,如果你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听凭皇上置。”我面无表情地说。
“好!朕今天一定要让你亲口说出,是为了谁背叛朕!”蕴明气得浑身发抖,叫进两个侍卫,“把他给我吊到院子里去!”
十二
天井中,我扭头看了看将我双臂张开吊在两棵树之间的铁链。其实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吧,只要用平时蕴明放在枕头下的绳子,我就根本不可能挣脱。
“最后问你一遍,那个人是谁?否则我就要用刑了!”蕴明凑到我面前,危言恫吓。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蕴明正要发作,一个他随身的侍卫献计道:“皇上只要拷问一个凌阳宫的下人,不就知道刚才是谁了吗?”
“你懂什么?”蕴明恼羞成怒地叫道,“我就是要他自己亲口说出来!”
我冷笑了,如果我亲口出卖了蕴成,今后就断不能再与他修好了。蕴明的想法没有错,可惜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居然还笑得出来?!”听蕴明咆哮的声音,真是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给我打!”
啪!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背上已被狠狠地抽了一鞭。我痛得身子一挺,咬紧下唇,硬生生地压住了呻吟,却还是不断地吸着气。此刻真有点后悔从小不肯好好学点武功,否则若能运起神功护体,现在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
“很痛吧,从小养尊优的皇子,肯定经不起这种折磨的。”蕴明笑着说,“嘉木,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没什么可后悔的。”我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随着蕴明越来越盛的怒意,鞭子也像雨点一般落在了我的背上。他似乎一直在呼喝着什么,但我根本听不清了,我全付的精力,都已用来克制自己的惨呼。背上火烧一般的疼痛先前还是清晰地分成一条条线路,后来就完全交错重叠在一起,模糊了我所有的思维,也模糊了眼前蕴明的脸。
见我马上就要晕过去,蕴明一把捏住了我的下颏,把我立刻就要无力垂下的头抬了起来。“嘉木,不用死撑了。我把能够进入凌阳宫的王公大臣都叫了来,那个人也一定在其中。他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刑都不敢出来承认,他的心里怎么会有你?”
我勉强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果然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蕴成也应该在其中吧。离他们精心筹划的大事只有两天,他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就站出来。想到这里,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冷笑着说:“皇上不用白费功夫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句话谁都知道……反正……反正皇上也不会……真的杀了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才是我要说给蕴成的话。以前受的那么多苦,只要我再捱过两天,就可以彻底摆脱。蕴成啊,这个时候,求你千万不能冲动!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么?”显然我这句话又触犯了他的自尊,蕴明冷笑着转身对着那群王公大臣道,“如果还没有人出来承认私通了嘉木,朕就在你们面前活活打死他!取我的火龙鞭来!”
人群霎时有些震惊。传说蕴明曾经手持火龙鞭,三鞭就将一头金钱豹生生打死,如果用来打人……不少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不敢看蕴成,生怕自己的目光出卖了他,只能定定地看着眼前蕴明的脸。他的眼睛已经被怒火和妒火烧成了赤红,让我的心里都缩紧起来。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怒么?
“嘉木,那个人究竟是谁?”蕴明终于还是又问了一遍。
然而我已经铁定了心,死咬着重复了那句话:“我、不、知、道……”
“道”字还未说完,我就听见了人群的惊呼,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我手腕上铁链的撞击声清脆地传开……不,还有一声凄楚的惨叫,余音回荡在我的耳际――这完全不似人类发出的惨叫,居然是我发出来的么?
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蕴明在我胸前斜抽下的一鞭,如同利刃一般把我切割成了两半,然后我的灵魂就可以从这裂缝中飞离出身体,飞向――无边的黑暗。
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为什么还会下雨?
我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一桶冰冷的井水把昏死过去的我叫了回来。身体上难以忍受的痛苦让我说不出话,头无力地低垂着,冷水就顺着我的头发滴落,汇进我脚下的血泊中。
“嘉木,告诉我他是谁!”蕴明用鞭柄抬起我的头,逼问却变成了恳求,“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你的那个‘他’宁可你死也不敢出面?实际上,只有朕才是真正地对你好,才可以为了你抛弃一切!你不要再逼朕了,朕对你的心意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
我动了动咬破出血的嘴唇,却猛地咳嗽起来,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定是方才那一鞭已伤了内腑。
“你!”蕴明见我如此固执,怒火蔓延,再也顾不得许多,举起火龙鞭又向我抽了下来。
我看着那鞭子落下,轻轻闭上眼,心头忽然一片轻松。就这样死了也好吧,虽然再不能和蕴成在一起,但想到他能够平安无事,我也就满足了。
然而过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动静。我睁眼一看,竟然发现蕴成不知何时冲了出来,伸手抓住蕴明的鞭子,跪在他的脚下。
“是你,居然是你……”愣了一会,蕴明才吐出这几个字来。
“皇上,真的是我!”蕴成磕着头,却仍然死拽着火龙鞭不放,“一切都是罪臣的错,求皇上放过嘉木吧。”
蕴成,他竟然真的承认了?那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后果?
“你好得很!”蕴明一脚踹了过去,“你居然能让嘉木对你那样死心塌地,你能耐不小!”
蕴成不敢闪避,被蕴明踹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跪好:“皇上,都是罪臣一个人的错,不关嘉木的事!我偷偷给他下了媚药,他神智恍惚中根本不知道是谁!”
“真的吗?”蕴明哼了一声。
“是,是真的。”蕴成接着为我开脱一切罪责,“臣……早就垂涎嘉木的身子,调戏了几,他都不肯顺从。臣今天迷了心窍,就偷偷地给他下了媚药……”
“住口!”蕴明不想再听下去了,声色俱厉地吩咐道“将定王蕴成押进天牢,凌阳宫的一切人等全都就地斩首!”
“那嘉木公子呢?“侍卫问道。
“他?”蕴明看了一眼气息奄奄、遍体鳞伤的我,余怒未消,“将他就地关在这里,除非他亲口向朕认错,朕才会饶了他!”
侍卫把我放下来时我根本无力站起,他们便把我架到一间空屋子里,锁上了门。
我独自伏在冰冷的地板上,神智昏沉,不断咳嗽。我似乎听见了远传来的震天的哭声,应该是凌阳宫所有的下人正被捆绑在一起等候决。可怜为了我与蕴成的不慎,竟要连累这么多人白白送命!
拼尽所有力气,我爬到了房门口,向外面守卫的士兵叫道:“告诉皇上……”
因为一直在留心着我的反应,尽管我的声音微弱,士兵还是听见了。他们蹲下身,仔细地听我说完。
“告诉皇上,咳咳……如果他保证……保证不为这件事杀人……咳咳,我就向他认错……”
“公子放心,我们一定转达皇上。”一个士兵说完,急匆匆地跑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刚才爬动时所有的伤口都裂了开来,鲜血把单薄的衣衫完全湿透,剧痛让我再也无法支撑,我晕了过去。
十三
接下来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分明,似乎有人把我移到了床上,给我的伤口上药包扎,又似乎有人在我耳边不断低语,我却根本无法听清。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蕴明,他直挺挺地坐在我的床边,眼中满是血丝,胡子拉查似乎憔悴了不少。见我醒来,他的眼中晃过一丝狂喜,却又有意地压制了下去。
我很想脱口问他蕴成怎么样了,却终于强忍着内心的焦虑,没有开口。
“照你的请求,我饶了那些下人的死罪,我也不会杀蕴成。可是,你答应我什么的?”蕴明支撑起他的威严问我。
我的心头略略一宽,微微一笑:“那嘉木就向皇上……认错了……”
蕴明细细地打量着我,似乎看出来我为蕴成的担忧,面上的怒色渐渐明显:“这样就算认错了么?你告诉朕,你和蕴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那样不要命地维护你,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定王爷不是说了吗,他只是看上我的身子罢了。”我淡淡地道,心中却明白蕴明或许能够原谅蕴成肉体的欲望,却不能容忍我们情感的背叛。只要我现在露出一点端倪,蕴成的境就可能更加危险。
“你们俩骨头倒挺硬!不过朕自会把这件事查清楚。”蕴明的手抚过我的脸,蓦地使劲捏住了我的下巴,“如果发现你们在骗朕……”他忽然顿住,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他转身的时候,我似乎看见他眼角有一滴水珠闪烁,然而我此刻精神尚未恢复,也许是看了眼。
那个动则杀戮上百人的暴君,怎么会哭?
蕴明走后就一直没有来过,只有太医每天数来为我疗伤换药。此时服侍我的人全都换了一批,每当我随口想打听蕴成的情况,他们就战战兢兢地退了开去。
在难以释怀的焦虑中,我度过了漫长的一天一天。有时候在半夜里咳嗽着醒来,就会想起蕴成或许还在天牢中,也不知是否遭了折磨,一旦这个念头兴起,我顿时便心痛如绞――本来这个时候,他策划的行动早已结束,无论成功失败,是死是活,都胜过此刻绝望的思念。
这种隔绝的状态不久就被打破。一天下午,几个宫中侍卫冲进了我的房间,不由分说把我架到了外面的院子中。我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背着手站在我面前,他的脸上写着对我的蔑视和仇恨。
“大胆,见到国舅爷,居然不下跪?”他身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狐假虎威地道。
我挣脱了两边的侍卫,踉跄着站好,微微冷笑。跪?连蕴明我都从未跪过,何况什么国舅?
那个男子直直地盯着我,似乎想用眼光压我屈服,半晌方道:“太监小元子招供你与定王蕴成时常秘密相,皇上命我来审你。我一奉皇命,二是当朝二品将军,你不过一个庶人,难道我还受不得你一跪?”
他话音一落,已有人在我膝弯踹了两脚,我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然而不待那师爷笑着说出什么讥刺的话来,我已经拼尽全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既然连蕴明都把我丢给了他人审问,看来我与蕴成已是凶多吉少,此刻,我只能尽量多挽留一分失去的尊严。
“好啊,待会儿用夹棍夹断了你的腿,看你还跪不跪?”那师爷竭力想恐吓我。
“我向皇上保证不用刑,皇上才答应由我来审的。”那个国舅冷笑着摆手止住了师爷,“他爱站着,就让他站着好了。”
“是。”师爷谄媚地道,“国舅爷智勇双全,怪不得众口称赞林大将军呢。”
原来他姓林。我忽然明白了这个与我素不相识的国舅爷为什么会憎恶我了。他的妹妹林贵妃原先宠冠后宫,可自从我来到离都后蕴明就几乎从她那里绝迹了。外戚的权势几乎全都牵连于宫内争斗的胜败,林国舅要恨我,也是该的。想到这里,我微微苦笑,没想到我居然沦落到与后宫妇人争宠的地步。
“嘉木,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以前数与蕴成密谈?你们谈的是什么事情?”林国舅只问了两句,可这两句话却让我平白有些吃惊。难道他看出了蕴成谋反的端倪?
“没有。”我断然答道。我知道蕴成也决然不会招认。毕竟这已不是调戏后宫的过错,而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一旦认了,就是凌迟碎剐,抄家灭门。
“这可是你们的心腹奴婢小元子亲口招认的。”林国舅冷冷地看着我,“你若老实交待,说不定皇上会饶你一命。”
我淡淡一笑:“一个奴婢屈打成招的供词,恐怕不够扳倒权重一时的定王吧。”
“算你聪明。”林国舅冷笑了一下,“那么你就会明白,此刻我是多么迫切地想从你嘴中掏出真话来。”
“无可奉告。”我说完这四个字,就闭上了眼睛。也并不全是因为不屑看他,而是站得久了,竟有些晕眩起来。
“好,看我们谁能耗得久。”林国舅笑着转身离去。
天已经黑了,我却依然站在院子里。旁边几个侍卫牢牢地看着我,既不让我走动,也不让我回房。原来,林国舅用的这一招,就是“画地为牢”,想让我熬审不过,他就能够一石二鸟除去我和蕴成――他们林家在宫中和朝中的宿敌。
我猜得不错。夜越来越,连看守我的侍卫都换了一班,他们却依然没有让我休息的意思。疼痛和寒冷,饥饿和干渴连番向我侵袭而来,然而这却不是最致命的。随着我的意志慢慢涣散,困倦如同渔网一样将我牢牢地裹住。勉强站立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眼睛也无法睁开,就算我死命地掐着自己的手指,也无法抵御睡眠的侵袭。终于,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哗――一桶冰冷的井水泼在我身上,我被寒气一逼,立时醒了过来。
“木头公子,你不是喜欢站着吗?站起来啊……”旁边的侍卫们哈哈笑着道。
我没有动。方才那一桶井水浸进了未愈的伤口,痛得钻心,也让我无法立时站起。
“不站着,就只能跪着了。这可是你自己乐意的……”侍卫们说着,上来两个人,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摁跪在石子地上。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压制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然而冷水的刺激却让我不住咳嗽起来。
黎明时分,石子硌着膝盖的刺痛渐渐变成了麻木,困倦再席卷而来,尽管手臂还被人牢牢拧住,我的头却慢慢垂了下去。
哗啦――冷水再泼了下来,顺着我的身体在地上流动。我再被激醒,眼中模糊的事物渐渐清晰,又渐渐模糊。
“嘉木公子,考虑好了吗?招不招呢?”林国舅想是睡了一夜好觉,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我抬起头看他,想说什么,却猛地咳嗽起来,一时竟直不起腰。
“哟,真是个病西施了,可惜你这副妖媚的样子可打动不了我。”林国舅笑道,“男人想勾引我,还得使出别的手段。”
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愤怒只会让他更加得意,却无法抑止心中的怒意,这怒意让我的脸烧红起来。
“来人啊,再打桶水给嘉木公子消消火。”
冰冷刺骨的井水再当头淋下,冻得我不住颤抖,咳嗽也越发止不住,眼前的石子路上竟溅上了星星点点暗红色的血迹。
“你一天不肯说出你和蕴成之间的秘密,我就让你跪一天。”林国舅见我不答,有些兴味索然,不甘心地又盘问了几句,终于起身而去。临去之时,他吩咐轮班看守我的侍卫:“只要他睡着,不论什么办法都要把他弄醒,知道吗?这可不是用刑。”
太阳升起又落下,第二个夜晚接踵而来。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丧失了所有的神智,却本能地对所有的问话摇着头。此刻我才明白,睡觉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享受,当我被剥夺了这个权利,我于极度的疲倦中只想烦躁地死去。
前胸、后背、双腿无不痛,痛得我已经忘了这个身体还属于我。只有燥热的神志不断弥散着,提醒着我还活着,却已濒临疯狂的边缘。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数度陷入的黑暗是睡眠还是昏迷,然而就连那一刻短暂的舒畅也会立时被冷水夺走。我事后惊讶于那么多水泼在我身上竟然没有将那口院子里的水井淘干。
此刻,我宁可被蕴明的火龙鞭打死也不愿再忍受这样的折磨。可是我不能松口,蕴成的身家性命就攥在我手上啊。
到第三天的时候,当我以为自己再也支撑不住时,我看见蕴明明黄色的身影匆匆走来,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两边拧住我胳膊的侍卫忽然松了手,我无力地倒在地上。
“林继昌,这就是你不用刑的审问!”蕴明似乎一个耳光打在某人脸上,又大声吩咐道,“太医呢,他们再不来,朕诛了他们九族!”
我的眼光勉强从身下一滩滩的血迹中移开,却正对上了一双含泪的眼睛:“嘉木哥哥,你……你没事吧?”
十四
我不顾一切地栽入了黑甜乡,此刻只愿可以长眠不醒。不论太医怎么折腾我,我都没有醒来。
该死!为什么又用水泼我?难道是蕴明发现了什么,又要拷问我吗?我缓缓睁开眼睛,打算给面前的人一个最轻蔑最冷漠的眼神。哼哼,嘉木不愿意说的事情,任你们用什么手段也逼问不出来。
然而我的眼睛才开了一条缝,还来不及把我足以杀死人的眼光对准目标,我就听见了一声轻柔的舒缓的呼唤:“嘉木哥哥,是我呀。”
我辨认着眼前的小脸,终于明白过来是蕴灵。不过她双眼红红的,脸色也很差,我一时认不出也值得原谅。
“嘉木哥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蕴灵说着,几滴泪珠又落在我脸上,她连忙伸手替我抹去,顺势握住了我的手。
“别哭……”我勉强吐出这两个字,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然而手却轻轻握了握她,表示我还醒着。
“其实这些天的事,我都看见了……”蕴灵抽抽噎噎地说着,“那天听到你的叫声,我就禁不住爬墙过来,正看见你一身是血昏了过去,他们把一桶水从你头上浇下……我当时就被吓傻了,站在那里不敢动。嘉木哥哥,我后来真的好恨自己胆小,如果嘉宜在,他一定会冲出去救你的……”
嘉宜。一提起嘉宜,我的心中又平白地痛起来。
“……所以我后来看到林国舅那样折磨你,就赶紧去找皇帝哥哥了。谁知他喝得大醉,竟一连醉了三天,才害你多受了三天的罪……”蕴灵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可是皇帝哥哥醉酒的时候,不断地叫着你的名字,我看得出他也很痛苦……嘉木哥哥,我觉得皇帝哥哥其实是和嘉宜一样爱你的,如果你能对他好一点,你们就不会那样……”
我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开口。蕴明的心思我似乎有了一点感受,可要我如何去对他“好”?就是他把我害到现在卑贱屈辱的地步,我恨他,我恨他啊。
蕴灵说了许久,忽然压低声音道:“成哥哥判了削爵流放,他要你无论如何向皇上请求去看他,他有要紧的话告诉你……”
“可是,皇上恐怕不会答应……”我皱眉道。
蕴灵沉默了一会,似乎下定决心说出来:“成哥哥说,如果皇上不答应,你就说你是去亲手报复他的羞辱,甚至可以……带上一把刀……”
我的手蓦地使劲,抓住了蕴灵,盯着她看了一会,却看到了她眼中温柔的同情。我猜不到蕴成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告诉我,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便是。于是我点了点头无论如何都要再见他一面。
蕴明听说我要亲自去报复已被流放的蕴成时显然有些吃惊,他料不到我对蕴成的侵犯会愤怒到如此地步。
“我还以为你们俩是勾搭好的呢。”蕴明说这话时暗暗打量着我的反应,然后笑了,“原来我的小木头竟然是这般贞烈的性子……好,朕就让你去,看你们能玩出什么样来。”
“那就请皇上赐我一柄短刀吧。”我面无表情地说。
蕴成离开离都,前往流放地郴州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他。
蕴成明显地消瘦了,不过幸好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他此时穿着粗布的长袍,长发披散,形容憔悴,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气宇轩昂的风度?看到他落魄的样子,我的心中便是一酸,却不敢让随行监视我的人看出迹象来。
“嘉木,你也来送我了?”蕴成笑着离开他的牛车,向我走过来。
我定定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泪水却已迷朦。
“我不过是跟你玩玩嘛,犯得着这么生气?”蕴成继续笑着,抓住了我的手,带着我的身子背对着那些随从,“哟,带了刀子来,是想杀我吗?”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从怀中掏出刀子来,却不知他要干什么。即使他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反抗。
“嘉木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好看……”蕴成口中调笑着,手上却突然使劲,抓着我的手,重重地把短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我惊愕地看着鲜血从他胸前汩汩涌出,突发的变故让我呆住了,竟忘了将手指从他胸前的刀柄上撤回来。我用目光一千遍一万遍地问着他为什么,他却微微一笑。
几个反应过来的随从立时扑上来将我拉开,我猛烈挣扎着,只想亲口问他这是为了什么?然而所有的人都误认为我还想继续杀害蕴成,死拽着我不让我靠近他。
“死不了的……”蕴成努力地说着,目光渐渐涣散,“嘉木,我蕴成不会忘记你这一刀。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报复你……”
这些话在别人耳中固然是恶狠狠的威胁,我却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哪几个字:不会忘记、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
看着他重伤垂危的身体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进牛车,我凝视着地上的斑斑血迹,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有上演这场我亲手杀他的戏码,蕴明才可能真正消除对我俩关系的怀疑,我才可以继续安全地活在皇宫之中。
蕴成,又一拼尽了他的生命来保护我。
果然,当蕴明从随行监视我的人口中得知了这一幕,看着我的目光已经含着三分歉意。
“嘉木,朕看来真的冤枉了你……那个林继昌,朕一定不会放过他!”蕴明宠溺地搂着我,见我微微皱眉,连忙放轻了动作,“怎么,碰到你的伤了?你也真是,明明受了冤枉也不肯解释,叫朕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你说吧,要朕怎么置那个林继昌?”
“他不过是为皇上分忧罢了。”我不耐地回答,其实心中对那个林国舅倒真是恨不起来。一切,都只能归咎于这个暴戾荒唐的帝王。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蕴明难得温柔地道,“这些天,朕就不到你那里去了,好好养伤。”
我苦苦支撑着就是为了等待这句话,如蒙大赦一般逃离了蕴明的房间。
血红的夕阳笼罩下来,我眼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就像蕴成胸前绽开的血红的朵。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长白皙,并没有沾上蕴成的血,那么,那些汩汩流淌的血都渗到哪里去了?
秋风萧瑟,我想起蕴成身上单薄的长袍,不知他此刻能否捱得住那重的刀伤?他流放的道路正是我以前从南胤到达北离的那条,只是我那时还有他竭心尽力地照顾,此刻陪伴他的,却只有牛车单调的颠簸。
暴躁地喝开了两个跟随我的太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支撑着回到房中。刚一推门,迎面就是蕴灵关切的脸:“嘉木哥哥,你见到他了?”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身子一晃,立时被蕴灵扶住。“成哥哥怎么样了?”蕴灵焦急地问。
“我刺了他一刀……”我忽然笑了笑,心中却觉得汹涌的潮水冲破了勉力支撑的大坝,窒息的痛苦让我蓦地握住了蕴灵的手腕。
“痛……”蕴灵皱眉大叫,却生生住了口。她震惊地看着血如泉水一般从我口中涌出,身体被我带着跌倒在地上。
“嘉木哥哥,你……”蕴灵不顾手腕被我捏出道道青紫,惊恐地叫道。
“死不了……”我才说出这几个字,就又大口地喷出血来。心中的痛苦让我恨不能立时死去,仿佛那一刀是扎在我的身上。
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蕴成是这样说的。那么我一定会活着,等你回来。
十五
寒冷的冬天很快到来了,我呆呆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萧条的树枝,神思恍惚。
蕴灵征得蕴明的同意,每天都到凌阳宫来看我――已经不必偷偷摸摸地翻墙过来。此刻房内还残留着她衣服上熏的淡淡香味,我耳边还萦绕着她微笑的宽慰话语:“听说成哥哥已经到了郴州,伤势也基本痊愈,说不定过些时候,皇上就会召他回来……他们毕竟是嫡亲的兄弟,从小感情厚,嘉木哥哥不用太过担心。”
也许是吧。我低低地叹了一声,或许蕴成过得几年还可以回来,然而他曾经许诺给我的幸福究竟还能不能实现呢?这度日如年的孤寂岁月,我几乎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手指抚上桌上的琴,我的心思仍然在远方,不论是郴州的蕴成,还是北荒的嘉宜,都是我难以愈合的疼痛。
弹了一会,我才惊觉这顺手而出的曲子,竟然是那半阙《逍遥游》。曾经答应过蕴成把它谱完,可这完满的逍遥自由到底有没有到来的一天?我怔怔地望着凋零的树枝,耳中的琴音却渐渐滞涩起来,低头一看,却不知何时一滴滴的泪水已从大睁着的眼中滴落,濡湿了琴弦。
“嘉木,不要伤心了……”一个极温柔熨帖的嗓音从我身后传来,竟让我恍惚以为是蕴成回来了。不过我很快清楚过来,这个人,是蕴明。
见我不答话,蕴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掌覆上了我搁在琴弦上的冰冷的手指。“天气冷,还是坐到火笼边来吧。”
我抽回了手,不肯接受他手掌的温暖,也回避开他眼中的关切,却忽然跪在了他脚下。
“嘉木,你这是做什么?”惊讶于我第一朝他下跪,离国的帝王竟然不知所措。
“请陛下答应我一件事。”我平视着他龙袍上的纹,感受到那丝绸的颤抖,安静地道,“请将我的族人从北荒放回来吧。这样严寒的冬季,我怕他们捱不过去。”
蕴明的神情一直无声地应允着我的一切要求,此时听我如此一说,却立刻变色:“不行,他们几三番想置你于死地,朕绝对不能放他们回来!最好让他们在北荒全都冻死!”
“他们恨我是应该的。”我磕了一个头,“嘉木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国家,难道皇上还要我害得家族灭绝吗?如果要我担负这样重的罪孽,不如请皇上立时杀了我,免得我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无穷苦楚。”
蕴明定定地看着我,或许是我切的清冷和绝望感染了他,终于点了点头。
“谢皇上。”我又要磕头,却被蕴明一把抱在了怀里,痛切地叫道,“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宁可你像以前一样冰冷无情,那至少证明你还会爱,还会恨,可现在你一跪下,我的心就感到无法承受的痛,似乎你已变成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玩偶!”
抱着我冰冷的僵硬的身体,蕴明走到火笼边的暖榻前,把我放在上面。他温暖的手抚过我的每一个轮廓,喃喃地道:“我要怎样证明对你的爱呢?或许再来个刺客更好,让我有机会舍身来保护你。嘉木,自从我知道冤枉了你,我就发誓,从此不会再让你流血,也不会再让你流泪……”
我无动于衷地听着他的表白,平息下心底隐约的震颤。蕴明,或许你现在明白了该如何来爱我,可已经太迟了。今生今世,我的心只会交给一个人,无论生死荣辱,我都等待他。
这天晚上蕴明与我同榻而眠。我看得出他心中的欲望,却故意背过身去。等待了良久,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扑到我身上,只是慢慢用手臂揽住了我的腰。
我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直到朦胧睡去。睡梦中我梦见了蕴成,用他健壮的手臂揽着我,让我体会到冬夜里惬意的温暖。
熟睡醒来时蕴明已经上朝去了,我起身时手掌触及了他的余温,竟然没有往常那么厌恶。
我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难道我毕竟有些感动于这个暴君的转变了么?
用过早饭,我随意走出门去。因为蕴灵现在都是从正门正大光明地进来看我,后园我们都很久没有去了。我看看今天日头尚好,信步便往那僻静的后园走去。
在那堆嶙峋的山石上拣个地方坐下,我享受着难得的冬日的丽阳。不知此刻的郴州,蕴成是否和我一样思念着对方呢?
正出神间,我听到了两个小太监的对话。也许因为这里太过偏僻,他们的语声也没有什么顾忌。
“听说以前这凌阳宫的下人都统统发配到北荒去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唉,还不是因为定王爷风流惹出的祸?皇上龙颜大怒,差点没把木头公子活活打死,其他下人能活命就谢天谢地啦。”
“那定王爷呢?皇上怎么置他的?”
“皇上心里定然恨他不轻,虽然碍于众臣求情,只判了他一个削爵流放,可暗地里……”
“暗地里怎么了?快说呀,叶公公,小的知道您老人家消息最灵通了。”
“嘘,我是看着你小子懂得孝顺才说给你听,千万不能说出去让别人知道,否则可是杀头之罪呀。”
“小的明白,叶公公,您快说呀,定王爷怎么了?”
“听说定王在郴州的住十几天前被人烧了,里面的人没有一个逃出来……”
“啊,难道是皇上……”
“嘘,小声点,活得不耐烦啦……”
这一老一小两个太监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只记得自己笑着从山石上站起,很平稳地一步步走回房里去。似乎身后有人在不断地磕头求饶,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头安慰。
眼中的一切事物都模糊了,没有颜色,没有轮廓,整个世界再没有什么遗留下来。我在这片空茫中举步前行,每一脚都似乎陷入了流沙里,身体和灵魂都逐渐湮没在萧条的荒漠之中。
蕴成,已经死了。他再也看不见冬日的丽阳,再也听不见我为他弹奏的琴声,再也不会用他温暖的胸膛安慰我冰冷的身体。他,已经死了,是蕴明杀了他。
我冷笑了,因为忌惮定王在朝野庞大的势力,堂堂离国皇帝也只敢采用暗杀的方式吗?
手指碰到了什么颤动的东西,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房间中,正坐在窗前的古琴前。
蕴成送给我的琴。
也许我早该猜得到这结局。
眼中已没有泪,我的手指开始抚动琴弦,一遍一遍,永无止歇,就是那曲悲哀单调的《西风凋碧树》。
秋风起,秋叶落,故国梦远人奈何。
前生债,今世错,碧树凋残难再得……
碧树凋残难再得。
国家破了我还有尊严,尊严没了我还有嘉宜,嘉宜不再认我了我还有蕴成,蕴成走了我还有希望……我总是不断给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在这龌龊的幽冷的坟墓中挣扎着支撑。可是现在,连蕴成也死了啊,那我还有什么希望值得再活下去?
“嘉木,你怎么了?你疯了吗?”蕴明的声音又惊又怒,一把握住了我的手,阻止住那疯狂单调的曲调。“你弹了一整天了,若非朕回来,谁都被你吓坏了……”
我的样子很吓人吗?我甩开散落在面前的头发,用我最愤怒怨恨的目光直视着蕴明,他就是杀害蕴成的凶手啊!
“发生什么事了,嘉木,你告诉我,告诉我啊……”蕴明拼命地晃动着我的双肩,眼中已含了泪。
“碧树凋残再难得,碧树凋残再难得……”我轻轻地笑着,重复着这句话,心中的痛竟渐渐变成了麻木。
“嘉木,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蕴明见我仍然茫然地重复着这句话,一发狠用手掌捂住了我的嘴。
“碧树凋残……”我奋力地说着,忽然觉得一股灼热从撕裂的心中直冲出来,眼中看到蕴明惊愕地退开,他的手掌上已经染满了鲜血。
“……再难得……”我支撑着说出最后几个字,口中狂涌的血就阻止了我所有的语言。我的思维已经停止了运行,我的感官已经完全封闭,我再也不愿意活在这个世间!
“五哥,你看看我呀,我是嘉宜……”不知道已经这样重复呼唤了多久,我耳中终于听到这几个字时,这声音已经沙哑得难以继续。
“五哥,你醒了!”嘉宜的声音陡然欢欣起来,“五哥,你昏迷了这么久,我们从北荒回来了……来,喝点药吧。”
面前嘉宜的脸逐渐清晰起来,我任由他用小勺舀了药送进我紧闭的口中,却咽不下去。
“五哥,你不要死,你不要离开我呀……”嘉宜见无法喂药,泪水缓缓而下,“五哥,我爱你,我不要你死,蕴灵也不要你死。你一定要撑过去呀……”
嘉宜还是爱我的啊。我的心中略略一宽,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但嘉宜的话又让我感到了些许温暖。于是强忍着痛楚,我努力地咽下了汤药。
“终于肯喝药了。”有人在一旁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身子一抖,是蕴明,是那个杀死蕴成的凶手!一想到这里,我心痛如绞,一侧身开始呕吐,开始是刚喝下的药,后来竟然是大口大口的鲜血。
“五哥!”
“嘉木!”
“嘉木哥哥!”
耳边顿时乱成一片,蕴明一把推开众人,扶住我的身体,大声问道:“嘉木,你在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我抬头看着他,直盯着他的眼睛,冷冷一笑:“皇上,你杀了他……他是你的……亲弟弟啊,你居然……下得了手……”
蕴明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蓦然放开了手,任我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他盯着我看了半晌,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终于冷笑着说:“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杀他,现在是他要来杀我了!”
十六
蕴明说得没有错。在我为悼念蕴成而昏迷不醒的日子里,蕴成已经成功地借那场大火逃离了流放地郴州,秘密潜回自己的封地并组建起一支军队杀向了离都。
或许是蕴成所奉的先帝的密诏颇具号召力,或许是蕴明这些年暴戾的统治已大失人心,或许是各地诸侯各怀鬼胎坐山观虎斗,蕴成所率的军队竟然一路不断招兵买马,势如破竹直达离都脚下,将离都包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自从我于极度的悲痛中流露了与蕴成的真实关系,蕴明再也不来见我。不知是因为痛恨我还是仅仅为了维持一个帝王的尊严,他把我关进天牢,并派人进行了严密的看守。
身在天牢,我却没有收到折磨。我的心情,甚至比住在凌阳宫中更加舒畅,似乎这个地方才是我原本该来的。我本就是一直在囚笼中等待自由,至于这个囚笼是用黄金还是木头构建,都无关紧要。
每天我按时地吃饭、吃药,然后静静地靠墙坐着,从头顶的小窗望着天空。我总是小心地移动着身体,让不多的阳光照在身上,借以驱除天牢中始终难以除去的潮湿。
蕴灵依然每天都来探望我,给我送来最好的药和食物,也带来离都的最新消息。听说蕴明已任命了林继昌为总防御使,率领京城守军顽强抵抗着蕴成军队的进攻,希望能拖延到某些诸侯的援军到来。然而究竟会有多少诸侯在这场仍旧胶着的争斗中明确表态,愿意陪上身家性命来进行一场看不出结局的赌博,目前还是未知数。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是每天平静的等待。
可是,仍然有一些东西能够打破我勉强维持的平静。就像刚才蕴灵说的,蕴明在城头亲自战斗时,被一支流矢射中了胸口,昏迷不醒。
“嘉木哥哥,你说我的两个哥哥为什么不能象你和嘉宜那样呢?”蕴灵黯然道。
我没有回答,只觉得心中很乱,仰头一口把药喝完,竟呛咳起来。
“怎么又犯了?”蕴灵担忧地看着我,“我还跟嘉宜说你已经快痊愈了呢。”
“不妨事。”我笑笑,“你去照顾皇上吧。”
“如果皇上知道你也会关心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蕴灵说着,朝我笑笑,收拾了东西离去。
关心他么?我苦笑。方才听说蕴明受伤,不过是想到蕴成可以更顺利地攻入离都而已。当然,那一瞬间复杂的心绪,我不想也无力去探究。
伸手从桌案上拿起曲谱,我又细细琢磨起来。《逍遥游》,是我所能送给蕴成的祈祷,也是我在天牢中唯一能做的事情。
牢门再度被打开,难道是蕴灵去而复返?我抬起头,却看见一身戎装的林继昌。
“国舅爷,您体谅体谅小的吧。皇上亲口吩咐……”狱官赶过来,扑通跪在林继昌脚下,哀求着。
“皇上难道会为了一个妖孽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吗?”林继昌不耐烦地甩开狱官,一脚踹开了牢门,向身后的亲兵命令道,“把这个妖孽带到城墙上去!”
“国舅爷,您这是要了小的命了……”当我被几个亲兵押解着走出天牢时,我听见狱官跪在后面号啕大哭。
久违的日头晃了我的眼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背上却被人狠狠地推搡了一把:“少装可怜,快走!”
“想用我来做人质,没有用的。”我已经猜到了林继昌的用意,面上虽然冷冷,心中却着实有些忧虑,暗暗盘算着如何说服蕴成不要跳进林继昌的圈套。
“以为有皇上保你,我就不敢擅自杀你么?”林继昌也料到了我的想法,冷笑着捏住了我的下巴,用力把我别过去的头掰回来正对着他,猛然伸手封住了我的哑穴。“虽然我不知道你会怎么说服那个叛贼,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根本不能开口。”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精明强悍的林继昌,似乎从他轻蔑而痛恨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潜藏的野心和欲望。这种感觉让我有些发冷,似乎又象当初被一桶接一桶地泼着井水。
忐忑不安的心绪中,我被林继昌带到了城头。
“让叛贼蕴成好好看着,他心爱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林继昌得意地笑着,命人将我用绳子凌空吊在了城墙外。
我紧紧地咬着牙,努力抵御着手臂撕裂一般的痛。从高空中望下去,我看见围城的军队慢慢散开一条通道,一人一骑风驰电掣一般从远奔过来。当他停在我身下,抬起他金盔下的脸时,我紧紧抿着的嘴唇舒展了一下,又再矛盾地抿紧了。
蕴成,我一年以来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啊。本来,我该为这重逢而欣喜,可是现在的情形,我倒是宁可他永不出现,不会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林继昌,你这个卑鄙小人!”蕴成一见吊在城墙外的我,又是心痛又是痛恨,仰头朝得意洋洋的国舅骂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不过需要王爷先将军队撤后三十里,我们再谈条件。”林继昌笑道,“我可不喜欢被人重兵威胁着谈判,特别是棋子在我手中的时候。”
我心中暗暗着急,我明白林继昌其实并不能肯定蕴成对我的眷顾究竟有多,这句话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只要蕴成答应了这个前提,林继昌肯定会得寸进尺。可惜我此刻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蕴成扫过我的关切的目光。
“哈哈,真是笑话,林继昌,你就想用他来威胁我吗?”蕴成尽量不动声色的笑道,“本王可没心思跟你谈这种无聊的条件。”说着,拨马就走,并不看我一眼。
我松了一口气,蕴成啊,你真的不能再象上一样冲动了。我相信,没有蕴明的同意,林继昌还是不敢取我性命的。
“如此说来,王爷是不在乎这个人的性命了?”林继昌笑道,“那么我就不妨给他身上加点点缀了……来人啊,给嘉木公子脚上吊几块城砖。”
离都的城墙都是用特制的青砖建造,为了城墙坚固,城砖也筑造得远比一般城砖厚重沉实。此刻林继昌一吩咐,便有人将早已捆好的五六块城砖绑吊在我的脚踝上。我的手腕本已被绳子勒得青紫,此刻蓦地加大了承载的重量,更是痛得我死去活来,虽然硬撑着没有出声,额头上的冷汗却如同雨点一般顺着脸颊和下巴滴落。
蕴成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停顿了一下,依然骑马走远。
“我可以给王爷时间考虑。”林继昌的声音再度响起,掩不住其中的得意,“不过多一个时辰他脚上就会多吊一块砖。到时候就算王爷反悔,他这双手经脉也废了,再弹不了琴。”
蕴成的背影明显地僵直了一下,终于慢慢走远。
我勉强抬起眼,看着蕴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乌压压的人群后,虽然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心里却忍不住抽痛了一下。似乎整个天地间只剩下我自己,无助地承受着永无止境的痛苦。
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去了,林继昌果然命人在我脚上多吊了一块又一块城砖。此刻我已经虚弱得连移动身体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就像一条鱼干般挂在绳索上,手腕上的绳子地勒进皮肉中,吸满了鲜血。我眼前的大地已经越来越暗,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已晚还是因为重的眩晕。
神志已经渐渐远去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在我立时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我听见城下传来一句拼尽全力却声嘶力竭的话语:“我把军队撤后了,你把他放下来!”
十七
接下来的事情我只能靠耳朵去倾听,靠身体去感知。脚踝上绑吊的城砖被撤去了,然而手腕上的剧痛却没有减轻半分。神志虽然还有些模糊,眼前仍然一片黑暗,但我清楚地知道,我睁着眼。
这是第几了呢?在南胤时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在经历了太多残酷的折磨后,尽管有天下最好的药材来滋补,表面支撑得过去,内里却早已经虚弱不堪,突发的晕眩也已经被我习惯。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晕眩过后就会出现短暂的失明,长短不一的时间后又会逐渐恢复视力。这件事我对谁都没有提,反正失明的时候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旁人常会误以为我在发呆。
可是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失明却让我心慌不已。我努力地大睁着眼,面前却仍旧什么也看不见。
“我叫你把他放下来!”蕴成见林继昌仅仅是减少了折磨我的刑具,恼怒地道,“你敢跟本王玩样?”
林继昌哈哈一笑:“王爷真是重情重义。这样吧,反正我留着他也没有用,干脆做个人情把他还给王爷好了,当然,还要看王爷舍不舍得付点代价?”
“你说!”蕴成的声音,开始沉不住气。
“只要王爷剁指盟誓,从此安居封地,不再管离都事务。”
我心中暗暗一惊,林继昌提出这样的条件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他也想当离都的主人?此刻蕴明重伤昏迷,诸侯袖手,只要蕴成答应撤兵,林继昌手握离都实权,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蕴成没有回答,我知道他在犹豫,毕竟他起兵只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可是其中的关系厉害,却非他一时所能下定决心。
“不就是剁一个指头吗?换他一条手臂还是值得吧?”林继昌恐情势有变,加紧催促蕴成,手中佩剑一挥,斩断了吊住我左手的绳索。
“啊……”全身的力量蓦地全部挂在了右手腕上,撕裂一般的剧痛让我瞬间痛呼出声,原来绑吊的时间太久,被封的哑穴早已自行解开,只是我一直咬着嘴唇,竟未发现而已。
“嘉木……”蕴成痛彻心肺的呼唤脱口而出。
眼前看不见他焦急的表情,我不敢再发声影响他的决断,只能狠命地咬着下唇,满口都是苦涩的血腥。
“好,我答应。”蕴成的声音终于响起,看来眼前的情势已逼得他顾不上以后了。
“那么就剁了你的右手拇指对天盟誓吧。”林继昌笑道。
“不要!”我挣扎着用所有的力气喊出来。蕴成本是以武功闻名军中,一旦为我这样一个男宠失去了右手拇指,不仅无异于废去了大半武功,而且威望尽失,以后靠什么服众领军?一下子除去了今后争夺天下的对手,好狡猾的林继昌!
“你闭嘴!”林继昌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将我整个身子都打得旋转过去,绳索扭紧,右手腕鲜血汩汩流出。然而等我再度睁开眼时,眼前的黑暗竟渐渐淡化开去,视力慢慢恢复过来。
努力适应着逐渐加强的光亮,我看见远方一个人大步流星地冲上城墙,后面一群人跟在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其中一个小太监奋力叫道:“皇上驾到!”
“林继昌,你好大的胆子!”蕴明一把将我悬空的身体抱在怀里,怒气冲冲地骂道,“朕还没死,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皇上息怒!微臣也是退敌心切。”林继昌跪在蕴明身前,辩解道,“皇上若是肯听微臣的计策,此刻叛军早就退兵了。”
“朕现在不和你计较,你好自为之吧。”蕴明重重地哼了一声,知道此刻林继昌手握兵权,也不好当场翻脸,抱着我就朝城墙下走去。
“皇上,您自己的龙体……”一群太监和侍卫围过来,争着想把我接过去。
“也罢。”蕴明叹了一口气,将神志昏沉的我交到一个侍卫手中,吃力地道,“快给他传太医……”
我的头无力垂下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看见蕴明的胸前已是血红一片。
醒过来时我闻见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似乎是蕴明的寝宫里特有的名贵熏香。难道蕴明并没有把我重新关进天牢,而是安置在他的寝宫之内了?
发作得越来越频的失明此刻再度降临,身体还是虚弱得无法移动,可我心中却在冷笑: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他还想要我的身子吗?
“嘉木,你醒了?”见我睁开眼,蕴明的声音近距离地响起,温热的身体慢慢朝我靠近。
这么久没有碰我,此刻终于压制不住那欲火了吗?尽管手足无力,我仍旧攒足了仅有的力气,猛地在他胸前一推,身子挣扎着滚落在地上,摸索着站起来。
“嘉木……你怎么了?”蕴明喘息着,伸手触到了我的身体。
“滚开!”我厌恶地退后了一步,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仍然固执地大睁着眼睛盯着他的方向。伸手扯开身上的衣衫,我靠着床架支撑着站立,冷笑道:
“还是不想放过这个身体是吧?如果说以前的嘉木还有几分姿色可以供皇上亵玩,可经历了毒酒、强暴和反复的酷刑后,还剩下什么值得皇上贪恋的呢?是这苍白得象死人一般的脸,还是这骨瘦如柴伤痕累累的身子?皇上你说,你到底想要我到什么时候才\放过我?”
“我只想要你的心。”或许是震慑于我的神情,蕴明的声音有些微弱。
“想要我的心,还不容易吗?”我放声笑道,“随便找个人来挖就可以了,还是皇上想亲自动手?反正我私通叛贼,早就死有余辜!”
“嘉木,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过去做错了,现在只想加倍地补偿你。”蕴明走过来,看我慌乱地避开却撞在墙上,“你眼睛看不见是不是?是不是?”手掌蓦地握住了我的肩头,蕴明摇晃着我。
“补偿?”我继续笑着,身体却慢慢向下滑去,摆脱了他原本就没什么力道的手掌,“你对一个被你剥夺了一切的人说补偿?只有最自私最愚蠢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你以为有些东西是可以补偿得了的吗?……”
蕴明没有声音,然后我听见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太监宫女惊慌的脚步声和高喊太医的传唤声。没有人理我,我就静静地靠墙坐在地上,面上是僵硬的冷笑。
“嘉木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皇上?”有人在我面前气愤地叫道,“皇上昏迷刚醒就跑去救你,你却把他胸前的伤口都弄裂了!难道你看不到皇上胸前在不停地流血吗?”
那个暴君流血了?我茫然地抬起手,似乎上面沾上了粘稠的液体,却无法联想到那是蕴明的血。在我的印象里,从来只有他让人流血丧命,却从未想过他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也会送命。难道他刚才粗重的喘息,不是因为炽热的欲望,而是因为伤口的痛楚吗?
“皇上,会死吗?”我微弱地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甚至视力都已慢慢恢复,才有蕴灵急匆匆地从蕴明床前走过来,想将我扶起,却力弱扶我不动。
“嘉木哥哥,你刚才对皇上说什么了?他现在昏迷中不断地叫着‘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他否认不了。”我冷笑着重复了一句,转头故意不去看躺卧在床上的蕴明,支撑着向蕴灵道:“还是找人送我……回天牢吧……那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十八
我没有回去天牢。在蕴灵的坚持下,我被安排在蕴明隔壁的一间房内,因为一旦失去了蕴明的照拂,我很有可能又落入林继昌手中。
我没有再抗拒,毕竟也不愿再成为林继昌用以威胁蕴成的棋子。
蕴明到底是习武之身,身体比我恢复得快得多。只有在我昏睡的时候他才敢来探望我,平时则命嘉宜时时来探看我的情况。因此虽住在他的隔壁,我却没有再见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见他房内的动静。
嘉宜似乎很得蕴明的喜爱,即使离开了我这里,嘉宜也会到蕴明房中逗留良久。这个情形让我有些莫名的担心,毕竟蕴明也曾经垂涎过嘉宜的容貌。此时我不肯再满足他的欲望,那个荒淫的暴君会不会……有意无意地,我询问了一下嘉宜,却被他支吾过去,这更让我有些疑心。有时看见嘉宜怔忡出神,神色黯淡,我的心中便隐隐作痛。
嘉宜,果然在隐瞒着我什么。
可是我实在已经提不起精神去究,上一漫长的折磨让我勉强压下的旧伤再度发作,经常咳嗽得无法入睡。可是为了不再在那个暴君面前示弱,咳嗽时我总是将头埋在被中,牙齿紧紧咬住被角,尽量不让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到隔壁,免得听到蕴明不安的脚步踱到我的房外,却又徘徊着不敢进来。
无法否认,蕴明这种行为比他过去打我辱我更让我心乱如麻、无法承受。可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原谅他。
一天夜里,我照例难以入睡,而困扰良久的失明又再度降临。我安静地躺在床上,却猛地听见隔壁传来嘉宜惊恐慌乱的声音:“皇上,你不能这样……求求你,不能这样……”
我猛地坐了起来,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一下子就冲到了门边,迎面碰上冲出的嘉宜。
我一把拉住他,急切地问:“九弟,发生什么事了?”
“五哥,你……你别问了,你让我走!”黑暗中嘉宜挣脱了我的手,一路匆忙地向外跑去。
听着他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的痛楚忽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蕴明,你果然还是放不过嘉宜!嘉宜还年少啊,你毁了我一个,难道还要再毁了他吗?
伸手推开了蕴明的房门,我大步地跨了进去。
“嘉木……”蕴明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伺候皇上呀。”我对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笑着,“只要皇上看得上,嘉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可以用来满足皇上……”说着,我摸索着褪下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黑夜寒冷的空气中,浑不顾身体已经冻得发抖。
“嘉木,你疯了吗?”蕴明走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伸手扯过衣服想给我披上。
“嘉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咳咳……都可以用来满足皇上……”我笑着重复了一句,顺势跪在他身前,嘴唇朝他的下身凑去,“只要皇上……咳咳……放过嘉宜……”
“放过嘉宜?”蕴明奇怪地重复了一句,忽然象明白了什么,冷笑道,“你要我放过嘉宜?哈哈……”
“是的,放了……咳咳,咳咳……放了他,你怎么使用我都可以……”我的嘴唇,已经撩开了他的袍子,摸索着含住了他的分身。
“滚!”蕴明压制以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一脚将我踹了出去。我的身体砰地砸在墙上,胸中一震,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嘉木!”蕴明慌了神,冲上来抱住我,“我该死!我竟然忘了你的伤……你没事吧……”
“只要皇上答应我……咳咳,放过嘉宜,再踹几脚……咳咳咳咳……也没有关系……”伸手抹去唇边的血,我笑着说。
“你混帐!”蕴明的声音怒极,我已经准备好了承受他的拳脚,他的声音里却蓦地带上了悲苦,“原来……你一直这样怀疑我,一直都不肯相信我……”
“要我怎样相信呢?”挣脱不开他的怀抱,我只能仰着头笑,幸好看不见他假惺惺的表情。“那些流放到北荒的凌阳宫的仆人,最后都被你授意折磨死了,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不是朕授意的!”蕴明大声辩解。
“你敢说……咳咳,你不想杀了他们么?”我冷笑,虽然看不见,也仍旧闭上眼,不愿意再听他的辩解。
不知道他面上表情如何转换,然而他的唇却蓦地覆上了我的唇,那样恣肆而绝望的吻,似乎要将我整个人都吸进他的身体里去。
是的,是绝望,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好一幅风情旖旎的春宫图呀。”一个人的声音蓦地在房门响起。
那是林继昌的声音。
“林继昌,你擅自入宫,所为何事?”蕴明放开我,伸手把衣袍给我裹好,威严地问。
“臣拟好了向蛮族借兵的条款,请皇上用玉玺。”林继昌不慌不忙的答道。
“朕早告诉过你,不向蛮族借兵!”蕴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逼宫么?”
“臣不敢。”林继昌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可是皇上服了还魂草,七天寿命危在旦夕,难道就不会着急一下吗?”
蕴明他,服了还魂草?我的脑子里嗡地一声,霎时分不清身何地。还魂草是至阳至猛之物,服食后可以将濒死之人寿命延长七日,宛如常人,可是七日之后必死无疑。怪不得蕴明的伤好得那么快!
“朕自有主张,不劳国舅操心。“蕴明有些不耐烦地道,“你退下吧。”
“看来皇上是执意要把这大好江山送人了?”林继昌不依不饶地问,“还是请皇上在这份臣拟好的诏书上用玉玺吧,免得皇上突然驾崩,我外甥年幼,这国事一时还无法稳定呢。”
“你还是在做摄政大臣的梦吗?”蕴明冷笑道,“虽然你完全有资格辅佐朕的皇儿即位,但现在如此相逼,不嫌太露骨了吗?朕既然知道箭伤不治,与其苦挨时日,不如赚得七日痛痛快快地安排后事。”
原来他的箭伤,竟是如此之重,偏偏还不顾休养亲自到城墙上去救我……我的心中咯噔一下,想起这个痛恨了许久的人命在顷刻,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呆呆地坐在地上,听着他们的对话。
“为了我妹妹和外甥的前程,我不得不如此。”林继昌忽然冷冷地道,“皇上,这是你逼我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远传来的兵刃相交声,这声音越来越近,我醒悟到林继昌已经带兵入宫了!
“反正你命在顷刻,我只要守着你死,取了玉玺,天下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林继昌得意的笑道,“然后我用优厚条件说动蛮族出兵,还怕打不过蕴成的军队?”
“确实是好主意!”蕴明也笑了,“可惜你没有料到一件事。蕴成的军队已经进城了。”
“胡说!我早已安排了重兵守城,他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进城!”林继昌的声音虽然凌厉,却已带了颤音。我凝神细听,似乎正有无数人马向着宫城而来,激烈战斗的喧嚣高涨了一阵,又渐渐平息,显见蕴成离这寝宫已经越来越近了。
“哈哈,朕知道你连日来防范甚多,早已派长乐侯嘉宜借故出宫,带了朕的手谕开放都城角门去了!”
听到这里,我猛然明白了。原来嘉宜假装受辱逃离,才蒙蔽了林继昌的眼线。看来,我真是错怪了蕴明么?
心头正混乱成一片,我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曾经在凌阳宫中每日翘首而待的脚步声啊,我知道伴随这脚步而来的总是温暖和抚慰,此刻,这脚步声更是意味着自由和幸福!
“成……”我喃喃地呼唤了一声这个名字,站起来想往外奔去,却软绵绵地感觉不到实地了。刚迈出一步,我就跌倒在地上。
身体被人拦腰挟起,却不是蕴成的温柔,也不是蕴明的霸道,而是一种惊惶失措的凶悍。耳边响起林继昌绝望的威胁:“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放开他!”蕴明和蕴成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来,你是要把皇位传给蕴成了吧?”林继昌朝蕴明问完这一句,剩下的话就全是对蕴成而言了,“我要你发誓,永不追究我今天的行为,我才会放了他!”
“我发誓!”蕴成斩钉截铁地答应,“如果我追究你的罪行,就让我天诛地灭、死无全尸、堕入地狱永不得超生!”说着,嗤地一声,蕴成忍痛道,“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
“既然你甘愿断去一指,我便信你。”林继昌半信半疑地将我往前一推,“你们送我出宫!”
就这样,直到林继昌出宫上马而去,他才把我一把推开,恰好被蕴成接住。
“成……”我喜极而泣,倒在他的怀中再没有一丝力气。苦苦支撑的身体和精神到此刻完全崩溃了,我只觉自己的灵魂立时便要冲天飞去,却死命地贪恋着这盼望了多年、用无数痛苦和屈辱换来的幸福。
不,我不要死啊!
“嘉木,你的眼睛怎么了?”蕴成此刻才敢放纵他对我的关切,打横抱起虚弱得无力动弹的我,他的眼泪一滴滴打在我的脸上。“嘉木,你,你不要离开我……”
“嘉木,不要怕,你死了,朕马上就会来陪你……”蕴明的声音,微弱地响起,却带着笑,“此刻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动过嘉宜,我的心里,其实只有你……没有了误会,你愿不愿意死后陪着我呢?”
听着蕴明临死时情的话语,我终于向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皇上,嘉木已经不恨你了,可是我的心,早给了成,要不回来啦……我不会死的,咳咳,我还要天天给成弹琴,弹《逍遥游》……”
“真的不恨我了吗?毕竟,我过去曾经做了那么多残暴的事情啊……”蕴明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可是,我多想你还能看看我……不再是以前那样憎恶的寒冷的目光,而是……”
“皇上!”良久,蕴成抱着我的身体抖了一下,扑通跪了下去,“皇上……”
我挣扎着跪坐在蕴明身前,用没有视力的眼睛凝视着他的脸。“皇上,咳咳,嘉木已经不恨你啦……”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却始终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可是不知为什么,胸中竟然痛得厉害,似乎心中有什么藏的东西轰然破碎了,只化作嘴角的一丝血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视力又慢慢恢复,我看见蕴明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容,然而,仍旧有无尽的遗憾……今天,正是他服下还魂草的第七日,我却已经来不及看见他活着的面容。
原谅我吧,蕴明,到最后我所能给你的,也只是原谅而已。毕竟过去的梦魇,让我终生都难以忘记。你狂暴的爱,始终无法让我接受。或许只有蕴成长久的呵护,才可能慢慢抚平灵魂和肉体上的伤痕。
尾声
“你看我,又弹错了……”蕴成自顾自地埋怨了一句,仍旧低头不肯放弃面前的古琴。
我在一旁只是微笑。失去了一只小指的蕴成弹琴自然不会如以前那般灵活了,可是他以前的琴艺就不敢恭维呀。不过,只要是弹这首《逍遥游》,不管琴技多么拙劣,我的心中都会安乐平和。
“到喝药的时间了!”蕴成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凑到我面前。“别皱眉嫌苦呀,你看你现在眼睛不是好多了?再坚持用药,一定会……”
“那今天你说个什么逗我开心呢?”每都用这个条件来逼他,我乐得看他为寻个笑话或儿歌绞尽脑汁的样子。
“说个好消息吧。”蕴成今天竟然是有备而来,“皇上已经将林继昌抓获了,马上就会把他审问定罪呢。呵呵,这个可跟我发的誓一点关系也没有哟。”
“这个不算。”
“那么……下个月我们去参加嘉宜和灵儿的婚礼,算不算好消息呢?”
“成?”看着他惫懒的笑容,我有些迟疑地叫他。
“怎么啦?”蕴成温柔地回答。
“你将皇位让给了你叔父,真的不后悔吗?”毕竟,这件事让我一直耿耿于怀。蕴成为了我,已经放弃了太多。
“你说呢?”蕴成轻轻在我唇上吻了一下,笑道,“叔父不过得到了离国,可我却是得到了离国的‘国宝’啊……”
贪恋着不肯离开他的怀抱,我看到窗外的树木,在西风肆虐后已是一片碧绿。
明,祝福我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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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台北夜叉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不太相信这是真实的但整整两年来我的生命确实大大改变………
一惜别宴
两年前我是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只身在台北朋友不多外务不多却在一欢送公司同事小彭的饭局里和小彭多喝了几杯平日在公司交情泛泛在酒精催化下两人愈谈愈投机第二摊后其它同事相继返家时间已是午夜2点小彭提议再去他家续摊我想反正明天是周日两人都是单身没什么不方便吧于是两人搭上了出租车在车上我因不胜酒力已沉沉睡着…
两眼是在刺眼的灯光下睁开的炫目的白光下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小彭的声音「去洗澡吧」宿醉中想不了太多就被架着走了架着!?!?右边是小彭没错左边的短发黝黑浓眉的男子是谁呢?
二浴室狂情
我被架起的双臂下碰触的不是衣物是温热的肉体低头一瞄天啊三根软鸡巴正要出声询问小彭时我已被放倒在按摩床上小彭看到我的惊恐微笑道「放心他是小捷是我好朋友今天你来我这只会让你爽别担心!!洗澡吧…」温热的水已淋下四只沾满沐浴乳的手在我身上游移这不是泰国浴吗?只是服务的人以往是捞女现在竟变成同事小彭和另一陌生男子只是羞耻心马上被酥爽感取代鸡巴已胀的发痛我不禁随着他们四手扭动呻吟起来 「你同事发浪了ㄛ」那个叫小捷的酷哥说着一把捏紧我的硬鸡巴让我稍稍安定一下可是马上小彭两手轻捏我的奶头小捷握我阴茎的手指头又轻抠着我的龟头和马眼够了!!!强烈的欲火令我屁股不断扭动想要套弄鸡巴但是那个死小捷竟紧握着我的阴茎不给我套弄得机会正当我受不了挣扎起身时小捷放手拿起莲篷头冲净三人身上沐浴乳并让我坐在墙边小板凳上两人并排站在我面前给我好好端详这两个男子裸体的机会小彭算是高高瘦瘦不是很帅但清秀白晰的脸庞平日就很师奶杀手了现在看到他微微隆起的胸肌配上细白的肌肤粉红色的乳晕真是美过我以往接触过的所有女子肚脐下整齐如修剪过的阴毛下是一根比他乳晕略色约17、8公分的长鸡巴往旁边一看真是明显对比那个小捷人是不胖但下半身只有一个『粗』字足堪形容粗壮的小腿大腿粗黑卷曲的腿毛粗长硬直的阴毛宛如怒发冲冠如拳头般的阴囊包覆两颗卤蛋般的G丸啊!!最惊人的是阴茎粗如婴儿的手臂约1、5公分上顶着一个黑玫瑰色的香菇头沿着腹部的黑毛上方是厚实的胸肌紫黑的乳晕有5元铜板大在硬挺的红豆般乳头旁尚有几根短毛我在这两个裸男前发呆了近1分钟尤其在两根风格对比却一样凶悍挺直的鸡巴前不知该将焦距集中哪里?小彭淫荡的提起他的长鸡巴一手又握着小捷的粗鸡巴人凑过去让两根鸡巴龟头互相摩擦 「阿明你在想什么啊?」小彭转头邪邪的对我说 我在想………我在想A片女星含攀碧兆淼谋砬我真的在想眼前这两根黑白玉茎含起来是什么味道呢? 「想干什么就说啊」小捷也开口了 「我想帮你们吹喇叭」唉这种话我也说出口了谁叫我已经只有龟头在思考了 「来吹啊…!!」可是我马上扑了空我一往前他们就后退一步就这样我爬了六七步这两个贱货在刁我直到我站起来粗壮的小捷硬把我按了下去我又呈跪姿他们分别在我左右说着「你爱吧爱这样吧」这两个贱货竟拿着他们的大鸡巴肉棍一个敲
打我左脸一个打我右脸我两手扶着他们丰满圆翘的屁股哀求道「给我给我给我」不要怀疑用龟头思考时说这种话只是小case小彭突然一反平日的斯文抓起我的头发就把长鸡巴往我嘴里抽送每一挺腰我就呛的胡说八道抽送十来下已经眼祥bㄥGX来了真是受够了我不得不放手挣脱疯狂的小彭「拜托让我喘口气吧」才呼吸两口眼前又见两根鸡巴逼近粗野的小捷也抓起我的头发「刚刚不是想要吗?现在都给你呀!!」两根鸡巴同时凑过来要塞近我嘴里是喔我心里是想都吃进去可嘴没那么大就塞两个龟头已经撑不下了可他们俩仍不断试图挺进想必很爽吧…我尽量满足他们但真的力不从心只好吐出小捷的大龟头用手替他打枪嘴则专心吸允吹弄小彭的长鸡巴不过偶尔也回过头来舔舔小捷的G丸和龟头而不知是谁的脚则采在我的阴茎阴囊上轻轻摩擦不时还用脚趾在我龟头上挑弄强烈的酥麻逼的我更努力帮小彭吹喇叭终于小彭猛将我头押住
「啊啊啊……!」 是的他射出来了……全在我嘴里咸腥浓稠的液体有几滴射的太已滑进咽喉我一嘴的精液实在有点恶心又不知该怎么吐(吐在小彭面前不知会不会失礼?)「阿明千万别吞下去也不要吐掉!!」小捷说着就把他的肥鸡巴塞进我嘴里扭动着屁股鸡巴在混合精液与口水的嘴里抽送他真是懂得享受啊 「小捷我跪太久了你能躺下吗」小捷顺从了我的要求躺下地这下我趴在他身上终于可以全面主动出击我不只努力的吹吸鸡巴还舔G丸又爬上他厚实的胸膛吸舔啃他两颗黑挺的奶头射完精的小彭则也俯下身将我的硬鸡巴送进他的嘴里……我的嘴里充满小捷的粗鸡巴几乎没有空隙我爱死了这根鸡巴他长度不会刺穿我咽喉宽度刚好塞满一嘴龟头肉厚用牙齿轻咬舌头舔勾是粉有口感ㄛ………我正陶醉在这上有极品鸡巴吹下有师奶杀手吹我鸡巴的完美境界时小捷先拨开我的头急促的替自己打手枪不一会我的下面也一样小彭也开始替我打手枪只是他的嘴仍在我龟头上吸允但手亦抓着我的阴茎急速套弄这种刺激真是爽到升天我不自主的腰一挺双腿盘住小彭后颈一股热精全射进小彭嘴里我还来不及喘气头又被小捷抓起我知道他屁股已夹紧要射………说时迟那时快我还来不及张嘴一大滴浓精正射中我鼻头…………唔……小捷终于满足的全射近我嘴里他粗壮的手臂将我搂进他怀里而小彭这时也躺到小捷的另一侧小彭头探过去要吻小捷小捷却作势要吻我我满口还是他的精液不知该如何响应小捷的舌头已勾开我的唇一道白色的精液流进小捷嘴边小彭旋即也将嘴唇凑了上来送出了他含在嘴里的我的精液六片唇三根舌交叠舔允小捷和我的精液三个人的口水交合………我感觉我下面又硬了…………
三裸体男男家族
小彭和小捷牵我起身站立我终于有时间环顾这间豪华大浴室将近2间教室大小有2个流泉SPA大浴池另侧有蒸气室及烤箱装潢全是洁白的进口大理石和彩色马赛克拼出几何图案再搭配大理石柱雕像像极了古罗马宫殿的缩小版唯一奇特的地方是看不到门小彭小捷领我向一面镜墙走去走到镜前两步时浴室的灯光全暗但镜墙却一分为二向两侧开启……并传来一片热烈的掌声………
如果浴室像罗马宫殿那这间像什么呢???挑高约两层楼高的天板如星闪烁的水晶灯饰洒下柔和的灯光墙面到地面全是鹅黄色丝绒般的壁毯与地毯没有家具但地面有不同高低差可供坐卧就在这高低差的台度上或坐或站了二十几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他们的眼光一致盯着我和我抬头挺胸的硬鸡巴上打量小彭和小捷继续往前走加入了他们我终于有点概念了那面镜墙是透视镜我刚刚表演了一场活春宫而站在众目睽睽下的我脸庞嘴边前胸小腹和阴毛上都还有残留的精液毫无形象尊严可言这到底是群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我的脑袋渐渐清醒背脊发凉羞耻心也回来了鸡巴也软下来双手不自主的着私 「你的天赋很好第一就做的很好希望你愿意加入我们大家族!!」说话的是坐在中央看起来最权威也最有年纪的人约四十几岁吧留着络腮胡身材十分精壮左乳上套了一个乳环阴毛剃了精光整个大阳具后面也套了个呕是这里面唯一身上有「其它东西」的人想必是首领的识别标志吧他的阳具才是大的可怕垂下的宽度与长度竟然就和小捷凶起来的大小差不多真是有点大的恶心我急忙将眼光移开他的免得他以为我垂涎他的啪吐榉沉 「留下来加入家族吧??」我困惑的反问小彭马上从人群中钻出 「五哥对不起刚刚急着做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清楚给我一小时吧!」「好吧你带出去讲吧!」室内一阵骚动小彭拉着我的手往墙边走去这一小段路大概有七八只手伸出吃我豆腐摸屁股的最多其是捏奶头的还有一个快手用力一把罩住我的软鸡巴着实捏了一把我恨自己……我的鸡巴又渐渐抬头了……
「这里是台北但实际在哪里以我的辈份还不能知道」「我每进出都是九哥或十哥接送而我蒙住双眼!」「家族里没有个体大家以兄弟相称刚刚和你说话的老大叫五哥是这里的chief接下来的是六哥七哥八哥九哥十哥没有一二三四他们六个算是老板级的以下就没什么差异就直接十一十二十三十四的叫我是二一你加入的话就是二七小捷是我胡说的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十八」「五哥六哥七哥八哥是这里的财力支柱尤其是五哥他是很多财团的大股东是如假包换的家财万贯只是他一向不参予经营又低调不出锋头所以外界对他很陌生六七八也各有自己的事业只有他们几个才是自由进出此地的!」「五哥常说他建立这个无名家族最大的未w就是释放隐藏在普通男人中gay的本性你来此之前可曾对其他男人有兴趣吗?现在再让你跟女人做爱你还有兴趣吗?」「留下来吧这里没有任何生活压力有的只是性的欢愉你是最适合这里的人!!」小彭讲的这么笃定我不禁反问「为什么??」「你想想你的家庭工作感情哪一样是值得留恋的?」嗯……我闭上眼睛想到见到我只会逼问婚期的老妈嫌我没出息的老爸尖酸刻薄的大哥大嫂一见面就伸手借钱买名牌的小妹工作上房租就占了1/3的可怜薪水公司里媲美猪头林经理的上司小气龟毛的董事长小人得志的马屁精董事长特助还有贱嘴会计宝琴…感情生活四个前任女友不是嫌我不积极上进不积极赚钱不积极和她们逛街唱歌上床……这十年来我最积极主动的事似乎是刚刚帮小彭小捷吹喇叭了…… 「好!!我留下来!」
说完马上就有点后悔因为想到自己往后天天要光着屁股生活在全部是光屁股的男人堆中过着以吹喇叭为主题的生活不免有点惶恐毕竟已经35岁了这辈子还一事无成…… 「小彭我还是想出去!」
四裸体性炼狱
小彭不发一语继续往前走着我们下了大约四层楼的楼梯提安全门一开就是一片大玻璃玻璃的另一面是从地面到墙面全是淡红色厚胶垫的房间大小和豪华浴室差不多里面却有七八十个裸体男人挤在里面大致分成三个集团有一堆躺着睡的一堆或坐或站聊天的有的手上还有类似三明治的食物另一组最可怕一个粗壮如捆工的男子趴在地上四肢被八个人押制一个瘦弱的大学生型的男孩竟疯狂的抽插捆工的屁眼眼神中有一种怨怼的怒气旁边还有3个长相身材极其普通的男子面无表情的一边看着这一幕一边缓慢的帮自己打手枪似乎是在旁排队
没错正当大学生抽插节奏开始规律时旁边等待的男子其中之一已按耐不住吐了一手口水往大学生屁眼抹去提起老二就要H大学生大学生眉头皱的更紧了却没有拒绝他反而暂停动作等待后面插入然后由该男子主导抽送的节奏原来由八人压制的捆工形壮汉渐渐不再挣扎原来压制他的八人起来了四个往睡觉的区域走去躺下休息了而大学生这厢只见大学生额头臂肌青筋暴露挺腰夹紧屁股应该正在射精不一会就拔出湿淋淋的老二但他后面的男子仍继续抽送大学生跪趴在地继续被干捆工壮汉空出来的屁眼还流着大学生的精液马上就被旁边等待的男子补上插入而另一等待中的男子还帮他推屁股呢捆工壮汉再度被H又开始狂吼挣扎压制他的四人几乎镇压不住前面压手的人抬起手臂就赏了壮汉两巴掌壮汉错愕的看着赏他巴掌的恶男不知恶男说了些什么说完就拎起壮汉的头并把自己的老二塞进壮汉的嘴里壮汉双眼紧闭不再反抗满脸的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略]K……一旁插大学生的男子猛地拔出鸡巴把大学生翻过身来就射了大学生一肚子精水射完走人留下大学生瘫在地上动也不动………很快的H捆工壮汉的第二号也结束走人但接上去的却不是等在旁边的三号而是正在H他嘴刚刚赏他巴掌的流氓流氓就是流氓没人敢废话他把捆工壮汉翻过身正面朝他一手还抓着壮汉肥肥软软的鸡巴要帮他打枪但壮汉的老二并不领情依旧软趴趴流氓也不唆抬起捆工壮汉的双腿架在肩头很轻松的从正面干着壮汉壮汉此时已没力挣扎像具死尸压制他的另一个壮哥(身材和捆工差不多但皮肤白多了)替代流氓H壮汉的嘴另外两个压制壮汉的裸男起身离开发现瘫在旁边的大学生又是一前一后的双面夹击大学生双腿高举毫无反抗之意………我突然发现另一头很多人睡觉的区域有一胖一瘦两人不断骚扰睡觉的人一下帮人吹一下帮人打手枪一下要坐上套弄别人的鸡巴但不断被人踹下去………另一边谈话区话题似乎结束了几个男人扭扭腰伸伸手活动筋骨有人抬腿有人扶腰有人打手枪让老二勃起……又是一场集体性爱要开始了………。
五 家族内规
「很抱歉如果你现在要走只好让你加入他们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不愿加入家族的五哥说为了避免他们回去乱说又不能杀人灭口最好的方法就是叫他们同流合污把这些自认与同性恋划清界线自命清高的直人放在一起我们只告诉他们一条规则就是此地每周评选表现最佳1号表现最佳号表现最佳吹喇叭手表现最佳SM一共个名额一经选中马上颁发新台币5万元及录像带一卷(个人在里面精采性爱画面)送回外面所以无须什么管理这些人就成你刚刚看到的样子了而且出去外面到目前为止没一个说出来的」「阿明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不要以为进这里咬咬牙就出去了这里出去的人根本没有客观标准完全是五六七八九十他们主观决定你看刚刚那一胖一瘦就是在这里好几个月一个愈来愈胖一个愈来愈瘦总之搞到最后谁都怕他们怎么出去啊?」「而且这里不像上面没有健身房没有KY没有RUSH没有保险套你觉得好玩吗?」 「小彭我好困让我睡一下好吗我不走了………」
我进了浴室终于洗净了一身腥臊味精神好多了小彭带我回去刚刚进来的鹅黄色”黄宫” 「你可以睡那边」小彭指的地方有两个裸男相拥而眠 「你可以在那里充分休息那块区域是此地唯一不准有性活动的休息区」「在你睡觉前我来告诉你这里的环境配置」说着就走向墙边的投影电视拿起遥控器给我操作选单天啊!!这里除了浴室黄宫外还有健身房撞球室三球道保龄球室曙UKTV游泳池桥牌麻将间甚至还有医务室 「阿明我现在告诉你家族内规很简单 ”性爱至上人人相亲相爱不可拒绝家人求欢不可玩个人感情游戏”你一定作得到的好好休息明天有入会仪式喔!」
六 入会仪式
似乎睡了几天几夜朦胧中视被人抱住好象是被人双腿夹住搂在怀中不知怎地夹住我的双腿之间慢慢有一根肉柱不断胀大长成了地三只腿翘起来压住我小腹………我猛然惊醒回头果然身边是五哥他友善的抚弄我全身我突然想起小彭说休息区不是不能有性活动的吗?睁眼仔细一看我和五哥是在黄宫中央一张保鲜膜大床上与其说大床不如说是舞台因为正好是有聚光灯照下来而且四周坐着全家族二十几个我们在舞台上拥吻爱抚五哥蹲坐我脸上我伸出舌勾舔他的菊边的皱折再入屁眼探索然后我挪近五哥的阴囊因为套了呕阴囊格外突出我一口只能吃下一颗G丸就这样两颗轮流吞吞吐吐五哥的淫叫回荡在室内良久五哥把我的鸡巴送入口中我的阴囊和小腹被他的骚胡子得发麻我们成69式我看着五哥硕大的阳具要是整根入喉怕连食道撑破了于是先用双手握住大肉柱先用舌顺着五哥的肚脐舔下…小腹…光滑无毛的阴阜…五哥突然颤抖扭臀我再用舌在阴阜舔允他颤抖的更凶了原来他的性感带在阴阜上?怪怪的?我再以下巴上的胡渣来回摩擦他的阴阜阴囊只听五哥的浪叫如狮吼般狂放我赶忙握起大肉柱努力的吹喇叭我吸诺募限度刚好到握他老二根部的拳头上五哥开使用手指入侵我的屁眼我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屁眼开苞应该就是所谓的入会仪式吧……五哥站了起来台下两个裸男上台一个在我屁眼周围图上润滑液一个拿着一个小瓶在我鼻头一塞我一吸入那呛鼻的气味眼前红黄一片鸡巴急速收缩变软脑袋轻轻像要升天………我真的升天了!!五哥的肉柱已插进来了我暗想有了此物帮助被巨挪逡不鼓苋淌苈!这时脑袋渐渐清楚抬头往下一看天啊!!!我的阴囊后方五哥的巨呕褂性1公分一截露在外面 「可以了吗?」我还没回答五哥已用力挺腰插入我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接下来的记忆除了痛还是痛我像是五哥的填充玩具一会儿正面一会儿侧身一会儿狗爬式一会儿倒栽葱不论如何变化招式我已痛到发不出声音只知道自己满头大汗眼珠上翻这就是所谓的昏死吧?在我头下脚上五哥站着H我的姿势结束后五哥把我平放台面上温柔地吸允我的乳头天啊这是我的性感带无可抗拒的爽麻我低垂已久鸡巴头子又苏醒了后庭没有五哥的巨旁谀竟有一阵空虚感这时该市淫心大作吧我推开五哥让他平躺我瞄见刚刚吸入的小瓶一把拿起在猛吸一大口跨坐在五哥下身将他巨判煨焖腿胛腋孛拍由于我
在上插入度是我控制疼痛较低我快速地上下套弄姿势极尽淫荡放浪台下先是有人鼓掌还有口哨声响起…………
观众激励下我的表现更加卖力五哥虽然躺着无须出力也见他不住喘着大气而我在五哥身上的卖力套弄已36度旋转了2圈当我再度转回正面对着五哥时五哥两只大手重重地打下我的后臀发出清脆巨响全场突然一片寂静只有我的阴茎因套弄而敲击五哥小腹的声音五哥额头青筋暴露快出来了吧我套弄得动作停下来用龟头在五哥阴阜上摩擦再夹紧屁眼五哥又一巨吼屁股往上一顶差点把我顶飞出去他射了…………
我的入会仪式尚未开始两人上来将我四肢用粗麻绳固定呈十字状接下来8个裸男围在我身边打手枪将精液全射在我身上这样进行了三梯包括小彭小捷都来射了我想应该玩完了吧我全身上下全是精液眼睛都睁不开了没想到身边又围了第四梯我尽力睁眼往上看竟然全是像十几岁的国高中生哪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呢??他们这梯打得最快但射得量也最多我全身从头发到脚趾无一不是精液几个小毛头帮我绳索解开我狼狈的站起来全场又是一阵鼓噪 「欢迎入会!!」「自我介绍!!」我眼睛只能半睁看着台下身上像是布满胶水或蛋白但更有刺鼻的腥骚味我想下台走人但他们不让 「你要对大家讲几句话然后把自己的打出来才算完成入会!」我低头看到原来自己的鸡巴还翘得老高于是开始在众人面前打起手枪 「大家好我是27以前的我已经不在了就不用多说以后的我就要跟大家玩在一起了请多多指教吧!」台下又是一片掌声与口哨声因为我一面打手枪一面致词说完我右手掐着自己奶头左手猛打手枪不一会儿就射出了在一片掌声中我的入会仪式完成了我想设计这仪式的人就是要把人的尊严与羞耻心全部移除只有这样才能安心的在这变态家族内生存无疑的我是超越标准的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劣根性如此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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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番外
第一章
郝好带上门,拎起地上放著的垃圾袋,下楼去扔垃圾。
小心翼翼的留意著脚下因为摆满杂物而显得异常狭窄、凌乱的楼梯道,郝好一步一步摸索著向楼下走去。哎……,昨天刚买来装上去的灯泡,又不知被谁给拧走了。
後悔著为什麽不带上手电筒,好不容易下到二楼。还好二楼的灯泡仍在。
“哟,这不是阿好吗?下去倒垃圾呀?你等等,……”二楼的张婶脸上画了妆,显然是要出门的样子。见阿好下楼来,连忙又转回了屋里。过了一会儿,吃力的拎出两个黑色的大塑料袋。
笑著对郝好说道:“我正准备去隔壁的王嫂家打麻将呢。这个……,呵呵,阿好啊,能不能帮张婶顺手带下去扔掉啊。先谢谢你了。”
郝好点点头,伸手接过了两只不轻的大垃圾袋,拎到右手。对张婶笑笑便往楼下走去。而後就听到张婶敲开了隔壁王嫂的门,和王嫂寒暄的声音,“……哎哟,刚才碰巧遇到了四楼的阿好,见他在倒垃圾,便顺手叫他帮我带下去了。阿好这个人还真是好说话。”
“哎呀,你怎麽不叫我一声!这个大冷天的,谁想出去呀!真是的,你要叫我一声的话,不就让阿好顺手也帮我带了吗?……”王嫂的声音。
是啊,天气真冷…。郝好走出楼道,对著冰冷的空气哈出一口白气来。想起不久前父母来信说,家里的取暖设备坏掉了,想换一个新的。唔,看来这个月得多寄些钱给他们了。
仰望了一下灿烂的星空──好像越是寒冷,夜晚的星空也就越发明亮呢。低下头,重新拎起四只沈重的黑色塑料袋往小区共同使用的垃圾堆走去。
从垃圾堆中伸出了一双修长的双脚。又是醉鬼!郝好避开目光,放妥手中垃圾,盖严盖子。正想离去,就听见那个醉鬼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不要理他!郝好告诉自己,迈出左脚……。──可是这种天气,如果让他在这里呆上一晚的话,那结果不想也知道。哎,算了,还是弄醒他,问问他家在哪里或者问问他家里的电话号码,让他的家人来接他回去吧。郝好收回了脚步。
蹲下身子,郝好伸手去推那个醉鬼。──这是什麽?搓搓手指间粘稠的液体,死命的盯住手指间红色的浓稠物,他问自己。身为厨师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麽。这是血,滚热的鲜血!
天!这个人在流血!他受伤了!
怎麽办?对了,叫救护车,叫警察……,这说不定是凶杀案!鼓足勇气,郝好把手伸去探此人的鼻息。──还活著!太好了!
准备去不远的公用电话亭报警叫救护车。当他一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角竟被拉住。顺著衣角看向那只拉住衣角的手──那是一只看起来保养得很好的男人的手,再从手慢慢望向手的主人──他,在看著我……
“…不……要…走……”脸色苍白的男人拉著郝好的衣角吃力的说道。
“俺想……帮…你…叫…警、察…”郝好努力的表达著自己要说的话语。
衣服一下子被扯紧,“不要……叫……警…察!唔……”
他为什麽不让我叫警察?他是怕遇到什麽麻烦吗?他……,我该怎麽办?就这样把他置之不理吗?可是他会不会就这样死掉……?这样寒冷的天气,就算他不流血过多而死,也会被冻死。救护车也不能叫,他这样的伤势,肯定会让医院报警的。郝好犯愁了。
“……水……”扯住衣角的手渐渐失去力气,滑了下去。受伤的男人再一陷入了神志不清中,嘴里喃喃的念著“水”这个字。
去叫警察吧,去叫救护车吧,这总比人死在你面前要来的好。郝好对自己说到。
但是他说了不要叫警察……
一阵寒风扫过,郝好打了个寒颤。望望星空,再蹲下身子,一只手抱住男人的腰,抓过他的手绕过自己的颈子担在自己肩膀上,用尽全身力气把男人半拖半抱的担了起来。
一步一步向自己所住的老旧楼房走去。
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楼道的杂乱,几乎是一步一顿的把男人担上了他所住的四楼,室。
幸好,上楼时没有碰见谁。郝好抹了一把汗,打开房门把男人拖了进去。──此时,男人已经完全陷入昏迷。
在缸中放满热水,脱掉男人沾血的衣裤鞋袜,把他担起来小心的放进去。热水中出现红丝。为了不让他受伤的胸部浸入水里,郝好一直托著对方的上半身,用干净的毛巾捂住伤口──像是被刀捅的哎,一定很痛吧,郝好同情的摇摇头。腾出一只手费力的摩擦男人的身体,待感到对方的体温开始上升,才停止继续摩擦,小心的洗净胸部伤口凝结的血块,再用干净的毛巾捂上,把男人从浴缸里担出来,擦干对方的身体,拖到自己的床上。
找出药箱,抱出所有的棉被盖在这个受伤的男人身上,只露出受伤的胸部。
对不起,家里除了棉被,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取暖了。郝好默默的说道。一个月的工资交了房租、光热水费,扣除最基本的生活费和定期存款,剩下的钱都寄给了经营状态并不是很好的开小吃店的父母。他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为自己买一些生活上的奢侈品。
打开药箱──这是工作店去年过年时所发放的福利。这只药箱是在众多福利品中最不受欢迎的,好像是因为老板的妻子在药厂工作,便拿了一只来,充当年末的福利品。最後,被老板[赏]给了好说话的自己,拿回来以後一直都没有用过,倒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场。笑笑,开始仔细阅读药品的使用说明。
赵晓伟睁开了眼睛,当他发现周围的环境是如此陌生时,开始警惕。浏览了室内的设施後,他又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肌肉。
这是一间收拾得很整齐、东西很少,但看起来很温暖的房间。也许是东西少的缘故吧,原本窄小的室内看起来也并不是那麽……拘谨。
摸摸自己传来一阵阵钝痛的胸部。──唔,被包扎过了。而且包扎得很好,没有什麽地方松动。
隐约记得自己昨夜在被人刺伤後──那个卑鄙的王八羔子!老子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他!赵晓伟咬牙切齿,脑中瞬间闪过了八十多种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刑法。
……後,自己跳车跑走,然後,唔……好像昏倒了,昏倒在什麽地方了?赵晓伟实在想不起来。对了,昏迷中,好像有人接近过他。看来应该是那个人把自己带回家来了。又把房间环视了一遍──啧!还真是有够寒酸的……寒窑!
“你……”
赵晓伟把目光转移到推门进来,手中端著一个小锅,张开嘴巴只说了一个“你”以後,就没有了下文只是呆呆盯著自己看的人。
──一个男人。老男人(在赵晓伟的眼中凡是超过二十五岁的男人都算老男人)。姿色普通、貌不惊人。身材倒是够高,就是太瘦。发型……,根本就没有发型!这个男人竟然给我剃个小平头?他是哪个年代的人?赵晓伟万分怀疑。脸长的一般也就算了,这衣服的品位?这是在哪儿买的地摊货?那脚上穿的什麽鞋子?!
赵晓伟开始生气,怎麽让这麽一个乡下老二哥救了自己!!我赵晓伟不求对方貌赛董贤,好歹你也给我弄个站得出台面的好不好?!否则你让我怎麽以身相许?!
见赵晓伟突然转过头不再盯著他看,郝好终於呼出一口大气。──这个人的眼光怎麽这麽严厉!看得他後背直冒鸡皮疙瘩。
端著小锅,试探性的走近床前,移过一张椅子,把盛著稀粥的小锅放到椅子上。张开口:
“……你,吃……”说完後,赶紧闭上嘴,去看对方的反应。
瞟了一眼椅子上的小锅稀粥,赵晓伟没好气地说:“喂!我衣服呢?手机呢?还有我的钱包呢?你拿哪儿去了?把它拿来还我!我要叫人来接我。救命钱我会付给你。……,你傻愣著干啥?还不快拿过来!你想吞掉是不是?!”
郝好惊呆了……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二章
发愣二十秒後,在赵晓伟可怕的目光下,郝好清醒过来。连忙跑到浴室中抱来了洗衣篮,呈给他看。──衣服水淋淋的,看来是刚洗完。
大皱眉头,不爽地说道:“衣服洗了,那手机呢?”得赶紧打电话让手下的小弟来接,这寒窑老子我是不想再待了。
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没有。
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怎麽会没有?我明明放在外衣口袋里的。那钱包呢?”
再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手机和钱包在什麽地方。救他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留意地下有没有掉东西。给他把衣服用手洗掉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类似这样的东西。衣服口袋中空空的。
这农二哥,该不会见财起意,私吞了吧?赵晓伟这样想到。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喂,同志!钱包我也不让你给我拿出来了,但我的手机麻烦你还给我好不好?如果你嫌钱包中的现金不够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人再送些来,毕竟你救了我一条命。”
真的没有啊!郝好越急就越说不出话来,张开口:“俺……俺……”
被郝好的[俺……俺]俺的头大,“你不要向我解释什麽了!你把我带回家,又不叫警察,也不把我送医院。不就是图能从我这儿扣点什麽吗?看你也不像富裕的样子……”见鬼的,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手洗衣服!他就穷到连洗衣机都买不起吗?
是你拉著我的衣服说不要叫警察的,我见你衣服都沾了血才帮你洗掉的,我真的没有看到你的钱包和手机。郝好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救错人了。
看看手表,快到上班时间了。洗完的衣服也得晾出去,就这麽放著也不是办法。自己早餐也还没吃,……早餐就不吃了吧。时间实在来不及了。
咽了口口水,努力的发音道:“俺……要…去…上班。晚…上…回…来。”等我回来後,再向你解释手机和钱包的事。
说完,端起地上的洗衣篮,去阳台晒衣服了。
赵晓伟看见郝好从阳台回来在椅子上又放了保温瓶和茶杯,然後转身离去,继而听见他带上门出去上班的声音,不由愕然。这老小子竟然就这样逃走了?什麽也不交代清楚的?把我一个重病号就丢在这样的寒窑里?这……这,这个混蛋!赵晓伟怒!
气了半天,他决定自力更生。试著坐起身,好像没什麽大问题。看来那一刀应该插得不是很才对。自己会昏倒,大概是因为跑动中,流血过多的原因吧,加上天又冷。转头看了看,记得刚才似乎有看见电话机的影子。──呼,还好。这老小子总算没有原始到靠飞鸽传书和人联系。
裹著棉被,艰难的挪下床,赵晓伟第一百零八的诅咒起那个捅他一刀的小瘪三。这回去,一定要抓住那个不长眼的家夥,切他个三十六七八刀、割掉他的鼻子挖掉他的眼睛、生剥他的皮敲碎他的骨……
在无尽的血腥策划中,赵晓伟抓起了电话……
“喂什麽喂!是你老子我!小王在吗?喊他来接电话!”
“啊,是我。你马上过来。(随便打开郝好的书桌抽屉,翻了翻,找到对方的什麽证件,照著上面念出地址──反正错了,可以让小王再重找一。)记得带上衣服过来,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给我带一套过来。问什麽问!你小子找扁是不是?顺便通知家庭医生让他在事务所等我!快点!”
折腾了一会儿,开始感到口渴腹饥。
重新坐回到床上。瞟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热水和小锅稀饭,不太热心的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咕嘟咕嘟灌了两杯。水喝了,不但没有饱腹,反而好像更饿了。
碰碰已经有点凉的稀饭锅,赵晓伟不得劲的抓起锅中的小勺,舀了一勺往口中送去。──希望不要毒死人才好。
吃了一勺,又舀了一勺。第二勺咽下肚,赶紧又去舀第三勺。接著便是第四勺、第五勺……
到後来,赵晓伟干脆连锅都端起,捧在手上,呼拉呼拉的大吃起来。
“他奶奶的!这粥怎麽这麽好吃!”看看已经空掉的锅底,赵晓伟还不死心的又刮了几下。
含著勺子,想厨房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剩的。
唔……,无法抵制诱惑,裹著被子艰辛的一步一步向厨房挪去。
哈哈!真的有!──这是郝好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饭。
从口中拿出一直含著的勺子,赵晓伟抱锅大快朵颐。
吃完後,赵大少爷意犹未尽。不知不觉地做出了一生中最最没有形象的事──舔锅边!
不知道他所认为的重病号先生正在他家中流著口水翻他的冰箱。郝好踩著脚踏车往工作店赶去。
现在是早晨8:5分,对於平常的上班族来说,正好是上班时间。但对於在不提供早点的饮食业作厨师的人来说,未免太早了一点。不过这只是对一般厨师而言。
郝好不得不在这个时间出勤,因为他必须得赶在其他厨师到来前,先把厨房整理好。
来到店中,首先打开店中所有电源。然後是整理堆在仓库的蔬菜,清理出今天大概要用的份量。随後打开冷冻库,拿出鱼肉类解冻。接著便是做底汤(炒菜时经常会用到的底料),一边注意著底汤的火候,一边淘米煮饭。……,待厨房的事弄得七七八八後,他又跑到仓库搬出沈重的啤酒箱、软饮料把店中专放饮料的冰箱填满。
郝好来到这个店,已经快有六年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是这个店中架子最大的主厨,不用做这些最基本的工作才对。可是,因为他好说话、不太会反驳人的个性加上他的不善表达,店中大多数人都把自己不愿干的活推给了他。早晨的开店准备也是其中之一。晚上闭店就已经快11点了,谁也不想一大早跑到店中作一些重的苦累活。加上店长舍不得加班费,也不愿意安排两班倒(人员一多,付出的基本工资也要增加),所以渐渐的郝好成了这个店中回去最晚,来得也最早的人。
郝好并不是不在乎,可是第一他说不过人家,第二他见不得别人求他,第三他怕辞了这份工作,农村户口的他会找不到更好的工作。而他也需要钱。
他心中一直都有个小小的梦想……
为了这个梦想,他一直都在努力著,努力著……
时间在忙碌中走到了1点,店中的员工也逐渐来到。忙的一天就将开始……
夜11:15分,郝好拖著疲累的步伐从车棚中推出脚踏车。一路嘎吱嘎吱的踩回去──这辆车也跟了他快六年。
不知道那个人怎麽样了?郝好有点担心。但一想到早上出门时,那个人那麽精神奕奕,应该不会有什麽大问题吧?
对了,那个人的钱包和手机到底去哪儿了?我确实没有看见呀。奇怪……
会不会在他躺在垃圾堆的时候,被人摸走了呢?嗯,很有可能哎。
回去用写的向他说清楚吧,自己确实不知道他的手机和钱包在哪里。希望他不要误会。不过,看样子会很难……
唉……反正也不是第一,从小到大也不知被人误会了多少。看人脚踏车倒了,扶起来,车主过来不但不说谢,还骂他怎麽把他的车子弄倒了。扶盲人过马路,盲人问他是不是学校要学生写[一天一善]的内容。捡到钱包交给警察叔叔,总会问他有没有打开钱包看过。从乡下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公车上看到女孩子连身裙背部拉链拉开了,好心的拍拍对方的肩想提醒她,结果被骂流氓。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
3
想把车子放进车棚,可是一如既往的车棚里乱七八糟的塞满了脚踏车。想要硬塞进去或者把别人的拿出来把自己的放进去也不是不可能,但郝好连想都没有想过要这样做。把所有的车子又顺了一遍,摆好序後,倒也腾出了一块小小的空地足够放进他的老爷车。停好车子,往自己所住单元走去。
看看黑漆漆狭长的楼道,叹口气,知道灯泡不是又被人都下走了,就是楼层的人舍不得那点电费。摸索著小心著脚下,一步步暗数著层数,从一楼到二楼是十三层,从二楼开始就都是十一层。
从上面传来了手电筒的光芒,看来是谁下来了。
电筒的光芒直直的毫无礼貌地照射到他的脸上,郝好盱起眼睛。
“是阿好啊,下班了?吃过饭没?”苍老的声音。
“阿伯…”从声音听出来人是谁,郝好点点头表示自己吃过饭了。侧身让开道路好让年老的阿伯方便下楼。
“唉,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前两天刚有人把灯泡都装上了,这不,还不到两天,六层楼连一个都见不著了!也不为咱们这些年纪大的人想想,作孽哟!”阿伯叹息著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从郝好身边擦身而过。
借著阿伯手电筒留下的一点余光,郝好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爬上四楼,打开自己的家门。
呼,终於回到家了。好想泡个澡让身体舒坦一点也好快些暖和起来。这天气实在太冷了。但是在这之前,得先看看那位先生情况如何,不知道有没有好一些。如果发烧的话,要不要请医生来家里呢?唔,现金不知够不够付?
打开灯,看见厨房的杯盘狼藉,郝好吓了一跳。那些盘子怎麽那麽眼熟?迅速打开冰箱,郝好愕然!放在冰箱里的保存食物他一个星期的口粮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关上冰箱门,转头看看水池里堆著的锅碗瓢盆,除了那位伤患先生以外,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
摇摇头,郝好不禁佩服起此人,自己一周的食粮他竟然在受伤的情况下一个人就把它全吃了,好厉害的胃!
四周静静的,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以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他睡著了吗?转进房间,打开电灯看向自己的床铺──空空如也。啊!有一张纸条。
这个人倒挺好,怕自己担心所以才在离去时留下谢意吗?
随手拿起纸条阅读起来:
喂,钱包和手机我也不要了,钱包里的钱就当是你大冷天把我救回来的代价好了。手机嘛,就当是付给你的饭钱好了。味道不错!
老兄,你别指望靠钱包里的卡去刷卡买东西,我今天已经把钱包里的卡全作废了,到时候乱用被抓起来,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
还有衣服和皮夹子本身都是名牌货,就留给你了,看你可怜!你想卖也好自己用也好,随你!
PS:劝你一句,换身行头吧!有够老土的!一看就知道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我打百分百包票你肯定没有女朋友!
最後的具名用一张鬼脸代替了。
愣了一会儿,苦笑著把纸条揉成一团。走到阳台,把外面晒著的名牌衣服收回来,摸摸,差不多都干了,连同自己的外套用衣架挂起来放进简易衣橱。卷起袖子,走到厨房开始动手洗堆在水池里的锅碗瓢盆。
奇怪的人,想法也好奇怪,那样的人在社会上一定很吃得开吧?个性也好强硬……
不知道以後有没有机会和他解释钱包和手机的事,还有那套衣服。如果自己真地穿了那套衣服,大概会给人猴子穿马褂的感觉吧?想想自己穿著那套衣服脚上穿著球鞋的样子,郝好笑了。他知道自己土,知道自己不会打扮自己,都到城里六年了,还没学会赶流行。不过就算呆在乡下,自己也是落後於时代的吧……
上店里打工的小妹问他喜欢哪位歌手,他愣是吭哧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聂耳”。令小妹当场昏倒。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了。
赶紧拿毛巾擦擦手,快步奔回房中,拿起话筒:
“你好。”他说得最顺的一句话。
[阿好啊,是妈。你现在怎麽样呀?过得好不好?]
“妈,还……好。你 们……呢?”郝好有点紧张,家里人很少打电话来,就算打来也都是要钱的时候多,只有小妹会偶尔打过来跟他聊聊天。不知母亲打电话来有什麽事情,希望家里不要出事才好。
[我们哪,唉!别提了!是这样的,明天我和你爸会过去找你谈一些事。你在家不?]
“夜…里……,”
[要到夜里?真是麻烦,大冷天的,你要让你老子娘在外挨冻呀!跟你店里请假啦,明天我们下午3点过去。你在家等著,就这样。挂了!]郝好妈看来很不耐儿子口齿缓慢,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就把电话挂了。
握著电话沈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把话筒放回电话机上。
这麽急,什麽事呢?希望不是坏事……
第二天,郝好一早去了店里,等店长来了後,向他提出请假的事,被店长嘀咕了半天。说什麽突然请假没人代班店中没有人手之类的说了一大堆,直到郝好答应轮休日不算加班费也来帮忙时,店长才勉强答应了他的请假。
下午3点差五分,郝好赶回到家。准时3点,父母来敲门了。
泡了两杯热茶,毕恭毕敬地端到父母的面前。
“阿好啊,你坐。我们有话跟你说。”郝好的母亲王秀珍说话了。
没有其他椅子了,只好挨著床边坐下。搓搓双手等待父母开口。
“你也知道家里的店经营得不好吧。我们也不跟你转弯抹角了,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手头上能拿出多少钱?”母亲王秀珍翘起腿理所当然地问自己的儿子。
“…两 万…多……”老老实实说出自己全部的存款额。
“就这麽点?!你在你们店里呆了六年都干啥了?六年才存了两万多?怎麽,翅膀长硬了就不顾自己的父母了?!舍不得是不是?嗯?!”王秀珍发火认为儿子隐瞒金额。
赶紧摇摇头,我是真的没有啊!店里呆了六年只长了一工资。每个月收入一共才不过一千二。扣除房租的四百,水电煤气费一百五,定期存款的三百,还剩下三百五十块。我就靠著这三百来块当生活费,你们还经常让我寄钱回家……
“家…里 出…什 麽 事 了……?”好不容易拼凑出语句,郝好鼓著胆子问道。
郝志国和王秀珍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过了一会儿,王秀珍放软声音开口了:
“阿好啊,爸妈也知道你在外不容易,可是父母有难你做儿子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对不对?除了那两万多,你看能不能再跟你朋友借借,多凑个一些出来?”
我哪来可以借钱的朋友啊。垂下眼帘,郝好不在吭声。
“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店里生意太差就快维持不下去了。又加上冒出个‘沸点’,弄得根本就没有客人敢上门。你说这让人怎麽活呀!可是店里的房租你不能不交呀,这店也总得开呀,材料也要买呀,人工费也得付呀,你说是不是?可是这不是没钱付嘛,那时候咱们也不好意思跟你要,心想先跟别人借点,等过了这段时期店里生意缓和过来了,再把赚的还给人家。但是没想到……呜呜……都怪你那老子!借钱不看地方!呜呜!”说著王秀珍就掩面哭了起来。
一见母亲哭了,顿时手忙脚乱的郝好,没有面巾纸只好拿了一条干净毛巾递给她。
“妈,你……慢 慢……说。”
“呜……有什麽好说的!详细的你问你爸好了,问他做了什麽缺心眼的事!”抓过毛巾擦擦脸擤擤鼻涕,王秀珍没好气地说。
郝好看向自己的父亲,爸他到底跟别人借了多少?
“咳咳,我……借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有那麽多弯弯绕。本来是想跟认识的人借的。可是这年头只有能喝酒的朋友哪有可以借钱的朋友,一听是借钱跟你最好的也跑得最快!没办法,我只好去跟那些专门借钱的地方借。说是只要有人担保,就可以大概借个多少。而且立刻就能拿出来。所以……,我就在那儿借了。……没想到,到还钱的时候才知道上了鬼当!”郝志国很是气愤的样子。
“你老子他老糊涂了,本来只借了三万的,不到三个月就滚成了九万!呜呜……天哪!这麽多钱,你让我怎麽还呀!你老子他存心不让我们一家活呀!呜……”王秀珍说出了数字。
“九……万?!”郝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要到哪里去弄九万块来?!──此时的他尚不知道父母真真欠下的金额远不止九万这个数字,而且他们借钱的原因也欺瞒了他……
郝好的人生齿轮开始错位、慢慢地向无法挣脱充满未知的命运之轮推去……
第四章
赶在17点之前,郝好跑到银行取出自己六年零两个月的积蓄222元交给在家等待的父母。并表示会努力借钱给他们,希望能给予时间。可是郝志国夫妻告诉他,期限只有三天。让他在三日之内无论如何都得弄出九万元来。郝好为难了,他要到哪里去弄九万块啊!
三日中,郝好想尽办法跟认识的人借钱。
店中的同事有人妒嫉他以一个乡下人身份坐在主厨的位置上,巴不得他有什麽不幸才好,又怎麽会借钱给他。
有些人就算对郝好的人品抱以好感,可是一听是借钱,不是说自己家中小孩上学要钱,就是买了大件或将要买什麽没有钱借。还有的干脆就向他诉苦,说自己多穷多苦,恨不得让人借钱给他,哪有钱借人。
跟店长借,店长说让他考虑考虑,然後对他说看在他平日工作表现不错的份上,可以预支两个月的工资。郝好拿到两月工资,凑成三千块给了等待中的父母。但当他再回到店中想问店长考虑得如何时,店中人告诉他,店长和他妻子回娘家去看望岳父岳母了,一周後才回来,店中暂时由副经理负责。郝好问了店长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却得到对方手机关机的信息。错开时间段打了十几,都是一样的结果。後来店中打工的小妹看他急得可怜便告诉他,叫他别指望了。店长说考虑考虑就是不想借钱给他,现在不过是在躲他而已。肯先支他两月工资,也是怕客源厨师的他会跳槽而不得不做出的人情措施罢了。
郝好实在想不出跟谁借了,只好厚著脸皮去敲邻居的门。门开不到两分锺,一听他是来借钱的,直接就跟他说“不好意思,没有。”当他面把门关上了。
郝好无法了,白天9点到夜晚11点要顾店中的工作,累得半死回到家中还不断接到父母打来的催钱电话,让心神都疲累到万分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忧心、担心、心焦、失望、被拒绝、加上工作的疲累、缺少睡眠的折磨,短短三天内就让他瘦了一圈下来。
第三天下午,他跟店中好说歹说请了半天假,回到家中把所有看起来值钱的东西打成包──除了那位伤患留下来的东西以外,全部用车子推著拿到大市场上贱卖了。最後加上卖掉老爷车的二十元,一共凑出三百块拿去给了父母。
郝志国夫妻看著儿子送来的三百块,冷笑了半天,把钱装进口袋。
王秀珍不住地骂郝好没用,忙活了三天才弄来这麽点,有这儿子跟没有一样什麽地说了他半小时。後来还是郝萍──郝好的小妹看不过去让他先回去了。
回到一下子显得空荡了许多的家中,一头倒在床上无法动弹。好累……
爸妈要怎麽应付高利贷的人呢?也许他们会先把利子还了,再慢慢还本金吧。不知道是不是驴打滚的利息,如果是这样的话……
爸他到底是怎麽签那份约定的呢?为什麽会在短短三月内从三万翻成九万?这是怎麽一个利息算法?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法律手段解决?如果父母还不出钱,高利贷的人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吗?自己要不要去他们的店中帮忙呢?
想到自己曾经想过要到父母店中帮忙,可是当自己提出时,母亲那厌恶的神情,郝好萎缩了。
陷在过去的回忆中,郝好进入了梦想……
“阿好,你快点!磨磨蹭蹭的,上学要迟到了!”郝学肩上担著书包撑著伞,对屋中尚在收拾饭桌的小弟喊道。
“哥,你等等,俺就来了。”郝好匆匆忙忙地抓起书包从屋中奔出。
“那些留给妈做就好了。她每天都起那麽迟,不做早饭收拾碗筷总行吧!”勾住弟弟的肩膀,把伞大半都罩到他身上,郝学不满地说道。
“反正也不是很麻烦,俺就手做了也没什麽。妈……她也不容易。”郝好抓抓脑袋干笑著。
“你啊,就是好人一个!在学校也是。我跟你说,如果学校的家夥再拜托你做什麽事,你让他们来高中部找我谈,听见了没有!不要别人一求你,也不管是多麻烦的事就揽过来。如果你拒绝,有人说你什麽了,你来找我,我去揍他!看谁还敢欺负我弟不!”一捏拳头。
“还有不要老说‘俺’,要学会说‘我’。”郝学揉揉自己心爱小弟软软的头发疼宠地说道。
“哥……俺习惯了嘛,嘿嘿!”郝好傻笑。全家他最喜欢大哥了,大哥也最疼他,不管什麽事都护著他。
而且大哥又是那麽优秀,今年代表县里高中生参加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获得第一名,过段时间,就要出国参赛了。这在小乡村里可成了大事!复旦大学还亲自来人说愿意让郝学拿全额奖学金免试进学。让父母在乡里挣了大面子,妈妈逢人就说自己生了条龙。
不像自己……,不过大哥说人活著就一定有他存在的意义。学习成绩一般,并不代表他其它事情就不行。像他就喜欢吃他做的饭,说他将来不定会成为有名的大厨师。
“在想什麽?你啊,动不动就跑神。就快过石桥了,下雨天石头滑小心点。今天的河水流得比平日急!”看著河面,郝学有点担心。
“从大桥绕吧。”郝好拉拉哥哥的衣袖。
郝好他们哥俩上的学校是县里的重点中学,正好在他们住的乡村的河对面。从家里走到学校大概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好麻烦,而且时间也不够了。跑到大桥最少要十五分锺,赶到学校都上课了。小心点,我们还是从这儿走,你抓紧我。”郝学牵住弟弟的手上了刚刚盖住水面的简易石桥。
──大哥,不要去!不要上石桥!郝好在床上喃喃的痛苦挣扎著。
“哥,俺想跟你商量件事,”小心注意著脚下,郝好开口说到。
“什麽事?”回头望望小弟。
“俺今年就要考高中了,爸妈想让俺和你一样进高中部,可是俺……没有什麽把握。俺想……”
“你想做什麽?说出来听听,哥会支持你的。”郝学笑著对弟弟说道。
“俺不想考高中,俺想……,哇啊!哥!”郝好脚一滑往急流的河水中倒去。
“小心!”松松握著的手一下子没有握紧让郝好的手滑出了手心。“阿好!”
──大哥,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不要跳下来!郝好的手抓紧了棉被,大冷天的头上全是汗水。
“阿好!你等等!哥就来救你!”郝学扔掉伞和书包,衣服也不脱,照准弟弟被冲走的河流中跳了下去……
“哥!!”郝好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头上尽是汗水胸部不停起伏大喘著气。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湿透。
抹去脸上的泪水,郝好抱住头挨紧墙角蜷曲起身体……
两天後,郝好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就是郝好?]
“是。”
[我们是腾飞金融公司,你应该知道我们打电话找你是什麽事吧?]
“不…明 白……”
[不明白?你耍什麽枪?!我们是来跟你要钱的!你老子娘欠了我们一屁股债,就这样夜逃了!你他娘的,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著!我们这就去找你!]
“夜……逃……?”
[对!你老子娘跑了,带著从这儿借走的四百七十万块人民币!我kao!幸亏还有你这个儿子作担保,否则这钱还真收不回来了呢!你他娘的别指望偷跑!我们的人已经堵在你家门口了。我马上就过去。奶奶的,这就叫吃一茬长一智!]
电话被挂上了。郝好仍旧握著话筒不敢致信自己听到了什麽!
爸妈带著钱跑掉了,没有去还债,没有和他打招呼,就这样逃走了……
刚才他们说欠款是多少?
不是九万吗?怎麽,怎麽会是四、百、七、十、万?!怎麽可能!!!
第五章
抑制住心慌,打了几遍父母店中的电话没有打通後,郝好已经不得不认识到,他的亲生父母也许真地抛弃了他这个儿子做出了携款夜逃的事。
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循不是麽?
突然的来访,三月内三万变九万的不合理利息,紧急的催款。最应该感到奇怪的是,他的母亲王秀珍竟然愿意跟他说话了。
就算只是开口要钱,就算只是抱怨,就算只是辱骂,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视他如同仇人的母亲向他开口了!多麽奇怪不可思议的事啊!自己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原来如此,这就是您来找我的原因是吗?──这,是您对我的复仇对吗?!为了我杀了您唯一的优秀的儿子是不是!
……,妈妈,爸爸,看看我……
……呵,也许对你们来说,如果那天死的是我该有多好。对你们好,对我也好!
“砰砰砰!”
“开门,我们是腾飞金融公司的,把门打开!听见没有!”
吸了一口气,郝好站起身去开门。他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弄清那四百七十万元借款到底是怎麽回事。
“哼!算你小子识相。进去说话!”
郝好让开身,三个年轻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屋中。
身著西装外罩灰色皮衣像是头目的年轻人环视了一下室内,打了个响舌。
“切!他娘的,怎麽穷到这种程度!整一个家徒四壁嘛!”
“喂,朋友,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头目年轻人对郝好招招手,反宾为主自顾自拉了唯一剩下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另外两个年轻人抱臂靠在墙上,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出口。
为这种时候还想著要不要给[客人]倒茶的自己暗自嘲笑,郝好坐到床沿上。
“喏,这是我的名片。拿著,以後用得著!”年轻人把名片塞给郝好。
看了一下名片,像是普通公司业务员的名片一样,正面印著公司名字、TEL、FAX,及年轻人的名字:刘彬,下方则印了他的手机号码。背面是公司的银行账号。
“你就是郝好?”刘彬问。
郝好点点头。
“怎麽取这麽一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软趴子!”刘彬摸摸嘴唇,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刁上。
哭笑不得,自己的名字从小就是让人笑话的把柄。自己还为此难过了好久,如果不是哥他……
“坦白说,你知不知道你老子娘跑哪儿去了?昨天我们的人已经去你老家看过了,屁影也没一个!听著,说实话的话,你也可以少吃点苦头。”刁著烟点燃,刘彬斜眼看了一下郝好。
“俺……”,截断话头,走到书桌的代替物旁,翻出纸笔写道: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另外,我想知道那四百七十万是怎麽回事。还有请给我看我父母借钱时所有签下的手续。写完,拿给刘彬看。
“你是哑巴?我记得刚才电话中你不是吱声了吗?怎麽,想装可怜骗老子呀?嗯?!”扫了一眼纸上的字迹,刘彬的火更大了。
“你不知道?你是他们儿子你不知道谁知道?!啊?!那笔钱你大概也贪了不少吧,乖乖地拿出来还账,别他娘的顾钱不顾命!”
摇摇头,继续在纸上写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请给我看我父母欠债的证明。如果没有的话,我会打电话报警。
再把纸条递出。
看清纸上写的内容後,刘彬来火了。站起来一脚踢翻椅子,扯住郝好的衣领。如果不是郝好身材够高,大概现在脚已经离开地面了。
“干你娘的!你他妈的找揍是不是?你想看证据,好,我给你看!看完了你他妈的给老子还钱!”手一推,把郝好推倒在床上。
从一个穿牛仔裤的年轻人手上接过公文包打开,掏出一叠文件,砸到郝好的脸上。
“你给我瞪大眼睛看仔细罗!这些是你老子娘的借款书,抵押单,担保书。担保人是他们的儿子你,上面附有亲属关系公证书。妈的!”刘彬呸的一声吐掉烟蒂。
从地上床上把文件一张张捡起,仔细的阅读。
半晌後,郝好抬起头:“原……件……呢?”
“怎麽?又不装哑巴啦?!真他妈的会演戏!你还要看原件?好,没问题!跟我们走吧。正好要带你回去见上面人呢!四百七十万的本金加利息,也不是咱们这些在下面跑腿的人可以解决的。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钱到哪里去了,我劝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动脑筋想想要怎样偿还这笔债务!我们公司上面的人可没有我这麽好说话!走啦!”手一招,靠在墙上的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夹住郝好向门外走去。显然是在防止他逃跑。
对於刘彬对自己的误解,郝好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文件书单。从日期上来看,最早的一张是一年半前的日期,数额为七十万,担保用的是自家分配到的田地。
之後又借了六,最後一的金额是最大的,有一百二十万。日期在三个月前,担保人是自己──他们的儿子,同担保书的还附有一张公证公证的亲属关系证明。虽然只是复印件,郝好也明白这并不是杜撰出来的。
但是他心中仍旧抱有希望,希望这是超越法律标准的贷款利息,希望这家公司也是非法的,这样最起码他可以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就算会为此挨上一顿狠揍。甚至丧失生命。
坐著腾飞金融公司的面包车,郝好随同三位年轻人来到该公司。
这是一座地市中心华地区的高级商厦。腾飞金融公司赫然占了1层整整一层楼。
电梯门一打开,迎面就是笑容可掬的接待先生。接待後面的墙壁堂堂的镶嵌了“腾飞”两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字体可见是出自名家手笔。
进入腾飞公司的办公空间,郝好愣住了,这和一般公司几乎没什麽两样嘛。除了坐在小格子里的抬眼望去尽是男性以外。
“走啦,发什麽呆!会客室在那边,小吴你带他过去,我去找经理。”说完,刘彬整整衣衫,往左奥的办公间走去。
“赵总,王经理,就是这个人。是他的父母累计欠了本公司四百七十万元後,无力偿还而夜逃。很抱歉,因为我的疏忽,给公司带来了巨大损失。不过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追回这笔金额的……”看到赵总突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刘彬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咽口口水闭上了嘴。
“你就是郝好?我是腾飞公司的业务经理,鄙姓王。请坐。”一伸手,年约二十五六七一脸和气生财脸型微圆的王姓经理面带微笑的请郝好坐下。
不知为什麽他并没有继续介绍那位赵总,而那位被称为赵总容颜极为魅惑的年轻人只是默默地坐到沙发上,看著事情的过程发展。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偶尔瞟向郝好的眼神都能显示出他对这件事或对郝好这个人充满了兴趣。
“我想你应该从小刘那里听到事情大概了吧。这是你要看的原件。请小心阅读,莫要损毁。我们虽然也对你的状况充满同情,不过公事归公事,这钱还是要还的。另外,想向你声明一点,本公司是绝对合法的公司,所有超过五十万的借贷手续都是在律师的监督下签下的。当然贷款利息也没有超过国家规定的最高额。如果你想打官司,我们公司完全奉陪。只是请你记得,如果你官司打输了,除了要付所有的诉讼费用,欠我们公司的钱也请在一月之内付清。如果你相信本公司,愿意老老实实偿还所有金额,那麽我们也不是不好商量,无论是在时间上,还是在还钱的方式上。你明白了吗?”王经理慢条斯理的陈明厉害。
催债嘛,还是不能逼地。如果就这样把人逼死了──除非他有四百七十万的人寿保险,否则流出去的巨额金款恐怕连一分都收不回来。只要他还活著,就可以让他到死为止一生都为公司赚钱还账。这也是腾飞金融公司和其他黑道高利贷不一样的地方,他们是绝对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让公司利益受损的。
先吓一吓,然後再哄一哄,如果不行,再吓一吓,总之最後是一定会要他乖乖吐出钱来的就是。
郝好再一的翻阅著手中的文件。没错,是父母的亲笔签名。
为什麽他们要借如此的巨额金钱?那些钱都到哪里去了?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小妹呢?
“怎麽样?确定好了吗?我们是不是该谈谈这笔债款该如何偿还了?”王经理让刘彬出去端茶进来。
“俺……想……知 道…为 什 麽……。”
“什麽为什麽?”
“借 钱……的……原 因。”
“你真的不知道你父母为什麽借钱?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你,难道没有从你父母那儿拿过一分钱吗?你知不知道郝志国夫妻在四年前,就在本公司借款的事?小王,你去让人把郝志国夫妻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借款明细列出来。”一直保持沈默的赵总面带冷笑的发话了。
“是。您稍候。”
听到话声,郝好这才注意到坐在左侧沙发上的赵总。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出色的一个人!
6
见郝好望他,撇了下嘴说道:“又见面了。你我还真是有缘。”
从上到下扫了几眼,满眼都是不肖的,“还是一样老土!”
听了这话,郝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那个从他家里突然消失的伤患。
“你……的……衣 服……”
“怎麽,嫌不好啊!啊,我忘了上面有洞了,怪不得你没穿。我没想到你会这麽缺钱,在我们公司借了四百多万,还要藏起我的皮夹。和你妈一样,想钱想疯了是吧!”冷冷的嘲讽。
“俺……会……还!”郝好咬住嘴唇,鬼才稀罕你的衣服和皮夹呢!这麽瞧不起人。我没钱并不代表我会见财起意,如果我真地想要拿你的东西,只要摸你的口袋就好了,干嘛要把你救回来。
“呵!你会还?那真是太好了!先生,请问你怎麽还?准备多长时间来还?不要告诉我你准备还到死为止还还不清!还是大部分的金额本身就在你那儿?嗯?!”这农二哥饭做的虽好吃,人品却实在不咋样。还喜欢死鸭子嘴硬,死不肯承认自己贪心!
“俺……”
“赵总,这是您要的资料。”王经理进来打断了郝好要说的话。
“嗯。拿去给他看。”赵总用下颚指指郝好的方向。
接过文件夹,随著资料的翻阅,郝好的脸开始渐渐失去血色。
最早的一张借据是在四年前,金额也不大只有两万元,在三月後就还清了。之後的金额渐渐变大,但也有被偿还。但随时间的拉近,金额越来越大,偿还的时间也拖得越来越长。在一年半以前,终於因为所借金额过大,不得不用田地作担保,之後便没有偿还,只是一味的借钱。直到用自己做担保人,借了最後一笔款项为止。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怎麽偿还了吗?”赵总端起茶杯。
“为……什 麽?”
“你现在还要装傻?!好,我实话告诉你。据我们调查所知,你父母从四年前开始迷上打麻将,刚开始只是小小赌,输的金额也不算很大,偿还的也很快。之後,赌博嘛,就是这样有输有赢,你父母也就借借还还。到最後,不但玩赌,还学人炒股票、炒债卷。”
看到郝好目瞪口呆的表情,赵总对王经理说道:“你跟他说一下这个贷款案的详细经过。”
王经理点点头,清清嗓子向郝好说明:“本来,在他们第一笔借金无法偿还起,本公司就应该控制他们的借款金额和数。但很可惜,负责此案的员工因为交接,让新进员工接手了此案。而那名员工因为尚不熟悉业务,以为对方有担保事物、人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在没有向上级请教的情况下,继续贷款给你父母。造成了本公司的重大损失!当然,在发现这件事後,我们立刻辞退了那名员工,让刘彬向你父母讨债。可是,你父母很狡猾,先还了一部分稳住这边,说是向儿子措钱,要我们给予一段时间缓和。三天前打电话来我们公司说,会在三日内还清欠额。还好刘彬够机警,奇怪你父母怎麽可能会在三天内就还清所有欠款,便到你父母店中拜访。果然,人去楼空!之後,我们便凭著你父母立下的担保书找到你。”
“现在你明白所有事情的经过了吧。话题回到原,你要怎麽偿还这笔金额?”赵总看向面无血色的郝好。
“你真的不知道你父母去了哪里?”
木然的摇摇头,我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你,何必让自己陷入这种局面当中。但是,郝好又自问,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话,你真地会一五一十地说出实情让别人追逼你的亲生父母吗?而答案是明摆著的。
既然如此,自己知不知道父母的下落,结果也都是一样──这笔钱将只能也只有自己来偿还!
就当作是偿还曾经杀了他们儿子的代价好了……
如果真的能用四百七十万买回哥哥的命,该有多好……
郝好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了1点。
“如果你决定还债的话,这是转承书,请签名。”王经理把玻璃桌面上的书类和笔推到郝好面前。
“如果你不签,我们将会以法律手段上诉你的父母及担保人的你。当然,在此之前,为了不让公司白白承受这番损失,我们将会在你或你父母及家人身上取回一定的回扣!本公司建立出来是为了赚钱的,可不是为了赔钱!”刘彬在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不用你说得这麽明白,我知道该怎麽做!郝好虽怒他威胁自己,但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事实。一般借贷公司尤其是高额借贷公司,其身後不是有黑社会撑腰,就是本身就为黑社会所开。就算是一般的借贷公司,在遇到高额且棘手的债主时,也有很多雇请黑社会要债公司的人来追回债款的。
吸一口气,在转承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偿还计划书,请告诉我,你将会用多长时间来偿还,准备分几期,偿还时间的间隔是多久,是定期还是不定期,每最低偿还金额为多少,以及你是否具有还清该账款的能力。请注意填写你正确的工作单位名称、联系电话号码。及每月的最低最高收入和拿工资的日期,有没有年终奖金。另外,如果你有不动产或债卷股票金银珠宝古董之类请注明。”王经理仔细且缓慢的解释著偿还计划书的详细。
填完资料,交给王经理过目。
王经理正在看的时候,赵总伸出了手。王经理见之赶紧把手中的资料递到对方的手上。
看完了手中资料,赵总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按照你所填内容来看,每月还8还六十年才不过是3168,连零头都不够!等你还清这笔债款,我们公司大约也成了千年老铺。开什麽玩笑!”
郝好无言。这是事实。
“干!小王,你告诉他那个负责此案的家夥现在变成什麽样了!”赵总脾气上来了。
“据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袭击,断了两根肋骨,右小腿被打折,头脸肿得不能见人。”王经理平波直叙。
“你需要重新填写吗?”赵总晃晃手中的纸张,问道。
“俺……”
“俺俺俺,俺你个头!除了会做饭你就什麽都不会了是不是?!偏偏还是个大男人!想让你去卖肉还钱都没人肯买!靠!你就不能长的再漂亮一点?看你这个样子最多只能骗骗喜欢竹竿的老外!我不管你是去偷去骗去抢去卖也好,总之你得每个月还公司15,三十年为期连本带利!”赵总把偿还计划书扔给郝好让他重填。
握紧双拳,郝好暗自忍下对方的侮辱。每个月15,这不是逼著我上梁山嘛!
见他迟迟不动笔,赵总放软声音接著说道:“看在你曾经助我一的份上,利息可以免了,顺便再介绍你一份工作。有一家酒吧因为前面的厨师做菜难吃被辞退,现正在招聘手艺好的厨师,你拿的是几级厨师证?擅长哪方面的料理?”
“一……级。中 式……”
“一级厨师?谑……不简单。那一般的拼盘雕、洋式料理也应该没有问题罗?”
郝好点点头。
“你今晚去这里面试,会让你当场做几个菜。如果确实美味的话,你将会被录取。每月的基本工资为两千七,加班时给和奖金另算。如果得到客人好评,基本工资会在三月内调动。每年都有升给及年终奖金,也会帮你入社会人寿保险。工作时间从晚上六点到凌晨三点。周休两。你看如何?”
真的吗?会有那麽好的待遇!从晚上六点开始,那我还可以继续在现在的店里工作,只不过不做晚间就是了,工资虽然会减,但是这麽难得的机会……
“你愿意?”见他点头,赵总冷笑,“在那家酒吧工作,说不定会让你多赚一点外快。经常从厨房里出来坐坐露露笑脸,你一月的偿还金额不定几个晚上就可以还清。就看客人对你有没有兴趣了!”
郝好不懂他在说些什麽,保持了沈默。
此时,时针已经超过了11点。
“给他订个新的还债计划,用渐进式。这件案子就暂交你负责。小刘,你跟我出来。”赵总吩咐完王经理,站起身对刘彬招呼道。
刘彬见赵总亲自喊他,连忙紧随其身後,离开会客室。
“继续追踪查探郝志国夫妻下落,有什麽速速上报。另外,偶尔打打电话到那个衰仔的店里催他还钱。知道了吗?”
“是。您放心,我会办好这件事的。”刘彬哈腰。他把偶尔打打电话理解为不妨经常打电话去催债。至於郝志国夫妻除非他们已经溜出国,否则总会让他找到的。
“那就好。”赵总丢下这句话後,转身离开腾飞公司去忙私事了。今天中午,他约了一个可爱小男生吃饭。下午带他出去游玩,晚上准备把他带到饭店,想到小可爱躺在床上任他爱抚的妩媚样,赵总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极。
7
当郝好从腾飞金融公司出来赶到工作的店中时,已经是中午12点半了。店里早已忙得不可开交。
副经理一看见郝好立刻把他拉到店後破口大骂:“你在搞什麽鬼!你还想不想干?!一会儿借钱弄的店里纷纷扬扬,一会儿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就不来上班,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以为店里没有你就不行!会做厨师的打工仔市场里一把抓。你要不想干了,把两月的工资还清就可以不用来了。真是的,还不快点进去工作!”
“对……不 起”郝好对副经理弯了一下腰,转身进入厨房。
“啧,不愧是有一级厨师证的人。架子也不一样。那像咱们一大早来就忙得七死八活的!”一位正在炒菜的肥胖厨师大声地骂道。
没有吱声,默默地走到自己的炉台前,点火热汤。负责给他配菜的打工仔见他来了,便从其他厨师那儿回到郝好的案台,拍拍他的背,开始一起帮他准备。这里虽是小小的饭店,可也有著明显的阶层分别。城市人和乡下打工仔之间清楚的分界线。虽然可悲,但也确实存在。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郝好握著名片了四十五分锺走路来到名片所标的地址。那位赵总只说让他晚上来面试,没有说出详细时间,那麽自己在夜12点来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店名[神农架]。地闹市区华地带。交通四通八达。
从外面的看板来看,应该是一家酒吧没错了。经常听店里的经理主任说哪家酒吧怎样怎样,自己则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一看那闪烁的霓虹灯,就觉得和自己格格不入。这一身打扮进去了大概也会让人瞧不起。
绕了一圈,想找到後门之类的地方敲门进去,可是除了店铺还是店铺,根本找不到後门在什麽方向。这一大片连著的如果起火,恐怕情形会非常之不妙。
没办法,只好又回到店门口。站立了一会儿,感到似乎被人目测,连忙低下头把店门推开进去。推开门後,里面不像是一般店立刻出现卖场,而是一条稍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则还有一扇门。见通道里有人站在那儿,郝好不敢随便乱看,目不斜视地走到第二扇门前,推开进去。身後他感到确实的打量视线。
推开门,郝好越发拘谨,以後就要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吗?感觉好不舒服。自己似乎完全不属於这种地方,根本无法融进去。
略显昏暗的灯光,迎面就是吧台,吧台前有一排高脚椅,对著门摆放了几张小圆桌。三三两两的坐了些客人。见他进来,有人抬起头打量他,但看完後,立刻就把头低下,像是没兴趣的样子。
吧台的左面是一个小型舞台,舞台上正有一对对的人儿在翩翩起舞。音乐缓慢又略带忧伤。右面好像是包厢或卡拉OK,因为墙壁是一扇扇说不出是什麽颜色的门而组成。门後隐约可见灯光。一排包厢一直延伸到无法一眼看清。
感到从上方也传来视线,微微抬起头,才发现竟还有一个开放式的二层。正好以吧台为圆心画了一个半圆。二楼有人对他吹了声口哨,满脸尽是嘲笑。
郝好赶紧又把头低下,直直的朝吧台走去。
“请问想要些什麽?”站在吧台後的调酒师面带好意的微笑问道。
摇摇头,连忙拿出备好的纸条递给调酒师。
“唔唔,你就是晓说要来面试的厨师?呵呵,我不得不佩服他形容人的贴切用词。那家夥嘴巴很毒。但是往往表达也很一针见血。你等等,我叫他下来。面试时不要在意他说些什麽,你只要默默听就好了。否则你会在还没开始上班前就被他活活气死。他除了嘴巴毒以外,只要你不惹他,还算是个不错的老板。这里待遇很好,而且员工也有一定自由度。以後等你熟悉了,会慢慢喜欢上这里的。这会是个符合你性趣的地方。”调酒师看得出来对郝好很有好感。抬起手,对上面晃了一晃。
随著调酒师的目光,郝好看向二楼。
啊,刚才对我吹口哨嘲笑我的人。只见就是那一桌有人站起,下楼向吧台这边走来。
不再去看那个嘲笑自己的年轻男人。郝好把眼光放到决定自己去留的来人身上。
好好看!……也好眼熟……,他是……
“哟,这麽晚才来。特地来钓金主的是不是?才说让你卖,立刻就迫不及待了是吗?真是有够贱!”手臂依在柜台上,来人斜眼打量著郝好,一脸不肖。
赵总?!怎麽会是他!这家店的老板竟然是他。他凭什麽这麽侮辱人,我来卖什麽了?要你骂我贱。不是你叫我来面试的吗?你忘了吗!
郝好眼带愤怒的看向夜晚华丽妖媚的赵总。如果你不希望我来面试,我马上就可以走!
“你知不知道工作面试的规矩,一般应该是在开店前来的吧。嗯?还是你到现在仍旧无法了解城市里的规矩?农村的学校都不教礼仪常识的是不是?哼!”赵总忘记自己也是刚从某个美少年的床上下来的了。如果郝好三十分锺前来,恐怕他还不在店里呢。
而那位美少年此时正和刚刚嘲笑郝好的年轻男子坐在二楼喝酒,不时地注意著这边。
郝好已经不想继续站在这里接受他的侮辱。钱,我无论如何都会还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任意的辱骂我。
无法忍受吧台前的客人对他嗤之以鼻的表情、调酒师明显的好奇神情,郝好掏出赵总白天给他的名片放到吧台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呵!你还耍起脾气来了!你走啊,走得越远越好。我赵晓伟在此祝愿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去偿还每月一万五的债额。走没关系,只是要记住还钱哪!”赵晓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郝好停住了脚步。这里的月收好像是两千七吧,自己在现在的打工店工作了六年,每月的工资才不过是一千二。除了这里,谁还会愿意出两千七去雇用一个外地人?如果找其他工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那每月一万五的债额要如何偿还?虽然那位王经理帮自己订了渐进式的还钱方案。可如果没有钱的话,就什麽也说不上。
忍忍吧,你不是一路忍过来的吗?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就放弃希望。你忘了,你曾经被骂得更难听过……
这个人比起那些人应该还算仁慈的吧……
转回身,一步一步向吧台走回。抬起头,直直的看向赵晓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俺 要 这 份 工 作。”
被郝好的直接吓了一跳,但也不禁有点欣赏,这老小子好像除了烧菜以外,也有别的可取之嘛。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身後走。
掀开吧台里左侧的挂布帘,赵晓伟带郝好进入酒吧的厨房。
抱臂在怀,对厨房的人打了个招呼,让他们让出一个灶台出来,给郝好一试身手。其实不用让,厨房里的大灶台根本就没有人在用。在厨房里的人大多数都在切水果装拼盘,挺多用刀切点熟食装入盘子。很少人有用到火。
环视了一下厨房,郝好惊讶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非常先进化的,而且好有整洁感,空间也非常宽阔,是自己目前为止见到的最符合厨房建设原理的一间。如果能在这里做料理,应该会感觉很舒服吧。
“还满意麽?可以动手了吗?要不要让人给你打下手?”赵晓伟看看郝好问道。
摇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嗯,那我点菜了。随便一点,就四菜一汤一炒饭好了。汤,紫菜蛋汤。素菜,菊冬笋。荤菜,玉兔海参。再来一味洋食红椒牛排,要八分熟。一味日食,片切生鱼片,用活鱼,要三片(刨鱼的一种方式,不是指片数)。炒饭就炒八宝好了。”晓伟报了几个客人常点的料理。有些料理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什麽人都能做得出来,但要想做得好吃则不是那麽容易。所以厨师们经常说,越简单的菜也越难做。
“别以为我们这里是酒吧,料理就会随便。[神农架]除了提供酒水服务外,还备有完善的点菜单。来这里的客人很多都是空腹而来的,想要点些什麽也很正常。如果你的手艺让我满意,以後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本店与其他酒吧的不同之。现在你可以开始动手了。”
晓伟对厨房中的一人吩咐道:“阿鱼,你把他需要的原料整理出来。动作快点。”
缠上围裙,郝好开始展现手艺。
飞快熟练有节奏的切、割、刨、划、剁,迅速而又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翻锅的手法,铲、勺的运用,油的热度控制,恰到好的调配,很快的,四菜一汤一炒饭就做了出来。
当第一个菜摆到桌子上时,晓伟已经忍不住伸筷品尝。在第二个菜上来之前,最先做好的菊冬笋已经找不到原先的样子。
在吃第二个菜的时候,晓伟喊了一声:“给我盛碗饭。”
饭到,晓伟迫不及待的就著饭把兔肉塞进嘴中。唔,好吃!
厨房的人心想,就真的那麽好吃吗?好想也尝尝。
郝好见他吃起饭,干脆把汤先做出给他端过来。
喝了第一口,也不嫌烫的,晓伟拿起勺就舀起满满一大勺送到嘴边,边吹气边往嘴里吸。天!这才是真真的紫菜蛋汤呀!我原来都喝了些什麽!看来,那个厨师是辞对了。
眼巴巴的等待著郝好的第三个菜,等晓伟把八宝炒饭也填下肚的时候,他已经瘫在椅子上不能动弹了。──吃饱了撑的!
我果然是慧眼识英雄呀。这个农二哥人品摆在一边不说,这菜烧得实在没话说。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当晓伟摸著圆滚滚的胃还在回味刚才的佳肴余韵时,郝好正紧张的等待著他的评价。
半晌,才从厨房众人奇怪的眼神下恢复过来的晓伟,懒洋洋的说道:“你被录取了。明天六点记得准时来报到。”
明天就……?可是,我还没有和打工店里打招呼,突然就说晚上不干的话,会不会……
“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如果你明天不来,我就当你放弃这个工作。你也看见了,我们这里没有掌勺的人,一天两天可以和客人解释,但不能再拖了。如果你不想要这份工作,现在就跟我说清楚,我明天立刻重新找人。你的回答是:?”晓伟把目光移到眼神游移不定的郝好身上,问道。
咬咬牙,下定决心,郝好沈重的把头点下。
第八章
当郝好第二天去打工店说明自己以後只能中午工作时,副经理当场就跟他跳脚。说要和店长说明这件事情,叫他做好还钱走路的准备。
副经理打店长的电话一下子就打通了,放下电话,副经理转告郝好:“店长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干了,把两个月的工资拿出来就可以走了,当然一开始工作时抵押的五百元押金也不会还你。你再考虑考虑!”
郝好在纸条上写出:我不是不想继续干,只是因为家庭原因晚上将无法来工作,所以能不能让我只做白天?
“只做白天也可以,但相对的工资也要减一半。你做不做?”副经理不耐烦地说道。
减一半?那我和配菜工有什麽区别?你们怎麽这麽不讲道理!
咬著牙点点头,第一他需要钱,第二他也没有钱去还那预付的两个月工资。看来自己要白给店里做四个月的苦工了。
下午五点,做好晚上开店的准备,郝好匆匆忙忙的走路赶往第二个工作点神农架。到达该店时,正好六点差十分。
“你来了!你好,我是这里的调酒师严三辉,昨天我们见过面的。大家都叫我Tomi或者小辉,你捡喜欢的叫好了。”小辉面带友好的微笑热情地招呼著郝好。
“我带你大致看一下店中的环境,这是更衣室,从里面数起第三个是你的衣柜,这是钥匙。柜中已经放了制服和作业鞋,等一下请你换上。尺寸我想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如果有什麽请跟我说,我会帮你调换的。这边是员工休息室,大家可以在这里吃饭、看电视、或者补眠什麽的,因为店里的营业时间是从夜里7点开始,所以现在大家都还没有来,等他们来了,我会为你介绍……”
“呃,对 不……起,请 问……制 服……要 交 押……金 吗?”郝好不好意思的打断了对方的介绍,询问道。他现在可没有多余的钱去交付押金什麽的。
“呵呵,当然没有。工作前事先交付押金不管是什麽名目,可都是犯法行为哎。你放心,在这里工作只有给你钱的分,不会让你付钱的。啊,对了,忘记跟你说明了,等下要请你签一份合同。合同上也有说明,工作时间是18点到凌晨3点,中间有两休息,各半个小时。周休二日轮休制。一天包两餐,无料。休息或用餐数请在下班时记入电脑,我们这里不使用打卡,全部直接输入进电脑,很简单的。如果你一天只用一餐,那麽月终时,会把你未食用的那一部分发作津贴补给你。……”
听著自称为小辉的人跟他解释店中的各项制度,郝好不禁感叹,两个店怎麽会差那麽多。这里的制度几乎可以说是非常诱人的。但看小辉的表情,这些似乎都是应该做到的。难道,酒吧和饭店会差那麽多吗?还是我一直工作的饭店待遇太差?
如果没有那笔负债,他甚至开始有点感激赵晓伟让他来这里工作。
和小辉一起整理著地下室的酒类,搬上搬下。途中,小辉告诉他,老板的赵晓伟并不经常来这里,就算来了,也是来钓鱼的。郝好虽然没有听懂钓鱼是什麽意思,但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是不是口齿有点不便?我感觉你说话好像很吃力的样子。请你别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小辉刚问出来,可能觉得失礼赶紧又向郝好道歉。
笑著摇摇头,表示不在意,随即又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口齿不便。
“啊,你别放在心上。反正你是厨师,不需要和客人说话什麽的,所以请不用担心。另外,以後如果你想表达什麽,可以传纸条给我。我在学校的时候特别喜欢上课传纸条。嘻嘻!”不愧是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小辉相当善解人意。
七点了,酒吧的员工陆陆续续的来到。小辉也都帮他做了介绍。并向大家表明郝好不善言语,如果有什麽问题,郝好会用写的方式跟大家交流。
对於新进员工郝好,神农架的员工所抱态度各有不一。有表示欢迎的,也有看他不顺眼的,大多数觉得他和神农架格格不入,呆在这里有降低这里格调的感觉。可能是酒吧工作环境的需要,这里的员工就算是在厨房打下手的,穿著打扮都相当入时。虽然有制服可以遮掩郝好不入时的打扮,但是那一份说得好听一点是淳朴的气质,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老土的味道却是怎麽也掩盖不住的。
郝好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体会在心中,一如往常无言的埋首於工作。这些个小小鄙视在他目前为止遇到的事情来说实在算不了什麽,与其和他们急,不如不理不睬。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消失或习惯。
当从厨房端出第一个料理开始,便接二连三的有传单输送进来。往往是同一桌的客人在品尝了第一个料理後,又追加了其他料理。冷清了许久的厨房终於又开始忙活起来,合理而又先进的厨房器材也有了用武之地。郝好站在灶台前忙得热火朝天。
夜12点,昨天才来过的老板赵晓伟竟然又在神农架出现。把调酒师小辉吓了一跳。他不是说今天晚上去参加什麽政商协作餐会,之後便带他这两天看上的小美男去开房的吗?怎麽又跑过来了?
“晓,你怎麽来了?那个小兔呢?”小辉一边擦著酒杯一边问他。
“我是来吃晚饭的。那个土包子有没有来?”晓伟打开吧台的小门向里侧的厨房走去。
“你参加的不是在五星级饭店召开的餐会吗?怎麽没填饱肚子?”
“别提了。光好看没耐吃的!X的五星级!还不如那个土包子烧的……”说著,人已经钻进厨房了。
厨房的人看见老总来了,连忙打招呼,“Master,晚上好。”
挥挥手,示意他们忙自己的。走到正在用水果萝卜雕的郝好面前,大大咧咧的吩咐道:“帮我炒两个菜,一荤一素,再做一个汤。荤的要牛肉、素的要八宝,汤要多放海带。快点!给你二十分锺!”
抬头看看晓伟,郝好继续低头刻。
“你没听见是不是?!叫你炒菜呢!你话说不好该不会连耳朵都聋了吧!”晓伟见郝好对他的吩咐竟然毫无反应,不由火上心头。我怎麽一看见这农二哥就气不打一来?!
放下刻刀,指指吊台上排著的一排传单,轻轻说了一句:“客 人 在 等”
瞥了一眼一溜排的传菜单,赵晓伟无所谓地说道:“我是老板,我先!客人?让他们等好了!”
不耐烦地敲敲料理台,催促郝好:“快点快点,现在还有十九分锺!做得好,从这个月开始我就给你加工资。”
真的?郝好眼睛亮了。多一点是一点,早日还清这笔债务,自己也好……
啧!真是见钱眼开!一听有钱拿,看他那瘊巴巴的样子!晓伟不齿。怎麽让这种人拥有这种让天妒的手艺呢?!切!
心里虽然对郝好的人品充满鄙视,但料理端上来的时候,晓伟可一点都不客气,呼拉呼拉的大吃一顿,吃饱了,还让郝好给他做了一份宵夜,准备打包带到HOTEL和躺在床上等他的小可爱一起品尝。
夜三点,拖著疲累的身体,郝好走路一小时才走到距离市中心相当遥远的住宅小区。回到家,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一头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当郝好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将近1点,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打理完自己,立刻飞奔出门。想要坐公车,可是又舍不得那两元钱。这个月的房租水电还没有交呢!电话他已经申请停止使用。
赶到店中时,副经理和店长已经抱著肩膀在等他了。
“小郝,我也知道你来这个城市打工不容易。可是,我也是开店赚钱的,不是开福利院的!这段时间你好象有了大麻烦似的,又是借钱,又是三天两头的迟到,这些看在你在店里工作一直表现良好的份上,我也可以放过不问。可是!”店长的脸色一变,
“如果你把麻烦带到店中,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在搞什麽鬼?!竟让人催债催到店里来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如果催债的人到店里来捣乱,我要跟谁去要赔偿?!啊?!你说啊!”
催债的电话竟然打到这里来了吗?太过分了……,你们到底要怎样逼我!
“对……不……”
“好了好了,听你说话我都觉得累!以後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不用再来了!这就算了,去工作吧。”店长并不想把事情做绝,因为现在只用12块就能聘请一个一级厨师几乎是不可能的。郝好是因为人好,好说话,自己才有可能在他身上省钱。换了一个人,恐怕早就辞职不干了。
但事情并没有这样就解决,奉赵晓伟[圣旨]的刘彬隔三差五的打电话到饭店跟郝好催钱,而且语言毫不客气,就算郝好不在,他也会留下狠话让人转给郝好。终於该饭店的店长越来越忍无可忍。
神农架这边,郝好基本上已经慢慢熟悉了这里的氛围,工作也渐渐变得顺手。除去别的员工不谈,调酒师的小辉倒是很照顾他。这让他感觉很温暖。但有一点让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曾经小辉告诉他不经常来酒吧的Master赵晓伟不知为什麽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往这边跑,一到店中也不管店里有多忙就立刻喊他炒菜做饭。如果不理他,马上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休息中也会被他拉出来,说是给他算加班费,让他立即烧饭。
这天,可能是因为周一的关系,酒吧也比较清闲,郝好趁著休息时间,写了一张纸条拿去递给腾飞金融公司总裁的赵晓伟。
纸条上表明,自己会每月按时还钱,请不要让人再打电话到他白天工作的饭店去催债。他的店长已经对此极度不满。
赵晓伟不太认真的看了下内容,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顺手把身边的英俊男子搂进怀中。──这是他最近的新猎物,一个刚出道的男模。
郝好见他点头,这才略微安心。不敢多看两人,转身往员工休息室走去。这段时间,就算他一直呆在厨房,但一些风言风语仍旧传入了他的耳朵。比如说神农架其实是一家同性恋酒吧之类。Master的赵晓伟男女通吃什麽的。
而对这些於相当保守态度的郝好只能什麽意见都不表达,什麽都当作没听见没看见一样,继续过他的还债生活。
以为没有了催债电话,饭店工作就可以保住的郝好,在睡了四个小时後,准8点他就从床上爬起来,收拾整理走路到饭店进行白天的工作。
做著和往常一样的事情,11点的时候,店长和副经理、其他厨师们也来打卡上班了。
“来来来,大家,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本店新聘请的厨师,刚从营养学校毕业,专攻中式料理的小胡。年龄虽小,做的菜可相当不错。小胡,来和大家见见礼。”
趁著店中的人围上新来的厨师小胡问东问西的时候,店长对郝好招招手,示意他到办公室来。
郝好望望新来的厨师,已经差不多料到店长会跟他说什麽了。
果然,“郝好,这段时间你在店中实在是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已经有很多员工跟我提起,说很担心你会不会把麻烦带到店中波及他人。虽然我很可惜你做菜的本事,但是经过思熟虑我们店还是不得不……。你懂吧?你欠我们店的两个月工资看在你一向工作努力的份上,就当作遣散资不用你偿还了。但是,因为错在你,所以你当初押的保证金我们店将不会归还。啊,对了,等下我会让副经理跟你回去把两套制服拿回来。就是这样了!”店长一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郝好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是他知道强求亦无用。怕事的店长是绝对不会理睬的。点点头,走出办公室,去更衣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副经理已经在等他了。
坐著副经理的车,来到自己的住。从家里把制服取出拿到楼下交给他。接过制服,副经理连最後的问候都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一溜烟的离去了。
在楼下呆站了一会儿,郝好开始考虑去找另一份新的工作,明天白天去雇人市场看看吧。看有没有招聘只做白天工厨师的地方。或者苦力活也行,比如说建筑工地什麽的。
拖著脚步,爬上四楼,回到冷清清的家中设好闹锺,倒头就睡。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没有哪天睡觉是超过四小时的。神农架轮休的日子,也是他去捡破烂卖的日子。不要不相信,穷到极点的人,是不在乎那一点面子的。为了那一点小钱,为了要填饱肚子。
工作的日子他可以在店中吃。但休息的日子他不得不想办法喂饱自己。可是他手头上连二十块钱都掏不出来。去拣人家不要的纸盒纸箱当废纸卖了,也可以换得几块钱。至少不偷不抢。也不影响他其他的工作。
相对於白天饭店的工作来说,郝好更喜欢晚上在神农架的工作。
因为他每去的时候,调酒师的小辉肯定会对他笑脸相迎。在开店之前的一个小时,总是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度过。就连关店後的一个小时本来在两点就可以下班的小辉也总是留下来陪他把善後的工作做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出勤表上两人的时间变得相同,连周休日都是一模一样。这让寂寞惯了的郝好暗暗心生感激。
“怎麽了?看你脸色好像很不好,你有好好休息吗?还是有什麽烦心事?”把酒杯从玻璃橱里拿出来陈列的小辉关心地问道。
做完自己的工作出来帮小辉的郝好看看他,没有吱声。
“说啦,你不说放在心里更难过。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呢。呐,”
沈默了一会儿,在memo纸上写道:我在找白天的工作。你有什麽可以介绍给我做的吗?我什麽苦都能吃,就算是码头搬运工也可以。
“哈!阿好,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晚上都做这麽迟了,你白天还要找工作?要还钱也不必把命都搭上吧。你到底欠了多少?问晓他都不肯告诉我。如果数字不过十万,我可以先帮你垫上。”小辉停下手中的工作,认真地看著他。
郝好面向他感激地笑了。这一个多月来,还是头一有人愿意主动借钱给他,而且还是才认识一个月的店中同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借,他也是非常感激的。
随手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小辉愣住了。
“这是欠额?”
郝好点点头。
“不是开玩笑?”
郝好笑笑摇摇头。
“你原来是开公司的?现在破产了,所以才欠了这麽一个数字?是被晓的公司击垮的吗?”
“呵呵……”难得的,郝好笑出了声音。
“好吧,我不问你是怎麽弄出这麽大一个洞出来的了。我现在只能建议你:去买高额彩票!”小辉苦笑著,这个老实头是怎麽才欠了这麽一笔巨额债款,是被人骗了吗?
“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有没有什麽比较好的工作,请稍等几天。其实,你也可以询问一下你的债主,他人面广,自己手上也有不少产业,如果你拜托他,我想他应该会帮你想想办法的。你现在生活上一定很困苦吧,多的没有,万儿八千的我总能掏出来,你不要不好意思,如果有需要就跟我提吧。不要把身子弄垮了。”一个月下来,明显感觉他瘦了一圈的小辉不忍心地说。
没关系,还有两天就发工资了。你现在借我,我不知要到哪个猴年马月才能还你。还是算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很感激!郝好迅速的在纸上写道。
“喂!郝好先生,我请你来是让你来工作的,可不是让你来泡男人的!在玩什麽鸿雁传书啊?让我看看!”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夺去吧台上的memo纸。
“晓?你那麽早来做什麽?阿好是在和我工作,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小辉白了一眼来人。
“嘁!工作中有写这个的吗?你要找工作呀?怎麽,那家饭店把你辞了?”来人──赵晓伟趴在吧台上一脸幸灾乐祸的看著郝好。
还不都是因为你手下的员工!如果他不老打电话到店中催债,店长也不会把我辞掉。现在我没有工作了,你开心了!郝好看著那张让人生气的脸,有种想打他一巴掌的冲动。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并不会真的作出来。
“晓,你到底是来干什麽的?不要一来就找阿好麻烦好不好?”小辉看不过去,出面相护。
“来吃饭的呀。啧,小辉你怎麽这麽护著这小子?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还叫他阿好……哈哈哈!如果真是这样,我可要佩服你的眼光,佩服你……眼光实在有够……”作了个大麽指朝下的动作,赵晓伟笑弯了腰。
握握拳,郝好忍下了怒气。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有节操脑子里只想著那种事吗!男女朋友三天两头的换,小心得病!
这一个月来,经常看到赵晓伟带著不同的人到店里喝酒。一个月下来,竟然没有重复的面孔。郝好对他如此放荡的生活不以为然。
再一认识到这个人和他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没有欠款这件事,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笑够了的晓伟趴在柜台上眯著眼睛看脸不知是羞还是气得通红的郝好,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开口说道:“我可以介绍你一份不错的工作,又轻松又赚钱。”
“晓!阿好不是那种人!”小辉连忙出面阻止。
“我当然知道他是哪种人!你放心,我说帮他介绍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工作,哼,你也不看看这老小子长什麽样,就算他想去做有没有人买他都是问题。”探身从吧台里面拿出一罐啤酒,拉开起子。
仰头喝了一口,在memo纸上写下一行字撕下来递给郝好说道:“明天起你去这个地址报道。工作内容很简单,负责早中饭而已。要每天到。工资每月固定两千。做得好,有奖励。你做不做?”
真有这样好的工作?只要做两餐每月就可以拿两千?郝好眼中充满疑惑。
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麽,晓伟提起嘴角:“如果你老老实实做的话,但如果你手脚不干净,自然会有你的苦头吃!好啦,去帮我炒菜!就做前天你弄的那道好了。还不快去!”
谁手脚不干净了!郝好怒。
第十章
一大清早,郝好捏著手中的纸条来到市政府单位特别多的高级住宅区。明明是市中心,这里却像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似的,周围一片安静。偶尔在高楼、院校和政府办公地之间,可以看到占地广阔带有庭院的家居。有的家居门口还有卫兵站岗。
不敢向这些古色古香的小居多看,郝好一路拿著纸条问人来到纸上所写的地址。一大堆的弯弯绕绕,快把他的头给转昏了。
大约估计了下时间──手表他已经卖掉,只留下了闹锺。早上出来时是准六点,一路摸索过来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可能快7:3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太迟……
因为赵晓伟告诉他是做早中饭,而在他的常识中,早饭应该是在7点左右吃的,甚至更早。所以他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已经迟到。如果对方家里有孩子,那麽这个时间应该是小孩吃完饭去学校上课的时间了。
站在这所现在已经很难看到的旧式带庭院二层小洋楼前,郝好猜想对方是不是什麽高官要人。犹豫了一会儿,重新核对了一下手中地址,确定无误後按响门铃。
等了一会儿,什麽反应都没有。该不会已经出门了吧。怎麽办?会不会因为迟到给别人留下坏印象?想到今天晚上如果让赵晓伟知道自己迟到的事情,大概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更何况这份工作还是他介绍的。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就又让我每月无论如何得偿还一万五?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理,郝好再按响门铃。良久,还是没有反应。
最後按一,如果再没反应的话,就只好回去了。
刚把手指离开门铃。就听有人在骂:[他奶奶的,是哪个王八蛋一大清早不让人睡觉跑来捣蛋!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看老子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是谁?!]
这……声音好耳熟,这骂人的方式怎麽那麽像某人……
[靠!是哪个兔崽子耍老子玩……]看样子对方要挂断对话机了。
怕通话被切断的郝好连忙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有一个通话口。学著电视上看到的把头凑过去:“您……早。俺……”
[奶奶的,原来是你这个乡下二哥!别俺啦,老子已经知道你是谁啦!真是的,那麽一大早跑过来干什麽?!还钱也没看你那麽积极!进来!]
原来是他!郝好的脸顿时黑下来。我说世上还有谁说话那麽难听,原来真的是他。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来开门的郝好不由怒上心头。这个人怎麽这麽过分!就因为自己吵了他睡觉就把人关在门外置之不理。不是他自己说让人来做早中饭的吗?怎麽人来了却不开门?!
[喂!你在门口干啥?还不快进来!老子还要睡回笼觉呢!磨蹭什麽?!]从传话机传来赵晓伟不耐烦的声音。
嗯?什麽意思?门没开你让我怎麽进?
“门……没……”
[啊!你是猪啊!连门开闭能从内控制的都不知道!把门推一下就可以开了!奶奶的,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走路吧!彻底一个农二哥!]
气得咬牙,强行忍住屈辱,伸手把门推开,果然庭院的大门一推就开了。
刚推门进入庭院,大门就在身後无声无息的关上。通过栽有草树木堆放假石山的庭院,走到小洋房的玄关,玄关门是打开的。看见门口摆放的鞋架,正在想要不要脱鞋入内时,屋内走出了一个人。
“把鞋子脱了,换鞋入内。那双灰色的是专门给来打扫的人穿的,你先穿那双好了。”看到郝好脚上的球鞋,一皱眉头:“你脚不臭吧?如果有味道麻烦你到院中把脚洗净在进来。我讨厌不讲卫生的人!”
忍!忍!郝好拼命告诉自己他是你的债主,能忍就忍吧。他是这屋子的主人,有什麽要求也是不奇怪的。强忍屈辱,把鞋子脱下换了那双灰色拖鞋。感觉到对方正在观察自己那双穿了有三四年的球鞋的目光,不禁感到万分尴尬。
“你这麽早来做什麽?”没有感觉到什麽异味的赵晓伟让开身子抓抓脑袋一副困困的样子问道。
来做饭的!你忘了自己昨晚说的话了吗?瞪了他後背几眼,跟在其身後进入客厅,郝好在心中回答道。
屋内的摆设相当的……怎麽说呢,中西结合?浏览了一下客厅大概布置的郝好想到。感觉和赵晓伟这个人有点不符。有点过於中规中举且过於隆重。让身穿卡通图案睡衣的赵晓伟显得年幼许多。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穿这种孩子气的睡衣。
“喂,你不要动不动就装哑巴好不好?人家在问你话的时候,就算是礼貌上也应该回答一下吧。还是你干脆连言语功能都丧失了?”晓伟转头看向沈默的他。
“做 饭!”郝好一字一顿。
“做饭?我的天!你一大早把人从床上闹起来,就为了来做饭?我昨天可是凌晨三点半才睡的哎,你别告诉我你只回家睡了…三…个小时?……就跑来了。你只睡了三个小时?”
两个小时。……你管我睡几个小时!厨房在哪里?做完了我也好快点离开这里。
看见郝好紧抿著唇瞪著他,晓伟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个老小子做人怎麽这麽认真?让他来做早饭,他就真的来做“早”饭了。连觉都不睡。
“郝先生,你已经长的够不上台面了,不必再挂著两个黑眼袋出来吓人。我可不想自己店中的员工因为工作中打瞌睡烧了厨房或放错调味料之类。你给我注意点日常生活,老子也没把你逼到这种程度吧?”晓伟心里十分不爽,至於不爽什麽他也说不出来。
“你现在做,我也没精神吃。这样好了,那有一张沙发你在上面补个眠,等我睡醒了在喊你做饭。今天早饭中饭合一起吃。记住,不要在我家乱翻,如果少了什麽小心我扁你。”指指客厅中的沙发,晓伟揉揉眼睛向楼上走去。
郝好一下子看看沙发一下子看看赵晓伟转身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不是被你叫来做饭的吗?怎麽又叫我补眠?该不会是他想找借口扣我工资吧。郝好满腹疑惑。没办法,他对赵晓伟这个人实在没有好感。以至於对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忍不住加以猜测。
不敢真真躺到沙发上睡觉的郝好只能干干的坐在沙发上,等待晓伟的起床。
“……喂!你这只睡猪!给我起来!老子喊你来可不是让你来我家沙发上流口水的!该死的,快起来给我做饭!老子快饿死了。”
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抓住他的衣领不停摇晃,当听到“沙发上流口水”这句话时,郝好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用手背去擦唇角,脸也羞得通红。我怎麽会睡著了!
晓伟看见他的动作傻掉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又没说你真得流口水。不要再擦啦。起来做饭。真是无趣的人!”
你!郝好停下手红著脸怒视晓伟。
转过身没看见他表情的晓伟对身後招招手说道:“我带你去厨房。今天就随便一点,下记得买菜带过来。我会预先付你买菜钱。菜色你可以自己挑,只要你别扣太多,我不介意你把剩下的钱放进自己口袋。以後,我会在晚上去店里时或者打电话告诉你第二天早上来的时间。免得你又发神经一大早冲过来扰人睡眠。……”
“俺……没 有……电 话。”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语,郝好说明道。
“你连电话都没有?我记得你家里好像是有电话的吧?”晓伟转头看他。
“停……了。”
“停了?你好好地把电话停了做什麽?……见鬼的,你别告诉我因为你没钱付所以停了。”
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Shit!把它再打开!厨房在这边。”
他的嘴巴难道就不能干净一点吗?对晓伟时不时吐出的脏话感到头痛的郝好。
推开厨房的门,郝好发现这里和客厅不同,完全是西式作风。正是时下流行的厨房管理化设计。完善的通风排气设备、漂亮的吊橱、精致的酒柜、大理石的料理台和同质地的流水池。看起来……清爽而且崭新。
“一年前装潢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的用法吧。锅碗之类的都在拉橱里。你自己找著用,如果有缺的,跟我说一声。我会付你钱买。那边是冰箱。”指指一扇看起来像是门一样的地方对郝好解释道。
这是冰箱?这麽大……又不是开店,有必要吗?有钱人的奢侈!一年前装潢的,到现在都看不出有用的痕迹,那位来打扫的人想必很负责吧。郝好顺著晓伟的手指看向那座冰箱暗想到。
“这里基本上都没什麽人用。我一般很少在家吃饭,就算吃也是叫外卖的时候比较多。”看出郝好的疑惑了麽,晓伟这样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是,这麽大一个家就他一个人吗?就算他是独生子那他的父母呢?难道就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冰箱里大概就是这些东西,你看著用。正好冷冻柜里有从日本空运过来的松牛。你把它做成料理好了。”
松牛?牛肉的一种?郝好不懂。
“松牛的松指的是日本牛肉产地。据说味道世界一流,味道是不是世界一流我不敢说,但价格是世界超一流倒是没错。”对天翻了个白眼,对那个人无聊的行径嗤之以鼻。你以为用昂贵的东西就可以打动我的心吗?老子的家产可不比你少!看在松牛产量不多暴殄天物可惜的份上老子才没把它扔掉。
“好啦,给你三十分锺做饭。下午两点我还有个不得不去的会议呢。做两人份,一起吃好了。”像是施恩似的,晓伟边说边往厨房外走去。
他怎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麽?为什麽我没问出口,他都知道了似的。奇怪!
11
之後,郝好向Master的赵晓伟申请可不可以让他做全月,或者改成周休一日也可。晓伟考虑一番後同意了。因为有不少老客已经提出说神农架的菜肴不知为什麽一会儿好吃的不得了,一会儿又变回原来,希望那位做菜美味的厨师可以天天来。本来赵晓伟听了这个意见後正准备找一个有水准的厨师和郝好交换工作,没想到他会自己提出天天做,这倒解决了他的烦恼。相对的,郝好的工资也在暴涨。但这让酒吧中一些资历的员工很不服气,不满刚来的打工仔竟然比他们这些做了很久的人拿的还要多。但出於郝好是Master亲自聘请来的也只好把不满放在心中。
时日像流水一般过去,转瞬间已是春季四月。
“你的手艺是在哪里学的?学校还是拜师?”饭桌上,晓伟边给自己斟酒边问坐在对面的人。
“没……拜 师”郝好虽然已经跟他一起吃饭有两个月了,可是仍旧无法习惯对方轻视的态度,显得很拘谨。
“那就是无师自通罗?读过营养学校之类的吗?”问完,拣了一块红烧黄鱼放进嘴里。嗯,好吃。
点点头,表示自己读过。
“你在那家饭店做了几年?一到这个城市就是在那儿做的吗?”
“六……年……多,一……直……”
“嗯嗯。平时节假日都做些什麽?”没等郝好把话全部说完,晓伟便继续问下面的问题。
“不……做……什 麽…”想快点把饭吃完离去的郝好,想到上晓伟骂他别人还没用完餐就中途离席是一件超级不礼貌的事情时,只好坐在餐桌边乖乖的回答他的问题。
“不做什麽你做什麽?别告诉我你一回家就呆坐在板凳上坐到天亮。”
“收…拾……屋 子,……看…书…”
“看什麽书?你也看书?小人书?”
“……料 理……”
“除了料理书呢?看其他种类吗?比如说侦探小说、科幻小说、武侠小说等等。”
“…很……少 …看”
“交过女朋友吗?”
摇摇头。
“喜欢什麽样的女孩子?”
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好又摇摇头。
见他一问三不知,晓伟开始冒火。
“跟你这个人说话真是无聊透顶!幸亏你没女友,如果有大概也会被你活生生气死!我看你除了做饭以外就真的是无可取之了!靠!跟我爹妈吃饭也比跟你吃有趣!”见郝好又把头低下,气不打一来,发火道:“你给我快吃,吃完了给我滚!看到你就生气!”
是你要跟我吃饭,是你要跟我说话,我又没有这样要求!你以为我想留下来看你的嘴脸吗?人长的倒挺好看这嘴怎麽这麽缺德!如果不是欠你钱,我连一分锺都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本来就没怎麽在吃的郝好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俺……回……”
“坐下!老子还没吃完你就敢走?我不是跟你说过别人没用完餐之前就离席是一件极度不礼貌的事情吗!你没带耳朵是不是?!”看到他真的准备回去,晓伟又开始生气。总之这个人无论在他面前做什麽他看了都会生气就是。
“你!……”郝好气的身体发抖。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无论自己做什麽他总是看自己不顺眼,总是想著法子找他的茬。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等我吃饱了你才可以走!”晓伟任性的说道。
看到郝好在纸条上写已经无法忍受继续为晓伟做饭想换工作时,小辉笑了起来,问道:“他对你做了什麽吗?还是说了什麽?”
郝好摇摇头,不想在人背後说别人的坏话。如果不是小辉说当自己忍受不了赵晓伟时愿意帮他找新工作,他连这件事都不会告诉他。
“呵呵,晓也真是的,干嘛老是跟你犯冲。他这个人啊,如果不是相多年的老友或者得罪他,一般对人都是冰冰有礼。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想把热情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所以晓应该不讨厌你才对。”拍拍郝好的肩膀,小辉笑著说道。
他不讨厌我才怪。否则他为什麽要那样说我。那像是对不讨厌的人说的话吗?
“要不要在试一段时间,毕竟他给的工资不低。依你现在的情况,想要再找一份同条件的工作恐怕不是那麽容易。不过,如果你实在受不了了,嘛,人和人总有不对盘的时候,我会帮你试试看介绍其他的工作给你做。你看如何?”
考虑了一会儿,郝好点点头对小辉露出感激的微笑。
夜,晓伟一如往常跑到店中来吃晚饭。今天他带来的好像是他的朋友,约有三人。四人一身贴身剪裁似的瘦身西装,举止态度都表明了他们是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物。晓伟在四人当中显得特别出众风格也独树一帜,另外三人亦不弱,放过他们的社会地位不谈光面貌身材就可以打上八十分。以至於四人进来的时候,引起酒吧二十秒的寂静。
随著众人爱慕羡的眼光,四人进入最里面的一间卡拉OK房。
窝在包间里,晓伟和友人们又唱又跳又吃又喝。反正关起门来,谁也看不到平时道貌岸然风度翩翩的企业战士疯狂的样子,自然也不怕大失形象。
小辉看著B-7室传出来的酒单大皱眉头。
“Master和他的朋友还真能喝,啤酒都已经下去两扎了,白兰地也空掉一瓶,XO送进去两瓶,加上VIN和调酒,他们竟然还点……。天!就不怕酒精中毒吗?”另一位调酒师罗毅看著点酒单惊讶的直咋舌。
“啧,罗,你去B-7室看看,问需不需要为他们叫Taxi。就说快到闭店时间了。跟晓说就可以。”小辉吩咐道。
“OK!”罗毅走出吧台。
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Master说叫三台Taxi。另外如果到关店时间了,让我们去跟他打声招呼。”
“你看他表情怎麽样?正常吗?”小辉一边配酒一边询问。
“唔……,难说。基本上还算正常,没有拉住人就亲。加上他可能对那三个人有点警觉性,还没有喝到分不清人的地步。”罗毅想笑又不敢笑弄得表情十分怪异。
“呼!晓那家夥酒品太差!希望到关店时他不要喝的烂醉才好。否则可没人愿意侍候他。真是,在外面也不知道控制一点!”小辉一脸无奈。
很可惜,晓伟并没有如小辉之愿在关店时仍能保持清醒。在把另外三个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送走後,他还让郝好给他炖了只鳖,一个人霸著厨房的料理台自斟自酌。直到店中的员工全部回去,郝好和小辉已经把关店准备做的七七八八的时候,他还在一个人独乐。
“阿好,看样子今天我们得送他回去了。我一个人摆不定他,麻烦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一起送回家?我负责开车。”小辉看看两眼朦胧的晓伟,叹口气对郝好恳求道。
看看那样的晓伟,再看看为难的小辉,郝好点点头。
“晓,我们回去了。起来,我们送你回家。”小辉拍拍晓伟说道。
嘟著嘴,表情不满的,“你们都不陪我喝……”看样子还没到烂醉的地步,说话还能保持逻辑。
“好的啦,回去我们陪你喝好不好?在厨房喝也太没情调了吧。”小辉哄他。
晓伟眼睛亮了,“你说的,回家後你们陪我继续喝。好,我们回家……”扶著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见他一个踉跄,等郝好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扶著那个讨厌的人了。痛恨自己为什麽在这种时候也要发挥同情心的郝好陷入自我厌恶中。
“嘁!谁要你假好心!别以为这时候你献一下殷情……我就会改变对你的看法。贪心的土包子!”伸手一推郝好,晓伟想要自己一个人走路。
我讨厌这个人!郝好再肯定後松开双手。
见他真的松开手,晓伟又不高兴了,扑过去挂在他身上,气愤地说:“你这个人怎麽这麽没良心!别人走路都不稳了,你连扶都不扶!我是你BOSS,现在我命令你送我回家!”
小辉看到二人的举止,不由好笑。安慰郝好道:“他喝醉了就是这样子,不要放在心上。你先扶他出去,我来锁门。”
开车送晓伟回家的途中,小辉接到女友打来的电话问他为什麽到下班时间还不回来。
小辉苦笑著对坐在後车座的郝好说道:“不好意思,等下可能要麻烦你一个人看护晓伟洗澡上床。我女朋友她……,自从她知道神农架是GAY常来的酒吧之後,把我盯得比以前还紧。如果我晚回去,她就会胡思乱想。所以……真是不好意思了。”
愣了一下,无奈之下只好点点头。郝好看看自从上车起就趴在他怀里不肯动弹的晓伟开始大大犯愁。
到了地点後,不用二人扶,晓伟自己从车子中钻了出来。以为可以不用照顾他的郝好刚刚高兴,就发现对方无法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没办法,只好过去帮他。
见二人把门打开,晓伟的神志也还算清晰,小辉这才放心的打了个招呼後开车离去。
12
“喂!你去哪里?”晓伟从後面扯住郝好的衣领。
“放……手。俺……去…倒…水……”伸手去解抓住自己衣领的手。
顺势把人搂进怀中,晓伟表情不爽地说道:“我要你陪我喝酒,不要你陪我喝水。我家的水不给你喝!”
“放……开!”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和人亲近过的郝好觉得万分不自在。这个人喝醉了不但不讲道理怎麽还这麽粘人!
“不放!就不放!”像是小孩子抱住心爱的玩具一样,晓伟说什麽都不肯放手。
“俺……拿 酒……给 你……”郝好拼命想办法挣脱他的怀抱。
一听郝好要陪他喝酒──自动把郝好拿酒给他的行为进一步理解为[陪他喝],晓伟这才露出欢颜。
“好。我们去喝酒。喝完了我们唱歌,我教你。”高高兴兴的搂著怀中人向厨房进军。人是前进了,手可没放松一分。
郝好终於彻底理解小辉临走前跟他说的此人喝醉了天下无敌是什麽意思了。
“嘿嘿嘿……”晓伟看著喝了一杯酒脸就变得红红的郝好无意义的傻笑。
“我跟你说……,我知道你不会说话,所以我说,你听。……我跟你说,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偷我老头子的酒喝了。我从来都没有醉过!我不喜欢一个人喝酒,我喜欢别人陪我一起喝……呵呵,”
把身子靠向手拿酒杯正在犹豫要不要喝第二杯的郝好,手搭上他的肩膀,劝诱道:“乖,再喝一杯,我给你奖励……”
“俺……头……头……晕”不沾烟酒更不习惯喝烈酒的郝好在被晓伟硬逼著灌下一杯浓度超过5度的白酒後,呛了半天,从喉咙到胃火辣辣的,血液开始往下降头渐渐变得沈重。
“喝了,乖……”晓伟凝视著他。
昏昏然的,郝好把烈酒再送进喉咙。“唔……辣……”
“嘿嘿,我帮你变不辣……”晓伟把头凑上去,伸出舌头去舔郝好的嘴唇。
“啊……!”郝好瞬间硬成石头。
趁著他嘴张开之际,晓伟侧过头整个唇覆上他的,、的吮吸。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不住搅拌、勾住、拉出口腔外用牙齿轻咬。
郝好急了!拼命用手去推紧紧抱住自己的人。他疯了吗?!还是我在做梦?!怎麽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感觉到郝好的挣扎,晓伟离开他的唇,笑著问道:“喜欢我的奖励吗?我们不唱歌了,……玩亲亲好不好?我喜欢和你亲吻。来,我们继续玩……”说著,就把脸往前凑。
“俺……不要!”郝好大叫出声。猛地推开他,站起来就想往外走。刚跨出步,脚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看来,那两杯烈酒带给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嘁!”晓伟蹲到他面前,脸色一变“让我亲亲你会死啊!又不少你块肉!还是没钱你就不肯卖呀?”说著,伸出手把他推倒在地板上,随即跨骑上他的腰部,压住。
被晓伟的动作吓住,郝好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对方再度覆上他的唇时,才晓得要反抗。可是,被酒精侵蚀的身体不如往常使得上力,除了不住扭动腰身以外,并不能动摇身上的人一分一毫。
“干!你乱动什麽?!弄得老子火都上来了!”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既然如此,你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负责帮老子消火!”晓伟被郝好拧来拧去的身躯挑逗的欲火高涨,倒把酒精度给降低了不少。本来想玩玩亲亲就让他回去的,可是现在……
“不……”再不知男女之事,听到晓伟如此明显的话语,郝好也明白了迎接他的即将是什麽。
“俺……不……要!”双唇开始颤抖。为什麽男人的自己也会碰到这种事情?而且他不是讨厌自己吗?为什麽……
“什麽不要!你跟老子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明明知道我是GAY还要照顾酒醉的我,你还不是存了这个心!本来想耍耍你就让你回去的,靠!今天吃的那只鳖好像来效用了,你又卖力的扭来扭去,现在如你的意啦!”话声刚落,便去脱他的毛衣。
“不……俺……不 是……”那个意思!因为刚才的挣扎,酒精慢慢的在身体中发挥了效力。郝好悲哀的发现自己越来越口齿不灵,且无力动弹。
“不要废话啦,我会付你最喜欢的钞票的!故做什麽姿态!”酒意和欲望混合在一起慢慢升腾成一股烈火迫切的寻找著突破口,逐渐的晓伟开始失去理智。
感到晓伟的手伸进自己的内衣里时,郝好鼓足全身的力气伸手猛地一推对方胸膛翻过身子就待爬起来往外跑。可是他以为很快的速度在别人眼里却是极慢的,一下就被刚刚被他推开的晓伟压住向前爬行的身体。
“个骚货!跑什麽跑!欲擒故纵是不是?还是怕我出的价格低呀?要多少你才满意?十万够不够?”绷紧的欲望叫嚣著想要发泄。晓伟一边扯著郝好的裤子一边问道。
“不……!”拼命的摇头,想要拱起身子,可是身体像烂泥一样无法移动分毫。
“嫌少?你要是第一老子就付你……七十万好了!怎麽样,这样你就还只剩下四百万的债款。像你这种品有人肯买你就应该高兴了,更何况是这种天价!不过,老子付出了多少,自然也要回收多少。你今天晚上就等著升天吧!”扭住郝好的双手,摸索到他的皮带扣解开,连著内裤一把扯到脚跟。
“不……不……求……求……你……”越急越无法表达,感到自己的腰部被抱起,双腿被分开,身後传来了对方解皮带的声音,郝好急得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不是卖的!
滚烫的坚硬的粗圆的什麽挤到了那个他自己都从来没有看过的部位……
“真想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有多淫荡就有多淫荡!上半身还穿著衬衫,下半身却光溜溜的,屁股撅的老高一幅欠人干的样子!看不出来你倒还蛮有筋肉的嘛,希望你里面也一样够弹性!”话声一落,晓伟双膝跪在地板上,腰部往前一顶猛一使劲!
“啊……!!!”郝好的耳中传来了自己被生生撕裂的声音……
粗重的喘息声、身体的撞击声、身体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偶尔夹杂了几声微弱的哀鸣,交织成令人热血沸腾的乐曲回荡在客厅中。
天色已经微明,晓伟就如刚才所预告的,尽情享受著郝好的身体。剧烈的运动、适度的暖房让他感觉不到四月早晨的清冷。只是一个劲儿的埋首於满足自己欲望的耕作中。
从地板到沙发,甚至把他的身体压上餐桌,晓伟充分的利用著这具结实覆有漂亮肌肉的身体。
没想到这个老男人长的不怎麽样,身体倒是一流。
──夹的老子真他妈的爽!
听著对方时有时无的呻吟声,晓伟感到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在沸腾。如果不是这老小子紧的让人牙痛反应也生涩,光听他的声音还以为他已经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呢!真他妈的会选时候哼!
途中给他抹了乳酪,让他那里变得更容易进出的晓伟下足了狠劲在糟蹋他。七十万一,这麽贵的消费如果不好好享受岂非吃大亏。不把这老小子干的升天,老子的名字就倒著写!
此时的郝好早就在疼到极点的折磨中,陷入时昏时醒的状态中。刚刚丧失神志立刻就被下一的冲击拉回。反反复复痛苦难当!
当郝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雪青色的天板,雪青色的壁纸,这里肯定不会是自己那个寒窑应该没错了。这张床也是自己从来没有睡过的柔软。我为什麽会在这里?郝好翻身而起……
瞬间刺入脑髓的锐痛唤醒了他的记忆。
“不……!”无法致信的郝好抱住头,慢慢的倒回床中,不顾疼痛卷曲起身体,越缩越小……
“醒了吗?这是我特地从银行取回来的,想你可能比较喜欢看到现金,怎麽样,第一就可以卖七十万是不是很爽?给你!”残酷高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睁开眼睛,迎面而来的是大量的钞票。那个人竟然就这样把钱朝他的脸上扔下来……
纷纷洒洒,红红的百额纸币落满了整张床,盖住了他的头脸……
13
“喂!不要趴在那儿装死!我有话和你说。”晓伟看著一动不动的郝好没好气地说道。
“你如果想卖的话,不如卖给我一个人,总比要面对一大堆客人来的好。怎麽样?我不会亏待你的。……否则你欠我的帐到猴年马月也还不完!跟原来一样,每天帮我烧饭顺便帮我收拾屋子,你把你那个房子给退了搬到我这儿来,做什麽也都方便。……喂!老子在跟你说话你装什麽死!看著我!”晓伟见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伸手就去推。
“唔……”被晓伟碰触到身体的郝好像是被毒蛇碰到一样躲之不及。恶心感让他就快要吐出来了。
“回答我!”晓伟不知为什麽面孔变得相当凶狠。
像是什麽都没听见的郝好坐起身,用羽毛被遮住自己的身体转头四寻找衣物。
“我在跟你说话!你一个晚上就成了聋子吗?喂!郝好!”晓伟见对方视他如无物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抓住郝好的肩头对他大吼道。
“呃……唔……”忍不住恶心,郝好张口就吐。胃液一阵翻腾,恶心的感觉不住上涌。已经顾不了自己还坐在床上、坐在一大堆钞票中。吐到最後,连胆汁都好像被吐了出来似的,嘴里一股苦味。
他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死都不想再看见!
去你的欠款吧!你这只披著人皮的禽兽!你还想怎麽逼我?这样耍我好玩吗?强奸一个大男人你觉得有趣吗?这麽恶心的事你都能做得出来?!你这个无耻的同性恋!我是没钱还你,并不代表我就要卖给你!大不了我还你一条命就是!
“喂……郝好?喂,你……没事吧?见鬼!我可是已经喊过医生来帮你看过了。那小子明明说你没什麽大碍的,喂,别再吐了!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别告诉我你被我操了一个晚上就怀孕了。……”可能知道自己说的这个玩笑并不可笑,晓伟陷入沈默。
他不习惯应付这样的场景。一向都是别人求著想上他的床,他则很少去主动追求什麽人,就算原本对男人没兴趣的,一般也会在他的外貌和财力下俯首称臣。从来没有说是过十万以上的代价去上某人的床,除了引诱人心的礼物以外。更别提像昨天晚上那样借著醉酒霸王硬上弓。
我明明是讨厌他的不是吗?外貌一般、学历不高、一身土味、说话口齿不清、无趣、贪财、假好心,除了做饭好吃以外就一无所长。可是,我为什麽要跟他玩亲亲?虽然知道自己在喝醉後会变成KISS魔,可是为什麽会发展到用钱也要买他的地步?那个时候我完全可以喊他滚蛋,随便打个电话都可以找到条件比他好太多的床伴来陪伴自己。为什麽……我会对他产生欲望?
也许我不应该让他吨那只鳖给我吃……。那只鳖……,是的!都怪那只该死的鳖!害的老子肝火旺盛!对了,这老小子也不好,如果不是他故意在自己身子底下扭来扭去,也不至於发展到……,哼!不要脸的老小子,拿到钱了就开始故作姿态!当真是做婊子还要竖贞节牌坊!看老子不整死你这个贪心鬼!
晓伟给自己找到了想和他上床的正当理由,告诉自己是为了耍他是为了教训他才会想要这样做,反正四百七十万那点钱对他来说只是小钱而已。几百万就可以玩弄一个人的人生那是多麽有趣刺激,要比上游戏房要比去拉斯韦加斯要比征服一个难搞的美人要来劲儿的多不是吗?!
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郝好!我要看你最後哭著向我告白你是多麽无耻贪心为了钱什麽都愿做的人!我等著看你露出贪婪面目的日子,等到那时候我在告诉你什麽叫做惩罚!
冷冷得看著郝好呕吐得身子卷成一团。晓伟既没有为他拿毛巾擦拭,也没有继续问他的身体状况。只是毫无感情地说道:“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我会让手底下的人帮你去搬家。以後,只要我想上你的时候,就会到这间房里来找你。希望你还满意这间房的装潢,哼,……我想这间房配你应该是足足有余了。今天晚上你不用去店里了,我会帮你请假。你在家把自己收拾干净,臭死了!另外,记得把你的钱好好收拾起来数数看是不是正好七十万!我想你应该喜欢数钞票的感觉。我去公司,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家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怪味!”言语中尽是浓浓的讽刺。说完想说的话後,晓伟转身离开。
“谢 谢 你 的 七 十 万!”郝好朝著晓伟的背影一字一顿清晰的表达出话语。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哼!不用谢。昨夜你让老子很爽。”声落,人已出门外。
待晓伟离开後,郝好拖著身体从床上起来,把弄脏的床罩连著自己肮脏的身体裹成一团踩著落在地上的钞票走进像是浴室的房间。他要把自己刷干净,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夜间,当晓伟带著伴来到神农架的时候,调酒师的小辉对他施了个眼色表示有话要说。
凑近吧台,“给我杯Ginger ale。什麽事?”
取出倒三角杯,小辉熟练的调配著酒类,“昨夜你没有留阿好住下来吗?”
“啊?什麽意思?”敲敲吧台面,表示不解。
“阿好今天来上班的时候面色好差。像是生病了。我问他不是已经请假……”
“你说他人来这儿了?”打断小辉的话,晓伟气汹汹地问道。
“是啊。因为你今天下午才打电话告诉我,郝好今天不舒服要请假,结果晚上他却跑来上班了。觉得比较奇怪,所以想问问你。说句老实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来工作,脸色整一个铁青色!身体也摇摇欲坠的样子。”小辉的语气中充满了对郝好的关心。
“你把他叫到Office来,别说我叫他的。喊谁暂时顶替他一下。麻烦了。”晓伟一仰脖子把刚调好的Ginger ale一饮而尽。
“晓……”
“嗯?”放下酒杯,“你想说什麽?”
“……没什麽。我去叫他。”小辉的脸上有明显的担忧之色。
神农架的Office。
敲敲门,郝好站在门外等候。
“进来。”
是他!郝好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离开这里。了十五秒告诉自己他是你的债主你的老板,而且他也没什麽好可怕的,这里是工作地点又不是他家。谅他也不敢再作出什麽混帐事出来。何况自己也要和他把事情说清楚。告诉他不管做什麽也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还账。
推开门,郝好跨进Office。
“开个门也能开个半天!看看你那死样子,想跑出来吓人麽?不是叫你呆在家里的吗?!”晓伟一看见他立刻怒火高涨。
忍住怒气,默默地看著他。
“妈的!烂土包子!就会给人找麻烦。我跟你说,我已经让人帮你把东西搬到我那儿了,房子也退了。等会儿你就跟我一起回去!”晓伟显然是忘记外面还有只可爱的小兔子在等他。
这个浑蛋!在心中大吼一声,动了下身子,郝好伸手从办公桌上拿过纸和笔,就著桌子弯腰在纸上写道:
我不卖身。昨天的事我不会原谅你,你太过分了。我会工作还你钱。如果你再对我做同样的事,我会选择和你同归於尽。因为只要是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枉费你还是高知识分子,做出来的事情比我这个职业高中毕业的人还要差劲!
最後,郝好在纸上重重的写道:我会还你钱的!
写完,把纸条递给冷笑看著他动作的赵晓伟。
接过纸条,扫了几眼。晓伟放肆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好!好!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还这四百七十万!看在你这麽有男子气概的份上,我也不好太为难你。这样好了,以後你干脆来我家做全勤。吃住都算我的,你只要帮我收拾屋子和做饭就行。我──绝对不会碰你一根汗毛。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是开公司的,自然不想做赔本生意。如果等你还钱还到死那也是不可能的。给你一个时间限制,三月内。我给你三个月,还我一百万!只要你能做到,剩下的钱我不要你还一分!相反,如果你三月内无法做到,以後你的人生将由我来安排。如何?有异议吗?”
颤抖著手,在纸上写下: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我在三个月之内还你一百万,你就把所有的欠债一笔勾销?
“你不相信?OK!空口无凭,立证为据。我们就把刚才说的写到纸上,白纸黑字盖上印章签上字。这样你总相信了吧。”晓伟一脸胜券在握的神色。三个月一百万,就凭他?哼哼!自找苦吃!
“你不妨把你昨晚卖身的七十万算进去,这样你就还只剩下三十万而已。”故意加重[卖身]二字,晓伟故作大方的说道。
你去死!──郝好在纸上第一对人“说”出如此重话。
晓伟看了,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个老男人也能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
1
郝好比平时还要忙的进入超忙时期,他给自己算了一下三个月一百万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成功的话,那麽四百七十万的借款将全部消失。自己将再度成为自由人。这是一个多麽诱人的条件!而且他还有一个梦想没有实现,为了那个梦,他也要拼了!
人一旦有了目标,做什麽事情也都变的精神奕奕。现在的郝好於一种亢奋期,撇开肉体健康状态不谈,他完全凭著一股对未来的希望在支持著自己的全部行动。
和赵晓伟谈话的第二天他就趁白天空闲的机会去了雇人市场。很可惜,因为他的不善言语和时间限制让他无法找到比较好的工作。连去了三天好不容易才接到一份早上送牛奶的锺点工,为了多赚一点钱,他又给自己找了一份送早报的工作。
这样,由於两份工作都是早工,如果地区相同那麽一起做也就变得十分便利。只是两头取货要起大早罢了。争取到同地域的送货允许,为了节省时间郝好从神农架下班後立刻开轻摩托车(送牛奶公司配给送货的)前往报纸发放领取早报,然後再赶往牛奶公司取牛奶,直到把所有的货物全部送完,才赶回赵晓伟的家睡个几小时──为了方便郝好今後在他家进出晓伟把钥匙配给了他。
早上晓伟起床的同时起床为他做饭,等他去上班以後,再把家中收拾打扫干净,把午饭做好放在桌子上。然後再出去做另一份工:仓库搬运工,这份也是锺点工。到了下午5:3再赶到神农架。
如此每天每夜,周而复始。让原本就没什麽肉的郝好更见消瘦。才不过26岁的青年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
刚开始晓伟对他如此拼命只是抱以讽刺嘲笑的态度等待看他的笑话,时不时地在餐桌上问他要不要放弃,只要他肯答应卖身於他这种痛苦疲劳之极的生活也会结束,而郝好只当他不存在一样对他的冷嘲热讽全然置之不理。
随著时间的流逝,晓伟的不满也越来越。他本来也不是那麽想要郝好上他的床,刚开始也只是抱著想看他为了钱而卖身於男人的卑贱样子,可是现在他已经动了真火,没想到那个土土的老小子竟然能把这种不是人过的生活撑上一个月。
他就真得这麽不愿意和自己上床麽?!我赵晓伟难道就丑到连那个土包子都不肖一顾的地步?更何况少爷我还愿意付钱买他!我靠!
5月1日大多数人都在放假的日子,赵晓伟也不例外。昨天晚上疯到凌晨点多才回来的人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揉揉眼睛走下楼梯,见郝好正穿著围裙把菜汤之类的往餐桌上摆。
“喂,见了人都不会说声‘早’吗?今天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吃饭。”为什麽这老小子老是不理我!晓伟心怀不悦走到郝好身前说道。
看了他一眼,没吱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站在郝好身後,晓伟气的恨不得给他後脑勺一巴掌。咦?这是什麽?目光定住。……这老小子是少白头麽?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确定。
被晓伟突然抚摸自己头部的行为吓了一跳。郝好连忙向旁边闪开,不想被他碰触到。
嘟起嘴,“闪什麽闪,怕人家知道你是少白头呀!”见到郝好不解的表情,不知怎地,心中突地闪过一丝抽痛。那白发是累出来的吗?
刻意忽略自己的心情,乱暴的抽出椅子,晓伟不再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二人默默的吃著午饭。忍不住似的,晓伟开口道:“还有不到两个月,你现在赚了多少?有三十万吗?如果没有你要怎麽在三月内还我一百万!我看你还是乖乖的……”
郝好突然站了起来,“俺……上 班……去”。与其在这里听他废话,不如去工作多拿一点锺点费。
“坐下!我不是让你陪我吃饭的吗?”晓伟怒道。
你现在就想控制我了吗?别忘了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等我真地做不到了再对我作出命令吧!郝好这样想著向门外走去。
“你想不想知道两个月後我会怎麽安排你的人生?如果你无法做到三月内还我一百万的话。”
郝好停住脚步。
“哼!我会把你送到红灯区让你专门接老外和变态。一个晚上三个够不够?你越不想卖老子就让你干脆卖个够!我倒要看看你到时会怎麽哭著去应付那些有特殊趣味的客人!放心,那种客人一般不会在乎玩弄的人长相如何,你完全做得来!不过,如果你现在向我求饶……”表情凶恶,心中却在偷笑。晓伟的买卖中其实并不包括皮肉生意,只是单纯的想吓吓他罢了。
畜牲!郝好气得发抖。迈开大步走出客厅。
我死都不会去做那种事!你休想我会去求你!就算累死就算去偷去抢我也会把钱还你!畜牲!不是人!郝好双目通红。他不明白世上怎麽会有那麽恶劣的人,为什麽他所碰到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对他不友善的?
我做错了什麽?!
大哥,这是你在天之灵对我的惩罚吗?!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命去换你啊!!!
吃力的搬著沈重的货物箱,来来回回已经有两小时。因为是锺点工,所以不能像长工一样随时偷懒休息。手脚一旦慢了下来便会被警告。今天从码头送来的货物实在太多,不但多且沈重。货物箱的轻重大小是要碰运气的,有时候碰到运送饼干什麽的,那是运气。但大多数时候仍旧是重物比较多。而且长工欺负短工和锺点工,把最重最累的都扔给他们。仓库管理人把这些看在眼里,也只是看著而已,根本不去理会。因为短工和锺点工随时都可以换,这种苦活的长工却不太容易找。
“他娘的鬼仓库!连喝水都要自备,真他娘的抠到家了!操他祖宗的!”搬运中一位从安徽来的打工仔泄愤似的小声骂道。
“算啦,这里还好没让人工作前交货物损失押金。有的地方,如果你不先交押金,根本就不会让外地人打工。忍忍吧,如果不能忍就回家帮农去。”一位年纪大的搬运工搭话说。
“大米卖了能赚几个钱!不出来做事怎麽在村里盖新房。没房子老婆也不会进门!”打工仔愤愤的嘀咕著。
“就你话多!没见人家郝好埋头苦干,跑来跑去连一个‘苦’字都没吐。快点做事啦。”和打工仔似乎是同乡的另一位壮年短工催促道。
“娘的!他不是不想说,我看他是说不出来!跟哑巴似的!”没有坏心的打工仔随口说到。
郝好虽然听见了,知道对方没有坏心只是心直口快便也不是很在意。对於自己丧失正常的语言功能这件事,他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报应。
不去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郝好只是默默的把卡车送来的货物箱集装箱用推车推到仓库,然後再从推车上把货物搬运到固定地点,小心累积著。如果货物搬运途中有了损毁,被仓库发现是要赔偿的。
一个月的工资到手了,全部五份工作的工资。
可笑的是自己找到的那三份工作合起来的工资才不过相当於赵晓伟付他一月的管家费。所有的工资全部加起来才只有九千四百七十八块。
一个月九千多,这是半年前的他绝对不敢幻想的数字。而如今这个数字在他眼里却是多麽可笑。摆在那里的四位数好像是在嘲讽他,978──就死去吧。
是不是因为当年该死的应该是我?命运却突然出轨让本该死的我活下来,让不该死的大哥死去。所以老天爷现在想要把命运再重新纠正过来是吗?
好!如果你能把大哥还回这个世上,我心甘情愿跟你下地狱。可是如果你不能,我不会让大哥用命换来的生命就这样轻易放弃的!你听见没有?!老天爷!!
郝好在心中怒吼著,他不要就这样轻易放弃,他不要选择丧失勇气的自杀,他不要一生看别人的脸色过日,他不要去做那种肮脏事,他不要让那些无耻之人来糟蹋自己,他绝对绝对不要跪在赵晓伟的脚下摇尾乞怜!
赵晓伟,我不後悔救了你,但我後悔认识你!後悔那天不应该一时心软答应送你回家,後悔不应该喝下那两杯烈酒,後悔为什麽第二天没有给你一巴掌!
那七十万你拿去买品德吧!!畜牲!
“郝好,你进来。”晓伟从书房中探出头叫住正在擦走廊的郝好,“我有事吩咐你。”
放下手中湿巾直起腰,在围裙上抹抹手,走进书房,立在书桌前等候他的吩咐。
“我要出国一趟。明天就走。”晓伟把玩著手中的金质钢笔说出叫他来的原因。
那真是太好了,郝好心中默默想到。将有一段时间可以不必看见这张令人生气的面孔。耳根子亦可以清静许多。这是不是也代表自己的好运就要来了呢?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负责看家。但是……,你要记住,我是请你看家不是请你监守自盗。如果让我发现你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家里的东西擅自拿出去变卖。哼哼!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至於保险柜我量你也撬不开!不过,你放心,该你的工资我一分不会少你的。”
语风一转,“希望你最後不会为了还债去做那鸡鸣狗盗的事!我看你不如趁自己还没有累死之前答应我的条件算了。免得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如何?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低垂著头,看著自己的脚尖。不知道他要离开多久,如果时间长的话,倒可以再找一份工作。没有了做早中饭的必要,时间亦变得优裕,上听仓库的人说附近的建筑工地正在找短工,说不定可以去试一试。
“……郝好!我发现你很欠扁!怪不得你爹妈会丢下你这个儿子自己跑路,你他妈的实在是真的不讨喜!滚出去!三月之期一到,看我怎麽料理你!滚!”个贱东西,竟敢无视我!晓伟气得拿起手边的书本狠狠地砸到墙上。我倒要看看三月期满你是怎麽一个鬼脸!
离开书房久久……
我知道自己生来就不讨喜。性格沈默说话无趣做事一板一眼人又不聪明外加牛脾气,不像大哥聪明多才风趣幽默做事柔软受人尊重。我也想改变自己,……可是我做不到。
郝好拼命的擦拭地板,像是在发泄什麽似的……
幸运之神并没有向郝好招手,这个世上不幸的人太多,神根本忙不过来。况且,因为有了不幸的对比才显示出幸福的可贵。为了让人类学会珍惜自己的生活,神并没有仁慈的把幸福赐给每个人。
而郝好就是不幸被神选中用来给人做对比的一员。
通过仓库同事的介绍,郝好开始在建筑工地上早半班,从清晨七点半到中午十二点。
在工地中,像郝好这样的半途插入临时工是不能上房梁的,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的活。比如说搬沙,搅石灰,做混凝土,传砖,打杠,挖坑,和负责清扫厕所,整理器具。
马不停歇的忙到中午,随意地扒几口自带的饭盒。匆匆忙忙又骑车赶往码头仓库,郝好很感激牛奶公司配给的这辆轻摩,让他方便省力了不少。
逼著自己不去想那一百万的金额,他知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就算做死了也凑不出那个数字来。可是如果就这样放弃,就这样什麽也不做的呆在家中,他大概会把自己活活逼疯。如果不去做些什麽,如果不让自己忙的根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他怕自己恐怕早就崩溃。
没有休息的日子,强烈的睡眠不足,自从晓伟出国後就没有坐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的生活,让他肉体的疲乏已经达到极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养生的原因,郝好开始出现感冒发烧的症状。
搬著啤酒箱,“咳咳!咳!”郝好不住咳嗽。
“阿好,你真的没事?让我来,给我。你去那边喝点水休息!实在不行,你今天就给我回家睡觉去。”放下手中活,小辉连忙迎上去夺过啤酒箱。
“你在搞什麽?你看看你的脸色,简直跟……。总之,我劝你还是回家休息的比较好。最好去医院看看。你的脸色实在太差了!哪,阿好,听我的话,回去休息。吃点药,好好睡一觉。”
“俺……没、咳咳…咳……”想说没事,可喉头一痒怎麽忍都忍不住拼命咳嗽起来。
“你给我坐下。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做什麽?怎麽累成这种样子?你想累出肺痨吗?跟我说实话,不要一个人把事情放在心中,说出来说不定别人能帮你呢?告诉我,郝好。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小辉拉著郝好强行把他按坐在吧台的椅子上,表情诚恳地询问道。
谢谢你!真的好谢谢你!可是你帮不了我。我不想连你也拖累,我还不起这份人情债。就算你肯借钱给我,我也无法在短期之类还你。你还有女朋友,你还要结婚,我不能拖累你。
摇摇头,郝好想站起来继续工作。
“郝好!你说,是不是你急著还债所以拼命找工作做硬把自己累成这样的?是不是每半年就要还一大的款额,你付不出来所以……。告诉我数字!郝、好!”小辉是真心想帮这个善良老实人。看他把自己累成这样任谁见了也会心痛。
该死的晓,竟然在这时候跑到国外,想联系都难。如果联系的上,自己也可以和他求求情,让他多放宽郝好一点时间呀。真是的!
眼睛红红的,郝好抬头看小辉,谢谢你,很久没有人这样对我好过了。可是,你越对我好我就越不想连累你。这种事让我这个罪人一个人来承受就够了。我不想把你也拉下水。
扯出一个笑脸,郝好张口轻轻说了一句:“谢 谢!”
“你谢什麽谢,我还什麽都没有帮你呢。郝好,算我求你,让我帮你吧。我看你这样,说实话心里一点都不好受。如果你担心一年半载没办法还我,你可以分期还。你别看我是一个小小调酒师,其实我们家还是蛮有钱的,否则也不会和晓搭上边。呵呵,所以你不用担心,而且我相信你的人品,不会欠我的钱不还的。所以我可以很放心的借给你。哪,郝好,你就当让我自我满足一好不好?我可难得做好事的。”小辉力气想说服郝好。
见郝好在犹豫,小辉趁热打铁,“或者这样好了,你要是不肯告诉我数字,我就随便借你一点。嗯……半年一的大额还账大约是多少呢?你的欠额比较多,所以,唔……十万?十五万?二十万?我先借你二十万好了。明天我就把钱送到晓伟家去。你拒绝也没有用!钱款出门概不退回!”可能觉得自己套用的这句话比较好笑,说完了小辉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辉……!”郝好激动的手都抖了。二十万!这年头就算亲朋好友也不一定愿借你十万八千,更何况只是作为同事的普通朋友。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我帮你叫辆车,你先回家休息。有什麽我会和大家交待。总之身体才是本钱,累垮了就不值得了。”小辉挥挥手不让郝好说出感激之词,他愿意借钱给他纯属喜欢郝好这个人的善良单纯,毕竟这样的人世间已经不多。并不是想要郝好对他感恩戴德。而且正如他所说,有一个身为中国政府对外报务官父亲的他家里确实很富裕。毕竟晓伟的朋友都是非富即贵。
六月了,已经进入中旬。郝好望著墙上的挂历,发呆著。
“咳、咳……”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和充分休息的原因,郝好的身体一直都不见恢复。感冒低热已经拖了两个星期。
“喂!那边的!再发什麽呆呢?不要一逮到机会就偷懒!奶奶的,找来的人一个不如一个!还不过去帮忙下货!”工头发火骂道。
“啊……对……不 起。”郝好连忙低下头推著手中的手推车向仓库大门外走去。
“搬货了!搬货了!大家不要偷懒!快点做,手脚麻利点!等下还有一辆要来呢。我有点事等下过来,你们可别找机会偷懒!”工头拍著手招呼大家,等众人聚集过来开始搬货,他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又回到仓库里去了。
“操他祖宗的!我呸!就他妈听他一个人在那吠!也没见他自己动过手搬过货!”年轻的打工仔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不知道他的外号?就叫‘懒胚’!”另外一个打工仔凑过头来,嘿嘿笑著说道。
“哈哈!说得好!还真是贴切!他娘的懒胚!”
听著打工仔戏谈工头,郝好把一箱一箱上标小心轻放标志的货物累计到推车上。不知道是什麽货物又重又要小心轻放。是玻璃制品吗?
见货物已经高过头,郝好一边小心著前方一边推著推车向仓库走去。
仓库里工头懒胚拿著货单牌正往外走。
“哎,头,下一辆要到什麽时候才来呀?我老婆还等著我回去凑一桌呢。或者干脆就让那帮短工做,放咱们回去咋样?”长工的一人坐在货物箱上向工头建议道。
转过身,“等下再说啦,做得太明显让主任知道了会罗嗦。等主任下班再说!”工头拿著货单牌头也不抬的记录著什麽,边说边倒退著走。
突然!工头感到自己後背撞上了什麽,只听“啪!砰!……稀里哗啦!”箱子掉落地上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略带闷响的破碎声,此起彼伏。
愣了三秒後,工头抽著嗓子尖叫起来:“这是怎麽回事?!你瞎了眼睛吗?推著车子往人身上撞!”──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第十六章
“怎么了?怎么了?”大家围了上来,仓库主任也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这小子呀,也不知他怎么看路的!拿着货车往人身上推!哎哟,我的背好痛……,肯定青了!哎哟……”工头伸手想要抚摸背部,一幅很痛苦的样子。
我有好好看路。我看见你背退着走过来,想要闪开,可是推车太沉重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叫你,你就撞上来了。这怎么能全怪我一人?!郝好刚想开口解释……
“见鬼的,你们在搞什么!天啊,这要怎么跟人家交待?破损货物有多少?快给我点出来!这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他妈的!”一向道貌岸然的主任见到如此多破损箱子,也不由被刺激的口吐脏言。
“是郝好。他瞎了眼不看路,拿着货车往人身上推!”工头伸手一指呆立的郝好。
“你们也都看到了对不对?”怕主任不相信,工头连忙让刚才呆在仓库里的长工作证。
见长工们点头承认,主任把眼光看向紧握双拳的郝好。
郝好正在看工头,眼光里尽是愤怒。
“看什么看!你看你那凶样,怎么,不服想打架呀?他妈的野蛮子!”工头大声的叫骂道。
“你!……”郝好气地说不出话来。
“好了,不准吵!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把地上收拾干净,李头把数量记一下。其他人给我回去干活不要在这里看热闹!”手指着郝好,主任叫道:“收拾完,你给我到办公室来!”
为什么赔钱的是我?为什么?呵呵,哈哈哈!我知道,我反正也欠了那么多嘛,再多付一点也没什么,对不对?反正那一百万我肯定是付不出来了不是吗?!呵呵……
两个半月了,已经两个半月过去了。我手头上有多少钱?二十一万?二十二万?还差多少?八十万还是七十九万?
还有半个月!还有半个月我能做什么?难道我的命运就是这样吗?老天爷你对我的惩罚就是让我去陪男人睡觉吗?!哈哈哈……!
“咳咳……!”
对了,还有那七十万,如果加上那七十万,还只剩七八万。七八万……
哈哈!郝好,你他妈的就贱到这种程度了吗?竟然去想要用那笔钱!你不是准备把它砸回赵晓伟脸上的吗?!你难道承认那是你“挣来”的血汗钱吗?那和你同意陪他睡觉有什么区别?!
可是……,如果我半月内凑不到一百万呢?难道我就要去……
“呕……”想到自己躺在不同男人身下张开双腿……,郝好忍不住恶心起来。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谁来帮帮我?我愿意给你一生做牛做马!
爸,妈,你们在哪里?回来救救我吧。我求你们了……
“郝好,我先回去了。你也赶快回去早点休息。……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瘦成这样?”小辉走到店门口又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
硬是作出一个微笑,“俺……有…吃 饭。”
“唉……,瘦成这样也叫有吃饭?算了,我也拿你没办法。总之,你要记住身体是自己的,如果自己都不好好爱护……。我先走了,你把垃圾袋换完也早点回去吧。”打完招呼,小辉带上店门离开。
把厨房和吧台的垃圾桶都罩上新垃圾袋,郝好往office走去。换掉office的那个,今天的工作也就全部完成了。
推门走进无人的office。郝好弯腰把放在办公桌旁的垃圾桶换上新垃圾袋。
懵地,郝好的视线落在了办公桌下的保险箱上。
听小辉跟自己说,这个保险箱内除了放有当天的店中营收,还有为了应付非常事态而准备的五十万现金。而店中的营收一天最少也有十万多,今天又是周末……
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
有一把备用钥匙在防火栓后,我见小辉使用过。那天闭店后会计结账时发现忘记带钥匙,小辉是从那里取的备用钥匙。他一点都没有防我。
密码呢?密码是多少?
郝好像着了魔一样,从防火栓后取出钥匙,蹲到保险箱旁。把钥匙插进去……
我在做什么?
……没有关系的,我不知道密码,保险箱是打不开的。……没关系……
钥匙被转动。
伸手一弯扶手,无声无息的保险箱的门被打开了……
可能是因为大意,也可能是因为会计认为没必要。每天开闭的保险箱并没有合上密码,仅仅是用钥匙把它锁住。
钱……,好多的钱。一叠又一叠。
不知道有多少?有一百万吗?郝好伸手去摸钞票。
如果这些都是我的该有多好……
我可以用这笔钱还清赵晓伟的帐款,把他那七十万砸到他的脸上,对他竖起中指,狠狠地说一句:“拿着你的臭钱滚出我的视线吧!”
然后,辞去神农架的工作,用小辉借自己的二十万开一家中华料理店。慢慢的把赚到的钱还给小辉。也许三年,也许十年,有了余钱以后,就可以去做那件我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完了我一生唯一的心愿。
伸出舌头润湿一下干燥的嘴唇。
――如果这些钱是、我、的!
我把它拿走,会不会给人发现?我会坐牢吗?赵晓伟会来嘲笑我吗?小辉会对我失望吗?
可是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说是我拿的。我不知道怎么开启不是吗?大家会去怀疑会计,会去怀疑遭了小偷,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不,他们会怀疑是我拿的。小辉会想起他曾经当我面取过备用钥匙,赵晓伟会怀疑我哪来的钱还他,警察会查出犯人是谁,我会被逮捕,每个人都会对我嘲笑……
赵晓伟他会用唾沫吐我!
大哥在天之灵也会蒙羞的,我做了坏事,他会永远都不想再看到我的……
会计也会被人责怪为什么没有锁上密码,说不定她会因此失职,没人雇请她,生活陷入贫困,最后变得跟我一样糟糕……
唔……我怎么能昧着良心这么做!郝好,想做这种事的你不是人!
可是……,我不要被人玩弄,我不要去做男妓,我……
呜呜……,郝好抱着头坐在保险箱旁痛哭失声。
“哥……,救……俺……”
望着时间的奔流,郝好恨不得用钉子钉住时间的双脚,让它无法走动。
还有六天。小辉说赵晓伟后天就回来了。让自己把白天的临时工作辞去。
“哟,老郝,你在想什么?小心被砖头砸到。”工地的主管开玩笑的说道。
如果真的被砖头砸到倒好,省得我再烦心。
“坐下来喝口水,奶奶的,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工地活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整一个冬冷夏热!老郝,你没事吧?我见你身体不好的样子。”工地主管的老韦是个很热心的人,在工地很得下面人的尊敬。
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你啊,可不要学人家为了一点钱连命都不要。前两天,我还看报纸上登说有人为钱在黑市卖肾来着,唉,如今的世道呀,连自己的身体器官都能当钱卖了,还有什么不能卖的?!老郝,你可要顾着一点身子呀。对了,你到底多大了?三十几?我今年实岁三十八,不知道是你大还是我大?”拍拍郝好的肩膀,老韦笑得很亲切。
卖身?卖肾?卖肾!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对啊,我还有东西可卖的!不知道一个肾可以卖多少钱?如果再加上其他器官呢?能凑足八十万吗?
憔悴之极的郝好像是得到了新的能源,整个人开始发光,瞬间变得精神抖擞。
“谢……谢 你。”郝好衷心的向老韦表达谢意。
老韦虽然被谢的莫名其妙,但仍然笑着点点头。顺手给他倒了点水。
17
下午,郝好平生第一进入网吧,他要查询关于贩卖脏器的事。对世事不是很关心的他也明白这种事情是违法的,是需要特殊路道的。
在网吧服务人员的指点下,郝好学会怎样在网上查询资料。
输入“卖肾”的字样后,瞬时屏幕上出现了一列列关于卖肾的信息。
一个肾大约十万,出额最高的是一家脏器移植公司。上面没有标明公司地址,但有手机号码。可能是怕被中国法律追究吧。
那还有七十万……
再输入“脏器”一词,关于这方面各式各样的信息也出现在郝好面前。
庆幸的是,郝好发现那家脏器移植公司也收购其他脏器,并且价格高于一般地下组织。记下对方的手机号码。转身离开网吧。
站在公用电话亭内。
“是。”郝好用简单的语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那好,我们约个地点见面。详细事情我们见面谈。就在新街口街心园怎么样?]
“好。”
[唔……,这样,明天晚上七点,我们在新街口街心园见面。我就坐在孙先生雕像的右脚下等你。我只等你十分钟,如果你迟到不来,恕我无法多等。就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能更早一点吗?郝好想问。但想到如果明天的话也方便事先和小辉请假,便没再说什么。
“没……”
[那好,就这样。明天见。]电话被挂上。
郝好缓缓放下电话,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心跳的竟是如此快速。按住心脏,对自己开玩笑道:放心,我不会把你也卖掉的,我还要留着你,陪我再过六十年呢。
第二天夜晚七点,郝好向小辉请假准时来到街心园。
夏天到了,晚上出来乘凉散步的人也多。走到那位革命伟人的雕像下,转到右脚边,抬眼寻找目标。
一位身穿衬衫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两人的目光相对。
“你就是郝好?”年轻人问。
“是。”
“我就是我们公司在这个城市办事的代表。你叫我小陈就可以。我们边走边谈吧。”
郝好点点头。握紧口袋中准备好的纸条,那上面都写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街心园对面的新百大厦前,停下一辆高级轿车。从里面走出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和一位仪态高贵的女子。
“你真的准备卖……?”
“是。”
“可以问你原因吗?”
“欠……债。”
“噢,欠多少?”
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你知道,做我们这行在中国还比较少,警察对我们盯得也比较紧。啊,不过,你放心。我们公司是合法存在的,负责中介脏器移植等关联工作。……只是有时为了货源我们也会私下买卖人体器官罢了。所以,为了防止一些警察的内部调查,我们必须要确定客人的真实情由。你懂吧?”年轻人摊开双手。
“一 百 万。”轻轻的。
“哈?多少?呼!老兄,怪不得你要卖了。好吧,让我们谈谈具体的事情,首先请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然后我会带你去体检,之后……”
拿出纸条递给自称小陈的年轻人。
请问各个脏器具体都能卖多少钱?我想知道确切的数字。
西装笔挺的男人表情无聊的扫扫身边的女伴,见鬼的,老子干嘛一回来就得陪这女人逛百货公司!老头子实在太会找麻烦!靠!
对天翻翻白眼,把眼光扫向四周。
我宁愿看街景也不愿看这高傲女人的脸。如果不是看在老头子的面上,哼哼!
“唔……,按我们公司的明文价码,一个肾十万左右;眼角粘膜二十万左右;眼球也是二十万左右;脊髓如果有合适的移植人选,大约是十万左右;皮肤视保养状况和移植面积而定,……”
等等,那是……
该死的,这个时间他不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店里,跑到外面来做什么?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个死老小子,你他妈的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卖身给我,那你和这小子是在干什么?!X!难道他付得比我还多吗?
奶奶的,他该不会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在外面到勾引男人卖他的屁股吧!
贱货!你他妈的欠操!我就知道你是当我面一套背着我又一套!枉费我听了小辉电话提早赶回来。奶奶的!干!
男人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当场冲上去抓奸。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总之他就是不愿意看见他出来卖的样子。想到他在其他男人身子底下呻吟的样子……,哇啊啊啊!无法忍受!无法忍受!
身穿衬衫的年轻男子转身往百货公司这边走来。
咦?这小子好面熟,他是……小陈?
难不成……?
怒火迅速消失,但过了一会儿,新的怒火又冒了上来。――你竟然宁愿出卖身体器官都不愿意向我低头吗?!你难道不知道脏器摘除时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吗?!该死的老男人!
拿出手机,男人按了短缩号码,随口对身边的女子说道:“我让小王陪你逛街,看中什么你让小王打包好了。我有点重要的事,不好意思先走了。”说完,挥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晓伟!你忘记你爸爸说,我滞留中国的这段期间你都要陪我的吗?晓伟!”女子跺脚,眼看着出租车扬尘而去。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性格从小到大都这么恶劣?!哥哥偏偏还死迷他!气死人了!
郝好穿着后面系带的浅蓝色手术服,从体检室走出来。
半个小时前,叫小陈的年轻男子把他带到了这家外表看起来像是私人小医院的地方,据他所说,这里就是脏器移植公司在本市的办事。一切检查和摘除手术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你先到休息室坐坐,检查结果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出来,如果你各方面都合条件,健康上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请不要害怕,我们的手术师手腕都是一流的。不会在摘除中出现失手的情况,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可以签一份意外伤害保险。这是鄙公司提供的一项小小服务,为了让客户无后顾之忧。”小陈迎上来,把郝好领进休息室。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还害怕什么?不过是摘除两个肾,抽一点脊髓而已。想想看,过了后天,你的账户上就会出现八十万现金。你还有一条命,你还有一只眼能看,你还能走能跑,你的一双手还能动,你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你将得到自由!
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不会很痛的,不会有感觉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手术而已……
紧拢着双腿,郝好闭起双眼握紧双拳拼命克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是谁?医生到了吗?检查结果出来了?他们来喊我做手术了吗?
门被“砰”的一声打开。郝好挣开双眼,随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翻开手中病历夹一样的东西,来人念到:“左右肾各一,二十二万。脊髓抽出保存,十二万;右眼眼角膜一,二十三万;右眼眼球一只,二十三万;全部八十万。现金交易。手术前付一半手术后付一半。还剩二十万你准备怎么办?还是已经有了二十万在手上?那二十万你卖了什么?”这种感觉叫做什么?心……痛吗?他看起来怎么这么……沧桑!怎么这么瘦!他的头发……
郝好鼓足力气站了起来,“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来人吸了一口气。
瞪大两眼看着他。
“因为这间公司也是我的。不管你是卖身还是卖肾,你的买主都是我。你宁愿把自己拆散了卖给我,也不愿答应我的要求?让我抱你,真得让你这么难以忍受?你明明只要张开双腿哼上两声就可以轻易得到一百万,何必把自己弄成这种惨样!你在指望谁来同情你吗?”来人越说越气。
“赵 晓 伟!”紧捏着双手,指甲的刺进掌心。郝好一字一字从牙缝中蹦出单词,“你 是 狗!”我死也不会让你碰我!
每个人都有着自身绝对不可侵犯的领域,郝好也不例外。你辱骂他,他会默默承受。你打他,他认为这是给杀死兄长的罪人的惩罚。你占他便宜,以他的性子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并代表他就可以任人作践他的尊严。
赵晓伟口口声声说他是为钱卖身的男妓,糟踏完了他,再用钱去砸他。先不论和同性之间的性行为本身就让他生理心理上无法忍受,光是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严重践踏了郝好的自尊心。
大哥郝学离开人世后,他所遭遇的经历让他曾一度丧失尊严和生存的意志,经过学校老师介绍的心理辅导师长达四年的治疗,郝好才慢慢的又开始重建自我。
如果,他答应了赵晓伟的条件,把自己的自尊放在他的脚下任他践踏。如果他用身体去换钱,让他丧失那最后的一点尊严。那么,很快的郝好建立了六年多的自我必将再度崩溃无疑。
“你再说一篇!”赵晓伟沉下脸。一张极度美丽的脸孔显得阴狠万分。
“俺……说……你 是 狗!”郝好吐字清晰大声的重复道。
休息室中晓伟的手下齐齐倒抽了口凉气。――这个男子好大的胆子!就算这世上最凶狠的杀手组织大佬也不敢当老大的面说他的坏话,更何况是侮辱他。这个人他肯定是不知道老大对敌人和得罪他的人有多厉害和阴毒!愿老天保佑你!阿门!
“噢,是吗?如果我是狗,你就是一只被狗干的贱货而已!小陈,去把摄像机拿来。”晓伟慢慢向郝好靠近。
18
小陈虽然感到奇怪也依言转身离去。
紧紧盯着晓伟,在对方渐渐逼近下,郝好不知不觉的一步步向后退去。两步就碰到了刚才他坐的沙发。――他已经退无可退!
晓伟仍旧在逼近。
突然,男人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脸,“这身衣服还真适合我们等会儿要做的事情。里面穿了内裤吗?”说完,伸手就去撩郝好手术服的下摆。
“你……做……”你做什么?!
“啊,你猜得没错,我是要和你‘做’!我要让你彻底的知道自己是多么下贱,是怎样在男人的身子底下辗转求欢的。你不愿卖?不愿和男人干?没关系,过了今天,你就会知道自己有多么烂,烂到你根本不配说‘不愿’两个字!”晓伟的表情像极一条正欲捕食青蛙的毒蛇。微微的,甚至可以看见他的红芯在闪烁。
“你……”郝好气的双手发抖嘴唇发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这个人要这样逼自己?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我不是已经在努力想办法还他钱了吗?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难道他对所有欠他钱的人都是这样吗?有钱就了不起了吗?就可以这样侮辱别人吗?!
“赵总,这是您要的摄像机。”小陈手拿着着8mm的摄像机走近晓伟身边。
“对准这个老男人,把他所有的动作表情都拍摄下来。尤其要拍好他是怎样用屁眼侍候男人的贱样!听见了没有?”
“啊,是,明白了。”小陈连忙打开摄像机的盖头,准备开始拍摄。可怜的郝好谁叫你谁不好得罪偏偏要去得罪最不能得罪的人呢,你自求多福吧。
“赵、晓、伟!”郝好听见他的言语,悲喊一声转身就往外跑。不!他怎么可以?!
“哼!”冷笑一声,当郝好从身边跑过时,晓伟提起脚一脚踹向他的后背把他踢倒在地。在他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后,又是一拳送入对方的腹部。
“唔……”抱着小腹,郝好痛苦得慢慢弯下腰。身后晓伟走上来一把揽住他的腰往沙发上拖去。
男人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力一样,把手插进他两腿的缝隙中,硬是掰开他的双腿把他推倒在沙发上。
“不……!”郝好挺起背想要挣扎。晓伟抬起一只脚跪压在他的背脊上让他无法动弹,随即解开自己的皮带扣,抽出三指粗细的鳄鱼皮带把他的双手拧到背后用皮带紧紧系上。
摄像机在转动。
休息室内晓伟其他的下属对望了一眼,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要亲身用这种方法教训这个貌不惊人的老男人。如果是个脾气倔强的美少年他们倒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而且老大也太不能控制情绪了,这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这个人到底是老大的什么人?和老大又是什么关系?情人吗?好像又不像。如果说仅仅是债主和负债者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对啊。
犹豫了一会儿,几个人准备离开这间休息室。其中一个人刚把门打开,就听到:
“都不准走,我要你们都在这儿看着,看这个贱货是怎么被男人干的!我倒要看看他在被围观的情况下还怎么能清高的起来!玩完了我就把他送到泰国去,让他到死都只能被男人压!”带着热度的毒辣言语毫不留情的砸向身子底下的郝好。
不!我不要!我不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不要……!
摄像机的镜头在转动,众人包含各式各样感情的眼光投注在他的身上,背后系带的手术服被拉开,火烫的手掌爬向他的背部……
不……!郝好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与其活着受这种人糟蹋还不如死了的干净!张开口伸出舌头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嘴巴被捏住,只听“咯嗒”一声,郝好的牙关被硬生生捏开!
痛!牙关被捏开时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流出眼泪……,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了!
寻死不成的郝好万念俱灰的闭上双眼……
“哼!想死?这时候你还想假扮清高?你难道忘了已经被我干过一的事实了吗?想死的话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就死?干嘛要等到现在!你要死也行,等老子玩腻了你想怎么死都不管老子屁事!”
“呲啦”一声,内裤被扯破,臀瓣被分开,冰凉的液体滴入他的身体中……
“这玩意会让你产生意想不到的感觉……,好好体会吧。”耳边魔鬼的声音恶毒的响起……
手指插入缝隙中,借着液体的一点润滑硬是挤进。身体内部被不住搅拌,奇怪的热度开始升起,麻痒的感觉代替了初始的疼痛……
浅蓝色的手术服落在了地上,手指尚插在身体的,赤裸裸的身体被翻转过来,眼泪混合着口水沾湿了整张面孔,眼光无神而又呆滞,精瘦的身体瘦到不能再瘦的程度,原本有点厚度的胸膛变得单薄,两粒小小的乳头缩在胸膛里几乎看不见,小腹浮现了一块青色的痕迹,腰细得似乎可以一把掐断,男性的器官萎缩着,分开的大腿几乎和小腿一样粗细,整个身体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欲。
可是,就是这样丝毫谈不上姿色瘦弱的身体,奇异般的勾起晓伟埋在小腹的欲火,鼠蹊部一阵又一阵的骚动着,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突然,晓伟又不愿意让别人看了。
这具身体是我的,这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我的,他是我了四百七十万买来的,他是我的女人!
“滚出去!”
什么?众位下属不解。
“我叫你们都滚出去!听不懂吗?!摄像机给我!”男人伸出手。
沙发上,小麦色的身体被干的不住挺动,两条腿被大大的分开,一条腿被弯起扣押在沙发的边缘,男人身着夏式西装跪坐在赤裸身躯的胯间,一手扣押着对方的大腿,一手持着摄像机对准身下汗湿的身躯,不停的大力抽送自己的腰部。
男人行事中仅仅拉开了前方的拉链,周身的衣服不见一丝凌乱。
赤裸的男人哭泣着抽噎着接受来自身上男人的折磨,小小的乳头被拧得通红,小腹和腰间尽是牙印,随着男人的抽插充塞在身体的白浊流淌到黑皮沙发上,红色的嫩肉被带进带出,窄小被撑到极致……
二十分钟后,男人抽出与自己秀丽面庞完全不符的硕长,扯着赤裸男人的头发让他仰起头,随即把自己的塞入对方无法合上的口中。
闷闷的呻吟声连带瘦弱男人凄惨的模样,全被收进8mm的摄像机镜头中……
各式各样的姿势,各种极尽羞辱的玩弄,整体的身体局部的器官,所有的表情,微弱的哀呼,凄惨的呻吟,包括那绝望的眼神,无一遗漏!
找了条毛巾被裹住怀中人赤裸的身躯,连同摄像机,送进黑色的吉普车中。
身后,身穿衬衫的小陈赶了过来,递给晓伟一个资料夹,说道:“这是郝好先生的健康详细诊断书,帮他检查的医生说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任何手术,又说他极度营养不调,有轻微的胃溃疡现象,另外……”
“这里面都写了吗?”晓伟夺过资料夹,表情阴暗的说道。
“啊,是的,我想是的。”小陈忙不迭的应声。
“那你可以走了。”打开车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过头,“听着,关于郝好在这里签下的留下的所有资料,明天你给我亲自送到家里来。还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你叫那帮家伙把嘴巴管严一点!”
“是,您放心。”小陈弯腰,态度一点都不敢松懈。这位赵总美则美矣,但美丽的东西往往也都是含有剧毒的。如果不小心触怒了他……
想起那些传说中的事件,小陈发誓自己死也不敢泄漏一点点关于今晚的事情。相信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开着车回到市中心行政区所在的家中,直接把车开进院中的车库,从后车座抱出昏迷不醒的人儿,含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得小心翼翼转身往屋中走去。
19
走进离开一个多月的家中,灯光自动亮起,以为会看到一片狼藉的晓伟惊讶的发现所有仍旧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抱着郝好上楼,犹豫了一会儿把他送进自己的房间,这间他曾经洒了七十万的房间。
把人放到床上后,想就这样转身离去,可是当看到郝好那张憔悴万分的面孔,不知为什么晓伟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随手打开丢在床脚的资料夹,刚开始准备只是随便看看,没想到会越看越仔细。
合上郝好的健康诊断书,晓伟心情复杂的看向不知是沉睡还是昏迷中的男人。他变成这样是我的责任吗?他醒来后还会再度自杀吗?他……看起来好可怜……
见鬼的,我在想些什么!他有什么好可怜的,这些都是他自找的,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他是死是活关我屁事!走啦,回房睡觉!不对,应该先弄些吃的。
丢开手中的资料夹,站起来。
――你真得就准备这样放任他不管?也许他会真得就这样死掉。
我刚才说了,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没有关系!你不知道我讨厌他嘛!
――……,你真得讨厌他吗?
当然!
――为什么?你讨厌他什么地方?
所有!
――所有是指哪里?
你明明知道的!
――你告诉我。把他所有讨厌的地方都陈列出来,这样,你也可以说服我,也就是你自己。心情也会好受一点不是吗?
好,我说,说完了,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啊。
我讨厌他!看到他就生气!他贪财……
――你真得认为他贪财?
当然。
――如果他贪财,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
――其实你明明知道的,如果他真得贪财,他也不会一天去打五份工,一天只睡一两个小时,不会去卖自己的身体器官来还债。不会对你……不假词色。如果他贪财,他完全可以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偷家里的东西出去卖。要知道就算挂在走廊里的装饰画拿到黑市卖也可以卖到一百万左右甚至更多。
也许……他不知道那些画的价值。
――好吧,就算他不清楚这些画的价值。可是他为什么不接受你给的七十万?而要去冒着生命危险卖器官来换得八十万?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就是贪财!他趁我受伤的时候偷了我的钱包和手机,还死不承认!
――……,钱包和手机真的是他偷的吗?
除了他还有谁!
――可是他救了你的命。那些你不是也说了就当作报酬送给他吗?
你……怎么老是帮他说话!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分析事情而已。对所有遇到的事。
我肚子饿了!
――让我们把这件事解决掉好吗?老是搁在心中也难受吧。
好,你说。我们速战速决。
――除了贪财,你还讨厌他什么地方?
他……老土!都什么年代了还打扮成那样!还有他表情木呐为人无趣对人爱理不理!把别人说的话都当耳旁风。倔脾气!假好心!
――他确实很老土打扮很不合时宜,可是换一个角度来看你不觉得这也在说明他很单纯?他对你说的很多暗藏乾坤的话语都不太明白,他和你唯两的性交也表现得十分生涩不是吗?他的反应甚至像个孩子。26岁的他尚能保持这份纯洁你不觉得很珍贵?也许你是他唯一如此肌肤相亲过的人。
那又怎么样?那能代表什么?
――那代表你是他唯一的男人。而且他虽然打扮不适宜,却很爱干净。无论多迟多累,他每天都有清洗自己的身体。你喜欢清洁的人对吧?
是啊,害得我每天都会闻到廉价的肥皂香!……好吧,我承认那很好闻。可是他从来都不跟我主动说话,我说什么他也都是爱理不理。
――你说的那些算得上“话”吗?先别生气,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也知道你所说的“话”经常可以把人气得半死。你忘记朋友们都背地里叫你什么了?所以,他不愿意理你也算是很正常的不是吗?而且,他好像有语言功能障碍,这也许也是他不怎么说话的原因,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残疾人。
你是说我在欺负一个残疾人吗?!见鬼的!
――懒得理你了。至于你说他假好心,你认为他会半年来一直都在所有人面前伪装着自己?你不信小辉的看人眼光?如果他只想偷你的钱包和手机,干嘛要大冷天地把你救回家?
可是他确实偷了!
――你并没有看见不是吗?好吧,就算他拿了你的钱包和手机。难道,他在你眼中就没有优点了吗?
优点?做饭好吃,还有什么?那里有弹性夹得少爷我爽?
――就只有这些?
(望望床上的人,许久)还有……他头发很软。……长的也不难看,起码算得五官端正。……耳垂子看起来也很可爱。他……,他工作很负责任。还有他……,够了!别再问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见鬼的!我要去睡觉了!
――你为什么会在接到小辉的电话后,提前一天回国?是因为你听到他瘦得不成人形还在生病的缘故吗?你在心疼他!
不是的!鬼才会心疼他!他算什么东西?要少爷我心疼他?有没有搞错!
――那你为什么要强奸他?
他贱!欠男人干!
――他什么地方贱?
他目中无人他视我如无物他骂我是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我!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说我!一个乡下的土农二一个穷光蛋一个……他妈的混蛋至极的老男人!
――天下间穷鬼外加混蛋至极的男人多得是,你为什么不也去强暴他们?而非要糟蹋他不可?!
他……,他,他不一样,他和他们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妈的别再问了!见鬼的!
一脚踹飞身边的椅子,恶狠狠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人。这个人是个祸害!留着他是个祸害!他太影响我的情绪了,这一切都是不正常的!……我要杀了他!!
一步步向床边逼近。
――你应该冷静一下。要杀这个人要让他消失,对你来说实在是一件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的事情。你有必要杀他吗?你承认他对你的影响性?回去睡一觉吧,睡醒了也许你会觉得这个人在你心中也算不了什么。如果明天你还是想杀他的话,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再动手吧。不要给自己留下一个悔恨。
对,我想杀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动手,不一定非要今晚。而且我现在肚子饿了,看了他的死样说不定我会吃不下饭。对,留到明天再说。走,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人。远远的!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的带上。
门内,和房间混为一色的淡青卧床上,面色青白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望向天井的眼光显得如此空洞无神。
久久,眼泪从一眨都未眨的双眼中滑落,男人无声的哭泣着……
第二天,晓伟起床后接到小陈送来的资料,看都没看随手丢进碎纸机中。
1点钟,晓伟接到电话出门去理事情。经过郝好的房间时,略微停留了下脚步,随后一皱眉头立即快步离去。
今早的电话是腾飞金融公司的刘彬打来的,说他已经找到郝志国王秀珍夫妻,还有郝好的妹妹郝萍。人已经从越南带了回来,正在等待他的置。
越南?倒还真是能跑!冷笑一声,晓伟把车子点火。
第二十章
“剩下的事情继续交给你们理,这对夫妇很狡猾,恐怕不给他们吃点苦头什么也不会吐实。明白该怎么做了吗?”监控室内晓伟透过隐形玻璃面无表情的看着郝志国夫妻,对刚从隔壁间过来的王经理说道。
“啊,没问题。另外他们在越南购置的房地产,刘彬已经出售。加上从他们屋内保险箱搜出的现金,差额大概还有三百万左右。扣除那份担保田地的价值,总差额约为两百六七十万。我们怀疑他们夫妻可能把这笔钱送到了国外的账户上,要么就是干脆赔光了。”
“嗯。你也可以从郝萍那儿下手,那个女孩子……大概要比她父母老实得多,吓吓她再哄哄她,说不定她会知道些什么。”
“好的。”抬腕看看手表,转而对晓伟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要小弟帮你去餐厅订位吗?过会儿可能就会很挤了。”
“噢,几点了?唔……已经十二点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不用去订位,我等会儿还有点私事要回去理。你和刘彬也早点去休息,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这对夫妇。等下,不管有什么发展记得打电话给我。OK?”晓伟也抬腕看表。
“OK。”王经理笑起来。
一边开车一边想要不要找家庭医生过来,半天后,才说服自己这不是心疼而是看他可怜的份上。手机被拨通,约定在下午一点出诊。放下电话,晓伟陷入沉思。
郝志国夫妻已经找到,这代表留下郝好也就毫无意义。况且看他的样子,也许他真的不知道钱的下落。算了,等他身体一好就把他送走,免得自己看了生气。嘛,如果他还愿意在神农架工作那也随他,顺便让人帮他找一间比较好的房子,就当是自己玩弄他的代价好了。对了,那七十万他到底怎么置了?奇怪!
停好车子,晓伟从车库中走出。不知道那老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能起床吗?他如果醒了会不会……
该死的!他该不会?!
三步并作两步,飞步跨上台阶输入密码伸手推开大门。
就在门打开的瞬间,突然,一个人影扑了上来。他的手里拿的是……利刀?
本能的,晓伟一个矮身让过对方的势头,转身一个回踢。
人被踢倒在地,可是不到一会儿工夫,对方又爬了起来,像疯了一样抓着刀再冲上来。
“郝好!住手!”晓伟一声怒喝,想要阻止对方的行动。
但陷入疯狂状态一心拼命的男人,根本不是一声怒吼就可以阻止的。
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牲!杀了这个毁掉你一切的禽兽!杀了这个不把你当人看的浑蛋!杀了这个恶魔!杀了他然后再自杀!干干净净的重进轮回!
无法,晓伟只好动手对付持刀的郝好。见鬼的,他哪来这么大劲?身子都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
他不知道这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不怕死奋不顾身一心拼命的人!这种人早就置生死于度外,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精神。就算身受重伤他也会奋死完成目的,但一旦达到了他所期望的目的,这股支撑他的精神力也会迅速溃散,等待他的……
瞅准对方的空隙,晓伟一个飞腿踢向郝好持刀的右腕,刀被踢飞。郝好不顾手腕的剧痛,伸手去抓被踢飞的尖刀,被晓伟从身后一把抱住。
“啊……呜……”像是困兽的吼叫,郝好双眼血红大力的挣扎。
吃力的困住怀中的人想等他力尽。
见始终无法挣脱,郝好张开口对准男人的脖颈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恨!恨!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哥哥……不要再惩罚我了!
当他终于尝到对方的血液时,眼泪亦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唔……该死的!”他妈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老小子怎么这么不要命!他不会就这样把我的血吸干吧……?
虽然对目前的状况感到头疼不已,但私心里却也不禁对男人产生敬佩。这老男人比自己想象的要有男人气多了。有骨气!呵呵!
抬起手一掌劈向郝好的后颈。
头一软,男人松开口把头无力的搭在了晓伟的肩膀上。
大喘一口气,从口袋掏出手帕捂住脖颈的伤口,单手抱着怀中人坐起来。不知那个混小子什么时候会到?希望他能准时在一点到达才好。没想到这个医生竟然给自己叫对了,幸亏偶尔善心大发了那么一下。
苦笑着,晓伟等待着家庭医生的到来……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够了没有!欠扁是不是?他……的情况如何?”
“哪个他?”
“你可以滚了!”
“呀,别这样嘛,呵呵,真没想到你的‘女人’会如此热情!啧啧,这个痕迹大概很不容易消失了。嘿嘿嘿!”
脸色一变,手扶了一下浅蓝色无框眼镜,年轻的男人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何仇恨,但把人折腾到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吧。我看了他的健康诊断,总的来说,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的程度。作为医生,我建议你立刻把他送到医院。作为朋友,奉劝你一句得饶人且饶人。”
“……”
“另外,你最好找人随时看着他,他可能有严重的自毁倾向。”
“你是说他会自杀?”
“是的。他应该有过不止一这样的行为。”
“不止一?”晓伟不明白。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也不敢随便说什么。不过,作为医生的直觉,他的心理状况应该是在岌岌可危的状态下。这点从他竭力要杀你也能看得出来。如果让他成功的话,警察看到的将是两具尸体――被杀者和杀人者。你到底是怎么对他的,让他如此恨你?是出于妒嫉吗?”年轻的医生满脸好奇。
“妒嫉?他对我?怎么可能!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可是,你和他上床了!而且……很、激烈!”
“你刚才好像有说你不擅长这方面吧,所以,请不要随便分析我的心理!喂!你准备要待到什么时候?你不是说你很忙的吗!”晓伟起身送客。
“用过就丢――你最大的毛病。”嘟着嘴,医生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以为还可以再挖出些什么的,可惜。
“我以为我最大的毛病是我的毒嘴。”
“你自己也知道?”
“……,限你十五秒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哈!”拎起医药箱,挥挥手,“那位先生身体状况如果有什么变化,记得CALL我。Bye―!”
送走那位他一直都很想换掉的家庭医生,晓伟上楼走进郝好的房间。
被打了镇静剂的郝好安静的躺在床上沉睡着。看着他沉睡的面庞,晓伟忽然想起小时候参加祖父葬礼时祖父的样子,――包着一层皮的骷髅。现在的郝好外貌几乎离此不远。
坐在床沿边,伸手摸了摸对方黑白参杂的短发,还是那么柔软而且长长了。
心情复杂的,晓伟呆呆得看着他,很久很久。――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恨我。
……哼!倔脾气的老男人!
夜,晓伟翻来覆去得睡不着。不知道那个老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他醒了吗?他……肚子会不会饿?……,猛地,晓伟坐起身。
该死的,他有多久没吃饭了?!
掀开夏被,拖鞋也没穿,晓伟跑出了房门。
打开郝好的房门按亮开关,晓伟被落入眼中的景象当场惊呆!
三秒后,只听他大吼一声道:“你在做什么?!”
21
郝好像是麻木了一样啃咬著自己左腕的脉门,血染得他满嘴满脸都是。
冲上前去捏住他的鼻子,让他为了呼吸自然张开口,从牙齿下掰出那只左腕,只见手腕已经被他咬得血肉模糊!
扯过毛巾被捂住伤口,“你难道感觉不到痛吗!你这个白痴、疯子!”看著他木然的表情,知道他什麽地方已经不对头的晓伟,为了防止他再度自伤,正准备把他打昏送到医院时,
郝好的唇开闭著,轻轻的但极为清晰地说到:“……对不起……”
你在跟我说对不起吗?为什麽?你什麽地方对不起我了?因为你用刀刺我?
“……俺不想杀你的……哥哥……”
哥哥?他有哥哥?他的哥哥是他杀的吗?这是怎麽回事……?
泪水混著血水画了整张面孔。
郝好向晓伟伸出红肿的右手腕,“哥,…带俺一起走……,哥……阿好好想你,哥哥……求求你…带俺一起走……,他们都欺负……俺,哥哥……救救……阿好……哥哥……”
哭著,像个孩子一样哭泣著。
晓伟往後退了一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感到莫名的心痛!
伸出的手落空了,失望,不!郝好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哥……,你还是不肯原谅阿好吗?……呜……”
肩膀不停的抽动著,郝好小声的绝望的哭泣著。
别再哭了,别再哭了,求求你别再哭了!不习惯的陌生感情充塞在晓伟的心头。怔了一会儿,才想起要送他去医院。
撕破毛巾被扎在他的左腕上以防止流血过多,刚刚弯腰准备抱起这个心伤累累的人儿时,郝好睁大了眼睛,看著他,好一会儿,突然放声大哭,“哥……!”随即双手紧紧攀上了弯腰抱起自己的男人的肩背,“哥……!哥……!俺好想你!好想你!哥!抱……俺,抱紧……俺!不要再丢下俺一个人!……不要!”
不自禁的收紧双臂,我不是你哥!我是赵晓伟!该死的!
心中虽然这样叫骂著,手臂却丝毫未见放松。第一,晓伟想到要去了解郝好这个人的内在和过去,他的人生都包含了什麽样的秘密?为什麽他又突然说话通畅了?难道平时他都是在演戏?可是不像啊!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把他放入车中时,二十几岁的大男人竟然紧紧搂著他不肯放手。受伤的两手死死的扣住他的背部,没有办法,总不能掰断他的手呀,吃力的掏出车内备用的移动电话,平生第一打了“12”。
不到十五分锺,救护车的鸣笛声开始响彻在夜的寂静中。
直到来到医院,郝好被打了镇静剂进入睡眠後,晓伟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竟是卡通睡衣!怪不得那帮医生的眼神都那麽奇怪……,有什麽好奇怪的!晓伟在心中大吼道。
晓伟现在非常困惑,异常困惑中。
不是因为他的酒吧神农架大厨突然消失让客人抱怨不已,也不是因为小辉三天两头打电话问他郝好的下落,更不是来自老头子那边的麻烦,当然亦不是来自工作上的烦恼。
而是这个……
──“哥,俺们回家好不好?俺不喜欢这里,嘿嘿,好不自在哎……”大男人坐在床上傻笑著。
“……,你现在在生病,等病好了就带你回家。”
──“哥,你看,我身上有好多看起来像牙印的痕迹哎,是被鬼咬的吗?”解开衣服露出赤裸的身躯,指著身上的各个地方给他看。
“鬼?”不解。
“嗯。你忘了现在是七月麽?大鬼小鬼都在外面游荡呢。上睡在麦场里大腿上还被抓了一把。”
“什麽时候?!”是哪个王八蛋!
“两年前,哥你忘了。还是你跟我说是鬼抓的。”
两年前?你的两年前到底是几年前?
──“哥,你去哪里?俺也去。”男人急急忙忙的下床找拖鞋。
“我去公司上班,你去做什麽?”
“上班?你不是在上学吗?”
“我已经上班了!”青筋!
“噢,不愧是大哥,这麽快就上班了。妈她一定会很高兴,呵呵,她前段时间还说俺在家是吃白食的。哥,俺也好想上班赚钱,这样妈跟爸会很高兴吧。”期盼的眼神。
心中一动,“等你病好了。”
──“哥,你怎麽才来,俺等了你好久。”像个寂寞的孩子一样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不放。
很自然的搂住他。──什麽时候这些动作竟然变得如此自然如此天经地义了?晓伟自问。
“身体好些了吗?”摸摸他柔软的短发。
“嗯。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哥,俺是生了啥病才会住院?会不会很多钱?这里看起来好贵的样子。还有老大屏幕的彩色电视哩,连洗澡的水都不用自己烧……,妈……会不会很生气?”
“她为什麽要生气?”伸手拿过床头柜上摆放的橘子,慢慢的剥著。
“嗯……,”男人背对背靠在他的身上,犹豫了一会儿,“俺生病了,还住这麽好的医院一定会很多钱,家里会更紧对不?妹她今年还要上小学,也要……钱,上妈和三婶打牌又输了好多……,哥,你让医生让俺快点出院吧,俺也想找工作做,又可以贴补家用。俺可以在放学回来做完田里的活以後,出门做事。或者农闲的时候俺也可以跟表哥他们去城里打工……,嗯……”嘴里被塞进了一瓣橘子,唔,好甜。男人开心地笑了。
转过身子望著男人无邪的笑脸,渐渐的慢慢的身体里好像什麽化开了一样,酸酸的软软的柔柔的,“我有钱,很有钱,有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你什麽都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就好。……橘子好吃吗?”
“嘿……,嗯!”傻笑著,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乖!”笑容溢满了晓伟美丽的面庞。
男人看呆了,“哥……,你好好看……”
大腿翘著二腿架在办公桌上,晓伟靠在真皮办公椅里翻看著面前的下属刚刚送到的资料。资料上的第一句话就是:郝好,名副其实的好人。
“郝学已经死了?”
“是的。”
“尸体呢?”
“因为那段时间水流量很急,所以尸体没有打捞上来。”
“……郝好看了四年的精神科医生?”抚摸著资料上大约十七岁左右郝好的相片,晓伟继续问道。……这张照片上的神情多麽……似曾相识,灰暗而没有生趣。
“是的。那位医生现在已经去了米国。”
“原因?什麽是他成为需要心理治疗的原因?”
“来自周围的压力,和他本身的罪恶感。他认为是他亲手杀了其异常优秀的兄长。”
“周围的压力是指?”晓伟抬起头。
“自从他考上县营养职业高中开始,他就没有再回过只隔了一座桥的家。高中三年他一直都在住校,据调查他的学费是他帮人做小工换来的,小乡村对雇佣未成年管得不是那麽严厉。至於治疗的费用是完全无料的,据说是他的老师帮他所介绍。”
“我要听的是为什麽他会离开他的乡村,为什麽之後再也没有回过家,他又为什麽需要自己来交学费?他的家人亲戚又对他做了什麽?”晓伟开始不耐烦。
咽了口唾沫,紧张的,“大部分是因为流言。有人说上天不长眼睛干嘛死的是天才儿子留下的是没有多大作为的那个;还有人说郝好因为妒嫉自己的哥哥比自己优秀所以借机害死了他;他的母亲在灵堂上当场用扫帚把他赶了出去,当著所有的亲朋好友面骂他是扫把星是害死自己亲哥哥的杀人凶手,还有他的同学在学校集体欺负他……”
“够了!他妈的!一帮杂种!”忘记自己也曾是欺负糟蹋他的其中一人,晓伟破口大骂道。──愤怒加心痛!这就是他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最初原因吗?!
“等下!我再问你,他从小就有语言障碍吗?”
“呃,好像没有。听说好像是因为他在众人面前辩解自己不是故意要害死其兄长时,被同村的男孩子按在地上往喉咙里灌了辣椒水的缘故。资料中有因为这件事他就医的纪录。还有听他同村的长辈说,自从郝学死後,他在家里只要一说话,就会被他的父母扇耳光什麽的。久而久之……”老大,这些我在调查资料中都有写啊,呜呜,你是不是故意想找个解气的?呜呜,我承认,在调查郝好这个人平生的时候也差点没气死!幸亏偶不是在那烂地方出生的。
“这里面有那些人的名单吗?”举起资料夹。
“当然。一个不漏!”
“很好。你做得很好,非常好。等下我会让王经理把你从下面调上来,你想要去哪个部门?”
“赵总……!谢谢您的提拔!我想去……”下属感激涕零。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二十二章
郝好终於可以出院了,坐在吉普车里,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摸来摸去。
“哥,这车子是你的吗?”把头凑过去,笑嘻嘻的问道。
这人原来是这麽爱笑……,突然觉得他笑起来很爱娇,整张脸显得年轻生动了许多。或者,这只是暂时的?虽然医生说他目前的状况算是稳定,但不保证他会在什麽时候又恢复“正常”。
晓伟已经搞不清楚郝好什麽时候才应该算是正常。
但他不否认他很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明明知道他比自己年纪大,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喊他哥哥的缘故,让他老是有一种忍不住想宠疼他的感觉,尤其是在知道他的过去後。
晓伟告诉自己这是在可怜他,就跟可怜路边无家可归的小猫小狗一样。
──你会可怜小猫小狗?
晃晃脑袋赶走这段时间老是找他麻烦的另一半思想。把思路拉回到专心开车上。
见他摇头,“这车子不是你的吗?”
醒过神来,才发现眼前有一双大大的纯净的眼睛在看著他,眼中净是依恋。
郝学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竟让他十年了还不能忘怀?还是只有郝学是真心对他好过,所以他才会牢牢记著他?
“你喜欢?”笑著问道。
“嗯!喜欢。吉普车好像战地车!咱们去县里游乐城时,俺套环套中的就是一辆吉普车的模型!你还记得吗?”开心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模型呢?”避开问题。
“送给狗蛋了。你知道的他家比咱家穷,他怕俺妈又不敢进屋玩,趴在咱家墙头上巴巴的看俺玩那个模型,所以就……送给他了。”伸出手指在晓伟的大腿上对著阳光做出各种各样形状的阴影。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吗?送了不就没有了。”他的手还真巧,不愧是一级厨师,看他雕的就知道。
“俺有你呀,有哥疼阿好嘛。”撒娇似的,憨憨的笑著。
对他的撒娇已经见怪不怪的晓伟,一手驾著方向盘,一手摸向他虽小却饱满的耳垂。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好像迷上了把玩他那肉乎乎的小耳垂,轻轻的拨弄,郝好一动不动很乖巧的任自己把玩著。
那完全信任的表情,莫名的让晓伟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满足感……
时间慢慢的流逝,郝好出院回来已经过了一个礼拜。晓伟也渐渐适应了二人“兄弟”般的生活。身为独生子从来没有和兄弟姐妹相过的他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新鲜感。
一点一滴的,就这样在他不知不觉间,一个名叫郝好的“老男人”悄悄地走入了他的生命……
打开电脑查阅著最新的金融信息,一边不时地敲打键盘记录著什麽。偶尔也会抓起电话向下属传达指示,然後又重新把精神转移到电脑屏幕上。看似枯乏无味的工作晓伟全神贯注的做了四五个小时。
当工作告一段落後,坐在书桌前,晓伟敲著手指陷入了沈思。
我该拿郝好这个人怎麽办?难道就这样把他留在家中吗?
我对他到底抱有什麽样的感情?为什麽丢不开他?不是决定要把他送走的吗?原来对他那种讨厌的感觉呢?到哪里去了?我为什麽会把一个曾经想杀我的人留在身边?为什麽就这样轻易放过了他?
我在同情他吗?
我赵晓伟何时也有了同情这种奢侈的感情?!真是好笑!
那麽我现在还讨厌他麽?
拼命去想他令人讨厌的地方……
可是为什麽脑海里尽是他依恋自己的表情,呈现的都是那双单纯的没有丝毫污垢的眼眸…?
我的身边何时有过那样的人出现?那像是从最的地下涌出的清泉一样的人!
为什麽他在那样的生长环境中仍然能没有被扭曲性格?为什麽他在经历了那麽多後还能这麽坚强得让人心痛?为什麽他从来没有向我辩解过什麽?为什麽他要默默承受这一切?为什麽他在那样的境况下仍旧能不向我低头?
郝好啊郝好,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为什麽会让我赵晓伟对你如牵肠挂肚?为什麽会如此牵动我的心?为什麽会如此影响我的情绪?
你到底对我施了什麽魔法?让我对你这麽这麽一个平凡的老男人竟……产生了欲望!
这也是晓伟最不可理解的地方。他不明白自己怎麽会对那个谈不上姿色的甚至有点老土的男人感上“性”趣,而且是从他讨厌他的时候就开始。
算了,不再想了。摇摇头,受不了满脑子被问号塞得满满。奶奶的,越想越头疼!
反正家里也不多他一人吃饭,郝好又能帮助收拾屋子,又会烧一手好菜,把他留下来也不吃什麽亏。让他先在这里住著吧,等他恢复正常……再说其他!
OK!就这麽办!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
“什麽事?阿好。”
一颗头颅探了进来,“哥,你今晚想吃什麽?咱们一起去超市好吗?冰箱里已经没有多少剩的了。”
“是吗?呃,你等我一下。我开车和你一起去。”赶紧把桌面草草收拾一番。
“你不要再偷吃了好不好!真是的,下一个菜还没做好前一个菜都给你“品尝”光了。”拿起菜勺轻轻敲了下鬼鬼祟祟伸上料理台的手。
“呜……!痛!我饿了嘛!今天人家工作的很辛苦哎,能量消耗得太多,需要及时补充!”男人强词夺理。
“你就不能再等2分锺?出去啦,再不出去今晚俺就让你喝刷锅水!”郝好板起脸。上也是这样,上上也是这样。大哥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不懂规矩了?这要给妈看见不给骂死!
“不、不会吧。俺们善良的阿好也能做出让人喝刷锅水的没良心事?呜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只手捂著脸假哭著,一只手还不忘伸向料理台上的餐盘。阿好啊,你烧菜烧得这麽好吃,这让我怎麽舍得把你送走呀。
“哥,你不要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好不好?难看死了!”郝好忍不住笑起来。“好了啦,你把碗筷摆一下,俺把这个菜弄出锅就能开饭了。”
一听马上就能吃饭,立刻笑得眉开眼笑,“得令!”行了个军礼,晓伟乐颠颠的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进来,“嘿嘿,碗筷忘记拿了。”
“哥,为什麽不把爸妈和妹一起接来住呢?这麽好的房子……,而且很宽敞。”帮晓伟盛了一碗汤,郝好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唔……,我不喜欢和老年人一起住。而且他们也有他们的生活。”郝志国夫妻现在大概正在拼命做苦工还债吧。小王好象有说帮他们找了个“很不错”的工作。不知道他们能挺到什麽时候?
“啊……这样的啊。”把碗递给他後,郝好垂下头。
“怎麽?你想和他们一起住?”
“倒……也不是。啊,哥…你别误会俺的意思,俺只是想说,爸妈那麽喜欢你肯定很想跟你住在一起,所以……。俺……,至於俺……”郝好急了,哥不会误会我不想跟爸妈一起住吧?
“慢慢说,慢慢说,别急。”晓伟逐渐地发现郝好只要一急,说话便无法畅通。这是那件事的後遗症吗?以至於就算郝好回到十年前,仍旧会被影响?
“嘿嘿……,”郝好捧起饭碗,傻笑著。哥的外貌虽然变了好多,可是还是这麽疼我。我,我最喜欢哥哥了。
望著这个外在有二十过半,但内在只有十五六岁的男人,晓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来的心情。不知为什麽,他突然开始有点怀念起那个总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始终表情枯乏保持沈默是金的男人来。
十年!不,是那一件悲剧竟然可以彻底让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改变至此!除了那份生来的好心以外,他还留下了什麽……?
“哥?哥!电话响了,是不是找你的?”郝好呼唤吃饭吃得好好的忽然开始发呆的大哥。
“电话?啊,啊。我去接。你吃你的。”晓伟站起身向电话架走去。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来?小辉麽?他又来催问我郝好的下落了?我要怎麽回答他?继续瞒他?好像也没那个必要……
“你好,赵晓伟。”晓伟拿起电话。
过了一会儿,
“嗯嗯,是这样的吗?嗯,麻烦你了,让你把这件事一直挂在心上。……啊,哪里哪里,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而已,……好,哪天一起吃顿饭,大夥儿聚聚。……,好,没问题我等下就过去。今天你值班?……,嗯,……明白了。那就这样,等会儿见!”挂上电话,晓伟神色古怪的看向餐桌边的郝好。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二十三章
看到晓伟走过来,郝好对他露了个笑脸。
晓伟眼光复杂的看著他,摸摸他的头说道:“我有点事需要理,晚饭帮我热起来等下我回来再吃。好不?”
“嗯,路上小心。”点点头,郝好表示他知道了。
开车赶到市公安局。
正在执勤的李鸿心看到他来,对他摆摆手,笑著说道:“好久不见,老同学。”
二人寒暄了几句转入正题。
“你说我的旧身份证找到了是怎麽回事?”晓伟迫不及待地问道。
“坐。事情是这样的。”给他和自己倒了杯茶,李鸿心也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我们正在扫黄,就这样把你曾经被偷的身份证扫出来了。因为上同学聚会你说让我帮你留意一下丢失的钱包,我便把你的身份证号码记了下来,没想到会真得派上用场。”
“扫黄?”
“是的。在一家暗地里出租黄色影碟的碟屋里除了搜到黄碟以外,还搜出二十几张用来做抵押的身份证。主要是那个碟屋老板好像得罪了什麽人,搜查的兄弟除了黄碟以外又扣了他一个非法接受抵押证件的罪名。那二十几张身份证中便有一张是你的。”打开抽屉,李鸿心拿出一张身份证推给晓伟看。
“知道是谁抵押的麽?”看著自己申请遗失已有大半年的旧身份证,晓伟神色微妙的问道。
“嗯,帮你查了一下。那个老板胆子很小,几句话一扣,‘老客户’的资料就都抖出来了。拿你身份证作抵押的是个半途缀学在家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人已经被我找理由叫了出来,正在後面呆著。问他身份证从哪里来的,他说是他‘表哥’借给他的。”
笑笑,“你要不要去见见你的‘表弟’?”
“啊,当然!”晓伟站了起来。“小李,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要问他……”
“呵呵,你请。今天是我值班。”李鸿心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推开拘留室的门,晓伟走了进去。里面正坐著一个年约十六七岁头发染成金色留到颈项的少年,从侧面可以看到他的左耳上穿了一溜排的耳洞,衣服穿的松松垮垮。不时地抬头偷眼看向来人的举止显得他十分紧张不安。
撇撇嘴,小痞子一个!
“‘表弟’!‘表哥’我来看你了。感觉如何?”晓伟抱臂靠在少年身前的桌子上表情戏谑的问道。
少年抬起头看清来人长像。晓伟发誓自己看见他神色起了变化。哼!这小子明显认识我。
“怎麽?不认识我了?”提起唇角。
摇摇头,少年赶紧又把头低下去。
“你怎麽可能不认识我?!我可是你口中的那个‘表哥’哎!”踢踢少年坐的椅子,晓伟让他抬起头来。
半晌,“你们到底想怎麽样?不就是看看黄碟嘛,我又没偷没抢干吗把我抓来!”强作厉声的质问掩不住他内藏的害怕。
“你真的不认识我?那这张身份证你是怎麽弄来的?”晓伟的神色开始变得严厉,拿出身份证逼近他的眼前。
“……我……不知道。我……捡……的。”少年把身子缩向椅背大声说道,虽然害怕却也显得神色嚣张。老子未成年你能对我做什麽!2小时後你还不是要放我回去。
“你不是说你表哥借你的?我再问你一,你到底认不认识我?!”声色俱厉。
“不……不……认识……”少年避开晓伟的眼光,眼神游移到别。“哇!你干什麽?!这是公安局,我还未成年你要对我做什麽小心我告你!”吓得变成快口的少年被晓伟拎起衣领。
“他妈的小瘪三!敢跟你老子玩样!你他妈的再不说实话,老子让你永远都说不出来!说!这身份证哪里来的?!”猛地一推。
少年没站稳脚跟,一个踉跄和椅子一起跌倒在地,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来人啊!警察打人哪!”
“你他妈的!不吃敬酒吃罚酒!”一把拎起少年,晓伟眯起眼睛,“自从老子出来混,至今还没有人敢在老子面前插诨打科的,你他娘的想做第一个?”手指移向少年的肩关节。
“你……你想做什麽?你,你,你不是警察?”吓得发抖。少年也许不怕警察,但他万分抖惑一样在外面混的大佬们。他算什麽?小瘪三而已。这些大佬们才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不知道,晓伟在他心中的那些大佬们的心中才是真真的大佬!惹到他,算他倒楣!
“身份证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问题对现在的他极为重要,无论如何他都要知道答案!
“……”
见少年神色犹豫,面色不予的男人手指一扣一拧。
“啊啊啊!!妈呀!”顿时,少年捧著膀子在地上打起滚来。原来晓伟竟硬生生地把他的左肩关节拧开了。
一脚踩上去,神色阴冷,“说!不说老子把你身上两百来块骨头一块块挨个拆著玩!娘的!XX货!老子倒要看你能挺到什麽时候?!”
疼得死去活来的小痞子失声叫喊道:“饶命啊!我……说,我说!哇啊……,”一边求饶哀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述说道:“那……天,我见你躺在……垃圾堆里……以为你喝醉了,就……就……。”
“就摸走了我的钱包和手机是不是?东西呢?!”脚下继续用劲。
“呜呜……唔!痛!妈呀……!轻……轻一点,我说!我什麽都说!手机被……我卖掉了……,钱也给我用光了,钱包里的证……件都给我扔了,钱包还在……,身份证本来也是准备扔的,想到可以用它来借……呜呜……妈……”刚才嚣张的神色如今已不见分毫,额头上尽是汗水眼泪鼻涕混在了一起,少年小痞子显得可怜万分。
晓伟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泄愤似的,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提著他的左肩对准墙壁就是狠狠一撞!X人!如果不是你……!
“妈呀啊!!!”小痞子当场昏了过去。不过,痛归痛肩关节倒是帮他合上了。
像是丢掉什麽脏东西一样的丢掉手中昏死过去的痞子少年,晓伟拍拍手像是什麽事都没有的转身离开了拘留室。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手段毒辣呀!怎麽样?没问题吧?”李鸿心靠在椅子上笑嘻嘻的问道。
“你放心,什麽痕迹都没留。我做事不会让你为难的。”拍拍老同学的肩膀,晓伟凑到他的耳边说道:“赶明儿个,我请你和今天值班室里所有的兄弟吃饭。”
抬起身,“呵呵,这麻烦你了,可帮了我个大忙!谢了!以後有什麽事记得找我。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看到客厅里透出的暖黄色灯光,晓伟心的像是什麽彻底融化了开来,暖暖的柔柔的……
正在看电视的郝好见大门被打开,连忙探头看向来人。一看是晓伟回来了,高兴得咧开嘴,“你回来了,事情忙完了?我这就帮你把饭菜热热端出来,你等会儿。”说完,便要起身往厨房走。
身後,伸出两只坚实的臂膀把他紧紧搂住。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该有多好……”低沈的声音微微的显出一丝悲伤和悔恨。原来,我赵晓伟也会有後悔莫及的一天!
“怎麽了?工作上有了麻烦?事情已经发生了後悔也没有用,不如好好想想补救的方法,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会。”笑笑,温柔的抚摸著圈住自己筋肉结实的臂膀,郝好鼓励晓伟道:“俺可是对大哥的能力极有自信哦!不管什麽事,俺相信哥一定可以力挽狂澜。你有那个本领!”
“你真得这麽认为?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的稻草,晓伟把脸贴上郝好的颈项。
痒痒的,不习惯这麽亲近的郝好被吓了一跳,转而又想到也许哥他刚才受了不小的打击,现在需要亲人的安慰也说不定。
这样一想,郝好费力的转过身,也伸出手抱住眼前的男人,看著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嗯。肯定还有挽救的机会,只要你诚心想要挽回的话。努力再努力,一定可以成功的!”
“郝好……阿好!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收紧双臂,晓伟脱口而出,等他说完,才发现一直沈重的心情突然变得轻松,一切原本模糊的概念开始变得明朗。原来,我对你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嘿嘿,俺当然知道哥是最疼阿好的了,俺也最喜欢大哥,嘿嘿!”郝好憨厚的笑著,单纯毫无杂念。
搂著他坐到沙发上。
“……,好,不要再叫我‘哥’,叫我‘晓伟’好不好?”抱著怀中的人儿,喃喃的乞求道。
“为什麽?哥你换名字了吗?”
“呃,我们都这麽大了还哥哥弟弟的叫,让人听了会比较奇怪啦。所以,……”
“这样啊……,那为什麽让俺叫你‘晓伟’呢?学学不好吗?俺小时候也这样叫过你哎,还是妈让俺改口叫你哥的。说叫名字没大没小不成规矩。”郝好不安的在晓伟的大腿上挪动著身体,都这麽大了哥怎麽还让我坐在他腿上,好别扭哟。
“乖,宝贝,别动!就这样坐著,哪,听话。”按止住腿上不安分的郝好,晓伟倒吸了口凉气。我是不是这段时间积的太多了?怎麽这麽容易就有反应?
克制住小腹中的骚动,“我想听你叫我‘晓伟’嘛,好不好?好不好?阿好~~”略略耍赖的声调。
“呵呵,俺知道啦,以後叫你‘晓伟’就是,就怕俺会喊错。”对这样的大哥虽然感到一点陌生,但觉得这样的‘郝学’也很可爱的郝好迅速接受了其兄长的改变。
“没关系,错了我会纠正你的。不管多少遍!”晓伟的心中矛盾万分,即希望郝好永远不要恢复永远不要想起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维持眼前的幸福美好。又渴求郝好不要把他当兄长郝学看待,而是真真喜欢上自己。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郝好恢复正常,那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海市蜃楼一样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怕杀了他,他也不会喜欢上曾经两度强暴他、把他逼到绝境的男人!
该死的!为什麽会变成这样!老天爷,你在开我的玩笑吗?还是我坏事做的太多,你故意派这个人来惩罚我的?
为什麽不让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为什麽会让我成为他的债主?为什麽会让我对他产生性趣?为什麽在我对他做出那些事後让我对他产生感情?为什麽在我对他产生感情後让我知道所有的事实真相让我後悔莫及?
如果我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如果他没有在大冷天救过素不相识的我,如果他不是那麽烂好心,如果他不是烧得一手好菜,如果他不是那麽坚强,如果他不是那麽倔强,如果不是他老要反抗我,如果他没有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我不知道所有的事实,我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他……
半晌,
天!现在让我知道我喜欢他又有什麽用?问题是他不可能喜欢我呀!晓伟用劲抱紧怀中的郝好,把脸埋在他的背部又悔又恨气得直磨牙。
“哥……晓伟?”郝好不明白大哥这段时间为什麽老是会忽然陷入沈默中。工作的压力太大了麽?
“阿……好……!”──“晓伟”他叫我“晓伟”!郝好叫我晓伟了!哈哈哈!爽啊!
可是……,立刻男人又焉了下去,到底要怎麽办才能让好认识到我的感情继而接受我呢?
不可一世唯我独尊姿色也得天独厚的男人第一认识到也承认自己开始对某个人动心时,就发现自己竟给自己弄出了这麽个天大的难题!──唉!我一定是缺德事做多了,上天才会找了这麽个人来折腾我……!奶奶的!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二十四章
郝好想要去上学,晓伟告诉他学校现在在放暑假。
郝好想要去打工,晓伟就跟他哭,你是不是嫌我待你不好是不是嫌我给的零钱不够是不是在家里住的不开心是不是不再喜欢“哥哥”了。
郝好想要出去买菜,晓伟总是开车做司机。
郝好看到路边的小孩被大小孩欺负忍不住上去阻止,晓伟插著腰跑上去把大小孩骂到哭著答应以後一定重新做人好好改造这才笑著向某人报告战果。
郝好扶盲人过马路,晓伟站在路中心冒充交通警,凡是不听话的车辆人统统臭骂一通。看到比较难摆定的直接打电话叫小弟来拖车拖人。靠!敢往我家郝好身上撞,你他妈的欠扁!
郝好去医院复诊,晓伟给医生们拼命塞红包,千万不要说出他现在不正常之类的屁话刺激他恢复正常啊,我求你们了。
郝好出门买东西带回来一件地摊货的老头衫送给晓伟当礼物,晓伟一个礼拜穿了它三,洗了穿穿了洗,弄得每个认识他的上流人士都在怀疑这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最新杰作。
郝好烧饭,晓伟洗碗,三天内把家里所有的玻璃瓷器制品都洗成了碎片,第四天男人高高兴兴挽著‘弟弟’的手出去买回一大堆成对的锅碗瓢盆。甚至连抹布都是情侣用!
郝好的衣裤鞋袜加睡衣一下子多出好多套,每套的人物动物生物图案都是晓伟身上的另一半。二个大男人肩并肩穿著夫妇档卡通图案的睡衣窝在一起看电视。途中,晓伟不时地帮助郝好“整整”衣衫。
自从晓伟发现郝好爱看又怕看恐怖电影看到害怕的地方会往他怀里钻後,男人变成了狼人,嚎叫著半夜冲出去借来买来一百来盘的恐怖影片碟,从早上放到晚上从晚上放到早上。直到郝好害怕的晚上不敢一个人睡钻入了他的被窝,男人这才淫笑著切掉手中的电源开关。
宝贝~~,我来了~~,嘿嘿嘿!
──半夜狼人孤身一人在浴室里冲著冷水澡唱著情歌……
这天,晓伟因为工作中午无法赶回来吃饭,打了电话回家告诉郝好叫他自己先吃不要等他了。郝好答应。
当饭做好了,郝好开始犯愁,这麽一大堆一个人要怎麽吃啊?又不是晓伟,一个人可以吃三人份。真不知道他那麽精瘦的一个人怎麽那麽能吃!吃那麽多都消化到哪里去了?
留到晚上吧……再热味道也不鲜美了。而且一个人吃好寂寞哦。
想到这段时间除了极少数的几身边总是有晓伟陪伴,和他在一起就算只是吃饭,也好开心快乐!没有和爸妈一起住的生活原来可以这麽愉悦,郝好第一有了一生只想和“大哥”晓伟一起度过的想法。随即又为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我怎麽可以只顾自己幸福,就忘记生养自己的父母了呢!而且这麽优秀的大哥迟早一天都会结婚的,到时候我还是得搬出去啊……
啊!对了!我可以送饭到他公司和他一起吃啊!以前,我也经常送饭到学校给准备迎考的大哥,他还很高兴呢。说外面卖的不如我手做得好吃。
太好了,就这麽做!大哥一定很高兴。
决定後,郝好开始乐冲冲的准备便当。还好,这个家中什麽地方有什麽差不多都给他摸了一清二楚,很快的,他就找好了盛装料理汤水的便当盒,把东西准备齐全。
翻出晓伟特地留给他的公司名片──上面除了用荧光笔勾出郝好专用手机号外还密密麻麻写了所有可以联络到晓伟的电话号码!郝好带上钱包和捆成堆的便当盒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腾飞金融公司。
腾飞金融公司内。
“奶奶的!我问你!你上从我们公司借走的六百万准备怎麽还?!嗯?!说啊!你这个脓包!”小夥子边说边用脚踹一个胖胖的满头是汗的中年人。
“我……我会还的,一定会还的,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求求你们了!王经理!赵总!赵总,我求你!看在我们家和你家一直都是世交的份上再宽限大叔几日吧,大叔求你了!大叔给你磕头了!”说完,胖胖的中年人转过身子,对著坐在上位冷冷看著事情经过的晓伟跪下双膝弯下腰一个接一个扎扎实实著地有声的磕起头来。
“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如果欠债的人人都像你这样拉人情,那我们公司还开个屁!说!你这个月可以还多少?!”小夥子见总裁不高兴得挥挥手,连忙上前拎著中年人的领子又把他从晓伟的面前拖开。
“我……我这个月真的凑不出来啊!我没想到这提名选举会失败,我掏了那麽多出去……我以为这X长的名额非我莫数了。再也没想到会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我多年的心血呀,我全部的资产都投进去了呀。”中年人连滚带爬,爬到晓伟的脚边,抱住他的腿哭喊道:“晓伟!叔叔求你了,看在叔叔小时候抱过你的份上,再宽限一段时间吧!只要让我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别说六百万就是一千两百万我也能拿得出手啊!晓伟!”凄凄切切。
“薛先生,你弄皱我的裤管了。”晓伟皱起眉头。该死的!这可是我家郝好每天辛辛苦苦帮我熨出来的,你可别给我弄皱了!还不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听见没有!我们赵总让你把手松开!你这只肥猪!你他娘的!别给我像个女人似得哭哭啼啼!看著就恶心!……”负责此案件的业务员不停叫骂著。本来以为这个官场老贪这选举一定会稳赢,没想到他贪过头给人联名上告。这下可好,什麽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王,你看这件事要怎麽办?”这件事本来轮不著晓伟出面──没有亿单位以上的案件他一般都交给手下做了(至於郝好的那件则出於他的个人兴趣,毕竟他曾救过他一)。而这只是因为该负债者口口声声地说认识腾飞金融公司的总裁赵晓伟,和赵家是世交什麽的,这才有下属请示让晓伟出面看看。
──娘的!就是这麽个烂人!害得老子中午不能回去和亲亲吃饭。我靠!整死你!
“据我们调查,他现在全部的资产除了两套房子,一辆轿车,其他的都已贩卖还了前债。另外,他有个儿子在国外念书好像持有个特别账户。妻子因为是少数民族,所以被允许生了第二胎,是个女儿,长得倒是相当标志,现在正在国内读大学。他的岳父是个相当有名的少数民族音乐家,但因不齿女婿的为人已经和他断绝了来往。所以,他如今剩下的还钱路道便只剩下那麽几条。”王经理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解说道。
“让他把房地产什麽的整理出来,小吴和小刘带几个兄弟去他家搬东西,尤其注意值钱的古董珠宝首饰艺术品之类,小心别漏了保险箱。小王你派人去把他儿子带回来和账户里的存金一起,顺便帮他的儿子女儿‘介绍’一些比较赚钱的工作。注意看著他,别让他们偷跑,如果他们敢跑路,就直接把他们分解卖掉冲填帐款……”晓伟话还没说完,一直竖著耳朵偷听二人谈话的中年人猛地扑了过来。
抱住他的大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一定会还钱的!一定会还的!不要去搜我的家,不要卖我的房子!我会被人笑死的!这样好不好?你不要去找我的儿子,我让女儿给你们工作好了,我把女儿抵押给你们!这下你们应该相信了吧!求求您!求……”
“滚!”晓伟一脚把人踹开,一脸厌恶的表情!“干!你儿子是你生的,你女儿就不是你养的?!如果你代你子女求情自己一身把这件事揽下来,我倒还可以宽限你一段时间,你他娘的跟……”
“赵总?对不起打扰了……”门被打开,秘书样的人物探进身子面向晓伟轻声喊道。
“什麽事?”挽起衣袖准备揍人的晓伟不耐烦地问道。
“外面有位郝先生找。说是找位叫‘晓伟’的总经理??”秘书面色古怪。
“你说什麽?!他是不是叫郝好?”晓伟呆住。好怎麽来了?家里出了什麽事吗?
“是的。他说他是送饭来给他‘大哥’的。”秘书显然误会了“大哥”的含义。
“呵呵,现在还真难找到这麽好的‘弟弟’,竟然送饭送到公司来了。”了解晓伟性癖,已经有了妻女的王经理虽然好奇另一个主角竟是郝好那个巨额负债者,但也并不是感到很奇怪,大概又是典型的用身体还账吧。现在好像还蛮流行的。只是奇怪晓伟怎麽会看上那个土土的土包子。
他来帮我送饭~♡~好送饭来给我吃~♡~,啦啦啦啦啦♡!哇喔♡!晓伟的眼睛中冒出了心型。
“快!快!把他送到我的办公室。啊,不不!还是我自己去接他。小王你不准出来!还有刘彬呢?让他下班让他回家!不!等我把郝好接到办公室,你们再叫他出来。”吩咐完,晓伟立刻往门外冲。突然,他又回过头,“记住,千万不要让这个男人跑出来胡说八道找我麻烦!把他关好!小王小吴看著他!”
“他在哪里?”晓伟转头问秘书陈信然。
“在接待。还没有进来。”
“信然,你不用跟来了,去帮我准备茶水送到我办公室,然後没有吩咐就别进来。对了,记得告诉大家,都给我露出笑脸来!谁要敢给我摆出个凶的字样我就让他回家吃自己!”晓伟露出虎牙威胁到。
“是。遵命!呃,老大,这位莫非是……真命天子?”强忍住笑意,信然很好奇地问道。第一看到阴冷狡诈狠毒的老大竟也能露出这种紧张的神情。──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看来,这位叫郝好的普通男子……
“对!是俺老婆!嘿嘿嘿!很棒吧!”晓伟头一听人确定郝好和自己的关系,一乐乎竟把郝好的自称给用上了。
“呃……还不错啦……!”除去外貌不说,那个男子的周身氛围倒是很柔和,让人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老大既然选择他,一定自有他的出人之。别看他貌不惊人也许他那方面很厉害也说不定…,老大对那方面的要求好像蛮高的吧?秘书脑子中瞬时充满了粉红色的想象!
25
郝好很紧张的站在接待。
我突然跑来会不会让晓伟很困扰?他会不会生气?这个公司看起来气势好辉煌,想必规矩也很严格,那麽会不会不喜欢员工的家属来拜访?怎麽办,如果让大哥的上司对他留下坏印象……,郝好开始後悔不应该一个电话都不打就跑到晓伟公司来了。
忐忑不安的情绪取代了刚出门时的兴奋心情。
正当接待员用非常感兴趣的眼光打量眼前这位看起来很普通但感觉很干净很舒服的男人时,晓伟从公司内侧快步走了出来。
“赵总,你好!这位就是……”接待员赶紧站了起来。
无视。“阿好,你来了!路上没遇到什麽事吧?你要来怎麽不打个电话给我,我也好去接你啊。来,东西给我,很重吧?快点跟我进去休息。”晓伟屁颠颠的半抢过郝好手中的便当大包裹,咧开嘴笑著。
接待员看到赵总那笑得像朵太阳似得脸蛋,瞬时成为固体。天!赵总他,他,他也会殷勤成这样?!
“晓…伟,对不起俺也没跟你打招呼就忽然跑来了,如果不方便……俺,俺这就回去。”
“你在说什麽呀!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点快点,我快饿死了。我还准备今天中午啥都不吃,回去後让你做双份给我吃呢。嘿嘿,阿好~~!”晓伟的眼睛笑眯成了线。
“双份?呵呵,哥你真能吃!就知道你中午会不吃饭,才想说帮你送饭来。而且……俺一个人在家吃好……,俺想和哥一起吃饭啦!”抓抓头,郝好不好意思地说道。
“阿好~♡~”郝好怕我饿著,特地送饭来给我吃!感动啊!!
俺想和你一起吃饭啦!──HOHOHO!好一个人吃饭寂寞,他要和我一起吃饭,他想要和我在一起~~!
哇啊!郝好他想要和我在一起♡!!
幸亏腾飞金融公司的玻璃门是自动门,晓伟才没有撞塌他引以为傲的高鼻梁。
挡住作出各种微笑面孔的众人的好奇眼光,幸福的男人把心上人拉进了总裁室。
“咦?那是郝好?”王经理偷看中吓了一跳。他怎麽改变了这麽多?那神情那举止还有那土土的感觉……
一进门,郝好被眼前的豪华惊得说不出话来,在他还没有从这份震惊中清醒过来时,就听,
眼角弯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晓伟用甜的可以腻死人的声音说道:“阿好~~,你真好♡!我也想和你一起吃饭呀。不光是吃饭,我还想和你一起做别的事情~~♡!呵呵!”边说,边把包裹放到庞大的办公桌上,腾开手拉开皮椅一把搂过身边的人坐上自己的大腿。
抱著雀跃的心情,笑眯眯的,“来,闲话少说,让我们吃饭。”一手搂著郝好,一手去解包裹。
不安的,“晓伟,这又不是在家里……让你公司的人看到不好啦。”说完,便想从晓伟的腿上溜下来。
收紧双臂,“没关系,没人会进来的。你放心!告诉我,你今天做了些什麽?”温柔的语声。
“嗯……,做了一些你喜欢吃的菜,对了,俺还做了一些炒面,你尝尝看。晓伟……”郝好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俺不知是怎的,也没看菜谱好多菜就这样做出来了。好奇怪哦,好多菜都是以前俺从来连见都没见过的啊……”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哈哈,啊哈哈,这个嘛……自然是因为我们的郝好是做菜天才罗。天才是不用看书的!不说这个了,我肚子好饿,来,让我们吃饭。”打著哈哈准备蒙混过关的人。
“是这样的啊……,可是为什麽时间也走得那麽快呢?这段时间俺都做了些什麽怎麽都没有印象呢?”郝好一边帮著打开便当盒一边随口问到。
“……,你怎麽会突然想要问这个?”
“啊,今天坐出租车过来时,开车的大哥问俺是做什麽的,还问俺来这里几年了、在哪儿工作,还跟俺聊到什麽WTO什麽的,俺都不懂哎。开车的大哥回头看了俺半天,问俺是不是外星人。你说奇怪不?”郝好只是抱著闲话家常的心理随便聊到。
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晓伟这个慌啊,慌得心慌意乱!这个恨哪,恨得牙直痒痒。他娘的龟儿子!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看老子不把你送到冥王星去做亲和使!奶奶的!
嘴巴上,“你生病了,睡了好久,所以才会有时间差。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啦,你看,生活上不是什麽问题都没有嘛。”突然,“哇!这些看起来好好吃哦!郝好,我太爱你了!”说完,噘起嘴对著“弟弟”的脸蛋吧唧吧唧亲了两三口。
害羞的郝好脸变得通红,哥哥真的变了好多,变得动不动就喜欢亲亲他摸摸他,好不习惯哎……
“阿好,啊……,”用筷子拣了一块红烧牛肉,晓伟送到郝好的口边想要喂他。害羞的好真可爱!可爱毙了!
“晓伟……你也吃啊!”郝好连忙礼尚往来,──大哥教的!
开心的晓伟张大嘴巴,丢掉那一丝不安,呜呜,我好幸福呀!
周末,晓伟一整天都泡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跟在郝好的屁股後面直晃悠。
吃过晚饭,男人主动负责起清洗碗盘的工作。收拾完餐桌,郝好也走进厨房帮忙。
两个大男人窝在厨房里,一个洗一个擦其乐融融。
“啊!”冲水时晓伟手一滑,最後的一张盘子落在了水池里,裂开。郝好见之赶紧伸手去捡,被晓伟一把拉住。
“我来。你别动,小心划破手。”说完,赤手去拾瓷盘的碎片。
“你也小心……”话还没说完,就见晓伟手一缩,见红了。
“哎呀!哥!你手流血了!”郝好心痛的连想都不想,抓起男人流血的手指含进口中,小心的舔著伤口想帮他止血。
温热潮湿的口腔,润滑的丁香小舌所产生的妖异感觉……
男人终於体会到什麽叫做十指连心了。从手指传向心脏传向小腹的酥麻……
啊!该死的!男人回想起眼前的人曾经含住自己其他更加敏感的地方,还有那更紧更小的……
如果我那里受伤了,他会不会也这样帮我含住……?晓伟幻想著要不要给自己的命根子上也弄点小伤口出来,虽然那很疼。
“……好……,”沙哑低沈的声音充满了情欲,眼眸的色彩也更加邃。男人试图把手指插得更。
吓了一跳,郝好从口中拔出那只受伤的手指,仔细看了一会儿,“唔……不流血了,哥,俺去找个创口贴来,你等等。”
一把没拉住,男人望著郝好的背影眼中快要燃出火来!
夜11点,郝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晓伟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的望著自己绑上创口贴的手指。刚才那几个小时忍得还真是痛苦!
著魔似的,走到电视柜前,从暗层中抽出那盘录像带,打开电视。
……
“……呜……嗯……”抽泣的脸庞,微微的呻吟,瘦弱的身体,张开的大腿……
眼睛像是被定住一样,死死的盯著那被不停进出放大的部位。红的嫩肉一闪一闪,扩大到极限的狭窄变得平滑,白色的浊液随著硕大的抽插一点一点溢出,偶尔那绷紧的肌肉突然产生痉挛,一阵又一阵猛烈的收缩……!
男人想到那收缩的美妙,下体顿时坚硬成铁块。
镜头转移,刚才含住自己手指的小口含进了男人的阳物……
“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该死的!见鬼的!男人跳了起来,迅速换好衣物抓起钥匙决定出门寻找发泄。否则在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冲进郝好的房间做出第三那混蛋之极的事情!
熟悉的上学道路,熟悉的风景,搀住男孩手的大男孩,撑起的雨伞,这情景似乎已经见了无数……
──我是在做梦吗?为什麽梦中的景象如此熟识?
两个男孩上了石桥,不知为什麽郝好开始紧张。我是怎麽了?我在害怕什麽?
急流的河水打著漩涡,突然稍小的男孩脚下一滑!
──小心!郝好在梦中大叫著。
大男孩扔掉雨伞书包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进了奔腾的河水中……
“哥──!”凄叫著,郝好惊醒了过来。心脏怦怦的跳著,冷汗湿透棉织的睡衣。哥在哪里?晓伟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想到就做,郝好掀被跳下床赤著脚向晓伟的房间跑去……
凌晨1点,晓伟颓丧的回到家中。
奶奶的!我是怎麽了?!出门时那麽想要发泄,怎麽人到手了那地方却焉掉了?而且越看那小兔越丑!真是他妈的倒尽胃口!
还是我们家郝好长的好看!你看那鼻,你看那眼,你看那身段,哪个不是超一流的!就连声音都是那麽该死的诱惑!
算了,今天晚上老老实实钻进好的被窝睡一晚上吧。什麽都不做,就只是抱著他也好!
走上二楼,突然停住脚步。是谁在说话?这麽晚了郝好还在看电视麽?
“……你看看你这贱样!你看啊!看看自己是怎麽张大下面的嘴巴侍候男人的吧!看清了!看你以後还怎麽假清高!……”
猛地睁大眼睛,天哪!那盘带子!我就这样放著……!该死的!
晓伟疯了一样往自己的房间冲去。心中不住祈祷著郝好千万千万不要半夜睡不著来找自己……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二十六章
晓伟的房门是虚掩著的,从里面传出了电视的声音。太好了,哥他还没有睡!郝好伸手推开房门。
“晓伟……?哥?对不起,俺进来了。”
咦?哥人呢?怎麽开著电视人却不在?去卫生间了吗?郝好走近电视前,靠著厚实的垫子盘腿坐在了地毯上。不知道是什麽电视,好玩麽?希望不是恐怖片……
抬眼望去,郝好固定住,这是什麽?!这个看起来红红肿肿涨得粗粗的东西!这是……这是……男人的性器官?!天!它正在往哪个地方插呀?!
郝好脸变得充血,撇过脸不敢再看。真没想到大哥晚上一个人窝在房里竟然看这种羞死人的色情片。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大哥他毕竟是个二十好几的正常的大男人呀。到现在都没女朋友才叫作奇怪,可惜那麽好的条件。
──“郝好!睁开眼睛看著我!别以为你闭上眼睛就可当这些不存在!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看清你是怎麽被男人操的!”恶狠狠的话语。
“哥?”是大哥的声音,他在叫我吗?郝好不由自主地把眼光又移向那台36寸的电视荧屏。
是大哥!他在做什麽?他在对那个男人做什麽?他……他……!那个男人是谁?大哥为什麽要叫他“郝好”?那张脸……怎麽……那麽熟悉?!
──“贱货!我让你假清高!我让你出来卖脏器!我让你不理我!我让你还敢拒绝我!老子今天不把你玩烂,老子的名字就倒著写!……哭啊!哭得更大声点啊!给我叫响一点!别像只病猫似的!……”大力撞击身体的声音,拍打肌肉的声音,大哥的叫骂声,男人微弱的哀求声……
不!哥,不要这样对他!求求你,不要这样对他!郝好的心开始滴血。
为什麽?为什麽我的心脏会这麽痛?!
不要,大哥!快停下来!不要再折磨他了!我求求你!
──“……哥哥,……救……救……俺……”
那个男人他在说什麽?他在叫谁哥哥?为什麽,为什麽他的声音……唔唔……头好痛!好痛!哥,救我!救我!头好痛!
郝好抱住头,蜷缩起身体,倒在地毯上。
良久良久,郝好伸直身体坐起,爬行到电视柜前,把已经停住的录像带又倒回头,让一切再重现在他的眼前……
冲到了门口,伸出手,又缩回。郝好在里面!晓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知道,可是他就是知道好他正在他的房里。
幸福的玻璃塔出现了裂痕!
今天晚上那张破碎的瓷盘又何尝不是在警告自己!美丽的东西没有经过历练又怎经得起挫折?!一切的幸福只不过建立在假象上,而这个幸福终将会结束,自己明明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都不愿正视罢了。该来的总归会来临……
渴求著,心底抱著最後一丝丝希望,男人推开那扇装饰美丽的木门。
“郝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靠近呆坐在地上似乎已经麻木的好。“……好……?你没事吧?”就手关掉自己行凶的罪证。
房间一下子变得漆黑。
黑暗中什麽扑上了男人的身体,拳打、脚踢、甚至用牙咬,过程中一个字都没有哼出。男人一动不动任由身上的人发泄著。既不劝阻也不躲闪更没有还手。
不知道是骑在身上的人打得手酸,还是他不习惯这样揍人,或是……出於心痛?殴打很快就停了下来。喘息声和微微的抽噎声响起在黑暗的房间中。
昏黄的落地灯被点亮,照映出房中二人的身影。
挪动双膝,直直的跪在郝好的面前,晓伟擦擦唇边的鲜血,看向心上人的眼睛平生第一地说道:“原谅我,求求你!”
半晌,郝好扯起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你……可知道,俺有多恨你!!
恨你为什麽那样残酷的对我,恨你为什麽拍下自己如此不堪入目的姿态,恨你为什麽没有杀死我,恨你为什麽……要对我好?!
我恨哪!恨自己为什麽会把你对我的好也记得一清二楚!
为什麽你要冒充他?为什麽你要让我叫你晓伟?为什麽对我如此之好?为什麽?!
既然对我坏,又何必对我好?我这个小偷土包子假清高杀人犯值得你对我这麽好吗?还是你又在玩弄我?看我变成那个样子,戏耍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吧?看著曾经恨你入骨的人跟在你的身後乞求你的怜爱一定很有成就感吧?看著那个口口声声说不卖身於你的人甘心情愿的坐在你的大腿上钻进你的被窝里一定很有趣吧?……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玩弄我?……躲在我的背後嘲笑我?
“……你都想起来了。”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晓伟凝神看著郝好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又一地说道:“原谅我,求你!”
“你让我做什麽都行!只要你肯原谅我,不要离开我,答应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你要怎样都行!”
……
俺什麽都不要!只要你滚得远远的,别再让俺看见你!站起身,郝好向门外走去,看都不在看跪在那里的男人一眼。
第一晓伟知道了什麽是心破碎的感觉,可是那痛又怎比得上丝毫不被爱人理睬的绝望!
“好……!别走!”踉跄著,男人站起来想冲过去拦阻。
突然,郝好转回身。晓伟停住脚步眼中燃起希望之光。
弯身从晓伟的床下拖出一个旧旧的旅行袋,怪不得自己那麽害怕打扫他的床下,原来这里掩藏了自己的秘密。不敢看他的床底下,是因为来自潜意识的警告吗?呵呵,原来自己是如此留恋那份温柔,是如此渴望著被人关爱,可是这温柔这欢笑这份爱只不过是黄梁一梦,是老天爷可怜自己送给自己梦想的泡沫,虽然美丽却短暂而又易碎。
闭上眼睛,拉开旅行包的拉链,对准晓伟的方向,郝好把包里的东西一古脑儿地向他倒去。──都还给你!让我们就此清了!你给我的痛就用你给我的笑来还。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愿从此不再和你相见。钱,我还是会还你,用一辈子来还你。所以,请不要再来……欺负我了,求你!
瞬时,晓伟的眼前飘撒过一张又一张印有伟人头像的百元大钞。原来,他竟把那七十万放在自己的床底下了。男人的心中有著说不出的苦涩。七十万算什麽,他现在愿意用七十亿去换取他的一句话哪怕是骂声也好。
不要对我沈默,不要视我如无物,骂我啊,打我啊,你想怎样都行!只是请不要不理我。
……,哈!原来自己早已被你吸引,怒你、气你、骂你、奸污你,无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很好笑是不是?多麽幼稚的手段!没想到自己会使用那种三岁小毛头才会用的手法,越喜欢就越欺负……,哈哈!哈哈!真是他妈的好笑之至!老子竟然蠢到连喜欢上别人都不知道!
多麽明显的事实,那麽土气的一个人,那麽平凡的一个老男人,那麽不对自己胃口的人,如果依平常大概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而自己却把这样的人带进自己的店中,留住在自己的家里,甚至想要抱他想要得不得了。
可是我竟然没有看出来?没有感觉到?呵呵,哈哈,真是他妈的好笑!太好笑了!
晓伟抱著肚子笑出了眼泪……
抹抹眼泪,晓伟对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平淡的述说道:“我不是什麽好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如果你敢走出这扇门一步,我立刻把郝志国夫妻身体挖空,剩下的皮骨全部熬成油,至於郝萍我会先让十个男人排上队糟蹋她,然後再让她去接客接到死为止。你选择吧,是留下来和我一起生活,还是让你父母妹用这种方式还债?”男人的眼光冰冷刺骨,他是在说真的。
极为缓慢的转过身,郝好握紧双拳全身发颤,自己怎麽会认为这个人有一点点的好?他根本就是恶魔转世!
“你不相信?好,明天我会让你父母和妹妹来见你。如果你不同意,我立刻就当你的面执行我刚才所说的话。现在,你可以回房好好想想,是从此不用再过负债的生活眼睁睁的看著家人去送死,还是乖乖上我的床做我的女人。”平实的话语一如平静的神色,看不出他内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第二天,也不知赵晓伟是什麽时候出的门。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位自称是晓伟家庭医生的年轻人来访,一进门,就又是给他量血压,又是给他测心拍数,完了,又让他做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测试。问清他没有吃早饭後,临走,还采取了他的尿液,抽走他一管血,说是要做分析用。
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跟他说:“等下记得吃早饭,免得那小子心疼。奶奶的!一大早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还在温柔乡,就把人挖出来出诊!他自己被打穿左肩动脉流血流得快死掉时也没见他这麽紧张过!”
也不管丢下这句话後听者的复杂心理,年轻的家庭医生吐完一口恶气逍遥而去。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二十七章
“我进来了。”晓伟推开门走进郝好的房间。
“我想你可能还没有吃早饭,所以顺路给你带了两个包子,喏。”递出手中的纸袋。
半晌,没有人伸手去接。
“……很好吃的,你尝尝。吃完了,我带你下去见你家人。”依然伸著手,没有收回。
郝好听见家人就在楼下,立刻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了下去。想见又不想见。见到了又能怎样,学电视上抱头痛哭吗?还是向他们述说自己为他们付出了多少是个天下难得的好儿子?呵!
因为重力的缘故,手越来越酸。
如果你现在把它接过去,我发誓我会在床上的时候非常非常温柔的对你。
“早上医生来有没有说什麽?比如说让你注意什麽地方或者让你到医院复诊之类的?”明明已经打过电话问得一清二楚。
还是下去看看他们,看看他们变得怎样了,而且就算不想看见爸妈,但还有小妹呀,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手臂变得好重,重似万斤。
郝好!你再不接过去,我要生气了!小心我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吃一点东西对身体有好,你前段时间身体耗损得太厉害了,医生说你一定要注意养生才行。哪,就吃一个也行,还是热的呢。”
我一路都把它揣在怀里,烫得我半死也没把它拿出来,老子还是头一做这种呆事哎!你竟然敢不领情!气死我了!
拿出备好的纸板,在上面写道:是不是我吃了,就可以让我下去见我的家人?
……,“是的。”
啊啊啊啊啊!混蛋郝好!我决定了,我决定了!绝对不放过你!你想让我做坏蛋,我就坏给你看!
郝好终於接过那个茶色的纸包,打开,拿出包子三口两口的往嘴中塞去。
“你等等,我去帮你倒水。”刚刚想著要做天下第一大坏蛋的人怕那个气的他快中风的男人噎到急得连忙朝门外跑去。等他端著水回来时,郝好已经吃完了那两个热乎乎的包子。
“给你,水。”狗腿的献上自己端来的茶水,还不忘小心吹上两口。──明明就不烫。
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一边安慰自己他这也算是放进一点东西到胃里了,一边痛恨自己为什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以至於让他吃饭像在受刑一样。
你就不能吃得更愉快点吗?看的老子真是痛苦!
“他们不在客厅,我把他们带到了会客室。他们在那里等你。”你爹妈还不配进我们家客厅啦。而且那里留下了我们多少欢笑幸福的回忆,怎能让不配它的人污染!
会客室,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打手分别站在室内各。
会客室的沙发是空著的,郝志国夫妻和郝萍站立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神色不安。他们从腾飞金融公司大老板赵总的口中听到,如果他们的儿子愿意为他做一件事情,那麽所有的债款将会一笔勾销。但如果郝好不答应,他们将立刻被分解出售以偿债款。换句话说,他们的性命就掌握在曾被他们陷害抛弃的儿子手中!
而目前,因为这件事情的困难度,郝好似乎正在犹豫。
所以,赵晓伟把他们带到了这里,给予他们最後一机会,如果求得儿子同意,他们也将会得到活命和希望。
郝志国夫妻不停对望著,心中不住後悔为什麽当初要做那麽绝。搞得现在只有祈祷郝好那生来的好心了。
“多求求他,那孩子耳根子软,两句人情话一说,量他也不会狠心到哪里去。顶多说两句抱怨话呗。等下记得让小萍多哭几声,郝好疼她,肯定不舍得!”王秀珍跟丈夫耳语道。
“可是……我担心他会不会记恨?而且听那位赵总的口气,那事儿好像挺难的,否则哪会值四百七十万。到时候他一咬牙……咱们不是死定了。”郝志国说著说著打了个冷颤。
“你个死人,你不会跪下来求他!他老子娘都给他跪下了,我就不信他能狠心到哪儿去!我养了他十来年,对他那点性子还不清楚!你听我的没错,到时候他要皱眉头,咱们就拉著小萍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夫妇俩正说著,晓伟带著郝好来到了会客室。
一见郝好出现,王秀珍狠掐了下大腿冲了出去,一把抱住儿子号啕大哭,“我的儿呀,妈可想死你了!妈对不起你啊,妈被鬼迷了心窍才做下那缺德事啊!老天爷呀,你打雷劈死我吧!呜呜……儿啊,妈也是不得已啊,都是为了寻找你哥的下落……才……呜哇……,可怜我那儿子哟,年纪小小就不见了哟……,这都是做了啥孽哟……!”
郝好僵住。
郝志国见之赶忙拉著郝萍跪到了郝好的面前,哭嚎道:“阿好啊,爸对不起你呀,爸给你跪下了,求你原谅你老子娘吧……,看在咱们生你养你的份上……,”边哭边自打耳光,“你老子我不是人,做出这种混蛋事!我打你这个老混蛋,让你对不起你儿子……”
“哥……”郝萍被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哭了。
郝好挣开其母的怀抱,夺门而出。一口气冲回自己的房间。
他快吐出来了!
何必?何必这样做作?何必说那样的话?……我本来就准备答应他的条件了……
你们说生我养我,可是又有多少了解我,知道乞求会让我心软,可是你们又知不知道,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向我求情!
妈,你好心狠,在这种时候都不忘给我插上一刀,你是为了寻找你那优秀的儿子所以才会……对不起我这个凶手儿子吗?哈哈!一边哭著求我还不忘一边骂我,妈,你……好狠的心!
你们这样求我,可知我将面临的是什麽?还是你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像个女人一样被人糟蹋?
在你们的眼中,我……郝好几时成为过你们的儿子……!
房门被推开,晓伟站在门口沈默了一会儿,咬咬牙还是往郝好的身边走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你……没事吧?”关心担忧的语调。
不用你假好心!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安排的!你……就这麽想看我的笑话吗?
收敛起伤心,郝好坐直身体面向面带忧色的男人。你何必也要这麽做作!
现在,你可以对我发号施令了,先生。
拿出纸板,写道:赵先生,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做任何您想让我做的事情。所以,可不可以放走我的家人,另外我还有两个条件,希望您能答应。谢谢。
看到纸板上的黑色字体後,晓伟的心凉透了。难道一切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
“你说。”一字千斤重!
请毁掉那盘录像带,请让我继续在神农架工作。
冷起脸,暗中气的半死,不自主的提高声音问道:“如果我同意你开出的条件,那麽也就是说,你愿意从此以後心甘情愿上我的床罗?”
木然的点点头。
他娘的!我不是想说这个啊!“不会自寻短见?”见鬼的!我在说什麽!
摇摇头。如果我寻短见你会不对付我的家人?
“很好,我期待你的表现。”好!既然你想扮演悲剧主角我就陪你玩!奶奶的!我赵晓伟什麽时候这麽低三下四过了!既然你不领我的情,我又何必用自己的热脸蛋去贴你的冷屁股!反正老子准备上一辈子的时间跟你慢慢耗!看你能冷上几年!先把你在床上调教好再说!
楼下,郝志国夫妻惊惶不已,不知道什麽地方触怒了自己的儿子,现在,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麽?
钱,他们是绝对拿不出来了,除了在越南购置的房地产和屋中的一些装饰,剩下的早已给他们赔的尽光。
难道真得要被分尸了?王秀珍双腿开始打颤奇异的感到尿急,额上的虚汗越冒越多。观郝志国似乎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已经成了死人脸色。尚是高中生的郝萍只是一个劲儿的哭。阴云笼罩在郝家的头顶上。
晓伟走进会客室。
抖抖手中的纸张,一脸不耐烦地说道:“这是亲子关系断绝书,在上面签上你们的名字,签完了,你们就可以滚了,滚得越远越好,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们!”看见一揍一!
“……签了,那笔帐就清了?郝好他答应去做那事儿了?真的?”王秀珍喜出望外。
“给你们三分锺,签字、然後滚出我的屋子!迟一秒我就打断你们的腿!”什麽烂竹子竟然长出郝好那样的好笋子!靠!
二话不说,郝志国夫妻迫不及待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拉著女儿的手向门外跑去。郝萍不时地回头看向晓伟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最终忍了下来和父母一起离开了这栋也许会出现在噩梦里的小洋房。
挥挥手,示意打手们可以离开。转到书房,打开存放重要文件的保险柜,晓伟把那张亲子关系断绝书放了进去。
下午,晓伟通知郝好从今天晚上他就可以重新开始在神农架工作。顺便他又打了个电话吩咐下属让他们找个定时收拾屋子的清扫人过来。
晓伟决定调整自己的工作时间,他要调到尽量和郝好一致,这样他才有时间和那个倔脾气慢慢磨。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吃亏,既然郝好已经答应要上他的床,如果他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大傻瓜一个?!得不到他的心,先俘虏他的身也是好的!
28
时隔四个月,郝好又出现在神农架的厨房里。这厨房里还多了另外一个看起来很年轻很活泼的小厨师,据说他擅长洋食,正好和擅长中式料理的郝好搭配。
一到店中,郝好首先给小辉鞠了一躬,然後拎出一个袋子双手奉上,表示自己已经不需要这二十万元了,非常感谢他当时伸出援手给他。
在一边的晓伟见钱竟然是小辉借的,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虽说这个死小辉有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但也难保他不和我家郝好日久生情,连我都被那个老小子迷的七死八活了,一开始就对郝好有好感的他该不会……
小辉笑著接过袋子,感叹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原来是晓把你藏起来了,呵呵,怎麽样?问题都解决了?”
他认为二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麽,否则身後也不会这麽冷飕飕的。哈!晓伟那狂傲小子在吃醋吗?难得!同时心中也不由感到安心,好在郝好这样的老实忠厚人再也不需要背负那笔巨额债款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晓伟那样的个性……?
神农架的厨师变成两个人,轮流交换著休息休假。郝好依旧每天早早来晚晚去,默默的工作著。早上和白天的工作听晓伟跟他说都已经帮他辞掉,所以日间他可以呆在家中休息。
终於,郝好可以像个一般人一样一周只工作五天,每天工作九小时休息一小时,白天在家看看书,自修一些新的知识。
表面上,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安稳,过去的那段拼命挣钱的日子好象变成了一场梦,遥远而又不真实。
郝好想要重新回到神农架工作,无非是喜欢那里的工作环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做一个被人包养的男妓。他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他把自己的日常生活分了开来,在神农架他是勤劳的厨师,偶尔也会和店里的员工说笑。回到家後,他则保持沈默,如有需要,他也会提供自己的身体。
虽然他心里是如此想好的,但现实真得来到他的面前时,郝好萎缩了……
晓伟要求和他同住一间屋,今天晚上就搬。
白天刚这麽和他说过,晚上回来时晓伟就跟他说东西已经都搬到他房里去了。郝好气急。就算我已经答应做你的……,你搬的时候至少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吧。还是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尊重!
拿了换洗的衣物,郝好进了浴室。能拖一点就是一点。总之他不要看见那张得意的嘴脸。
晓伟在郝好没有回来之前就已早早洗完澡,布置起房间。
床铺换了他最喜欢的蓝色,房间的灯光调到最朦胧动人的光线,淡淡的昏黄蕴出一点点粉红,床头准备了必需的用品,音乐放的是郝好前一段时间说很好听的刘若英的专辑,温柔的歌声很适合去打动郝好那样伤心的人。
坐在床上抱著枕头等了半天,也不见郝好从浴室里出来,晓伟气得嘟起嘴,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浴室里泡上多长时间!
又是五分锺过去了,十分锺,然後是二十分锺……
一盘专辑已经放了一半,还不见郝好的身影。
生气继而是担心,他不会在浴室里昏倒了吧?一想到这里晓伟再也坐不住扔掉枕头赤著脚朝浴室里跑去。
门一打开,郝好穿著睡衣站在更衣正在发呆,看样子已经站了很长时间。
想要发火,但看到好那像个孩子一样迷茫的眼神,又不忍心去责备他。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握紧。
好被动的被男人拉进了睡房。
坐在床上,晓伟握著他的手,轻轻展开他的手掌,用无名指在他掌心画著圈说道:“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楚了,记不清楚也没有关系,我会一再一地说给你听。”
郝好感到手心奇异的麻痒有点难以忍耐想要收回手掌,却被晓伟握的很紧。
手指从掌心慢慢移到指根指腹,“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别人。但是等我认识到喜欢上你以後,已经做下了很多让你恨我的事情。我很後悔,从来没有这样後悔过。被你依赖信任的那段日子,是我目前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期,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每天有多开心。”
──你又在骗我吗?你现在还有欺骗我的必要吗?
手指移到了他的脉门上,好像在感受著他血管的鼓动,触摸缓慢而又细腻,“我想跟你说对不起,可是你却不理我,不跟我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发音。我好伤心,真得好伤心。我知道现在让你强行和我在一起,你只会对我更反感,可是除了这样做,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留住你。我不要你离我而去,不要你不理我,阿好,给我弥补的机会好吗?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会对你比世上任何一个人对你还要好,比你哥哥对你还要好上千倍万倍亿倍,答应我,留在我的身边好吗?”乞求的双眼。
──然後为你动心,然後被你抛弃,最後你会用怎样的面孔来嘲笑离不开你的我呢?
郝好想要夺回自己的左手,被晓伟握住双手就势躺倒在床上。
搂著怀中的人儿,爱抚著他左手腕上的伤痕,举起右腿把他的双腿紧紧地夹在两腿之间。
“好……”像是叹息一样的声音从身上的男人口中吐出。
郝好告诉自己不要反抗,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但绷紧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紧张和不愿。
晓伟凝视著身子底下的男人。
不知是否因为灯下看心上人的缘故,原本平凡的面孔显得如此柔和秀丽。紧张和害羞让小麦色的肌肤染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右手握著他的左手,左手插入他的短发,头发比第一看见他时长长了好多,不像他的脾气,短发柔软而顺滑,摸起来很舒服。
看见他闭上眼睛,合上的眼睑不住颤抖著,……他在害怕。
对不起,这我一定会很温柔的待你,绝对不会让你感到一丝丝痛苦,原谅我之前的暴虐荒唐,求你。
轻轻的含入他的手指,一根根细细的舔溺,尤其是那受伤的脉门,丹念的。
郝好不知道现在身体中的感觉应该叫做什麽,手指、掌心、脉门传来的感觉是如此陌生,身体中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紧缩,“啊……”淡淡的,不知不觉好的口中泄出了……
晓伟得到了鼓舞,激动得快要把持不住自己。对情欲陌生的好,这招果然使对了。好,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麽才是真真的欢爱。
温柔的吻落在了禁闭的眼睑上,睫毛上,鼻尖,额头,眼角,最後来到了唇上。润湿的舌尖轻触著他的唇,挑开,敲开他的牙关,钻入他的口腔。
郝好脑中闪过了接吻二字,我在和别人接吻吗?完全不同於第一,那充满了酒味粗暴的吻。
“唔……”郝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什麽?我明明是不愿意的,可是为什麽会感到被温柔爱护的感觉……?为什麽没有恶心,只有感动……
衣衫被一件件退去,耳垂被含入男人的口中,甚至整个耳朵。
温热的手掌爬上了他的胸膛,当男人含住他的喉头修长的手指挑逗上他那几乎看不见的乳尖时,郝好的身体瞬时变得僵硬,脚尖绷得笔直。
噩梦般的回忆在他脑海里苏醒,我不要!放开我!
想要大吼,却害怕男人残暴的对待。
感到身下人的惧怕,晓伟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但并没有停止。他认为如果就这样可怜他停下所有的动作,那麽他们之间将永远不会有进步,郝好将永远怀著对做爱的恐惧,当然他们之间也将永远不会有“性”福可言。
几乎是在用唇舌爱抚著他的周身,每一个角落晓伟都没有放过,不管郝好是多麽的害羞,哭著挣扎哀求著让他停止,男人依旧孜孜不倦的攻击他的敏感。
当晓伟收紧口腔吮吸他时,郝好疯狂的大叫起来,认为手淫是罪恶的他从来没有从那里获得过直接的快乐,二十六岁的他,像个清教徒的他怎能忍受这种最直接的刺激!
“呜呜……”,郝好的腹部肌肉开始产生痉挛,他快要忍不住了,快感的泪水从眼角崩落,口中呻吟出声。
抬高他的腰身,让他的双腿叉开,最隐私的部位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男人的头的埋在他的胯间。
怜爱的,从没有为别人做过这种服务的晓伟回忆著自己的快感带,用舌、唇、口腔、甚至牙齿刺激著郝好。见他快要迎接高潮,更加加快加了攻击度。
手指把玩著他的会阴部,不时盘弄他的精囊,喉头打开含紧一阵猛吸……
“啊啊啊!”郝好的身体肌肉一下绷得死紧,挺起腰部反手紧紧抓住床单,迎来了人生第一高潮,虽然无法致信,但这确确实实是他人生第一的高潮。
轻轻抽泣著,高潮过後特有的疲累,让郝好的神志陷入朦胧。
朦胧中他感到有人在轻柔的抚摸他,耳边一声又一声的传来,“……爱你,好爱好爱……”
身体被抱了起来,反过来趴伏在男人厚实的胸膛上。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背部温柔的爱抚著。好舒服……,郝好快要沈入睡眠。
什麽湿润腻滑的东西抹入了他身体的最,惊得刚想睁开眼睛,就听耳边传来了充满磁性温和的声音:“不怕……,不怕哦……,乖……,睡吧……闭上眼睛……,我的心……”
一声又一声,伴随著背部轻柔的拍抚,郝好安心得闭上了眼睛,……这个人也许不会伤害我……
男人忍得很辛苦,咬著牙隐忍著自己的欲望。他不要惊吓到好,不想因为贪图一时之快让他对他感到恐惧害怕,……他还想要和他做一辈子的爱呢……
唉!没想到我赵晓伟也有忍耐自己欲望的一天!……,奶奶的!还真他妈的不习惯!
一直等到郝好差不多进入了梦乡,下身的窄小也开始变得柔软可以放进三根手指时,晓伟这才小心分开好的臀瓣,让他以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慢慢吞进他的坚硬。
缓缓的,极为小心的,向好的身体里的埋进。
郝好握紧了双拳,显然他感到了身体正在被侵犯。
把舌尖插进他的耳孔,挑逗著他的敏感。
扶住他的腰身轻轻晃动,啊……!好舒服……!晓伟快乐的上天。呜呜!忍耐还是有代价的!好爽……!
外面的天空快要亮了。
晓伟的睡房内,仍旧春情荡荡,男人为满足欲望的喘息,轻轻的啜泣,偶尔从喉间掠出的呻吟,虽然轻柔却又那麽浓烈……
29
郝好穿著睡衣赤著脚坐在床上,身体是晓伟帮他清洁的,衣服也是他帮著穿上的,自己好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弄来摆弄去。
他也不想像个木偶一样,可是不得不像个木偶一样。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麽样的表情去面对一切。
而实际上,和他表面的木然相反,郝好的内心世界正在刮著“悟空”级以上的台风。
昨晚的自己真的是自己麽?那不知廉耻无法控制自己的人是谁?为什麽,为什麽会变成那样?我明明是讨厌的……
那种感觉叫做什麽?那种把人拖下渊的感觉叫做什麽?
天……我是怎麽了……!的捂住面孔。
为什麽会差那麽多?为什麽要让我感到那些……
你竟然能在曾经那样对你的男人身子底下……!!好……恶心!郝好,你好不要脸!你和那些心甘情愿用肉体换取金钱的女子有什麽不同?!……说不定,她们还比你高尚!至少她们还有迎合男人的部位,可是你呢?你在用什麽地方……?!
恶……,不要!我不要!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我不是女人,我是男人。
你真的是男人吗?!别忘了昨天晚上你那可耻的样子!或者,你是天生淫贱?!
不!我不是!!!
那麽,你是狗吗?只要别人对你好一点,就马上……
不!我不是!我不是狗!!!……我不是……!
这样的日子你还准备过多久?一直要到那个男人玩腻了你把你踢出门为止吗?
你这叫做什麽?你以为你自己很高尚吗?为了父母家人而牺牲?
哈!郝好你看你多伟大!为了家人的活命甚至不惜牺牲你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哈哈哈!
而且,你最伟大的是,竟然还能从中感到快乐……!我再也没见过比你更可耻的人了!郝好!
你活该!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活该!你这种人只配过这种日子!
去吧,去享受那个男人带给你的温柔吧,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你这样的人可以得到温柔的对待,已经是老天的仁慈了……
恨?有什麽好恨的?你有什麽资格去痛恨别人?!要恨就恨你自己吧!早就该死的人!
“郝好?你在发什麽呆?来,吃早饭了。”晓伟端著一个托盘走进卧房。呵呵,好他在害羞哎,都不敢抬眼看我,好像新娘子哦,嘿嘿!
摸摸他的“小手”,晓伟傻傻地笑著,“我不会做饭,只好打了两个糖心蛋,这个我小时候很爱吃的。嘿嘿……”可怜少爷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过单身生活了,偏偏外面没有卖糖心蛋的,有钱都买不到只好自己做!不过幸好自己还会这麽一手,除了这个以外,我可就什麽都做不出来了。
糖心蛋……,妈只做给哥吃,说是补脑子。而我不需要补……
十几二十年前的乡下,鸡蛋是多麽珍贵的东西,珍贵到我半夜爬起来去偷的地步,只是为了想让自己的脑子也变得像哥哥一样好……
我一辈子好像也就只做过这麽一件坏事吧。还被罚跪在打麦场上跪了大半天,如果不是哥哥求情……
“好,天气凉了,东西还是趁热吃比较好。哪,尝尝看,很甜的。”郝好,你怎麽又不理我!难道我昨天晚上还不够小心吗?你不高兴也说一句话告诉我呀!这样人家才知道哪里做错了嘛。
没有看向男人的面孔,郝好接过托盘,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好甜……
“好,你怎麽哭了,你,你别哭,是不是不好吃?对不起,我马上打电话喊酒楼送早点过来,这个你别吃了。好,……”说著,伸手想拿回托盘。
托盘被郝好抓得死紧。
晓伟见之,有点明白了。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他赤裸的双脚,笑著说:“如果你喜欢,以後我经常做给你吃。顺便在教我一点简单的料理,以後你早上起不来的时候,我做给你吃。”
郝好他被我感动得哭了呢!嘿嘿,这是不是说明我还是有机会夺回佳人心?YEAH!再接再厉再接再厉!幸福就在眼前呀!
不要对我这麽好,求你……!
时日一天天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凉转冷,很快就进入了寒冷的十二月。
随著神农架大厨的复归,Master的赵晓伟也开始每天出现在神农架里。而且时间越拉越长,到後来,干脆就在店里的Office理起公事。这与以前完全不同的变差让店中的员工惊讶不已。而最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晓伟来到店里竟然没有在钓鱼。呃,也不是说他完全没在钓,只是钓的对象……有没有搞错?
周六晚上一点,店中仍旧很热闹,很多客人都从包厢吧台走出,涌上舞池。随著时而火爆时而诡异时而强节奏的音乐疯狂扭动著身体,借此发泄白天无法散发的郁闷,黑夜也无法说出口的激情。
小小的舞池,像挤沙丁鱼一样挤满了人。身体与身体互相摩擦、碰撞,甩起的汗珠溅落到四周,隐蔽的爱人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变得大胆,不时用肢体语言挑逗著心上人,猎人擦亮眼睛寻找著今晚的猎物……
与前面的舞池像是两个世界,神农架的厨房安静而平和。
夜一点多了,点餐的客人也变得很少,厨房内大多数的员工正在休息间吃饭闲聊。偌大的厨房只剩下厨师的郝好和正在擦拭金属盘的小鱼。
趁没有客人点菜的空闲,郝好专心一志的用胡萝卜练著刀工,小心细腻的雕刻著什麽。
晓伟站在厨房门口已经痴痴的看了半天,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我们家郝好好酷哎!你看那一身雪白带蓝的厨师制服穿在他身上多帅气!不枉我特地让法国的知名制服设计师亲自剪裁设计,呜呜,实在太酷了!──喂,喂,别人已经在提意见了,为什麽只有郝好的制服无论是料子还是样子都好的不象话!你这个Master也太偏心了吧!
呜呜,郝好,你干嘛要长得这麽这麽引人犯罪哩,害得人家好想和你在厨房里“玩”哦!呜呜,好,人家越来越爱你了怎麽办?
“Master?Master!”从少年管教所出来找不到工作被晓伟安排在神农架厨房学徒的小鱼连叫了好几声。老大他怎麽了?那表情怎麽看起来像在发痴一样?
“啊?什麽事?”晓伟总算从无尽妄想中回过神来了。
“没什麽。您是来吃晚饭的吗?要不要我给您切点水果?”在小鱼心中,把走投无路的他从江边仓库捡回来──那时他正准备偷仓库里的东西卖,供他吃住付他工资教他求生技能的赵晓伟可是绝对神灵般的存在。
“给我切点哈密瓜好了。”晓伟悄悄走近郝好的身边。他在刻什麽?
知道晓伟就在身边,郝好假装没瞧见一样继续手中的工作。他对这个人的感情已经越来越复杂,近期,他都不知道要用什麽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曾经伤害他过如今却似乎真心对他好的男人。
习惯了别人对他冷淡对他无礼给他伤害,因为习惯了被委屈所以别人一旦对他好一点,他就恨不得十倍百倍的归还报答,可是这个人……
说郝好心中一点都不感动,那是假的。可就是因为他被感动,所以他也越发无法接受夜晚和他……的行为。你是因为我满足了你的性欲,所以才对我好的吗?如果我像从前一样拒绝你,会不会跟以前一样被折磨殴打?被不当人一样的糟踏?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性事,无论做过了多少,郝好仍旧无法适应。生理上的不合,心理上的抗拒,都在向他叫嚣著不要再继续了!肉体上越是习惯,心灵上也就越是无法承受。
温柔的对待……,罪恶的行为……,我的人生该何去何从……
“Master,切好了。您尝尝,这可甜了,而且一点都不腻口。”小鱼切好哈密瓜片,殷勤的端到晓伟面前。
顺手接过水果盘,用牙签叉起一片,“好,你尝尝,听说这瓜可甜了,而且一点都不腻口,来,就吃一片好不好?”满面笑容,把头凑近郝好的眼前,殷切的看著。
看了他一眼,默不吱声的把递到嘴边的瓜片咬进嘴里。然後,继续他手中的雕刻。
郝好他吃了!他张开口把我喂给他的瓜瓜含进嘴里了,嘿嘿!我好幸福呀!
用同一支牙签叉了一块放进口中,呜呜,……好甜!
再叉起一块,试探性的,“好,要不要再来一块?润润喉咙?”一脸的希冀。
低下头,把这块也吃进嘴里。
男人开心的傻掉了!端著盘子再接再厉。很快的,一盘哈密瓜片就在你一口我一口晓伟的喂食中消失。之间,郝好没有说一句话。
旁边的小鱼早就看呆掉了。没想到传说是真的,老大真的在追老好人!
有点菜单进来了,郝好放下手中的刻刀,准备配菜。突然,他像是觉得碍手似的,就手把手中刚刚雕刻完的东西塞进了立在一旁的晓伟手中。然後,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做他的厨师工作去了。
这边,晓伟打开手掌,看清手心中的东西是一只粉红色的,用胡萝卜刻成唯肖唯妙的小老虎时,开心、惊讶、感动、激动,弄得他快哭出来了──这可是郝好亲手雕刻亲手塞进他手心里的呀!
好,原来你并不是对我完全无动於衷。我们之间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
哼哼!就算没希望,老子也要作出希望来!你这一辈子就别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了!乖乖死心做我的人,老子死都不会放过你!靠!谁让你把我迷成这样!你得负责!!
3
郝好很痛苦,他越是想抗拒晓伟给予的温柔就越是渴望得到他更多的关爱。
不想跟他说话,对他冷淡,可是却发现对方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对他更加的关注。
想著对方也许只是把他当作一具没有灵魂思想的泄欲工具,可是事实却告诉他对方并没有这样看待他。
想要恨他,却找不到恨他的理由。想用男人过去的卑劣唤起自己的仇恨,可是不知为什麽脑海里浮现的总是他的好。
刚开始厌恶他的频接触,恨不得离他远远,如今却怕他真的厌烦,看到男人因为自己偶尔表现出的一点点示好而显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心湖不禁悄悄荡起一圈圈涟漪。
身体与身体的接触不再全部都是恶心恐惧。喜欢他紧紧抱著自己的感觉,喜欢和他相拥而眠一直到清晨,喜欢早上在他怀里睁开眼睛,喜欢他用额头轻轻磨擦自己的鼻尖,喜欢他撒赖的对自己说再睡五分锺就好,喜欢他的唇柔柔的在肌肤上滑过的感觉,喜欢他那温柔的拍抚,喜欢他在耳边轻轻的述说不可思议的爱语……
为什麽要对我好?
你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
我该相信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你说你喜欢我,爱我,可是我这样的人有什麽地方值得你爱?你忘记你曾经骂我的话语了吗?
你说你喜欢我所以才对我好,那麽有一天当你不在喜欢我时,你会让我去陪其他男人睡觉来偿清债款吗?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
……或者,干脆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
不要再对我好了,如果你迟早都会回到从前,那就不要再对我好了,我好……怕……
“郝好,天气越来越冷!,走路过来很辛苦吧?今天风又特别大!脚冻不冻?我看你还不如干脆让晓送你来上班算了。反正他早就想这麽做了!”更衣室里,小辉和郝好一边更换制服一边闲聊著。今天,另一个洋食厨师轮休,所以来做开店准备的只有他们两人。
转过头,露出一个笑脸,“还…好。”随即低下头去解衬衫的扣子。
瞥了几眼郝好裸露的上身,小辉不禁在心中嘀咕,晓那家夥是不是每天都在做?怎麽阿好身上的痕迹都不会消失?他到底有没有在注意阿好的身体状况!真是胡闹!
心里这样想著,嘴上却无关紧要的说道:“幸亏店里空调设备完善,否则这衣服还真脱不下来。真是的,今年怎麽这麽冷!”
“冬…冷……夏…热”想到一句老人们小时候告诉他的话,郝好随口说了出来。
“确实,冬天越冷夏天也就越热,今年的夏天不会超过四十度吧!我属猫的哎,超级怕热!”跟郝好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他的说话逻辑基本上都了解的小辉很快就明白他说的是什麽意思。
“呵呵!”郝好笑出声来。在他眼中看来,小辉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猫,那种特别善解人意但偶尔也会伸伸爪子的东方猫。
星期四,不太忙也不太闲的日子。快九点时,店中大约坐了六七成的客人。Master的晓伟也尚未现身。
“Master呢?他今天还没来吗?倒是希奇。”调酒师的罗毅擦洗著口杯和身边正在调酒的小辉搭话道。
“晓?听他说好像去听什麽乐队演奏去了。他想在店里搞表演台,还说要拉一台钢琴进来,顺便还想聘请一两位钢琴师。”
“怎麽?他想把神农架弄成音乐酒吧?”罗毅十分好奇。
“也不是,可能想多吸引一些不同的客源层。加上前段时间有群音乐学院的学生跑来说可不可以让他们在这里建场子登台表演,引起晓相当的兴趣,所以他现在好像正在考虑周三周六是否要安排音乐现场演出……”小辉正在解说著,忽然看到服务生小杨快步向吧台走了过来,表情带著愤怒。
“小辉,客人在提意见……”一进吧台,小杨忍不住想要诉苦。被小辉伸手制止。
“出什麽事了?”小辉对罗毅施了个眼色,拉著小杨走进与吧台只有一帘之隔的厨房问道。
“还是老问题!第二男用卫生间有客人提出烟味好重!”
“烟味?又是隔壁在烧炉子?”
“是啊!我们都把窗户封死了,可是通风扇不能不打开啊,结果……!”
“你去看过了?很严重麽?”
“看了下,糟透了!没办法,我们和隔壁的店都是连著的,他们一烧炉子根本就避免不了烟味会往这边钻。”
“唔,我们和他们店里因为这个问题也交涉很多了,但是他们老板舍不得给员工休息室装暖气,才会弄个炉子了事。奶奶的!还真是麻烦!这样好了,等Master回来,我会跟他提,看他能不能想办法请人把那个卫生间的通风扇换一个出口。不过应该很难!四周都是店……,又是卫生间的通风……,难啊!”小辉也不禁抓头,这个问题自从神农架建起就一直存在了,但因为地理的问题施工不是那麽简单所以才会拖到现在。加上隔壁店主一直都说今年就会装暖气今年就会装,装了好几年也没看他装!
“那个老板也太抠门了吧!又不是像家里可以点炉子!省钱也不能省到这种程度啊!而且他还把更衣室当员工休息室用,我真服了他了!怪不得他们店三天两头辞人,谁能呆得住!”小杨可能被客人说了几句,把一股怒气都发泄到隔壁的店主身上了。
正在忙著炸牛排的郝好听到小杨的大声抱怨,不由抬起头来看了一下。
一看大厨抬头看他,小杨一变脸色笑嘻嘻的迎上去,站在郝好的身边尽量不碍事的悄声拜托道:“郝好,还有十分锺我就休息了,可不可以麻烦你等下帮我做个晚餐?我不要让小鱼他们做啦,好不好?拜托!”说完,双手合十。
郝好笑了,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小杨见大厨答应亲自帮他做晚饭开心地跑回小辉身边。被等待的小辉敲了一下脑袋。
“你又去求郝好帮你做饭了是不是?他已经很忙了,别再给他增加麻烦!人人都像你这样,郝好哪还有时间休息!”
“呜呜,我也没有让他经常做啊,一个礼拜一而已。自我犒劳一下都不可以啊……”小杨委委屈屈,那Master还天天让郝好做呢,你怎麽不说他!
“少来了吧你!回去工作,还有十分锺才到你休息呢!快点!”小辉哭笑不得,店中有不少员工迷死了郝好的手艺,吃了一後恨不得每天都吃,经常性的乞求拜托郝好帮他们做晚饭,小辉根本就管不住他们。而最让人头疼的是郝大厨偏偏又是老好人的脾气,来者不拒,这下更是拦不胜拦了。
唉,郝好啊郝好,拜托你在发善心的同时,也顾及一点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不好!你还想不想休息?!小辉望著郝好忙碌的背影在内心慨叹道。
店中的客人越来越多,很快的吧台前就坐满了客人。小辉和罗毅两个人飞快的配合著,熟练的为客人调酒、扎生啤。偶尔也会和客人开开玩笑,或听他们说一些有趣的无趣的琐事。
电话铃响了,小辉擦擦手抓起话筒,“你好,这里是神农架酒吧。”
[小辉?是我。郝好还在忙吗?]
“我道是谁,开口就是郝好!你今天过来吗?事情忙得怎麽样?有没有看上哪个乐队?”
[基本上都已经决定,我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信然理。以後他会经常往店里跑,你记著给他一些方便就可以。郝好今天有没有跟你提起我?]
“没有!当然没有!倒是有别的事想麻烦您老人家,就是关於隔壁……”
“小辉!”一个服务生神色紧张的跑进吧台,趴到小辉耳边急匆匆地说道:“麻烦大了!隔壁失火了!眼看就要烧到我们店了,你看怎麽办!”
“什麽?!你说什麽?!火源呢?有没有人灭火?大不大?”
“是隔壁烧著了,已经烧到这边来了!第二男用卫生间全都是烟!现在还没有在店里看到火星,但也是迟早的问题!”服务生快速而小声地说著。
“你先别慌,一样样来。首先让DJ平和的告诉大家,因为发生特殊状况,请客人不要慌乱有秩序的退出店外,今天所有的费用算是店里的。记住,千万不要说是失火!语气一定要镇定!快去!”
“喂,晓?”
[怎麽回事?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你赶快打火警电话,顺便叫上救护车以防万一。隔壁失火,大概已经开始波及到本店。我现在正准备疏散店中的客人。你快点赶过来!……,喂?晓伟?!该死的!怎麽都不听人把话说完!”
挂上电话,小辉呼出一口大气,走到罗毅身边伏在他的耳边说道:“隔壁起火,本店将要被波及。你去包厢请客人们小心离去,不用结账,不要详细说明,只说特殊状况发生。快去!”
罗毅吓得抬起脸盯著他看,确定这不是玩笑後,迅速丢下手中的调酒器向包厢跑去。
此时,DJ的声音在全店响起,
“各位来宾,请注意!各位来宾,请注意!本店现在发生特殊状况,需要临时点检。请大家带好身边的财物,有秩序的退出本店。今天所有的消费全部由本店负担。请不要惊慌,跟著服务生的引导小心退出。各位来宾……”
店中一片寂静後,哗然大喧!
“发生什麽事情了?怎麽回事?……”
“没什麽事情,请大家不要惊慌,带上贴身财物请随我的身後走,不要推挤。”服务生有礼貌的安慰客人道。
客人虽然摸不著头脑,但也遵守DJ所言,跟在服务生的身後向店外退去。
眼看客人已经退出六成左右时,突然有人从里面的卫生间方向冲出,一边向门口跑一边大喊道:“失火了!失火了!烧起来了!大家快逃呀!”显然有人注意到隔壁的火事了。
“妈的!喊什麽喊!蠢蛋!”小辉气的破口大骂!
尚在店中的客人听到喊叫後,开始变得惊慌,原本排好的队也变得乱七八糟,大家你推我搡,拼命向店门口挤去。
其中甚至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一边挤一边喊:“快逃啊!火已经烧到後面了!再不逃就死人啦!”
有人被撞,有人被推倒,骂声叫声怒吼声在店中响起一片。
“大家不要惊慌!注意脚下!本店还是安全的,请不要互相推挤,小心退出!”小辉从DJ拿了一个麦克风扯著嗓子想要维持秩序。
“小辉!快点喊客人和员工全部退出!火已经蔓延到包厢了!”
“见鬼!怎麽烧那麽快!”
“今天风大!火星子被从通风口吹进来了!快!”罗毅引导完包厢的客人从後门退出後,奔回吧厅。
“你帮我分散客人!带一部分往後门走!顺便通知其他员工全部退出!”汗水流下小辉的脸庞。
一片慌乱噪杂中,大约二十分锺後客人全被安全送出店外,神农架的员工也陆续地向店外退出。
此时,火已经蔓延到吧厅前方。
“人都退出来了没有?!”小辉边跑边焦声大喊著。“还有没有人留在店内?!”
没有人回答小辉的问话,华街一片混乱!不时有大量的人群从各家商店酒店饭店服饰店向路道涌出。远远的,火警、警察、救护车的鸣笛刺耳的响起。
逃命的看热闹的在人行道挤来挤去,叫骂声怒吼声小孩的哭叫声响彻云天!火势开始蔓延,路人跑上了自动车道,自动车被迫停止前行,驾驶员拼命按著喇叭想驱散人群,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街道被堵塞住!车辆完全无法驶进!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三十一章
当厨房众人接到避难通知的时候,郝好正在厨房後面的仓库冷藏室里挑著蔬菜。
小杨似乎很喜欢吃羊肉肴,今天又冷,干脆就帮他做个羊肉辣白菜好了。出出汗对身体也有好。
笑笑,郝好用盘子装上白菜和一些冷冻的羊肉块,带上仓库门向厨房走去。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怎麽一个都不在?不会又是谁要开我的玩笑吧?郝好放下手中的盘子,看著空荡荡的厨房诧异不已。
暗暗的,郝好感到一丝奇异的不安。怎麽这麽安静?店中的音乐呢?为什麽没有说话声?
掀起隔开厨房与吧的帘子,郝好难得的在店中营业时间走进吧台。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血红的火光!
怎麽会这样……?!什麽时候烧起来的?我怎麽都不知道?大家都逃出去了吗?店中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麽?
我只不过在仓库里呆了十五分锺而已,最多十五分锺!
郝好不知道,在他去仓库的时候,也正是小辉知道火已经燃到包厢要罗毅通知大家避难的时候。
十五分锺!全部由上佳木材做成的内装燃烧起来十五分锺已经足够足够!木质的包厢、木质的门板、木质的桌椅、木质的围栏扶手、木质的阶梯……所有的一切都被点燃!
吧台正前方的前门已经无法看见,因为门和吧台之间的桌椅正在冒烟,烟雾遮挡住了视线。而通往後门的路就是那条右手边都是包厢的路。
所有的路都已经被堵死!
但还有机会,火还没有真正的燃烧起来!
忽然,郝好笑了,笑得灿烂之极!
我终於可以解脱了……
转身走回厨房,郝好开始洗菜、切菜,就好像平常一样。
不,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今天他的脸上出现了幸福的微笑,仔细听甚至可以听见他正在哼著某首旋律。多麽不可思议的事情,郝好竟然在哼歌!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沈醉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恐惧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去
如果可以,我想许个愿望
但愿来生不会活得太累
自从和你相识,我就知道没有好事
翻腾的心渐渐把我扯向渊
捧上自尊等待你的厌倦
越是挣扎越是悲伤
你所谓的爱让我充满惊慌
表面的冷淡只是为了掩饰
你可知道我已经掉入你的情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沈醉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恐惧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去
如果可以,我想许个愿望
请让我的梦不要再破碎!」
哼著哼著,郝好笑著流下了眼泪……
再也不需要在爱你恨你之间挣扎了,再也不需要背负背德的罪恶,再也不会做起那个梦,一切都会结束,在我没有被击毁之前所有的都会结束!
晓伟,晓伟!
你对我的好,等我变成鬼魂後再来报答你。谢谢你,谢谢你肯那样那样温柔的拥抱我,谢谢你告诉我那不是我的过错……
我是恨过你,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也……,所以我不想再对你冷淡!
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我好过,就连哥哥都没有你这麽全心全意地对我。
如果可以,让我们来生再见……
希望你不会再误会我,不会再辱骂我,不会再……把我不当人看的糟踏。
你只要对我好一点点,不用像现在这麽好,只要一点点就可以。那样我就可以对你微笑,跟你说话,把我的一切都跟你分享。
你知道吗?我好想和你说话,就像我生病的那段期间。自由自在的,通畅的,快乐的,和你天南海北的聊天说话。
我好想和你一起出去游玩,就像老朋友一样。你会做我最好的朋友吗?我知道你的答案,呵呵。
老天爷,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离开他的机会。
我不想在他面前自杀,但我已经活得太累!这场火是再好也不过的机会!
我不想做他的附属物,不想被他当垃圾一样抛弃!
我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要和他有相同的地位,我不想永远欠他的钱!
晓伟,对不起,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男妓。你付了钱,我却不能再为你服务了,真得很抱歉。
我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坚强,你对我稍微好一点,我就会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很怕,很怕将来有一天,当我跪在地上乞求你不要离开我时,你会跟我说,──你不过是一个我用钱买来消遣玩的婊子而已,你有什麽资格求我,看见你就恶心!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麽样!
我会疯掉的!
我不想疯掉,我不想活著丢人现眼!
如今,这场火会让一切可能,好的、坏的,所有可能发生的将来都带走……
我将得到安息。
白菜切好了,不如往常那麽大小如一、切口整齐,但也勉强算得上工整。
当郝好终於感觉到闷热时,比火更快一步的,浓烟钻进了厨房。
想要继续手上的工作,可是大量的浓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拉开抽油烟扇,风刚卷起,火舌就猛地冲进了厨房。
郝好没有躲闪。眼睁睁的看著火舌往自己身上舔来……
晓伟在电话中听到小辉说出火警二字时,当即丢下还在音乐厅等候他的秘书陈信然,冲向停车场发动车子以时速一百五以上的速度向市中心狂飙而去。
途中他叫了救护车和消防车。
一路闯红灯,後面跟了五辆白色交警摩托车,晓伟在短短十五分锺内赶到了神农架所在的华街。
可是进不去!车道被堵塞住了!到都是人!
见鬼!XXXX!这样子消防车要怎麽进?!晓伟恨不得手上有柄冲锋枪对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扫射一番才好!
不管三七二十一,晓伟就这样把车子停在马路中间,下车往神农架冲去。
推、踢、踩、撞、对任何难听的怒骂皆弃耳不闻,使用一切身体本能冲到了外观还存在的神农架店门前的马路。
“小辉!小辉!是我!郝好呢?!”看见拿著水桶锅碗瓢盆正在救火的人群中有小辉的身影,晓伟对著他吼道。
小辉听见他的叫声回过头来,“晓伟!郝好?我不知道!我也正在找他!”
“你说什麽?!”他妈的!干!
“郝好!郝好!”晓伟拼命叫喊著,渴望郝好能从人群中答应他一声。
“罗毅!你有没有看见郝好?!”一把扯住罗毅的领子,晓伟急迫交加的问道。
“没有。我也在找他!我刚才问了好多人,都说没有看见他出来。”
“你说什麽!他还在里面!!?”晓伟急得快昏倒了。
“只是……可能,现在还不能确定……”
“要到什麽时候才能确定?等他烧成灰吗?!王八蛋!”晓伟又气又急口不择言。
“Master!我是小鱼……!”远远的,小鱼对晓伟挥手,见晓伟抬起头看他,扯开喉咙大喊道:“我们出来的时候,郝好大概还在仓库里!大家都太匆忙,就忘记通知他了!他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一群混蛋!你们怎麽都不去死!就光顾著自己逃命了是不是!晓伟开始变得不可理喻!
消防车到了,显然碰上了问题,一个是进不来,还有一个就是燃烧的面积太广!别的消防车也开始往这边赶来。
消防员跳下车子打开路边的水龙头,接上水管开始灭火!
晓伟走到一个正从街对面提了一桶水走过来救火的人身边,不顾他的叫骂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水桶对著自己的脑袋兜头浇下。随即闭上眼睛,呼进一口气。罗毅见他表情不对头,刚想阻止,晓伟突然睁开眼睛,一声不吭的一头撞向神农架的正门!
第三十二章
“郝好!郝好!你在哪里!”
晓伟?!
郝好不由自主往後倒退了一步,正好避开了一伸即回的火舌!
我是在做白日梦?还是产生了临死之前的幻听?他怎麽可能……!
“郝好!”声音越来越接近。
不!不是他!一定是我听错了!他不会在这里出现的!绝对不会!……真的不会麽?
他不应该来这里!他来这里做什麽!你给我回去!回去!
郝好想躲起来。可是放眼望去厨房一览无遗,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通往吧台的帘子已经被烧著,转头看向连通仓库的门却见浓烟正从门缝中冒出。
看来除了木质材料稀少的厨房其他所有的地方大概都正在被火神所侵蚀。
真是好笑,一心求死的自己竟然选择了目前为止店中最安全的地方!郝好苦笑著摇摇头。
很可惜这个菜是做不完了……,盯著那扇前往仓库的门,郝好跨出第一步,接著是第二步。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向那道也许是通往地狱的门走去。
手握上把柄,──好烫!本能的,郝好反射般的缩回了右手。通过门上金属把柄的热度,可以想象门後的世界会是怎样一幅情景!不明白大约二十分锺前还安然无事的仓库为什麽会烧得那麽厉害,郝好展开自己的手掌──通红一片!还好没有立刻起水疱。
咬咬牙,狠下心!刚准备再伸手去转动门把时,身後传来了一声大吼:“郝好!危险!离开那儿!”
不要理他!不要理他!郝好拼命向自己警告著,闭上眼睛把手继续伸向滚烫的门柄。
手,被抓住了!紧紧地!郝好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手臂根本无法动弹。随著手臂,整个人从後面被镶嵌进一个男性的怀里。有力的双臂像铁箍一样把他楼的死紧!
“郝好……!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咒语似的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呢喃著。男人的心跳得好激烈!
“……放……开……俺!”好久没有和他在“正常的状况下”说话了,没想到开口第一句会是这三个字,郝好暗自嘲笑。呵呵,你我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你说什麽?阿好,你在跟我说话麽?你是在跟我说话?!”男人不知有没有听清话语的内容,欣喜若狂的在他耳边大叫道。
好吵!郝好皱起眉头,不过是和你说一句话而已,有必要这麽激动麽?
“郝好,你终於肯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要再等三五年呢。阿好……”男人显然忘记了自己冲进来的目的,一个劲儿的沈浸在再闻天笙的感动中。
我又不是没有和你说过话,晚上……。郝好想起了自己都是在什麽状况下说出的又是什麽话後,脸刷地一下变得绯红。
“放 开 我!”提高声音,声音中含进了愤怒。
“啊!对不起!看我都在做什麽!郝好,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带你一起出去!先让我看看水管的水还能不能放出来,你站在这儿等我。千万不要去开那扇门知道吗?从浓烟的状态看,後面大概正烧得热闹!一打开,火会因为空气突然流动的原因一下冲出,不但开门的人会被炸个首当其中,就是四周的人也会被波及。所以,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打开哦!我可不想你变成烤全猪!哈哈!”晓伟故作轻松的开著玩笑,在郝好的脸上狠狠香了一口,这才松开双臂,笑著走向水池。
郝好见我这麽英雄,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迷上我?嘿嘿嘿!
和身在火场却莫名其妙满心欢喜的晓伟不同,郝好的心情沈重而又复杂。他想去开那道门,可是又不愿连累冒死前来救他的晓伟。
我该怎麽办?我都已经做好打算了,为什麽你还跑来捣乱?为什麽不让我死,为什麽要三番五的救我?你就这麽想要我活在世上麽?我对你到底有什麽意义?竟值得你冒死前来相救!
我答应过你不会自杀,我就绝对不会自寻短见!可是,这个不一样,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一个让我重生的机会啊!为什麽要来?你为什麽要来!
“为……什……麽?”
“什麽?”晓伟转回头,“阿好,你跟我说了什麽吗?”
“回 去!”
“回到哪里去?”晓伟开始感到不对头。“如果是回家,等下我们两人将会一起回家!”加重“两人”和“一起”的发音,郑重其事地说出。
摇摇头,“不!你……一 个 人!”
“阿好,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男人的声音变得焦急。
点点头,“你……快 走!”
“郝好!”男人向前走出一步。
郝好向後退了一步,他退的方向正是通往吧台的方向。
“郝好!!你给我站住!不准再动!”男人吼道。
“你……别……过……来!”郝好又往後退了一步。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也别动!就站在那儿,听话!我不过去,真的。”晓伟紧张地直冒汗。“告诉我,发生什麽事情了?为什麽,为什麽不想和我一起回家?是不是谁说你什麽了?还是……你讨厌我,讨厌的恨不得再也不想看见我?”阿好,不要讨厌我,求你了!
摇摇头,我已经不讨厌你了,一点都不。可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和你回去。我好怕,有一天我会陷不可自拔!
“摇头是什麽意思?是不讨厌我的意思吗?”
郝好呆住,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阿好,你既然不讨厌我,为什麽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家?是我对你不够好麽?我发誓以後会对你更好!我会把你放到心尖子上,我会……”
“不……,不……要…再…对…俺……好……”够了,已经足够了!你已经对我够好了!我承受不起也配不上!
此时,郝好方才注意到冲进火场的晓伟一身狼狈不堪。他那引以为傲的秀发卷起了边有著明显烧断的痕迹,那一身高档瘦身西装带著焦黄色变成奇异的形状,那张俊秀的脸庞也涂上了黑灰,晓伟即是晓伟又不像晓伟!
“郝好!听话,跟我一起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晓伟伸出双手。
火焰拼命伸长舌头,想要触碰人间的温暖!
又往後退了一步。你走啊!你还不快走!不要再逼我了!
“郝好!!”男人恨不得杀人!一咬牙!“好!你不走是不是?我也不走!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奶奶的,你就这麽想去找你那个哥哥吗?他都已经死了十年了!他对你好我知道,可是我可以比他对你更好亿万倍!难道他在你心中就真的这麽重要麽?”
──哥哥……,他对我确实很重要,可是,我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我承认以前是对你不好,可是那时候我不了解你啊,如果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如果我知道我赵晓伟也会爱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的话,我哪会那样待你!”
──你……爱我?你的爱会维持多久?
“我很後悔你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你恨得想杀我杀不了我甚至恨到想杀自己的程度!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天知道你生病把我当成你哥的那段日子我过得有多开心!我甚至巴不得你永远都是那样!”
──我也好开心,我从来都没有那样开心过,我……其实也巴不得永远都不要想起过去!
“我爱你。自从有了你之後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其他人,现在不会以後也不会。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将会有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来重新了解彼此互相建立起信任。郝好,黄泉之道你我共行!”晓伟一边说著严肃的爱语,一边以光速在转动脑子。时机,要等时机!只要等到郝好一松懈下来,我就立刻冲上去敲昏他把他扛出去!
呜呜!为什麽我们家郝好要寻死呀?难道是我在床上侍候得他不够舒服麽?还是我尚不够努力?难道是我没有满足他?呜呜!郝好!我发誓以後会更加更加努力的,一定会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让你永远都舍不得离开我!
吧台和厨房之间的门帘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门头也被点燃!奇异般的,不知是什麽地方有了空气流通,从仓库门後传来的浓烟并没有在厨房聚集。是晓伟打破的那扇门吗?
不知道对面一脸真诚的男人心里都在转些什麽鬼心思,郝好听到他那句“黄泉之道你我共行”时,被火烤干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再度从眼角滴落。
不,不要这样!你难道嫌我背负的罪恶还不够多麽!大哥他为救我而死,难道你也要……!为什麽不明白?为什麽不明白我的心!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你知道我想过什麽样的日子吗?你知道当我在你身子底下翻转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吗?你都不知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郝好的双眼变得通红,握紧双拳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不要说‘爱我’!不要!”
“郝好……?”他的样子……
“你说……‘爱我’,你……凭什麽说…‘爱我’!难道就因为…你爱上俺了,俺就得爱上你麽?俺就得……像个女人一样张开大腿满足你麽?俺就得一辈子乖乖…呆在你身边任你盘弄玩耍麽?俺不要!”
急促的喘息著,“俺不要你的可怜,俺……知道你是因为可怜俺才会对俺好的对不对?你原来那麽讨厌俺,後来……看俺实在凄惨才会把俺留在家中的对不对?你为什麽要对俺好?俺不明白!俺是个杀人犯!是……个神经病!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混帐儿子!你怎麽可能会爱上俺!你在骗俺的对不对?你看到俺像个傻瓜…似的被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开心?”
带著幽幽蓝光的烈炎顺著门帘爬上墙头,避开铺满瓷砖满是大理石、瓷器和金属制品的厨房地面窜上了天板!
“阿好,别再说了!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你!我真得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好,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单纯,喜欢你的一切!”晓伟即开心又悲哀。开心郝好终於肯把藏在心底的想法告诉他了,虽然是在他情绪不稳定的状况下。悲哀他原来始终都没有相信自己对他的爱,悲哀他如此卑贱自己!那些刺伤人心的言辞是否曾经有人这样对他说过?
“你喜欢俺的……好?俺的善良?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俺曾经恨地…想杀全村的人!你知不知道俺也曾经嫉妒自己的哥哥!你知不知道…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做好人有什麽好?大家都欺负俺,有什麽都会推给俺,为什麽?因为……俺叫郝好是个…好人。爸妈说得对,俺其实并不是好人,俺……是天下最坏的坏蛋!俺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为了钱赔男人睡觉,被人生生的糟踏还在感激他对自己的温柔!单……纯?身为男人却在男人身子底下…感到欢愉的人会单纯?哈哈……”郝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伸手抹抹自己流下的泪水,郝好把左手举给晓伟看,“你……看,俺也会流泪,俺这样的人……也会流泪!你知道这叫做什麽眼泪吗?俺妈说,俺…这是鳄鱼的眼泪!……不管俺怎麽哭,都没有人同情俺,不管俺流…多少眼泪,他们也没有放过俺,俺不喜欢吃……辣椒,好……辣,太辣了!俺 受 不了!俺哭著求他们,可是没有人…理睬,妈拿开水烫…俺,说帮俺除晦气,俺哭著求她,哭得嗓子都哑了……,现在,俺哭给你看,求求你可怜可怜俺,让俺一个人留下吧,求你了!俺……快要疯了,快要……”
天板被烧断,一节大梁对准神志恍惚的郝好当头砸下!
“郝好!”一声虎吼响起,郝好被一股大力猛地扑倒!什麽东西重重压上了他的身子……
消防员聚集的越来越多,水大量的被撒向正在起火的房子。
四位消防士扛著水管小心翼翼地冲进了神农架店内,因为听闻该店的员工跟他们说店中尚还有两名没有来得及逃出的人,所以行动也就越发小心。一边注意著四周,一边用水龙和火龙斗争。
不时地,烧落物往下掉落著。
“这边还有人!两名残存者发现!准备救出行动!”一名消防士发现了倒在厨房地面上的两人。
“还活著麽?伤势如何?”队长级的人物大声询问道。
隔了一会儿,“一名严重烧伤,一名轻伤,两人都还活著!”厨房内传出消防士喜悦的声音。
“紧急呼叫救护人员!紧急呼叫救护人员!发现两名伤患,一重伤一轻伤!重复!发现……”
当二人被救出後,救护人员想分开上下叠起的二人,却发现趴在最上面身受重伤的男子不但用身体全面的护住了身下的男子,双手臂竟还紧紧扣住对方根本无法分开,判断如果强行分开大概很有可能会掰断重伤男人的手指後,救护人员帮二人做了紧急救护措施,就这样保持著二人的原状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急救。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三十三章
更新时间: 3/1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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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伟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见眼前有一颗黑色的头颅。
郝好……
想要伸出手去抚摸,才发现上半身被裹著纱布正赤裸著以趴伏的姿势躺在床上。呵,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看来这是伤得不轻了。
阿好,你身上的伤不碍事吗?你是不是在自责?
我不想让你为此陷入自责的渊,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受伤而已。我现在似乎可以体会你哥郝学当时的心情,我想在他心中你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存在,重要到他愿意为你舍弃一切。他恐怕也没有想到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换来的竟是你十年的悲哀吧。
我不想,不想让你悲哀,不想让你活在痛苦中,不想让你继续被别人欺负责骂。我和你哥不一样,我不会死!我不会留下你独自一人!我要你,要和你一起活下去!我想保护你,疼你,宠你,爱你,给你这世界上一切我能给予你的!
我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人,当我知道你还留在火场闯进去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你就不行…… 看到那块木头掉落下来扑上去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爱你如此之!阿好,你绝对绝对不可以抛弃我,否则我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抓回来,永远的把你囚禁在身边,死时成灰也要与你融成一堆!
阿好,如果你为此自责,那麽请原谅我将利用这的机会让你永远也无法离开我。也许你现在不爱我,不过没有关系,我有信心一定会让你为我而展颜!
哼!我赵晓伟还是头一为别人付出这麽大的代价,如果不连本带利的要回来那怎麽行!好,你这一辈子就别想离开我了!……,你要是敢嫌弃我身上的伤疤难看,我以後就哭给你看!看你心软不心软!
晓伟在心中不停的转著各式各样的念头,想著要怎样最大的利用这的光荣负伤,好让郝好从此死心塌地乖乖和他过上一辈子。
门被打开,秘书陈信然走了进来,手上正拿著一条毛毯。
“啊!赵总,你醒了!我去叫医生。”陈信然见晓伟正睁著眼睛凝视郝好的侧面,露出安心的笑脸转身就想往外走。
“等等!你声音给我小一点。先把你手上的毛毯盖在阿好身上再说。”晓伟不满他的大声喧哗嘟哝道。
“嘿嘿,你看我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麽的了。”小心把毛毯盖在沈睡的郝好身上,信然小声说道:“郝先生自从你离开无菌室搬到这间特殊病房来以後,就一直不肯从你的床头离开。怎麽劝都没有用。医生也不敢再给他注射镇静剂,说他的精神状况如覆薄冰,如果他呆在你身边就能得到心灵的安抚这样也未尝不可。”
男人心疼了。呜呜……我可怜的郝好啊!
“电话给我。”
“什麽?”
“让你把手机给我!”晓伟开始不耐烦。
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晓伟的行动电话,问道:“号码是?”
“私人关系栏中‘龟本’。”
信然拨通电话,把手机放到晓伟的耳边。
很快,晓伟用流利的外语和对方交谈著,大约五分锺後,他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龟本……?莫非是……”信然收起行动电话。
“嗯。就是他。”晓伟点点头证实秘书的猜测,“帮我联系飞机,准备一个医疗组,一天後在对方的机场交接。”
男人决定暂时带郝好离开国内一阵。除了治疗自己的火伤以外,主要还想让他的阿好散散心。毕竟这段时间他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多了。
“……晓……伟……”郝好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在这儿。哪儿都没有去。”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安抚他。
“痛……麽?”伸出手想要抚摸却又怕弄痛他,犹豫了半晌又缩了回去。
晓伟恨不得伸出手把那只手抓回来!摸我呀,碰我呀,让我知道你在心疼我。
“对……不……起……”眼泪还是滑了下来。
“呵呵,别哭,你哭我心痛。看见你哭就想帮你抹眼泪,可是又动不了手,好难过哟!”男人不满的瞥瞥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
“痛……麽?”手指轻轻抚上他那张完好无损的面孔。
痛!痛死我了!老子长这麽大还没受过这麽大的罪!
“不痛,你一摸就一点也不痛了。”男人傻笑著,不明白自己为什麽看到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不但不觉得恶心甚至还觉得很心动。唉!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唔,也许我们家郝好原本就天生丽质也说不定,只是以前自己瞎了狗眼没看出来罢了!
郝好哭著笑了,“……傻……瓜……”
怎麽可能会不痛,我只是烧伤了一点也痛得要死,你受的可是三度重伤!你知不知道你的背部皮肤被烧损了大半!医生说你的烧损面积已经超过了15%,为你主治的医生想让你自我恢复两个星期後再做手术理,别的医生却建议不能等你自己长出皮肤应该先帮你植皮防止细菌侵入,後来还是秘书小陈说等你醒过来让你自己决定。晓伟,我愿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皮肤置换给你,只要你能健康!
阿好叫我“傻瓜”,嘿嘿,就好像老婆叫老公一样──“傻瓜”……,嘿嘿嘿!晓伟被郝好一声“傻瓜”叫的满心甜蜜蜜!
“答应我,以後有什麽事都跟我说好吗?不管你想说什麽,我都会认真考虑。你对我有什麽不满,全都告诉我,我不会逼著你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除了做爱以外)。所以,不要再想著离开我了。我是一个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傻瓜啊……”
郝好怔然。我该怎麽办……,就此为他沈迷麽……?或者我已经沈迷……
两天後,晓伟通过日方上议员龟本的特别“要请”,以特许的状况在36小时後飞到日本进行紧急火伤治疗(这种状况非常稀少,近年只有一例──俄国一烧伤面积8%的重伤患在北海道厅的特别要请下进入日本热伤中心治疗,後治愈)。
飞机直接在日本最著名的火伤治疗医院──热伤治疗中心落下。当中心的专门医师团立刻与飞机中的治疗小组进行交接,把晓伟放在无菌袋中抬入中心内。晓伟付出的金钱让该医院最著名的三位医生组成了特别治疗团为他进行火伤治疗──典型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日本是个金钱至上的国家,你付出的是天文数字,你得到的服务和照顾也是超超一流的!更何况患者还是掌管日本财政的上议员龟本万分关心的重要人物!
晓伟得到了最全面及最周到的治疗。背上的烧伤部位全部采取了目前世界最先进的人造皮肤覆盖治疗法,由该中心的中心长岛崎修教授亲自主治。在经过两度植皮手术,透析治疗後,晓伟的伤势逐渐好转,背部的植皮开始脱落自生的皮肤开始成长。
值得庆幸的是,晓伟的伤势虽然危机一时,但因得到及时的植皮治疗,保证了皮肤的呼吸,内脏得到保护,加上他本身的恢复能力十分强盛,又没有损及关节部位,所以他的恢复是十分理想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更何况他还超有钱!想死都很难!郝好跟著他倒也跟对了,至少和那个坏蛋在一起综合一下,他的寿命也得到了延长。
三月,离那场大火已经过了二个月。
一天晚上,郝好像往常一样躺在晓伟身边听他嘀嘀咕咕。
“……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去想一些傻事好不好?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我这个傻瓜想想好麽?……我是这麽这麽这麽的爱你,没有了你我根本就无法活下去。如果你不在了,我肯定也会去找你的,无论是上碧落还是下黄泉!”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为你死了一,你的人自然也要属於我一半。记住,你的身子已经不再是属於你一个人,你的生命也将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我也有份!而我的生命和一切,你可以任意支配!”
“你,郝好!是我赵晓伟此生认定的人!我不是什麽好人,如果你不要我,如果你爱上其他人,我不但不会放过你所爱上的人,也会报复你!我会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吸你的骨髓,咀嚼你的心脏,让你彻彻底底和我化为一体!然後,我会纠缠你的灵魂,千年、万年、亿万年!”
“阿好,相信我的爱吧,给自己也给我一个机会好麽?我觉得你对我并不是完全无动於衷的对不对?你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可怜兮兮的声音。
“好,喜欢我吧,哪!就喜欢上我麽……,求你了!你看我好可怜,病了都没有人来看望,孤零零的一个人晚上睡觉也没有人陪,我虽然表面很坚强,可是我内心很脆弱呀!阿好,你怎麽忍心让我这样一个孤独的美人因为爱人不爱他而伤心欲绝……,难道……,呜呜,我知道你嫌我现在长得丑了是不是?我知道你嫌我嘴巴坏是不是?……那是人家小时候打不过人家只好用骂的嘛……呜呜……,阿好,抱抱我……”男人装小可怜拖著满身纱布钻进了郝好的怀里寻求安慰。──老是会给医生找麻烦的人!
郝好先是听得很震动,慢慢的变成感动,听到最後差点没笑出来。小心注意著对方的伤势,让他把脸埋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用手指梳理著他微长的头发。
我怕了你了……,随你吧,你想怎样就怎样,这一辈子如果你不介意有我这样的人陪在身边碍眼,我……
郝好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心事一样,温柔的露出一个极为动人的微笑。──可惜晓伟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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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在医师团的再三诊断确认下晓伟结束了他的住院生活。
住院期间,晓伟用自己的在日财产作担保帮郝好申请了为期六月的观光签证,因为他本身就持有贸易关系往来的工作签证所以不需要在做什麽特别申请。
新干线[光号]的个室中,两个神色轻松的男子正在看著窗外的景色聊天。
“坐新干线的感觉如何?”穿著松松垮垮的大号棉衫把下巴搁在瘦高男人的左肩头上,有著妖面孔的美丽男子懒洋洋的笑问道。从宽大的领口可以看到他背部皮肤的颜色过於红嫩。
“很……快,很……豪 华,很……稳。”显然是第一坐新干线的男人面带好奇的打量著个室四周,同时还不忘时时向窗外看看,好像在找寻著什麽。
“我个人认为它最大的优点就在於快却感不到丝毫振动……,阿好,你在看什麽?如果是想看富士山,等我们去完长野就去静冈好了。”
“你…说天气……好就可以…看见,所以……”年龄稍大的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看见啊。呵呵,忘记跟你说了,去长野的路上是不太容易看到富士山的。不过,我这带你去的地方一定不会让你後悔选择先去那里。”一改刚才懒洋洋的表情,男人趴在叫阿好的男人耳边一幅故作神秘的样子说到,“告诉你哦,外国人到日本来玩,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先玩京都或富士山,但本少爷认为中国人到京都玩实在没多大意思,那里跟苏州园林很像啦。还不如去看看日本的特产──轰隆隆!总之,这我带你去的地方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轰…隆 隆?”是什麽?阿好被勾出了兴致。
“轰隆隆就是……,嘿嘿,暂时不告诉你!到了地头你就知道了。”
“是…什 麽?说…啊……”不习惯被吊胃口的人很自然的问道。
“嘿嘿嘿!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不过,阿好,如果你求我,亲我一下下,我就什麽都告诉你~~!唔……宝贝~~”美丽男子不惜破坏他那张完美无缺面孔的整体感,把嘴唇噘的老高贴近阿好的脸边渴求他的亲吻。
“晓伟!”阿好发现自己叫这个名字是叫得越来越顺了,虽然大多数都是生气或无可奈何的时候。“注…意…场合!”
“反正也没人看见!小气鬼!就亲一下下也不肯,那换我亲你好了!”说完,人就像八爪章鱼一样缠了上去。
“你……!”推推推!拼命推!就不让你亲到!都让你得逞那还得了!在医院就已经丢够人了,你知不知道那些护士小姐一看见我们就会露出一种很怪异的表情?你现在竟然还敢在车厢中就……!我才不要丢人丢到新干线上!
“唔!痛!好痛!阿……好!”叫晓伟的男人一下子扑倒在阿好的怀里不再动弹了。
“晓伟?对…不 起!俺……碰著…你……伤口…了……麽?痛,哪里…痛?”阿好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忙不迭的安抚著怀中的伤病号。
埋在阿好的怀里不住偷笑的男人觉得这招实在是太好用,简直就跟万灵丹一样!
“嘴巴痛……,舌头也痛,……还有个地方更痛!你肯帮我揉揉麽?”把脸抬起四十五度角摆出最怜人的神色,大眼睛一眨一眨。
阿好的脸变得通红,他知道晓伟想让他揉哪里。这三个月来同样的要求对方不知已经求了他多少。如果男人能像往常一样自由动作,大概早就用强的了。
“郝好,你的脸红起来好好看哦!迷死我了!你不肯帮我揉,那我帮你揉好不好?很舒服的哦!技术保证!”男人一脸色迷迷的表情。
“咳,喝……水…吗?”想转变话题的郝好。
“你的口水?喝!”
“哼!”把脸转向车窗外,决定不再理这个色鬼。
晓伟见郝好不再理他,只好可怜兮兮的趴在他的肩头上盯著他那粉可口的小耳朵胡思乱想。
好想舔一舔咬一咬哦,可是如果真地做了,阿好肯定会气得好一阵不跟我说话。可是我已经憋了三个月!自从中学毕业以来老子还从没禁欲这麽久过!郝好啊郝好,这世上敢这麽折腾老子的除了你就再没第二个了你知不知道?!呜呜,为什麽我只能看得到偏偏吃不到啊!
老婆你要到什麽时候才肯乖乖让我做呀?老子我已经等不及啦!
二十分锺後,
“阿好,我的背好痒……,你帮我挠挠……”
“别……动!”一听晓伟说背痒,想起医生的嘱咐,连忙按住他往背上爬的手,让他趴伏在自己的膝盖上掏出目前治疗火伤和火伤痕有显著效果的[维生素C液],脱下他宽大的上衣,开始帮他细心的涂抹。
男人享受地眯起眼睛,抱著心上人的细腰舒服地直哼哼。──我这也算望梅止渴的一种手段吧,嘿嘿,聊胜於无嘛!
药抹完的时候,长野站也到了。
两个人走出[光号]时,看见当地的导游正举著牌子在站台上等待。
在专车专导游的接送陪同下,晓伟和郝好来到了长野县日本国家公园。
“哇!雪……山!晓伟!雪…山!”郝好像个孩子一样兴奋著,一路拉著晓伟不停的问这问那。
男人见他一改往日的沈默显得如此活泼开心,心里不禁暖洋洋的。耐心的听讯他的疑问,细心的给他做著解答。实在回答不出的时候,便问一问身边的导游先生,然後在翻译给他听。
“这……些石头……的形状…好怪 异……”郝好被大自然的神奇迷住了心神。十六岁以来,连学校组织的春秋游都再没有去过的他,内心中对旅游充满了渴望。总是听别人跟他说祖国的山山水水怎样怎样美丽娇气势,虽然心动不已却因经济条件不许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只好强自忍耐。而且他也不想一个人独自在山水中品尝孤寂,因为想和他一起游玩的人太少太少。
无视周围日本游客的好奇视线,晓伟堂而皇之的握著郝好的手,解释道:“这是火山喷发所造成的。你看地面上是不是有好多裂缝?这些也都是火山喷发所造成的结果。靠近山顶的这一片,因为熔岩形状怪异且少见草木还被戏称为‘鬼域’,有不少熔岩还因为其形状被取了各式各样的名字。你看,这个像不像一道拱门?还有这个……”
被晓伟握住右手的郝好,虽然也因导游那似有似无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而感到不好意思,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放开那被握住的单手,假装不知道似的,表情自然的浏览著周围的风景。
“晓伟,山顶…在……冒烟……”郝好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为什麽周围都是雪,而本应该最冷的山顶上不但没有积雪竟然还在冒烟?
“呵呵,它当然会冒烟!”得意洋洋的晓伟。
“为……什麽?”
“因为它是活火山啊。随时都会喷发的。”
郝好惊讶地看向晓伟。活火山?不会吧!那山上这一帮子人都是在火口上跑来跑去罗?
“哈哈哈!不用担心,它不会突然喷出来的,而且就算要喷,日本地质所也会事先做出紧急通告让大家避难。不过,这两年日本火山活动确实要比以前活跃多了,接二连三的传出火山喷发的消息。甚至还有人传说已经成为死火山的富士山说不定也会重新活动等等。”
“嗯……,俺…还是……觉…得 中国…最……安全。”郝好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呵呵呵……”晓伟听了不住地笑。我们家郝好咋这麽可爱哩!
下午,二人随著导游坐直升机来到了白根山。──因为大雪封山11月到月期间只能利用直升机和雪上车才能游览白根山。
“阿好,你会不会滑雪?”看出郝好大概是头一坐直升机因此显得有点紧张,晓伟试著想引开他的注意力。
摇摇头,你忘记我是个土包子了吗?别说滑雪就是穿衣的品位也全都是你在帮我挑选搭配。晓伟,和这样的我一起出来会不会丢你的面子?你会不会觉得和别人一起玩更开心点?我不懂不明白的实在太多了。这样的我肯定让你很扫兴吧?
虽然不明白郝好的心理活动,但敏感的感觉到他神色变化的晓伟抬起手摸摸他的耳垂,笑著说道:“我猜你大概不会滑,等我伤势全好了,我教你。”说完,好像怕给人听到似的又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太会。每有人邀请我滑雪,我总是能推就推。但和你就不同了,就算我滑得再烂你也看不出来,嘿嘿!阿好,到时候如果你敢笑我,小心我晚上……”
郝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笑笑把身边的人推开,“就…会 胡 闹!”
对二人的嬉笑打骂弄得眼皮子直跳的导游先生趁二人转头看窗外的机会,连忙把下面的旅游路线和安排全部说了出来。没办法,可怜的导游先生实在找不到机会在那两位的二人世界中插上嘴。
“再等五分锺,我们就可以到达白根山的火山湖[汤釜]。游览完白根山的三个火山湖,我们将坐雪上车到山中有名的温泉旅馆。今晚,两位将在那里留宿。旅馆的主人还特地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了他拿手的京都怀石料理。当然二位也可以在品尝料理前,先感受一下温泉的效果,解除疲劳。那里的温泉对治愈各种皮肤病和消散疲劳有著显著的疗效。啊,因为您们包下了该旅馆含有露天温泉的别院,所以二位可以‘尽情享受’,不必担心会有人打扰。”导游那张很可爱的脸蛋上露出了极为暧昧的笑容。他心里把二人想成了什麽关系自然不言而知。
当那个可爱导游不存在一样,晓伟满心期待地望著郝好被山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等待他看见[汤釜]後会露出什麽样的精彩表情。
五分锺後,郝好看见了火山顶圆形大坑中的火山湖[汤釜]。他所显露出来的表情没有让晓伟失望!
瞪大的双眼,满脸的惊讶,一脸的感动,不知道该用什麽言语来表达自己所看见的郝好兴奋地抓住晓伟的手臂不住摇晃,“你看!看!好……神奇!天 哪!”
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向下张望著。
晓伟吩咐飞机操纵师贴近[汤釜]盘旋,以便郝好可以更清楚地观看。
“如果是夏天,可以走到山顶观望台上向下观望。那样可以看得更直接也说不定。”晓伟伸手揽住郝好的腰身把嘴巴贴到他的耳边解说道。上他来就是夏天来的。
“这是……水…麽?”
这像是凝固住的奇异的乳绿色怎麽看都不像湖水应有的颜色和状态啊?
“呵呵,[汤釜]的下面就是火山口,因为从湖底有大量的酸性物质喷上来,才会造成这样的颜色。据说这个湖是世界第一的强酸性湖,湖水中含有大量的硫磺和盐酸。虽然叫做湖水,可是绝对不能在里面游泳的哦,就算真的想在里面游也无法移动脚步和沈浮,而且呆的时间长了人也就融化掉了。你看见山顶的围栏没有,那就是为了防止人们摔落和过於接近用的。”
“那…里面……也没有……生 物?”
“没有,白根山也是座活火山。这个湖甚至还沸腾过,山上的火山资料馆有[汤釜]沸腾时的照片。你看这个山顶的周围都没有什麽植物吧。不过,离这个湖不远还有一个[弓池]却是普通的湖水。周围还长有樱树之类的植物,夏天还有海鸥飞来呢。”
“好……奇…特!”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郝好看见了离[汤釜]不远含有碧蓝澄清湖水的[弓池]感叹地说道。
见郝好完全沈醉於湖光山色中,晓伟的心中乐开了!
嘿嘿,先把郝好哄得开开心心,等到晚上……
说不定阿好一高兴,我的温泉做爱……HOUHOUHOU(晓伟的笑声)!
一路幻想著郝好泡在温泉里任他快乐的可爱模样,假想著阿好那身小麦色的肌肤染上樱红躺在雪地里的温泉石上,下半身泡在温泉里淫荡的承受他的爱抚,上半身躺在雪上无力的扭转……
“……赵先生?您在流鼻血……”导游先生乱了手脚。和郝好七手八脚的帮晓伟止血。
晓伟大概是平生头一知道了什麽是害羞!──呼!还好没人知道我在想些什麽!
这位先生是怎麽回事?他不会是在想今晚怎样利用那个露天温泉才会变成这样的吧?哼!好色变态的中国贵族!跟我们社长一样!导游先生把怜悯的目光投射到那位看起来很温柔、稳重的成熟男子身上。我以为我们社长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您这个朋友也不输给我们社长!我可怜您!──但愿我第二天去接您们的时候,您能起得了床!
受够变态社长时不时性骚扰的导游低下头为郝好默哀中。
*注释1:日本的[县]就相当於中国的[省]
*注释2:白根山所在的日本国家火山公园在长野县草津,该火山公园所拥有的火山基本上都为活火山。地质学家一直都在注意当地的火山活动。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35
当一行三人来到山中有名的温泉旅馆[踯躅亭]时,郝好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好……美!”
雪中的[踯躅亭]散发出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周围的雪地上,纯和风式的建筑在雪地和灯光的辉映下显得神秘而又安静。围绕着该亭的则是一年常青的山林。
山中有林,林中有屋,屋中有情。好一派山野风情,让人不禁产生怀古情绪。
导游先生赶紧为二人对该亭做出解释,晓伟原封不动地把话翻译给郝好听。
“[踯躅亭]的[踯躅]指的是名。因为该亭四周种满了这种的各个种类所以得名。该亭占地五千坪却一共只有十个房间,约有三千坪皆为庭院。远可观四季的白根山,庭院中可以感受到风之声、之艳、雨之音、雪之舞,所有的房屋皆为木制。这我们所订的房间是该亭的别院,独自拥有一个露天温泉,可以一边洗温泉一边观赏雪景。听说这里的温泉对治疗火伤也有显著的疗效。呵呵,倒是来对了地方呢。”
晓伟翻译的时候,省略了他们所订别院乃是整个草津地区价格最贵设施最好设有日本古围炉的纯和风庭院的解释。他不想引起郝好的任何不安,他只是单纯地想让他得到最好的而已。更何况他赵晓伟出去玩的时候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不选最好的那选什么!
还没有到达玄关,亭主和身穿和服的接侍已在门口相迎。以最尊敬最正式的跪礼把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宾迎进[围炉别院]。日本人虽然本就多礼,但他们最崇高的礼仪却只对他们认为配得起的人而施。晓伟和郝好无疑在该亭人的心目中属于贵客中的贵客。
郝好虽然对高价的东西没有概念,但并不代表他就看不出来自己周围的一切代表了什么。对眼中所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和惊讶的同时,他的心中也有着小小的不安。
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不认识晓伟,如果不是和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我能享受到这一切吗?我可以堂而皇之的享用这一切么?身上穿的也许自己工作一年都不一定买得起,晓伟又从来不告诉我价码。甚至连游玩时住的地方也是这么好,他在我身上了多少呢?我将来还得起么?我要用什么还他?
不习惯不劳而获的郝好还没有学会心安理得地分享恋人的所有。
“阿好,我们在吃饭前先去洗温泉热热身子好不好?”先让郝好适应一下温泉的温度和味道,免得晚上……嘿嘿!
“好……,可……俺……不 知道……”
“没关系,我教你怎么用。”晓伟的眼睛笑眯了线。
说话间,二人随接侍来到了他们将停留两天的[围炉别院]。
拉开拉门,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派古色古香。房间相当宽敞!最吸引郝好目光的不用说自然是那个沈陷在榻榻米正中央的围炉,里面竟然真的有火。好暖和……
“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有暖气设施,包括通道和走廊,所以等下出去的时候,只要穿浴衣就可以了。你现在觉不觉得很热?”晓伟随意的跨进房间内。──二人的鞋子已经在入玄关时脱下。
“嗯。”郝好点点头。随同晓伟一起把外套挂进壁橱。
问清用餐时间,晓伟带着郝好晃到了[丽泉]。
“虽然我们的别院庭院里也有一个露天温泉,不过也可以享受其它的。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建在展望台上视野相当好的一个露天温泉。我想你会喜欢那种感觉。”晓伟笑着和郝好说道。
瞪大两眼看着郝好在脱衣间把衣服脱光,教他在洗浴先把身体洗干净,然后才能进入温泉。
借着帮郝好擦背的理由,晓伟时不时的赤手抚摸郝好的臀部、大腿内侧,引来郝好的动怒。
郝好腰上围着浴巾离晓伟远远的半依在[丽泉]的一角,沈醉于所看到的风景中。
男人怕再惹火心上人,乖乖地蹲在温泉的另一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郝好修长的身躯流口水。
“俺……配…不上…你……”似有似无的,郝好从口中溜出这么一句。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答应以后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的吗?你又后悔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你说啊!”男人激动起来。再也没有想到郝好心里竟然还有这种想法。
看看“游”到自己身边来的男人,郝好用温泉水在木板上写道:你是富人,我是穷人,你我就好像两个世界的人。我也想给予你我所能给予的,可是你却都已经拥有。我现在唯一可以给予你的是什么呢?我的身体?我不想这样想,可以却不由自主的这样想。
看到这番话,晓伟不但没有担心,相反他还很高兴。因为郝好不但没有对他隐藏心事,且学会了向他倾诉。
“傻瓜!”爬上温泉的边缘坐上去,两腿分开把泉中的郝好圈进自己的怀中。舀起泉水缓缓地冲润他的身体。
“如果我没有爱上你,你也没有接受我,那么也许我们将是两个世界的人。但现在,我想和你分享我的一切。我问你,你有一点喜欢我么?你想不想和我分享你的所有?”
知道晓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郝好红着脸点点头。
“冷么?”
摇摇头。眼睛被温暖的手掌遮住,温泉水从头发上落下。
“你看,你也想和我分享你的一切,而你才不过是喜欢我而已。而我这么这么为你动情动心,又怎么可能不想把一切都呈现给你?!不要觉得配不上我什么的,如果你硬要这么想,也应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我对你何止是一点喜欢!郝好在心中苦笑到。就知道自己会陷,如今果然已经陷不可自拔!你可知道,你的温柔和关爱已经让我沈沦到地狱!
“我是一滩坏水,坏得不能再坏的水!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我怕你鄙视我。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坏,甚至连想都没想过。我认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天经地义!任是哪个天王老子也别想对我所做的事情插嘴。后来,我遇到了你,我用自己的人生观去衡量你,误解你,辱骂折磨你,因为我以为你和我所知道的那帮子人类是一个种类。可是,你不是。你就好像这山中流淌的清泉,内涵的物质甚至可以帮人治愈疾病。”
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不要再说什么配不上我的话。我不想让自己有一种在污染你的感觉……”轻轻的,伴着冷洌的山风,男人在他的耳边说了那永恒的三个字。
夕阳快要落下,天边尽是红霞。余光斜照到[丽泉],朦胧的雾气,相拥的二人,静静的观赏着夕阳的沈落……
有别的客人走进[丽泉]。
郝好不太好意思,挣扎着离开晓伟的怀抱,围着浴巾走出温泉。
打个响舌,斜眼瞪了一下不识相的不速之客。大摇大摆的追随郝好的身后而去。
留下那位年老的客人,不住怀疑自己刚才进来看来到的可以说是唯美的一幅画面代表了什么……
郝好被[怀石料理]的精致和颜色的搭配迷住了心神。当他听到晓伟跟他解释京都[怀石料理]是以季节来改变时,更是心动不已。动起想学[怀石料理]的念头。
晓伟笑着跟他说,如果他想,可以请专门的料理师教他一段时间。郝好说,只要让他知道窍门,就可以模仿得出来。让晓伟不住慨叹郝好是学料理的天才。
饭后,晓伟让亭主送日本清酒到[围炉之间]。他想和郝好在露天温泉里一边品酒一边赏雪,等郝好酒气上升,也是他快乐逍遥的时间到了。
“呵呵,阿好,不用担心,这种清酒没有什么度数,就算饮上一升也没有问题。相信我,来,陪我干几杯。可不要辜负了这雪中映月的美景良辰。”晓伟像是日本旧时黑社会大佬一样,举着小酒瓶光着身子泡在温泉里对美人淫笑道。
被坏蛋骚扰的良家美男郝好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了两三份醉意的真正美人,不知是拒绝他好还是由着他胡来。
借着醉意逼着郝好接过小酒瓶,男人顺势躺进了他的怀中,勾着他的脖颈吃吃笑。
郝好也是个正常的大男人,他也有一个男人应有的性欲。当他看见让他沈沦的男人对他露出妖艳美丽的勾魂笑脸时,他亦感觉到欲望在颤抖。当那个男人开始用大腿不住磨蹭他敏感的下身时,郝好的身子酥软了……
雪光月夜下,朦胧的雾气中,勾魂的妖精勾住老实人的脖子饮了一口清酒贴上他的唇,一点一点地喂哺。老实人醉了,不由自主地张唇让男人的舌头肆无忌惮的伸进。
微辣的酒水在二人的口中互相传渡,酒味渐渐变淡、变甜……
男人一边渴求着更的吻,一边手脚不安稳的爬上郝好的胸膛,饥渴的抚摸揉弄着。这具身躯,这具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彻底碰触到让他为之神魂颠倒的修长躯体现在就在他的眼前,如果他还能忍得住,如果不好好彻头彻尾享受一番他也不是赵晓伟了!
“晓……伟,不要…在……屋…外……”郝好尚能保持清醒,根蒂固的羞耻感让他不愿在屋外进行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唔……宝贝,我的……心,听你的,我们进屋……”不敢太过分的晓伟决定把温泉做爱不妨留到明日,今天还是顺着恋人比较好,至少他没有拒绝自己的求欢就应该三呼万岁了。
不肯和郝好分开,男人紧紧拥着怀中人像是连体婴一样从温泉中出来向屋中挪去。郝好不知是温泉泡久了还是动了情的缘故,两腿软绵绵的无法入力。到了门口,有着一张秀丽面孔却孔武有力的晓伟干脆把他抱了起来。
寝室内的榻榻米上已经铺好棉被,不知道该亭的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二人的被子铺到了一起──只有夫妻才会这样铺。
抱着郝好就势躺倒在厚实的棉被上,因为二人都是刚从温泉里出来,倒也省去了脱衣的麻烦。晓伟迫不及待的把手伸进郝好的胯间,分开他无力的双腿把自己的身体插入。
“晓伟……”郝好的脸显得极为红润,眼睛也水汪汪的,看得晓伟那个激动!郝好从来没有在做爱中唤过他的名字。一声“晓伟”叫得他差点泄出来!
“好……,我的好……,心……”男人已经等不及帮恋人先适应了,猴急的用手指强行开拓他的窄小。引来郝好一阵抽痛。
“不……”伸手想把身上的男人推开。
“乖……,一会儿就好了,听话……别动……”暗中使坏按压住郝好扭动的身躯,抱起他的左脚压到腰侧让他无法动弹。另一只手则试图用手指顶开那个小洞,硬是撑出一条窄缝让自己的坚硬抵入。
“唔唔……痛……”郝好受不了男人这样的乱暴,痛得流出眼泪。
“阿好,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让我做吧……我求你了!啊?好不好?”拼命的亲吻着身下的恋人,晓伟哀求道。
无奈的睁开眼睛,见他忍得满头都是汗,也不禁心生不忍。叹口气,双手攀上他的颈项,“……来……吧。”
“郝好!我爱你!爱死你了!”男人又是感动又是激动,趁郝好呼吸紧窄放松的一那间,猛地用力把自己挺入!
“呜!”郝好的手指掐进男人厚实的肩头……
“唔……别……闹……”郝好又累又困,连眼睛都不想睁。
不再去摸他比较敏感的部位,手指改流连於他的肩头和手臂。泡过温泉的肌肤滑溜溜的,感觉好好摸!
心中计算著郝好今晚有没有可能让他再做一,晓伟像摸上瘾来了,任凭那半梦半醒的人儿不满的嘟哝,也死活不肯把手掌离开那滑溜干爽的肌肤。反正他的嘟哝他也爱听!
正当晓伟准备再度奋发挑逗那让他疼到心坎儿里的人和他再赴云雨时,寝室内的电话铃响了。
有没有搞错!现在几点了!是哪个混账王八蛋不长脑子现在打来?!
晓伟可以肯定打电话的人绝对不会是[踯躅亭]的工作人员,也不会是他手下的人不识相。那麽剩下的……,除了那个无聊鬼就绝不会是别人!也只有他才会发疯想要调查他的落脚半夜打电话给他。
撇撇嘴,根本就不想接这个电话。
“谁……?”郝好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不碍你的事,你睡你的,乖!”见宝贝被吵醒,男人的火气更大。把亲亲宝贝揽进怀里用棉被裹好,半天才伸出一支脚勾过电话机,没好气地抓起来:
“这是地府电话,通者必死!给你这个龟儿子三十秒交待後事!”
[呀,伟伟啊,你还是一张嘴就毒死人哎!每听到你这让人发颤的冻人声音,我的小弟弟都会忍不住翘起来,嘻嘻!]
懒得理他,决定明天起来後找人给他公司放把火,晓伟想挂电话了。
[咳咳!别挂电话呀,怎麽样?那个小导游。是不是很可爱?我猜他应该会很对你的胃口,特地送去给你解闷用的。嘿嘿!那小可爱现在是不是已经躺在你床上了?]
轻轻掩住郝好的耳朵,“你很闲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找点事做?上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又敢冒出来!”
[为了你,我再忙也会抽出闲空呀!上的事是哪的事?啊……哈哈,你不是已经把我那个手下打进混凝土了麽,怎麽还不解气呀?是不是一定要咬我两口……]
“你等著明天出门被人砍吧!顺便小心你家你公司四周!”晓伟的声音越来越冰冷。
[别这样嘛!我们都啥关系,何必把话说得这麽狠哩!听说你这来日本是带了伴的?]
一下子警觉起来,正题来了!
“你都查清了何必问我。”
[难道……你对那个土包子是来真的?!听说你来日本治疗火伤好像也是这个人造成的是不是?那小子值得你这样麽?还是他有不为人知的亿万身家?]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开始变得阴沈。
对电话中人比了个中指,“他剪下的脚趾甲都比你值钱!”
[噢,是吗?……那种土不啦叽长相上不了台盘即没钱也没势带出门面子扫地的,你要他干啥?消遣用?精米细食吃腻了改换口味尝试馍馍头?他在床上能让你满意麽?要不要我帮你好好调教调教他?]
晓伟彻底被惹毛!
“狗娘养的胡招贤先生,不要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听说你又弄了个建筑公司来玩?嗯,要不要老子我送你进第一个开发地做基石?还是你想试试被灌水银活剥人皮的滋味?看在你我父母关系良好的份上,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逃亡。三天後,我会派人追杀你。不过,如果你老老实实不要去想些混账念头,比如说趁老子不注意找我老婆麻烦之类,以前你欠我的帐,也不妨一笔勾销。明白了麽?XXXXXX的胡招贤先生。”
[……老婆,你叫他‘老婆’!?……我不会放……]声音激动万分,一幅恨不得立马冲过来的样子。
“记住!如果你敢动我‘老婆’一根毫毛,你会知道我跟你之前所说的所有狠话不只是狠话而已!我会让你到死都後悔不应该让你妈把你生到这世上来!”说完,不待对方回答,晓伟把电话机扣上一脚踹出老远。
摸摸他的胸膛,郝好不解的问道:“你…在……气…什麽?”
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男人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轻声道:“没气什麽。一个无聊鬼罢了!你别介意。”呜呜,感动!郝好他在安慰我哎!
“不……能……说 麽?”好的眼光变得暗淡。
男人急了,“当然能,当然能!我只是不想让你听了觉得不舒服而已。你要是想知道,我什麽都告诉你!”
“不…用……勉强”
“当然不勉强,真的。你还记得你第一来家里做饭的时候,我跟你说的‘松牛’男人的事吗?”见郝好点头,晓伟继续说道:“这个电话就是他打来的。他现在半定居在日本,事业也基本上都在这边。从小就是个令人相当讨厌的家夥!……”
晓伟慢慢的把和胡招贤认识的经过,及与他之间的仇怨全都说给了郝好听。
“……我第一见到你身上带著的伤就是那个王八蛋害的!他不知哪块脑子有问题,从小就喜欢追在我屁股後面跑,老是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他回国邀请我参加宴席,看在两家是世交的份上,也只好跑出去应酬他。没想到他竟然在酒里下安眠药,幸亏我体质特殊对药物没什麽反应半途就清醒了过来。醒过来後,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揍昏,但因为车中狭窄他带的保镖又多,争斗中被他手下的一个小瘪三给捅了一刀,奶奶的!害的老子狂没面子的跳车!然後你救了受伤的我。”
“唔……”怪不得晓伟生气,用这种手段获取喜欢的人也未免太下三烂!
“总之,胡招贤这家夥是个烂透的东西。刚到日本,他还为了扩张事业娶了当地一个算是中等企业宾馆连锁店的会长女儿,等自己的势力在当地站稳脚跟後,就把那个名义上的妻子给冷冻了。然後到天酒地,超级没品!”
怕郝好误会自己,晓伟连忙又解释道:“我虽然也坏,可跟他不一样,混黑道的人也是要讲道义的!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如果我结婚了,不管怎样,我都会为自己的另一半负责。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和他是一样的!一点都不一样!”
郝好笑了,晓伟紧张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我都没往那方面想,他自己倒先担心起来了。
“疼麽?”
“什麽?”晓伟没明白。
“背……”想到刚才二人翻云覆雨时,自己好像紧紧扣住他肩头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给他留下伤痕。
男人醒悟过来,脸色一变,变得淫猥。眯起眼睛,嬉笑道:“阿好~~,我的好老婆!你心疼我呀!嘿嘿!不疼,一点都不疼!能让你忘记一切在我背上留下伤痕,这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荣誉啊!嘿嘿……亲亲,我们再来一好不好?这我不会再让你感到一点点痛楚,我会让你快乐的……”
没等他说完,一个枕头已经砸上他的脸。郝好在心中把男人的品德划到正常人以下,只比那个胡招贤高五公分!
“郝好~~,不要这样嘛~~,”男人抱著枕头流著口水爬了过来……
在日本赏完樱,逛完富士京都,又飞到北海道晃了一圈,临了还去看了有美军基地建在的冲绳,泡了一大堆日本大大小小有名没名的各式温泉,折腾得郝好的身体也越来越敏感後,晓伟这才心满意足的带著亲亲老婆经由香港(在香港又待了一周)飞回国内。
正如晓伟预料,胡招贤并没有乖乖听他的警告,老老实实的呆在日本。在二人回国不久,他就想法找来自己的妹妹想要让她去破坏二人之间的感情。
神农架被重建,内部的设施被改变了不少,员工也换了一批。小辉仍旧是该店的经理兼调酒师,神农架的基本管理也都是他在安排。大老板的晓伟原来只负责掏钱和收利益,现在偶尔也会在店中出现,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客串一下调酒师,虽然他调的酒基本上都给郝好用来尝试做新的料理了。而厨师郝好的地位是上升最快的,现在名义上他是神农架的大厨,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才是这个店幕後的真正老板。为什麽是真正?因为掏钱的大老板归他管哪!
郝好正在工作的时候,晓伟探头进来,告诉他有他的电话,说话的时候表情一脸偷笑。
郝好不明白谁会打电话到店里找他,猜想会不会是家里人,犹豫了一会儿擦擦手来到吧台接起电话,“你好,俺……是…郝好。”
……,
五分锺後,郝好放下了电话,神色古怪的看向一边似笑非笑的晓伟。
“怎麽,对方想约你出去谈?”
点点头。想说什麽又忍住。
“那你就和她谈谈好了,看她能编出什麽好玩的剧本来。阿好,你不妨在听的时候,故意作出一些痛苦的表情满足满足对方的变态心理。呵呵!”从刚才接到这个电话开始,晓伟就一直在忍笑,忍的痛苦之极!那个白痴女人,竟然听不出接电话的人是老子我!我倒要看看她和她哥哥能耍出什麽把样来!
“你……不 要…幸 灾 乐 祸!”郝好瞪了他一眼。这个是假的,难保以後不出现个真的!色鬼!以前那麽!谁敢保证你有了我以後,就……
郝好现在的情况即所谓爱得越,疑的也就越!什麽爱他就要信他,那是屁话!你越是爱他,也就越怕失去!虽然知道对方对自己感情厚拼命想要去相信对方,可是心中仍旧会不由自主地去想“他何时会对我厌倦?今天他有没有被人勾引?他会不会拿我和别人做比较?他会不会认识比我更适合他的人?……”等等。
“相爱需要相信”并不等同於“爱就要相信”!
同样,晓伟也是如此。他虽然终於获得郝好的心,但先天的、後天的各种各样的原因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晓伟充满担心,他害怕有一天郝好终将因为无法忍受他的坏选择离开他,他害怕原本对男人没有兴趣的郝好会爱上某个女人,有一天会跑来告诉他,我想结婚了。郝好的好心、善良会让和他相时间长的人动心,寂寞的人尤其无法抵抗别人给予的关心和好意,每看见郝好温柔的对待别人时,晓伟就恨不得改变他那该死的老好人性格!
两个人因为彼此担心,怕自己还不够好,不能更好的留住爱人的心,所以他们也就更加努力的去经营他们的爱情,好让这份爱变得更加牢靠!
胡招贤的妹妹胡丽丽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几眼,立刻作出评价:平凡、普通、老气、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因为从胡招贤那里获得了面前男人的资料,对他的身世有一定的了解,所以胡丽丽特地选择了这家五星级大酒店的顶层和郝好见面,还点了西餐。存心想看土包子男人的笑话!
很可惜,郝好表现出来的餐桌礼仪完全合乎标准,也并没有因为餐厅的豪华显得神色不安。──和晓伟在日本呆了半年,出入的大都是些老钱的场所,加上晓伟时不时的指点,郝好对出入高级场所已经完全习惯,对各式餐点的礼仪也有一定的了解,加上他又是厨师,对料理的吃法更有心得。胡丽丽想看他出丑,想来是看不到了。
正餐结束,咖啡送到二人的面前。
胡丽丽端起咖啡杯,一幅欧洲贵妇人似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品尝著咖啡的苦味。
郝好因为不喜欢咖啡的那种苦味,也无法习惯,所以干脆就没有去碰送上来的咖啡杯。这点,喜欢甜食的晓伟也跟他一样。一想起晓伟那孩子气的表情,郝好的心开始变得柔软,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我不想隐瞒你,直接和你说了吧。你要多少才肯离开晓伟?”
哈?还真是他妈的老套!晓伟靠在车里嗤笑道。这家夥!在郝好不注意的时候给他身上安装了窃听器,自把郝好送到宾馆後,就一直躲在车子里偷听!
郝好随手在留言纸上写了个数字,推给对面的女子看。
胡丽丽看清纸上的数字後,差点失去仪态破口大骂!
假装顺顺耳边的头发,安抚了一下自身的情绪後,力图心平气和的开口说道:“你不觉得你太狮子大开口了麽?”
晓伟好奇死了,阿好他到底写了多少?
继续在纸上写道:这是晓伟告诉我他在亚洲的财产。
“什麽意思?!”
除了亚洲的,我还知道他在世界其他地方所有财产的使用密码和取出方法。只要我想,我可以提光他全部的财产。而且,我想,他很有可能已经把其中一部分的财产过渡到我的名下,怕我拒绝所以才想出这麽一个方法。如果你连他在亚洲的财产都付不出来的话,我干嘛要离开这个金矿?──写好,郝好尽量忍住笑意,把纸条推给一身名牌的女子看。
胡丽丽的脸开始抽筋,怪不得老哥死要得到赵晓伟那毒辣阴险的家夥,原来他这麽有钱!不愧是毕业於普林斯顿的金融系天才!他不会在暗中操作亚洲股市吧?听说有人在做,只是不知道是谁……
拿出手帕按拭一下眼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哀伤,低声说道:“我知道他很爱你,可是……如今我会如此拜托你也是不得已,我……有了他的孩子……呜呜!”
晓伟的下巴掉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大笑,在车中笑的直打跌。
身孕?她有怀孕十个月了麽?还是孩子已经两岁?郝好忍不住偷偷瞄了女子的腹部几眼。很平啊?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晓伟他这个人男女不拘,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都很好,每回国他都很照顾我。有一他喝醉了……他一喝醉就特别喜欢和人接吻,结果……”胡丽丽露出羞容。
晓伟蹲在车中考虑等一下要不要找人把那个女人的嘴巴给缝起来,什麽不好说干嘛说这个!老子就算喝醉了也是看人亲的!
郝好很同意女子的看法,当年他就是受害者之一。
见郝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胡丽丽以为这招已经奏效,连忙又拿手帕在眼角按了几下──手帕上涂了药水,可以让人流泪的那种。
“呜……我不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父不详,那样孩子也太可怜了,而且我们家家教森严,如果让我父母知道我未婚有孕,一定会把我和孩子都打死……呜呜!求求你,郝好先生,就算你不看在我一个弱女子的份上,也请看在晓伟那未出世的孩子份上,离开他吧!你可以提走他一部分的财产当作补偿,但请不要提走全部,请给孩子留下教育费好麽?呜呜……拜托您了!”
晓伟眯上眼睛准备听郝好怎麽理这件事情。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想,你也只是想为孩子找个父亲,而我和晓伟之间也不可能有孩子,所以你不妨把孩子生下来,我会让晓伟帮你安排的,不会让你父母知道。等孩子生下来,不管是不是晓伟亲子,我们都会领养他(她)。你看如何?
郝好把写好的纸张再推到一脸哀戚的女子面前。
读了纸上所写,胡丽丽开始怀疑是不是老哥调查错误,怎麽这个传说中的老好人一点都没有“好人”的感觉?!相反还相当狡诈!
其实她这是冤枉郝好了,郝好他可是真心实意在为她著想,所以才会说要领养孩子之类,他坚信不管是不是晓伟的孩子,他都会万分疼宠这个错误的结晶让他或她一来到世上就能体会到最高尚纯洁的父母之爱。否则以晓伟的个性,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生下的孩子他大概连看都不会想看一眼!
至於郝好为什麽会猜测孩子不是晓伟的,那是因为这一年以来,尤其是这大半年,他们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如果说晓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别人怀孕的话,除非怀孕的人是他,否则根本就没有可能!
“你!你怎麽可以这样心狠!你难道想要拆散我们父母子三人吗!你这个人怎麽这麽不要脸!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跑来抢别人的丈夫,你太过分了!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受上天惩罚!呜呜……!”胡丽丽见利诱不成、哀求又无效,开始想博取广大人民同情,哭了个凄凄惨惨。
餐厅内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一起转头向这边看来。其中也有人开始望著他们窃窃私语。
晓伟手伸向车门,考虑是不是要上去看看。依郝好的个性,他大概会觉得很难堪吧。
郝好站起身,对女子看了看,眼中露出哀伤之色,为什麽要来破坏我们呢?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难道像我这样的人就没有权力获得幸福了麽?
如果晓伟爱你,哪怕只有一成,我也会离开他成全你们,我不要他用不完整的爱来爱我,也不希望他用同情来代替爱情。可是,现在的他对我是全心全意,我虽然很笨,但对方的情意轻重总是能感觉得出来。请不要来拆散我们,至少不要是现在,请让我在这份爱意中再沈浸一段时间吧。等有一天,晓伟对我失去兴趣,我也能有勇气可以离开他……
所以,原谅我,我也想保护自己的爱情!
郝好张开口,发出了“啊啊”的单音,随即他开始面色焦急的打起手势。
“你这是做什麽?!不会说话你不会用写的啊!你这样比划我怎麽知道你在说什麽!”胡丽丽以为对方在耍她,生气地说道。
郝好用手语简单的说道:原谅我,我爱他!请不要用谎言拆散我们。你并没有身孕,因为这一年来他从没有离开过我。请不要用谎言来欺骗我们。他爱我,我也爱他……
有著心理障碍的四年,他在心理指导师辅导下,也学会使用手语表达感情,直到後来他又可以重新开口说话,才没有再怎麽使用,毕竟懂手语的人太少太少。
见郝好还是不理她,只是不住的打著手势,胡丽丽又气又怒,你这个死哑巴!想说什麽你用写的啊!她看了郝好的资料见上面说他有语言障碍功能,以为他是个哑巴,并不知道郝好也能说话。
从留言纸中抽出一张,重重的放到郝好面前,“你给我写!说不出来你就用写的!你这样的人怎麽配的上晓伟!就算我不赶你走,他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让你和他在一起!”
郝好反反复复用手语比划著,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晓伟宣告自己的爱意:我爱你,晓伟。我爱你啊!不管有什麽,我会选择相信你,相信你给我的爱不是假象……
比划著,看著胡丽丽,郝好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滴出一粒眼泪!
服侍生看不过去,走上来对郝好轻声说道:“先生,您要不要先离去?这是干净的面巾,您请使用。”
郝好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滴出眼泪,瞬时脸色通红。匆忙接过面巾,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账单转身准备离去。
看著这个让人一眼就能产生好感的成熟男子,服侍生忍不住在他身後轻声说了一句:“我会祝福您的。请加油!”
胡丽丽眼睁睁的看著郝好离去,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色相当奇怪,不久她就听到邻桌一对情侣似的人物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私语道:“真是!现在还有这麽卑鄙的人,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不会说话的人!有钱就了不起呀!哑巴又怎麽样了?!哑巴就不能爱人了!男人就不能爱男人了!哼!看那样子,也知道有身孕是假的!”
胡丽丽气倒!
来到停车场,晓伟打开车门,让郝好坐上车。
半晌,带著红晕,郝好张口说道:“……俺……用 了…卑 鄙…的 手段……”显然,他对捍卫自己的爱情要用到这种手段而感到不齿。
虽然没有在现场,但借著窃听器也把事情大致猜了个八八九九的晓伟伸手把郝好搂进怀中,的凝视著他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保护你我之间的爱情。谢谢你站起来为我们的未来战斗。不管做什麽,你都没有做错,在那样的场合下,想要保护自己和这份感情不受侮辱,不善言辞的你用这种方法并不可耻。记住,捍卫自己的爱情是没有任何羞耻的!相反,你很伟大!也让我体会到你的爱意!”
话锋一转,一改严肃的表情,男人满脸嬉笑腆著脸问道:“阿好,你到底跟那女人说了什麽?告诉我嘛,人家好好奇哦!还有你用了什麽手段?快点告诉我!我呆在车子里都快急死了!快点告诉我啦!你到底说了什麽,用了什麽手段?”
一想到自己那大胆的告白,如果餐厅里有人懂手语……,郝好脸上的红晕开始加,摇摇头死活不肯告诉晓伟自己都做了什麽说了什麽。
把晓伟胃口吊的,这个痛苦呀!他决定回家後立刻打电话重金询问该餐厅的服务员他没听到的那一段事情经过,否则他一定会憋死!对了!还有郝好写的纸条,希望能保留下来…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37
晓伟抱著郝好窝在床上,当著他的面给父母挂了长途电话,而且用的是免提。
“我想你们也应该从胡招贤那里听了不少闲言碎语吧,那麽我也就不多作说明了。我有了爱人,准备相伴一生的爱人。就像老爸你爱我老妈爱到不愿我这个儿子夺走她注意力、老妈为了老公不惜让儿子六岁开始自己生活的地步!而我的爱人是男人,连生个孩子夺走他注意力的可能性也没有,所以我非常满意!你们该明白我要说什麽了吧?”
[他呢?他是真心爱你还是为了你的钱或势力?听招贤说对方是因为欠你的债才会跟你在一起,你们二人以後会不会很勉强?还有,你确定他喜欢男人麽?如果以後他想要孩子呢?]安稳平和的声音。
“我承认,刚开始时是我在逼他!可是现在……怎麽?不相信你们儿子的魅力麽!哼!我赵晓伟还需要用钱来留住自己的男人麽!告诉你们,阿好可爱我了!我也爱死他!”郝好的脸变成一块大红布,明明知道没有人在看,还是羞得忍不住把脸埋进晓伟的怀中。晓伟乐极,赶紧搂住加紧揩油。
[伟伟啊……]好像是晓伟妈妈的声音。
“我知道他不喜欢男人,他要真的喜欢男人我还头疼呢!那我岂不是要担双份心!我现在只要看著他不让他被狐狸精勾去就……”
[伟伟啊!你怎麽老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听妈妈把话说完哪。妈妈想说的是,就算你们俩情相悦,可是以後呢?就算我们同意,他的父母呢?国内又那麽保守!还有,老来人一寂寞就会想要孩子,到时候你们会不会後悔呢?伟伟啊……,你可要好好想想!]
“老妈!到底谁喜欢打断别人说话?!郝好父母的事我以後慢慢跟你们谈。至於他想不想要孩子……,大不了他想要的时候我帮他生一个好了!现在科学技术那麽进步!男人生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他舍得让我疼,我就能生出一个给他玩!所以,你们不要烦那麽多啦,老来想要抱孙子自己去孤儿院挑去!就是这样啦,我要挂了!”
[等一下!你急什麽?隔著电话我们又不会跳出来把你那一半给吃掉!让他跟我们说两句话啦。好歹丑媳妇也要见一下公婆麽!]
“郝好可不丑!还有什麽公婆!他是男的不是女的!别乱叫!”看到怀中的人儿皱起眉头,晓伟连忙对电话吼道。郝好不喜欢他叫他老婆啦,没办法!
[郝好呀,你在不在?妈妈和爸爸想跟你说两句话啦。不要怕,我们不像那个混小子是黑白都来,我们是纯白啦!嘛,这样也好给儿子方便就是,嘻嘻!]身为中国政府对外XXX头衔官职的晓伟父母听得出来个性相当开朗。
“您……们……好……”郝好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哟,你这孩子,还真的……。唔,那你和伟伟吵架时岂不是很吃亏?!真可怜!我那个混儿子一张嘴可以把死人从棺材里气跳出来!你和他在一起不是要被他欺负死?唉,可怜的孩子,算你倒霉,摊上我那儿子!]嘴巴上这样说著,晓伟妈妈的口气不无骄傲!
对天翻个白眼,晓伟很想很想很想把电话就这样切罗!
“晓伟……对……俺……很…好,他……很……好……”说到後来,郝好都快没声了。太害羞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听声音就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过段时间让伟伟带你过来玩,一家子一起吃个饭,你不介意和老人家吃饭吧?我那儿子就很讨厌!]晓伟妈妈可一点都不认为他们是‘老人家’!
郝好不知该怎麽回话,他实在不善於应付这样的场景。
[郝好,你好,我是晓伟他爸。没尽过多少父亲责任的爸爸,所以,我也没有资格插嘴阻止你和伟伟之间的事情。作为他的父亲,我只想告诉你,伟伟他不是什麽好人,你跟他在一起如果不能忍受他的行事作风,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去为佳。]
“老头子,你在放什麽屁!”晓伟起毛!
不理他,继续说:[但如果你能接受他,愿意把他的缺点和优点放到一起来爱,那麽我祝福你们,顺便也拜托你,请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他毕竟比你小了好多,希望你能凡事忍让他一点。对不起,我知道这很过分,但他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他能在你身上得到各式各样的爱情。而不只是恋情!因为恋情迟早一天都会消失,可是爱情不一样,它可以相伴你二人到死!]
想想,忍不住又补充一句:[伟伟就交给你了!下,你来我送你一把枪当礼物,如果他敢背著你乱来,你就给他一下!他妈就是这样对我的!]
晓伟爸爸总算拉了一个人下水。──光是你老爸每天受生命威胁,那多不划算!儿子呀,你自求多福吧!记住管好你的下半身!喔哈哈!
再也不能忍受,晓伟额头青筋直冒的狠狠砸上电话机,我让你教坏我的郝好!死老头子!
一转脸,凶狠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咧著嘴傻笑道:“嘿嘿,阿好,你别听他们的,那两个老东西脑子有点问题,跟政党打交道惯了,说话也开始发疯!呵呵……哈哈……”
“你……多 大 了?”
“啊?呵呵……呵呵,不比你小多少啦,阿好,我们睡觉天色不早了……”晓伟对天打著哈哈,搂著郝好就要脱他衣服。
“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毛手,瞪了他一下,“说!”
郝好怎麽越来越凶了?晓伟在心中嘀咕道。不过,听人说,老婆会对老公凶,一般都是很满意老公夜晚的表现,而且那凶大都是代表撒娇的时候多……FUFUFU!郝好他很满意我的床上功夫?他在向我撒娇?哇哈哈哈哈!爽啊!太棒了!
决定夜晚更加奋发的晓伟,把眼睛弯成27度,色迷迷的对著亲亲老婆吸著口水笑道:“老婆啊,你放心,我现在的年龄正是最‘蓬勃’的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想知道我多‘大’麽?你自己问‘他’好了。如果你能用那可爱的小嘴来问的话,我发誓‘他’一定会激动地变得非常非常大!嘿嘿嘿……”自从郝好和他成为恋人关系以来,都没有再帮他做过口交,就那麽一还是那麽糟糕透顶的记忆,弄得晓伟那个想啊!
一把扯过杯子蒙住头,懒得在理这个小变态!等了十几秒见对方没有反应,还以为他终於放弃,今晚可以睡个好觉时,被子被掀起,一具光溜溜的身体溜了进来,紧紧地从後面贴住他,紧抱著不放,手脚也开始不听话的乱动。我说呢!他今晚怎麽会这麽容易就放弃,原来那十几秒他用来脱衣服了!这个……小色鬼!
“郝好~~,宝贝~~,嗯……人家要嘛~~,给我嘛~~,求你了~~!”历经大半年,晓伟已经知道郝好最吃不住的就是软求。一点一点磨,总会给他磨出结果!
郝好决定今晚无论他怎麽求都不理他!每天都这样,你当我的身子是铁打的?!
晓伟见郝好没有软化的迹象,磨磨牙,决定今晚采取半硬半软作战计划!
时锺走向清晨,日休息的二人在床上展开了一场为时很长的攻防战,最後谁输谁赢,看体质就知道了……
离上胡丽丽来捣蛋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疑心很重的晓伟根本就不相信胡招贤会这样就死心,随时随地都在注意著郝好的行踪,实在是有工作分不开身时,也会找两三个手下不著痕迹的跟在郝好周围保护他。
不出晓伟所料,事情果然来了,在一个夏天的早上。但来找麻烦的人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厨房中,郝好正在做中午饭──下午两点的中午饭。晓伟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转悠来转悠去也不知是帮忙还是添乱,偶尔伸手偷吃那麽一两块,或者摸摸揉揉老婆阿好紧紧圆圆翘翘的小臀部,享受一下他的几句骂声。
“晓伟!”昨晚的余韵还留在身上的郝好哪堪男人这样的揉弄,气的一举锅铲就要赶人。
“嘿嘿!老婆老婆不生气,老公老公这就乖乖!”连忙打开拉厨,准备布置餐桌。
唉,不是我赵晓伟没有男人气变成妻管严,实在是因为我现在吃也靠我老婆,睡也靠我老婆,下半身和胃都被亲亲控制的情况下,我想不乖都很难呀!更何况郝好那儿可放著我的心脏哪!生杀大权都在别人手心里,哪有老子我摆大男人威风的机会!嘻嘻!不过郝好好像就喜欢吃这一套,只要白天我都听他的,晚上他就不好意思不听我的……嘿嘿嘿!
正在晓伟小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的时候,客厅中传来了门铃的呼叫声。
“是哪个兔崽子又跑来蹭饭吃!”晓伟龇龇牙,跟郝好说了一句“我去开门”,便抱著碗筷向客厅走去。
两分锺後,晓伟回到厨房,对正在关火盛菜的郝好说道:“阿好,我有话对你说。”
“嗯?”郝好放下手中的餐盘,转身看向他。
晓伟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但郝好却看出他现在正在生气,“怎……麽…了?”关心地问道。
“你想不想见你原来的父母?”晓伟老早以前就把那份亲子关系断绝书拿给郝好看过。
郝好不解,他们现在来做什麽?按门铃的是他们吗?
从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想问什麽,晓伟回答道:“他们现在正在门外等著。我猜八成是胡招贤把他们找来的。胡招贤的意思大概是希望他们能让你和我分开,而你父母大概想借此机会敲笔竹杠,我想!”
“如果你不想见他们,我立刻赶他们走!”男人的望向爱人的眼眸。
发愣了一会儿,郝好解开围裙,走过去把头放在男人的肩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吸取著爱人的温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慢慢滑到他的背部温柔的摩擦著。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见了面以後,一定会挨骂,一定会忍不住流泪,一定会无法忍耐,一定会很伤心。晓伟,给我力量,告诉我该怎麽做。他们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
况且我真的是一个不合格的儿子,不但害死他们最优秀喜爱的孩子,现在还和男人生活在一起,对他们来说没有我这个儿子可能更好!
轻声断断续续的在男人的耳边述说了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末了,抬眼看向无形中给了他无限力量的爱人,用眼光恳求他的同意。
无奈,轻轻叹息一声,“你啊,就是心太软!好啦,都听你的……,不过,事情的理得让我来安排。不能就这麽便宜了他们!我赵晓伟可不喜欢被人上门威胁!”口中答应著郝好的请求,晓伟的心里却在冒火!
靠!老子上轻轻松松放过你们,你们不但不知悔改收敛过日,竟然还敢跑来打我老婆主意!想要钱是不是?好!我会给你们!不过我赵晓伟的钱可不是那麽好拿!
连门都没让他们进,晓伟通过传声器告诉郝志国夫妻:郝好已经不是你们的儿子,也不想再见你们,但是看在你们把他生到这个世上的份上,他愿意把他这一年来工作所获得的三万块人民币送给你们,你们可以拿这个钱去做点小生意什麽的,好好过日子!
说完,不理对方抱怨钱财数少,简单告知对方到什麽地方拿钱,几点去以後晓伟迅速把通话切断。
贪婪而又悲哀之极的一对夫妻!哼!等著吧!老子才没那份好心白送你们钞票呢!一想到郝好年少时期曾遭受的折磨,晓伟那个气啊!郝好受罪十年,你们也同样付出十年来偿还吧!
38
郝好以为他曾经的父母已经拿到自己工作所得的三万元,在某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也正是郝志国和王秀珍因为破门偷盗伤人罪被判入狱十年的时候。
晓伟设了个圈套。他让郝志国夫妻指定时间到指定地点拿钱就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妥当。
郝志国夫妻在约定时间赶到那栋屋子时,并没有发现门锁被撬开,当他们推门进去,看到屋中的保险箱已经打开,里面放了三万元现金。在他们把钱从保险箱拿出的时候,有个年轻人突然跑了出来和他们争夺钱袋,惊慌不安推推搡搡中,年轻人被他们推倒在地额角无巧不巧的撞到某开始流血昏迷。
以为对方是强盗的夫妻俩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拿著钱袋堂而皇之的向门外走去。
等他们来到门外时,才发现已经有三辆警车正在等待他们。
人证、物证俱在、加上屋主受伤倒地、屋中到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年轻的屋主被救醒後,一口咬定对方是小偷入屋偷钱还把他打伤,让郝志国夫妻百口莫辩。
法庭上夫妻俩人再三陈述是赵晓伟让他们去拿他们儿子的钱,不是他们想要偷盗,这一切都是误会。
法庭传唤赵晓伟问明此事,晓伟带著律师手持那张亲子关系断绝书来到法庭。作证说,因为郝好和身为男人的自己相恋,被其父母要求断绝关系,之後便没有任何来往。并反问法官郝志国夫妻怎麽可能会跑去和已经断绝关系的儿子要钱?说明就算他们真的来要,他们也不会付钱给夫妻二人,其原因在於二人有赌博的恶习。
说著,便拿出该夫妻二人曾经欠[腾飞金融公司]巨款的证明,同时指明赌博就是二人欠下巨债的原因。
最後他又有意无意的告诉法官,虽然自己曾看在爱人的面子上把这笔巨额债款一笔勾销,但难保他们二人不会因为再借赌债而铤而走险。
事後,郝志国、王秀珍二人在上诉被撤後,因为盗窃伤人罪被判入狱十年。狱中不断受到威胁不得向他们的儿子采取任何联系,二人在狱中的生活在晓伟的刻意安排下宛如身在炼狱!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像他们的儿子一样撑过同样十年的漫长岁月!
晓伟把这件事情完全封锁,丝毫没有让郝好知情。他不想让爱人知道他有多坏,背著他都在做些什麽肮脏事!
他赵晓伟确实坏,这一点完全毋庸置疑!
但他对郝好的好却历经百年都没有变化,随著时间的累积只有情更义更重!
郝好很感激晓伟,因为他答应他把妹妹郝萍送到国外念书,偶尔放假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他住上一段时间。郝萍虽然知道自己的父母落到什麽下场,但在赵晓伟的再三封口下,也一直对兄长郝好守口如瓶。更何况她也不满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当初携款潜逃时,她也并不知内情,直到她想打电话联系郝好时,才发现电话无法打通,寄出去的信件也都被退了回来──刘彬就是根据她的来信才查出他们身在越南的消息。
渐渐的,郝好的生活终於开始走向安定、幸福……
* 郝好和晓伟之後的生活篇 *
很快的,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二人的生活虽然逐渐稳定,但偶尔也会有些小小摩擦,首先表现出来的就是性生活问题!
郝好快要受不了晓伟这个色魔了!不!他已经受不了了!
──我要离家出走!郝好握著拳头对自己喝道!
昨晚上,只因为自己不经意的问起晓伟,是否还在派二流杀手追杀那可怜的胡招贤同志玩的时候,不小心泄出了“俺”这个字眼。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俺”字,已经快半年都没有听到的晓伟竟然因此“性奋”了一整夜!
回想当初某一日听到男人无意间漏出,不知为什麽每当听他自称“俺”时就会莫名其妙的兴奋不已後,自己就发誓再也不说这个自称,拼命的改正。但是总会有那麽一两,不小心把这个字眼溜出口外。而听到的晓伟根本就不分场合,当场拉著他就往没人的地方拖!还振振有辞地说什麽平常都听不到了,偶尔听一当然会兴奋!
去你的“当然会兴奋”!小死色狼!你哪天没有不在“性奋”?!
郝好很想学习晓伟竖竖中指,想想看还是算了。
已经高龄二八的郝好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看看自己的存款。嗯,够旅行一用的了。挎上旅行包,随手扯了一张纸端端正正的写下:
给小色狼,
因为无法应付你无止尽的欲求,我决定离家出去。等你什麽时候学会克制下半身後,我就会回来继续陪你过下半生。
落款:受不了小色狼的老男人郝好 留
被亲亲老婆爱称为小色狼的晓伟看到这张留言条时,气得差点吐血急得快要疯掉!
好你个老小子!你这一跑,老子我怎麽办?!你让我晚上怎麽过日子?!平日吃啥?!
你!你!你给我赶快回来!限你在十二个小时内给我回来!否则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把你先XXX,然後再XXX,最後XXX你!啊啊!死郝好!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竟然敢给我离家出走!不就是多插你那麽几下麽!有必要那麽斤斤计较麽!
二十分锺後,
……,呜呜!郝好,好老婆,我求你回来吧,人家保证会很乖啦,呜呜!不要把人家一个人丢下来麽……呜呜……
一个小时後,确定了老婆是真的逃家不是开玩笑的晓伟三分锺内通知所有能用的手下,命他们2小时内把他老婆的下落给查出来。
在没有老婆的陪伴下晓伟过了个戚戚哀哀悲悲惨惨的夜晚,偏偏神农架的经理小辉因为结婚渡蜜月没有办法来看店,害的他这个大老板不得不去坐镇。主要是他也不想呆在冷冷清清的家里,所以就跑去看店罗。
没想到会碰到一个straight跟他大吐了一个晚上的苦水,讲述的那个外号叫蟑螂的男人好像卑鄙度和他不相上下的样子,唔唔,论聪明当然还是少爷我更胜一筹啦!
在店中耗到夜十二点,顺便找了几个不长眼的解解气,在得到亲亲老婆现身在安徽天柱山的消息後,一把拉过调酒师罗毅让他暂代店中经理一职,不管对方苦脸哀求说做不来,当夜飙车前往天柱山游览区。
死郝好!你竟敢一个人跑出去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中!哇啊!坏郝好!等我逮到你看我不……!晓伟气得咬牙切齿──如果郝好此时在他身边,难保身上不被他咬出十七八个洞洞出来!
此时天柱山,坐落在在半山腰的一个饭店的双人客房里,郝好正趴在窗台上观看满天星斗。眼睛望著璀璨的星辰,心中想的却是那让他整颗心都能柔出水来的任性人儿。
他看到那张纸条不知会是什麽反应?呵呵,是会气地跺脚?还是会好好反省?嗯,反省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八成是在犯孩子脾气。郝好的嘴角微微上弯起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清晨四点,晓伟在高速公路上飙车飙到一百八,赢得一大堆夜间长途行车人的骂声後,四小时内赶到了天柱山脚下。
近一个小时後,晓伟在山上早起的饭店主人带领下来到郝好的房间门口。
“你朋友说你今天白天会赶来,没想到你会来这麽早,正好叫你朋友一起起来吃早饭。刚煮的清粥还有刚出笼的馒头,趁其他旅行社的人还没起来,你们先吃,我帮你们弄些好的。等其他人起来看见了会罗嗦,明白不?”饭店大娘看样子对郝好相当有好感,说话很直。
晓伟刚要怀疑自己的耳朵,眼前的房门被拉开,“大娘,早。”
“哟,已经起来了啊,早,下来吃饭,快点!”
“知道了,谢谢大娘。”
“不谢不谢。”饭店大娘摇摇手向楼下走去,边走还边嘀咕,“你这个朋友胆子还真大,竟敢半夜登山,也不怕摔下去罗!城里人就会胡来!”
郝好笑著看向来人,刚准备张口说话,就被人以大力拖到房间里面,房门被关上。
他不会要发火吧?还是会乱来?郝好有点担心。
“阿好!呜呜……,你好坏!太坏了!从今天开始我不要叫你郝好,我要叫你‘好坏’!呜呜!”男人扑进郝好的怀里拧来拧去,一边哭鼻子一边不停抱怨,“你都不知道那烂盘山公路又多难走!有好几我都差点摔下山去!那路简直就不是人走的!干什麽弄得那麽七盘十八绕!都怪你啦!你什麽地方不好跑,干嘛要跑这里来!呼……斯……(吸鼻涕声),你要出来玩,为什麽不带我一起?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可怜!死郝好!坏郝好!气死我了!你先让我咬两口再说!呜呜……”
“就知道…你 不会 反省……”郝好无可奈何的叹气道。
“反省什麽?有什麽好反省的?!我们是恋人哎!是夫妻哎!每天做爱那是天经地义!不趁现在年轻多多做,老来哪来的美好回忆?!难道你要等到牙掉光的时候,才肯和我做吗?那时候我要站不起来怎麽办?然後你就会对我不满意,在外面给我来个黄昏恋,找个比我小的恋人谋杀我……”
“晓伟!你……满脑子 都在…想些 什麽?!”郝好差点被晓伟那番惊人言论给吓倒。
“想什麽?想你啊!除了你我还能想谁?!……郝好,你该不会除了我以外……,还在想别的人……?!啊!气死我了!郝好,你说!你约今天白天和你见面还订了双人房的奸夫是谁?!我要杀了他!剁碎他!用绞肉机把他绞烂!挖掉他的内脏!扯下他的四肢!揪下他的脑袋!捏碎他的卵蛋!废掉他的老二!……,谑!”男人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晓伟……”郝好已经不知该说什麽好了。
“阿好,你为什麽要离开我,你讨厌我了麽?你……不再爱我了?我是不是又有什麽地方惹你生气了?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要是不高兴,你可以打我、骂我、踢我,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啊……”男人嘴巴上恳求著,心里却在想要怎样把老婆骗回家。
哼哼哼!我让你跑!等回去以後看我怎麽收拾你!非要整得你哭著求我让我上你不可!你不喜欢和我上床是不是?我非要把你弄得每天没老子就不欢!离开老子就不能活!看你以後还敢和别人私会野山!──慢慢的,男人的想法开始暴走!奔往的道路越来越邪!
轻轻抚上男人的脸颊,眼中溢满地爱恋,
“我 在 等 你。我……知道…你 会来。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得到……我。离开…你,我才知道 原来 我已经 离不…开你。昨夜,我……想了…你 一夜……。晓伟,俺…好想你……”郝好抓起男人的左手放在口中轻轻的啃咬,轻轻的。
晓伟呆住了。
三秒後,他二话不说抱起修长的男子往身前的床铺走去。
一刻锺过後,
“是你故意勾引我的。你不能怪我!你这个……坏郝好!我让你学妖!……”
“嗯啊……,……我……没…有…勾…引……啊……!”
“你还说你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妖!这……地方越来越……要人命!你这个……你这个……!唔……好……宝贝……!”
“嗯……呜……晓……饶…了……我……啊啊!”
“哼!想的美!我让你逃家!我让你……!”
结果,那天的早饭……外加中午饭就这样告吹了。
结果,郝好的首逃家以完全失败告终!
事後,郝好非常後悔,为什麽会变成那样呢?自己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感情而已,为什麽晓伟他立刻就能反应到那方面去呢?
唔!这个喂不饱的色狼!
在此事发生过後不久,郝好因为忍受不了晓伟的无端吃醋和他大吵了一架,在吵不过他的情况下,再愤而离家出走。结果因为半途险遭车撞被迫结束逃家之行。
两年後,友人大地抱著四人的共同儿子乐乐跑到楼顶找搬来不久的郝好,问他想不想和他一起带孩子出去旅行。理由是无法忍受家里那只蟑螂在床上的嚣张。郝好大喜同意。
三天後,二人一小鬼被两个陷入半疯狂状态的男人给抓住,结局不想而知。
之後,郝好怎麽想怎麽心有不甘,为什麽无论我到哪里去,那小色狼总是能找到我?难道我就不能一个人过两天清静日子麽?唔……
郝好突然迷上了侦探小说,他立志要想出办法让晓伟在三天内找不到他。
了三年时间终於成功的郝好,狂喜之下开始向一个星期挑战。
一个月後,晓伟在他众多的事业中又成立了一家私人侦探公司。此公司的最高宗旨就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郝好很快乐,每计划离家出走都会让他充满兴奋。直到三十七岁,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个冒险家的料!
晓伟很头疼,但他又很享受找到郝好时的那种成就感。在他满四十岁生日起,他开始学会和郝好一起玩失踪游戏,借此训练他那个越开越大越做越有名的私人侦探公司员工。该公司每年训练新人的计划就是让他们去找寻“又”失踪了的两位老板。
话说失踪的两位老板如今正手挽手的走在林间小道上,说说笑笑,偶尔互相凝望的眼神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情……
俺不想做一个好人啊 第三十八章 完
郝好以为他曾经的父母已经拿到自己工作所得的三万元,在某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也正是郝志国和王秀珍因为破门偷盗伤人罪被判入狱十年的时候。
晓伟设了个圈套。他让郝志国夫妻指定时间到指定地点拿钱就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妥当。
郝志国夫妻在约定时间赶到那栋屋子时,并没有发现门锁被撬开,当他们推门进去,看到屋中的保险箱已经打开,里面放了三万元现金。在他们把钱从保险箱拿出的时候,有个年轻人突然跑了出来和他们争夺钱袋,惊慌不安推推搡搡中,年轻人被他们推倒在地额角无巧不巧的撞到某开始流血昏迷。
以为对方是强盗的夫妻俩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拿著钱袋堂而皇之的向门外走去。
等他们来到门外时,才发现已经有三辆警车正在等待他们。
人证、物证俱在、加上屋主受伤倒地、屋中到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年轻的屋主被救醒後,一口咬定对方是小偷入屋偷钱还把他打伤,让郝志国夫妻百口莫辩。
法庭上夫妻俩人再三陈述是赵晓伟让他们去拿他们儿子的钱,不是他们想要偷盗,这一切都是误会。
法庭传唤赵晓伟问明此事,晓伟带著律师手持那张亲子关系断绝书来到法庭。作证说,因为郝好和身为男人的自己相恋,被其父母要求断绝关系,之後便没有任何来往。并反问法官郝志国夫妻怎麽可能会跑去和已经断绝关系的儿子要钱?说明就算他们真的来要,他们也不会付钱给夫妻二人,其原因在於二人有赌博的恶习。
说著,便拿出该夫妻二人曾经欠[腾飞金融公司]巨款的证明,同时指明赌博就是二人欠下巨债的原因。
最後他又有意无意的告诉法官,虽然自己曾看在爱人的面子上把这笔巨额债款一笔勾销,但难保他们二人不会因为再借赌债而铤而走险。
事後,郝志国、王秀珍二人在上诉被撤後,因为盗窃伤人罪被判入狱十年。狱中不断受到威胁不得向他们的儿子采取任何联系,二人在狱中的生活在晓伟的刻意安排下宛如身在炼狱!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像他们的儿子一样撑过同样十年的漫长岁月!
晓伟把这件事情完全封锁,丝毫没有让郝好知情。他不想让爱人知道他有多坏,背著他都在做些什麽肮脏事!
他赵晓伟确实坏,这一点完全毋庸置疑!
但他对郝好的好却历经百年都没有变化,随著时间的累积只有情更义更重!
郝好很感激晓伟,因为他答应他把妹妹郝萍送到国外念书,偶尔放假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他住上一段时间。郝萍虽然知道自己的父母落到什麽下场,但在赵晓伟的再三封口下,也一直对兄长郝好守口如瓶。更何况她也不满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当初携款潜逃时,她也并不知内情,直到她想打电话联系郝好时,才发现电话无法打通,寄出去的信件也都被退了回来──刘彬就是根据她的来信才查出他们身在越南的消息。
渐渐的,郝好的生活终於开始走向安定、幸福……
* 郝好和晓伟之後的生活篇 *
很快的,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二人的生活虽然逐渐稳定,但偶尔也会有些小小摩擦,首先表现出来的就是性生活问题!
郝好快要受不了晓伟这个色魔了!不!他已经受不了了!
──我要离家出走!郝好握著拳头对自己喝道!
昨晚上,只因为自己不经意的问起晓伟,是否还在派二流杀手追杀那可怜的胡招贤同志玩的时候,不小心泄出了“俺”这个字眼。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俺”字,已经快半年都没有听到的晓伟竟然因此“性奋”了一整夜!
回想当初某一日听到男人无意间漏出,不知为什麽每当听他自称“俺”时就会莫名其妙的兴奋不已後,自己就发誓再也不说这个自称,拼命的改正。但是总会有那麽一两,不小心把这个字眼溜出口外。而听到的晓伟根本就不分场合,当场拉著他就往没人的地方拖!还振振有辞地说什麽平常都听不到了,偶尔听一当然会兴奋!
去你的“当然会兴奋”!小死色狼!你哪天没有不在“性奋”?!
郝好很想学习晓伟竖竖中指,想想看还是算了。
已经高龄二八的郝好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看看自己的存款。嗯,够旅行一用的了。挎上旅行包,随手扯了一张纸端端正正的写下:
给小色狼,
因为无法应付你无止尽的欲求,我决定离家出去。等你什麽时候学会克制下半身後,我就会回来继续陪你过下半生。
落款:受不了小色狼的老男人郝好 留
被亲亲老婆爱称为小色狼的晓伟看到这张留言条时,气得差点吐血急得快要疯掉!
好你个老小子!你这一跑,老子我怎麽办?!你让我晚上怎麽过日子?!平日吃啥?!
你!你!你给我赶快回来!限你在十二个小时内给我回来!否则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把你先XXX,然後再XXX,最後XXX你!啊啊!死郝好!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竟然敢给我离家出走!不就是多插你那麽几下麽!有必要那麽斤斤计较麽!
二十分锺後,
……,呜呜!郝好,好老婆,我求你回来吧,人家保证会很乖啦,呜呜!不要把人家一个人丢下来麽……呜呜……
一个小时後,确定了老婆是真的逃家不是开玩笑的晓伟三分锺内通知所有能用的手下,命他们2小时内把他老婆的下落给查出来。
在没有老婆的陪伴下晓伟过了个戚戚哀哀悲悲惨惨的夜晚,偏偏神农架的经理小辉因为结婚渡蜜月没有办法来看店,害的他这个大老板不得不去坐镇。主要是他也不想呆在冷冷清清的家里,所以就跑去看店罗。
没想到会碰到一个straight跟他大吐了一个晚上的苦水,讲述的那个外号叫蟑螂的男人好像卑鄙度和他不相上下的样子,唔唔,论聪明当然还是少爷我更胜一筹啦!
在店中耗到夜十二点,顺便找了几个不长眼的解解气,在得到亲亲老婆现身在安徽天柱山的消息後,一把拉过调酒师罗毅让他暂代店中经理一职,不管对方苦脸哀求说做不来,当夜飙车前往天柱山游览区。
死郝好!你竟敢一个人跑出去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中!哇啊!坏郝好!等我逮到你看我不……!晓伟气得咬牙切齿──如果郝好此时在他身边,难保身上不被他咬出十七八个洞洞出来!
此时天柱山,坐落在在半山腰的一个饭店的双人客房里,郝好正趴在窗台上观看满天星斗。眼睛望著璀璨的星辰,心中想的却是那让他整颗心都能柔出水来的任性人儿。
他看到那张纸条不知会是什麽反应?呵呵,是会气地跺脚?还是会好好反省?嗯,反省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八成是在犯孩子脾气。郝好的嘴角微微上弯起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清晨四点,晓伟在高速公路上飙车飙到一百八,赢得一大堆夜间长途行车人的骂声後,四小时内赶到了天柱山脚下。
近一个小时後,晓伟在山上早起的饭店主人带领下来到郝好的房间门口。
“你朋友说你今天白天会赶来,没想到你会来这麽早,正好叫你朋友一起起来吃早饭。刚煮的清粥还有刚出笼的馒头,趁其他旅行社的人还没起来,你们先吃,我帮你们弄些好的。等其他人起来看见了会罗嗦,明白不?”饭店大娘看样子对郝好相当有好感,说话很直。
晓伟刚要怀疑自己的耳朵,眼前的房门被拉开,“大娘,早。”
“哟,已经起来了啊,早,下来吃饭,快点!”
“知道了,谢谢大娘。”
“不谢不谢。”饭店大娘摇摇手向楼下走去,边走还边嘀咕,“你这个朋友胆子还真大,竟敢半夜登山,也不怕摔下去罗!城里人就会胡来!”
郝好笑著看向来人,刚准备张口说话,就被人以大力拖到房间里面,房门被关上。
他不会要发火吧?还是会乱来?郝好有点担心。
“阿好!呜呜……,你好坏!太坏了!从今天开始我不要叫你郝好,我要叫你‘好坏’!呜呜!”男人扑进郝好的怀里拧来拧去,一边哭鼻子一边不停抱怨,“你都不知道那烂盘山公路又多难走!有好几我都差点摔下山去!那路简直就不是人走的!干什麽弄得那麽七盘十八绕!都怪你啦!你什麽地方不好跑,干嘛要跑这里来!呼……斯……(吸鼻涕声),你要出来玩,为什麽不带我一起?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可怜!死郝好!坏郝好!气死我了!你先让我咬两口再说!呜呜……”
“就知道…你 不会 反省……”郝好无可奈何的叹气道。
“反省什麽?有什麽好反省的?!我们是恋人哎!是夫妻哎!每天做爱那是天经地义!不趁现在年轻多多做,老来哪来的美好回忆?!难道你要等到牙掉光的时候,才肯和我做吗?那时候我要站不起来怎麽办?然後你就会对我不满意,在外面给我来个黄昏恋,找个比我小的恋人谋杀我……”
“晓伟!你……满脑子 都在…想些 什麽?!”郝好差点被晓伟那番惊人言论给吓倒。
“想什麽?想你啊!除了你我还能想谁?!……郝好,你该不会除了我以外……,还在想别的人……?!啊!气死我了!郝好,你说!你约今天白天和你见面还订了双人房的奸夫是谁?!我要杀了他!剁碎他!用绞肉机把他绞烂!挖掉他的内脏!扯下他的四肢!揪下他的脑袋!捏碎他的卵蛋!废掉他的老二!……,谑!”男人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晓伟……”郝好已经不知该说什麽好了。
“阿好,你为什麽要离开我,你讨厌我了麽?你……不再爱我了?我是不是又有什麽地方惹你生气了?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要是不高兴,你可以打我、骂我、踢我,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啊……”男人嘴巴上恳求著,心里却在想要怎样把老婆骗回家。
哼哼哼!我让你跑!等回去以後看我怎麽收拾你!非要整得你哭著求我让我上你不可!你不喜欢和我上床是不是?我非要把你弄得每天没老子就不欢!离开老子就不能活!看你以後还敢和别人私会野山!──慢慢的,男人的想法开始暴走!奔往的道路越来越邪!
轻轻抚上男人的脸颊,眼中溢满地爱恋,
“我 在 等 你。我……知道…你 会来。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得到……我。离开…你,我才知道 原来 我已经 离不…开你。昨夜,我……想了…你 一夜……。晓伟,俺…好想你……”郝好抓起男人的左手放在口中轻轻的啃咬,轻轻的。
晓伟呆住了。
三秒後,他二话不说抱起修长的男子往身前的床铺走去。
一刻锺过後,
“是你故意勾引我的。你不能怪我!你这个……坏郝好!我让你学妖!……”
“嗯啊……,……我……没…有…勾…引……啊……!”
“你还说你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妖!这……地方越来越……要人命!你这个……你这个……!唔……好……宝贝……!”
“嗯……呜……晓……饶…了……我……啊啊!”
“哼!想的美!我让你逃家!我让你……!”
结果,那天的早饭……外加中午饭就这样告吹了。
结果,郝好的首逃家以完全失败告终!
事後,郝好非常後悔,为什麽会变成那样呢?自己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感情而已,为什麽晓伟他立刻就能反应到那方面去呢?
唔!这个喂不饱的色狼!
在此事发生过後不久,郝好因为忍受不了晓伟的无端吃醋和他大吵了一架,在吵不过他的情况下,再愤而离家出走。结果因为半途险遭车撞被迫结束逃家之行。
两年後,友人大地抱著四人的共同儿子乐乐跑到楼顶找搬来不久的郝好,问他想不想和他一起带孩子出去旅行。理由是无法忍受家里那只蟑螂在床上的嚣张。郝好大喜同意。
三天後,二人一小鬼被两个陷入半疯狂状态的男人给抓住,结局不想而知。
之後,郝好怎麽想怎麽心有不甘,为什麽无论我到哪里去,那小色狼总是能找到我?难道我就不能一个人过两天清静日子麽?唔……
郝好突然迷上了侦探小说,他立志要想出办法让晓伟在三天内找不到他。
了三年时间终於成功的郝好,狂喜之下开始向一个星期挑战。
一个月後,晓伟在他众多的事业中又成立了一家私人侦探公司。此公司的最高宗旨就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郝好很快乐,每计划离家出走都会让他充满兴奋。直到三十七岁,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个冒险家的料!
晓伟很头疼,但他又很享受找到郝好时的那种成就感。在他满四十岁生日起,他开始学会和郝好一起玩失踪游戏,借此训练他那个越开越大越做越有名的私人侦探公司员工。该公司每年训练新人的计划就是让他们去找寻“又”失踪了的两位老板。
话说失踪的两位老板如今正手挽手的走在林间小道上,说说笑笑,偶尔互相凝望的眼神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情……
好人番外 晓伟的愚人节一天
话说二人一起生活了六年的时候。郝好三十三岁,晓伟他……
四月一日零时
晓伟和郝好正在神农架忙活。
虽然有不少朋友和客人提出凭郝好的手艺,应该开个饭店才行。否则为了吃他做的菜,特地跑来酒吧的客人也太可怜了。为什麽?当然是因为每天客满呀!好多人还打电话预约外卖,头一听人说有人让酒吧送外卖的!
可是,只要遇到郝好的事就会变得小心眼、死小气、难缠无比的赵晓伟自然把所有的建议一一否决!你想要理由?哼哼哼!因为老子不爽!每天不过二十四小时,你们想剥夺我老婆多长时间?想和我抢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开饭店?客人只我一个我就同意!
郝好知道後,也是一笑了之。他没有多大的野心,现在的生活他已经很满足,每周晚上工作三四天,泡在晓伟的金融公司里一两天,在和晓伟一起休息上一两天,白天大多数空闲时间用来带乐乐,这样的时间安排对他来说刚刚好。
可能会有人奇怪为什麽郝好要有一两天泡在金融公司里,他在学习搞金融麽?答案当然是不是!郝好的口头禅:我除了会烧菜其他都不会。所以,他自然不是在向晓伟学习。那他到底在[腾飞]干什麽呢?
答案是──“陪”晓伟!
晓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呆在神农架理所有工作,他的大部分重要工作还是得要在腾飞理才行。尤其是他比较“黑”的买卖。但他又舍不得见不著他的亲亲老婆,只好走到哪儿带到哪儿。郝好不愿意,晓伟就跟他哭,说自己看不到他有多寂寞、多难过、多受不了、什麽工作都没心做、看到谁都想发火等等等。加上腾飞公司中上阶层所有员工联名上书,恳请郝好先生无论如何都请和老总一起来公司上班否则他们会集体辞职後,郝好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好“陪”著晓伟一起去公司上班。
晓伟实在太粘郝好!简直就是一分锺都不能离开,已经到了过火的地步。郝好快要受不了了,正在考虑第N的离家出走。
凌晨一点
“阿好,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做。我们回去好不好?明天早上我还有个重要会议。”晓伟探头进厨房对郝好喊道。
“还有很多菜单…没有做。你 先回去好了。”郝好头也不会地说道。
晓伟开始生气,我要不要把神农架给关了呢?郝好只顾著烧菜他都不理我!我请了那麽多厨师来是干什麽的?!
“小曹,小唐,你们把郝好手上的工作接下来。郝大厨师要下班了!”老板板起脸发号施令。
等郝好脸色不愉地走到身边,晓伟立刻笑嘻嘻的趴到他的耳边悄声说道:“老婆啊,你不要霸著灶台不放啊!菜都给你烧了,那其他两个厨师你让他干啥?他们如果觉得自己没用,在神农架工作没有得到重用,很容易会因为自卑或不愉快而辞职的哦。你想让他们在跑出去重新找工作麽?”
“啊!我都没想到。那你说怎麽办……”郝好满脸焦急。
耸耸肩,“把你的工作多分一些给他们就可以罗!”
“可是,很多客人 都指名让我做……”
“他们吃不出来的啦!”指名?你们当我老婆是什麽?!明天就让店里的服务生告诉客人烧菜不准指名!真是气死我了!我受够了!老婆是我的,店也是我的,惹火了我老子就不开了!
“真的吗?”郝好一脸疑惑。
“真的!相信我!来,我帮你换衣服,我们回家。还是你就这样回去?嘿嘿,好,我不介意你穿著制服和我做哎~~”
虽然已经和他生活多年,对他这些时不时口头上行为上的性骚扰也早就习惯,可是每听起来还是会忍不住瞪他几眼。
凌晨两点
二人在洗鸳鸯浴。
自从郝好迷上温泉泡澡後,晓伟干脆在搬进这所高级公寓楼时改造了家里的浴室。让郝好可以更加舒坦的享受洗澡的乐趣。当然也方便他自己做一些坏事。
刚开始,郝好还会在洗澡时赶晓伟出去。可是一两三,数太多,他也就懒得赶了。有时候心情好,也会让晓伟在浴室瞎胡来。
现在,晓伟在帮郝好按摩。用自己的身体!
凌晨三点
二人在床上。
口口声声说明天早上有会议,让郝好早点和他回来睡觉的男人现在正在努力奋斗!显然这时候的他,已经忘了明天还有重要会议要开。
郝好刚开始并没有做的兴致。但想到昨天晚上,晓伟强自忍耐乖乖做了回好宝宝,让疲累的自己安然入睡这件事後,他张开了双臂把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舔舔弄弄的男人搂进怀中。
毕竟,两个人的生活总是要互相有些谦让和包容。
在晓伟卖力的耕耘开发下,郝好亦很快感觉到快感全身心投入到做爱当中,和心爱之人一起坠入欲望的渊……
凌晨三点
睡房里,仍旧回荡著男人们的喘息声,偶尔也会伴著几声因为无法抵御快感而产生的微弱抽泣……
凌晨四点
起身从浴室拿来温热的毛巾帮阿好擦拭自己和他留下的液体痕迹,尤其是炙热的腔内,小心而又温柔的弄出自己射进他体内的东西。
阿好被弄的难受,想推开他,可是男人按住他,在他耳边轻轻哄劝著,手上的动作仍旧没有停止。因为他知道如果把精液就这样留在好的身体内部,明天阿好一定会拉肚子。一起生活了六年,他对好的体质可是掌握得一清二楚。
阿好小声呻吟著。虽然知道晓伟是为了他好,可是这麽羞人难过的事情怎麽都不能习惯。想要自己动手吧,晓伟又不同意,如果不是错觉,怎麽觉得他好像对做这件事充满了兴致一样?做了六年,也没看他厌烦!甚至乐此不疲!
男人被郝好哼的小腹里一阵阵痉挛。
“好……”充满情欲的低沈声音,抠弄的手指动作越来越缓慢,渐渐变成了触摸揉弄。他知道,阿好高潮过後的身体异常敏感,经不起一丝丝挑逗!也许,今晚他还有机会……
郝好终於因为受不了哭出声音。小声的哀求男人今晚不要再做了,他想睡觉。
忍住想就这样扑上去的激情,晓伟笑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乖,就睡。今晚什麽都不做了。”
郝好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把自己交给对方。
凌晨五点
二人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让郝好夹紧大腿,在他的大腿肌肉里强烈摩擦得到快感泄出欲望的男人得到满足後,心满意足的抱著心爱的人儿,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做著和老婆玩一些平日绝对不敢说出口的性爱游戏的淫梦……
凌晨六点
二人睡得很香。
姿势略微的改变了。郝好抱著晓伟的腰部把头拱在他怀里,嘴巴略微张开了一点缝,睡得像个婴儿……
早晨七点
城市已经进入活动中。
可是清晨嘈杂的声音并没有传入二人的耳中。
早晨八点
晓伟的脑子开始活动加速。可是他拒绝醒来!
下意识的搂紧怀中的温暖,把腿跨上郝好的腰间继续睡。
早晨九点
总算没有忘记自己十点半有个重要会议的晓伟终於不情不愿,小心翼翼注意著不要弄醒怀中的人儿,挪开他环住自己腰身的右手从床上爬起。
起床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卫生间。郝好很少会同意早晨或白天和他做爱,所以除了生理另一种必要需求,他早上的性勃起大部分也都是在卫生间解决得多。
上午十点
郝好吃著晓伟做的早饭,不时地和他闲聊两句。晓伟的速度也是不紧不慢,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开会会迟到。
他们的早上一向如此,平和而又安静。时不时地会夹杂些欢声笑语。
上午十一点
晓伟在开会
郝好坐在总裁室里,逗弄著小乐乐。出门的时候,顺便把他从大地那儿给接了过来。大地下午有课,没有空带小宝宝。
小乐乐已经四岁。正是最可爱的时候。长的粉粉团团,动不动就咯咯笑的可爱模样,除了连孩子的醋都吃的赵晓伟以外,当真是人见人爱!
中午十二点
带著老婆和孩子(笑),晓伟开车带二人到附近的餐馆用餐。
晓伟其实不是很喜欢吃外食,尤其是和郝大厨师一起生活後,更是舌头被养肥,轻易不会在外用餐。但小毛头喜欢吃垃圾食物,偏偏讲究营养学的郝好还死宠著他不会拒绝小东西的要求。
他怎麽就没那样宠我?!男人嘟起嘴,满肚子的小意见。
“怎麽?你不喜欢吃炸…薯条?”郝好一边喂小东西喝水一边问他。
“还好。你想吃些什麽?炸牛排怎麽样?”故作大人样的小气男人。
“呵呵,交给你好了,你帮我点。不要太多,我得喂乐乐吃饭。”
“到时我来喂好了,你吃你的!看看你,养了你六年也不见你长些肉。”伸手在郝好脸上拧了一把,在他发怒前,赶紧唤来侍应生点单。
“爸爸,色!”小东西对著晓伟哈哈笑,不住做著羞羞脸的动作。
“这小玩意儿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肯定不会是大地,那就是蟑螂教的?”用吸管敲敲嚣张小子的脑袋瓜,晓伟很是不满张家的教育方式。
“电视上学的。小家夥 很聪明!”在乐乐的脸上香了一下,郝好开心地笑起来。
见郝好笑,晓伟也不明所以的张开嘴傻笑。乐乐看看两个莫名其妙的大人,也张嘴咯咯笑。一时,这一家三口形成了一幅很幸福的画面。
“晓伟?!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活泼生动年轻的声音。
一家三口一起转头望向来人。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榄啊,和你一起在美国念书的那个。”年轻的大男孩长相俊秀,很是热情的走过来拍拍晓伟的肩膀。
“啊,是小榄哪,我说是谁呢!怎麽书念完了?”晓伟从记忆挖出面前大男孩的资料,面带笑容的问道。
“是啊,今年刚念完硕士,不想再念就回来了。晓伟,我在那边好想你!我给你寄了那麽多邮件,你怎麽一封都不回?害得我好担心!对了,今晚你有空麽?我想跟你好好聚聚。”大男孩旁若无人的对晓伟大诉衷情。
惨了!郝好不会误会吧?
男人心中急得要死,表面上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强自镇定地说道:“对不起,我今晚没空。我和我爱人已经有约会。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爱人郝好。我和他已经认识八年同居六年了。呵呵,也算是老夫夫!阿好,这位是小榄。我原来在国外的朋友。”为了加强解释,他又多加一句:“我和他已经有快十年都没有联系了!”
言下之意,老婆,我就算过去和他有些什麽,可那都是年少轻狂,而且都是在认识你之前啊!自从有了你,我可就再也没有过!你得相信我啊!
郝好抱著孩子,面带微笑对大男孩点点头,扯出一张餐巾取出自带笔在上面写道: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有什麽,请你和晓伟聊。
啊!死定了!郝好在生气的啦!呜呜!该死的XXXXXXX!在心中把突然冒出的小榄骂了个狗血喷头,晓伟快要哭出来了。
这完了,郝好肯定至少一个礼拜不会让我上床!你这样让我怎麽活呀!
看到郝好拿出纸笔,男人就在心中大喊不妙。因为这几年,如果阿好生气不想和他说话,就会用笔谈的方式和他沟通!刚刚见他在纸上写自己不会说话,让对方和自己聊,显然是已经生气到不想加入二人会话的程度!
呜呜,谁来救救我!赶快把这个丧门神赶走!我要哄我家宝贝啦!
丧门神并没有那麽轻易离开。在听闻郝好是晓伟的亲密爱人後,脸上露出无法致信的神色,看看晓伟又看看郝好,再看看阿好怀中的小宝宝。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什麽时候开始喜欢老男人了?还带著孩子?”
郝好像是什麽都没听见一样,只顾抱著孩子逗乐,对二人理都不理。我挣不过你们、说不过你们,不理你们总行吧。是啊,我就是老男人一个,你说得没错!
“谁说我喜欢老男人了,我只喜欢郝好!全宇宙我只爱他一个!小榄,再见!”晓伟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除了他老婆,他不介意和任何人翻脸!
下午一点
想方设法支走那个叫小榄的过去床伴。晓伟一脸赔笑的侍候著两位太上。
不时察言观色,等待最佳解释时机。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小乐乐的小脸蛋看起来要比平日可爱的多!
“爸爸,哭哭!”小乐乐的大眼睛眨啊眨,把手指含进嘴里含糊不情地说道。
“他才不会哭哩!你没看他……看见老朋友 可……开心呐!”不知是气的还是心中难过,郝好的说话显得不太通畅。
“阿好,你不要冤枉我,我哪里开心了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你也听他说了,我和他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帮阿好把牛肉切成小块,晓伟想接过孩子让他吃饭。
把男人伸过来的手拍开,郝好一心喂宝宝。
“阿好~~,好老婆~~,不要不跟我说话嘛!人家好伤心!”男人一脸哀怨。
……,
“你叫他‘小榄’。”
“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男人,但转瞬间他就明白了阿好的意思。赶紧解释道:“我叫他小榄是因为我只记得他叫这个。我已经想不起来他姓什麽了!我和他之间很短暂,还没有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近十年前…的两个星期,你记得还真清楚!是不是 很怀念……年轻男孩的感觉?”郝好心中并不想这样说,可是不由自主地这些话不经大脑都冒了出来。也许,他对自己比晓伟大很多这件事一直感到自卑吧。
“老婆,你在说什麽!”晓伟不顾场合的吼起来。
全店忽然变得安静,大家的表情相当怪异。
郝好受不了这种氛围,抱著孩子向门外走去。
“好!阿好!对不起!你不要生气!”见郝好离开,晓伟连忙起身相追。通过收银台时,随手丢下一张大钞就跑了出去。
下午两点到六点
赵晓伟呆在会议室里(被郝好从总裁室里赶了出来)又要理工作,又要心思想怎样哄劝郝好不要再生气,根本就没有工作的心情!秘书见他屡屡神游太虚,无奈下只好跑去问郝先生是怎麽回事。反正只要老总出现变异,99%都和他老婆有关就是!
郝好听秘书跟他说了晓伟的状况,笑笑,告诉他别担心,然後附耳和他说了一堆话。秘书陈信然听後差点笑倒,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毕竟偶尔看自己老板吃吃鳖也是挺爽的!
其实,很快郝好就没有再生气了。因为他对晓伟对他的感情太了解,知道那些也只是过去。可是不甘心以前被晓伟骂作老男人的事情,想想他平日的猖狂,总想给他些教训。别以为我好说话,每胡来後哄哄我就没事!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我才不会让你对我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嗯,正好借此机会给他点苦头吃,反正今天是愚人节!而且,四月一日还是……
当晓伟问起信然,郝好现在怎样的时候,秘书信然告诉他,郝先生已经先回去了。并让转告,请赵总在晚上七点以前不准回家。否则……
“否则怎样?”晓伟捏著手中笔焦躁的问道。
“郝先生没有说。”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男人变得垂头丧气。郝好……
晚上七点
硬是在公司磨到六点半,晓伟再也憋不住,开著车子偷偷跑回家。不敢开门,只好呆在门外转来转去等待七点的到来。
七点差三分,晓伟悄悄把家门打开,探头向内望去。一片寂静!
啊,老天保佑,一定要让郝好在家啊!千万别让他又偷跑!
先跑进厨房看看,没人!
瞅瞅客厅,没人!
晓伟被家中安静的气氛弄得紧张万分。走到他和好的卧室门前,伸手转动门把。
刚把门推开一条缝,突然房门被人从内大力拉开。“砰!”的一声,拉炮被拉响,彩纸满天飞!
“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三大人一小鬼大笑著对晓伟庆贺道。
晓伟僵住!只见亲亲老婆满面笑容手捧一个超大蛋糕走到他的面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小色狼!”,然後笑著赶紧跑开。
三十秒过後,“哇!郝好!!”男人一脸狰狞飞扑向爱人。
晚上八点
头枕在亲亲的怀里,手持著香槟,时而用脚逗弄一下到爬来爬去吃得满嘴满脸都是奶油的小东西,男人显得心满意足。
大地手拿著纸巾到追著儿子跑,想帮他擦脸。张朗一边和晓伟闲聊,一边在大地经过自己身边时,不时摸摸他的翘臀,惹大地吼他两声偶尔踹他两脚。呃,张朗现在的喜好有点危险……
郝好笑著劝大地不要再追乐乐,那小东西在逗人陪他玩呢!他也很想帮大地把小宝宝给逮住,可他怀里还有个大宝宝需要他安慰,从刚才起就一直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晚上九点
男人们都开始有点醉意。就连不善酒的郝好也因氛围被晓伟灌了两三杯。
小东西可能闹累了,乖乖趴在电视机前看节目。
晚上十点
张朗抱起趴在沙发上睡著的小乐乐,和大地告辞而去。两人走路还算平稳,只是张朗看向大地的眼神有点危险。像是在打著什麽坏主意!
丢下客厅里的狼藉,晓伟半拖半抱著半醉的郝好往浴室走去。显然这又是一匹不怀好意的色狼!
晚上十一点
在浴室被男人小小折腾了一番的郝好,窝在被子里面半闭著眼睛和晓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知道张朗那小子走时在想什麽吗?”
“唔……,不知道……”
“那小子前段时间问我,有没有和你玩过成人玩具。”
“嗯?玩具……?你现在还喜欢……玩具?”半睡半醒的人并没有弄清谈话的内容。
“你想不想试试?我买了一些……”
“嗯……,明天再说……”
“不能明天,一定要今天!老婆,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在耍我?害的我担惊受怕!而且我明明跟你说了,我不要在四月一号过生日!要过就在二号过!”
“……谁叫你嫌我老!”
“老婆你不要不讲理好不好?!我什麽时候嫌你老了?我爱你都还来不及!”
“你今年才……二十六,可是……俺都已经三十三了……,别人一看……就知道俺比你大很多!”咕咕哝哝的声音。
“宝贝,你是在故意刺激我麽?”男人眯起眼睛,呼,好久没有听到阿好自称“俺”了!还真是……!“等你九十岁的时候,我也已经八十三了!等你六十岁的时候,我五十三,到那时候,谁还能看出来你我谁大谁小?!”
“可是……再过几年……俺就做不动了……”
晓伟差点笑出声,“亲亲啊,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呵呵……嘿嘿嘿!放心,动腰卖力的是我,你只要躺著反应就好!我不会让你做不动的哦……”
“唔……你做什麽……呀?”
“摸你啊!”
“小色狼!”
“嘿嘿!”
……
“嗯!这是……什麽?”
“没什麽,玩具而已。”亲亲自己的心肝宝贝,男人继续使坏。
“啊!唔……嗯……,俺……不要!”
“不要不行!谁叫你今天故意整我!”把开关推到最大档。
郝好大叫一声,酒醒了一半,睡意也跑走了不少。
“晓伟!你在胡闹什麽!快拿出来!”
男人一个劲儿奸笑!
夜十二点
卧室里除了郝好的哭声以外,还有男人的喃喃低语,像是咒语一般不停的在好的耳边响起:“爱你啊,宝贝,我的好,好爱好爱你……”
肉体与肉体的撞击声,从慢变快……
“宝贝,我的好,再哭大声点!叫我!叫我的名字,叫我晓伟!阿好!”
“呜呜……,晓……,晓伟!不要了!……不要!俺……受不了……了……”
“啊……!好……!天!受不了的是我!你这个……妖精!”
……
今年的四月一日结束了,但二人的爱情还很源长,而且这场爱的小小惩罚似乎也还有持续的意思……
好人番外2 郝好的愿望
如果一对夫妇在一起生活了十一二年,那麽他们完全算得上老夫老妻。而世上的老夫老妻也就如大家所知道的,有蜜里调油的时候也有吵嘴翻脸恨不得踢对方屁股的时候。
人常说,人与人的恋爱是短暂的,结婚头一年是最甜蜜的,在一起过了三年开始产生厌倦,到了第七年便有所谓的七年之痒,到了第十个年头还没有分手的,不是已经成了家人就是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恋爱的感觉早已经从平凡生活中消失。
然而我们的赵晓伟同志完全不认同这个看法!现年三十二岁、风华正茂、家小业大、拥有X数位家产的他挺著胸膛举著喇叭敢跟全世界的人说:老子我现在在谈恋爱!对象是谁?当然是我老婆!啊?谈了十来年还没谈够?怎麽?你小子妒嫉?噢哈哈!你也不看我是谁?老子我可是赵晓伟!除了我老婆和钞票都不爱的那个赵大少爷!
喂!小子,我问你,你喜欢钞票不?想要不?需要不?是不是想要每天都看见它?啊啦,我喜欢我老婆就跟喜欢钞票一样啦!嗯……,不对,是比钞票还要还要喜欢!我可以三天没有钞票,但我不可以半天没有我老婆!可是……,呜呜,我们家最最可爱最最美丽最最善良做菜最最好吃也最最好骗的亲亲阿好,他最喜欢的就是逃家啦!我哭!而且逃亡的时间越来越长,手法也越来越专业化……呜呜,所以老子我讨厌侦探小说啊──!!
歇斯底里的可怜男人已经找了他老婆一个星期,掉了三公斤肉,冒出一根半皱纹,白了大约六七根秀发,哭出来的眼泪虽然不至於淹没纽约,但冲到一座五角大楼是没什麽问题了。
好不容易在华盛顿一家私人侦探所得到消息,据说照片上的男子在某某某大瀑布出现。当即,兴奋的男人立刻招来私人飞机飞往该地。
然後,他看见了……他永生都难忘的一幕!
而当天在直升机上和他一同前往的下属也通过事实证明了他们的伟大老板其醋劲也是天下第一!噢!天!那一刻,赵总随手抓起身边的一样东西张口就咬,竟生生用牙齿把机用安全带给咬断!然後,他不等飞机落地,竟
然在五百米左右的低空背著降落伞跳下……!幸好,下面是的水潭,……阿门!老天保佑你,赵总。
郝好靠在爱人的怀中迎来了他三十九岁的生日。
看著生日蛋糕上密密麻麻插著的三十九根烛火,他笑了。
捶捶身後给他当靠背椅人的大腿,“你看,都是蜡烛!叫你不要插那麽多……,我哪能一口气吹得完?”
“嘿嘿!我等著在蛋糕上为你插上一百根蜡烛的时候。到时候,蜡烛应该也可以吃?”耸耸肩,三十二岁正值虎狼之年的赵晓伟说著就把手伸进怀里人的衬衫中。
“喂!你在做什麽?!”按住那只不老实的大手。
“摸你啊!”
“你没忘记你……现在正在为我过生日吧?”
“当然没忘!怎麽可能会忘?”老子我支开大地他们单独和你过三十九岁生日,为的就是可以……嘿嘿!
“真的?”郝好仰头看向後方,一脸怀疑。
“老婆~~,你这样看我,可是很容易引火上身的哦~~!你别忘了,我可是了七天才把你找著了两天才把你带回,这一共九天的份,等下……哼哼哼!”看来男人相当欲求不满中。
“你!……回来时你怎麽答应我的?是谁说以後两天一……”
“我会遵守诺言!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实行,九天除二四舍五入一共五!你一都不准赖!”
“五?你想要我的命麽?”郝好听到此挣扎著想要起身被男人按住。
奸笑著,慢慢布下陷阱,“今晚不做全也可以,剩下的可以移到後面加算。不过……老规矩,得算利息!看在你是老客户的份上,就算你五分利好了。算法很简单,比如说今晚你只让我做一,剩下四留到以後,一天用*5算出利息的两加上原来的四变成六,等到下你又只让我做一的时候,就是九,依此类推。三天後就是十四,四天後就是二十一……嘿嘿嘿!好棒哦!老婆今晚我们就少做点好了,留到以後慢慢算~~”
你看,我没说谎吧,说两天一就两天一,不过诺言是诺言,欠债是欠债,这可得分开算!亲兄弟得明算账,好夫夫也得把上床的账给算清!
“你!”一个巴掌拍到得意洋洋的男人头顶上。“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我为什麽会……你这个脑子里只有做做做的……死小色狼!”气的说话又开始打结。
委屈的摸摸脑袋,“我有想过啊,我每都想是不是床上功夫不能让你满意,所以我还特地弄来好多影碟书刊加以学习,并且努力和你日常磨练床技。可是你都不合作,人家想进步也很难嘛!”你看人家大地和蟑螂俩小生活多调剂!呜呜,好羡慕死蟑螂可以每天爽哦!──他不知道,其中有一小半张朗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否则他也不会这麽羡慕了!
已经和这个人无话可说,郝好赌气闭上嘴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傻傻地看著怀中人成熟温和的面庞,晓伟突然发现,郝好自从三十岁以来好像外观就没有什麽变化。而且随著年龄的增长越发显得有魅力,尤其是在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荡起几道纹路,让他整个人的感觉更加柔和、易於亲近。
一手伸进他的衬衣里爱抚著他坚韧的瘦腰,一手轻轻抚摸著他的脸颊。任蜡烛慢慢燃烧、烛火微微摇晃,借著那一点光源,在爱人身上嬉戏。
郝好感觉到冰凉的甜甜的什麽抹到了他的嘴唇上,禁不住伸出舌尖去舔。啊!是生奶乳。睁开眼睛,恰巧看到男人正把手指从蛋糕上挪开。
“喂!赵晓伟!”
“嘘……,张口,我喂你。”
“不要!”
“我要。你要是不听话,等下我就喂你其他……”
“你,你,你闭嘴!你个色狼!变态!”
“你再骂下去,我就让你知道真正的变态是什麽样的。我不是开玩笑,是很认真地在说哦!阿好,老婆,你逃家我不会太生气,因为我迟早都会找到你。但我生气的是,在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竟然是带伴旅游!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有学识风范的样子,是你喜欢的那一型麽?”手指硬是塞进他的口中,爱抚他的口腔内部。
怪不得你找到我时,那表情象要吃人一样,偏偏还忍住不把我往床上拖,原来你是在……
晓伟呵晓伟,你多大了?连这种醋也吃!
实在懒得跟他解释,又气他找借口对自己瞎胡来,郝好铁了心决定今夜就不要如他的愿。
用舌头拼命想把那根手指抵出来,反而被又塞进一根手指夹住。两只手指在他口中不停玩弄著敏感的舌尖和上颚。
郝好又气又怒,张嘴就咬!
任他咬著,也不叫痛也不拿出来,这只手不能动了,就开始动另一只手。
伸进他衣内的手指碰触到他小小的突起,郝好缩起胸膛想要避开。那只手没有放过他,追上去捏住,轻轻拨弄。
“唔……混……蛋!呜……换(放)……开!”
“阿好……,老婆,你是我的知不知道?你不愿意和我做爱是不是因为你讨厌我?你不爱我了麽?那个男人是谁?我懒得去调查他,我要你亲自告诉我,为什麽我要带你回来时,你非要和他一起逛完瀑布?非要和他一起下潭?非要和他一起用餐?阿好,你不要了我麽?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啊!不要在我对你……在我对你如此……如此……的时候,告诉我你不想要我了……”自信镇定的面具裂开了一条隙缝,露出男人平常不会显之於外的脆弱。
“……我会吃了你哦!我会生吃了你哦!……”反反复复不停的在怀中人耳边呢喃著。
不知道是该踹他一脚还是咬他一口的好,老实的郝好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个拧起来的大男人(大男孩?)说清事实。
“阿好,你怎麽不理我?你真的生气了麽?你和我说话呀,骂我也行啊。阿好~~!”
想要我和你说话,你至少得把你的手指给拿出来吧?你插在里面让我怎麽说?气的在他手指上磨牙!
总算了解到那磨牙的举动代表了什麽,男人依依不舍的把手指从温热的口腔拔出,挑了一块生奶乳含进口中,
“嘿嘿,郝好的味道。”
“别捏了!再捏我明天……就不能穿单衣…了。”用劲去推他那只伸进衣内的手,郝好不想承认自己只是被摸摸那里就会……有反应。
见亲亲老婆虽然生气却没有选择离开自己的怀抱,男人开心地笑了。干脆张开手掌使劲揉搓。
“那明天你就不要穿衣服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呆在家里哪都不去,谁都不准穿衣服,阿好……心……”
猛然,色迷迷的双眸突然又变得危险,“哼哼哼,老婆,你还没交待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和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还记著!这……死小色狼!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在找借口好……好欺负我吗?你明明就知道我和那位先生没有什麽,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小醋坛子!
“让我吹蜡烛,让我许个愿,许完愿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好麽?”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变得很短,各色的烛油滴落在蛋糕上,看来已经是不能吃了。
“你要许什麽愿?是这辈子和我在一起下辈子也和我在一起下下辈子也和我……”
瞪了他一眼,让他把嘴巴闭上。
想早点知道答案的男人只能乖乖的放开手臂,让郝好坐起身。
闭上眼睛,默默地念著一直重复却没实现的愿望,张开眼睛,吸一口气,“呼!”的一下吹出。眼看一气无
法全部吹灭,郝好正心生失望的时候,一阵“人风”吹过,在他停下的同时,对方也停下,蜡烛全灭了。
黑暗中,借著外面一点月光,已经学会依恋的男子摸黑钻进爱人的怀中,抱住他厚实的胸膛,听著他有力的心跳,缓缓说出自己的愿望……
“……他看起来很像我心目中的大哥该有的样子,所以,很想和他多聊聊,正好他也是学数学的人,那位先生在米国一座 州立大学教……几何数学,他看起来的氛围很像一位读书人,站在旁边就能感到他的书香气,就像喜欢图书馆的大哥……”
黑暗中,夫夫在做著重新和好的努力工作。
床头吵床尾和──晓伟为了实行这句话,一整个晚上都在床上颠来倒去,到後来,二人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床头,哪里是床尾了……
某一天,郝好在厨房烧菜做饭的时候,感到厨房门口有人看他,暗自笑笑,知道是某人回来了,转过头,正想跟他说不要进来捣蛋,
“啊!晓伟,你?!你视力下降了麽?”
“没有啊,阿好,你看我看起来是不是很有学识风度?怎麽样?迷不迷?”一脸希冀的表情。
咬住下唇,拚命忍住笑意,“迷!当然迷!迷死俺了!怎麽?晓伟,你不想再做我爱人想当我大哥不成?”
“呃……”眼镜滑到鼻梁上。
[15] 我的艳遇
1
年初刚转换跑道进入了一家媒体科技公司,大概因为我一脸书卷气外加孩子气吧!说真的其实外表看起来我是相当年轻的,大概是这个缘故!所以上至老板下至一般职员很快的都成为我相当好的工作伙伴,再加上我的工作关系~系统工程师,常常必须协助解决同事使用计算机上的问题,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所以工作可说是相当愉快!可是说也奇怪就是有一位男同事对我特别的照顾;起初我也不以为意,可是到后来…真的、真的对我太关心了;每当我帮他理计算机相关问题时,他总是会如是问:我可以坐你的旁边看你理吗?当然可以!~我一向这么说…大概因为我回答的太干脆了,很快的他就坐在我身旁,因为椅子只有一张,所以两个人就勉强挤在一起…
其实我是很专心的!就在此时,不晓得他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他的手肘竟…竟然就这么刚好…放在我的阴茎上;而可能是坐太久的缘故吧!此时我的阴茎正巧于勃起状态!!有点尴尬说…可是此时只听到他在耳边非常镇静又带点微笑的对我说:不好意思!嗯~怎么那么硬!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尴尬…他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如果可以的话想约你一起去垦丁度假…不过可能要过夜就是了!我说:改天吧!有空一定跟你去~其实这是我一贯的应对用语。因为真的太忙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一起去垦丁度假。
或雩茧o生的终究是会发生的,就在一的到出差中,碰巧就只有我们两人一起到南部出差,上飞机时他说:下午拜访完客户后,我们先找晚上住宿的地方然后把行李先放下来,再一起到逛逛~就当做是额外的度假好了!我点头说:也好!所以就在下午拜访完客户后,我们依先前的计划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旅馆,反正报公帐嘛!在放下行李后,二话不说就往当地最热闹的地方开始玩了起来,反正出差嘛!大概到了晚上十点多才全身疲惫的回到住宿的地方。或钗]为晚岳搽dF些G涤s,其实也说不上醉,只是有点头晕罢了。所以一看到床,倒头就躺了上去,此时他说话了:我这边有些胶囊,服了后会好一些,我说:没关系!一会就没事了!就在此时;他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拿了药就往我嘴巴里送,而我也只好吞了。就在服药后的十多分钟后,突然觉得下体肿胀难耐…此时他说道:我先去洗澡了,待会你再洗。大概彼此都是男孩子吧!只见他脱去上衣、长裤就穿著一条内裤洗澡去了,此时的我仍然躺在床上,可是下体却肿胀难耐再加上心跳加速,所以整个人只觉得热热燥燥的;不久后他穿著一条内裤走了出来,说:该你了!
因为真的太累了!所以我根本就不打算洗澡,只看到他走到我的床前微笑的说:再不起来,难道要我帮你脱衣服吗?说着说着他竟然帮我解开衬衫的纽扣起来,此时我心一惊,好好好…我马上去洗澡,脱了衬衫准备朝浴室走去,他说道了:你长裤还没脱!我说待会进去浴室再脱即可(其实是因为下体肿胀、阴茎勃起的缘故);他又说道:先脱一脱好了,免得弄湿!我说不用了,没想到他竟然走过来顺手就把我的长裤脱了,当拉开拉炼的x那,真的有点尴尬!他说:哇!满性感的嘛!~白色的三角内裤还是CK的呢!你的…勃起了…,满大的嘛!~顺势摸了一把!
大概太尴尬了,我转身就往浴室走去;这时他又说了:我这里还有两排胶囊,你一排、我一排刚好吃完,我说刚才我不是已经服过了吗?他说多服一些待会会更好,反正只剩两排嘛!说着说着一口气又服了一排,加上刚才服的,算算一共服了十二颗胶囊!服完药后我转身就朝浴室走去,褪去了内裤,抹了香皂就大快大快的洗了起来,就在此时,我心一惊!下体依旧肿胀,整个阴茎布满了红通通的微血管,龟头还流出透明的粘状液体;我想,可能是太久没自慰了,所以才会这样吧!可是回头想~不会吧?阴茎怎会如此的滚烫呢?不管了!待会应该会好一点才是!洗着洗着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后,同事说道:你还好吧?我说:还好!再一会就洗好了!就在此时我赫然发现原本勃起的阴茎更加坚硬、更加肿胀 、透明的粘状液体不知不觉的已经流满整支阴茎,真的不行了!真想打手枪,可是想想~不太好吧!?只好隐忍下来!!哇!忘了拿内裤进来?没办法!只好请同事帮忙了!我说: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内裤,就放在行李袋最下面。
开门吧!拿去~他说。我开门拿了内裤穿上,刻意将内衣往下拉,遮住勃起的下体。很快的我走到床边并迅速躲进了被窝,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说!他微笑的说:别遮了!我都看到了!满粗的嘛!
我说该睡觉了!快十二点了!他说:你穿内裤睡吗?我说:当然!在家里我都这样;他说:我也一样!关了大灯后,只留一盏小灯;说亮不亮、说暗不暗。我背着他侧睡,可是根本就睡不着!真的不行了!整支阳具不停抖动!大概二十分钟后,他突然的侧睡了过来而且腿还跨在我的腰际,此时我隐约感觉到一股热热的!哇!是他的阳具!我不敢多想,想说~男孩子嘛!多少都会这样。不一会!就在我真的快不行,想偷偷套弄一下阴茎时,我依稀感觉到有一只手正从我的内裤的边缘轻轻的游移;因为我真的快憋不住了!就当那支手缓缓的伸进我的内裤碰到我的龟头时,我竟不自觉的呻吟了一下!!这时耳边传来一句:很爽是吧!我心一惊回过头来,说:你干嘛!「他说:没关系!彼此都是男孩子~不会怎样的!你很久没打了,是吧!很难受的!?你真的满年轻的~二十六岁,小我一岁;打从你进公司以来,我就注意你很久了」。我说:真的吗?
他说:我来帮你按摩,这样会好一点,如何?只是大腿内侧而已,因为大腿内侧是敏感地带,有舒缓压力的幼纂F放心好了,不会碰触到阴茎的(安抚的话),不然憋着对身体不好!我有带润滑油,来!涂上一点!说着说着就帮我按摩了起来。真的满舒服的、热热的~我心想!就正当我放松全身肌肉时,他突然脱下了我的内裤,顺势倒了该润滑油,上下的套弄了起来!!!ㄚ…你…喔…『他说:没关系,会很舒服的,好胀、好胀!你知道你刚才服的是什么药吗?告诉你好了!是壮阳催情胶囊,吃了会让你很想很想要的,外加让你的精液会不自觉的溢流。再加上你有一段时间没有自慰,待会会很爽、很爽的!』我说:你不也吃了吗?他说:对啊!所以其实我也很想…
我们一起玩吧!~他说。不等我说好,他已经全然忘我的帮我猛力的套弄了起来『他说:你的精液一定特多,滋滋滋…啪啪啪…滋滋滋…啪』我不断的呻吟,加上可能是药力发挥作用,不但没射出的打算反而更加的兴奋,真的太爽了、欲仙欲死!欲死又欲仙!他说:我再帮你多抹一些润滑油。怎会如此的温热呢?~我说。
他说了:这是强力催情润滑油,抹了之后,不但超级润滑而且具有强力催精的作用;待会精液会比平常彻底的泛滥~很适合男性自慰时使用!果然!在他抹后不久,整支阳具滚烫无比!随着我的呻吟声急剧的加速,他完全放荡似的不断上下猛力套弄,不理会我的呻吟与喘息;我的龟头湿了!真的不能再湿了!湿的如此的彻底,透明的粘状液体不停的泛流!ㄚ…!快!再快一点!这时他说话了:很爽是吧!看不出来,你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好吧!我来帮你…让你更爽、更欲仙欲死~让你全身酥麻!!就在此时…一阵湿滑传遍了整根阳具!你…喔…喔…含一点!再紧一点!喔…喔…喔…喔…喔…喔…快…快快快!此时的我…真的…真的…太爽了!『我说:快不行了!你快拔出来!快!』他似乎全然的到了忘我的境界!不但没有拔出来的意思,反而含的更、夹的更紧、吸的更用力!!啊………喔…喔… 喔…喔…快…啊……………喷出来了!!快停!快停!啊………喔…喔… 。只看到我的粘稠精液被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吸入;连龟头也被他舔的干干净净;喔…喔… 喔…喔!!!
2
搬到目前居住的地方大概也有两年了,两年来我养成每天晨跑的习惯,每每都是汗流浃背之后才停下来休息;因为如此,所以习惯性的只穿一件T恤和一件蓝色的小短裤。由于晨跑的地点与居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所以每每都是在晨跑之后以散步的方式步行回家;沿途有时会遇到一些早起的邻居,其中有一对将近中年的夫妇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认识的!两年下来由原先的陌生到完全的相识进而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虽然彼此住在相隔的两条巷子,但由于相识的缘故,所以常常在周休二日的时候,这对将近中年的夫妇都会盛情的邀约前往他家做客。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在一的闲聊中这对将近中年的夫妇突然说:这礼拜是周休二日,到我家做客如何?我说:当然好啊!反正这又不是第一!这时他们说了:其实你可以顺便留下来过夜啊!?这…这样不太好吧~我说。
「没关系!又不是常常说…」~他们说。『我看还是算了,我不想打扰你们!』~我说。「怎么会打扰呢?你客气了!搞不好我们会需要你也说不定!!到时记得带一套换洗的衣服」~他们说。
『需要我?什么意思?』~我说。「你别误会!我们是打个比方」~他们说。
礼拜五下班后,我依约前往他们的住;因为考量到明天一早还要晨跑,所以只带了一件T恤、一件内裤和一件蓝色的小短裤。当晚我就在他们家做客起来;不知是何缘故今晚的饭菜比先前几还要丰盛,外加半打啤酒以及一瓶高粱酒;这对将近中年的夫妇看我满脸疑惑,急忙解释说:这是因为最近心情愉快再加上我要来做客才特地瞻F这些的!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又说:年轻人身体好应多喝两杯…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我渐渐觉得有点头晕脑胀;一阵饭菜后又一阵干杯,一阵干杯后又一阵饭菜,就这样反复几我真的快醉倒了;从来没醉过的我这还是头一遭呢!这时这对将近中年的夫妇说话了:今晚你就留在此地过夜好了明天再回去!『好吧!』~我说。此时,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又说:还有一瓶高粱,来!就交给你了!『我真的不行了!!』~我说。「真的还是假的,来来来,太太!我房间桌上有一瓶胶囊你帮我拿来;我来给他服下,待会就没事了!」~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说。不一会儿,在半醉半醒之下茫茫然的我就服下了十多颗胶囊。紧接着在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的半强迫下,喝下了半瓶高粱;其余的则由他们夫妇俩喝完。
才喝完高粱不到五分钟,我不仅醉得连走路都站不稳;就在此时全身欲火难奈~我…勃起了!…坚硬无比!光从外表就看出裤裆顶得尖尖的。虽然烂醉,不过还算勉强有点意识;这时这对将近中年的夫妇说话了:你先去洗澡,待会赶快上床睡觉,就睡我俩的房间好了;我们睡客厅!洗晚澡后,轮到这对将近中年的夫妇洗。大概是酒精发作,不但全身发烫、阴茎还奇肿无比,不断溢出透明的粘状液体;连内裤都被顶了起来更别说是那件蓝色的小短裤了。我故意侧睡,但阴茎的抖动更加明显,龟头更从内裤边缘露了出来,我醉了!醉得全身发烫、全身无力,只能任频阴茎不停的抖动;透明的粘状液体不停的溢流、龟头从内裤边缘的上方终于完全的露了出来!!
不一会这对将近中年的夫妇出来了,这时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走了过来「你还好吧?你知道吗,我们夫妇俩真的非常的欣赏你,每天看你只穿一件T恤和一件蓝色的小短裤汗流浃背的经过我们家门口时,我们都忍不住想多看你一眼;想看你那话儿随着慢跑的韵律不停的晃动;也想看你在那蓝色的小短裤底下究竟是三角小短裤还是四角平口裤;更想看你那蓝色的小短裤底下的那话儿究竟有多强壮!你知道吗…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嘻嘻…。你看你的阴茎正在抖动呢!!是不是麻酥酥、硬梆梆、热呼呼呢!!老实告诉你好了,刚才你服的胶囊其实是我常在服用的壮阳催精药,平常只要五颗就会兴奋无比、精液狂泻,而你一却服用了十颗,外加高粱的助兴!今晚可是会越晚越高潮啊!!来!我看看…让我看看…顺便亲手瞧瞧…你是不是醉的全身无力啊?就让我们夫妇俩来替你服务吧!你躺着吧!」不要这样!真的不要这样!!~我低沉的说着。「来!让我缓缓的脱去你那蓝色的小短裤先瞧瞧吧!哇!!~白色的三角内裤还是CalvinKlein的呢!我就说嘛: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再来就是…那话儿…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哇!!好粗壮的阳具,血脉喷张!让我含看看!顺便套弄一下!!」啊~~爽死我了!啊啊~~爽死我了!啊啊啊~~爽死我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啊!!
不等我说完,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脱去他仅着的三角内裤直接将他勃起的阴茎往我嘴巴里塞,一前一后,忽快忽慢,我们一起呻吟一起激荡;这时他说道了:让我们一起玩69吧!来!彼此含着吧!不知何故?我竟与他大玩起69的两人游戏!!我们谁都没有想射的意思,反而越完越High、越玩越起劲、甚至越含越入,直抵喉咙。就在此时,他的太太说话了:该是完3P的时候了!!这时,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换了个方向~就跨坐在我的上头,而他也顺势将他的阴茎往我的嘴巴里送;而他的太太则缓缓走到我的面前,靠了过来!握着我那肿胀的阳具说:简直比我先生的还粗、还壮!!这位将近中年的太太突然的褪去了她的雷丝内裤,顺势握着我的阳具直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不行!不可以插下去!!~我说!「你说”插”下去,你会用这个字眼…哈!不会的…不会的…放心!我才不会”插”下去,我只会…嘻…」~这位将近中年的太太说。只见她,缓缓的…缓缓的…对准了阴道口不断的在阴核附近来回的磨擦、来回的磨插…!这时,她呻吟了!啊……啊……好爽……好爽……爽死我了!她的爱液和着我的粘稠液体……她的下体湿透了!!就在此刻!他的先生说话了:一起高潮吧!!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湿热传遍了我的下体!!!她插进去了!!……啊……啊……啊……啊…爽死我了!你们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啊……………
只见这位将近中年的的太太狂抽猛送…我的阴囊滋滋作响;她的爱液与我的精液纠结在一起、一起激荡、一起狂泻;我的G丸与她的阴核紧密磨擦,愈来愈快、愈来愈急促;此刻!一阵抽蓄从我的嘴巴传了过来,啊!去了!!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射精了!一阵狂射!粘稠的白色精液就这样全部射在我的嘴巴……… 。
拔出了阴茎,这位将近中年的先生坐在一旁继续欣赏另一场好戏!!
好一个年轻小伙子!真能撑!!大概听到了这句话,她的太太随即将我的大腿硬生生的撑开,反坐在我的上方;因为这样的姿势,我的阳具更加入她的阴道,她的阴道却反而更加有力紧缩!就这样一紧一缩、一上一下、一进一出,啊…
啊… 啊……啊…再快、再快、再快……真的太爽了、欲仙欲死!欲死又欲仙!
我要再一点、再一点…好粗的阳具、太猛了!!~她的太太说。
此时的我在一阵阵的狂抽猛送后,渐渐感到该是泛滥的时候了!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快停止!快停止!快停止!不然……
啊………………这位将近中年的的太太猛力的拔出我的阳具,顺势张开了嘴巴含了下去……!就这样,一阵的抽蓄后,喷出的粘稠精液全部倾泻了出来!全部射出来了…!就这样到目前为止,我们不只是好朋友,更是好的亲密伴侣;每逢周休我们都玩着此另人欲仙欲死的3P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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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一夜激情
「啊,要脱光啊?…穿著内裤行不行啊?我…不太习惯不穿耶。」唉呦!我简直快要狂叫出来,他居然真的相信?不过,不能操之过急,暂且先让他留着吧。
「好啦,好啦!全身放松躺好!」他顺从地躺下来,躺?真是躺着,一般人都该知道是"趴"着的吧?而他却是仰躺着!天啊,我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未免太刺激了点,却也让我不知如何下手才是。
不禁暗骂自己一声:「蠢!」 我背对他跨坐在他的小腹上。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样的按摩姿势太离谱,不过我仍然决定放手一搏。管他是不是知道这样合不合理,反正是他自己这样躺,我又没有要求他这么做。俗语说:『临口羊羔弃之不食,至愚也!』这句话谁说的?嘿嘿,除了我还会有谁?
「先从大腿开始按摩好不好?」 累了一天,哪有多余的时间让我慢慢培养情绪?于是我索性直接下猛药,从最接近要害的敏感地带开始下手。我问话的时候,已经将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腿,开始搓揉他令我垂涎的部分-强劲结实的大腿!我实在喜欢他腿上的腿毛,以致我半是无心半是刻意地,一双手始终在他腿上的腿毛间徘徊,从接近膝貌狱L毛,一路摸到接近了大腿内侧。因为太敏感的关系,他的腿绷得很紧。而他回答我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奇怪,像是很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后,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好…好…好啊!」
我很清楚自己闷在裤裆里的阳具已经忍不住想探出头来呼吸了,听到他不自然的回答声,我感觉我的龟头猛地跳动了一下。我真快要憋不住自己的欲望了,于是我一边将我的手往他的大腿内侧移动,一面对他说:「怕痒吗?放轻松一点,不然一点效果都没有喔!没多少时间帮你好好按,这几个穴道一试见效…」我刻意回过头去,放慢了速度问:「不会介意吧?」
我发誓在我回头看到他闭着双眼的表情,混杂强忍着发痒的感觉之外,还有…愉悦!对对对,被按摩的人当然有可能因为舒服而表现出愉悦,不过他的愉悦却不是这种,是那种在做爱时才有的满足的愉悦!他听到我的声音后立刻张开眼睛,有点慌张的回答我:没…没关系!」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在我老二的根部,有一股隆起,正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隔着内裤和我老二摩擦着。于是我顺势把手往他的大腿底部前进,并且不时和他那一大包摩擦,我相信这一下轻一下重的力道,绝对是他不能抵挡的致命吸引力。我听到他开始轻轻喘气的说话声:「Kevin,一…定要按这里吗?」 喔?受不了?! 那就该再加把劲。我继续向更逼近:「这样不舒服吗?」「不是啦!很…舒服,只是…」我更进一步,用两只手腕夹着他的老二摩擦着。
我的动作早就超过了界线,但是他并没有阻止我,于是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直接用手抚弄他的阳具。虽然隔着内裤,但是他的阳具已经很硬了,把内裤的前裆撑得像是随时都会爆裂开。
「Kevin…这样…很奇怪…」我没有回答他,因为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他并没有伸手把我拉开,或是严词斥责我,取而代之的,却是他似乎越来越满足、越来越大声的呻吟声。我再也忍不住了,掀开他的内裤直接套弄他红肿硬挺的阳具。
这根粗大的阳具让我的心冲出一道凉风,完全超出我预期中的粗大,刚才光是隔着内裤看,那一坨被硬撑出来的线条已经很可观,没想到这头野兽放出栅栏后,竟然更为勇猛百倍。
可能是在美国长大的原因,他的阳具也是国外尺寸。 为了看得更清楚,我干脆趴到了他身上,把脸整个凑到他的阳具前面。我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这根粗肥的大香肠,大香肠上头还开出一朵大香菇,整副估计大约有18公分长吧!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那只大肉棒上青筋毕露的狰狞样,我贪婪的一口含下去,他身体突然一颤,舒服地呻吟一声,我随即把他的肉棒含的更,然后一一浅地吞吐起来。
我知道他一定受不了,因为他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于是我把舌头从他的肉棒慢慢转移到他的阴囊,真不是貌满A他的卵葩像一大颗富士苹果,我得分开的吸舔他的二颗G丸。
我一面舔着从阴囊滑到大腿内侧,到他多毛的小腹,然后手脚并用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精光,转方向趴在他的身上,这时我们已成69的姿势,而他饱实的胸膛也因为我的肉棒分泌出钗h汁液而湿润着。
我并没忘记继续用我一向被前任男友称为绝技的高超舌布升L服务,另外,还把我硬的不得了的肉棒,在他的胸肌上磨蹭。他显然是相当满意我的服务,因为过了不久,我便得到这尽心尽力服务的回报-我的肉棒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湿润,他竟然帮我口交起来!这真是作梦也想不到的事。虽然他的技巧并不十分好,然而想到那种「被暗恋的男人口交」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我发现我的肉棒竟然比平常硬钗h。 他实在有潜力,因为他把钗h口交的技巧,现学现卖地用在我身上。
天啊,我简直快受不了那种灼热的快感,却又不想停下来,我的呻吟和他的喘息声,夹杂着嘴里的口水与阳具激起的旋律,那声音,简直比宫廷交响乐更让人沉溺、震撼!
他挺起结实的腰部开始在我的嘴里冲撞,每一的冲撞都达喉咙,即使这让我有些承受不了,但我并没有把这根大磐鲁隼矗却是把他的肉棒含的更紧。
我的脸随着他一一的冲撞和他的阴毛摩擦着,那种刺刺痒痒的感觉,激起了更多的欲望,我满足地更大声的呻吟着。
看不出来他有那么好的腰力,或闭O从他的那些女人们身上磨练来的技巧吧,这时他的叫声已经极近狂野,他一边低声嘶吼着,一边把我的肉棒含的更紧更,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之际,我感觉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随着一声足以叫醒隔壁房客的吼声,他射了。强劲的喷射力,让我感受到嘴里像是被子弹快速贯穿的感觉。他连着发射了好几,每一都射的相当多,似乎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
止,我却因为装不下这一突如其来的山洪爆发,而让他的精液从嘴角流了下来,我当然不愿意浪费一点一滴他给我最甜美的精华,便马上用右手食指把那一点精液撇回嘴里,并且毫不考虑地吞了下去。
就在我一口吞下他的精液的同时,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高潮从股间迅速向上升起,接着,我像是泄洪的水库般,射的他一嘴都是。
我的旁谒的嘴里停留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完全软了,才从他的嘴里抽出来。回过头看见他的表情,却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他的嘴里还含着我刚射出的精液,一付不晓得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的尴尬表情,真让人哭笑不得。
「不敢吃下去?」 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是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我的话,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嘛,或闭O因为我已经把他的吞下去了,而让他有些两难。
于是我把唇轻轻靠在他的脸颊,一边吐气,一边对他说:「不敢吃啊?那我帮你吃掉,好不好?」我大胆地吻上了他的唇。我的舌头在他的两片嘴唇之间徘徊,他的眼睛闭了起来,像是正在享受着什么,于是我开始用舌尖轻扣他的牙齿,他似乎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张开嘴,他只是让我恣意地吻着他。然而我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用双手抱着他,狂乱地吻着他,终于,他张开嘴让我的舌头顺利伸到他的口中,没有任何男人能到达的禁区。
他的嘴里依然含着我的精液,我开始失去理智地从他嘴里吸取我自己的精华,我真的完全失去意识,只知道不停地吻着他,一直到发觉他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伸到了我的背后,把我紧紧地抱着,并且同样狂乱地响应着我的吻。我们的舌头贪婪地向对方索求,嘴里早已分不清是精液还是口水,反正,那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响应了我的吻,没有拒绝我,而且同样狂热地回吻着我。
我大概流下了一滴眼异a,因为他忽然痴痴地看着我:「怎么了?」我拼命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以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和我在不同世界的异性恋男人,是我每天性幻想的对象,可是此刻我却让他抱着,和他狂乱地接吻、做爱…或扣ㄡM楚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而且,他是个已婚的男人。天啊,他已经结婚了,我不是对自己说过绝不破
坏人家婚姻的吗!而且,他还是个异性恋,今天的事,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的胡闹吧…
我只觉得眼前的他越来越模糊,突然「啊!」地一声,紧紧抱住他。「别哭,不是好好的吗,干么一下就哭了呢?」是啊,我怎么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呢?我用手抹去了不断流出的眼瓷A然后给了他一个自以为很阳光的微笑。
「因为…人家都把你的吃了,你却没有有吃我的!」他一定想不到我会这么回答,楞了好几秒,才像是突然醒悟一般,笑道:「好小子,装孝伟啊?!」他哪里知道刚才我的心里有多挣扎、多痛楚。
「好啊,竟敢骗我,你要怎么补偿?」
「补偿啊?」我故意表现出一付很为难的样子。「我薪水又不多,不能请你吃什么好东西…嗯…我可得好好想想。」看他一付很得意的样子,我?我可是很清楚自己想怎么「好好地补偿他」呢!
「那…只好让你快乐到死!」
「什么快乐到死!」他的脸上出现一阵臊红,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每天让你快乐到精尽人亡,你也该满意这种死法了吧。」
「哎呀,谋杀亲夫……呀…」最后的那一声,已经几乎听不见声音了。我知道不该再说什么,于是轻轻地搂住他的脖子,问:「刚才,舒服吗?」
他没有回答我,不过,我仿佛是看见了他的头轻轻的点了一下。
「天亮了,一早还有会要开呢。」
天真的亮了。
「很累吗?」
「是…是还好啦,你…」
「既然不累,那就干脆别睡了,我还有好多没教你呢?」我不顾他将要开口的抗议声,用我的唇封住了他的嘴。管他的仁义道德,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仁义道德,明天再说吧!
我的舌头搜索着他的唇,然后是他的喉结、他的肩,我的唇在他的乳头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我把他推向前,让他在床上躺着,我开始吻着他的腹肌,一块一块地,不放过任何地方。然后,我的来到小腹上一片茂密的森林,慢慢地,更往下前进…我没有再多做停留,直接攻城。
他的肉棒早因为我的挑逗而再度坚挺,我的舌头轻轻地沿着他的龟头边缘打转,他似乎没有办法抵抗这种强烈的酥麻的感觉,而又发出了低沉的呻吟。我真喜欢他低声呻吟的声音,这样充满雄性阳刚的呻吟,真的让我无法再忍受下去,于是我在手心吐了些口水,然后抹在我的屁眼上。他的大肉棒已经硬挺到我担心会把我的屁眼撑爆,我立即移动我的身体坐到他的小腹上:「我想让你更爽,好
吗?」
我的手扶着他的大肉棒,把它对准了我的屁眼,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还真的一屁股坐下去,不过也正如我所料,他的龟头因为太大而无法进入。我开始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地,让我紧绷的肌肉逐渐适应他的大龟头,然后一家嫉厣钊搿
或陶o就是享受欢愉前所要付出的代价吧,我的屁眼虽然已经用口水充分地润湿,却还是清楚地感受到那种被撕裂的痛楚。终于,他的大肉棒进入了二分之一,从屁眼传来灼热的撕裂感也减轻了一些,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冲刺到底。
在我猛然坐下的同时,同时传出两声嘶吼的叫喊。一声是我让自己硬生生地承受他的肉棒插入,而痛得喊出来的叫声;另一声,则是他初尝男人滋味,满意而畅快的嘶吼。
「…好紧…嗯…好热…好爽,这么紧,你的屁眼…好热…」
我一面喘着调整自己痛得乱掉的呼吸,一面挤出一丝笑容问他:「喜欢这种感觉吗?」他点了点头,比刚刚回答我问题时要用力地点了头。虽然他的声音还像个羞赧的小男生般细不可闻。
「嗯…喜欢,跟女人不一样。你的,更紧。」
我逐渐适应他粗大的肉棒所给予屁眼的饱胀感,我开始缓缓地上下抽动着。每一上下律动,都引得他一满足的呻吟。而我也渐渐忘记了刚才撕裂的痛楚,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种舒服的快感。他开始随着我的律动抬动他的腰,我向上起来,他便配合地抽出肉棒,然后,很大力、地插入我的屁眼,冲刺到我最柔软、最敏感的核心。
似乎是出自雄性征服的天性,接下来他的动作极自然地由被动转为主动。他把我扶了起来,然后要我背对他跪着。我很配合地把我圆润浑厚的双臀翘得老高,只等着他那根大肉棒随时无预警地临幸。我猜他在床上对女人绝对是相当有一套的,因为此刻我早已被他快速而不断的冲刺、擦撞,兴奋且晕眩濒临疯狂的爆炸边缘。我屁眼的肌肉因为这样强烈的刺激而更加紧绷起来。
他似乎感受到我极限的紧绷,而加快了速度冲刺。在加快速度一抽一送的动作间,他的小腹拍打着我的臀部所发出的趴达趴达的声音,增加了我的兴奋感,而我则回以一连串极近淫荡的喊叫声。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内心蕴含着如此放荡的一面。过去和我的男人做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是个异性恋吗?我不禁问自己,然而,我的脑袋里再不容扣ah分出一秒钟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他火热的肉棒已成燎原之势,似乎把我体内的每一级甲迫攘恕
听见我淫荡的失声叫喊,似乎更让他更兴奋,于是,他一遍又一遍用剧烈的抽插响应我就快要到达极限的高潮。我又一因为他的冲刺而射精了。这一不但射的更多,连我的下巴都沾到了自己的精液。
他似乎已臻失神的境界,两手紧抓着我的小腿又是一阵猛烈的冲刺,用尽气力的冲撞着,就像是要把他的身体及阳具都涌进我身体内,狠狠的插着…动着…,他大力地喘着气… ,接着,我感到一阵热流…他的阳具仍在我的身体内舞动…激烈地喷射…,一又一,我以为应该要结束了,充实的感觉却仍未消退,他仍很坚挺的充溢着我,他趴在我身上喘息,而我亦倦极地微微合上了眼。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想,应该要到浴室去清洗清洗了,睁开眼,却看到他已经睡着了。我想,他真是累坏了。离开会还有一小段可以让他休息的时间,我没吵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却仍怀疑今天的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或者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此刻他却真真实实地躺在我的身边。
就算是场梦,也让我暂时别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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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精祭
方一直有一忠\的信仰 那是凫赌腥说男叛 澜女人出龅纳衤x式 “精祭”@是方每月都要行的重要x式 若遇到r 更要U大e行 而所供奉的神o就是鹕鹕衩月的月A之夜 都要ek一祭典 以保o@家的平安每需要2位涯械木液bM鹕竦木票 2位16~18q精淹男的精液TM鹕竦鹈5位身w汛T的蛙人 8小r接B不嗟⒕液射在代表帝的沙漏b置中 不能它漏光 而沙漏底下需要5位涯腥身赤裸 p手向上用麻K吊起 身w泡在蛙人射的精池中 接著就是最重要的了
5位在整部中精挑x最精呀Y 相貌的男人 要I上他的身w祭品 他⒈坏踉鹕衽c全的面前 做鸱 由鹕竦募浪λ施行8小r的酷刑 K不停的I上 他r岬木液 c因酷邢所流下的汗血 而其N所有的人 不管成年或未成年 都必接受鹕竦囊浑b精FBm3的制取精K於到了月A之夜 防部L早已在全精挑x出1位涯任"精祭"的祭品 精挑x的部都集中到地 由鹕竦倪z族任祭司而⒓拥乃有人都必穿著迷彩 赤裸上身 K在前一Y拜就禁止射精 保持身w的Q
r晨已到 所有人稍息⒓舆@男人的祭典"精祭” 由滴患浪就现F 拉著2位赤裸上身 手被上了手D的Y人 到了鹕衤杯的祭上 接著就⑺手向上 固定在2根木渡 一祭文 一拿著一碗碗不知名的膏 在每汛T男w上上咒文 再拿了另一N T在涯杏餐Φ娜轭^上 Koc荡未耆嘀灰每Y的祭品面t耳赤 於祭司的一cc刺激非常有感X 後聿胖道那是一N非常的春 透^皮wM去 而T在乳^上的更害 e面有烈的刺激物 不停的刺激乳^ 所以在上面的男w早已失去了理智 沉溺於淫j之中 。
接著祭司拿著一把刀 ⑺有人扒的一乾二Q 2l健涯畜w赤ll的吊在祭上 2根粗大具因春而通t高e著 垂著2袋沉甸甸的囊 看著@N完美T人的身w 台下d^不已 不停l出叫好,祭司一人捧著杯跪在祭品的物下 一人拿著不同的膏T抹在男w的老二和囊上 男wl出 吼叫 因那煞N膏是非常刺激性的物品 祭品不停的扭铀的身w 但已被牢牢的固定住 只能任人宰割 他感受到o被用f根舌^不停的舔舐 囊被人用力搓弄的烈感X 再加上乳^膏舒服的刺激 他早已在射精的 烈扭邮剐奶加速和流下的汗水只造成效的加速c加
祭司看著他痛苦的表情 玩弄著他毛孔大_ 非常敏感的乳^ 再看著他那根爆M青筋 和[成紫t色 快要爆炸的^ R眼不停的流出透明的zo腺液 整根o不停的跳又 ,只要是男人都知道 @r只要接受到一cc的刺激 岚椎木液R上就激射而出。
一位祭司手中拿著一奇特的物 ⑺套在祭品粗L的老二上 了道咒Z 只男祭品l出@人的吼叫 全身肌肉o 脖子粗t 乳白色的精液不停由[的^出另一位祭司R上以杯⑺所射出的男精接住 那位祭司不停的用手努力榨乾那根肉棒e最後的精液
祭司就@虞著2l男w 每都接了三道男精 K於bM了鹕竦穆杯 ,而祭司的z真的太了 那2l男w被吊在木渡r 仍在淫j之中 具奈吹皖^ 每格一段rg r岬木液是不停的激射而出 射的祭M地的男精。
接著нM的是2位16~18q精淹男 @些是在中正A校精挑x出淼 他以此s 他被У鹕穹胖鹈的祭 在2FF住^的椅子上 祭司他每人喝下了杯中的男精 他身w_始起了反 M通t w厣高 不停的冒汗 祭司用刀⑺的全部割下 露出他的性器 在上面T上黏液 年p的他正享受著@份淫j 祭司χ祭中g的一沼G下了一把火炬 在火熄 的同r 恼芍猩斐隽艘llt色的不明生物 那一ll快速的吸住了男祭品的性器c乳^ 婪的吸吮著 年p的童男受不了@拥拇碳 不停的l出呻吟 而岚椎木液不停的被@不明的生物吸出 集中在@怪物的透明胃袋中 。
2位男童不停的射精 怪物的胃袋可以清楚的看白色的精液 男童已快受不了@N大的刺激 已有人昏厥^去 但怪物是硬由他的性器吸出精液 祭司拿起了法杖 ⒐治镏品 bM男精的胃袋取下 由鹕竦鹈上刺下 精液R上流M整b鹈 鹈l出了y色的光芒 空庵卸汲M著精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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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宜春香质 by 醉西湖心月主人
序言
专写男子同性恋的小说,今人看来,是件很稀罕的事情。然而在明清艳情小说中,类似的故事可谓屡见不鲜,叙及男子之间行后庭之淫,当始于史传,但都是作为弄臣来写的,没有具体说明性变态或同性恋。专门写这类事的,当以《艳异编》的“男宠”部及《清史类略》的“情外类”为开端。这两部书专为男风列类,铺叙男子以后庭供人娱乐的故事,可见明中叶男风已相当流行。
《宜春香质》将有关男子同性恋的故事编在一起,且自立风雪月四集来写,这在明清淫词小说中并不多见。本书风集写虎丘少年孙义,字宜之,体态妩媚,十二岁便被同馆李尊贤、空僮筠僮奸弄,尝到乐趣后又设法引诱饵师郑万录奸他,鸡奸的名声越来越响。宜之在偷听到邻里对他的议论后含羞离家,名为与王钟和伴读,实际上类似男妓,二人游至杭州,恩爱渐笃。宜之能诗善画,又善奔,与名妓董宛如下棋而胜,一时名声鹊起。有一以下棋为诱饵的无赖灌醉宜之而奸他,并逼他成为卖唱者,晚上则接得男客,沦为真正的男妓。宜之后又流落至京,被狡诈的恶棍干将、莫邪打死。翌年,他原先的同性恋好友王仲和中举,先将诱宜之走上歧途的虢某惩办,王高中进士后又将干将、莫邪予以惩办,而孙宜之与妓女曹娇所生之子也得到了良好的照应。
集写松江南翔人单秀言,小名迎儿,丰资娇倩,性格狐媚,以卖网为生。一日,遇道者引入山,见一女神,号通天圣母,教以采阴采阳之法,赐其钱。不久,与谢公绰做同性恋的勾当,将其钱骗尽后弃之。又去山东和风镇,委身和宾王,为和掌管当铺。和回家乡毫州后,单迎儿吃喝嫖赌,尽情挥霍。辽阳豪杰铁一心武艺高强,因家乡失陷,携家眷至山东觅购产业,单将和宅一半典与铁,见铁姬貌美,遂先向铁献后庭,然后与其姬通奸。铁发现后告官不成,反被单诬告成功而驱逐出境,姬则被单钱买下。和宾王在毫州遭遇变故,只身逃回时单竟闭门不纳,幸被汪巧英救济而中进土,入翰林,并在平息白莲教乱后与铁联手将单、姬及张另才杀死。
雪集叙淮安府山阳人伊自取,字人爱,生得眉目清秀,自幼在馆中作变童。长大后专骗钱钞,曾与妓院主祁龟合谋骗富商商新。商新于家产破败,走投无路时遇友符艺相助,考中进土,重振家业。伊自取最终沦为乞丐。
月集讲的是温陵才子钮俊,字子俏,生得丑陋不堪。幸遇三界提情教主、风流广化天尊、烟主(上明下空)弘爱真君、男情教主别情奇爱真君等为其改头换面,遂成绝色男子,入宜男国,中状元,选为昭仪,供王淫乐,又立为皇后。有女子为其塞阴开阳,与其交合狂欢。后历被盗污,入圣阴国,遭尽磨难,最终遇佛,为其去除六欲,淘濯七情,割了孽根,送入烈火轮中。钮俊惊醒后知为一梦,遂弃家修道。
必须强调的是,明清小说中写男子同性之间性关系的作品,其中属主动角色的,一般都喜欢通过男子后庭泄欲,从而不喜欢与女子交合,甚至不惜把妻妾赶走或让人淫乐;但他与所泄对象并没有真正的感情,总是于主导地位上。其中属被动角色的,一般都是弄臣、男使一类人,他们的身份与丫环或妓女没有两样;如果是有些身份的,在将自己后庭供人淫欲的同时,总是酷爱女色,淫人妻女。中国小说中类似描写这种同性之间关系的奇特而变异的性爱观,即使西方的同类者在研究之后也会大吃一惊的。
《宜春香质》存世有明崇祯间笔耕山房刊本,藏日本天理图书馆。目录题“新镌绣像批评宜春香质”,卷首题“笔耕山房宜春香质”,署“醉西湖心月主人著,且笑广芙蓉僻者评,般若天不不山人参”。前有图,回后有自评及芙蓉僻者,般若天不不山人评。又有抄本,吴晓铃藏,行款同刊本。笔耕山房为明末书坊,崇祯年间还刊有《弁而钗》、《醋葫芦》。《弁而钗》与《宜春香质》一样分为四集,亦写男风事,题“醉西湖心月主人著”。《醋葫芦》题“西子湖伏雌教主编,且笑广芙蓉僻者评”,序署“笔耕山房醉西湖心月主人题。”由此可知醉西湖心月主人即西子湖伏雌教主,亦即笔耕山房主人;三书均为自著自刊,《宜春香质》集已写到铁一心因辽阳失陷而避地山东,可推断该书应作于崇祯年间。
《宜春香质》自问世以后,即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另在清代多遭到毁禁。
第一部 风集
第一回 书房内明修栈道 卧榻上暗度陈仓
荡情年少似扬,著留恋故桩尽,妖娆风骚卖遍蝴蝶。枕前颠倒梦杜鹃,被底温柔天尝滋昧,夜夜做新人心所愿。
前三三三不厌,暮四四四欣羡,猛撞著魔头风流过。犯正人弃掷羞,为伍流落穷途,受苦难问世上,如今作嫩郎荡可践。
右调‘西江红’
天上恩情其下不及,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我辈而无情,情斯顿矣。益有情则可以为善,无情则可以为不善,降而为荡情,则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矣。世无情吾欲其有情,世溺情吾更可其荡情,情至于斯害世矣,属于情并害情矣。情既受害始,也世受其愚终。焉身任其咎试看,从来水性扬,朝三暮四。有一终令善者否。虽然举世人如斯,吾亦安能权责。试举一人以为榜样,令千万人观之,触目而寒心。悔过而改过亦矣。宜尼不删郑卫意也。须要着官会看。
话说苏州虎丘有一少年,生孙名义字宜之,姿容雅谈,清芬逼人,体态妩媚,玉琢情情,旋飘洒落,风致飘然。丰韵轻盈。年方十二岁,便喜结交朋友。一班学生从沈先生读书,内一学生年长十八岁,姓李名尊贤,专一好拐小官。撞着小孙又极好人弄,一日。先生不在家,大家学生打伴耍子,猜枚打牌,顽了一会,李尊贤看得孙小官中意,便道,我们如今猜个状元拳,听状元发放,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违规,违规罚胜方抵抗捣屁眼三下。大家道:便是这个的,一齐赌,却是小孙做了状元,李尊贤却输了,小孙罚他放散头发,挽五个丫髻奉酒,又叫他妆女人唱曲。弄得李尊贤完了,再猜,却是李尊贤做了状元。小孙却输了。李尊贤道。我也不罚你跪,也不罚你放散头发,我只要你妆做娼妇行径,陪我吃酒,亲嘴呷舌。小孙一一如此。再猜。李尊贤道,如今状元便顶屁股的,小孙说使得。有的道,若不肯的怎么办了。李尊贤道。不肯的罚他吮尿。大家笑道,便是如此,便是如此。这又是李尊贤做了状元,却好小孙是榜眼。李尊贤道,我等替榜眼会了同年着,叫小孙脱裤子如此。小孙面有难色。李道:有言在先,不则吮尿,露出大(尸吊音diao)有六七寸长,一握大小。小孙拿了道。此物大,弄了要疼。李道,小diao顶来不爽利,大diao一顶得屁眼内又痒又胀又酸又麻,抽一抽爽利一爽利,快活得没法理。小孙道:“臭油嘴,你道我不晓得,我前日看见一个小唱替别人顶屁股,日内哼哼啧啧,就像有趣一般,我心中也要试发一试发,却好有新眷到我家来,留他和我睡,我要试发此道,摸他,他到也在行,便我摸你你摸我,你挖我屁眼,我撬你屁眼,我小diao不硬,他大我两岁,diao也大些,却还没有你的一半,被他按住一顿顶,只得一味疼楚,有甚趣,所以我这段心也放下了,你今日又来嚼舌,我不听你的。”李尊贤道:“你那令亲只有十二岁,阳气未足,不能奈久,所以没趣,撞我这张硬diao包管弄得你淫水直流,快活要死,还不肯放我哩。”小孙道:“一法说得这样妙,我就把与你,弄得我不快活,再也你说话。”李尊贤道:“若弄不得你快活,听你怎么罚便是。”小孙道:“如此听你摆布便是。”李尊贤将小孙放在春凳上,扯去裤子,面朝春凳,屁股朝天,唾一口残唾,如小孙屁股上一抹。小孙道声怕人,李已到屁门。大diao眼小,甚是枯涩,多方攻击。不能入内。小孙道:“疼得紧,不弄罢。”李道:“好味在后,我怕你疼,不敢急进,所以耽搁工夫了,若是动蛮,快活多了。”小孙道:“左右是疼,索性进来罢。”李道:“如此你将双手扳住屁股,象努屎的一般,着力一挣,我便进来也。”自己diao上又搽了唾沫,将插进小孙屁股里,举daio当门叫声狠努,孙着力一挣,李乘势就进。小孙把脚一缩,叫声慢些,已过去了一半。小孙道:“怕人,里面胀得紧。”李又是一挺,已到根,遂大抽大弄。小孙不胜排阁夺壁之苦,李紧抽慢弄,愈进愈急,久之觉屁眼内滋润清溜,进出如意,浸浸然有水从中来,只觉麻痒有趣,不禁豚为声而腰为颠,身为乱扭,而脚为凑,又久之息微口呻,气喘吁吁,神魂飘荡,乐而忘身。李尊贤知其得趣,着力狠抽,小孙已入趣乡,叫亲哥哥,真有趣,举身掀腾,乱矗上来,掉转头来与李接唇呷舌。正是情浓之际,闻先生扣门声不绝,不及成欢,整衣而起。先生查书备课,一番放学。小孙回家,十分不快。骂道:“老不死,老杀才,劈风情的死贱坯,早不来迟不来,刚刚正在美满冻,摸将来,弄得我丢又丢不下,放又放不开。鼻头上蜜糖,吃不到。坐在书房内,饭也不吃,咬牙切齿,恨恨不平。忽小厮书僮来叫吃饭,小孙看了书僮倒也干净,梳光头,洗白脸,也还不是丑驴一个。想到,把他来泄火,也强似自己挖撬。便道:“今夜拿铺盖到房里与我做伴,我心上不爽利,不吃晚饭了。”书僮报知主母,母自往问病,小孙道:“没有什么病。只是神思昏倦。要睡,恐怕醒来要菜吃,书僮在这里打铺问候便是。”其母道:“不打紧,便在书房住。若真不耐烦到里边睡,我好照顾你。”小孙道:“没甚大要不得的,困一困觉便好。你们不要吵我,我要安静些。”其母分付书僮。好此伏事六叔,遂过去了。书僮点灯铺床促小孙入睡。小孙道:“我还略坐坐,你先睡。书僮道。我伺候六叔困。”小孙道:“你今年几岁了。”书僮说十七岁了。小孙道:“也晓得要老婆么。”书僮道“六叔又来了,老婆哪个不要。哪里来。”小孙道:“你替旺儿两个顶屁股。有这事么。”书僮道:“六叔睡罢。”小孙道:“人对我说,你我打帐要对老爹说,每人打你三十棍,想来不知道这事有没有,我问旺儿,旺儿一口招了,再四求我,我看他老实上饶了他,不说,你到我跟前到这样作怪,我明日对老爹说了,打在你身上,看认不认。”书僮急了道:“六叔休发怒,这事是有的。”小孙道:“他说是你弄他的。”书僮道:“六叔不要听他,他比我年纪大了二岁,我又标致似他,难道他不来骗我,我倒去骗他。”小孙道:“这个你说得是自然。是他骗你,我问你,把人弄快活么。”书僮道:“也有趣的,若一味疼苦也不做了。”小孙道:“怎样光景。”书僮道:“起先有些疼,后来弄久了,倒也有趣,似麻似痒,愈久愈好,但恐得意浓时,一下泄了,便扫了兴头。”小孙道:“旺儿可尽你兴么。”书量摇头道:“他么,五老儿挑水,进门便跌倒,是没用的东西。”小孙道:“是那个好。”书僮道:“只有便住了口。”小孙道:“怎么不说完。只有那个,只有那个什么?要说要说。”书僮道:“六郎眼前说也不妨。只有三相公一项就快活杀人,我前头丢了两三,他还不丢哩。这根diao真是妙物。又大又热又硬又肥又坚又久,开得爽利极了。”小孙道:“我今替你爽利爽利。”书僮道:“六叔讲大话,只怕还弄不过去哩。”小孙道:“你看。”两个吹了灯儿,搂着上床,小孙模书僮的diao,虽不甚大但也火热。书僮摸小孙的diao,细如笔管。长未寸半。道:“六叔,你这个太小,怎么弄得人。”小孙道:“试试看。”搽了些唾沫,放将进去,弄了不一会儿就软了。书僮道:“不行,你的不行,我胜如你十倍哩。”小孙道:“一法就把我与你试试看。”书僮道:“管叫六叔爽利便是。”扳着小孙屁股就弄。刚刚弄到好,书僮便泄了。小孙问如何不动了。”书僮道:“丢了。”小孙道:“爽利,弄得不爽利,我不管你,你弄得我爽利便罢,不然是放你不过。”书僮道:“待我弄硬来。”一头捏一头搓,又硬了起来,这比上长久了许多,完事,小孙欲心犹未尽,又替小孙搓,书僮哀求道:“饶了小的罢。”小孙道:“饶了你,你怎么做个计,不知不觉受用三相公一夜,我便饶你。”书僮道:“这个不难,我有妙计,管教大叔享用三相公美具,又不晓得是六叔,三相公每夜定拿我来醉酒,如今我在大叔居中住,明日三相公回来定要扯我如此,我设法开门,我出你进,脱裤上床,他是酒中,见屁股就弄,你决不可出声,谁人晓得此计?又不出丑,落得爽利好吗。”小孙道:“妙,明晚依计而行,早进馆读书。”晚上孙三道:“书僮,铺床伏事我睡。”书僮孙三扶到床上,孙三就要替他龙阳。”书僮道:“我到六叔那里看看来。”孙三道:“睡一觉再去末迟,我火动得紧。”书僮只得应承上床,两个就发作起来了,急得小孙心痒难挠,忍不住打一个暗咳,书僮听了故失惊道:“呀,忘记了夜壶未收。不要被做公的拿了去。”孙三道:“这个要去拿了来,小奴才这一歇直要弄到天亮哩。”书僮低声道:“不要出声,恐人听见了没趣。”孙三道:“你不穿裤子快去快回。“我去去就回。”开了门提夜壶与小孙。小孙换进门,孙三道:“快上来,我要硬杀了。”小孙不应,爬上床,孙三欲火正盛,扳着就弄,亏得小孙在门外听他二人狂荡,屁眼骚痒,淫水直流,孙三这张大diao方弄得进出,此时酒性正发狠抽猛顶,顶得小孙呻楚不胜,快活欲死,只将屁股乱扭乱凑。弄至五更,其抽愈急,屁眼中愈爽利,四脚都软了,口中冷气直喷,哮喘不定。孙三一个寒战,谷道一紧,其精直射小孙屁股内,既热而多,甚能杀痒,不知小孙如何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吾人一身重如大山,轻如鸿毛,不与妇人为难也。士人犹甚轻用其身则利令智昏,渐失本来面目。弑父与君不难,甘心又何惜区区名义。目千秋之笑骂而不顾者不过舍得轻用其身,伊周大圣不过能用其驱。孙子田也欲焉得刚,当头一捧悟者通身汗。好赌身贫无怨,贪死也甘心。小孙其几乎移此念,于君父则龙逢此,不用彼是以君子叹也。
才子佳人,相谓之情缘,乱伦悖分聚座谓之孽缘。宜之于孙三不知,不知谓之非情,不可谓之情又不可谓之孽。不可谓也。
第二回 韦律村痛哭流涕 王谦文卧柳香
孙三事终,小孙淫兴亦尽,彼此疲倦要睡,小孙恐露出马脚,心甚慌张。忽闻旺儿叫声:“书僮,六叔呼唤。”孙三道:“你快些去,省得他自来。”小孙乘势下床,开门而归。书僮问弄得痛快吗?小孙道:“诚如你言,弄得快活,只要死不要活了。”书僮道:“六叔吃了这个甜头一发要把人顶。”说罢,书僮到孙三书房中,孙三道:“昨夜弄得好吗?六叔叫你什么事。”“大叔昨夜一夜没睡,身子疲倦。叫我伏待他。”孙三忙起身梳洗,来看小孙。孙三道:“想是读书辛苦了。”小孙道:“不曾读哩。”孙三替他摸摸头,摸摸身子,吩咐道:“你且末要起来,着我去对娘说,把些东西与你吃。”小孙道:“不消哥哥费心。”孙三只当小孙是病,哪知是被他顶坏的。小孙睡了一日,精神方得复原。之后撞着孙三醉,便替香书僮打换,受享这张大diao。或者在馆中替李尊贤弄。将就挨过几年,已是十四岁了。经书已完,文章也有些头路,换了经学先生,姓钟名万发,是个少年秀才,生得有几分姿色,小时也被人弄过,以其色号称钟娘子。如今做了秀才,拉着旧朋友也还饶他不过。他却看了标致学生却也不肯放过。所以馆中争以南风相容。只有一件好事,读书做文十分认真,每考必进几个,所以从者愈众。孙之父母亦慕其名,将小孙送他馆中行了师生礼,会了朋友,分一房与小孙读书。馆中有一姓韦的学生乃先生极得意的,走到先生房中背书便半日不出来,不知做些什么;小孙一头撞过去,先生正与韦某在那里亲嘴调情,撞着小孙,好生没意思。大家走散了,小孙看了道,原来先生也好这把刀,我若搭上了先生,日日有人弄,岂不强似把与书僮顶。但先生爱着小韦,怎么思能及我。思量未有一计。一日先生外人接去饮酒,诸生俱不在,小孙道,有计了。乘空装醉,好歹成了这件事。家中送饭来,小孙吃了,竟到先生床上睡下,将裤儿脱下,装醉后脱落模样。面向里面,屁股向外。脚弯在床上,下脚拖在地下。露出雪白屁股,沉沉睡去。先是假睡,人有几分醉意,不知不觉睡着了,先生回房,正恨韦某不在,不能一泄欲念,揭帐见一人醉卧,脸朝里,屁股朝外,近而视之,其润如玉,其圆白如蛋,其白如雪。钟只当是小韦,仔细一看,但见桃生面,绿鬃生烟,武媚百态,却是孙宜之。先生连叫几声,竟然不醒,伸手摸他,一摸其滑如油,比小韦更胜十分。春兴勃然,思道:“他来我床上,未必无心,如此养物,不可当面错过。”因搽上唾沫,举diao插入其中,又细又松,不似韦之做作,让人高兴。钟得以大展其兴,弄有一更钟方泄。小孙犹未醒,钟道,今夜索性尽一尽兴。取了一丸春药,塞在小孙屁眼里,自家也搽了一丸,替小孙脱了衣服,扶到被里,将diao插屁眼里。孙醒来见是先生,先生道:“你好醉也。”小孙不语,钟知他害羞,遂又抽送,片刻屁眼中骚痒难当,不禁以身扭动,自家转身,先生爬上身来抽送,小孙很矗,钟虽然在行,却不经此光景,十分快活之极。又将小孙反转脸来,两脚架于肩,枕头放在腰上,替他亲嘴呷舌。一抽一迎一凑一送,虽淫妇娼妓未过是也,直至五更方泄。一日钟先生他出,朋友相会一起,猜拳行令,大家道:“先生不在,我行大家讲论一翻志气,他日功名成就。也好作一番佳话。”有说做官的习武的做秀才的中举的,论到小孙道:“我没有什么志向,但做一事总要有成罢了。”朋友道:“只恐未能如愿,如孙哥生得这般标致,我同馆十九人,那个不羡慕孙哥。韦哥与孙哥原是连手,不消说了,我们一起哀求,除非个个皆允,方无遗恨,果能之否。孙被他顶了,便直回他道:“也只得从命,”大家一起道:“孙兄切勿失言,我等一齐跪求。”只有韦某一个不跪,其余十八人俱跪地。小孙一言驷马,不能转弯,笑而从之。一十八人轮流冲突,一场事毕,众人道:“孙哥可谓河海不拒。”一友道:“此六种福田耳。”大笑而罢,众人散去。韦某对孙道:“弟之行为,吾兄不敢责。”孙道:“我与兄虽是异性,情同手足,几当指教,幸为直陈。”韦道:“上人以直品为贵,无论男妇一也,品贵则吾身重如太山,品劣则轻如鸿毛。当我与兄结交时,同宿辈望兄不啻天上碧桃,日边红杏,因一言不节。以父母文遗驱恣狂童之邪狎,虽娼妓所不屑也。而吾兄甘之弟于斯时饮泣痛心,恨不请尚方剑斩此须辈。”孙道:“一言之惧至不可悔,以伤兄心,自今思之,亦觉面目可憎。然江汉以濯不可清,秋阳以暴不可白。”奈何亦,不禁泪下。韦慰之道:“人谁无过,患不能改耳,改则品犹可立也。”孙谢之,忽家人召韦,孙良心发现,甚是烦恼,日,众人拉他去顽,他没情没趣,推病不行。见一班人去洗浴,他也拿了一条浴巾去,浴完正在那里穿衣。忽一人道:“如今小官那要人出相,略有几分姿色,末至十二三,梳油头挽苏鬓穿华衣,风骚就要去相。”别人那要人相。他一人道:“正是奇紧。”一人接口道:“这那叫做奇,我说一个笑杀人哩。”大家一齐歇了口道。“请教奇耶。”那人道:“虎丘孙家,学生今年只得十四岁,在钟秀才馆中,昨日一日顶了十八人。”一人道:“乱嚼舌,屁股不是铁打的,经得这些人弄。”那人道:“我若说谎,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一人道:“你怎么晓得。”那人道:“书馆里有个学生小安,不瞒众住说,和小弟是好朋友,昨日他也弄那孙小官。晚来我有吃酒,他对我说的。”大家道:“他馆中说出来,自然是真的了。”大家拍手一笑而散。听了又惶恐又懊悔。道:“幸得这一起人没有一个认得我的,若有一个相识,今天教我怎么出浴堂。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将一人手掩得天下口。心中想念,口中呻吟,打发了浴钱。信步欲回馆,撞着蓖头王三,叫声孙相公,蓖头吗?小孙看是王三,道:“你来馆中,打散头发蓖头。”小孙出神,一声长叹,王三问道:“孙相公何事长叹?”小孙道:“有一坏事要寻一所在,安住几日,未有地主,所以不快活。”王三应道:“有到有一个主儿,不知孙相公中意么。徽州有一相公姓王名仲和字谦文,浙江籍人,要寻一个读书的陪伴,要温顺又要标致又要去冠又要有才学的,孙相公却若去不是极好。”孙道:“我便随他去走遭。”王三道:“孙相公去自然中意的,只是我王三是赶得起折不起的,后日回来经不得说我王三牵头。”小孙道:“你一段好情,我怎么好来害你。”王三道:“也要说得明白,我先去知会化,孙相公自己去便了。”道:“我今改名姓丘,你可去对他说。”王三道:“妙。”蓖完头,约日早到城外河边相会。王三去了,小孙心中有事,五更便起梳洗,带些盘带,穿了衣服,带了本书,叫了一只小船,竟朝河边来。王三早已在那里等,打发了船钱,吃些点心,引见王谦文。见了人物。先有几分欢喜,及谈及文章,妮娓而谈,便一发称心。叫小厮拿了一两银子赏与王三。王三替小孙说了两句,分别而去。王生择日起身,当晚留宿书房。两边都是惯家,多方思爱,如获珍宝。日登舟望杭州进发。一路吟诗吃酒顶屁股,好不快活。只苦了孙家父母兄弟出招子,水里也去打捞,朋友家也去问了,先生也弄得没法。不知此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语云阴阳怕蒙童,人之良心亦然。小孙非韦某一席危言,外人一段讪笑,不知将何低止矣。虽然若不提明,小孙必不他出,又免却后头一时之苦,不致那般结局也。则韦生者固小孙之功首罪魁乎?第为朋友去必以韦生为止不得以成败论英雄也。
第三回 孙宜之才名卓著 骨里蛆巧计迷心
不说孙家父母四下找寻,且说王谦文带了孙,片帆飞渡,孤舟远游,不二三日已到杭州。这杭州东莱西水南北米,四时不绝。更有一块田地不是栽踢球,自古帝王建都之所,名宝奇迹之乡。玉谦文寻了小蓬莱做下,小孙从未到西湖,观之不尽,玩之有余。一日,玉谦文对小孙道:“宜之是否高兴,代我写一律如何?”孙挥笔成二律。乃苏堤春晓两峰插云,雪峰久招:
仿佛沙堤路径通,微海锦带有无中。山移水阻行还是,鸟和渔歌语早江。月欲穿天又晓,星初度柳日将东。看山居士今何在,谁有桃笑口红。
王谦文看了十分欢喜道:“向以宜之通诗,不料好极至此,真美哉少年也。”恩爱愈笃。一日金陵妓女董宛如来访,王谦文与之对奕,连输数盘,谓孙道:“宜之善此,请为我敌之。”宜之对董道:“求教。”两人对局,宛如连输两盘。道:“丘哥真正好棋,容日再请教。”相别而去。宜之名远传于外,今日这个求诗,明日那个来请教弈棋。看了孙人才风流,举止儒雅,便有起心要拐他。有一人姓虎诨名叫做骨里蛆,设一计请他在城西城隍庙里下棋。宜之也欲不去,那里又来请。王道:“丢下个三二盘就回。”宜之首肯。上山到城隍庙,骨里蛆接着迎入长生房,茶罢对局,三盘两胜是宜之胜了。宜之起身告别,骨里蛆极力挽留,忽董宛如到,对孙道:“丘哥也在这里,小妹不敢动手了。”骨里蛆道:“二位男才女貌。可为对手对局一如何。”两人又下了几盘,宛如道:“丘哥真好棋。我到杭州来访友玩景。乐不留人,倘他回舟金陵。希留步一往。”宜之道:“我亦欲游金陵,到京自当前往。”忽酒至,孙董上席。半酣与宛如告别。宜之起身送别。重入席中,骨里蛆与众道士打邦行令,弄得宜之大醉。坐立不定,倒卧床上。骨先而众道。继之,醒而悔之不及。奈何骨又媚以酒,宜之暗道:“此人虽待我不薄,我将何面目见王兄。暗暗悔恨不以。”宜之一连在山上住了十日,王谦文又见丘不回。着人到吴山打听,这些丑态一一都知,回报王谦文,文叹道:“如此人才,原来不立品的,可惜可惜,我若不急辞他回苏州,将来不知何等结局。”既修书一封于宜之,云家中有信促回,特书一封别之。宜之见了既起身道:“王兄南归,我赶上去送他。”遂别众同书司回小蓬莱。玉谦文迎着道:“连日忙得紧。”宜之面红过耳道:“被这些不情之徒缠住了。”玉谦文笑道:“还是为情缠住了。”宜之羞惶无地。王道:“此辈不宜与之,客人不浅,宜之少年英俊,宜择善而从,这些匪人还是远离罢。”宜之连声道是。文道:“宜之久别乡间也该回去一望。家父母有书召见既登途南回。不劳远送。”遂拿出白银三十两,绸衣二套外加盘费。王对宜之道:“屈君伴读一载,薄利不典,少伸寸忱,容后日报。”宜之情知同,过意不得,晓得玉谦文不快活,他也无面目相对,便道:“久思久曲,不忍会兄,只既有南回之行,弟既命姑苏之驾矣。”王生大喜。既和孙同到城外,讨船回乡,且说骨里蛆日着人打听,晓得王已南行,丘回苏州。想到丘回苏州,王必赠,赶回来屁股有得顶银子有得手,既刻追赶。这也是宜之倒运,若遇顺风怎么赶得着。刚遇江上风大,船不能开。宜之正在船头上立,骨见了道:“你怎回乡也不对小弟说一声,小弟前来送行。且去吃一杯。”扯到一妓家姓曹名娇。替他饯行。酒后被曹留住过夜。小孙但被人弄,却从未亲过女色。春风一度,力怯魂消。日遂不回姑苏,将行李尽撒手曹家。夜夜春风,一住半年,盘缠已尽。他只认得王谦文,只得将身子于人。谁知这些人骗了你屁股项,还要赶他走,只有寻骨里蛆,起初还留他顿饭,后来竟躲起来,只得到山上打道士吃他一碗半碗。有一道士见他穷无赖,要他到一和尚寺中做代书。名为代书,实为和尚老婆。那些和尚又众,diao又硬,又长久日夜相缠,弄了十数日。大家争风打了一场,寺中俱不许留小孙,留者遂出山门。宜之无安身,走到曹家,曹娇道:“怀胎三月,实及君厚。”丘喜极要到吴山借宿,顶头撞着骨里蛆,宜之道:“我在王谦文读书好好的,你摆个圈套拆我好友,他打发我回苏州,你又赶来以美人计局我,我如今一贫如洗,朋友跑尽,都是你之功劳。”骨道:“是小弟不是,如今有一安身所在,做些微办生意度日,如今柴荒米贵,不是大老官,那有成饭养人。你如今进退无路,我又不能养你,待我寻些好再作议。”小孙弄得没法,只得应承道:“不知可做得来。”骨道:“曲子你会唱,有什么做不来。”小孙道:“这还差不多。”骨道:“如此便同志。”行本多时,到一店中,有四个人在那里。进去相见了,三人说了一会儿,对小孙道:“要你唱几句。”小孙乘着些酒兴,唱了一会,甚是好听,两人大喜,拿了文房四宝,要小孙写字。小孙问骨:“写什么?”骨道:“他们贵行中要写个投贴,文书一则好称呼。二来无做朋友有生意与你做,设生意便不管你吃饭。”小孙是饥寒怕了的听了此话。提起笔一书而就。递与二人。二人你推我进,一姓冉的收了。出了一个东道,请了骨。又把了骨一两银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杨赴下遭折磨 太山压顶送钱生
日,小孙同两人去了南京。日里他们同孙去看扬,又有钱财。晚上又要小孙同入睡,一夜定要一两银子。回来还要向小孙讨房钱。小孙方觉不堪,悔之不及矣。京城无不知有小丘。却说曹娇半月间借了一行银子赎身,日日望小孙来,竟无音信。一日,骨里蛆来相访,见他赎了身,道:“亏我替你送了那厌物,不然,如今你赎了身,搅得你屁股出哩。”曹娇道:“那个?”骨道:“丘呀。”娇道:“他怎么了。”骨道:“他抓住我不放,我说了个计,左右是左右,卖他去做了小唱。”曹道:“请你去一下南京,给他些银两衣物,得还故乡。可以将功补前之罪,不然,我与孩儿永不与你见面。”言毕泪如雨下。骨不能答一语,但云我去访着,教他来,脱身而去。自是曹娇退还赎身之资,搬进城中小青巷。生一子名孙东。此小孙替娇私下说的姓,所以姓孙。此是后事。按下不提。
且说小孙跟着两个辣手摧。好生难过,做的好衣服便剥了去。日日要他拿回多少银子。小孙暗道:“我这奴才何日了,须要寻个出头所在方好。”一日一家接他吃酒,酒后留他睡。一连十数目。不放小孙回家。那两人吃醋,抓回当面就打,小孙打急了,道:“我又不是你教的徒弟,为何要打我?托列位相公老爹替我作主。”众人说:“你请来小孙,为何这样打他。我们要到官府评理。”两人在众人面前不肯住手,一时动了众怒。送到城中兵马司,每人三十棍收监,无人送饭饿死了。小孙便跟这班人吃用又好,穿着又好,大家都叫小孙为兄弟。一日对小孙道:“兄弟,我们俱是北京人,现去赶考,好歹弄项纱帽出来,兄弟同去弄顶纱帽也好回家。”小孙大喜同行。一路无话。直到京师,寻了一个下住,就与一些在东京官员来往。小孙一发欢喜道,跟他送来是的烂不济下的,纱帽也非弄一顶回去不。一住半载,交游日,为首二人一名干将,一名莫邪。一日干将对莫邪道:“我们还要办些新冬衣物,我欲拿出几十两银子做衣物。”莫邪道:“银子不多了,不如吃些亏,当些金子换几两银子回来。”干道:“也是。”拿出四个金葵杯道:“这二十两足赤金,一百不肯八十是有的,叫那个去当,着宜之兄弟去罢。”小孙走到一个当铺,看了成色,问当多少银子。小孙道:“要当一百三十两。”当铺还八十两。当了遇百两。回来一分,还出二两即买细段做衣服。小孙也是一套。忽家人寄信至,做官要多少一并缴上,令小孙去取来交于家人,一日遭圣思,投官项裁,便也管小孙做了一套县丞行头。小孙一发快活。来来往往,当铺中竟与他熟了。见他是十四五岁标致小官,常对他摸手摸脚,小孙也不计较,兑了银子就走。取了当头不看。往往俱无所失,一发放心。一日奠选官要五百银子,用收拾当头来当,几时来取,取了就走。回寓所莫打开一查。失声道:“当铺少给了一个金杯。”干将道:“想是当中拿出吃酒未曾放在匣里。”莫邪道:“如此去向当铺讨来。”小孙飞跑到当中,当中人见他来,只当来顽要,笑道:“你去复返,忘了什么罢。”孙道:“忘了一个金杯。”当中当是取笑。道:“拿发钱来就还你。”小孙道:“使得,我来久了,把我回去罢。”那人道:“待我去换了金来打与你。小孙道:“天将晚了,我要回去,不要只顾歪缠。”当中人听了方才认真,道:“什么金杯?”小孙道:“你方才向我要酒钱,这会子却讲这些话,快拿来给我回去,省得家里烦。”这一句,当铺里方才急了,道:“当头是你拿去了,怎么又来问我讨。”小孙道:“诸物不差,只少了一个金杯,想是你们拿出吃酒末曾放入匣里,是我不曾开来看得好,还了我。省得我吃苦。”那人急了,道:“你的器皿你锁的,你莫错认了。”小孙掉下眼泪来道:“可怜还了我罢,不还我就是死了。”当中发狠道:“你不去,我叫地方来锁你去。”小孙号哭天打地乱滚。当铺要推他出去,小孙不肯,你推我撞打了几下,小孙大叫当铺里打杀人了。这一叫,拥了左邻右舍上人,大家都来劝止,向是谁家子弟。小孙道其所以,那人道:“你这当铺里也该看人当下动手,他是干大爷的亲表弟,前日新提前程的,如何就动手乱打。”突干莫二人俱到,道:“失去金杯自然要来查有无,你自当好说,怎么径自动手打我表弟。他虽年小也有个小前程在身,那得如此用强,京里还有这般撒野的,如今将表弟交与你,若无事罢了,若有三长二短却是不与你干休。”抽身就走,当铺急了,忙找北京第一行得通的光棍王褚字元一到当中商议。褚道:“养在当中无事便好,一旦有事他也是朝廷一命之官,认起真来,当他不起,还是求他领了去,就是有甚不测也没事了。”当中道:“全位褚老爷就是。”将三十两银送襦。诸道:“我在此,但愿做得此事就是了。”着人访干莫两人。话道:“敝友不合性暴操,打了令弟几下,情知理亏,愿拿出银贴金杯之资和汤药费,看小弟薄面,领回令弟调养。请兄不要动气。”当中也上前贴礼,贴了金杯银子并汤药费,干将道:“我与公何仇,要将我兄弟加害,贴些银子小事,我兄弟要紧,褚爷吩咐,那我且领了去,但要写张保单方好。”褚道:“这个不消说。”便要当里写一张。当铺只要打发得出门,便写了一张递于干。干接了上前叫声:“兄弟,你爬得起来吗?”小孙只是哼,干上前道:“兄弟,你是那里疼,我跟你看看,跟我回去调理。”此时天将黄昏,干将低头去摸小孙,对伤就是一靴,小孙大叫一声,气绝而死。干道:“伤重了,着软床抬回罢。”当铺便叫软床,来抬时人已死了。干叫声不好,大哭起来道:“我不与你干休,打死了人,他也是朝廷命官,我明日击登闻鼓,少不得低了这条命。”当铺慌了,对褚跪下求计,话道:“事到明日就大了,今日地方邻舍全在这里,求他领了尸体去方好。”当铺道:“全仗褚爷作主。”褚上前扯住干道:“干爷,已死者不能复生,这也是令弟命该如此,有一言相告,不从再听兄主意。”莫道:“且听褚爷说话。”话道:“令弟之死,自是伤心,但要当铺偿命,也要三推六问,将令弟尸七简九蒸,然后方可定罪,依弟愚见,与三千银与今弟搬尸养家,三千银与兄领尸,三千为你相知众人分散,请兄连夜将尸领去,如何?”干道:“诸爷高论,怎敢不从。但以兄弟换银子与心何忍。”褚亦苦劝,地方邻里一齐都劝,褚扯莫傍说了一翻。五千搬抠,五千领尸,五千与众人分。遂上天平兑了银,就在当中寻出白棱衣帛替小孙穿上。起用松柏,乘五更时分,抬的抬,找的找,到一土地庙寄下,一齐走散了。当中收拾去到别去也。看官,此法名为太山压顶。他到一方,必结交一方光棍。到其时,着人去当物件,当当取取。突说失了当头,叫小官们去查,查讨不已,必至恶言相向,及至打闹,邻里地方都是他一套人,一叫便拥至当场。或领回弄死,或当场弄死,便要讨命。众人议取得银子便连夜散了,只苦了小孙。屈死了。且听下回分解。
小官看之可以择交,实人看之可以免骗,心月主人一片度世心肠,绍卧无间地狱,千年冤鬼,万年魔王。一时仅念呵弥陀佛。
心月主人评
(要继续看就和我说啊!汗~~这就是真正的龙阳!
第五回 雪怨锄强扶弱 报大德转劫投胎
话说小孙被干将胁下一脚踢死,将尸寄于土地庙里,大家一齐散去。他野外孤鬼,甚是凄楚。又没有黄钱使用,又没有饭吃,常到土地面前求告。土地道:“我取卑微,不能替你洗冤,明日纯阳祖师到,该我接待,等到来我引你哀求便是。”小孙谢过。夜,纯阳祖师果到,土地迎接,纯阳道:“庙里那有皮臭士?”土地道:“新来一怨鬼到此日夜号哭,小神力薄,不能指示,求祖师慈悲他。”祖师道:“叫他过来。”土地领小孙见祖师。小孙将前事―一细诉。祖师道:“此你荡情之报,那曹娇为你养子,还盼你生还,你这段冤仇,还要王仲和与你报,后日王生当发,明春发榜,初任选河南开封府以诉此冤,你且托梦与他,求他请高僧替你起度,来生好享清福。”小孙叩谢祖师。却说王生自回徽州之后,约过半载,早是初春,为科举前来杭州,依然住在蓬莱。想当日情事宛如昨日。到吴山访小孙之事尽得底细,叹道:“迟之来不能送之归,而今彼流落于匪人,皆吾之罪也。”因有曹娇之说,令人访之,得之青苍,往见道:“宜之事,曹泪落道,骨之恶且以子示之。”道:“此宜之骨殖。”王抱之视,亦泪下道:“此虽骨贼之恶,也是我之过。”以白银一两赠曹道:“卿欲将如何?”娇道:“吾身已赎,待被求吾归之而矣。”王道:“宜之有卿流落,亦不怨也。”茶罢而回,当着匆忙三场考完,王仲和中了第二名,迎罢来望曹娇,曹道:“君身已回程,忍令相知流他乡呼。”泣下不已,王愤激,送骨到官坐要宜之连及贼道。那里去寻,骨坐牢病死了。这也是一命还一命,且说王又见骨已死,出口气,收拾进京,春榜中第四名,殿前二甲,迭了河南开封府知府,接了家眷赶去赴任道:“宜之是否晓得我中了。”方才想到这里,一阵冷风过天昏地暗,鬼哭神号。见一人披散头发,两面流泪,跪在地上道:“哥哥替我报仇。”王见了将界尺一拍道:“何方鬼魅,敢戏朝廷命宫。”那鬼道:“我不是山精野鬼,乃孙宜之也。”此时王已在曹家知宜之之名,道:“即是宜之,因何至此。”那鬼将前后事细述一边,王道:“此二人今在何?”鬼道:“一绿衣县典史,一开封府知事。”王道:“既如此,我到任替你复刀就是。”鬼念道:“吾虚度十八岁,只有这点骨血,请大人念相知之表,抚其孤弱,则感其德也。”王道:“此事吾自当任之,骨贼吾已置之死地,弟亦可少舒怨气,我到任要究干莫二贼,弟须来对证。”鬼道:“但于堂下设弟灵牌,出令牌一面,分土地领吾进门,弟自来矣。”王道:“晓得了。”鬼道:“有一要紧事相托,烦公贤一高人替我毁去臭皮袋,好去转生,其骨灰带回姑苏付于父母。”言讫拜谢,忽尔不见,王惊讶亦不就枕。日打轿土地庙,果有宜之之躯。问和尚与鬼语无差。闻王台山高僧悟风在京,正往来下火,悉前后情事,悟风道:“这也是前生一段因缘,待山僧亲去替他下火来。”王着大到庙中将躯抬到化人杨,请和尚做了七日夜功德,悟风拿火把在手念往生咒念罢,举火烧着,火中现出一少年腾空而起,正是宜之。王心甚是惊讶。化完后教人收了骨灰,送回姑苏,也不回家,就从京赴任。既提干到,王道:“干知事,你未知罪。”干道:“没有,”王道:“一披发少年拽你衣而进,对我哀求,怎说没有。”
干吓得魂不附体,对答不来。王道:“为人不做亏心,半夜敲门心不惊,干知事有甚不可对人讲的事。”忽莫邪进来见王公。王公道:“典史,怎么那披发小厮又跟着你,昨夜可见一成冤鬼年十六七道,叫孙宜之到我前告状,问你二人索命。这事可是有的?”干莫二人道:“没有。”王道:“这事也难以辩白,可召这鬼来与你对质,方得明白。”叫皂隶取今牌一面大书今土地带冤鬼名孙义的到衙门听审,干莫二人并衙门大小无不惊异。王公退堂沐浴更衣,又烧了道香,黄昏坐堂,放出告告牌,吩咐皂快肃静,忽觉一阵阴风扑至门,上下不禁毛发竦然,王公知孙已至,大叫原告孙义,堂下应了一声,现出一个小官,头发披肩,竟上堂跪下。王公叫干莫:“你上来与他对理。”两个见了对头竟吓呆了,那小官走下堂扯住道:“我阳寿未了,我与你有德无怨,今日须还我命来。”干莫只是叩头。王道:“这是真的吗?”二人道:“真的,只求大人笔下超生,待狗官多做功德,超度他罢。”王道:“杀人偿命,有甚推托,现将干将低命,莫邪削职,充军边远。”忽一阵风,鬼寂然不见,日上本,龙颜大喜,下道:“王仲和为福建御史,以昭皇恩。”王公收拾起路,一路无话。竟到苏州,孙家孙三已进学,出迎道:“及前后事方知兄弟消息,举家哀哭,接了骨灰,置于祖陵。”孙三同王管家到杭州来接曹娇,迎入曹家,孙三道:“前后事方知宜之已死。”亦痛哭,再四劝谕方住道:“王公本荐圣旨,褒状等事。”娇道:“守志及妇人本份,且劳上干天听,妾流落烟,辱令弟错爱,心许终身相托,自当如此。怎敢受奖。”孙三道:“弟妇,贞德王公盛意,天子特典何为不受。”曹收拾行妆同孙三来苏州,王公披宣圣旨,皆见了礼,在苏官员俱来拜望。其子孙兰已五岁,曹拜见了公姑,礼毕,改穿孝眼,尽三年之丧,克事公姑不表。王公所事已完,收拾起身,孙家父母兄弟俱出来叩谢。王公又赠俸金谢百两,为曹氏养子之助。王公吃了几杯酒,伏几而卧,忽见宜之来谢道:“盛兄竭力周旋,不但生死均沾。抑令枯骨得有血祀,皆兄之恩赐,弟得悟风大师指点,幸已不落庸秽。感激之至。”王道:“弟受生何,为我言之。”宜之笑而不答,口吟一绝。
三生石上旧精鬼
赏月吟风不要论
不须情人达相访
此身虽换性长成
言罢笑而去之。王忙追去,忽惊醒,乃是一梦,残灯犹在,炉香未尽,东方且白。王起凝神记事,忽见桌上一笺,取而观之,及调一首,词说:
恨天涯,荡情女游子沪如麻。狂风拍岸,骤雨封江,流落穷途,怎奈失林,今东明西,已向金陵游狎。
王公子看了且惊且羡。此儿英灵不减,回家对夫人讲起前话。夫人此夜梦生一兆,一探入房感而有孕,李春,王公任满回家,梦宜之道:“客岁之药,弟特来,往后就请托你了。”王生一公子。王心知为孙转世。命名义孙。后王位至天官,义孙少年登科。果中探,此扶孤雪冤之报也。
风集完
第二部 集
第一回 薄情子钱塘观相 成阳公幽谷传奇
枭薄恶异反脸便无情义。哄得人见上楼便授楼儿去。有钱有酒相随。财尽掉臂矣。百般相帮献豚请寿都为班钱生活计。心不悔乘戾到头有报。陡的冤家至。狭路难避。抽肠活剥大活人心。警当世。
右调六么令
后庭一路原非有,阴阳之情男女之趣。无欲海中贤姻缘,般若地内开情宝,夫岂真若。男女之间有大欲存焉者乎。或属于爱成屈于势,或利其有、或利其才,欲为应承耳。始也所求者。急男之女嫔。继而应者无奇祸。忍包藏每见此道。初交指天示日,意气过乎才子佳人。究之按剑,及有市井小子借此为骗钱营生利身活计。
我如今说一枭情小官,闪了一后生后,撞着一个对头。将来抽肠活剥,碎尸万段,可为千古,枭情之报的榜样。这小官乃南直松江府南翔人,姓单名秀言小名迎儿,丰姿娇媚,性格孤傲,轻性重财,出身乃小门子,以卖丝巾为生。一日,卖丝巾到杭州钱塘门边见一相面先生。他也相一相。那相士道,大爷,你莫怕我说,你脸上无肉,骨肉无情。眼小而无义,神色不定,气宇乘张,定遭横死。却有一步好运,初八、十八、二十八,一生享用在此。妻不求而自至,财不营而自来。只因命薄,到底没有收场,凡事厚重一分,自然转祸为福。只是此地非你发迹之地,要到北方便好。迎儿道,我作人是极本分的。相士道,这便好。日下气色黄红,当有意外之遇。迎儿半信不信。走回住外。日落了雨,一连二三日不住。迎儿甚是焦燥。一日少晴。拿了丝巾出来卖。撞着一道,唤叫迎官,你有多少丝巾,我都买了。迎儿道,有五十多呢。那道者道,我都要,拿来。迎儿喜不自胜,跟着就走。渐渐入僻静之地,迎儿惊恨不已,欲不去,足不由己,行得更快。来到一山旁。但见。
嗟峨直冲霄汉,峻岭山巍锁碧空。怪石乱堆,如卧虎,苍松斜挂似蟠龙,凛风咆哮,饿虎吼其中。果是世人共行不到。咸阳宫旗屈其中。
迎儿走神细看,见山势险峻。凄风号啸。忙问道,这是那里。道者道,此吾住所。你跟我来。迎儿见四面无人,山险路僻,只得随他进去。但见那路甚是崎岖,行约数里,山尽路平,又现一个世界,不亚神仙所在。迎儿看了暗道。不知他要这些丝巾做什么了。只见一群宫嫔拥着一位娘娘,容如秋菊,眉似柳叶,嘴如桃,身披逍遥氅,左执如意,右执拂尘,脚踏步云履。右一女棒印,右一女捧剑。迎儿连忙跑上前。只是叩头。忽娘娘问。你可认得我。迎儿道。小的不认得。娘娘道,你也认不得了,你前生乃我二十四嫔女中一个。不幸死亡。我着你投胎为子,现特召你至此。我有一秘法传于你。你之前可采阴,之后可采田,添你三分变色,与人相交。但要忠厚,行止如乖张,则无好下场。现将秘法说于你听。你好记着。
和风荡漾柳条新。铁板桥边王谢行。
绥绥欲去谁相问。谁有昭阳无二人。
迎儿听了不解。娘娘道,此是玄机。你一生结局收场仅在此内,不可明说。叫侍女赐玉容酒一杯。迎儿服下之后,通身是汗。叫那道,取巅倒玄机一册付迎儿道,你拿去细看,若有可能明白,夜静焚香,叩头祝道。迎儿不解玄机。只得收下;娘娘又说。现赐你白银二两、铜线一百与你。分付那道,老道,送他出去。道者牵来只白虎。迎儿道,我怕也。那道者道,迎官休怕。将迎儿扶上虎背,道声去也。迎儿心惊胆颤,双眼紧闭。只闻两耳风声约有半日。落于一。飞虎将迎儿放下,径自去了。迎儿似醉似梦,如魅如迷,半晌方定。举目一看,寂然无人。见有一条小路,信步行来,撞着一个樵子。迎儿忙问道,老爹,这里出去是什么所在。那人道。上东北便是集市。迎儿谢了一声就走了三里,认得是去时旧路,方才有些清头。走到集市,便将那钱数百六十买了六根筹,上楼饮酒吃。一会想到。铜钱用了去。那得自肯归来之理,且笑回想。摸了口袋一看,呀,一百铜钱半个也不差,不知那六十是什么东西给他的。迎儿快活无比。吃罢搭船到清波门回店中。店中主人道,单迎官,你可回了。迎儿道。我去了三二日,遇着亲眷住了两日,所以不曾回来。店主道。丝巾可卖尽,我要借两钱饭钱买米。迎儿道,该多少,与我结帐。迎儿打开银包问多少钱。主人道,只有二钱半。迎儿称了二钱半银子与店主。店主见是十足真纹银,好不快活。到得晚上,迎儿道,该回了。打开银包一看。银子仍在。十分欢喜。当晚无话。迎儿望空拜祝就寝。夜梦一人教他运气提精。抹阴补阳。吸炉渡精,归谷化气,归神令后庭交感,自呼自吸,美过女色。迎儿心领神会,遂得其妙。回想起钱塘门相士如此灵异,我去谢他一下,看他如何说。竟到来见相士,相士道,大爷,你喜气满面,该有所遇了。迎儿道,果然好相,实在少有所遇,特来请你吃一杯酒。两人到店中坐下。酒至半酣。迎儿道,我有一诗乃异人所赠,不能详解,求先生指点。将娘娘赠的诗写出与相士。相士看了道,诗意奥,不能详察。但和风镇铁板桥俱在山东地方。想哪所在是发迹。迎儿道,我卖完了丝巾,收拾回去买了货便往山东去。相士道,最好。迎儿会了酒钱,别了相士,回到住。店中来了一个卖古董的客人姓谢名裕子公绰。看见单迎儿有此姿色,便要拐地。晚上买肉杀鸡,邀请迎儿吃酒,不觉有几分酒意。那客人将言语调戏他,迎儿道,正经些,走江湖的人不要如此设搭撒。那客人捧着一锭银子,约有二三两,跪在地下道,若肯相伴一夜,即以此金相赠。迎儿暗想一日生意好杀,也不能卖上多少。今不过一同枕席。逐得三两之钞,这个生意岂不好似别样十倍。便接着银子道,只是替你睡一夜,明夜不要缠我。那客人道,只是今夜就是。两人解衣上床。客人如狂蝶采。迎儿如新向蝶,心姿采。迎儿虽常把同起朋友戏弄,却十分苦楚。不知此番怎么放进去也不知疼,略加抽送,便津津有水,溜溜快活,任客狠弄。客将迎儿二足加于肩上。效展鹭之形,舞恋之热。迎儿遍体酥麻,倾心颠倒,客心甚喜,直至五更鼓方休。客道。吾阅人多矣,未有如汝之后庭之妙也,宛如女,不异娇娃。穴中温润紧凑,犹有过之而于之,风流软软,虽佳人不如汝也。不知怎生结局。且听下回分解。
以丈夫之躯效妾妇之淫劫。脂粉之举,令天下有真妇必羞,以为夫矣。此靠何心而鞠躬于是。心月主人以狐且之态当然。
不不山人评
第二回 谢公子财尽情绝 张万伊忠告善道
迎儿道。以丑陋之姿,承公致爱,奉陪一日。客人道。明日做衣服打银儿与你,你要甚么,我件件都依你,求你伴我些时。迎儿见他情切,使生出骗钱法,道,不是我不陪你,我少了一注银子,几日里要还,又无借办。明日要往湖州省亲,去借银子。公道,多少。迎儿道,四十两。公道,这有何难,我与你就是。迎儿道,我日后还你。公道,只要你伴我,那要你还银子。迎道。我要陪你我少日子,把银子先与我好,只陪你三个月好吗?若要再陪再议。公道,便是如此。迎儿甚喜,替他捏硬了,将屁股凑着道,不消着残唾,你款款游进,自然滋润。公依言微践门庭,觉津津有水自中来,若咬活胍。公随泉而进,抽送遂有声,亦若毡之汩汩者。迎儿道,公勿动。吾令汝快活,赛如抽送。公依言不动。迎儿运气加劲,屁股如驴鼻呼吸,吸得客似添似吮例魔似弄,遍体酥麻。约有一时,公一个寒噤,精如源泉,道,快活死我也,从不知其间有如此妙境。吾终身不娶亦所顾也。迎儿道,公能当如今日一为,吾顾吾亦何舍君去。公大喜。日,公为迎儿做衣换布,又兑了四十两银子与迎儿,生意也不去做。不消一年,三五百金都荡尽。迎儿见他没了银子,便要别地去。客人大哭对迎儿道,亏你会得丢了我去。迎儿道。我当日初交已曾讲明。公能常如今日一惟顾吾,吾当陪之;今公财尽,我自掉臂而去。你不消朝我哭,但只怨自家没有银子,怪得何人。公听了就像烈火被凉水浇一样,浑身冰冷,径自收拾行李,别了房主。竟愤愤而去。迎儿与谢公相好时,这个也来坐,那个也来访。今却无一人到。迎儿叹道,我薄谢子类诸公也。迎儿没趣,收拾回家。坐不下,合了一伙伴买些货物搭船往苏州,渡镇江由杨州淮安到徐州。布货卖不得。闻山东好卖,竟到山东,果然有个和风镇铁板桥。银儿大喜,暗道,此吾发迹之也。镇上有一个商店。店家姓张名另才,房屋宽阔,人手齐整,是镇上大店。迎儿便投到他店里。这店住有往来客商。时常不脱二三十人。江湖人物不绝。此房分三等:一等壮客,二等经商,三等散客,井井有法。迎儿有货住在二等经商道中。日到集上买布,忽见一人华服骏马,随从数人,俱士马衣鲜。(以下字迹不清576个字。)客屋中去,请酒。我这里有人伏侍。众官家多谢一声,散去。和生登席,水陆齐备。酒过三巡,另才道,众贤毕集。欲求相公品题,无措珠玉,以不负众望。生道,男则倜傥风流,女则娇娇艳传,极人间之美。生道,看与左右。流盼见最末座上一披发小官,粉脸朱唇,生红白闪灼,不能捉摸,恍若仙妹宛如神女,身穿青绢海专,愈觉红白可爱。众男女侧目偷观,亦觉自惭形秽。席终,对张另才道,此人为谁,敢借半枕如何。张道,此南方单迎官。秀议论仰慕公相,亦就品题,既是爱慕,自当应允。和大喜,请人散去。张送迎儿到上房。和生接入迎儿道,君自来吾,不胜欣喜。既与之解衣上床。和有展龟温火之法,替小官掇弄,不同津唾。慢慢渐进,或全或半,或紧抱熟睡,一觉醒,然后行事。日小官神疲力倦。虽耐战者,一连五日,必自求勉。此时上床和亦用前法,但略加指点,便有令迎儿颇导之。既直捣黄龙,抱而欲寝。单运呼吸如风箱抽制。一紧二松。一开一台。如狗添食。和生麻痒难当,道,这小奴才,原来晓得逆流搬运法。待我大转灵龟,看他怎么招架。忙催气迸火,大展灵龟。火到,此物长近一尺,大如掉脚,马口如饿鸭抱食,在屁眼里乱丫。迎儿着了一惊。暗道,原来他也晓得展龟自战法,非透过骨髓,不能胜他。若不先锁其马神,气透精化必走矣。因螟目运用。忽觉拽之不动,急欲制退,就像生根在屁眼里一般。忽一股热气冲入马口,直渡重关,一进一遇,宛如交感。和生管内如筅如挠,似痒似麻,滑竦毛趾,至五更一个寒战,叫声妙极,一泄如注。神昏力倦,昏昏欲睡。怎奈此物拨之不出,被迎地复进,气到管,呼吸片时,又复硬大,运管中如以舌添,似用手操心上,一拎一拎不知手足放于何,脸上欲火直喷,只得紧忽迎儿,一连几揉,阳精又溃。和道,我再不堪领战。迎儿道,相公风力甚高,何又怯战。和道,君前姑逊一筹。迎儿道,承让。退气放diao,如物包裹者。然出痿然如绵斯,亦不振矣。和道,何物出灵,作怪产此尤物。令和生又憎又怜,若不遇,安知后庭之乐,有如此者,吾兴于永以为好矣。迎儿道,相公果爱我。我跟了相公便是。和道,你肯伴我买所房子,开起个店来,把你管何如。迎儿道,如此抬举小人了。和道。但要你一心一德。那在乎此。迎儿道。我若负义忘恩,遭人抽肠活剥。和道,如此我虽破产,为你亦不惜。日起来,备利谢了众男女。一百八十两银子,买了一所房子,又买了那四匹马。共有千金,开一短当兼大货的铺子。出入银钱,一应都是迎儿管。此夜儿梦娘娘差人来取银钱,日查已失矣。一日,东海高士章方伊采访。和留之盘桓时,令迎儿陪待他。公应留心,我有四句赠公:
少饮无情洒。项传有用财。
福因贞犹获。祸向欲中来。
和道,吾丈金玉之言,当钻肺腑,弟甚感激。言罢。章乃揖别兆上。不知和生果回毫否。且听下回分解。
迎儿发付谢公,绰一段话,今之小官皆然,不独一迎儿也。心月主人抽出薄情枭语宁烈火坑中,提醒古往今来肥痴汉子令五欲海,大众见者莫不转念。色色俱空,广渡众生教主。芙蓉僻者评
第三回 美儿奇计笼彦士 淫妇怀春惜落
话说和生送了章力尹去,想道,章之言甚是,切不要迷恋不醒,且回毫州看文店中生意如何。当晚对迎儿说,我久别毫州,店中不知怎样,去查一查。多则五月,少则三月便回。文书笔约粮钱等一并交付与你,明朝就要起身。迎儿听得和生要走,不觉吊下泪来道,我怎舍得相公远别。和道,我心亦然。你好好管理店事,不要自伤身体。迎儿道,相公带不得的东西,贵重好物,收集一箱,我自晓得照管,你且放心前去,不消挂念就是。迎儿好狡,恐和生留心好物带去,故吊下几行泪。和生果被他惑了,将值钱物事一件不带,只收拾随身衣着。日与迎儿话别,上马而去。迎儿外作惜别之态,内则恨不得双手推他。和生在这店里,迎儿虽十分享用,却权柄不得到手。几番生计,晓得和生不是主客,恐而不发。如今他远去,就像天上掉下一个大富贵,喜之不胜。日大宴众朋,只便宜张另才,吃得快活。但是和生相交的正人君子未去,这正是君子见小人如眼中针,小人视君子亦如胃中之棘,自是冰炭不容。且说辽阳有一豪族,姓铁名一心字无二,乃山东布政铁铉之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能开铁胎弓,胸藏大志,家甚殷富。因辽阳失陷,举家南迁。铁生父母俱没,尚未正娶,止有爱妾艳姬傅芳。他原是宦门,又兼专衿,谒见该守官员,讨了路引。往南进发。一路无词。到山东问土人何。土人道,及山东,该管地方名和风镇。铁生看此甚好,可以住得,因问这里店中可以安歇家眷。土人道,南上三里,有一桥名铁板桥,乃当时铁市政所造。上去半里,有一大招商店姓张名另才,往来仕商,俱住于此。房屋甚大,可以居住。铁谢了一声。驱车前往。果有一桥,乃铁皮铸成,桥旁上大书铁板桥三字,过桥行未久,果见一个大店。铁生问这可是张家老店么,店中应了一声道,正是。走出一个人,麻脸浓眉,迎着道,相公是吃饭还是住上几日。铁生道,还要宽住几日。那人道,请进。叫小使收拾上房,洁净待相公好住家眷。铁生将行李下人艳姬安顿了,日早饭后到镇上一走。见此镇穿心十里,土沃人富,心中甚喜。回店对张另才道,我欲寻所房子安住家眷。烦劳你与我访问,或租或买俱可,只要像意价钱不论,事成重重上谢。张另才连连应声。寻了几都不中意,十分丧气,道,一主儿没成,财不能赶他。忽迎儿来请吃酒,张另才没兴走出。迎道,另才哥什么事不快。另才道,不要说了。便把铁生寻访事说了一遍。迎儿道,我后边房子很空,便与他一半租了,把他抬些价,落得拿他银子做本钱。张另才道,和相公来呢。迎儿道,不妨,我有法回他。另才大喜道,若是你房子真有,他自然会要的,我便引他来看。迎儿道,今日有酒。引他来便留他吃一杯,定住他念头。另才道,更妙。即引铁生到迎儿店中一看。此房是和生修造的,十分齐整。上见大喜,便问多少典价。迎儿开价七百。铁生道。房子虽好,也用不得许多。求低些,三百两罢。四百两成交,立好契约。此房买时只得一百八十两,修了百两,不过三百余,内里一半典了四百,迎儿甚是欢喜,当时请铁生吃了酒。铁生择了日子进层。迎儿看了艳姬,三魂失了两魂,道,闻说辽地水色天下无双,果然不假。偷晴窃视,但见云鬓玉容,妩媚横生。迎儿见了暗想,倒怎么生个法儿替他弄上手。(后字迹横糊百余字)。笑道。这也未必。席上调情,渐渐有意。迎儿故意劝酒,铁生不觉大醉。迎儿扶到塌上替他脱衣,自己也脱了上床,摸着铁生此物,正是壮热洪巨。便将屁股对着硬匕,迎进运气,diao上包着睡在铁生怀里。铁生醒来见有一人睡在怀里。急要转身。被屁股吸得不动,着力狠拨,倒愈进去几分。铁甚是惊异。迎儿已醒,运劲一收一放,铁生被他弄得心痒神张,不消一个时辰,其泄如注。铁生爽利之极。迎儿再运功夫,铁生复举,一连三。铁生快心之至,问道,睡者何人,君不能再战矣。迎儿道,是我。铁生道,酒后得罪了。迎儿道,伏事不周,莫怪。铁道,怎么迎官身上有这一般妙物。不动匕将起来,又运气呼吸,铁生又泄。迎儿始松匕放铁生。恐有污秽,谁知一点也无。铁生被他下了甜头,十分怜爱,日便把银子与他开当铺。铁生自经迎儿之后,把艳姬置之高阁。一日张另才清铁生赏牡丹,迎儿心在艳芳,推故不去。假伏几而卧。芳自内走出见迎儿已睡,忙报艳姬道,迎官未去吃酒,在房里打盹。艳姬要傅芳将烹好的茶与一杯他吃。傅芳领命,拿了一杯茶,走到迎儿房里,要迎官。迎儿见是傅芳,道,傅芳姐,怎么劳你拿茶来。傅芳道,是娘叫我拿来的,你快吃完,我要去了。迎儿道,春色恼人,客中欲劳娘子解闷,肯否。傅芳把脸一红,走进去了。过几日,迎儿未起,有人敲门甚急。迎儿开门,见傅芳在门口。傅芳道,有一急事,求公帮忙。前日你送我娘玉簪,昨晚失手打碎,娘必重责。迎官必有相类者,乞借一支低价,万勿推却。迎儿道,这是有的。但以何物为价,不如钟不打套炼钢。既抱傅芳于塌。傅芳力挣不脱,久之,欲出声,恐也,两有所累。自度不能免。不得已从之。任迎儿狎之。宛然一子也。一迎一避,畏如见敌,十生九死,痛欲消魂,甚有不胜状。迎儿款匕轻匕,不使情纵,得趣而已!既而云雨已必。迎儿亲为饰鬓道,唐突西子矣。傅芳笑而不答。迎儿道,你娘可爱我否。傅芳道,内言不出于阁外,我哪知晓。迎官道,此言甚是,但愿与你娘一亲芳泽,求小娘子成全。既拿玉簪一枝,金环一对。傅芳道,玉簪拿去,金环不敢领。迎儿道,金环表我谢意,请小娘子拿去。傅芳纳之于袖而去。一日,艳姬倚栏长叹,傅芳会意道,春光明媚,正好唱怀,春令酌行春酒也。艳姬道,春光虽好,叫谁与我消遣,徒增岑寂耳。傅芳道,妇人最苦,所乐止争此一线而一线之乐。又奇之男儿非貌是必得其心,乐不可也,生老死病,听去几何,惟十四至二十四乃为上色,迟则衰少则释。而此十年内之所去者半喜怒哀,不如现在寻一个快活。艳姬道,叫我怎么。傅芳道,娘想那迎官否。艳姬道,我亦思此。但眼前却无法,怎么好叫他来。傅芳道,前日玉婆送来一包珍珠在这里,只说请他进来看珠子,留他吃些酒。他是在行的,自然妥贴。艳姬点头道,看你怎么引他来。傅芳道,娘若怕羞,着我做个招头,引之而人,何如?艳姬笑道,好倒好,只是使宜你了。未知艳姬如有上手。且听下回分解。
傅若表妇人一番苦楚,诉冤鸣怨。少妇之悲中如闻之泣,老妇闻之悔而死矣。即令激烈丈夫静言一过赤,当低后收剑,喟叹妇人之苦。若此怜将不令飞燕杨妃之辈之及时行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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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疲于外空中,不无怨尤,此千古格言屡见候门公子。肥痴实儿外边贪,家中献笑,市色轮身买倘,日易一夫者不少。主人于外室人于内。上外淫上是谁之遇。欲心月主人拈出一贴。回心散不知谁能契得下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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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柳艳姬输身求乐 汪工了怜才赠金
话说傅芳到前房中叫道,迎官,我娘叫你看珍珠。迎官听叫,连忙走进来,向艳姬作了个揖。艳姬道,和妈拿了一包珍珠在这里,劳你为我拣择一下。迎儿应诺,与傅芳拿了珠子,同到书房去拣。傅芳送迎儿到书房中,抽身便回。迎儿拣了半日,傅芳托出酒来与迎儿吃。迎儿笑道,傅芳姐,你也来吃杯。迎儿下边就摸道,哎呀,傅芳不曾穿裤的,正好挖撬。问道,娘可来吗。傅芳道,娘不到这里来。迎儿道,我高兴得紧,你又不穿裤子,我们如此如此何如。便将傅芳抱到春橙上,两脚高架,使出功夫,弄得傅芳昏死数。艳姬在外看了,裤裙都湿了,走又走不动。半晌,走近前来,将手拍迎官,迎官这像什么。迎儿见状,放下傅芳,一把抱住艳姬。艳姬心荡神移,任迎儿所为。半推半就,就觉欲念愈浓。且迎且去,细腰含羞,嫩乳解扣,轻举金莲,而弱态难支。艳姬情欲炽,迎儿将双脚架于眉头,运用采战之术。那根在艳姬毡中如蛆钻狗添,艳姬声微息弱,半晌方醒道,肉的我要不的,且住一住。迎儿却一发使出神通。将艳姬扶上春橙,将在毡中一顿,顿得艳姬不知如何方好。然后提起金莲,一连三四千提,提得艳姬死去三四。傅芳道,还不留着下遭弄一弄,定要一遭弄杀了才罢。迎儿方住手。艳姬己挣爬不起。迎儿抱入房中,放在床上道,我且出去,恐铁相公回来。自此以后。铁生不在便进去弄艳姬。久而久之,有些风色落在铁生眼中。但凡淫妇有了奸夫,见了丈夫便如仇人一般,铁生一发着破了。一晚,那淫妇替铁生寻闹头,铁生乘两杯酒兴,骂道,你这淫妇,你脖子不是铁铸的,莫惹了我性子。我认得你,剑却不认得你。艳姬着了一惊,不敢回答。日对迎儿说。迎儿着了慌,走来与张另才商议。张道,定一计,断他根罢了。迎儿道,什么计。张到迎儿耳边咕哝两句。迎儿大喜,就拿银子与另才。另才买出一班光棍,没天的告状,将铁生拿到府中道,他是响马强盗,拐带人口。官府得了重贿。虽以生员身份不加刑罚,却把艳姬官卖。迎儿着人买了讨了去。铁生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冲天道,有这样事,反了反了。铁生为人甚好。地方人也为之不平。差人道,铁相公原谅,上面所差,不要累我们。铁生道,我不累你们。忽一和尚赶至。那和尚圆顶方幅,虬髯黑脸,迎着道,铁居士,请慢行。铁认得是六度和尚。这和尚用两把戒刀,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和风镇白在庵住,与铁生交好。铁生见礼毕,问道,师父有甚话说。和尚道,我与居士吃钟酒再走。对众人道,我与铁居士吃杯酒。众人散去。和尚对铁生道。迎官另才晓得你是个好汉,如今定下毒计,等你一倒就把你打死,已买一个人低命。我手下几个小徒那里也请他去帮打,我来讲与你听。铁生道,多谢师父,如今怎。和尚道,三十六计走为上。铁生道,行李俱无,如今奈何。和尚道,我在这里做和尚,也不是结局。我如今欲寻个出,莫若居士妆作道土,同山僧一去北京。一路上僧庙俱可挂单,京城亦有住,倘得一官半职,怕不出了这口气。铁生道谢。和尚拿出银子。买了一套道衣。铁生长叹一声,吟诗一首:
儒衣谢却道衣新,对镜相看自惨神。
他年铁马金戈客,可认黄冠旧日人。
两人进京不题。迎儿听艳姬之言道,铁生去了京城。遂与艳姬结了烛,傅芳立为妾。迎儿与艳姬一个好(毛乍),一个好毡。常三人睡一,百般戏弄。且说和生回到毫州管理生意。正欲去山东,忽父死,服完孝,又遭兵火,仅以身免。借盘缠到和风镇至店。欲进门,门上喝道,不得进去。和生看店中一个熟人也没有,只得在门前橙上坐下,着人报与迎儿。迎儿着了一惊,忖道,一房不容二客,有他就没了我,还是认他不得。又听他说毫州店都没了,一发放心。反脸暗着人通知另才,叫不可留他。另才晓得这个风声,也怕穷了来讨银子,躲到别去了。和生坐到将晚,竟没有一人出来。再问迎官,回道,不在家。走到另才店中,店中道,无人,不留宿。和生无奈,到福兴寺坐了一夜。日早又往店中,坐至中饭竟无人理。腹中饥饿,想到铁板桥金粟寺,当时也布施过的。走去铁板桥来,无意抬头,见一女郎注目流盼,和生熟视而退。和生此时穷途落魂,那有风流。走到金粟寺吃了几碗茶,问当家长老,已归天了。新住持不曾相识,那肯留饭。和生叹道,人问难道一饭之缘也没了,真该饿我不成。甚是不快。走过桥欲到迎儿店中坐。忽一青衣女子,迎着道,和相公,我家相公欲请你到家一晤。和生来了两日,并无一人理采,忽见有人接他,他就像皇帝下诏书,一抖衣服,跟女郎走。和生走了数步,青衣女郎早已开门立候,迎进和生,将门关上,引和生到厅坐下。房中走出一个少年,王容朱唇,飘巾翠服,皂靴粉底,年纪不上二十。相见毕。那少年道,久仰大名,恨未识别。今得面晤,不胜荣幸。和生长叹一声。将前事诉说一遍。少年道,世间此举目是无情,但可惜了多情一片热心。分付青衣道,和相公面有饥色,快办酒饭来。青衣应声。少顷。酒饭至。对酌欢酒。完毕,少年道,小弟有一言相告,望兄喜纳。此举不可以情义论,只可做掇把戏的光景。今财入他手,如肉入虎牙。兄一入门,便要还财,他怎肯见兄。兄苦苦在此,必有意外之变。兄闻铁无二之事否。和生道,亦有闻之,未知真否。少年道,千真万确,若非知其本末。愿一一叙之。既将事情说一遍。又道,弟薄具白银四十两,马一匹,秋衣一套。兄既起身,免受无妄之灾。分付青衣,牵马拿银。和生道,素昧平生,怎敢受此厚礼。少年道。四海皆兄弟。兄何以俗人待我。和生谢道。穷途厚赠,不敢忘,请赐姓名,他日好报。少年道。小生姓汪名英字工了。今天尚早,南行可到府,北行能到县,兄早些上路,弟口拈一诗赠兄:
事事如棋局未残。覆雨翻云几万般。
从今好试囊中剑。漫学间人冷眼看。
和生道,佳诗矣,吾今将一诗回赠:
穷浇风尘少故人。难禁分手相沾泪。
知君别有英雄眼。何幸容余一问津。
工了道,英雄二字,弟何敢当得。吾与兄当共聊一绝,以为兄践行。
夜吼空床一剑贫,英雄自古惜沉沦。
和生续道:
漫言别后情何似,搔首他乡各怅神。
吟毕,洒泪而别。和生上马加鞭南去。一路思想,汪工了如此好人。天下少有。一路无话。来到练江,其妻接着,悲喜交集。因闻毫州兵火火等死伤过半,生矣故去,至此生还。既悲又喜。忽山东兵起,白莲作乱,州郡骚动,和生以通兵法,熟洞民风,被举山东扶方使兼戒政职务。屡败敌兵。又被赐尚方剑一柄,先斩后奏。和生谢恩毕,下令选兵一万,扫灭贼兵。此时铁心六度投献兵部,念其才能,本上任为守备,督兵征贼。正与六度商议进兵,却好圣旨到,着和公子总理军务,却是管着他的。他与六度写了手本向军门投进,和生接手本看了乃辽阳生员出身,便晓得是那主义儿。再看六度是个僧人,亦曾闻有其人。便道,原来是旧知。便衣相见,二人捉摸不得,只得上前进见。和生吩咐掩门,后堂相见。礼毕命坐,二人不敢当。和生道。铁公文士,老师上人,何拘此礼,请坐了。二人告坐。和生问道,二位将军可认识本司吗。二人道。不曾认识。和生道,二位认得和风镇单秀言吗。二人齐声道,然则,大人就是昭阳公。和生道。然也,不知二人讲出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读艳姬之偷汉不禁魂消。看铁生之受屈难忍发指。阅六度之意气眼不能亲为执鞭,观这生之落魄将欲手刃逆贼。汪工了穷途物色真是大慈大悲,和昭阳一行一止,不减英雄气色,或激或断随立随扫的是太史列公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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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了一篇议论直是痛快。表白章明提醒和生迷途撒手,便行的是菩提座上。语虽然若非,捐金赠马,空言向补补,此段快乐。当求之虬髯队中。
不不山人评
第五回 熊耳山殊伐判逆 和风镇报怨酬恩
和公道,铁公可谓快脚,迎儿至今犹有遗恨。铁生道,此身不死,皆六度大师所赐。若非大师,就算不死贼手,也难免饥寒。和公听了此言不觉掉下泪来道,我非汪工了,必饥死和风镇矣,安能有今日。铁生问始末,和公将前事叙述一遍,牙齿不已,讲到汪工了,不胜感激之情。六度听了道,和风镇没有这个汪工了,有则山僧必知了,铁板桥一带,山僧人人认得。汪氏原是大家,却没有这个人。野香园有一个乃陕西中政大夫汪澄的。澄死后,一小姐是长成了。他家无男子在山东。那有此人。铁生道。或是有人假汪之名也未见得。六度道。这也是。和公与二人饭别。日,和公升堂,以铁守备为先锋,六度为后应,起兵镇贼。又经年余,贼兵大败(以下原书失百二八字)。六度和尚见贼兵尽出,发兵劫营,一声炮响,直抢上山。守营贼将藏其用,见有兵劫营,拍马迎战。六度双戒刀劈面相迎,大战二十余回,六度卖个破绽,让他一枪刺入,六度退开长枪,双刀连人带马砍作四段,余兵惊走。六度下令烧了营塞,追杀余党。都天王正赶和兵,忽报营中火起,知已中计,急令回兵。一声炮响,忽出一将,虎头燕面,坐下银鬓马,手舞飞镰钢刀,大叫贼兵休走,我来取尔首级。都天王知是劲敌,上前迎战,大战五十余回,不分胜负。都大王勒马就走,铁心拍马追赶。都天王会使飞刀,见铁心赶来,心中甚喜,回身一刀飞来。铁心手快,一下接住。都天王回马已到身边,铁生将原刀飞还,正中右肩,都天王负痛而走。铁心领兵追赶,和公催军紧跟。洪涛见铁心赶都天王不放,飞马来救,不五合被铁心一镰,取了首级。都天王略得稍宽,放马逃走。正走之间,忽出一个和尚,皂袍铁甲,手持戒刀,直取都天王。都天王肩负重伤,不能舞刀,回马欲走,铁心一马又到,刀镰并举,剁为肉酱。和公大获全胜收军,以铁心六度功为第一,其他依嘉奖,本上以和公为讨虏经略使,铁心六度俱为总兵,赐蟒袍玉带。其余各有赏赐。发捕前进,沿路贼兵闻部天王授首,皆遁去,山东安矣。遂回和风镇。铁总兵来见和公道,明日已到和风镇,单秀言如何发落。和公道,但要将军得痛快便罢了。铁生退出,请六度大师商议道,若要率兵进和风镇,就要惊觉走脱了。大师领兵三十,团团围住和风镇,不令一人走脱,发兵搜寻以报此仇。六度道,此法甚好,且去请教和公如何。二人来见和公。和公道,计则善,但得一人认得迎儿,径到他家擒来,若使走脱则不可报此仇矣。铁公道,军中可有识得否。早有一军道,可是渐江府单秀言吗。铁总兵道,正是,你怎晓得。那人目双垂道,老爷,小人不是他,也不到今日了,小人是古董客人,在杭州遇见他。不到一年,五百银子用光,他便反脸,小人恨气而去。没有本钱,去贩私监,充军到老爷军中,都是此人害的。铁总兵遣。原来你也是被害的,你姓甚名谁。那人道,小的姓谢名裕。和公道,既你也是被害人,职有大小,其恨一样。有令在先,有人识得此贼者,拨以把总之职。你可领健步十名,进和风镇过铁板桥,抄了他家,不论男女一律拿来。谢裕领命而去。和公分付铁生道,仇人只此两家,余皆是旧邻,对他们须要仁爱。铁总兵道,是。命三军往镇去,有擅入民宅一律枭首。众军凛然。和公又令柳春领兵守立汪氏门口,无分惊吓汪家老人。发付已定,六度大师领兵饶出镇后,围得水泄不通。铁总兵下令黄昏进兵。却说迎儿闻官兵退贼。一路平静,摆酒庆贺。三人传杯弄盏。正在快活之时。迎儿道,兵贼与我无关,我们上床去耍耍子。一手搂了艳姬,一手搂了博芳,正得兴头。忽一班军人闯入,一绳一个,将人赤条条捆了就走。迎儿似醉非醉,不知什么来历。天明见另才、家奴仅在此。谢裕道,迎官,可认得我吗?迎儿低头不语,偷看街上无一人走动。此时五月天气,不穿衣也不冷,艳姬和傅芳只穿着大红睡鞋,露出那高蓬蓬白森森的牝,无物拦着,只得闭着眼坐在地上。忽报老爷至。命将他们带至和公眼前。迎儿张另才二人跪倒和公眼前。和公道,你二人可认得我吗。二人抬头看,原是和生,连连叩头,道,小人该死。和公笑道,你也知道该死。我不杀你,带到铁生那里去。和生和六度着铁生施为,铁生道,迎官张另才,你可认得我铁心么。二人道,爷爷,小人该死。铁公道。你二人也晓得该死。刽子手与我枭了张另才驴头来。刽子手领命将另才一刀砍下头来。铁生又道,单秀官,你奸人妾婢,霸人财物,还要害了咱性命。然而祸之根都在后庭,是今日替你抽肠换脏。省得那又害人。吩咐刽子手用倒须钩插入屁眼,用力一扯。迎儿大叫,肠脏扯出两三寸。再一下,就扯出三尺。放一放,又收进去了。抽抽放放,半日方才放尽,人还有些微气。铁总兵将滚油倒入进去,顿死去。移时又醒,再灌及死。铁公分付开膛剥皮,悬首示众。应了吴山相士之言。又将艳姬倒提双足,将锡管插入阴户,以滚油灌入。艳姬心肝俱寸寸碎裂死去几,肚皮泡烂而死。傅芳已吓死了。铁公道。使女不须极刑,枭首示众。遂命三军出榜安民。和公道,二位请前行。我还要去谢汪工了。方得前去,铁总兵六度领兵先行。和公打轿到野香圆,进去道,经略爷拜见汪英相公。许久青衣女郎持一贴子走出来。和公认得是当日引见的女郎,便接帖着上写女弟汪巧英参拜。有诗一首:
昔也怜君落鬼中,更妆金马赠英雄。
如今缧马归来望,捧首娥眉羞见公。
和公看了道,如此不好见了。赠黄金百两、金银千锭,聊表微意。既上本,圣上下旨封汪巧莫慧德夫人,与三人因氏受法命,着山东巡抚为媒。吉期将至,迎新人入洞房。和生谢道,前无贤妻,那时已死,安有今日。小姐道,妾在闺中久仰才名,忽与楼头见君,吩咐待儿引君前来,赠与银两,以完妾惜才之念,初无别念,不意竟成此段姻缘。公道,然天下事之不可逆料者皆如此也。大婚既成,恩爱甚笃。居山东五月,贼悉平。和公升天津督抚,铁心升定海总兵,六度升狼山总兵。二人不愿为官,上表请辞。来见督抚道,铁心以一念不平,故而投军。今大仇已报,故愿退隐山林也。六度道,我本增家。戒杀为首。今已打破关头,好去悬崖撒手。守备谢裕亦欲同去。和公道,诸公见机于此,甚好。吾亦将请辞,归隐山林也。三人相别而去。和公差人接了三国氏到任,与汪氏相会。三人间至天津赴任,屡上表请辞,皆不准。既居官三十载。三国氏生二子,汪氏生四子,四科两甲,官至大学土。乃告老还级,于湖山归隐。六度。铁公和谢裕来访,不多日竟得飞升羽化之快。各文期早仙去。至今子孙皆官缨未艾。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非报有迟早也,德不积不足以荣身,恶不积不足以杀躯。迎儿恶满该当有此报应,惨死于板桥头。不知实死于杭州内谢客一去。正是我不杀汝,汝自有杀汝之人手。假若冷他一番后来到,未必受此祸。实始于此微乎危乎。非知机者不能知机其神乎。
芙蓉主人译
第三部 雪集
第一回 玄地谋夺青楼宠 龟奴计采后庭
世情薄恶骨肉炎凉,眼底风波真怕反覆。羞娘娇悍,戾子配来,一样无差。床头金尽,便转超生。滇凌咤骨肉,天性且然。陌人势利,休讶英雄不激不起。仰天洒泪,辟家云路得失。一旦荣华高手,有眼无珠者,伤心贼就一篇赚话。
龙洞天香阕,单言七人只重钱财。有钱时,路人也不似弱似骨肉。没了钱,却似陌路人还炎凉。所以今之世情,别事还可晚一着,惟有银子是要紧的。唐诗云,世人结交惟黄金,黄金不多交不。纵令然诺暂相话,终是悠悠行路心。唐伯虎道,四海皆兄弟,骨肉而今冷眼看。苏季子道,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喟俱人。生天地间功名富贵。可以忽乎哉。这些人都是历经世情身受恶况。所以言之真切如此。我如今说一个浪用钱钞的,被一个小官嫌入情场,荡坏了家计。莫说小官反脸,不来相顾;既是自己兄妹,顿起轻薄,赶逐出门。亏他文通孔孟,武诸孙吴,愦志成名,荣归故里。若非有些抱负,险此做个没头鸟。后来那些肉眼的羞的羞死,悔的悔伤,何济从前之事故。今世之朋友靠不得,亲戚靠不得,连兄妹也靠不住。若要做的小官,若有钱时,一般嘴胜;没钱时,又是一般嘴脸。我如今先说一个会赚人的小官,然后入那被赚的实事。
话说淮安府山阳县有一个小官姓伊名自取字人爱,生得眉清眼媚,体秀容娇,丰神绰然。初在馆中,七八岁时便与人做亲,给朋友(上入下肉)屁股。到了十二三岁,就要在此道中起个排场,做些事业。诗词歌曲,都要学学,梳美人头,作美人相。见者莫不魂消。此地人酷盛男风,到夜夜不得空。他却满口说相思,心中要钱钞。有钱时,就是奴隶下人,也要奉承。没钱时,就是王候公子,也不放在心上。拿了银子,又去包土娼。起初父母也管他,后来见他不改,且拿些钱回去,也喜欢他做这份生意。他终日打听那家有钱钞,谁人肯用钱,便千方百计去找。一日,有人对他说,我们知道的,也不真。大爷要问,除非到西门外祁家去访。祁龟是个大老官,你在那里走动。便知端的。伊人爱道,就托你送个东道去,谋得大老官上我,也总成你做些生意。全仗你了。那人来到祁家。祁龟接着道。陆师父有何事光临了。原来那人姓陆。因长得高,故名长子。是烟场中经纪,皮肉行牵头,所以祁龟认得。陆道,有一好笑事,特来奉告。祁龟问甚事。陆道,伊家小子问我可有大老官。我道,我们不能知其详,此事必须到名妓家去访。他问那家,我说这边。他送五钱银子与我,问你可留他吗。祁龟道,你既送来,岂有不留之理。但你说的可是那伊人爱吗。陆道,正是。祁龟道,我有事求你呢。长子道,什么事。祁龟道,前日在春棚里看见一伙相公们,带着几个小伙子吃酒。内有一个丰艳雅逸,不亚女郎。我问是谁,人道,他是伊人爱。我归来三四夜睡不着,如何弄他上手,还请你多多帮忙,我自重谢。陆道,这有何难,他原是此道的。等他来时如此如此便是。祁大喜。陆道,他在那里等我,去回他,晚上同他来。祁道,不留了,千万在意。相别而去。来见伊人爱。伊道,怎么一去许久,等杀人也,事也谐否。陆道,安妥了。只是一事要先说过,有一大老官未曾推他,不知今夜来否,来须要让他一让。说得通,今夜就去。如不能改日罢。伊道,我原是做这生意,如他来,我自然让他。陆道,这还使得。两人同行。未多时,已到祁家。祁文出迎,但见星眸含俏,巧妆艳服,管彩袭人。万福毕,继之以茶。祁道,刚才借重陆师父预告,可曾达意否。伊小官道,已领意矣。酒过数杯,猜拳行分,直至更。祁文十六,伊小官十七。到是他还比祁文风骚些,你贪我爱,各逞风流,如鸳鸯戏水,穿蝴蝶,未足以仿佛也。彼此多情,不觉漏下三鼓,正欲就寝,忽闻客至。祁文道,伊哥哥得罪你了。伊自道,旦夜已,我往何安歇。祁文道,我自让与你睡。祁文开门出去。祁龟道,伊大爷温了好酒,来对饮一杯。伊道,不消。祁道,使得。两人同吃了数杯。伊道,吃不得了,铺床睡罢。祁道,再饮一杯。伊坚决不饮,只得收了酒杯。故作为难道今天已晚,不好惊醒别人,只好在此安歇,你就在我床上宿,我在地上打铺罢。伊道,岂有此理,还是我在地上打铺。两人争一会,伊道,便同睡罢。祁龟道,岂敢。还是你上床,小的在地上睡。伊道,如此我不睡了。祁道,如此斗胆了。两人上床。伊想道,如此一个得时子妹家岂无两间空房,这祁龟明明是看中我。我且将计就计,等他弄了我,他女儿毡难道好要我钱。就有大老官也好,表里行事。我且妆醉,看他如何光景。不知祁龟正有此意,怕伊不肯,故酒中放有慢酥药,睡倒就发。伊不久便昏睡了。祁龟爬过这头,替伊轻轻脱去裤子,露出肥白屁股,十分动火。轻轻着上唾沫,举后就毡。一挺已进一半,再一挺,已到根。觉伊有些不堪。祁想今很爽利,下遭方肯依我,因拨出了。以春药安指甲内,插入伊屁股中,自亦以春药搽。不多时,忽伊足自动,腰自扭动,知其情动。又耐半时,祁如铁样火热,既将后往伊屁眼中一顶,已到根,大抽大弄,约有五六百油。屁股内淫泉其喷如泉,口沉吟气,吁喘不止。祁见此光景,转其身狠抽恶撞,伊股中爽利不可当,迎凑直耸,不能自息。狂了二更,精神倦殆,不肯泄也不扯出,搂伊安息片刻。一觉睡,伊已酒醒,见一人搂抱而睡,被药酒迷昏,忘了在祁家宿。想道,昨日醉了,不要得罪朋友,方略将动。便觉得股中骚痒,道,真怪,自八岁把人弄起,于今十年从来不晓得如此作痒,那里这样妙。不要叫醒他,我故作翻身,看他如何做作。一个转身,祁已醒,叫伊大爷醒否。伊方晓得是祁,道,我昨日同他睡的,若答应便不能尽头,且装醉让他替我杀杀痒。故不理,祁兴发如狂,扳转伊股,插入硬diao,其热如火,伊心都开。祁挺身起落,股中淫水随之而出。大小风流二千有余,兴将决,抽提愈急,股内爽利之极。道,亲亲,(入肉)得我好,要快活杀了。祁龟道,伊大爷,你不怪我吗。伊骂道,龟奴,不要说,恨(入肉)就是。祁一发使出手段,把枕头掂在小肚子下,扯伊左右手扳股,挺铁硬diao尽头而出,尽根而入,只一板一掂,多三寸长。伊倒快活,叫声亲哥哥,(入肉)得我好,恨(入肉)些,我魂都被你(入肉)飞了。转头与祁亲嘴压舌。祁心荡神怡,一连几百下,一泄如注。伊兴犹未了,道,怎么不动了。祁道,我泄了。伊道,我不管,你快替我杀痒。祁道,如此我要吃药方可举。伊道,那你快吃。祁道,伊大爷,穿了上衣,伏在床上。我好来。既吃药,不多时又硬,便扳着屁股一diao到根,大弄一阵,方泄了。道,我且下去有事,待会上来。遂下楼了。陆长子在楼下听了半夜,好不动火。见祁龟下楼叫他,如饿虎见肥羊,上楼举就。伊认作祁,扳豚相迎。陆乘祁之遗精,不着残唾,甚是枯涉。伊道,怎么就大了许多,待我扳开些。两手扳开,犹然不能滑顺。陆便用双手用力一板,尽力一挺,已进一半,从容抽送。伊股中胀热,甚觉有趣。道,亲亲,我里头要很紧,不要腾倒了我。陆亦兴发,一打到根,提抽顶头,弄得伊叫死叫活。道,放了我,待我迎你几下方好尽兴。陆不听,将伊两脚拎起,悬空掇弄。伊只得两手按床,将豚迎上。陆人长力壮,一连千百余下,顶得伊心飞神荡,股内骚水直流,久渐干枯。道,亲亲饶我罢,弄不得了。陆为他温存数语,打个寒战。一泄如注。把双脚一放,伏于其背。伊欲回首作亲亲状,见是陆长子,喝声你怎敢胡行,用手推开爬起。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伊原是做小官的,为寻生意,把龟子弄了,这也不叫做失身。一经物色养女承恩,虽闻诸市朝不以为耻,而为之父兄者以子弟有售,令龟子权为果能利达此集辈,当不待谋为自献矣。
芙蓉僻者评
第二回 伊人爱平康撒奸 祁闻如青楼刮目
话说伊见陆,变脸道,你是相识的,既有此心只该明讲。如此这般,岂是待我之理。陆道,明说大爷怎肯。伊叫老祁走来。楼下应了一声,祁龟不来。祁文上楼来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正要商议做生意,作此大惊小怪。原来祁龟伯伊认真。故叫祁衣上来解结。伊见祁文。宿醒如初,如桃合露,抚眉万千。转怒为喜,道,都是你这丕辣骨,带我受了一夜亏。你还在我跟前说太平话,今须把你来出气。祁文道,他们弄你,与我何干。却把我来消灾。伊道,然也。既挽祁文于床上,陆乘机下楼去了。祁文罗裙半卸,挑眼朦胧,织手钩腰,灵屡紧凑。觉芳头之正浓,滞雨万云,春怀正炽,玉容无主。任伊恣意而弄。祁文道,你气出透了。伊道,少平些。相对大笑。忽祁龟请吃早饭。相见道,伊大爷得罪。伊道,你还气得过,有个女儿低帐,只可恨陆长子,不知不觉被他得了趣。陆道,多亏我引见了,这且作酬谢了。大家一笑而止。酒至中巡,祁道,伊大爷。有一正经事与你商议,西越有一大老官姓商名新字子鼎,今在本地行商,挥金如土,常与文汉走动。这人有一毛病,好交小官,身边有一得意小官姓苏名窕字又小,生得有几分人才,时刻不离。虽在我家走动年余,文汉又百般奉承,却不在他心上。如今看伊大爷人才比那苏又小好几万倍。我定一计,赶走那人。内有文汉,外有大爷,若事成,文汉是你妻子,我也随你过日子。你意下如何?伊道,这个极好,怎生做得来?祁道,只要你肯,包你做得来。到伊耳边如此如此。伊大喜,遂不归家,竟宿祁。陆领计而去。走到商行门首。正撞着苏又小。陆喊道,苏大爷编头。又小道,我正要编头,进来罢。陆随苏进到客房中,坐好编头。却好商新走出道,老陆梳头,这几天见到文姐吗。陆道,相公有什么事,吩咐我行了。商道,起劳你了。苏大爷梳了,我还要梳,别有话说。陆道,晓得了。商吩咐拿些酒饭与陆吃。吃过陆与商走到书房,为商梳头。苏走进来看了看,见是编头,料没正事便出去了。陆道,商大爷,几时到祁家去。他家来了一个小官,又聪俊,又会唱曲。商道,我去可能见他?陆道,这有何难,我既去安排。商生大喜,道,你先往祁家,嘱咐文姐不要留客,我随后就来。陆道,相公要去,最好不要带那苏小官。商道,这个不消吩咐。陆欲辞别。商道,且住,我还有一事。进去拿了两个包。道,一封东道,烦先送他预办,这个包儿酬劳你。陆谢了,如飞而去。到祁家把前事说了一遍,众皆大喜。到午后,商到祁文,对祁道,行中俗事相伴,少看少看。祁文托茶至,伊随后来走过。商生原是有情种的,仔细一看,但见秀目修容,淡映春云,光凝秋水。商观之神不自持,问祁道,此是何人。祁道,是伊小官。商道,何不请来一会。祁文道。相公要见他,叫他来便是。商问伊叫什么名字。祁文道。姓伊名人爱字自取,是我亲眷,今特来探望。商道,何不请来吃杯茶。祁文道,怎好打扰相公。商道,不妨。语未毕。伊自外来。商招呼道,伊哥哥,来这里。伊上前作了个辑。商请伊坐下。未几酒至,商拉伊同席,伊苦辟。祁文道,商相公好意,不要过却了。伊只得坐下。酒过三巡,商一眼只看伊。恨不得一口吞在肚里。伊吃了几杯,愈觉标致,春色浸人,桃若颜。商以目送情,伊以秋波回盼,雨情飘荡,似翠柳之薰风一决,之迎滴,露形虽未接,而神已交矣。你孥我手,我踹你脚,两下有意。只碍着祁文。祁龟在外见火候已到,大叫文汉见客。祁文起身道,哥哥陪一陪商相公,我一会就来。伊道,晓得。祁文去。二人坐在一,劝酒摸捏,抱着亲嘴。伊道,商相公尊重些,让人撞见不好意思。商道,不妨。伊道,我是客,怎好这样。商道,人生相知不过一情,你我情节合矣,何必抱此。伊不语。商推之在床,伊半推半就。仓促之间,不及解衣,卸裤出diao,相与欢会。伊虽假拒之,商却兴发如狂,伊默默无言。商神酣气壮,既而,再润菩提,两情欢畅。事毕,整衣而起。伊道,天缘撮合,感相公刮目垂清,不敢阻仰。今以自身奉事,幸勿忘今日之情矣。商生道,我方与子定友好之期,岂相忘也,尔与祁氏何亲。伊道,一言难尽也。商再四问之。伊低声道,祁文我妻也,因官司当于赵家。期满取赎,方在难中,无取办,今身那有银子取赎。夫妇之情舍不得,故来探望,不意遇着相公。商道,要多少银子。伊道,三百两。商道,有你这样一品人才,怕得不着几百银子。伊道,人物虽生得几分,也没几百银子。商道,若你肯伴我,我便替祁文赎身。伊道,若替我妻子赎身,我夫妇二人都肯跟随相公。相公欢喜我,便要我陪;欢喜祁文,便要祁文陪。只要一所空房,把些柴米我夫妇吃,吹弹等项都是会的,比在这里吃东道,还好多哩。只相公是戏言。商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岂有戏谈之理。恐祁文至,两人住了口。商生问文有何去。祁文低声道,惟我亲眷来打搅他,又来用相公,不要对我伊哥哥说,省得他心下不安。言罢,凄然泪下。商生点头,洗盏再酌,尽酣而罢。伊人爱到后房歇息去了。商同祁文携手上床。翡翠衾中,轻笼天挑艳质;鸳鸯枕上,漫飘奇香。颠倒情浓,不禁玉钗坠地。盈盈带笑,徐徐舒腕,弯腰轻摆,若风前柳,酥骨透汗,如雨后荷珠。雨收云散,商向文道,小伊是你何亲。文道,是我哥哥。商道,你不要撒谎。文道,是我表兄,商道,不是表兄,怕是表夫。文道,真是我表兄。商道,你不老实,我不管你,随你表夫也使得,表兄也使得。我好意问你,有心成你们好事,你却不老实。你本是祁家媳妇,为官司当在赵家,期满卖在祁家,典银三百两。他无银赎,不舍夫妇之情,远来看你。他与我乍会,倒直言无隐,你却期瞒我。文长叹道,商相公,非我不言,只怕言之无益,反加我文汉之罪。他来看我,却无钱取赎。若有了个不怕打官司的做靠山,又有了个代出钱的阔老,方成得这事。今俱无其人之何益,所以不敢直告,望相公海函。商道,原来如此。我也不怪你,但他若有银子取你,你可跟他否。文道,商相公又来了。他是我丈夫,怎不跟他。商道,他要投靠一人,借银子赎你身。你虽是他妻,其赎主未必不来沾染,此还是何如。文道,这不消说了。随夫贵贱,就是银主来走动,不强如做妹子吗。商大喜道,我明日就替你赎身。只是我要你丈夫屁股,你不要恼。文道,他肯与我何干,随你罢。但你如何发付苏家。商道,他原是我三两银子一月包的。既有了你夫妇,我自打发他去。明日就接到你杜家园内,同你丈夫一议,后日便举事了。我有空房一间,颇整齐,你却要有始有终,勿负我心。祁连声谢了。商心上无事,沉沉睡去。文却不睡,披衣起来暗想,计较倒成了,银子也谋到了。只是伊小官是卖屁股的,如今替人得好,忘八把我许了他。如今商生弄了小伊屁股,死在他身上,把小伊为妻,同到他家去住。我的身子倒也脱了火坑。但商生用了这一行银子,到请两个人家去供养。但顾他生意好,若有差池,小伊这人那有情义,必然乘危。他这样替人做老婆的,怎养得起老婆。这怎是我结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伊念计好,为非有上智,鲜不堕其求者。宜商直受其欺而莫之思也。圣人曰,侵润之赞,肤受之塑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远也已矣,若是乎明之难其人也。 芙蓉僻者评
抱几先之哲而若愚,有特出之议而葆光,负优劣之监而结办,始终之局,而闭藏非二三分人识二十分才,二十分胆者不能善。藏其用若此,祁文其几乎识足,以知商生才,足以笼伊祁胆,足以尊身而运才,颠倒世上,那得有如祁文之妓说一。祁文便可作大。
不不山人评
第三回 商子鼎伏义疏财 伊自取亏心短行
伊哥一见如故,这段情怀惜;文哥有天难,这腔苦恼。我商生要做个济困抚危的豪杰,故同你夫妇到此面议一回。明日便好行事,你夫妇有何话说。伊道,商相公若赎了我妻子,我二人愿跟相公终端,决不食言。商道,岂有此理,我替祁文赎了身,便是你妻子,入门便要做家勾当。我若再染,便是伤阴了。文汉一出祁门,便复敢见矣。伊道,赎身钱是相公出的,这有何妨。商道,在世人无有不可,在我又当别论。伊呼文同拜谢商,商答拜。洗杯更酌,酒至半酣。商笑问道,汝夫妇大礼未成,阳台未赴否。伊道,两下都有意,人前难下手,只落得眼饱肚中饥。商道,我今为你们举行大礼可否。伊道,已熬至今日矣,等待来成罢。商道,此一刻千余矣。伊道,不然,待身一赎,相公誓不沾染。今妻未出祁门,正好酬谢相公。商兴亦动,搂文云雨。文因伊在前面有难色。南道,你怕他么,我将彼及他,以为后日章来。文侧面无言。云雨之际,容如秋月,脸斜似半面妲组娥,神带桃,似病西子始秋怯扭,继则逞娇艳矣。伊观之毛骨悚然。事罢,伊以酒进。商道,余兴未几,欲及余矣。伊道,相公命敢不从。但以异日,文以目视之。商解应道,许矣,何争早晚,搂之就寝。但见锦衾漾秋水,娇态袭人,玉露点白,莲如风入骨。形骸留念,如风之摆柳。文亦进酒,以助商兴。商拽之同寝,文不肯。商道,你与他夫妇,我与你旧知,玩形弄影,有何不可,乃作此假惺惺也。挽之登床,为之解衣,三人同寝。商令伊将diao撞文毡,祁以手扳伊屁股,商自却与伊龙阳,鱼龙角麟,玉启迷离,几于子瑕南子。事毕下床,尽欢而罢,归宿祁家。早托名陪酒,接祁文到店中。着人来对祁龟讲赎身之说。祁龟要一千两。大家说将下来五百两。龟道,五百也罢。只是文汉借商相公本利一百五十两,他既得了是祁文的手足,我却是不认的。这些中间讲事人来回覆商生。商生道,便是这等罢了。既兑了银子共六百五拾两与龟。商生将小伊送入相家湾屋里,择吉日与文拜堂。文看商慷慨志诚,自晓得伊不是好人。拜毕起身,嘱道,伊家年少,文书千万留在相公,不交与他,恐听人做弄,又害妾身,有幸相公高义。言毕泪如雨下。商乃太乙散仙出世,只道,他前优后,那知他有不白心事。如商一问,不免可却后来恶现,不至后来多了圈圈。商道,不可。文再不好说。商辟出,祁伊二人送别回。二人坐下,伊道,亏你老官一计,到成了我你三生美配,还只有你一纸赎身文书,未曾到手。这张要你帮来弄得,等弄到手,再骗他千把银子,我带你回家,接你老官同住,搞的搞,弄的弄,快活过日,岂不妙哉。祁文听了此言,好不伤心。然已结烛,恐生他变,道,事宽则圆,不可急水下套。伊道,汉家自有制度。二日祁龟自来贺,他两个吃了一顿酒,搞了一会屁股,说了一气私房话,将晚方去(原书缺两百余字)。屁精志八搞的,你屈服也不曾干要得老婆,但怕辜负了商相公一片心,所以跟你默默无言。我身子是商相公赎的,我来也来得,去也去得,与你甚么相干。小伊听了呆了半晌,道,此事一时未曾想得到。发了他几句,他就变了脸,说得是赎身文书,又不在我。他是商生的人,他若替商生一说,还要弄得人财两空,不如先下手的为强,打杀了他罢。想想道,打杀要丢了,走也不妥贴。祁龟极有诡计,还去见他,伊飞跑来见祁龟。祁龟接着问道,什么事。他把前事说了一遍。龟道,卖他远去罢了。伊道,我也想到此,那里就有受主,他怎肯走。祁道,这不难,你后门就是河,设个法儿骗他上船。怕他不去?伊道,计到好,那里去寻受主。龟道,受主到有一个,只是出不起大钱,只好脱货,求财而已。伊道,也还强似白丢了,又要淘气。龟道,如此不难,临清有一伙子朋友要讨个人手,作成这贱货罢。伊大喜。龟着人寻来一说,便还八十两,到伊五十两,暗到龟又三十两。便俱封在当铺中,银子各分一半,赚人上船。事已成定,吃了酒,龟到伊耳边咕哝几句,伊大喜道,此计大妙,定不能脱吾计。相别而去。小伊回见祁文道,一时言语冲撞,仔细思言之有理。我如今悔过。祁文大喜,当晚反加恩爱。日收拾酒饭吃了,叫了一只小船。一人蹲坐,稍后低头不敢仰视。上了竞往湖嘴上。来到半涂,伊道,把船住一住,我要解大便。船家住了船,道,前面水干,伊大爷到前面下船罢。伊应了一声,上岸就行。忽转身对船家道,我还有事。你们撑到罗家桥来便是,一溜风去了。船家发狠摇到湖桥旁。片刻。小伊来到道,你先走,我等会叫船过来也。脱身去了。祁文过船见无商生,只有一个胖子。文知落了火坑,哭也无用。便上前相见。那胖子道,你丈夫将你卖与我,你好生跟我,我不会亏待你。文道,只求老爷几事,我自当尽心做生意。那胖子道,你既不作假惺惺,我也不必下辣手,且到船中有使酒,你坐了陪我吃一杯。文从良三载,不曾陪人饮酒,那脸上红白时生。更觉可爱,执壶坐旁边。那胖子问甚么事你且说来。祁文将前事细讲一遍。那胖子道,世上有这样好人,也有这样坏人。你有这一段好心,他日自有好报。日解缆而去不题。且说小伊回来叫了两只船,连夜搬家,回到城中开起杂货店,又将三四十两银子娶了一房妻子。祁龟把一个儿子做了门子,一个儿子做了戏子,收了一个子女做婆儿,也搬城中居住,门前开个酒饭店,替小伊顶屁股,吃酒过日子。且说商生替文赎身完了和伊的婚事,先还与小伊走。后来看小伊来往都是匪人,不入流品,渐觉意懈,且确文,所以动止二三月不去,但柴米安排与他。不意徐州府家中遭兵火,钱财尽没。有首尾的俱来讨账。商叹道,余生来无恶,但以轻财仗义,遭此劫数,此亦一折也。大丈夫弃天下如敝,彼等灾贵如浮云。我若长灾贵,谁甘不长贫贱。但在贫贱中能跳出,复帐生贵家声不坠。尽其所有,悉以赏人矣。遂将余房帮下一纸,卖银二千两,还了帐,想寻小伊的勾当。走到相家湾欲去寻小伊,但见戏门宾闭,封条高凛。问左右房舍,都说不知何去了。他将财物尽数卷去。商叹道,青栋薄,理之当然。伊受我完姻之恩,也不该负我。如此我供给你夫妇三年,如今我财尽无,你就妄去也。须替我说一声,怎么就去了。自古道得好,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没情没绪,走将归来,低头纳闷,酒也不吃,沉沉昏睡。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财者人养命之源,贱之则不至理数,然也。商生粪计金银撒缦,供无益之役,无理人情,俱是友皆宜。夫数万之缘,一朝化为乌有,身受苦苦恼,百周千折。外则受伊、祁龟之器,内则受亲妹频娘之矣。幸成符二君周致,曲全苟博一第。从前之辱然以灾贵之母,两不得享送死之隆,以淑媛令妇而食,贯衙门怨举。商生浪费之报,而皆贴诸妻母。商生之罪,宜何如也。
芙蓉僻者评
捕写思坏心肠,险恶不成,道于商生。祁文做了他的妻子,尚不难置身火坑。今之小官,皆伊人爱也。人何不以商生为鉴,而狄犹役之焉,作淘坑人乎。他日财尽,亦生虽悔何及我。恐无商生之才而作商行径者,终为坑人而已矣。
第四回 羽敏朋友且周急 频娘骨肉炎凉
话说诸商认商生是个豪杰,又惜他是个斯文,多少借与他一些。服饰奴婢各家派去,住屋派到复正秦家。商生对夏道,即欲南回,来客袋中羞让,暂借偏屋两间存身。数日既行。夏念其忠厚,留偏房三间纳商之家属,商母子商氏妻葛天氏毫无怨言。阿四见家主事败,顿起歹心,乘人皆倦。时有些须余资,将其一包卷起,乘夜走了。日商起来,方知走失,家计益穷,厨下技柴粒米俱无,又没脸去问人家借,全家嗷嗷待哺,收拾两件旧衣当了二两银子,胡乱买些米面交与妻子道,我闻小伊在城中开店。我试往见,不想问他讨银子,或少有所赠,未可知也。葛天氏道,这样人有什么恩情。他见你如此光景,怎肯借钱与你。商道,我试走去看一看。来到城中,小伊正在那里卖货,见了商生,把面一侧,走进去了。商生进店被伊父母一顿臭骂赶出。商生略道两句,其父上前就打,一件衣服扯得粉碎。一伙光棍你推我撞,商忍气而走。忽一人叫道,商相公那里走。商回头见是祁龟。商把家事并伊话说了一遍。祁道,这个忒没人情的。遂留商到家吃酒,送一两银子与商。商谢过收了。辟行到路上叹道,小伊直恁无情。有日相适,须教他认得我。回来见妻母,大家嗟叹一翻。买些柴米,将就渡活。夏家又催搬家,母又生病,无钱医治,病剧而死。衣食棺木,百无一有。商出外周到衣棺,惟邻女大姑相伴葛天氏守尸。商号位载道,正无哀求。忽一人叫道,商先生作辑。商忙答礼,原是旧友成羽敏。商道,何故。成十分叹息道,何不早使我。闻君受许多苦,今我买米,有银十两在此,先去办了衣棺,收拾了丧事。你南回又少路费,不如将柩暂置我,接尊夫人与山妻同住,再作良计。商再四称谢。成道,此友谊当然,何足挂齿。成代商买办衣棺,买米买酒,一齐同到商家。商叫门,见生至,忙问所以。商道,以巅之心少安。既而加齐孝服,终七七礼出柩,将葛天氏送至成。成之妻亦贤淑近人,相伴甚好。光阴迅速,日月如梭,三冬已过,早已交春。商对葛天氏说,我与你久居成宅,心甚不安。我到广陵探望妹子,问他借贷些本钱,作生计,你道如何。葛道,此事罢休,则索另寻良计。商道,娘子差矣。骨肉无过,兄妹姐舅彼实我贫。朋友尚有周急之义,兄妹之余难道不如路人。娘子要多心。葛道,你不知他为人,姑娘天性刻薄,人也苛险。夸人富贵,笑人贫苦。你今一无所有,落魄而去,定遭轻薄哂矣。生道,贤妻勿言。吾妹待我甚恭,在你姑嫂之间歹好,我不尽知,在我兄妹可谓兄妹恭内外无间者,今岂以一贫遂改从来面目。葛道,你不听我必至后悔。商道,宁可取侮,一定要去。不听葛之言,竟与成商议。成道,此系至亲,自然刻去。成家原不甚实,只是义气重,所以留生居住,听得商欲寻亲,喜不自胜,道,弟不能助你一臂之力。既如此,你且去寻亲,尊夫人与山妻居住便是,你放心前去。商大喜。日办了些礼,搭船竟往广陵。进城到黄家门上通报请请入。频娘迎着道了万福。商问妹夫安在。频娘道,下场未回。问兄生意。商将前事尽告一遍。频娘忽变了脸色道,哥你也好没志气。你这光景,讨饭也到别去,却怎到我家来,贴我妹子的面,岂不自愧。你实时挥金如土,我做妹子的也道,你有些真才实学,后来必有好,所以敬你一分。那知你如今一贫至此。商道,人虽穷了,才学还在。一日不丢,功名还是分内事。频娘听了道,你还要说。那个官做到这份上,你也不知羞;穷到这地步,还要把做大官来吓妹子。那个怕你。你心里说些大话,吓我便借些钱把你,不如舍与和尚。商念泪道,我虽穷了,倒底是你亲兄。频娘赶上前啐道,嫁了女儿卖了田,父子也不相干,稀罕兄妹什么相干。亲兄便刻把些银子与你了,讨也只讨得有的是。日后我便穷杀了,决不上你的门,玷辱你,不像你说话不应口。商被他讨数得泪如雨下。频娘哈哈笑道,朝着我哭是哭不出银子来的,你哭着赖我,那些好朋友怎不去寻,却来寻找。只有人家婊子来挖父母兄弟的眼睛,你却来挖妹子的眼睛。我那不贤慧的嫂子也不知事,平时对他讲你不成器,他便护短。没志气的嫂嫂,这样丈夫怎叫他出门来我家讨,你便恨他到我家来烧火干活,也把煮一碗你吃,跟这坠落的东西做什么,商听了怒从心上来,愤从胆边生,骂道,泼妇,今日我暂时落魄来求你。借不惜由你,你数数落落做这般形状,哼哼骂骂直到这时也罢也了。怎么说我虽穷,难道你嫂嫂子来替你上火?我穷了,便叫你嫂子不要跟我,难道妹夫穷了你便不跟妹夫。你这无义之徒,你过得只恐天理上过不去。频娘道,什么天理。我又不是你儿女,该孝的。妹子没什么相干。商道,不要说,我明白。明日便回去了。频娘道,你把去来降我,那个留你。你那个心里要我留你,我是不留的。商道,不要你留,我便去。频娘道,去去去,呸。今天就走。商道,不要兄妹还有相会的日子。频娘道,没你相会便不过日子了。商道,我与你不入黄果不相见也。频娘气得直跳。商道,你这样英雄威武,只怕要打我一顿出气哩。频娘道,我便打你,怕你说妹子不孝。走上前就是一耳光。商生大叫道,反了反了,你敢打兄长,本要回你两掌。妹夫面上不好看。我定终身不与你见了便是。昂首大步,出门,叹道,我且看他横行到几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陛挨中物色英雄 书锦堂分明德怨
且说商生走出门来,来到街上,走来走去,神出气昏,将一个挑担的一撞,撞得那担子上碗盏都打得粉碎,扯住要赔。商道,我实没有银子,有银子就赔你使得。那人大哭拉住不放。旁边人俱道,是你撞坏他的,便当赔他。正在这时,忽一方巾华服人走至见是商生,喝住那挑担人,上前相见道,商兄到此时了,怎不来看小弟。商举目一看,原是好友符艺字王瑞。两人见礼毕。王瑞道,不知兄台到来,多有得罪。问商生行藏。商将前事细叙一遍。王瑞叹道,世态炎凉,妹子抑且伤之,吾辈可寒心也。以兄之才,抬青紫如掇芥,何必舍自己之大才而沿门托乎。商道,吾亦思及于此,但现行李萧条,奈何。王道,弟虽贫,倾其所有,资兄这当头也不须当。叫小厮与二千五百钱,七钱银子与商生。商顿首辞谢起行。到西越,正遇县考,取了府试第一,道试第二,京中第三。商想到我也有出头之日,欲去谢一谢朋友,但一贫举人也做不得什么事。遂收拾北上及发书二封,一谢王瑞,一谢成羽敏,附书葛天氏。取道北上。途经临清,友人拉之同往青楼。商道,青楼薄幸,自古多言,此辈不可与之。友人道,商兄不妨走去瞧瞧,何妨。商不得已同行。到一妓家,但见左诗右词,商举目细看,写着校书郢政。商看了关如想到祁文身上,问此何人。道,是文武,因房小狭窄,借此好坐。商问此人在何。道,是淮安出来的。商着了一惊,祁文已是小伊之妻,又怎在此。难道又是一人。遂拿起桌上笔题词一首于壁。
青楼滋味略尝,还须见执。他是行猿野马,难拴紧。仗着他分明是痴恋着他分明是迷。只可与他逢场作戏,休认作团圆。到底饶他被中颠狂,温柔会施为。只落得拈酸吃腥,空淘气高来由。空躯是非,高来由,空争闭气正亲亲。又是别离聆家唱彻五更难,他是何人我是谁。
题罢后书西越子商子鼎题。酒散,商回寓。却说这房主就是祁文,到靳家改姓不改名。当日出去陪酒,归来见题的词,看了姓名十分欢喜。着侍儿来见商生,请商生来见。商听罢点头道,原来就是他。商布衣垫巾而往。文接之泪如雨下。道,相公何一贫至此。商道,以往一切不题。文将小伊事并卖他光景尽说一遍,商亦泪下。文道,妾已赎身,今借居彼室,积得资财百两,正欲览相公。今幸亲临,不须北上,且同南归。我知君非池中物久矣,何一此及志如此。商道,承卿厚意,感刺五中。但友人谏我进京纳倘有机会,也好做个进身资本。文道,相公志在功名,妾不敢阻。白银百两,供君京中之用。事成后请勿以妾为青楼贱体弃之矣。言讫泪如雨下。商见他言语真诚,遂道,我身虽贫,肝胆犹在,断不负汝已。文道,如此,妾死也甘心。酒至,两人畅饮。酒过三巡,商道,自你归于小伊已五年,未亲玉质矣。文道,原是相公太认真之故。商道,吾梦想亦不料与卿复聚乎。文道,妾当日实欲从相公,但恐相公认假作真。言毕文咽然。商道,此言诚然,然吾两人心事今夜休矣。捻手上床,他乡故知,两两相惜,客舍春风,双双如梦。五肌辗转,好生美满。事罢,商道,吾与卿可谓有缘,且题一阕以记尔我之遇。文大喜,起挑灯捧现。生不假思索,一挥而就:
燕子楼中,记当日之事,多少风流恨。乔才生,变诈娇香嫩芯,配狂因荡子亏心,把忠言歹做仇冠。怜薄命无端就里,又落娼家执亏薄。一水遇信还犹疑,说不出别后几般千秋。四目泪交流无语,相看三更时候,故人今夜同欢笑。明朝分手,几时得相会。
文道,承君不弃,今生足矣。天明饭罢,文以百金赠商。比上京,春榜中二甲,选了诛野县主事。一声霹历天下响,那个不晓商生中了进土。那些商家早将房屋收拾得十分整齐,家人奴仆一一送还,还将葛天氏接回旧行中。汪本原送米百担银五百与葛天氏,频娘也着人来道贺。葛天氏一件也不收,原礼发还。且说小伊得了这行不义之财,开店做生意,就有那些光棍要他去赌。不消年余,把家产荡光。人知他平日负义忘恩,都不肯与他相。小伊无计可施,只得将妻子卖到西门外姚家接客,与一个客人跑了。小伊又害了杨梅疮,人见他来都不许进门。渐渐流为丐乞,替那叫化顶屁股,讨他一碗饭吃。一日,顶头撞着祁门子。祁乃祁龟之子,见他做了下流,便不肯理他。他朝着祁道,祁大叔作辑。祁看旧日相知面上答了半礼,道,伊人爱那人儿中进土了。伊问是谁。祁道,商生。伊道,那有这话。祁道,是我老爷前后同门,如今差我们去接。你不信去问。飞走而去。小伊犹然不信,问了几个俱说中了。
小伊默然,回到孤老院想了一夜到。这事便是祁龟害了我,赎祁文是他的计,如今害我狭路相逢,如何是好。罢罢罢,也是天意。他若不使我骗了,也不致有今天。且写了一张冤状,头一名祁龟,二名陆长子。寻了几十个铜钱,买了壶酒,哭哭又吃吃想想,且斟完了。乘夜走到祁龟门前,一索呜呼哀哉。日街邻找出冤状送到官衙,祁龟陆长子四十棍收监,伊尸入棺侯验。祁门子求之无路。且说商选官出京,来到临清,吩咐从人如此,还抢做未过行径到祁文。文大喜,问功名事如何。商道,功名未成,奈何。文道,功名自有前定,且与君南回。薄积白银二百,足够供读书,以待运至。商道,如此何时可起身。文道,听君之意。商道,我有轿同你去便是。文道,要去叫两乘轿,同你去便是。商以手指道,那两乘轿正好坐。文看了道,那是官轿。那轿夫远见商生,跪禀道,夫马齐备,请老爷上轿。文方知商中了进土,欣然上轿。一路无词。来至淮安,夫妻相会,其喜可知。成羽敏王瑞俱请至,拜谢厚恩。忽报姑爷姑娘送礼到。商生道,我收这是送进土的,不是送哥哥的,自然收了。写了个信着人送与频娘:忆者游广陵,骨肉炎凉,恁般刻薄。尔数数落落道,我堕落销磨,潦倒无成,我真堪泪沱。如今幸上苑观行,藏非昨敢,劳汝躬临看穷酸,样样高牙大蠢。贫贫贱贱已脱前羞,都先却寄间问频娘,相逢面目如何过。
频娘看了信,一个没意思,不好来得。祁龟婆上门跪求,商念一两之德,祁文又为之求告,发书从轻向徒。忽人送阿四逃奴到,商送山阳县重责三十,枷号一月。无人送饭,以至饿死。
这是背主之报。祁出狱叩谢。商道,尔罪在不赦,所得不死者以一两白银,犹有仁心。再以文姬为侧室,姑宽一面之钢法外之仁,此后要去做好人。小伊既死,吾恨亦平,给银三两令地方埋掉。宁人负我,我不负人。祁领命而去。商大开筵宴庆贺。回收抬到任。后商位至三公,葛天氏生二子,文生一子,俱登科。白头到老。
书云:
蓝采如醒世诗云,东家一老婆,实来三五年。昔日贫于我,今笑我无钱。彼笑我在后,我笑彼在前。相笑倘不止,东边复西边。可为频娘作一公案。
芙蓉僻者评
商新一人也,而境凡三变。始而实趋之者如唱断之贫薄者,如蜂终而贵。媚之者如狐炎凉势利,仅自家人先之。世道,至此真可弃之,虽然家人犹也。吾身先有荣辱之状,而家人始敢万而效。类两推浸而衣外人,既如商新富之时,垂首丧气见之者安得不轻薄。贵之时高耳大蠢,见之者怎敢不低头。大学云身备而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理虽不同可类推也。故日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不同山人评
苏秦原是旧苏秦,只重衣衫不重人。我贫我贵君莫啸,十年前是一书生。
第四部 月集
第一回 钮子俏题词问天 圆情老阐明因报
美貌必招淫,多少儿郎为此。巾帼卖笑市欢,妾妇羞后惯风情,赛过娼姬。恣
淫烙攻为狐感,最堪杀。朝王暮李,低恁耽心没,赋形得其导。天界干净,傲骨
世人,弃掷此身,方浩译甚。无端触景生情,堕情场改头易色,恩情美满觉来顿悟
三生则。
右调碧芙蓉
这首碧芙蓉洞单说男子生得标致。便是惹贼的招头。上古子都来宋朝,只为有
了儿分姿色,做了千古南风的话柄。世至今日,一发不堪说了。未及十二三岁,不
消人来调他,他若有两分消息,便去勾引,甚至献豚请铸,有淫妇根所不屠者,不
以为耻。弄得一个世界,衣冠虽在,阳明剥尽,愈急腌可厌,求一干净躯体存男儿
气者未易得也。奇丑异类人首,策恐居心不净,艳冶撩人,经谓相识,凡心不减外
之而玉洁,内之不免弦奇求售。今说一个极丑的,因居心不净,成了一段极勾的公。
此人及温陵秀才难百代,十二岁便进学,学富五车,笔下千言,只是生得极丑,凸
额凹眼,麻脸黑屑,巨石卷鼻,红发秃鬓,满身修毛,姓钮名俊字子悄。朋友道:
“中嫌其丑,羞为与伍,其年读书,少长威集,共有二三十人,都是风流俊雅,只
有钮生丑陋。那些人连手盟兄弟,亲亲热热,只撇得钮孤身一人,如失群孤,好生
没趣,连先生也看不得他,十分厌薄,钮生一发难为情。一日清明,众朋友让先生
游春,竟不通告钮,钮到课堂才知游春之事,甚是不快,想我又不是下流之辈,既
请先生游春,也招得我个分子,怎便不与我说一声,可恨可恨。门公石缺子接口道:
“钮相公只因你面目丑劣,众相公不通知,恐同去游春惹人增,所以悄然相挚而去。”
钮听了半晌无言,一声长叹道:“该人则丑矣,品味恶心,色虽劣乎,才可取也,
何貌人乃尔。”归房对镜失笑道:“是也。真忒丑,我也看不得,怎怪得他们嫌我。
天既生我这副才,怎不生我三分貌,索性无才无貌,不读书务了农庄,也免得千人
憎万人厌,如今有才无貌,弄得不上不下,受这奚落。”想信步于圆外,忽见一群
车马,前呼后拥,自远而来,中拥一王者,冲天冠,赭黄袍,高眉阔目,左右二位
世子。钮生意欲回避,驾前一老叟,云凌巾青服氅,衣丝缝羽扇,大呼钮怎不接驾。
钮着一惊,忙俯伏道:“臣钮俊接驾来迟,死罪死罪。”那王者道:“恕卿无罪,
平身随驾。”钮谢恩起立,从军已备了马相候,钮意欲不行,那先生把手一拱,军
士拥之上马,随驾如飞驰去。约有数十里,到城郭中见龙标凤阔,玉饰金镶。王者
入官,各人俱入,独老臾相伴钮。钮问道:“此是何?”老臾道:“此乃如意国
美满城,那王者乃三界提请教主,风流广化天尊,那三巾帽大红袍者乃大太子,烟
主盟宣情弘爱真君,那柬发冠围蟒者乃二太子男情教主情奇爱真君,某乃圆情
老人,那大针乃情魔情痴情荡情迷情障情惑情离情续情动情妥,各有妙用,情魔天
君用牢情箍将箍一幌,人入情中,吞卧柳,虽死亦肯于心,情痴有锁心弹,其弹
见心便入,人入此弹,至死不变,如尾生情女,仅是个中人,情荡有情幡,对人一
挫神思昏乱,没倒没颠,不知不觉撞入情内,情迷情障一用消魂瓶,对人一招,其
人破家荡产败,国亡身死,于情中亦怕不顾,情之的迷,何以至此一用盲丹,其丹
着人爱憎颠倒,丢了自己娇妻美妾,去拐龌龊小官,对彼胜如佛情限内西施,非障
之所使首,情惑已变,盟状在而言已非无悔心之萌。自家到此做不得主,情续之法
力也仙重虚,无止情为玉佛首寂减少远色为宗,乃离情而染情,知戒而硬戒。情动
落魂钟或中而不乃觉耶,至若楼头相望无情有情,陌上相逢不意起意;单相思孤枕
沉吟,忽矣相思难为排遣,仔细思量,自亦不解及要出,丢开又不丢,不去尽。太
子掌管一切,卯孙儒释道,三教江湖,漂相龙阳伏童门子。小官作异,职事有情者,
册人爽利,快活窟无情者,打入流落。苦脑丰都,每日送册教方,考察我大王,绿
情赏罚其教,有五最有情者,证无上觉登钟情。”二太子男情教主道:“钮俊情缘,
结在吾鬼教下,好为他披剥更新。完了他三生弘顾。”那带金冠太子,应声出班谢
子思,对纽生道:“钮俊随我来。”钮恐意欲不行,两脚生风,由不得自家做主。
随之如飞而去,约有里许,只见火焰,天上下笼,中有一轮,约大百余尺,傍有一
人大红袍,赤红脸,朱髯,竟是一个火人在那里。司轮轮转得快,那火一发着得凶,
焰光与肤之相去不远,钮生看了好生害怕,正欲止步。那太子大叫一声:“钮俊还
不过轮,等待儿时。”钮心欲止足,好似身生双翅,早已落在平地,回头一看,着
了一惊,明明在火中走过,如何不觉行过。老人引钮生上朝,稽首三呼,五叩二十
四拜,朝罢平身。王者道:“钮俊,你乃西方美容尊者,因你情色调戏摩罗神女,
贬下凡间,如来恐你持美惹淫,让你变丑,你只合洗心安守,如何把笔怨天,依律
重,但劝善大士边缘你赋情,改头换面,更换人皮,故带你至替你重开面目。”
既着人带钮生前去,不久见一池清水,最不过二尺,浅去只好尺许,后上刻三
字,观之名濯清池,朱红栏上,挂有手巾。钮生看了大喜道:“裕沂风云乃吾儒极
有兴到,待我氵夫手濯足。”一掬那水却是暖的,欢喜道:“原来是温泉。待水不
冷不热,正好洗洗。”正洗间,忽上流淌下一个死人,钮见了正欲上岸,那死人一
骨碌爬起,大叫钮:“俊,你要标致,却怎把我流落在这里,不要走,我与你合命
相逢。”钮看得不是风色,不穿衣服就走,那死尸飞跑赶来,正在危急,忽走出圆
情大王,喝道:“故主何命与钮生何与。”那死尸跳落水中而去,圆情大王对钮道:
“他去了,你不要着慌。大王召见可穿了衣服进朝。”一个披发童子拿一套华服,
钮穿了同圆情大王同进朝朝见。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尝恨世间无情,情话为千古一大缺,心月主人传出情字。面目世之情,人不愁
无皈依,大是快事。
不不山人评
劈空说法,无中生有,绝好一篇庄子。逍遥游注脚力,笔勾想亦不相上下。
王教十天君尽情之变,洞情之激,值之勾今天下有情无情,俱不能遁其,越超
情上不受情,不知早已颠倒其中矣,静目一过有不喀然自者否。
第二回 丑汉顿更恶面目 美容更受特封赠
话说钮同圆情进朝朝见情王,再朝二位太子,情王赐坐道:“钮俊你已故旧换
新,此去自满,须顾得意声中当知退步。”钮谢了恩。情王吩咐圆情:“领钮到照
容台对镜梳妆。”圆情领命同钮来到照客台道:“黄榜招贤,快请梳洗,勿误行期。”
钮对镜一看着了一惊。大叫道:“我钮生怎变得如此齐整了,但见面如傅粉,唇若
涂朱,凑首蛾眉,眼如秋水,肤如凝脂,身子也变得小巧俏丽,从前那些丑态,尽
扫而去,道:“侥幸,我钮俊也有脱皮换骨的日子,我这样风雅俊俏,难道还有人
嫌我。”钮洗了脸梳了头,挽起盘头,下台谢了圆情。大士道:“此去奇遇尽多,
机缘已动,不敢久留。”命左右备马相送,忽马夫牵马至,圆清道:“好送钮相公
到都城应试去。”马夫应命,勒马以待,钮看马夫黑脸武庄,甚是狰狞。圆清道,
选期已逼。钮急登马,辟了圆情。马夫连加三鞭,那马四足腾空,如飞而去。钮紧
抱鞍,目不能视,只闻得两耳风声,约有两个时辰,风声顿息,马夫道:“钮相公,
已到城里,好去应选。”跳上马扬鞭而去,钮见他去了道:“什么选场。把我丢在
这里便去了,不要管他,且到那里再区。”往南竟走,行未多时,见一牌坊上写
宜男国三字,钮点头道:“原来是宜男国考场悒(原书缺两页百八十余字。)
彩笔动四京,传卢第一名。
人间称国土,天子作门坐。
才共富饱烂,貌戴圣思新。
少年逢胜事,谁不快与情。
内待传送御前,龙目现着大悦道:“卿才自是第一人,可抬头观貌?”钮道:
“天威咫尺,不敢抬头。”王道:“恕卿无罪,其一十九人仅得瞻仰。”钮等谢恩,
瞻见天王。王见钮姿态横生,丰神出洛,如夜明珠,道:“一十九人俱任任使,钮
俊赐状元及第。”着驾前御乐迎入后宫。内待应声,为纽插金,饮御酒,迎入后
宫。钮心旷意足,好不快活。入宫朝见正官娘娘,礼毕赐坐。娘娘问道:“卿年几
岁。”钮道:“臣一十六岁。”娘娘道:“我比卿长二岁。我亦曾中状元,承恩立
为正宫,卿才貌无双,昭仪指日可待。”钮听了摸不着头脑,道:“臣系男身,为
何言及于此。”娘娘笑道:“我国都是一样人,那有两样,但有内外两妆,人身都
是同样的。”钮听了也不顾君臣之分,抬头朝娘娘看了一眼,呀!那娘娘香腮粉脸,
譬流巫山,裙拖潇湘,却是一个大脚。那娘娘道:“你为昭仪,也要像我这样妆扮。”
钮未及答,忽报驾到,钮跪迎王驾。王御手相挽,同入宫中,赐坐,钮再拜谢。开
筵饮酒,王正席,娘娘席,钮傍席。筵罢,钮谢恩告退,王道:“我将卿立为昭
仪,常住宫中,今虽为状元,不必归宿,便宿东宫。”命内待送状元入宫,钮不敢
推辞。来到宫中,便有很多宫娥在那里等候,伏伺极其周致。钮叹道:“若要真富
贵,除是帝王家,信不诬也。”忽报王到,钮俯伏接驾,王手扶起,道:“爱卿免
礼。夜景已,好同梦也。”钮茫不知所以,宫娥忙替钮去了纱帽脱了员领,内服,
扶上龙床,钮惊得魂出,不如如何摆布。正战抖间,国王已入翠被,道:“爱卿体
怕,今夜承恩,明日便是昭仪矣。”钮道:“臣非女子,敢承圣上垂爱。”王道:
“我宜男国都是一样人,便是皇后,亦是状元出身,与你无二,如今立为皇后,好
不稀奇哩。”嘴里说,手里就去摸钮龙阳,一手插入钮颈下,双足交绾钮足,着上
唾味,按辔而进。钮辟又不敢辟,说又不敢说,只得听王自主。王惜香怜玉,随随
振荡,觉门略开,又进少许,钮不能当。王为之从容,哨谍丙枯滋者,顿润泽再益
铢锱,大约锐进者已半矣,更施以雨露,眼中忽生秋波,王之厥物亦壮坚,突热遂
再不能作温存状,策马直捣黄龙。生不胜排奇壁之苦,王兴方织,遂大抽大弄,钮
几欲出声,旋即坚口嘤嘤,仅受刺声,移多时觉股内似刺非刺,又痒又麻,此时又
不似前之痛楚。又移时,身不自主向欲迎凑上,王知其得趣,覆转其身,狠抽猛撞,
撞得钮生淫水浸浸,心摇目眩,声抖气微,屁股乱耸乱颠,腰肢乱扭乱歪,王顿首
彻尾,其进愈力。钮想着做了昭仪,夜夜替王一如此,岂不美哉,但恐明日改口,
不如做些娇媚,以结其心。因叫亲夫,大王,怎美得我里面只管痒。王听此言,快
活无极,连叫爱卿我与你杀痒,尽根拔出,出来捣入,一边五六百椿,椿得钮魂飞
魄散,凑又不是,扭也不是,如蚂蚁走在热砖上,只好乱滚,那里做得把柄,只觉
此中酥痒爽利得紧,心荡神恰,意可会不可得而言,到酣美自己扳凑奉承,口首
接唇,叫亲叫爱,百般恩爱。王快情满欲,一泄如注,而钮之淫浆随厥物流被者透
席下三层。王道:“我宫中自正宫与嫔妃历者几数百,未有如卿之情浓至此者,吾
老于卿矣。”钮道:“妾蒙陛下特宠,敢不竭身奉事,但恐入宫见妒,众口铄金,
妾不知死所矣,若岂为状元之远害乎。”王道:“卿无过虑,联国虽小,岂不能庇
一爱卿。明日立卿为昭仪,无议论便罢。若有掣肘,就枭首国门示众。”钮满口谢
恩,理而待人已候临前矣,王起不回正官,就钮生宫中梳洗,钮冠带见王,犹有惭
色,愈娇羞可人。王对钮道:“爱卿且待,少刻升殿,朕立封为昭仪矣。”钮谢恩,
王临朝,众聘囗本,钮状元不宜停留宫中,罪该斩。王道:“朕欲立状元为昭仪,
故留宫中。”众臣道:“诸臣不知圣意,罪当万死。”王道:“卿所言何罪之有,
分册封钮状元为昭仪,卿以为若。”众臣道:“圣上所论极是。”忽一红袍长髯大
臣大呼道:“不可。”诸大臣大惊,看是太师,却是正宫之父,“怎么此国没有女
人为母,安有男子生人之理。看官听我讲明。此国有池名为宜男地,池中有一宜男
山,山上有一宜男菩萨,国人欲求嗣,带宜男草一束,斋戒焚香,夜宿山上,有伏
婆尼入梦,交感,记了日子,年此日复宿其,伏尼送子来还奉以金帛彩段,求
其抚养。或三年或七年。再到山上领回,便是己子,所以有父无母。当日王见太师
阻挠,便问太师有何高见。太师道:“陛下,选中钮俊,原来讲留宿宫中,今乃紊
乱宫闱,又因以册立万世,而下谓陛下为何如君,一不可也;臣子睦容亦状元进立,
然人臣皆知,朝野俱晓,今钮俊自献惑主无母仪之德,二不可也;臣子系三世元勋,
俊乃他乡市井,贵贱不敌,恶可兴降,三不可也。应将钮俊以正国法。”王听了大
怒道:“老匹夫,你儿子做皇后,钮俊便做不得昭仪,我便贬了睦容,立起钮俊来。”
睦构亦怒道:“昏君,你若如此胡为,须知你定必亡国。”王怒发三千丈,喝令金
瓜武士打死睦构,废正宫为民,立钮为后,改元钮俊元年,应其名也。内侍宫娥捧
正宫印,来接钮。见呼千岁,钮跪听语,见立为正宫,一发喜出望外。谢恩毕,改
了女妆,一发美丽。笙箫鼓齐鸣,迎入正宫,撞见娘娘蓬头垢面,哭哭啼啼而来,
大叫钮俊,我与你何仇,害得我恁般苦恼。钮俊道:“此俱圣意,与我何干,是你
父亲自取其祸。”娘娘道:“贱人,你说得好巧语,不为你怎么害我,我也听之命
数,看你二人到头否。”语未必,从人拥之而去,钮娘娘入宫,报驾回,全副仪仗
接国王,头戴九龙冠,上衣日月龙风蟒,下穿山河大地裙,比做状元更妖烧,正是
昨锹承恩之才,今作特宠之佳人,事不可逆料者大约如此。且听下回分解。
藏须弥于芥子,化芥子为须弥,山河大地俱在老僧衲中,人道:者当如是观。
鳞者使走羽者,使游走者,使飞,正是空空色色之妙,此回说坚说无非,般若
妙谛计云,笔工造化天能补诗,有精灵鬼亦号吾。以祝作者笔之幻。
第三回 宜男池求嗣佳偶 虎罗哪救驾逞凶
话说钮娘娘接着国王,再拜三呼道,多谢圣恩,立为正宫,虽粉身碎屑未足云
报也!王道,梓童平身,原却立卿为正宫,卿乃新进,恐伤公议,就立为昭仪。得
老贼睦抑成其美事。即令侍人进筵庆贺。此后恩爱自不必说。光阴迅速,早过一年。
一日对筵,甚是快乐。说起国祚求嗣。钮说,妾蒙圣恩,却往宜男池求一太子,以
接圣宗,未知陛下圣意如何。王笑道,这是娘娘美意。但宜男池求子有父无母,恐
你求不来。钮道,姑且试为之,如不能获驾,自求何如。王道,言之有理。日旨
下,着羽林军三千,护钮前往宜男池。三军整排,一路无词。来到宜男池,此地方
圆一百八十里。中有宜男山,山大三十六里。山上并无人居,止山脚下有庙祝伺候。
见驾到,放船迎接到山。娘娘朝了神圣,就到第一洞安寝。二更时分,梦见一女子
穿百宝宫妆,脚穿风头镂金红绣鞋。随后一女子发黑眉专,唇红齿白,一丝不着,
止有双足绣鞋。肤如凝脂,酥胸如下,两乳如鸡头,三峰如高耸两山,相随而至。
钮起迎,分宾主坐下。那赤身女子立在椅后。那妇子道,不知娘娘来到,有失远迎。
不知娘娘到此有何事。钮就将求嗣事说了。那女子道,娘娘来错了。我乃纯阴,得
纯阳方能交感。娘娘怎来求嗣。钮道,实不相瞒,我乃男体。那女子笑道,我岂不
知,这宜男国原无女子。既认女名,开了女路,阳明之气便消。男子止知后进之欢,
遇佳人不动前征之光。就如娘娘来是男子,如今做了王后,见国王就骚痒难熬,如
女人见丈夫一样,不禁庭之吸。今日见了我真女子,到像二女同居,毫无情兴。娘
娘不信,不妨试之。钮不话。那女子又道,你若阳刚不绝,对我色身自当春兴勃然。
因呼椅后女子立于当面。钮视风流淫焰,阳物并不崛起,到引得屁眼内如抓挠,又
痒又麻,面上欲火直喷,恨不能寻一diao爽利一下方好。女子道,何如。前兴不发,
后淫且炽矣。钮道,我不能求子而归,岂不幸我来意。那女子道,娘娘必欲得子,
也不难。但要受一番苦。钮道,若遂所求,苦楚自不避了。那女子道,娘娘阳气尽
泄于后,必塞阴开阳,然后能交感成孕。但回宫时又要开茅塞,方才大路夷然,娘
娘却不要惧。钮道,但能交感成孕,不惜玉碎。那女子道,如此我满娘娘心愿。口
吐白珠一粒,状若红玉。送钮道,取此好如你意。钮接过放在口中,一阵热气从泥
丸赶至谷道,忽丹田火发,阳物突凌跳而起,兴不能禁。那女子道,妾乃风流神女
也,怜娘娘姿态,愿以色身奉陪。令赤身女郎设眠云榻,张聚情帏,铺合欢被、卧
月枕,对娘娘说,我与娘娘帷中少叙。两人脱衣上床。二娇娥与之脱衣。钮进得帷
中,突见红光起,仙乐钓天见出云雨排场。怎见得:
第一,一美人赤体跪雨低头,以屁股后向男子。男子踏女子后,搂妇腰,挺大
diao狠顶女子毡。女子身摇体荡,牝户大张,红钓赤霉,鸡舌内吐,淫水淋漓。
第二,一美少年男子赤身仰卧,直伸两股。一美女赤身反坐,美男上面向男足,
两手在男腿边,按席低头,一起一落,淫致滴沥,情兴可人。
第三,一少年书生上披华服,下去内衣,身坐于床。一美女赤身以手挽男颈,
以左足蹑床。书生以右手托女郎左股,女负男肩,两手紧贴。女执郎diao,入其牝
户,腰轻摆拽。
第四,一美女赤身直伸左股,曲右股。男子被农,露下身,侧后以毡,左右摆
拽。毡内骚水洋溢,流于被榻。女郎情不自禁,自为摆荡,回首欲接男唇,男摩其
两乳,双双贪爱。
第五,一美女赤身仰睡,一美少年赤身伏其腹上。美女挺腰举毡凑,如渴求浆,
如热求凉。男子故拽兵哨谍,不肯攻刺。女情急乱凑,终不遂欲。目眩气微,情急
欲死。
第六,一标致披发俊童,伏太湖石上,屁股朝天,脱裤露豚。一美男赤身反坐
其屁股上。旁二美女赤身分左右立。一美男执中坐美人手,diao入俊童屁股。俊童
回首仰望。三女急欲火发,骚水流淌俊童屁股,两足伸缩,淫兴狂荡。门后,一室
女偷看。
第七,二美男一美女,一美男赤身仰卧。美女赤身伏男身上,以毡套男,倒浇
蜡烛。一美男踏后抱女子腰,毡美女屁股。一动三动,极其狎邪。美人前后受敌,
魂无主。山顿颓。
第八,一俊俏小官赤身侧卧向内,一美人赤身侧卧向外。小官以右手钩美女颈,
左手扳美女股,左足穿入美女右股下。入其女牝。一美男赫身在小官后,以右手勾
小宫颈,左手扳其屁股。以diao顶其股。毡毡迎送,前后夹攻。美女才郎极畅,小
官应接不暇。
第九,二男子一妇人。二美男赤身露体,两头仰卧,以屁股相撞。毡两合并一
。美女裸形。以毡套双diao上,自为起落,塞满牝户。心荡息微,身颤体酥,看
之令人毛骨辣然。
其他品萧舐盘不能尽悉。钮后看了情根崛强,鲜甸甸,气昂昂,焚如火,大如
拳。急为那女子解衣,那女子即露出白馥馥鼓蓬蓬火热热的牧户,急举毡迎之。一
乃斌风情的神女,一乃初破身的娘娘。鸳衾颠倒,不啻胶漆,鬓翠斜奋,风流欲滴,
玉臂双拴。情昏昏,骨透灵酥。神女丰姿弱态,甚怜。钮后兴发如狂。女瞑目作娇
媚声,身软如晕醉状。直至五更,钮尽兴两女亦平复,对钮道,此别何时再会,孕
已怀矣,娘娘何时来领。钮道,明年此日。女道,此言未可忘也。忽赤身女子叫道,
天已亮,安可久留。女惊起。钮致谢赤身女子道,劳卿一夜辛苦。赤身女道,奉陪
不周,勿罪。神女状有留恋不舍状。忽而鸡鸣,遂腾空而去。钮惊觉乃是一梦。摸
其身上不禁一惊,道,苦也,此事怎好。摸着屁股上一块园园顽肉。塞在屁眼里,
四边生定。肉上只有一小突突兀兀。坐着软,摸着硬,撬着疼。叹道,罢了,这
娘娘淘气了,那里去寻个开毛塞的方法。忽侍人禀道,车辇已备,接娘娘回宫。娘
娘没奈何,梳洗上车,心中十分懊恨。行至半途,一声炮响,突出一枝精兵,大叫
留下钮俊,挥军杀入。羽林军不能敌,四散逃走,单留下钮后一人。军人渐围上,
钮着慌,下车就走。被一将抓住,献于主帅。钮侧目偷看,不是别人,就是正宫睦
容。钮叹道,取命冤家到了,他决不肯饶我,只得一死,不要求他。睦容道,杀父
之仇,今日终有报。钮只是不语。转过一将道,这样淫贼,替他说什么,杀了就是。
睦容道,言之有理,推出斩首,以报父仇,以消我恨。刽子手诺了一声。提到十字
街头。正欲开刀,忽一将大刀匹马,横冲入围,大叫勿伤娘娘,吾来也。手起刀落,
一如砍瓜切芽。众军叫声虎罗哪来矣,快走。军将睦容拥去。那将官走马近前道,
娘娘。虎罗哪特来救驾。钮睁眼一看。见那将红发绿鬓,三眼紫红袍,白马大刀。
只道是本国差来救驾的。谁知那将一把将钮抓到马上,放马而去。行末多时,到一
城子内,有许多黑汉披头赤脚军士接着道,大王可寻得压寨夫人吗。虎罗哪道,有
了。轻轻放下钮。钮听了此言吓得哑口无言。那些军士见了一齐大笑道,果然好个
女美人。既将钮抬上迷春榻,衣物一并脱去,按定了道,大王来成亲罢。虎看了白
如玉嫩如软软如绵的屁股,好生快活。解了战裙,那毡形如剥免,硬如铁石,近前
就毡,毡得钮疼死几。那弄得进去,急得虎直跳,只将乱毡狠撞,撞得钮后气绝
声息。虎见弄不进去,停一看道,原来是个实的。遂取了一把牛耳尖刀,扯着那块
顽肉,一刀割去。钮哎哟一声,早已醒转。那些人道,好了,被大王割醒了,如今
好受用了。虎罗看,果比前大了许多。毡挺就入,此比前不同,略加攻刺,便觉
一阵酥麻,兴不能止。钮亦觉有趣,不似前之胀疼,奔突既久,后宫淫泉汩汩而出。
虎罗那成之乐已极。钮不能忍,对虎道,将军可尽根否。虎谓其欲尽根,遂应道,
臣来也。尽力一送。钮道,且慢,已进去一半。虎兴狂不止,再是一送,一直到根。
钮哎哟一声,昏绝榻上。未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钮俊贪淫,便被虎(入肉)死了。今之要见,愈愈快活。越贪越爽利。惜无那将
军大物,尽行毡杀以洗宇宙阴气。可惜可恨。
芙蓉僻者评
语云养子方知父母恩。钮求子宁甘苦楚,一语大为天下父母心,皆孝其父母。
至不孝之徒,未有不爱其子者。诚一返观之我之心,贴父母之心,泣数行下矣。故
思则善心生夫世之。甘为逆子者,亦未文思耳。思则得之如之何其勿思耶。
第四回 毓阴芽颠倒姻缘 呼雷驳无心佳会
话说虎到活爽利之,那管钮痛楚,任意抽弄,顿首彻尾,如龙之戏水,免之
爬塘。约有二三个时辰,方才了事。而钮之呼之不醒矣。虎大笑道,这个贱货,本
等我从容耍子罢了,却骚发要我尽根。如今被我弄杀了,孩子们替我丢在荒郊,待
鸟食狗咬,以消其淫焰。那些军士抬的抬扛的扛,掇出荒效丢了。
却说钮实未曾死。是(入肉)得狠了,肉具太大,一时昏绝。半日方才开得眼,
又移时方爬起来。把眼一揉,已是更时候。觉身子也还不十分狼狈。摸一模后头
那一块顽肉倒去了,依然如前一样。叹道,苦虽受了。也亏他去了那决顽肉。只要
回朝,怕那皇后不是我做。若非他来救驾,不为睦容杀了。就是弄死我,却不强似
没头到朝,还须补报他。但天昏地黑。往那里走。且信步走去,又做计效。行未数
步,闻有人声。钮立面听之。闻一人云曰,田间虎丢了一死人,明明在此,怎寻不
见。一人道,想是活了,已走矣。一人道,那黑洞洞不像个人么,我们赶去看。如
飞赶来。钮魂不附体,舍命奔走。看看赶上,见一马在哪里吃草。钮急了,不管谁
人家的,飞身跳上,把双腿一夹,大喝快走。那马如飞而去。钮听得喊声渐远,方
才少安。再行一段,东方已白。一关吏迎着道,你是那里行商,何过客。钮见有
关吏,晓得是个正气所在。便道,我乃宜男国昭阳正宫便是。因求嗣途中落难,迷
失道路。你们可送我归朝,官上加官,职上加职。关吏道。娘娘有所不知,宜男国
离此有千余里,须亲见我王,候王降旨发关文护送方能回去。臣官小不敢擅长。钮
着了一惊道,离国千里。事到如今,只得问关吏道,欲见你王,如何能面。关吏道,
娘娘欲见我王,臣这里差夫护送便是。钮道,全要借重,后当厚报。关吏迎入驿中。
进早饭发夫起身。钮见军士都是女的,心中甚奇,不好问他。行了两日,早有两个
大臣来接钮。一乃当朝宰相文动,一乃护国都督武歆。迎到朝门,国王出迎,行宾
客礼,差鸿虚寺摆筵。酒至安席,钮正席,王下陪,王后旁坐。钮偷视王,面白而
润,身俊而雅,发细而长,香肩半匀,秀色可食。王后风致出格,肌肤色润。钮暗
忖道,怎么国君臣将男女都象女人。筵罢,钮告退。王道,朕要与娘娘说话。便在
宫中住罢。钮辟之不得。同入宫中,王后从之。王对王后道,梓童且自回宫。王后
辟别。王谓钮道,娘娘不远千里而来,今晚与娘娘结缘。钮慌了道,臣虽女妆,实
是男子,有负圣意。王道,你是男儿,我圣阴国仅是女子。就是朕也是女身。钮道,
我听有女儿国,此地是否。王道,又不是女儿园。不立夫妇并而坐。我国有个圣阴
山,山上有一圣阴洞。每年夏至,有女子借香烛果品礼其神,入温池洗身。摸得毓
阴芽者即为男子,摸不着者为女人。交感即以毓阴芽击阴户,我之热气到与他身,
便有孕。饮祈阴水期年而生,生来都是女子,不用乳,以祈阴水育之。十六岁又去
求子择配。久闻宜男国乃纯阳之邦,只恨虎罗哪拦阻,不能前往。今娘娘光临,天
赐良缘。待朕尝一尝男女之乐。钮道,陛下不知就里。妾虽是男身,然前阳已不复
举,不能承恩。王道,那有此理。即令宫娥替钮解衣。钮无奈,只得脱衣上床。王
解衣就伸手去摸钮阳物,其软如绵。王以手磨异,越弄越软。钮对王道,陛下饶我
罢,弄得我后庭火发作了。王道,有这样事,一块肥肉不能吃得。我欲火已动,怎
么发得下。说不得,既不能用你前,后头也须爽利一下。拿出毓阴芽来泄火。那牙
有三寸长,二寸粗。挪在阴户边,扳转钮后庭就弄。钮正在要紧时节,任他施为。
牙方八股,见肉生根。王要拔,那里拔得动。王一摸呆了道,呀,怎么长在上面了。
钮一摸道,怎么此物长在后头,如何是好。王道,待我套在他上试试看。此物经了
阳气,硬将起来,不似以前死软,将毡套进毡热如火,自为起落,甚觉有趣。王从
来未经此光景,忍着疼,扳着钮后背就像顶屁股的,一样将毡套在牙上乱顶。顶得
钮兴发,阳气上冲,其牙长大。王套送已久,毡内亦有淫泉。钮火炽,将屁股往上
乱顶,顶得王喘吁吁,气促促,着力乱凑乱迎。约有二更,王一阵昏迷,魂消神荡,
泄了钮后背上。王不复知人世矣。移时方醒道,快活死人也。关乍启,毛骨竦然。
不遇娘娘,岂知其乐乎。钮道,此物一发壮热难过得紧。王以手摸之,长七寸,一
把驽不来,又大又硬。王再以毡套之,紧胀枯涉,麻辣酥软,不敢受。钮情急着
力将屁股往上一顶,王把持不住,手一松,套子尽根塞得毡中间不容发。钮乱颠上
来,王道,娘娘,我阴中过不得了,住住罢。钮情不能已,颠顶愈狠。王没法,只
得紧抱,任他顶撞。不多时,钮一个寒战,若似大解者,忍不迭直泄过王阴中。王
遍体酥麻,阴精又溃。取帕拭之,并无秽物,却是阳精。王又拖钮道,东西到好,
可惜生在后头。钮道,虽在后头,也可软硬自如。自此思爱日笃。王有了孕,皇后
也有了孕,宫女之有孕者五十余人。王忽生一子,临朝道,皇后生一太子。诸大臣
议道,我国无男种太子,何来此。必钮乱官。未几皇后又生,宫女又生者三十余。
大臣议诛钮。钮谓王,此事妾累圣上,妾固不惜一死,以酬圣思。但妾形一露,王
丑难掩。妾左右是一死,陛下为臣割去毓阴牙,任他验验。我前阳不举,安能交感。
生则可以明辨,死亦不愧圣躬,以报陛下一载之恩。王道,吾安能舍卿。钮道,事
急矣。为之犹可死中求活,否则生死无益也。后道,娘娘言不差,陛下莫要姑息。
王没奈何,依计而行,取金刀在手,双泪交流。钮屁股朝天,咬牙待割。忽外军声
大乱,急叫献钮,迟则领军杀入搜宫。王慌了,尽根一刀切下。钮大叫一声,昏绝
于地。王后连连呼叫,半晌方醒。王道,牙已去,生死无累王矣。王面谕臣验明钮。
大臣入宫验明钮前阳不能举,并将之告于军士,军士渐散。钮对王道,臣在此已一
载,现欲告辟回国。王苦留不住,即赏金二十五万,发军三千护送。非止一日,已
到边关。钮在关上安歇一晚。日将行,那知又有奇变。骆驼国王闻钮生得十分标
致,知其住在边关,领精兵十万,直到关下,差人下战书,挟献娘娘,便收兵回国,
若少迟便打破边关,玉石俱焚。关吏报于钮,钮大惊道,此事怎。关将道,待臣
见一阵,胜不消说,败则坚壁固守,以求援救。日出兵,大败而回。遂发急书于
都,以待救兵。怎奈驼驼国兵精将勇,三军争先攻打,城上关石俱尽。关将见钮道,
臣力竭矣,援兵不至,国家多难。今关将破,娘娘保重,臣率死士与之巷战。说罢
上马而去。钮忖道,此事不好了,若被他拿去。好则如圣阴之留,不好则如虎罗那
之毒。忽生一计道,我本男人,改了初服,骑马外逃。即改换道服,即牵匹好马。
但听得驼兵大叫不要走了钮娘娘。飞身上马,嘱道,良马比君子,送我到好安身。
连加三鞭,那马如飞便走。一日夜金鼓不绝,口中又饿又渴。天未明,月光中见一
座城。到城边五更时分,城门已开,策马而入。看城名着了一惊,却正是宜男国,
道,果是好马。竟到午前门外,黄门见了连奏国王。王喜之不胜,着凤辇迎入宫中,
悲喜交加。钮道,别大王求嗣而回,为睦氏所擒。自忖必死,虎罗哪突至,掳之而
去,必欲奸淫,不徒宁日。勒死弃郊外,余气未绝。正欲寻路。又遇劫贼追捕,几
被所获。天幸有无主马,乘之而去,幸至圣阴国,王明圣差军将送至边关。不料又
遇骆驼兵举兵犯关,声言欲掳妾身,关隘几破。妾身恐为贼所拿,改装骑马送离,
不意竟到这里得见大王。言罢,泣下数行。王再四安慰,分付排筵为娘娘庆贺,正
是久聚不如乍会。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今之天下事坏于隐忍者十之九。大终越是贪生怖死,一念畏首畏尾,当行中止。
上以丑事为荣,下以苟且完局,遂使南寇北虏,需无宁日,生民之涂炭,已报朝廷
之宵。肝不遑而执而事尚以兵事为饶舌,时分为浮谈,泄泄然听之非,不知事之当
先。也但恐言之而身受其害,身家之念起,而君国之责又何能并重也。钮后死中求
活,一语是今日平虎灭寇,下手工夫。岳武穆云,文官不要钱,武将不怕死,天下
太平矣。吾以冀夫今日之文武。
第五回 迷中不解两世日 觉来顿悟三生迷
话说王安慰钮,分咐排筵。对钮说,自校梓重中途遭难,军将回既差大将万人
敌,领军十万急救,并收贼党。贼尽诛,睦容擒来见朕。他道,为虎捉去。朕愤恨
之极,赐红罗缢死那贱人。使臣带宝贝五件,黄金千镒,谢虎之救驾之德。并迎梓
童之来报。道,梓童已死,朕发兵三十万尽平其国。虎仅以身免。后又借兵复仇。
朕亲督阵,大小三十战,将虎伏诛。忽接圣阴国文表道,梓童在他国。朕喜之不胜,
正欲却迎,又接文表道,骆驼国犯境求救。正欲发兵,不料梓童不期而归,天意也。
酒至开怀,便欲就寝。王道,分别多时,汝念朕否。钮道,无日夜不念陛下。王道,
朕心亦然。今日可为苦尽甘来矣。因以戏于龙阳宫。钮骚痒难当,道,自别圣上久
无此趣,不竟今日复还。王亦情动。以玉茎刺之。钮鼓股迎凑,手举腰摆,温柔轻
款。王从容游刃,道,竭力尽根。末话渍呷。呻吟哼喘,间要盈耳,洋洋不绝。正
在难舍时,忽报骆驼国兵已进城。二人正恣情狂荡,只见一将白袍银甲,提抢而入,
大呼虏已进宫,大王快走。王与钮慌张无措道,将军救我。忽报虏兵已至。那将道,
未将去挡他一阵,大王娘娘往后宫快走。遂提枪挡贼,杀在一。王与钮欲穿衣,
兵已逼至。遂披上身衣。钮与王双乘马住后门而走。一路金鼓不绝。回首宫殿,已
大火起。兵马渐远,二心少安。钮道,国破矣,如之奈何。王道,得卿白首,为田
舍翁矣。以手摸钮股,道,余兴末已,卿且伏鞍,完之何如。钮道,陛下如此恩爱,
敢不从命。要伏身受刺。忽一声炮响,一队军人道,拿住了国王。王一惊,坠于马
下,为众军所获。忽那白袍将杀至,救王下马,杀出重围。单单丢下钮一个,两泪
交流,跪地求饶。众军道,你是何人,快说上来。钮道,我是宜男国钮后。那些军
土道,好好好,造化了。我大王正要拿你去取心肝,却好今日撞着。钮道,我与你
大王何仇。军土道,什么仇,我老大王虎罗哪,为你败于国王。求小大王入骆驼国
借兵报仇。要生嚼你肉。碎杂你骨。还说何仇。钮听了双眼流泪,哀求道,列位,
我得罪你大王。不曾得罪列位。现在功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怜放我钮俊
一条生路罢。言罢,哀哀而泣。那些军士看他如似玉,滴滴娇娇,手都软了。大
众商议道,我们与他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如此一个美人,让大王杀了,却是我们
罪过。万一大王收了他,恨我们今日之情,在大王前只要三言两语,我们性命都丢
在他口里了。遂对钮道,饶你使得却把些什么与我们。钮道,我在床上被军马逼至
此,那有别物。这些人原无此意,听他讲一身外别无物件。便起了淫心,道,他为
娘娘。惊动几国之羡慕。不知此物如何妙,等我们大家尝尝滋味。大家道,说得是。
对钮道,娘娘,既止有一身,就将身与我们作买路钱,我便放娘娘归国。也不待肯
不肯。把钮推在高楼上露出雪白屁股。一diao到根。钮与王交会,淫兴未尽,正好
凑趣。一连弄了十数人,便觉有些承受不了。忽一军人道,你们皆用机关,我要当
场掇戏。把钮后仰睡,着二人扶钮脚,一人扶钮身,道,我有个辕门谢辕,你们看。
露出阳物有七寸余长,则一握不能尽。钮看了甚是寒心。那人叫声擂鼓,看我的,
扑至钮前。一局直毡到根,毡得或生汗直喷,喘气都喘不过来。那军人如和尚撞钟,
足足干了千余,叫声,我这一箭要中红心。尽力一送,其精直射到肚脐,其热如火。
后有继者,不知几人。钮已被(入肉)得四肢软摊,肚胀豚肿,不知举动。忽金声大
作,军人慌张而去,撇了钮后在地。一军道,娘娘快走,走迟又为人所获。钮点头
不能动。军去多时,犹然挣挫不起,肚中十分膨胀,以手狠摩,久久方觉光宽。勉
强坐起,豚下流出若干东西,又不似泄,又不似泻。半晌觉得少松,勉强爬起,屁
眼里似水非水,似浆非浆,从两腿流于地下,移时方止,肚中方宽了些。只是四脚
懒懈,屁股生疼,下身又无衣服,又不认得路。又怕军马赶来,只得打起精神,往
前慢走。怎奈精神倦殆,屁股弄伤,一步不要一步。思想当日状元及第。后为皇后,
何等荣耀,如今国破身危,死里逃生,又受这些下人凌贱,百般摧残。虽苟全喘,
弄得一身狼狈,到不如丑貌时,虽无爱慕,也没危。纵无快活,也不苦楚。如今一
人逃杀身,如丧家之狗,如何结局,怎第收场。边思想边往前走。忽见一人长髯员
顶方袍,脚踏草履,手执雕龙。落落不,呤偈而来。偈云:
谁把红炉大冶调陶,将皮袋束英豪。咦有人识破机关,恶透出风座便是高。
迎着钮道。你这人不男不女。还要往那里走。恣海无边,回头是岸,怎么执迷
不醒。钮知是仙人。便道,弟子钮俊(后原书模糊不清十八字)。得换美容。前以
人才状元,因色贵龙冠后宫。生平忘赚祸官壶,流落他国。生死已非一端,方得归
国,却又遭摧残,逃亡至此,苦楚万般,请教师慈悲,超度则个。那老者道,天地
毕虚势,情俱为天娇。你为皇后,仅空中之色。纵实有四海,皆色内之室,且丑忽
美美而来即。赏世享有何定局,则贵而又践而转丑。人情亦所,宜然性分,自有乐
端,何必强求。男窃女,犯阳之意。女偷男效大乱坤乾,急早洗心母胎伊威。
钮言下顿悟,拜道,弟子一时万念俱空,求教师慈悲。那老人道,我道力有限,不
能为尔师傅。你求师不远,吾接引你去见他,便知本来面目。钮道,吾师何人,今
在何。老人道,不记提情教主之言乎。钮道,是他道如来是我本师,难道就在这
里。老师道,所去不远,同往便是。钮大喜,相随而去。未多时,早见一个所在,
异乡笼日,仙满地,正是好所在。但见:
顶摩霄汉,接云霞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鲜遍地,曲径傍,紫芝香会,
仙猿摘果,苍松棒玉,玉彩风双双向,呜青鸟对对迎风。东一行,西一行,宫珍遍
布。正是灵惊金宫三辞(原书模糊不清三十余字)万八百阿罗二十四位请天。十大
弟子比丘傍。钮看了就像认得一样。如来见丈六金身,坐九莲座上,精神充满,左
手菩提,右手舍利子。钮稽首拜于地道,弟子钮俊,久堕欲海,求佛爷超度。如来
声似洪钟道,钮俊尔乃教下美容尊者,因持色调戏维摩神女,堕为丑陋,以偿此报。
尔复题词饼天,至今淫魔作轻男行女事。弄得会阴失,若不剖腹剖心,安能复正。
菩提分咐净心天王好为断除六欲,大淘七情,带来见我。诸天中净心应声而出,三
眼六臂金冠红脸,提了钮便走。来到一个清水池,尊者道,休怕,我替你洗一下五
脏六腑。钮吓得应不出。天王将钮放在石上。钮打个寒战,睁眼看天王摆布。天王
六手齐动。将五脏六腑拿到河中,件件洗过。又将大肠头上一段黑五寸余长肚肠道,
就是此根作怪。一刀割下,往河里一丢。道,好了,根去了。又拿些水替钮洗洗胸
膛,然后将脏腑装入腔里,两边捏合,将水一拨,依然复成一块,带来叩见如来。
如来道,你今认得本来面目了。本欲换丑驴头,还你回去,你定认个梦。这回你
不认了扫兴,百年脂粉气如今遍付日香,谁人替吾送他到火轮中打个跟头。文殊广
利菩萨应声而出,将钮托在空中道,尊者听着,火是法,法轮莲。从此生炼丹锻,
性石,焚金,千石大圣俱从此行。行嘱咐,好计在心。咦兴君烧却臭皮袋,换取金
刚不坏之身。伸手一丢,刚刚丢在烈火场中。钮大呼一声,烧杀我身也。却好石缺
子送茶进房,见钮梦惊,大叫道,钮相公,怎的只管睡,醒来吃茶。钮睁眼移时,
失声道,呀,原是一梦。跳下床来吃茶。石缺子惊叫道,钮相公,怎的你因一觉,
就变得这般标致了。拍掌大笑。钮拿镜一看,果与梦中不差。师友一时拥集。钮将
梦中的事大约讲了一遍,莫不惊骇。钮斩断三生种,踢翻五涛源,弃儒入山修行。
亲友俱来劝止。钮挥笔题临江仙一、七言诗一律,谢亲友入天台山。后竟他去,调
诗如后:
情来情去何日止,都绿皮袋丰标。这般躯壳,好燥腹中,装龌龊皮裹。卖风骚
逢人便说,相思话眼角看稍。丢俏将形骸,把人摄弄。发底博温存,须着气俱削。
这个身身又化身,空中情色如非真枯海掉般非异想,悬崖撒手虚论。
掇回头头着,看破虚无物物明。
海是风都历过,乾坤袖遁任吾行。
得黄梁之幻,而矫野遇之邯郸之奇,而变怪更甚。有南柯之致,而空脱无前比
牡丹。之庭而泼撒不测,似梦非梦,似真非真,此等笔忘应得来。
钮俊做了一个梦,便能打破迷,撒手便走。今人乍身历其境。种种恶况亲历,
而不知回头者从矣。以视此书应当汗下,或曰肯开下者犹是良心好人,但恐恙在生
憎。道,既得如此芙蓉,不去做,不有负俊丽。
孙子之言二谢之日不回,如之何
如。之何者吾未如之何也已矣。心月主人有联句云。古往今来。宇宙一愧,鸟尺免
走。天地两个排场。此语非上下,千古透。二十一史不能作此达观。相当与康第节
先生唐虞辑三杯举酒。汤武征诛,一局棋并传不朽。四集以此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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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就医记
故事发生在廿一岁刚从军队退伍的时候。
因为以前念书时在田径队待了好几年,身材一直维持得不错,但一直希望有一根很棒的大老二。虽然我的老二大到18公分,但有包皮,这一直让我很不爽。
终于在年后的某一天,下定了决心便开始翻着黄页电话簿找诊所。
决定后,洗个澡便套上常穿的子弹内裤,穿著运动长裤出门了。为了怕遇到熟人,匆匆的冲进诊所,里面没有护士,而且差点迎头撞上一个正要走出来的人。
那人穿著T恤、宽宽的白色运动短裤(有一点半透明,足球员常穿的那种)、球鞋,还背着一副网球拍,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双毛茸茸又布满肌肉的大腿,脸帅帅酷酷的,很像电视上常出现的运动明星。
他居然就是医生!正准备拉下门外出,却遇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弄清楚我的来意之后,他看看手表迟疑了一下,便让我进来,为了怕又有病人进来,医生将门拉下了一半。
说实在的那人一点也不像医生,太年轻了,大概35岁左右!一副不太可信任的样子。不过,因为无从选择也没退路,只好继续下去。
刚才模模糊糊的说明了我的目的之后,他大概看出我有点不好意思,便似笑非笑的把我带到后面的诊室。
那诊室里面跟这诊所的门面一样,虽然小,但是非常整齐和干净,诊室的墙上有一小片半反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状况,然而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真方便!
进了诊室,他随随便便的一屁股坐上了里面的内诊床,指了指对面较矮的旋转椅,要我坐下(我们俩的坐位似乎颠倒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加了我的不信任感。
坐定了,我一口气说了一堆:「请你帮我看一下,我的包皮好象有点长…龟头露不出来…」话还没讲完,我就被口水呛到,因为……他没有穿内裤。
一进来,我就照着他的指示坐在比他矮的方位,他两脚张得开开的,一面听我讲一面吊儿啷当的摇着腿,他身上穿的运动短裤裤口就随着一开一合而且一直被往后拉,那件裤子布料真的很薄,像他这样不穿内裤,如果距离够近的话,绝对可以一根一根的数里面的阴毛。从裤子外面的轮廓看来,很清楚的一眼就看见他的鸡巴一大包塞在右边的裤口,而且因为裤口不断往后缩,那一大包逐渐往外移,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裤口就被撑得开开的,他却混然不知。
眼前只见两粒G丸贴着毛茸茸的大腿,随着腿的韵律被挤得上上下下的来回滑动,G丸上面就是那根大阴茎,也在一旁猛点头。阴茎看上去软软肥肥的,前面跟我一样,也有一小片包皮覆在龟头外面,但是因为阴茎不断的抖动,让上面的包皮微微的往后退,大喇喇的露出一小截红红的龟头和马眼。
那件白色的薄运动短裤本来就不太长,裤身随着坐下的动作紧缩后拉之际又被下面一大包老二撑大,一坨软肉夹在大腿和紧绷的裤口之间,就像在包肉粽一样,微微挤出的G丸似乎己经轻轻的接触着看诊台的软皮面,而露出来的龟头也几乎要与裤口切齐(他难道不曾感到一丝凉飕飕的?),甚至一小撮比较长的阴毛早就跑到短裤之外随飘扬了。
「喔…勃起的时候龟头露不露得出来?可不可以用手把包皮褪到后
面?」他接着问道,这时他的鸡巴和G丸己经完完全全的滑出短裤摊在看诊床上了。
我那里还有心思注意他说什么,医生见我没反应,顺着我的目光看,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在听。他又覆诵了一,同时起身将裤管整平,拉回露出的阳具,回到了另一张他平常坐的看诊椅上,转个身,又面对我了。
「应该…可以吧…好象…嗯…」我终于找回了声音,回答的模模糊糊的,表情上装作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似乎不太满意听到的答案,比个手势要我站起来,「来,把裤子脱掉,我看一下…」医师说道。
虽然在家推演练习了好多,但是临到要脱裤子的这一刻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而且刚刚看到了这么养眼的镜头,老二己经有一点反应了,不想现在就把裤子脱掉。 没办法,最后还是慢慢的把腰上的长裤褪到了腿间,不晓得他有没有注意到我半硬的老二己经把那件红色子弹内裤撑起了一顶大帐篷。
我就站在医生的眼前,他只要稍微往前一倾,鼻子就可以碰到我那一包。在我拉下了长裤还没站定的同时,他看出了我还没有马上脱内裤的打,便直接伸出手,一手撩起我上衣T恤一手拉开我的内裤,一时之间我才刚变硬的鸡巴马上弹出内裤,那粒涨红的大龟头差点就打到他的脸,从马眼甩出的一滴淫液长长的挂在龟头下面,晃了一晃,才缓缓的落到地上。
这个状况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他也吓一跳,头往后闪了一下,「喔…」忙乱中他叫了一声,他的动作让我们两个都很尴尬,这一吓,我的老二马上就软了,停了一秒,他才又继续看。
他知道我很不好意思所以接下来只是拉开看,没有脱下我的内裤。
我的T恤往下掉,防碍了他的观察,他做了做手势,我就服从的拉起上衣后把它脱掉。少了T恤的干扰,他另一只手不客气的直接拨开阴毛,握住了我的老二,说真的,我爽死了,虽然也曾经幻想过类似的情景,但现在倒觉得有点爽得受不了。
他开口了:「这样子,没有硬起来,我无法判断喔!我现在要帮你弄一下,让它充血,比较容易看…」说完就拉下我的内裤开始帮我套起鸡巴来了,这样那有可能还不硬,于是我马上又勃起了,而且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硬老二被摸的快感。
「还好嘛!可以看得到龟头啊!包皮也可以褪到后面…」他一边说一边像在证明什么似的,除了低下头不断上下翻动那根大硬棒来来回回的研究,「…很好啊…」,又前前后后的套着我己经涨得快要爆掉的阴茎,并且用手指摩擦我的大香菇头,我爽得马眼不断流汁。
为了平息想要射精冲动,我很快的抽离了他温热的手掌。
可是我实在很想把包皮给割掉,就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太方便,我想要割掉。」
他停了半秒,又伸出手来抓我的硬老二端详,喃喃自语起来:「…这样喔……」,放开手,随后一把捏住了两个G丸轻轻的往后拉,这一拉,让我的鸡巴整根往上翘了起来,包皮也全部褪到后缘,挺出一颗比鸡蛋还大的龟头,不停从马眼里冒出的淫液开始往他的手背上流。
「可是这样子实在是不用割…不用啦…」看了看手上的淫液,他皱着眉拿了一张面纸擦了擦手,便戴了一双橡胶手套。(干,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自己爱玩,又在我面前擦手,是你自己不先戴手套的…嗦嗦的,给你钱就做嘛…),这时我因为不能达成割包皮的目的有些不爽,脸色臭臭的。
他看见了,好象是为了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说:「我再看一下好了」说着又开始前后套我的阴茎,让包皮来来回回的沿着龟头滑动,我心里想反正来都来了,就算不能割包皮,那就一边爽,顺便也问一问以前没机会问的问题好了。
「可是听说割了包皮以后,是不是会比较大?…」
「你的阴茎己经不小了也很粗,还需要再大吗?而且那只是视觉上的影响而己…太大,你的女朋友也不见得会舒服喔…」他笑笑的握着我的硬老二,手还特别故意的前后滑动,好象在仿真实战状况给我看…。
他戴的手套不小心摩擦到了我的龟头,「…啊…」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马上得很丢脸,而他则视趣的装作没听到。
「那我的G丸大小正不正常?会不会太小…」
他一听到我的问话,便伸出另一只手开始摸我的阴囊,另一只缓缓套动的手还居然忘了要停下来,他的橡胶手套差不多己经全部湿了,让我觉得好滑好爽。
「不会啊,一般也差不多是这样」
「喔……真的是这样吗?」我觉得他在敷衍我,便怀疑的问了这一句。
听到我发出这种不信任的语气,医生停下了手,直接了当的站起来,一口气拉下了他的裤子,脱得很快,直接褪到了膝。他的阴毛从肚脐上面往下沿鸡巴一圈,长得又浓又密又卷,看了让我更兴奋了,鸡巴也因此而向上抖了两下。
他一边拨动着他半硬(我觉得…)的阴茎和垂垂的大G丸,又拉开包皮露出黑黑红红的大龟头,「你这小子,说了你居然不信,那你自己看吧,…是不是差不多?」哇!他的鸡巴虽然还没完全硬,但是好大一根,埋在阴毛里面,粗粗的,将近有17公分长,两粒G丸看起来又大又重…我可能有点恍忽,居然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他半硬的鸡巴一股脑的猛看,还把包皮往后拉,他发出「…喔…」的一声,他的阴茎在我的手里逐渐变硬抖了一抖。
才过了半秒,他大概觉得不妥,技巧的移开了我的手,便低头拉上裤子。我还是呆呆的站在他前面,看着他穿好裤子又坐回位子上,医生的老二并没有马上软下来,但为了穿上短裤只好先把一根硬老二往裤管旁边塞,当然,那根鸡巴被硬生生的压在裤子下,青筋满布,起码还伸出半截,不停的在裤口之外抖动,而包皮因为阴茎涨起来,又后退了一点,龟头差不多都露出来了,在刻意的挤压之下,己经整个变成了暗红色。
一会儿之后,它似乎己经开始软了,但我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看,只见那根老二又缓缓的缩回了裤子里面。
「…好象是差不多…」我又说了一,接下来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便开始弯下腰来想拉上内裤。
但是刚刚太爽了,老二现在硬得跟石头一样指着他的脸,马眼又不断的流出精水,根本塞不进那一小件紧身的子弹内裤,结果拉上了内裤之后,一粒大龟头露在内裤外面,而且阴茎被裤腰的松带勒得又大又涨,前端还不断抽搐、滴水。
「你们年纪轻轻的,不要穿这么紧的内裤,…现在没办法穿啦,先脱下来…………我帮你看看………这么紧的内裤对G丸伤害最大了…你看你的老二都己经有点弯了…」(果然是年轻的医师,居然用「老二」这个字),他又拉下我的内裤,抬头看着我,嘴里吐出的气息直接嗔上了我的大鸡巴,一边开始揉捏我的阴茎和G丸,好象在按摩一样。我心想:被这样一搞,更软不下来了。
他一面揉着我的大G丸,还一边友善的跟我讲所谓的「性教育」
(他的鸡巴不见得比我大根,居然把我当作小孩子,以为我完全不懂咧…)
不时捏着G丸后面的会阴,让我很爽但又不敢叫出来,医生好象真的不知道这样有一点过火,就这样不停的揉着我的G丸和阴茎,不过是一下子,从马眼滴出来的精水,就滴得他满手、满地。
「应该可以了…」我觉得受不了,快要射出来了,便抽离他的手,作势要穿上内裤。
「…等一下……嗯……我最后再看一这里…」,说完又握住我的阴囊要命的往后拉,「啊……不要…」我冲口叫出,这一拉超出了我忍耐的极限,虽然很想转身避开他,但己经来不及,于是我只能咬着牙根,眼睁睁的看着我顶着一个大龟头的鸡巴往上猛抖,一大股精液便直接从马眼里喷射出来。
第一射越过了他的肩膀直冲向后面的那块玻璃,前仆后继而来的精水,随着不断痉挛的阴茎一波一波好象永远射不完一样的喷了他一身,在他周围满地都是我的精液,而最后的一泡,则射进了他微开的嘴唇,而他的手还握着我鸡巴。
我们同时不知所措的楞在原地,医生忘了脱下手套,无意识的抬起沾满精液的右手去擦嘴上的精液,结果更糟。
过了一会,他才一边换下湿掉了的手套一边找卫生纸,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接过了医生递来的卫生纸,我也赶快低着头开始擦那根还在不停流汁的老二(一直翘着)。
「你的发育很好喔,应该没什么问题啦!」过了一分钟(我还在擦我的硬老二)他一边脱下湿粘的上衣一边开玩笑的说,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运动短裤的他,看起来更性感了。
「还有这里……」他指了指我的G丸上的精水「…在这里…我来擦…」说完便拿了张卫生纸,拎住我的硬鸡巴,开始帮我擦,医生这回小心翼翼,不太敢完全握着,怕我又太冲动。
事实也是如此,平常我一天手淫个二三算是家常便饭,刚才射精对我来说不过是小Case。
老二还是硬得跟石头一样在他眼前晃动。
他刚刚一直跟我赔不是,让我觉得占了上风,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是他的错啊………),这似乎是我们的默契。
一时间,底下的老二还是翘在那里猛流汁,穿不了裤子,我看了看他,说:「没办法」,医生在一旁傻笑。
无聊的站在那里,正想借着分散注意力让鸡巴软下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的运动裤又己经撑起了一大包,薄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那颗大龟头的轮廓,就好象只用一张保鲜膜紧紧的裹着一样,看上去好肉感,而且湿了一大滩,不晓得是刚才被我喷的还是他自己兴奋流的。
因为刚才没有好好的看看医生的鸡巴,我很想再看一,便盯着他的裤子一直看,快软掉的老二又翘起来一抖一抖的,这些全看在他的眼底。
我觉得他很想做什么,但可能怕有麻烦而在迟疑,于是就想用别的办法试试他。
接下来,我握住又开始抖动的阴茎,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手看,还不断的咽口水,但就是没有采取任何动作。于是我转过身,光着屁股,内裤还挂在脚上,又坐回诊台,开始猛烈的手淫。
「你在干什么?」他问道,无法移开目光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没办法,我一直软不下来,不能穿裤子,我要赶着回去,所以现在只好先把它打出来」我没有停下动作,一边继续打手枪一边回答他。
「哈」他干笑了一声,拿给我一个量杯,说道:「等下装在这里好了」于是半转身去开始收拾桌上的杂物,但我看到,医生一直以眼角的余光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让我更投入、更兴奋。
在医生面前手淫的游戏一直持续着,又玩了一下,我把接来的量杯放在一边,开始用另一只手搓揉乳头而且不断的呻吟「…啊……啊…」。自顾自的玩,医生仍旧没有响应。
我不肯罢休,索性从诊台上爬起来,站在他旁边,装作在看他收拾东西,继续套弄鸡巴,距离近到医生只要一转头就可以一口含住我硕大的龟头。这时我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老二己经从短裤口里翻了出来,龟头一抖一抖的在半空中喘息,马眼还流出了一滴淫水。我冷不防的走到他身边让他吓了一跳,但他依旧稳若泰山收他的东西,不说一句话。医生似乎己经不在意在我的面前裸露他那根硬鸡巴,可恶的是,一分钟后他还是不慌不忙的硬把老二塞进短裤里。
我一直站在他旁边而且决心要射出来,便闭上眼睛,不断的幻想、套弄。体认到医生是决计不肯参与之后,我格外的专注于手上的游戏,到了射精前的一刻,我仍停留在原地,肆无忌惮的让喷射出来的精液撒往各:他的书桌、墙面、我的病历表和他一直等在那里毫不闪避的脸颊上。
完事之后我决定溜之大吉,便很有效率的拉上裤子,正待意思意思的做个了结后就打道回府。
空档之间,随便找着话说,说了一句:「…医生的阴茎硬起来时,龟头也可以露得出来…即然我跟你一样,我想我应该也可以不用割了……那就这样了…」。
不幸的,这一问给了他一个下台阶,看样子他好象突然下了什么决心,先看了看外面,没人,而且怕我转身要走似的马上用手搭住我的肩膀,迫不及待的从右边裤管里掏出他那根大硬牛故做正经的说:「这样好了,还是再跟你说清楚一点吧」。
医生发了疯一样的套着他的阴茎,同时直接把包皮褪到了大香菇头后面,「你看,像我可以很容易的把包皮拉到后面,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你的也一样啊,是不是?」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包皮前前后后的推送,磨擦那粒大龟头,一脸很爽的样子,「没什么困难,对不对?你来试试看」他顺手抓了我的手去套他的鸡巴,「可以吧?平常要常常拉开包皮,像这样,清洗干净…来…你蹲下来看…」
我连射两,老实说己经没有什么性致了,只是懒懒的握着医生的大老二,敷衍的帮他打着手枪,还不时看一下外面,怕有别人进来。
这样无法满足他,他翻起他的阴茎靠在肚子上,不停的用手摩擦龟头下缘,「你看我的阴茎是直的,因为我很少穿那么紧的内裤…还有…我的龟头也会比较大比较饱满…有没有?」
「喔…好象是…」我回答。
「这样龟头也会露出来啊!你看…」,他挺着一根大硬耪驹谖已矍埃抓住我的手去握他的G丸然后猛力向后拉,「嗯」我回答…
「你看,现在这里流出的液体是前列腺分泌出来的,你摸摸看…
它在性交的时候也有润滑的作用…你不知道吧?…你再套一下…有没有滑滑的?
一直套,不要停,等一下它会愈来愈多…」,他的精水流了我满手,我故意全部把它们涂到他的龟头上,不断用指腹搓揉。
「…啊…啊…」他开始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啊…在口交或性交的时候…啊…这包皮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你含住我的阴茎试试看…」他一直推我的头去吸他的鸡巴,但我不愿意,头不肯向前,「试试看…快…」,医生又拉我向前,我勉强的张开嘴,含住他的硬老二,老天,好粗,撑得我的嘴好酸,那大香菇头又一直在我口中乱顶还流汁,乱想吐的!
接着他突然把我拉起来,问我有没有熬夜习惯,他说那样最容易得痔疮,我还没回话,他就用手压着我翻过身趴在诊台上,拉下我的裤子,手指在龟头上抹了一点淫液,就直接插进我的屁眼,我痛得呻吟了一声,他停了一下抽出来,才没两秒又插进去,开始转动手指到乱按,这是我第一被一个STR8看屁眼,还插进手指,太扯了。
下一刻,他的龟头替代了手指,顶住了我的屁眼,待我发现要闪躲己经来不及了,他大概想玩想疯了,明明看起来是STR8,怎么也搞起这种把戏?
「我现在要让你知道,在性交的时候,包皮是没什么妨碍的」医生说话时己经口齿不清了(干,到了现在,他还要装傻!!),说完半截鸡巴己经在我的屁眼里面了,那鸡巴头好大,插进来的时候我差一点痛晕了,屁眼几乎要被他干爆!!
这个混蛋居然不管我的大叫,自己一个劲的猛抽,像只发情的公狗,爽得一直叫。虽然被干到后段我也爽到了(又硬起来了),但是心里还是暗暗的不爽。
「…喔~喔喔~喔喔……啊~啊……啊~………要射出来了…」他一边叫,一边把他的精液射在我里面。我虽然年纪没有他大,但可不是省油的灯,论体型也不会比他差。
他在我屁眼里面爽得射精,鸡巴还在抽搐流汁的时候,我己将他硬梆梆的老二抽出来,一转身,压他在诊台上,干进了他的屁眼。在被他强行的干过了之后,我爽得想干他,而且他必须明白,轮到我了,我绝对有权利干他…不管他现在愿不愿意,这样很公平。
他在还没回神的情况下被我插入,哀嚎的声音让你以为世界末日到了,医生不断的反抗,但脱离不了我的制,虽然了很大的力气在全力阻止他的反抗,但我那根老二可是毫不留情的不停抽送着。
我没有要让他一起爽的打算,反正他己经射了,看上去又像是STR8,大概也不会觉得爽,那就不需要浪费时间,我只要自顾自的尽情享受就可以了。
随着不停的抽送,他的痛楚好象减少了一点,不再反抗了,只是静静的趴着,并不断从他口中冒出闷哼的声音。看他没有动作,我把他翻过来,两手抓住他的脚踝撑开双腿,面对面的干,这是我最喜欢的姿势,顺便也可以让医生看着自己被干的样子。他一直闭着眼睛,偶尔才打开看我一下,被我架住的两腿结实而有线条,是少有的上等货色,而这也是我第一干异性恋男子,觉得格外剌激。
他的老二因为刚射完精,软软的垂在肚子上,还是很肥很大,龟头里的充血也还没有完全消退,肿肿的。
我低着头卖力的干着屁眼,那根微硬的老二,随着每一的撞击,左右上下剧烈的甩动,五分钟之后,居然又硬得跟石头一样。
「…喔~喔~…啊啊阿~…喔喔…啊~…」医生一直在忍着,但终究还是忍不住,爽得呻吟起来,并开始自己套着阴茎,不停的狂叫。就这样,配合着一阵阵的淫叫,我闭上眼睛,缓缓抽送,觉得好象置身天堂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夹着我的屁眼不停猛力的收缩,这才知道医生被干得又射精了,因此在最后一抽送后,我也不客气的拔出阴茎,一手扳住他的脸,往他张开的嘴里猛射,强迫他一口吞下去。
这时听到他一连串的轻哼,是在抗议我太早拔出来,还是因为喝下了美味的精液而叹息,就无从得知了。医生一动也不动的瘫在诊台上,口角边和屁眼上还残留着我的精液,想必他今天应该爽到了,我草草的帮他穿上短裤,自己也随便清理了一下阴茎上的秽物,无意多做停留,转身拉上裤子一个跨步,便走出了这家令人难忘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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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偷窥
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很棒的室友,我们高中就认识了,而且很要好。原本我们读的是不同的大学,大二的时候,大卫转到我们学校就读,我们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层公寓。从高中开始,我就非常渴望大卫裤裆里的那一根,不过,他不是同性恋,那让我觉得像是有支箭刺进我的心脏似地难受,我不敢让他知道我喜欢的是男
人,更不敢让他知道我喜欢他。从我和他住在一起以后,我常在打手枪的时候幻想着他,幻想着他满足我所有的欲望。
大卫大约178公分,浅褐色的头发,还有一双迷死人的碧绿眼珠,高中时我们都是田径队的队员,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因此,他的体格非常结实。他从不间断他的练习,而我却只是偶尔跑个几罢了。我们各自拥有自己的寝室,不过浴室是共享的。我们彼此的生活配合的很好,一点都不会有谁打扰谁的问题,除了当我们一起使用浴室的时候。我实在没办法专心在我正在做的事情上,而不去注意到他的存在。有好几,我都差点在刮胡子的时候,把自己的喉咙划出一个大洞,最该死的是,当我在刷牙或是梳头发的时候,他竟然在我旁边小便。
他的老二形状很漂亮,龟头像颗大香菇一样,蛋蛋松松地垂下来,看得出来,很饱满也很大。他的毛不多,不过胸前却有一些短短、稀稀的毛,阴毛也从根部延伸到肚脐眼的地方,蛋蛋和屁眼的地方就没什么毛了。每我看到这些画面,我总是忍不住要冲回房间打手枪,然后射在我藏在床底的一块毛巾上。
为了躲掉这些困扰,我只好上更多时间泡在学生活动中心休闲室的厕所,那是在三楼一个偏僻的角落,而且在墙上有一个可以偷窥的小洞。我进这个学校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个地方,而且在这里享受了钗h校园里的美味热狗大嚏C现在我把这里当作回家前发泄的地方,免得我回家以后又硬了更难受。
厕所并不大,二间大号的房间、二个尿斗和一个洗手槽,都沿着同一道墙,门外的走道平常几乎没什么人会经过。而且它有两道双重门,所以只要有人进来,在里面都会知道。在大号的二间房间的隔墙上,有一个大到足以让人隔着洞干屁眼或是吸大诺亩础?拷尿斗的那一面,也有一个比较小,可是可以看到尿斗那一边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小洞。二个尿斗隔的很近,而且中间也没有隔板,可以看得很清楚。
有一天下午,正当我把裤子脱到脚踝的位置,然后坐在靠近尿斗的那一间大号房里的时候,我听见外面那道门打开的声音。我从小洞往外看是谁进来,期待着会是一个大帅哥进来,今天下午实在过得太慢太无聊了,我正需要有些不一样的、特别的余兴节目。当里面那道门打开的时候,我真的吃了一惊,进来的人是大卫!他刚跑完步,穿著小背心和短跑的运动短裤,那件短裤剪裁得很合身,而且很短,他的臀部几乎是紧紧地贴在短裤里。
他四看了一下,我想他看到了我的脚z大号间的门板离地大约3公分,所以他一定知道有人在里面。他把小背心拉到胸前,他的小腹上,正因为湿透的汗水而反射着亮光。他走到水槽边,把水往脸和脖子上泼,让自己凉快些。他的乳头似乎正在叫唤着,吸引我的注意力,因为水很凉,他的乳头变得更坚挺了。
他把身上的水稍稍擦干了以后,走到小便池,直接从短裤的裤脚拉出了他的大老二。我的眼睛像是被粘住了似地,紧贴着小洞往外看,我的手则是毫不考虑地,开始打起手枪。他的尿就像是一道强而有力的水柱,冲击着尿斗,发出了让人兴奋的声音。空气中充斥着大卫的汗水味和尿味,那真是让人闻了之后,很难不硬起来的味道。
我想他并没注意到在隔板上有这样一个小洞,因为他滴完最后一滴尿之后,他竟然开始玩起他的大牛虽然不是很明显的动作,不过他确实是在玩他的琶淮怼K把腿轻轻地张开并且向后倾,然后晃动他的屁股向前突刺。他一手玩着他的大牛另一只手则是在胸前和乳头上抚摸着。接着,就在一切正要进入高潮的时候,我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大卫把他的大攀栈亓丝愕祝并在脚步声进来前,走到了洗手槽的前面。进来的是一个这里的常客,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我在这里倒是和他见过好几,当然,也帮他吸了几牛让他干了几。他有一副足球员的壮硕身材,脸长得倒是挺可爱的,不过他却有根名符其实的马拧N业谝淮伟锼吹的时候,了好大的奶狺~把他的马磐滔氯ィ而被他干的那几,我都有好几天走路走得有些怪,而且有几还没办法坐下。
他走到隔板旁边的那个小便池,然后转身背向小便斗,好让其它人都能看到他的马拧K用他那根半软的马排拇蜃潘的腿,他不只是把他的爬出来,他把裤子的拉炼都整个解开来了,连蛋蛋都露在外面。
大卫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马牛而马湃锤本连假装要尿尿都不装了,就这么大剌剌地打起手枪。我有点希望大卫会转过身不看,或是干脆走出去,但是他没有。他反而走到另一个小便斗前,然后把他的老二给掏了出来。二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打着手枪,一直到二个人的哦急涞糜秩扔钟玻马趴始用手去摸大卫的牛但是大卫把他的手拨开,并且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马抛过身,手里还握着他的巨牛从我那间大号房的门缝往里看,我对他笑了笑,并且举起我的拇指。然后马抛吡嘶厝ィ对大卫说,“里面的那个家伙还不错,别担心,他也是这里的常客。“于是,大卫把他的糯涌憬攀樟嘶厝ィ我还没弄清楚他要作什么的时候,他却把短裤整个拉了下来。他把短裤拉到膝貌涨a方,然后短裤里的丝质比基尼内裤露了出来,薄薄的一层就像是穿著保鲜膜似地,他肿涨的东西把丝质的比基尼撑出一块巨大的鼓起,就像他的第二层皮肤一般紧紧地贴着,不但不会遮局憎渔雕j诺男巫矗反而更强调了他的那完美的线条,这真是我看过最性感而迷人的东西了,不过,这么完美的身体,却是让我不敢妄想的。
大卫似乎正陶醉在马畔勰蕉饥渴的眼光中,然后他说"看到了吗?我穿各式各样性感的内裤,因为这些性感内裤总是让我容易勃起。““噢,这同样让我也勃起了,尤其是看到那一层薄薄的布里面,那根让人流口水的大东西。“马潘怠
大卫把他的比基尼内裤脱了下来,他的那根大啪驼饷椿伟』蔚兀像是叫人立刻把他吞下。马乓哺着把他的牛仔裤脱掉,和以前一样,他并没有穿内裤。我想他可能根本连一条内裤都没有,在我的印象中,他一向是不穿内裤的。他把牛仔裤脱下来之后,就背向我了,所以我只能看到他的屁股。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保养的,不管一年到头任何时候,他的二片屁股总是坚挺而结实,然而摸起来却舒服极了。
“你喜欢怎么玩?“马盼省
“都可以。”
“帮我吹好不好?”
“可是我从来没吹过那么大只的…“大卫有些犹豫的说。
“你喜欢我这只吗?“马盼省
“天啊,它实在是太大只了!”
“试试看吧?“马虐阉的大磐大卫挺了过去,大卫慢慢跪了下来,我看不清楚大卫能把那根马磐潭嗌睿不过我倒是听的很清楚,而且从马牌ü苫味的程度,我就知道了。
“就是这样!把它整个吞进去!“马诺钠ü衫蠢椿鼗氐赝大卫的脸上冲刺。
“张开一点!把它整个吞进去!噢!好爽!再吸,噢!“马乓槐呦硎茏牛还不忘为我现场实况报导。
“就是这样!噢,舔我的蛋蛋,轻轻地搓它,干!好舒服!“从我这里可以看到马诺牡暗按乖诹酵戎间,而大卫的手正在服侍着它。“舔我的蛋!用你的嘴帮它好好地洗干净,噢!对了,就是这样,舔我的蛋!“大卫的嘴照着马诺闹甘荆移到了那只种马的大卵蛋上,并且正在满足它的欲望。
“干!你从哪里学的?你吸得我好爽,简直让我爽翻天了!“大卫的嘴里正滋滋作响,口水也流的到都是。大卫的手开始在马湃崛淼钠ü缮嫌帜笥秩唷
“啊!尝尝我的大老二,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大嫔a?噢,就是这样,让它射出来吧!让它射到你嘴里,射的你满嘴都是,你想吃吧,是不是?我要射到你嘴里,把它全部吸出来吧!“马诺拇舐训扒昂蠡巫牛它每一冲刺,都把大卫的脸拍的啪啪作响。
“干!你吸得我真他妈的舒服,噢!真他妈的爽!就是这样,不要停!我马上就让你尝尝豆浆的滋味,噢!“我似乎可以听见马诺呐尤痪尬镌诖笪赖淖炖锍鋈氲纳音。
“用力吸!把我的精华全部吸出来!你就是要这些的,不是吗?来吧,用力!“马帕绞肿プ糯笪赖耐贩,整个人都往后仰了。
“把我吸干吧!让我射到死,噢!吸干它!“大卫的手开始往马疟ヂ的屁股移了过去,慢慢地,它的手摸到了马诺钠ㄑ邸
“没错,搞我的屁眼,用你的手插进去,搞翻我吧,插我,用你的手插我!插到我的身体里,把我的屁眼插满,噢!你知道怎样让我爽!好爽,真的好爽!“马耪个人都绷了起来,他的身体弯成弓状,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纠在一起,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呼吸和呻吟也都越来越大声,他似乎就快要高潮了。
“再一点,插死我吧!用你的手让我爽死!“大卫开始加入第二根手指,并且很猛烈的进出马诺钠ㄑ邸M蝗唬马磐W×撕粑,然后整个人开始抽搐。“干!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噢……!“马虐汛笪郎涞囊蛔於际牵然后大卫才慢慢把他的手指抽了出来。马诺钠ㄑ墼诖笪腊咽种赋槌隼粗后,还是张着一张好大的嘴没有合起来,一直到马沤ソネV沽顺榇ぃ他的屁眼才渐渐合了起来。
“噢!宝贝!你真是把我吸得爽翻了!你到底从哪学到的?”
“一部份是从A片上学来的,另外,加上我的慧根!“大卫竟然这样回答。大卫站起来时,从他的马眼流出了长长的一条,是他的精液,我从隔板底下看出去,大卫早把地上射了一大片。从他的嘴里也流出了一些精液,流到他的下巴,马派涞恼嫠妈的多!大卫意犹未尽地舔着他的嘴唇,还用手指把流出的部分送回他的嘴里,看来他倒是挺喜欢这东西的,他可是一滴都不浪费呢!
他们终于穿上了衣服并且把现场清理了一下。我总是很难相信,马诺降资窃跹把他的大家伙放进他那又窄又紧的裤子里,每看他把这件"困难的工作"完成时,我总觉得又惊讶又兴奋。马拍雀大家伙的形状,就算包着牛仔裤,也是显而易见的。或闭O因为他没穿内裤的关系,在他龟头的部分湿了一块,大约像一个十元硬币大小。
马乓走出去之前,还转身向大卫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大卫把他紧紧地一把抓住,给了他另一个又又长的吻,同时,他一手搓着马诺拇蠹一铮另一手则在马诺钠ü缮喜话卜值拇耆嘧拧9了好一会儿才把马欧趴。
“我几乎每个下午都会在这里,我期待着和你的下一。“马抛叩矫趴谑保回过头来对大卫说。“很令人期待,下见!“马抛吡酥后,大卫稍微清洗了一下,接着也离开了。
在一旁窥视这整个过程的我,早已经受不了射了三、四,然而现在我的家伙还是涨的像根大热狗一样。在我稍事休息了之后,z我早已经因为这热辣辣的一幕而虚弱地站不起来了,除了我那根之外,再加上看着我面前的隔板上,一条条全是之前其它人射精之后留下的痕迹,我起身离开了这里。
当我回到家时,大卫已经在浴室里了。他从浴室里对我说,他今天跑出了一身汗,跑得很舒服,不过他大概是开始有些老了的关系,因为他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并且让他精疲力竭。在我亲眼目睹了之前发生的所有情况后,我一点也不怀疑他的精疲力竭。他说他得快一点,要不然他会赶不上今天晚上的课了。“运动总是让人精疲力竭的。“我微笑着对他说。
他一下子就准备好出门了,而我则留了下来,计划着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因为当他回来的时候,我希望每件事都在我的掌握中进行。我决定穿上那条红白相间的细条惹火小内裤,外面再罩上一件浴袍。我拿了几本书到客厅,然后很轻松地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而我已经准备好一切等他回来了。
当他进门时,我把两条腿张个大开,让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浴袍里的东西,然后装做是因为在看书时,看着看着便睡着了的样子。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走向沙发,然后一直瞪着我看。我努力装着睡着的样子,一方面却必须全神贯注地控制自己别在这时候硬起来。
他把沙发旁的立灯点亮,然后就这样让我在那睡着。他自己则走回了他漆黑的卧室,然后把灯打开。他的房门开着,从黑暗中我可以看到他在房里的一举一动。他先把他的衬衫脱了,然后是他的牛仔裤,他穿了一件白色的丁字内裤,裤裆里明显地鼓起了一大包。当他背向我弯腰把他的丁字内裤脱掉后,他完美的屁股便正对着我的视线。他什么也没穿的站着,像是站在聚光灯下的明星似地,接着,他面对我,开始打起手枪。他射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把它舔干净。之后,他便关灯上床睡了。
等了一下才回到我自己的床上,一面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一面享受打手枪的快感。高潮的时候,我的精液从马眼射出,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高高的弧线,然后落在我的胸前和小腹上。我没有擦掉,就让它这样流着,从我身上慢慢地流过腰部,然后流到床上。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知道大卫今天没计划好做什么,我一直等到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才从床上起来。我带上一条银色的呕罚然后穿了一件只有一条细布条夹在屁股的丁字裤。
就在我知道他预备要出浴室之前,我走进浴室开始刷牙。他从莲蓬头下走出来时,我对他说:“早啊!“而他,只是一股脑地直盯着我看,他看着我只用一条细布条当然遮不住的屁股,而前面的部分则因为我已经开始硬了起来,而显得肿胀了钗h。我仍然装作漫不惊心地刷着牙,我当然知道他在看我,当我弯腰把嘴里的牙膏吐出来时,我小心地把头撇了一下,再一确认他可以看的非常清楚,看到那条系在我那圆滚滚的两股之间的黑色细绳带。在我终于站起来的时候,他连忙用浴巾把他逐渐遮不住的东西挡了起来,不过这只让我因为看到一顶晃动着的蓝色小帐棚而想发笑。
我转过身并且把这件已经完成使命的性感小内裤脱了下来,我已经肿胀得难受的18公分肉棒一从束缚中解脱,便迫不及待地上下晃动着,我相信大卫已经清楚地看到环在我肉棒根部的银色呕罚把我的肉棒紧紧地束起,并且和我脸上的微笑一起对他发出诱人的招呼。
我走进浴盆里,打开莲蓬头,一面让水柱冲激我的身体,一面在我肿胀的肉棒上开始涂抹肥皂。大卫的头贴着浴帘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似乎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声音,然后用极不自然的语调,问我今天有没有计划好做些什么事。我转过身面对他,开始用手对我的肉棒上下搓揉着,另一只手则是沿着我那两粒不小的卵蛋,轻轻地抚弄着,我的龟头已经红肿得发烫。“没什么特别的计划。大概先自己玩玩,图个爽快吧。有什么好主意吗?“大卫似乎意有所指地笑着,接着他也走进了浴盆里,很自然地,他的唇迎上了我的,并且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他的胸膛和小腹紧紧地贴着我,我可以明显地感觉他的大偶嵬Φ氐肿盼业娜獍簦我们的双手早已等不及,狂烈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这时候,我们早已像动物出自本能般,贪婪地互相需索着性爱的欢愉。
我终于实现了在几千几万独自打手枪时的性幻想,现在这个我可以用手触摸到真实的躯体,终于在此刻不再是幻想的一部份。我们让彼此的屁眼和嘴里一又一装满又多又浓的精液,在我们还没完全精疲力竭之前,我们决定离开浴盆,因为我们都发现必须更仔细地,好好找个地方,把对方身体的每一级继剿鞲銮迩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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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短跑教练
如往常一样,下了课,我到田径队签到,准备开始例行的短跑练习。因为隔壁班的小杨生病请假,所以今天只剩下我一个人。 学校不大,没有学生用的更衣室,因此田径队一向都借用体育老师办公室里的更衣室。这个更衣室其实只是一个空荡荡约二坪大的小房间,大概挤个三个人,就很难转身了。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洗手台,尽头的墙上挂着一面长形的镜子,四周则放了几张长板凳和三四个衣篮,让大家放衣服。 通常这种下课时间,这里只会有一两个田径队员和队上一位年轻的李教练,教练大概卅出头的样子,虽然长得极帅,但是非常凶恶, 大家都很怕他。今天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教练大概一下班又急着出去玩女人了。平日若教练不来,我们自己练也是常有的事。 没想这么多,便提着背包和运动服进去更衣室。因为练短跑的关系,动作大,运动量也大,所以在运动短裤里都不穿内裤,这样活动起来比较没有拘束感,也不用另外再带换洗的衣裤。随手把内裤脱了挂在墙上,套上短裤,拉上办公室的门,就出去练习了。 昨天太晚睡,觉得昏昏沉沉的,草草了约十分钟作热身运动,又混了混,过了约半小时才要开始。才一开跑大腿的肌肉就拉到了,不过,除了在地上滚了两圈,脚上有点小擦伤外,腿伤似乎不太严重。 用左脚跳着走回办公室,准备更衣打道回府,看见办公室的门开了,心里并不在意,便冲进更衣室。还在更衣室门外就闻到里面如往常一样冲出一股腥湿味。 跳进去后,撞见李教练站在镜子前,他回过头望向这里,看起来有点惊讶,很匆促的跟我打了招呼后,就稍微侧过身子背对着我。教练穿著一件白色紧身挖背短背心,但下半身却一丝不挂,露出两片又结实又漂亮的大屁股,从镜里反射的影像中可以看见教练的鸡巴肿肿湿湿的,好象两分钟之前还在勃起的状态一般,一件黑色的丁字运动内裤横挂在墙上的吊钓上和我挂在上面的红色子弹内裤形成强烈的对比,地上和镜子上还有一些才射出来的精液在流窜,教练始终背对着我试图挡住我的视线,故作轻松状的睑,在整理东西的样子,然后以不经意的方式,将那些散落在四的精液用手和脚抹去,不用猜就知道李教练刚刚在干什么。 向来就一直觉得更衣室有一种怪味,也听小杨说过可能有人常在更衣室里打手枪,没想到居然就是李教练,真是乱变态的。第一看见他没穿裤子,又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碰面,实在是让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不过他似乎认为刚才掩饰得很好,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 么事,所以从镜中的映像来看,他脸上还是现出一副贱贱的J样子。 我坐在椅上略作休息,懒得理他,过了好一会,李教练终于转过身来,问我为什么跳着进去,待我说明之后,便向着我走来要我好好的坐在板凳上,蹲在我的脚前替我推拿。 教练没有回头穿上裤子。我可以看见他背心里的胸肌大得像要蹦出背心一样,两颗外突的大奶头顶在背心里简直就无所遁形,另外,还持续微微发胀的老二,不知羞耻的吊在两腿之间晃动着,周围则是一丛从肚脐上一直延伸到两条壮硕的大腿的浓浓鸡巴毛,大大的G丸随着他推拿的动作前后甩荡,阴茎虽然己经变软了,但大概还有个十一、二公分长,又粗又黑,包皮有,但是不长,所以在这个角度上,还可以看见他的龟头露出大半颗在外面作激烈运动后的喘息,教练的龟头是鲜紫红色的,还有点充血,和黝黑的阴茎形成强烈的对比,龟头很大,前端还悬着一滴滴后来又冒出来的精水,其中有些或落在地上或沾到了他的大腿上,留下好多道干痕,教练对此像是混然不知一般。 他接着挪来了另一张长凳,跟原来的并在一起要我屈着腿躺下,接着站在我身边,开始搓揉我拉伤的大腿肌肉,我穿的短裤又宽又短,而且没穿内裤,用这样的姿势躺着马上就觉得胯下凉飕飕的,不用看也知道,我有多少根鸡巴毛、老二有多大、还有半露在包皮外面的大龟头,教练都一目了然。 很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控制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这种经验,但老实说在这个时候,我的大腿居然不太痛了,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快意油然而生。我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大老二(第一看着另一根老二,而且还是特写),觉得很怪很可笑,但是让教练的双手不断来回抚摩受伤的大腿时候,突然感到一股酥麻的快感渐渐聚集在鸡巴上,眼看马上要忍不住勃起而出丑了,就闭上眼睛专心冥想一些有的没的事,希望能r除这种怪异的快感。 才过了不到一分钟,我就感到脚板上托着一坨软软热热的东西在蠕动。猛的张开眼睛,才发现原来教练不知在什么时候,一边帮我推拿一面坐上了长椅,他大剌剌的坐着,毫不在意的让老二落在我的右脚掌上,那根大鸡巴夹着两颗卵蛋随着推拿的动作来来回回的在上面磨擦,原来悬上龟头上的那一小滴精水便沾到了我的脚上。说时迟那时快,我的阴茎带着底下一大坨阴囊,不客气的从裤管里直挺挺的跳出来。 教练停下了推拿的动作,重重敲了一下我的腿,双眼直盯着我的脸,怒斥道「你在干什么,这是脚痛的样子吗?鸡巴翘得老高,一付很爽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 … 不要给我乱搞哦!…都是男的,你在爽个屁啊!」 「噢……痛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觉得很丢脸,老二马上垂了下来。 「还知道痛就好。」 「我看看你筋有没有拉到,把短裤脱掉」 「干…连内裤也舍不得穿…脚打开!…抬高、伸直一点…」他抓着我的脚,接着身体再往前一靠,双手便按上了我的鼠蹊部。这时我根本就等于坐在他光溜溜的大龟头上,鸡巴也靠在他的手边,双腿架在他的粗壮的腿上被抬得高高的,感到连原来紧缩的屁眼都微微向外翻开了,教练在干嘛! 他的大拇指继续在我的大腿根部来回压按,连带的,手背不断磨擦旁边的阴茎和龟头,我爽的要死但怕又挨骂,只好咬着牙极力的忍耐。可是他一直将推拿的范围往两边扩大,转眼之间手指己经来到了卵蛋下的会阴,这个地方被教练一压,我又勃起了,直挺挺的海绵体随着悸动的脉冲顶向李教练不断动作的手背。我赶快别过头,闭着眼睛等他对我破口大骂,但却没动静,教练嘴里嘟哝着,无言的继续着。 很显然的,我硬梆梆的阴茎妨碍了他的工作,于是他一把抓住我的硬畔胍往旁边扳开,一边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持续对我的肌肉作舒缓的动作。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也从未被人这样摸过老二,教练这么一握,让我不自主的在瞬间达到高潮,我自己打手枪的时候不曾早泄,但这时就是无法控制。我的鸡巴就像一挺机关枪一样,将冒出来的精液直接往教练脸上射去,接下来的几发向着他的腹部和胯下喷射和流窜,数秒之间,他全身上下被我的精液洒得面目全非。 我们同时楞在那里约有两分钟之久,没有人知道要说什么来圆场,正在盘算要怎么收尾的时候,却发现教练的鸡巴变硬了,而且一颗大龟头恰巧正抵在我的屁眼口上。 我回过神来想赶快理这一团乱,在没发出任何讯息之的情况下,便藉腹肌使力猛的坐了起来,结果居然直接就让教练的龟头插进了我的屁眼里,那龟头几乎跟一颗硬鸡蛋一样大,我马上感到痛不欲生的大叫起来,同时却听到从教练的口中冒出了一阵重重的喘息和呻吟声。 他放开我的腿将鸡巴头拔出来,挺着那根大鸡巴站起来绕到前面,二话不说的把我的头抓住,将己微微沾有秽物的鸡巴塞进我嘴里,不让我有反抗的机会,之后猛力的前后抽送,干着我的嘴巴,我只能支支唔唔的张着嘴任他宰割,好多他的大鸡巴顶到了我的喉咙,让我作恶的差点当场吐出来,但他却视若无睹,全然不理会我的反应。 他发狂了,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我觉得嘴巴好象要被他干出一个大洞的时候,他终于抽出了那根要命的大阴茎,一点都不浪费时间的又绕到后面,抹了抹我射在他身上的精液猛住老二涂,然后架住我的腿,直接干进了我的后庭,这是我最怕的一件事。 撕裂的疼痛让我大声的叫着、哭着哀求他停下来,但却一点用也没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任凭我如何不断的捶打或反抗,也无法阻止他似乎永无休止的抽插。那颗大龟头在我的屁眼里爽得发胀,我却度日如年,就好象整条肠子都要被他干得拖出来一样,我的惨叫声连一公里外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接着,我感到他在抽搐,知道他终于射出来了-射在我的屁眼里,于是我才松了一口气。奇怪的是,教练却没有停下来,鸡巴也还硬在我里面,一面哼着一面继续抽送。我又累又喘,不得不放松全身的肌肉,痛苦似乎不再那么强烈,而屁眼里面因为多了一泡精液作润滑,也让我觉得舒服多了。 只知道后来我抱住教练的腰,随着他的动作摇动屁股,不知不觉中老二居然可以爽得硬起来。教练看见了便马上放下我,站起身来,屁眼对着我的硬鸡巴一股脑的坐了上来,一边叫痛一边上下滑动,但却不见他的鸡巴有软化的迹象。前后才不过几秒钟,当我正想要帮他打手枪时,他就自己干得达到高潮,精液随着跳动的老二,射的到都是,看见他这副淫相,随即让我忍不住的射了他满满的一屁股。 当一切都结束时,他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倏的站起身来,无视从屁眼里不断流下来的精液到横行,匆匆忙忙的套上了他的丁字内裤及长裤,提着背包,几乎是用逃难的速度离开这间更衣室。 而我则挂着一根垂软的大鸡巴,在那长椅上足足摊了半个小时才拖着身体回家。之后的几天,后庭痛的要命,根本无法走路,不得己请了假去看医生,那医生看了看我的屁眼,一副「我全都知道」的表情,嘱咐我不可再乱来,要待在家里好好的泡热水澡。 听说教练在那一两天也没有出现在田径场中。 那晚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谈这件事情,就好象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它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而且小杨说教练晚上还是常常出去玩女人。白天训练的时候,他对我可还是凶得很,动不动就打就骂,跟往常一样,我甚至怀疑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 然而,在此之后我就不曾再在更衣室里看见过李教练更衣的身影了。
[13] 宠溺无罪+番外
第一章
富丽堂皇的大会堂里,万头钻动。今天是闻名全国的楚氏企业一年一度的「全球十大杰出员工表扬大会」 。
身为楚氏企业的员工,不管你是身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只要你在过去的一年里对公司做出显着卓越的贡献,那你便可在这一天获邀回到台湾总部,站在会场庄严隆重的颁奖台上,意气风发地接受全体员工的艳羡及掌声。而随之而来的升官加薪及不可限量的前途更是不在话下。
正所谓「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如果你以为让楚氏企业全球数十万员工为此殊荣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原因就只有以上的种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其实只有内部的员工才知道,真正驱使众人奋不顾身,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
「妈,还没有玉儿的消息吗?」
「没有没有,慎之,妈不是跟你说过如果有他的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吗?求求你能不能不要每十分钟就打电话回来问一啊?我都快被你搞得神经衰弱了。对了,你这几天为了找你弟弟没去上班也就算了,可今天是我们楚氏企业一年一度的盛会,你可千万不能缺席哦。』
「放心吧,妈,我人已经在会场了……」
「哎,你这孩子,你弟弟都已经是个大学生,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放暑假没给家里说一声就跑出去玩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你紧张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你这是何苦呢?」
「妈,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你知道我不能……不能没有他的……」
「是是,我知道打从你弟弟一出生,你心里就只记挂着他一个,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天为了他忙得东倒西歪的,有时候我真怀疑到底你是他妈,还是我是他妈啊?」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挂电话了,妈,如果有--」
「如果有你弟弟的消息马上通知你对不对?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那再见了。」
合上手机,楚慎之的脸上尽是疲惫与茫然。在沙发上呆呆坐了一会,直到秘书在门外轻声提醒他时间到了,他才起身整了整衣裳,开门走了出去。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个发光体。
不管在多热闹、多混乱的场合,只要他一站出来,就能让众人倾倒一片,鸦雀无声。
楚氏企业的总裁恰恰就是这种人。
修长挺拔,天生的衣架子;未经过任何人工修饰的浅茶色直发轻飘飘地随意散落肩上,露出一张不管看过多少都要叫人屏息的俊美容颜,脸上的表情永远看不见大喜大悲,却不让人觉得冰冷,只觉得飘逸脱俗,高贵非凡,纵然遥不可及,却穷此一生也要想尽办法加以亲近。
「辛苦你了。」 只见楚总裁微微一笑,与得奖者握了握手。
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一个微笑,简单的一个动作。全部加起来不到三十秒。
但这已经够了,这短短的三十秒就已经足够成为楚氏企业全体员工拼死拼活也要得到这个奖的原因了。
一个高大健壮,西装笔挺,年近中年的得奖员工已经感动得眼眶泛红,浑身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司仪很有经验地使个眼色,两位有着容月貌的接待小姐立刻上前将该男子搀扶下台。
台下轰笑成一片,负责布景道具躲在后台偷看的几名工作人员,也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哇塞!我们总裁的魅力真是非同凡响,那个男的不是日本分公司号称最凶残冷酷的业务组组长吗?怎么我们总裁看他一眼,他就感动地差点没跪下去膜拜了,真是太没用了,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
「还好意思说人家,上总裁的车子也只不过从面前经过,就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只嚷着如果能让他当自己一天的男朋友,那就是死了也甘心。」
「讨厌,淑敏,干嘛老是糗人家啊,难道自己不是也这样想的吗?」
「是啊,我不否认我是这样想的啊,但我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做梦归做梦,人还是要活在现实里的,像总裁那种如王子般高贵的存在,哪是我们这种丑小鸭配得上的。」
「哎呀,大姐姐们怎么可以说自己是丑小鸭呢?在我眼里看来,姐姐们都是最美丽的天鹅呢。」一个年约十八、九岁、五官俊朗的少年闻言立刻跳了出来。
「呵呵,阿天的嘴巴真甜,不枉姐姐们这几天这么照顾你。不过你也算幸运的了,才来工读没两天就能这么近距离地见到我们总裁,有些人来了几年都还不一定有机会呢。」
「其实我觉得自己长得也很迷人啊,姐姐们怎么都不考虑把我当男朋友啊?现在不
是很流行姐弟恋的吗?」
「哈哈,阿天你是长得不错啦,但跟总裁比起来那可差得远了,何况人家不但人长得帅,还是身家丰厚的亿万富翁,你这个可怜的穷工读生要拿什么跟人家比啊?少做白日梦了,还是脚踏实地把工作做好,领了工资去缴学费,好好把大学念完才是正经事。好了,别再闹了,晚会已经结束了,我们快去把布景道具收拾好,大家累了一天,事情做完,大家准备去狂欢吧。』
「阿天,要不要跟大伙去唱歌?为了犒赏大家这几天来的辛劳,今天经理拿了一张我们公司旗下的KTV免费招待券给我,我们一起去吧?」带头的淑敏扬了扬手上的招待券开口问道。
「好啊,我要去,我要和姐姐们一起唱情歌。』
「呵呵,你这个小滑头,就会占姐姐们的便宜。那我们走吧,阿天,你就坐我的小绵羊,阿芬们几个认得路的就自己去,我们在KTV大厅会合,是忠孝东路我们常去的那家分店,可别搞错了。』
「没问题。』
大伙各自带开,名唤阿天的少年坐在机车后座,因为带着安全帽听不清声音,所以每遇到红灯就和前座的淑敏比手划脚地打闹起来。
车子在三十分钟内就抵达了目的地,大伙进了包厢,几个歌后已经快手快脚、劈里啪啦地点了一长串的流行歌曲,直把阿天看得是目瞪口呆。
「喂,姐姐们也太狠了吧,要等们把这些歌唱完轮到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嘻,姐姐保证天亮前一定轮得到你。』
众歌后们也不管少年一脸的无奈,抓起麦克风就杀起鸡来。因为姑且不管音色和音准如何,音量却肯定是够杀死一只鸡的。
轮到舞曲上场了,淑敏不愧是团队里的大姐头,第一个就拉着阿天到舞池里尽情地扭摆起来,众人一片尖叫欢呼。
正当大家都闹成一团时,音乐却嘎然而止,点歌用的计算机和电视也倏地一片漆黑--
「搞什么啊?人家跳得正高兴呢。』
众人的抱怨声还未落,门却在此时被踹了开来,走进一个她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总……总裁!』
还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一向不爱出入公共场合的总裁会在这里出现,本来东倒西歪横在沙发上的女孩子们只是下意识地刷地一声齐齐站起身来,在自己的白马王子面前摆出最端庄高雅的姿态,就连一向大剌剌的淑敏也不例外。
哦,不,还是有一个例外的。
发现到总裁一屋子的人谁也不看,只是定定地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时,淑敏不禁着急地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阿天,还不快站好。』
不知道阿天是没听到还是不予理会,只见他一脸吊儿郎当地斜靠在墙上,两眼放肆地盯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大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天啊,这个死阿天,今天是吃错药了?淑敏又再着急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吓得差点没破了胆--
「不要再扯了!』
看着眼前再也没了优雅从容,而是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的美男子,四周的空气顿时像是绷紧弦的弓,充满一触即发的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男子两眼还是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脸色却已渐渐柔和下来就在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另一件令人错愕不已、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事却在此时发生了--
只见一向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楚氏企业总裁突然怔怔流下泪来,一声哭喊,扑进了少年的怀里--
第二章
密闭的包厢里充满了无止尽的群凹按息。
一干无知兼无辜的观众连同整层楼的人员,都已经被随行而来的总裁秘书撤离得干
干净净,只留下在沙发上纠结的两具男性肉体。
「啊啊……玉儿、玉儿,别再这么对我,别再这 一声不响地离开我,哥哥受不了……受不了……』跨坐在少年的身上,用身后的小穴一上一下地吞吐着坚硬巨大的肉棒,楚慎之发丝散乱,满睑泪水,不停地亲吻着眼前的人儿。
燕燕轻盈,如泣如诉,绝色美人的哀求就是仙人听了也要忍不住动了凡心。
但楚天玉闻言却像是无动于衷,只是闭上眼,不发一语。
「呜……玉儿,你在生气吗……你在生哥哥的气吗?哥哥做错了什么?我到底作错了什么啊?』
楚天玉闻言两眼猛地睁了开来,恨恨地盯住身上的人儿,却终究没开口,只是大手一挥,将桌上的杯盘扫落一地,再将楚恒之两腿大张地掀翻在下,死命地抽插起来。
「啊啊--』体内像是被怒涨的巨大整个贯穿而过,楚慎之又是痛苦又是爽快地尖叫着,两眼一翻,整个人几乎就要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泄了多少,楚慎之只要知道在他体内肆虐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弟弟,整个人就晕陶陶地不知东南西北,任凭自己像具破碎的娃娃被摆弄成各种奇怪的姿势也毫无怨言。
「啊……玉儿,给我,给我啊……你为什么不给我?你不要哥哥了吗?但哥哥要你啊……玉儿……玉儿,射给我,射给我--』发觉到少年至今一也没泄身的楚慎之不甘心地咬着牙,淫荡地扭摆起腰身,将插在自己小穴里的肉棒死命地绞紧,过没多久,他终于满意地听见一声闷哼,在一阵毫无规律的狂插猛抽后,如愿以偿地让少年的精液射进了自己炙热的肉穴里--
「呜啊……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楚慎之拼命收缩着肠道,想榨尽他最宝贝的琼浆玉露,将之永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
但他的动作却使得楚天玉原本已稍微软化的男根又迅速地抬起头来,感受到少年又再在自己的身上疯狂地奔驰,几天来夜不成眠而早已疲累不堪的楚慎之却只是不管也不顾地抱紧他,哀哀地哭泣着。
「玉儿……再来……再来……没关系……弄坏哥哥也没关系……哥哥爱你……爱你
啊』
自从两人相见后,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楚天玉闻言全身突地一震,像是被人点中死穴一般,原本彪悍凶狠的动作也柔软了下来,到最后终究叹了口气,轻轻吻上了那双红嫩的唇办。
只是轻轻的一吻就让楚慎之在一瞬间达到了绝顶的高潮,嘴里哭喊着「玉儿、玉
儿』,叫着叫着就这么在少年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楚慎之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什 叫「孤独』。
那是一种入骨髓,挥之不去的疏离感,一种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在呼吸的感觉。
没有人与自己同步,自己也不想与任何人同步。
是什么原因使自己变成这样一个孤僻的小孩?
是母亲的长年卧病在床,还是父亲的长年奔波在外?他并不想去究,也不在乎自
己究竟会变得如何。
一个才年仅七岁的小孩应该有权利不去思考太多吧。
但命运却由不得他不去正视生命的变化。
母亲在那年的春天终于撒手而去,结束了她短暂的二十八年生命。过没多久,父亲便迎娶了长年照顾着母亲的护士。
同一年的冬天,她产下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兄弟……
从我在医院看到那个小东西的第一眼起,我的生命就再也不属于我自己。
虽然继母笑着说他长得像个小猴子,但我却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当那黑黑亮亮的眼睛傻乎乎地看着我时,连在母亲的灵堂上也没掉一滴泪的我,第一在众人面前落下泪来。从此我不让任何人叫他「玉儿』--那是只属于我的名字。
我也坚持不让继母为他亲自哺乳,我讨厌他相任何人如此亲近。但我知道小婴儿需要母亲的抗体,所以我要求她将奶水挤进奶瓶里,由我亲自喂奶。
换尿布、洗澡、更衣、哄他入睡,不管多琐碎的事都由小小年纪的我不厌其烦地亲力而为,不假他人之手。到最后我甚至连学校也不愿去了,我想守着玉儿,守在他身边,我不敢想象万一我不在玉儿的身边,他哭了,他饿了,他病了,那要怎么办?
我的罢课终于惊动了父母,他们觉得我对玉儿的占有欲已经太过离谱,但那又如何?总之我足不会离开他半步的。于是我开始发动绝食抗议,当时年仅七岁的我竟然能连续三天米粒未进,那样的坚决终于让父母投降了。
到最后,父亲只好答应我可以不去上学,并为我聘请了家庭教师。但唯一的条件就是楚氏企业的接班人养成计划也要跟着提前进行。对这点我并无异议。
所以就算长大后被朋友笑说楚氏企业的总裁竟然连小学都没毕业,我也只是蛮不在乎地一笑置之。他们怎能了解,能陪伴着王儿度过每一个珍贵的成长过程,对我来说比什么文凭都重要。
一直到玉儿上了小学,我才重新踏入校门。那时,我已经是个国中生了……
「楚慎之,快点,快到小学部去,你弟弟又和人打架了,新来的训导主任正要罚他呢!』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了,但每听到玉儿又出了事,楚慎之还是心慌意乱地拔腿就往隔壁的大楼跑去。
「哥哥!』可怜的小人儿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让楚慎之立刻心疼到不行。
「玉儿乖,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快让哥哥看看。』
「有,我这里好疼,那里也好痛,呜……哥哥,他们欺负我!』
虽然翻看了五儿全身也看不出表面上有什么伤痕,但他会喊痛,那肯定是痛的,难不成是得了内伤?楚慎之心里又急又气,站起身来对着旁边的一群人劈头就是一阵怒骂!
「哪个不知死活的敢伤了我家玉儿,统统给我站出来!
「楚天玉,你还敢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你先动手的,他们两个被你打得鼻青脸肿,你怎么不说?还有,你就是楚天玉的哥哥楚慎之吧,早听说你把你弟弟宠得无法无天,今天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总之现在请你先回去你们国中部上课,这里的事自然有我这个训导主任理。』 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子站了出来,义正严词地训斥着。
「由你理?笑话,我家玉儿的事全世界就只有我有资格理!就算我把我弟弟宠上了天那也是我们楚家的事,你站在我们楚家的地盘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胆子还真不小。
「哼,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学校是你们楚氏企业开的,但只要你们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那就要遵守校规,我身为训导主任今天就要秉公理,不然如何服众?楚天玉,你欺负同学,动手打人,我要你立刻向同学道歉,并罚你去打扫全年级的厕所,听到没有?」
「哥哥!我不要跟他们道歉,我不要扫厕所,我不要!」
搂紧在自己怀里哭得泪涟涟的小小人儿,楚慎之第一有了想杀人的冲动。他从小一手带大,捧在手心万般怜爱呵护的宝贝竟然彼人罚去扫厕所?真是给天借胆了!
「好啊,挺威风的嘛?可惜你这个小小的训导主任在我楚慎之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你被开除了!』
「哼,开除就开除,但就算我要离开也要等我把这事理完再走!』
楚慎之还是第一遇到如此硬气的人,在气恼之余也不禁对他有了三分欣赏。
「哎呀,大少爷消消气,郑上任刚来我们学校,对内部情况还不足很清楚,回头我好好训训他,下一定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我看小少爷有点受惊了,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一个头发白的老头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慌张地鞠躬哈腰。
「王校长,你还知道来啊?好,我今天就卖你这个面子。至于这个新来的主任嘛……罚倒是不必了,你给我好好教教他,在这个学校里,他想教训谁都行,就是我楚慎之本人犯了错也绝不逃避,但就只有我家玉儿是谁也碰不得的!如果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他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至于你对下属督导不周的责任……哼哼,以后我再好好跟你算。玉儿,我们走。』
「好,哥哥抱抱!』
宠溺地亲了亲王儿可爱的脸蛋,楚慎之拦腰将他的弟弟抱起,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不怕不怕,我的玉儿,有哥哥在,任谁也别想欺负你,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因为你是我的宝贝,我的宝贝……玉儿……玉儿……
「玉儿……宝贝……』
呢喃地从梦中醒来,楚慎之从身旁熟悉的气味和温热的肉体,得知自己还躺在心爱的人儿怀里,立刻暗暗松了口气,露出满足的笑容。
自己昨晚肯定又昏过去了,玉儿也真是的,老是那么勇猛,这样哥哥怎么受得了嘛?又羞又恼地睁眼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少年,楚慎之脸蛋微微一红。
明明昨天在梦里还是那个需要我安慰呵护的小小人儿,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眼前这个能将自己操弄得死去活来的高大男子了呢?
时间的流逝真如指间流沙,只是不管世事再如何变化,却只有一点是自己能确定的,那就是不管是以前那个哭着叫哥哥的玉儿,还是现在这个能让哥哥哭着求饶的玉儿,都是已经刻在自己骨子里,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罢,生生世世永远也无法割舍的人儿……
几天不见,玉儿好像瘦了点。心疼地抚摸着少年清俊的脸庞,楚慎之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自己这个宝贝弟弟究竟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他一向对玉儿百依百顺,如果他在无意间做了什么让玉儿不开心的事,他可以直接告诉他啊,自己是不在乎要怎么道歉的,不管玉儿再怎么惩罚他,他也从来不曾反抗过啊。
想到以往曾接受过的「惩罚』,楚慎之心神一荡,全身又发起热来。
不行,不行,现在不是发痴的时候!楚慎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他得快去给玉儿炖点补品,把他这几天流失的养分补回来。玉儿现在还是在发育的时候,饮食是绝对不能马虎的。何况玉儿一向挑嘴,不轻易吃外面的东西,连他在转学到台北的大学前,在高雄上学的时候也都是他派楚家第一大厨过去伺候的。这几天在外面独自一个人生活,玉儿肯定都没吃奸,他得快去亲自煮点玉儿爱吃的东西,好好帮他补一补。
在玉儿熟睡的可爱脸蛋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楚慎之轻手轻脚地翻身下了床,拾起被扔在地上的睡袍披上,但才起身一抬眼,整个人就楞住了。
这…这是哪里啊?这不是我和玉儿的卧室啊?
再仔细巡视了一番,楚慎之才终于想了起来。自从一年多前和玉儿发生了超越兄弟的关系,他就买下了这幢位于海边的别墅,和弟弟搬出了与父母同住的房子。而这个地方就是当初
为了瞒住父母,不让他们知道他们两兄弟同睡一床,而在三楼为弟弟特地布置的房间。只是因为玉儿一向都和自己住在二楼的主卧室里,这个房间从来没用过,所以他才一时认不出来。
奇怪,玉儿都肯抱着自己回来了,为什么却不肯进他们两个的房间呢?难道是……楚慎之不愧是从小被称为天才儿童,并受过领袖培训的非凡人物,心中略一沈吟,对自己的宝贝弟弟为什么会离家的原因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怒气冲冲的下到二楼,一脚踹开主卧室隔壁客房的门,再一把抓起在床上睡得像死猪的人,楚慎之一拳就让原本长相俊美的男子成了卡通片里最受欢迎的「贱狗」。
「唉呦!痛死人了,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暗算本大爷?』
「哼哼,不知死活的恐怕是你这个猪头吧!说,玉儿考完期末考从学校回来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又⒌美米砼艿轿掖采先ニ,被他看见了?』
「没……没有!绝对没有!』他叶方遥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明知道这个恐怖的家伙恋弟成痴,为了他的宝贝弟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自己如果主动承认了,那他这条小命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哼哼,不说是吧?没关系,那我就立刻在美国放出消息,说你这个逃出神学院的叛徒,现在正在台湾悠哉悠哉地逍遥,你想如果你们家族长老知道了你的消息,是不是会很高兴呢?最重要的,如果那个人得知了你的行踪,不知道他要怎么感激我呢……』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个人知道!楚慎之,你没义气!为了自己的弟弟就出卖朋友,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没义气?我不是人?从你来台湾投靠我们这群好友开始就到惹事生非,被人接二连三地踢出去,到最后连阿德那只最有爱心的小鹿都受不了你,把你撵了出来。想当初要不是我大发善心收留你,你现在早就流落街头了!可恨我一时心软,引狼入室,竟累得我的宝贝玉儿离家受苦……』说到这里,楚慎之鼻头一酸,想到因为这个该死的惹祸精,害他的玉儿瘦了一大圈,他就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叶方遥!你给我听着,待会见到玉儿立刻跟他解释清楚,并向他磕头道歉,如果他不能原谅你,抱歉,别怪我不顾朋友之情,请你马上收拾行李给我滚出去!』
「磕头道歉?喂,楚慎之,你以为你家玉儿是我的祖宗啊?还要我跟他磕头,有没有搞错?』
「哼,刚好被你猜中了,玉儿就是我家的小祖宗,在这个家就是他最大,连我这个楚总裁都不敢得罪他,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让他气到离家出走。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拜托,只不过酒⒍嗔俗叽矸考洌睡错床而已,我都跟他解释过了,这又不是第一,以前我们高中毕业旅行时也曾经发生过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叶方遥翻了翻白眼,一副「有这么严重吗?』的模样。
楚慎之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语音颤抖地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你……你告诉了玉儿我……我们毕……毕业旅行的事?』
「对啊,我只是要证实我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不小心睡错床是正常的,叫他不
必介意啦。』
「天啊,叶方遥,我要杀了你!』
天啊地啊,为什么我当初要认识这个口没遮拦、天杀的混蛋啊?楚慎之痛苦地抱着头,悔恨地狂捶心肝!
他的玉儿从小就对他占有欲极强,在某些方面更是有着严重的洁癖,从不让别人碰他一下。连当初他想学柔道都被玉儿严厉禁止,最后还是他改选了包得密密实实,不会和人有肢体接触的剑道,才得到他的允许。
现在竟然被玉儿得知他曾经和别人同睡一张床,而且还不只一,难怪他要气得离家出走,连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进自己的房间。
怎么办?怎么办?这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让玉儿消气啊。想到昨天在KTV里,玉儿那充满恨意的眼光,楚慎之恐惧地简直快站不住脚了。
不行,不行,他一定得快想想办法……
第三章
「婆婆,去叫玉儿下来吃饭好不好?我刚去叫他,他都不理我。这些菜都快凉了,快去叫他吧。』楚慎之想到刚刚玉儿赖在床上,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的模样,不由得头疼不已。
一位头发白,容貌身段却下显老态的妇人闻言不禁摇头苦笑。她足慎之母亲的奶妈,从娘家陪着他母亲嫁入楚家,在这个家里也有二十几年了,可说是从小看着他们两个小家伙长大的,又怎么不知这个大少爷是如何将他的宝贝弟弟捧在手心的。
「你啊,真是把天玉宠坏了,他如果肚子饿了自然就会下来吃了,用不着你去替他担心。如果他不能体谅你一大早就为他忙到现在,辛苦煮了一堆他爱吃的饭菜,还在那边要小孩子脾气,那他饿死活该!』
「婆婆,不准这么说!玉儿这几天在外面已经受了很多苦了,怎么还可以怪他?是我不对,玉儿生气是应该的。如果不去叫他下来吃饭,那我也不吃,陪他一起。
「好好,我上叫找人叫。怎么一说到你弟弟,你这个总裁就成了一个偏执狂,什么原则都没了,真是……哎……』 一边摇头一边往楼上走去,婆婆心想,这真是一物降一物。
慎之从小就是个沉默早熟的孩子,好像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对任何人都是爱理不理,跟自己的父母也不亲近,没想到那样淡漠的性子在天玉这个小免崽子出生的那一天就被完全颠覆了,那个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小孩,竟从此有了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宝贝……
想到这对奇特的兄弟,婆婆不禁无语问苍天。哎,难道一切都是天意?
「小兔崽子,还不快给我起来!』一把掀开棉被,将床上的少年拉下床,婆婆也不管他全身光溜溜地不着片缕,就用力将他推向浴室,「快去刷牙洗脸,你哥还等着你吃饭呢。』
「我不吃。』啪地一声坐倒在沙发上,楚天玉双手抱胸,两脚大张,丝毫没有赤身裸体显露在人前的窘迫,只是面无表情淡淡地开口。
「你说什么?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哥哥这几天为了找你饭也没好好吃,觉也没好好睡,整个人简直就要累垮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今天却不好好休息,一大早就起床为你忙东忙西到现在,你还敢说你不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婆婆,从小就知道我是个没良心的人了,不是吗?』楚天玉蛮不在乎地一笑,但笑意却一点也没到达眼里。
「是是,不只我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可惜就你那个被鬼迷了心窍、眼睛被牛屎糊到的哥哥不知道!小兔崽子,不准再折腾你哥了,快给我下去吃饭!你明知道从小你一耍脾气不吃饭,你哥哥也一定跟着饿肚子陪你,他的胃就是这样被你弄坏的。那时候你年纪还小不懂事,我们大人也不怪你,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难道还要这么任性下去?到时候你哥胃病犯了,最心疼的是谁啊?』
楚天玉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就往浴室走了过去。
「玉儿,多⒌悖这个雪蛤生鱼汤我熬了很久,非常滋补,你多⒁坏惆。烫不烫?哥哥帮你吹吹。」双手捧着他为宝贝弟弟专门订做的顶级瓷碗和汤勺,楚慎之整个人几乎可说是黏住少年的身上。
楚天玉虽然安静地⒆潘偷阶毂叩拿牢叮但一双黑黝黝的眼眸却意味长地盯住眼前的人,让楚慎之被看得一阵脸红心跳,双手颤抖地差点把汤都给洒了。
「你也⒌恪!怀天玉突然将汤汁含在嘴里,扯住那头柔顺的发丝就往那两片红唇渡了过去。
「嗯……嗯……』仿佛渴得不得了,楚慎之在⑾伦炖锏奶乐后,还意犹未尽地缠着少年,吸吮着他口中的蜜津,手里的碗勺也不知何时被放到了桌上,双手一空,楚慎之立刻偎进少年的怀里,抱紧他的颈项,两人疯狂地亲吻着。
一对兄弟就这样喂汤亲嘴,一来一往,玩得不亦乐乎。
汤碗很快就见了底。
「喝了点热汤,胃比较不疼了吧?』离开那娇艳红嫩的唇办,楚天玉轻轻地问。
「疼,还疼,哥哥还要玉儿喂……』全身软绵绵地瘫倒在少年的身上,楚慎之用发烫的脸颊磨赠着玉儿结实的胸膛,语音娇软地说。
「哥哥真坏,玉儿肚子也饿了啊,这应该要轮到你喂我才对。』
「玉儿……』抬头看见少年微微嘟嘴故做撒娇的模样,楚慎之全身上下的骨头立刻就酥了。
好可爱,好可爱,我的玉儿怎么会这么可爱啊!在心底无声地尖叫着,楚慎之连忙起身拿起刀叉,「玉儿,那先吃这道海鲜千层面好不好,哥哥刚刚烤出来的,还热着呢,你快来尝尝。』
「哇,我也最爱吃千层面了,楚慎之,你太过分了,有好吃的也不会叫客人一起吃,你当什么主人嘛你?』自称为「客人』的男子不知何时闯了进来,快手快脚地把整盘的千层面「扫』到面前,埋头狼吞虎咽起来。
「啊--!住手!』或者应该叫「住口』才对,但不管楚慎之再如何地尖叫制止,终究是晚了一步。
心里暗暗叫苦,楚慎之几乎不敢转头去看玉儿脸上的表情。从小只要是他亲手为他弟弟准备的菜肴,任何人,包括他父母,也休想碰一下,如今却被叶方遥这个吃相像猪一样的野人乱七八糟地胡吃一通,玉儿肯定气炸了!呜……怎么办?怎么办?
「哎呀,哥哥,你不应该叫人家住手的,叶大哥说的对,有好吃的东西怎么可以不叫客人一起来吃呢?这可不是我们楚家的待客之道啊。何况他还是相哥哥感情好到可以同睡一张床,交情非浅的好朋友呢。叶大哥,这桌上的菜全都是哥哥专门为你做的,你慢慢吃啊,我先上楼去了。』楚天玉面带微笑地说完后,起身便要离去。
「玉儿,不要走!你才⒘思缚谔溃肚子一定会饿的,你再吃点好不好?』楚慎之着急地上前拉住玉儿的手,苦苦地哀求着。
「你要我吃那个人吃过的东西?』楚天玉冶冶一笑,「我还没饿到这个程度。放手!』
用力甩开那双冰凉的手,楚天玉大步出了饭厅。
「玉儿,你别生气,哥哥知道错了,玉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宝贝弟弟的身后,楚慎之已经急得手足无措。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要是敢跟着我,我马上就出去。」用低沈的语气撂下狠话,楚天玉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呜……怎么办,玉儿不理我了,怎么办?
看刚刚玉儿肯吃自己为他做的东西,而且还担心他的胃,用那种甜死人的方式喂自己⑻溃想来弟弟应该是已经要消气了,一场风波眼看就要过去,没想到竟然半途杀出个扫把星!
好你个叶方遥!你看我怎么整你!
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恼怒,楚慎之转身步进饭厅,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桌上的铃,轻轻摇了一下。
「怎么了?天玉怎么不见了?这么快就吃饱了吗?」婆婆听到铃声走了进来,疑惑地问。
「婆婆,把这些菜全倒了。』
「为什么?这些菜还剩很多呢,倒了多可惜。』
「因为这些菜被某个不要脸、只会给人家带来灾难的扫把星动了之后,我怕得狂犬病、口蹄疫、禽流感、狂牛病,不一定连神经病都会上身,所以你立刻把它们全都倒了,把垃圾包好,贴上『剧毒,请勿靠近』,然后立刻扔到门外去!」
「天啊,阿慎,你们家怎么有这么恐怖的人啊?那我刚刚吃了这么多,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哦?我的命可是很宝贵的,那个人要是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很伤心的。」担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叶方遥愁眉苦脸地说。
楚慎之闻言简直气到头顶冒烟!「叶方遥,我说的就是你这个猪头!你还敢在那边给我装蒜!』
「什么?你说的是本大爷?喂,楚慎之,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全美国最古老、最尊贵的奥德兰家族第一百零三代的唯一继承人,你竟然敢说我是什么扫把星,还怕我有传染病,你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哼哼,这样就叫夸张?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楚慎之夸张的手段!婆婆,叫佣人把叶先生的行李连同那包垃圾一起扔到门外去,再马上把楼上主卧室和客房的床都给拿去烧了,一点残渣也不许剩!还有,找几个人把全屋子上上下下部给我好好打扫消毒一遍,千万要让那些病毒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楚慎之说到最后一句那种咬牙切齿的模样,叶方遥不禁吓得微微一缩。「喂,阿慎,我到底作错什么吗?人家都已经下楼准备要向你弟弟好好道歉了,你干嘛还要把我赶出去?』
「你这样胡搞一通叫道歉?哼哼,不必了,依你这种道歉的方武再多来几,难保哪一天我家玉儿就不要我了!不行不行,你这个灾星快给我出去。哪,我知道你信用卡不能刷,这些现金给你,随便你去住哪一家酒店,就是不准再来我家,听到没有?』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住冷冰冰的酒店了,还要把我赶出去,阿慎,你没义气!』
「义气?义气是什么东西?比得上我家玉儿一根寒毛吗?哼,废话少说,你如果再不出去,我就马上打电话叫那个人来接你,你看怎么样?』
「好好,我走就是,见色忘友,楚慎之,我今天算认清你了!』
「哼,彼此彼此。请慢走,哦,不,是请快走,不送了!』
「玉儿,你生气了就惩罚我,哥哥怎么样都没关系,求求你别不理哥哥好不好?」
夜幕低垂,宽阔的书房里,只见一个眉目如画、俊美非凡的男子像一只小狗一样围在少年的身边团团转。
「吵死人了!你再打扰我看漫画,休怪我翻脸。』少年把脚翘在书桌上,眼睛盯着漫画书,连头也不抬一下。
「玉儿,你别生气嘛,你罚我罚我啊,只要你能浩气,哥哥什么都愿意做。』
「哼,我干嘛要惩罚你,每罚到最后最爽的还不是你?」少年砰地一声将书摔在桌上,「我可不想再做这种『爽』人不利己的事了。」
楚慎之闻言脸蛋顿时烧了起来,「哪……哪有?玉儿自己看起来也很爽的样子啊。」
「我是惩罚你的人,我爽本来就是应该的,但你爽就是不对!」
「就因为惩罚我的人是玉儿,所以哥哥才会觉得爽嘛,这有什么不对?」
「不对不对,你爽就是不对!」
「为什么你爽就对,我爽就不对?不公平不公平!」
两人就这样爽来爽去,口沫横飞地争论不休。要是让不知情的人在窗外看见了,还
以为楚家赫赫有名、相貌一流的两兄弟在忧国忧民,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呢。
「好啊,你好样的,做错事了还敢顶嘴,过来给我跪下!』
少年的语气凶恶霸道,但楚慎之闻言不但不气恼,反而双眼为之一亮,兴冲冲地跑
到他面前跪好。「玉儿要罚哥哥了吗?」
楚天玉见状顿时一阵无力。
有人被惩罚还这么高兴的吗?让人这么高兴还能叫惩罚吗?
不过还好他楚天王不是普通的聪明,已经想到另类的惩罚方法,今天包准让哥哥真
正得到教训。
「听好,今天的惩罚就是只准我主动碰你,不准你碰我一下,懂了吗?』
「懂了懂了,玉儿快开始吧。』
看见跪在自己身前的人儿双眼已经开始湿润了,坐在椅上的楚天玉不由得坏坏一笑。
解开裤头,拉下拉链,掏出巨大、沈甸甸的性器,楚天玉慢条斯理地开始搓揉起来。「哥哥,你说这个东西漂不漂亮?」
「漂……漂亮……哥哥好……好想……』
好……好想吸哦。望着矗立在自己眼前,正在不断长大变壮的美丽生物,楚慎之只能目不转睛地猛咽口水,「玉儿,你让哥哥吸一下好不好?』
「不行,你忘了我说过不准你碰我的吗?』楚天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且还变本加厉地用力搓揉起来。
眼前的巨兽近得可以看见它浮出的血管青筋,尖端的小孔已经慢慢冒出透明的黏液,楚慎之看得嘴都快馋死了,想到以往曾经无数吞进的美味,他渴望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呜……玉儿好坏,那让哥哥舔一下好不好?一下就好,真的。』
「不行,我说不准碰就不准碰。』要是让你碰了,那还叫惩罚吗?
「哎呀,都快滴下来了,玉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暴殄天物,让哥哥舔一下有什么关系吗?你好小气哦!』
天底下有因为不让哥哥替自己口交而被骂小气的弟弟吗?如果有的话,楚天玉还真想看看。
「哥哥,你死心吧,我今天不但不让你吸、不让你舔,而且也不会让你的屁屁碰到我的宝贝。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楚慎之闻言脸色一白,立刻跳了起来!「不好玩不好玩,这惩罚一点都不好玩!玉儿,你换一个换一个啦。』
「没得换,要不要随便你。』楚天玉以货物既出、概不退换的语气再拒绝了他。
「呜……玉儿好坏……』楚慎之一边低头假哭,一边开始动起脑筋来。
虽然玉儿从小就是自己的死穴,但反过来说,他这个哥哥又何尝不是现今世上对弟弟最有影响力的人呢?
哼,玉儿,你先别太得意,到最后胜利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哎呀,好热哦,不知道冷气是不是坏了?』以极其优雅的姿势一件件慢条斯理地褪去身上的衣物,楚慎之光溜溜地站在少年面前,用手了风。
「玉儿,你来帮哥哥看看,我这里热得像火烤一样,哥哥是不是发烧了?』一屁股坐在书桌上,楚慎之两腿大张,高高地举起,将自己从看到弟弟的巨大就硬到发疼的性器和底下色泽诱人的肉穴,毫不保留地以不到十公分的近距离呈现在少年的面前。
虽然不是第一,甚至不知已看过多少遍了,但楚天王仍然没办法挪开自己的视线,死死地盯住那引人犯罪的部位。
哥哥的性器和自己紫黑的颜色恰恰相反,长度虽然略逊一筹,但却透着一种粉玉般的光泽,嫩滑得让人恨不能狠狠咬一口。而那几乎天天被自己狂操的小穴虽已由原来的粉红转为玫瑰般的暗红色,却更显得成熟美艳,其弹性和吸力也较以往更胜一筹,真可谓是个天生的名器。
这个小淫娃!我看你根本不是发烧,是发「骚』吧?
鼻端近得可以闻到那股让人发狂的骚味,楚天玉暗干了一声,强压下心中的欲火,不动声色地说,「看起来还好啊。」
「是吗?可是哥哥真的觉得很热啊……还有这里,这里也帮哥哥看看,感觉好痒哦……」
媚眼如丝,娇喘不止,楚慎之一手将自己红肿的乳珠放在指间放肆地搓揉‧另一手则靠近唇边,将两指插进嘴里,不停地吸吮舔舐。
「嗯……嗯……好痒……好痒哦……哥哥受不了了……玉儿……玉儿啊……』像条美丽诱人的白蛇在桌上拼命蠕动着,过没多久,楚慎之就像再也受不住似的,将被舔得湿答答的手指猛地插进了底下的肉穴里──
「啊──一身子一弓,爽得不停地颤抖,但不管感觉再怎么强烈,又怎么比得上玉儿那粗大的肉块贯穿自己身体那种令人欲生欲死的快感呢?「玉儿……玉儿……进来……插进来……哥哥想要……想要啊……』
小穴里红红的媚肉被不停地翻进翻出,股间的玉柱随着抽插的动作也不停地摇摆晃动,楚天玉看到如此淫乱的画面鼻血都快喷了出来──
「你……你这个妖精!操死你!』
去他妈的惩罚!再忍下去,难过的还不是自己,干嘛自找罪受啊?像是终于想通的楚天玉,啪地一声挥开了郡在穴里进出的玉手,扑上去一口就咬住了他垂涎已久的绯红乳珠,底下涨得发黑发亮的硬挺也狠狠刺进那已经被手指揉躏得又湿又软的穴洞里──
「呜啊--」巨大汹涌的快感让楚慎之的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他不顾一切地大声哭叫着。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就要被那除了身上的这个人再无人能给予的强烈快感给活活杀死了!
「玉儿……呜……死了……哥哥要死了啊……啊啊……』
双腿紧紧锁住少年精壮的腰身,心爱的弟弟在自己体内疯狂穿刺的肉棒,让楚慎之不停地持续射精,哭叫得活像要断了气一般--
「操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发骚?叫啊,再叫啊!』不受控制的怒气及欲念使楚天玉的神志混乱,几乎是毫无规律的狂乱撞击着那小小脆弱的肉穴。
「不敢了……哥哥不敢了……玉儿饶了我……饶了我……」
嘴里叫着不敢,但身体却变本加厉地展现最高级的妓女也做不来的媚态,楚天玉再一被眼前妖艳的肉体所惑,压抑良久的快感瞬间爆发,他终于忍不住仰头嘶吼着射出炙热的欲望--
紧紧抱住少年激动喘息、汗水淋漓的身躯,楚慎之无力地闭上眼,唇边却露出一抹
满足的微笑,悄悄地在心里做了个V型手势。
这的惩罚,一如既往,到了最后,最爽的……果然还是哥哥。
第四章
早上的尖峰时间,台北市区川流不息的车潮中,一辆豪华的加长型轿车亦不能免于塞车的命运,被困在了离目的地不到九百公尺、拥挤的敦化南路上。
「我要在这里下车。」坐在价值千万的进口轿车里,却一身破T恤及牛仔裤的少年以不耐的口气说。
「不行,太阳这么大,你会被热昏的、玉儿乖,再等会儿马上就到了,顶多迟到几分钟而已,没关系的 』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紧紧攀附在少年的身上,极力安抚着。
「哼,我哪有你这个总裁这么好命,高兴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我只是个小小的「工读生」,如果迟到了,是要扣工资的。」
「玉儿为什么要去别的部门打工呢?如果你愿意,哥哥身边正好缺个助理,你可以来帮哥哥啊。这样我们还可以一起上下班,一起用午餐‧多好啊!』
「你这只无尾熊少在那边给我出馊主意!自从上暑假被你骗来当你的尤加利树后,我就发誓再也不跟你一起工作了。我出来打工是要磨练自己,你这么整天黏着我不放,叫我怎么做事啊?何况你不是已经有王秘书帮你了吗,他那么能干,你还需要什么助理?」
「对啊‧总裁,你该不是要炒我这个秘书的鱿鱼吧?」一直游手好闲坐在两人对面看他们斗嘴,长相斯文俊秀的男子,闻言立刻嘴巴扁扁、委屈地说。
「哼,玉儿你不知道,这个王秘书可能是年纪大了,有点老年痴呆症,常常忘东忘西,丢三落四的,有好几都差点把事情搞砸了呢。」
「怎么可能?王秘书,你……真的这样?」挑了挑眉‧少年好奇地问。
「嗯……这个……』接收到从总裁身上隐隐传来的杀气,王家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决定牺牲自己「天才秘书」的声誉,忍痛地说,「是啊,哎,可能最近年纪真的大了,老是头昏眼、力不从心,小少爷如果能来帮帮我们,那我真是感激不尽呢。」
「是吧是吧?玉儿你看,哥哥没骗你吧?哥哥身边现在就缺像你这样聪明盖世、果
断英明、身怀绝技的英雄少年,你看是不是今天就转到哥哥这边来工作?」
「对啦对啦,今天就来今天就来。」只要这个宝贝弟弟在身边,总裁心情肯定大好,我这个秘书也才有好日子可过,小祖宗,求求你就快答应你哥吧!王家伟在心中暗暗祈祷。
「好啊,我来啊……来你个头啦!』狠狠在头上赏了他们两个爆栗!少年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双簧演完了没?我可没空在这里听你们瞎掰。我己经迟到了!我早就说要自己骑摩托车‧哥哥偏要开车送我,这下可好了吧?」
「好好,是哥哥不对,那明天开始哥哥坐你的摩托车一起上班,好不好?」楚慎之眼看「奸计」无法得逞,只好另辟快捷方式。反正只要能达到黏住玉儿这棵大树的目的,他这只无尾熊什么「撇步」都使得出来。
「不好。你每一吹风就头疼感冒,我不准你这样。」
「带安全帽就吹不到风了嘛,我不管,为什么玉儿可以和别人-起坐一辆机车,哥哥就不行?」
「你看到我和谁坐一辆车了?我怎么不记得?」少年闻言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
「哼,你最好是不记得。」回想起当时那一幕,楚慎之就满心不是滋味。「对了,
玉儿,午饭我已经帮你吩咐好了,婆婆会送来给你,你可别到外面随便乱吃哦。』
「好啦好啦,哥哥真嗦。』
楚慎之简直爱煞了少年那眉头微蹙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尖叫一声,也不管身旁是否有人在观看,搂紧少年的颈项,就吻了上去--
王家伟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是眼睛盯着手表默默计时,看这总裁能不能再破去年缔造的辉煌记录--
三分钟……四分钟……
「够了没啊?真受不了你……』少年揪住身上无尾熊的毛发,将他轻轻扯离自己的双唇。
「不够,不够,哥哥还要嘛……』
「对啦,不够不够,再继续继续啊。」哎呀,只差一点点就破记录了,加油啊加油!王家伟在旁边拼命地煽风点火。
「王秘书,你什么时候改行拉起皮条啦?」楚天玉冷冷瞥了他一眼。「好了,哥哥别再闹了,我要打工去了,你也要乖乖上班哦,不要动不动就打电话给我,也不要随便跑来找我,更不准叫一堆莫名其妙的人来分担我的工作,这样会给我惹麻烦的,听清楚了吗?』
「哥哥是心疼你,舍不得你太累嘛,而且明知道玉儿就在哥哥楼下工作,却看不到你的人,你叫哥哥怎么忍得住?』楚慎之委屈地眨了眨眼。
「忍不住也得忍,不然我就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哦?』
「好嘛好嘛,哥哥忍耐就是了,玉儿就会威胁我。』
「这样才乖,再见。」楚天玉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美人那微微噘起的红唇,笑笑地下车去了。
趴在窗边痴痴地目送少年下车离去,楚慎之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痴迷的目光。
将眼球调回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秘书,楚慎之满脸的轻怜蜜意在瞬间消失,神色一整,冷冷地开口,「我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眼看总裁翻脸比翻书还快,王家伟不禁暗中吐了吐舌头。「都办好了,她的调职令今天就会下来。」
「很好,记得把她调得远远的,想办法三年内都让她回不了台湾,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但恕属下直言,总裁这样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他们也只不过是一起共事了几天而已啊。』
「哼,你又不是没有看见,他们不只一起共事,还一起骑车到KTV去,而且那个女人还当着我的面和玉儿拉拉扯扯的,这叫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以属下看来,小少爷对总裁情意重,生死相许,是绝不可能跟别的女子有逾矩的行为的。』
「废话,我家玉儿爱我爱得要死,当然是不可能会对别人动心的。但你可别忘了,我家玉儿长得这么气宇轩昂、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就算他不理别人,别人也会死缠着他的,身为楚家的长子,我当然得为我们家的宝贝清理清理周边的可疑人物,你说是不是?』
「是是,总裁英明,总裁说的是。』
总裁你是眼睛被牛屎糊到啦?以当天在KTV的情况看起来,那个女人心仪的对象明明就是你才对,你怎么还误会人家喜欢的是你那个宝贝弟弟啊?我真是服了你!王家伟对这个一遇上自己心爱弟弟的事,智商就自动从两百降为个位数的总裁还真是伤透了脑筋。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我,你这点鬼头鬼脑我还不放在眼里。我现在心情极度不爽,你最好快把今天的行程报上来,不然我就改变主意回家睡觉去,反正这几天我被玉儿做的死去活来的,也正好需要好好休息。』
「千万不要啊,我的好总裁,你上为了找小少爷几天没上班已经耽误了很多重要会议了,我好不容易又重新安排了一,你可千万别再罢工了。而且总裁可别忘记了,刚刚小少爷有交代要你乖乖上班的哦。』
「哼,就会拿玉儿威胁我。知道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
「是,属下遵命,屁目前是没有,等我收集够了,一定放给总裁听。但话我倒是有很多,请听属下我一一道来……」
楚天玉一踏进企划部位于三楼的办公室立刻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
「呜……我不要走不要走啦……』
「淑敏姐,不要伤心嘛,能到法国分公司去进修是很多人抢破头也得不到的机会呢!』
「这我知道,可是我这一走就看不到我心爱的总裁了,呜……我真的是舍不得啊……」
「怎么回事啊?淑敏姐,在哭什么?』楚天王看到一群女人围成一团,不禁好奇地问。
「阿天啊,你来得正好!』淑敏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立刻把阿天拉到一旁去,小声地说
「你上不是跟我们说你是总裁小时候的邻居吗?你快去帮我跟他说说,说我不想离开台湾总公司,请他不要把我调到海外去。』
「调到海外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啊,早上刚刚下来的调职令,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人家一句法文也不会说,去那里还不是只有当哑巴的份,我不要去不要去啦,阿天,你快去帮我跟总裁说好不好?』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翻了翻白眼,楚天玉总算想起哥哥今天早上提过他和谁共骑一辆车了。「淑敏姐,对不起,我恐怕帮不了。』
有个爱吃醋的小妖精打翻醋坛子了,淑敏姐,应该庆幸自己没真的看上我,不然恐怕就不是被调到法国去,而是调到非洲去了。
「好啦,能去国外进修是件好事啊,又不是不回来了,别再哭哭啼啼了。大伙快去工作,别再磨蹭了。阿天,你和小刘、阿峰到仓库把这展览需要的材料搬上来,其它的人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只见企划部经理拍了拍手,出来发号司令了。
大热天在仓库里工作实在是件苦差事,小刘和阿峰两人嘴里不停地抱怨,躲在一旁阴暗凉快去了。倒是楚天玉丝毫不以为意,挥汗如雨地将材料一一搬上推车。
「阿天,过来休息一下,⑵苛沟摹!
「好,马上来。』确定所有的材料都上了车,楚天玉才走到他们身旁席地而坐,顺手脱下身上被汗水浸得湿答答的黑色T恤。
「来,这瓶饮料给你。哇塞,阿天,你的马子真是太辣了,怎么把你弄成这样?』
小刘一看到楚天玉赤裸的上身满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和咬痕,立刻傻了眼。
「对啊,对啊,连背后也被抓了好几道,阿天,你这个马子奸像很骚啊,你大概每天都被她榨得干干的吧?哈哈……』阿峰也加入了调侃的行列。
「是啊,他确实是骚得不得了。』想到那个人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媚态,楚天玉差点忍不住硬了起来。
「你这马子看起来占有欲蛮强的哦,给你印了这么多标记,就算别的女人想追你大概也被吓跑了,可是你也来了好些天了,怎么从没听她打电话给你,也没见她来公司找过你?』
「因为他实在是太骚了,骚得我每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就什么事都做
不了,只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操上两回,所以我根本不让他打电话来,更不准他来看我,不然我大概得常常翘班了。』
「哈哈,原来如此,听你这样说,我更想看到她了,她长得怎么样?漂亮吗?』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啦,但在我眼里,他可是无人能比的天下第一大美人哦。』
「哼哼,臭屁,你一个穷工读生能泡上什 美人啊?现在的女人可现实了,就算你长得帅了点,只要口袋里没有足够的钞票,那就抱歉,请闪一边凉快去吧。』
「或许吧,但那个人不一样,我有自信,不管我今天变得再穷再落魄,不管我是瞎了一只眼还是瘸了一条腿,那个人,他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哼哼,有自信是件好事啦,但自信过了头可就是自找苦吃了,到时候连怎么被甩的都不知道。等有一天你有了那个人的条件,你再来这么跟我说吧。』甩手指了指落地窗外不远,总部大楼的最顶楼,小刘嗤笑了一声。
「那个人是指……?』楚天玉佯装不懂地问。
「楚慎之,我们的总裁,楚氏企业的最高领导者,家财万贯、人又长得吓死人的俊美,最厉害的是脑子又特别聪明,听我们公司的女孩子说,他从小到久读书都是拿第一的,在台大念财经系的时候就相继发表了几篇见解独到的论文‧在毕业前,就不知道有多少世界各校抢着要他去念博士呢,虽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裁没有继续出国造,但他自从接掌公司这些年来,不断地扩大我们企业的版图和公司利润,是个真正的商业奇才。不过最让我们员工服气的一点是,总裁身上非但一点铜臭味也没有,反而举止优雅,浑身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看了就连我们男人也要忍不住心动啊。」
举止优雅、气质高贵?如果我告诉你们把我身上弄得青青紫紫、每晚不被我压在身下就睡不着的骚货,就是你们嘴里举止优雅、气质高贵的总裁,不知你们会不会吐血身亡啊?楚天玉有点恶意地想。
「哎,像总裁那样完美的人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啊?我要是有他的千分之一的条件,做梦都会笑了。」阿峰开始唉声叹气了。
「总裁的绯闻倒是不多,听说他生活很严谨‧几乎是一下班就回家了,很少涉入公共场所,所以也有人传说他在家里藏了个天仙美女,不然怎么会每天急着回家报到呢?」
「噗--」楚天玉一听到「天仙美女」四个宇,一口水立刻喷了出来。
「干嘛啊?嫉妒啊?」
「没有没有,请说,请继续说。」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被说成天仙美女,楚天玉不禁一阵苦笑。
「那个传说目前还无法证实,倒是我在秘书室工作的妹子说,那天亲眼看到总裁的母亲带了一个大美女来公司看总裁哦,一看也知道是要相亲的对象,不过总裁有再三交代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曝光,所以现在公司知道的人还不是很多就是。」
「哇,大美女啊,我也想要一个,总裁真幸福。」
「是啊,真想亲眼看看他幸福的样子,好好『恭喜』他呢……」楚天玉闻言眼睛微微一[,无比轻柔地说。
在此同时,位在楚氏企业大楼最顶层的那个人耳朵突然一阵发痒,想到或许是楼下那个心爱的人儿在想念着自己,不禁嘿嘿地傻笑起来。
第五章
「哥,这样舒服吗?』
「舒服……好舒服……啊啊……玉儿……玉儿……」
「那这里呢?这里也舒服吗?」
「舒服……这里也好舒服……舒服死了啊……玉儿……哥哥求你了……快点进来好不好……哥哥想要想要嘛……」
「哥,你别急,今天我想要慢慢来啊。」
「呜……玉儿好坏……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哥哥?玉儿在生哥哥的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难道哥哥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啊?没……没有啊,哥哥怎么可能会做什么对不起玉儿的事呢。玉儿你想太多了,嘿嘿。」
「真的没有?你知道我最讨厌哥哥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是吗?那就好……哎呦--」
「玉儿,怎么啦?你怎么啦?」
「我突然觉得好困哦,哥哥,晚安。」
「啊?但是玉儿,哥哥我--」
「哥哥,我今天累了一天真的没力气了,对不起,我不能满足你了……我……我对不起哥哥……」
「不不,玉儿别这么说,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想到这点。那我们今天别做了,玉儿抱抱哥哥就好。」
「对不起啊,哥哥,我恐怕也不能抱你了,今天搬了好多东西,我的手好酸哦,连碰一下都会痛呢……」
「啊?怎么会这样?是哪个天杀的混蛋敢这么虐待我的玉儿!?我明天就炒他鱿鱼,再把他烤成鱿鱼干‧打包卖到国外去!」
「哥,你如果敢干涉我的工作,我就一辈子不跟你说话。」
「好嘛好嘛,哥哥只是说说而已,玉儿别生气了。那你快休息‧哥哥不吵你就是。」
「好,那哥哥也早点睡吧,晚安。」
无尾熊没有尤加利树可抱,怎么睡得着?
心爱的弟弟就睡在身边,但却不能抱着入眠,看得到却吃不到的痛苦让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楚氏企业总裁上身一脸哀怨,下身一柱擎天,整个人一夜无眠……
「妈,是?爸爸呢?不是他约我出来的吗?」匆匆踏进公司隔壁的一个私人俱乐部,-眼见到座位上只有一位美丽的妇人,楚慎之心中的警铃立刻大作。
「哦,你爸临时有事,叫我来赴约。他没有通知你吗?」林萍萍无辜地眨眨眼,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
「妈,够了没?你今天敢冒用爸爸的名义约我出来,是不是又要帮我相亲?我已经说过多少了,我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何况这种事万一让玉儿知道了,岂不是要害死我?」
几天没睡好觉、正一肚子火的楚慎之口气凶恶地说。
这几天玉儿不知是不是真的工作太多还是有其它原因,每跟他做到一半就喊累,接着就自顾自地睡觉去了,害他又心疼又郁闷,已经几天翻来覆去,彻夜难眠了。偏偏这个爱捣蛋的妈妈又在这时候来搅局,也难怪他没好脸色给她看。
「慎之,你是我们楚家的长子,又是楚氏企业的掌舵者,你已经二十七岁,也到适婚年龄了,整个家族都在为你的婚事操心,可是你却迟迟没有对象,这怎么能怪我们们这些长辈要为你相亲呢?」
「妈,你明知道我已经有对象了,你明知道我的心在很久以前就给了一个人,为什么现在还要这么逼我?」
「慎之,不是妈在逼你。你对玉儿的感情我和婆婆都知这,也都能理解,这一切只能说是命,我们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阻止你,因为我们知道你没有你弟弟是活不下去的‧但你可别忘了,你爸还不知道这件事,何况人言可畏,你们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弟弟打算。妈妈心积虑为你安排相亲只是想转移焦点,让人家有可以八卦的话题,这样的绯闻对你和天玉只有好,没有坏,你知道吗?」
「妈,对不起,我知这用心良苦。我以前也曾经想过要利用绯闻来保护玉儿,但玉儿那发现后非常生气,我答应过他再也不做这种事的。」
「你弟弟年纪小不知世事险恶,难道你也是如此吗?听妈的话好好配合相亲,给你爸爸和其它家族的人一个交代,这样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点。哦,那个女孩来了,你可别再把人赶跑了啊。」林萍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一个正朝他们走来,衣着高雅的女子挥了挥手,「婷婷,这里。」
「阿姨好。」女子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来,这里坐。慎之,这位是宋婷婷小姐,是你宋伯伯唯一的独生女,刚从英国留学回来,跟你一样是学财经的,你们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好好切磋切磋。」
「阿姨,别这么说,我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哪有什么资格可以跟楚大哥这个商业奇才切磋啊,也太抬举我了。」
「呵呵‧婷婷也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是剑桥的高材生,也是们家公司未来的接班人,能力强得很,说不定将来我们慎之还要跟请教呢,你说是不是啊,慎之?」
「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楚慎之虽然勉为其难地答应妈妈不把这的相亲搞砸,但却也休想要他浪费心神,虚伪地笑脸以对。
「楚大哥,我很多年没回国了,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你这个周末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
不是没有看见对方脸上的冷漠,但宋婷婷从第一眼就被这个俊美异常的男子所吸引。自己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新女性,只要看准的目标,必会勇往直前,又怎么会在意眼前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呢。
「好啊好啊,台湾这几年确实变化很多,慎之,你可要带婷婷好好去玩玩。」
「对不起,我很忙,没空‧妈,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干,可以招待人家去玩啊?』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话才说到一半,林萍萍却好像突然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一脸的惊恐。
「阿姨,怎么啦?」
「对啊,妈,怎么了?看见鬼啦?」楚慎之嘲弄地笑了一笑。
「慎之……对你来说,那个人可能比……比鬼还可怕……」
楚慎之闻言脸色一白,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妈,……可别告诉我是……是玉……玉儿……」
林萍萍给了自己这个可怜的继子同情的一瞥,「正是他……他正从你背后走来……
「天啊,怎么办?怎么办?妈,都是!害死我了啦!」身体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一下,楚慎之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连起身逃走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怎么知道那个臭小子消息这么灵通啊?慎之,你别怕,妈会保护你‧我就不信那个小子敢把你怎么样?」
妈,你这笨蛋!玉儿有十万八千种方法能把我整得死去活来,知不知道?亏玉儿还是亲生的,竟然还不清楚他的能耐?楚惯之真是有苦说不出。
看来这几天玉儿不肯抱自己睡觉,一定是早就耳闻他在相视的消息了,想到自己这个心肝宝贝向来捉摸不定的脾性,楚慎之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就更了一层。
「妈,哥哥相亲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通知我呢?我好歹也是楚家的一份子吧。」完全漠视哥哥求饶的眼伸,少年甜甜地笑着,一屁股就坐在了楚慎之的身旁。
「你这小子消息挺灵通的嘛,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林萍萍一看见这个从小就把她气到大、性格古怪的儿子,头就开始痛了起来。
「我只是打电话随口问问哥哥在哪里,王秘书就什么都告诉我了啊。」
王家伟,你这个超级大嘴巴!卖主求荣的奸臣!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暗暗在心中问候了他王家十八代,楚慎之的脸上却相反地浮现愉悦的笑容,口气轻快地说,「玉儿,你误会了,哥哥怎么可能在相亲呢?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妈妈在喝咖啡,正巧遇到了宋伯伯的女儿,妈妈就热情地招呼人家一起聊聊,我是坚决反对啦,但妈妈郡种喳呼的个性你也知道,她坚持一定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这件事完全不是我
的主意,玉儿要怪就怪妈妈,千万不可以冤枉哥哥哦、』完全忘了他刚刚才在心里骂别人卖主求荣,楚慎之对自己卖「母」求荣的举止却毫无罪恶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奇怪了,哥哥,我为什么要怪妈妈呢?相亲是件好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倒觉得这位小姐长得很漂亮,和哥哥很配呢。宋小姐好啊,我是楚家老么,请多指教。』
楚天王睑上的笑容甜得可以腻死蜜蜂,但在一旁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楚慎之相林萍萍却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心里大呼不妙。
「呵呵,楚先生太客气了,我才要请你多指教呢。」没有哪个女人被夸漂亮会不高兴的,宋婷婷看这个传闻中楚家最受宠爱又最难缠的老么对自己这么亲切,心中对嫁入楚家的胜算不禁又多了几分。
「对了,哥哥,我刚来的时候遇到了欧阳大哥和他家小鹿,他给我一个东西……」
对远招了招手,一个侍者立刻快步送上一个粉红色的大礼盒。给了他丰厚的小费,等到侍者离开后,楚天玉转向一脸疑惑的哥哥,笑得更甜了,「他说这是你订的东西,托我拿给你,你看是不是这个?』
「啊?我……我--』刚想张口否认有向任何人订任何东西的楚慎之,却被自己弟弟兴奋的语气给打断了--
「哇,哥哥,你好有眼光哦,这肯定是进口的高级货吧?比上你穿的红色的那件好太多了,上你不是还抱怨那个衣料太硬了不贴身,穿起来不舒服吗?我看这送来的这件你穿起来一定很漂亮,看看这蕾丝,多美啊!妈、宋小姐,们也帮忙看看,我猜这应该是法国来的顶级货,们说我有没有猜错?」赞叹不已地拿起一件宫廷式的黑色透明蕾丝连身内衣和一双配套的黑色吊带袜,楚天玉得意地向已经目瞪口呆的林萍萍和宋婷婷炫耀着。
「楚先生,我……我有没有听错?你……你是说这是你哥哥要穿的?』宋婷婷睑色已经开始发青,脑海里开始浮现一个大男人穿着透明性感内衣的模样。
「啊?你不知道我哥哥有女装癖吗?」楚天玉一脸惊讶的表情,「妈、哥哥,你们也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对我未来的大嫂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满睑义愤填膺的楚天玉转向早巳满脸黑线的楚慎之说,「哥,夫妻之间足要讲求信任的,你有任何事情部下应该隐瞒对方才对,我相信你只要开诚布公地据实以告,对方一定能接受的‧何况像宋小姐这样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好女性更是绝对下会因为你这个小小的癖好而排斥你的,说是不是啊?宋小姐‧』
「我……我……」 一向自认看人的眼光奇准无比的宋婷婷这辈子还真难得有看走眼的时候,「这……这是个人嗜好,我不予置评。对……对不起,我想起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我先失陪了。』匆匆起身行了个礼,宋婷婷勉强压抑住拔腿狂奔的冲动,强装镇定地快步离去。
已经可以预知全台湾所有的名门淑女在今天日落之前都会知道楚氏企业的总裁是个有着女装癖的超级变态,林萍萍简直就快要气炸了!「楚天玉!你是疯了!就算你要绝了你哥哥相亲的路也不必用这种损招吧?我们楚家的睑真是给你丢光了!」
「奇怪,妈妈怎么会骂起我来了呢?有女装癖的是哥哥又不是我,丢我们楚家脸的人也应该是他不是我才对,你说是不是啊,哥哥?」
虽然早巳尴尬到极点,但仍-心想讨好弟弟的楚慎之闻言只有拼命点头。
「哼,少给我来这套!从小你说一,你哥绝不敢说二,你说乌鸦是黄莺,你哥还说
这鸟叫得真好听,黑白不分、睁眼说瞎话的事我见得可多了,你休想唬弄你老妈!」
「这个老太婆还有胆在这边骂东骂西的,哥哥今天相亲的事还不是一手惹出来的,
我没找算帐已经不错了,还敢恶人先告状!」楚天玉愈说愈火,只差没拍桌怒骂了,
「玉儿,你别生妈的气,妈妈也是为我们好啊。」楚慎之看林萍萍被骂到臭头‧赶
紧出来打圆场。
「你给我闭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这闲情逸致帮人家求情,看我回去怎
收拾你!」
楚慎之想到宝贝弟弟不知道要怎 「收拾」自己,心里比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只
好乖乖闭嘴躲列一旁去了。
「你这死小孩!你叫谁老太婆啊?你活得不耐烦啦?老娘今天一定要代我们楚家的列祖列宗好好教训你!』
楚慎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场母子大战的人伦惨剧热闹上演……
「把衣服全给我脱了!」从一个只有楚家人才知道的隐秘通道杀进总裁办公室,楚天玉立刻一把将哥哥甩在沙发上。
「这有什么问题嘛,一块蛋糕。」楚慎之使出了比职业脱衣舞娘更高竿的脱衣技巧,姿态曼妙地卸下身上所有的遮蔽物,对玉儿媚惑地笑了一笑。
「哼哼,你以为只有这样就好了吗?去把里面的东西给我穿上!」指了指礼盒里的衣物,楚天玉冷冷地说。
「什么!?玉儿,哥哥虽然长得比全天下的女人都还要美丽万分,但毕竟还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你怎么可以要我穿那种娘儿们的玩意儿?我绝对不穿!」
「不穿可以啊,那待会儿就给我光着屁股走出去!」
「呜……玉儿欺负我……」
「好,不想穿也可以,我们可以采用欧阳大哥发现他家小鹿背着他去相亲时,罚他的方法。』
「好好,我们就用那个方法,反正我是死也不穿那东西的。』在楚慎之看来,再也没有比穿女人的内衣和吊带袜更恐怖的罚了。
「奸啊,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楚天玉邪邪一笑。
「真真吗?我是楚天玉,现在我这里缺个3P的伴,来不来?」
不等对方有任何响应,楚慎之激动地一把抢过弟弟的手机就摔在地上狠狠地跺上两脚!「什么真真、假假的,恶心!呜……玉儿,哥哥不准你找女人!」
看着哭得淅沥哗啦、梨带泪的美男子,楚天玉完全不为所动,「哥哥干嘛这么激动呢!?你不是要采用欧阳大哥的罚方法吗?他当初就是罚小鹿看他和女人在他面前表演活春宫的啊。」
「活春宫?死阿德!死变态!连这么缺德的事他都想得出来,我要跟他断绝一切的关系!』他楚慎之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像他这么洁身自爱、高风亮节的绝世好青年,怎么身边的朋友不是像叶方遥那种扫把星,就是像欧阳道德那种大变态?
「废话少说!你穿是不穿?』
「呜……哥哥穿就是了嘛……玉儿,你可不可以转过身去……』
「啧,你这个妖精也会害羞啊?』虽然嘴里调侃着,但楚天玉还是依言转过身去。
「好了没啊?穿个衣服要这么久?』等了将近十分钟后,楚天王的耐心终于用完了。
「玉儿,对不起嘛,哥哥是第一穿这东西,也不知道这样穿到底对不对……』
「你你真是--』「笨』字还没说出口,楚天玉一转身整个人就呆住了--
眼前的人儿根本就是罪恶的化身。
一袭蕾丝透明内衣紧紧缚住那优美的体态,黑色的质料衬得那白皙的肌肤晶莹赛雪,光滑如玉。衣服的尺寸却显然太小,盖也盖不住那两颗诱人的绋红蓓蕾,吊带袜衬托下的双腿修长笔直,性感撩人,而小小的丁字裤几乎包不住那美丽的性器,裤边露出几缕诱人的毛发,直看得人魂也要被勾了去--
「呜……玉儿……你不要看不要看!哥哥穿这样一定丑死了,你不要看啦!』看到弟弟两眼眨也不眨、震惊地看着自己,羞得全身不停颤抖的楚慎之哭喊着倒卧在沙发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呜……玉儿,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我……』
「我……我就是讨厌你!』扑上去就揪住那凌乱的长发,将自己怒涨的勃起猛地送进那哭得微微张开的嘴里,强烈的快感让楚天玉禁不住地大声呻吟,更加剧烈地在那湿热的口腔里来回抽插起来,「我讨厌你让我嫉妒、我讨厌你让我痛苦、我讨厌你让我为你疯狂!』
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知如何是好、极欲爆裂的情绪,楚天玉将还未发泄的欲望猛地拔了出来,起身就想离去--
「不--』哭着捉住弟弟的「宝贝』不停地亲吻、不停地在脸颊磨蹭着,楚慎之流着泪,可怜兮兮地仰望他从小就爱到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儿,「玉儿……哥哥求你不要停止为我嫉妒、不要停止为我痛苦,更不要停止为我疯狂!玉儿,哥哥求求你不要停止……永远永远都不要停止……』
「我停得了吗!?我停得了吗!?』从小大家就只知道他楚天玉欺负哥哥,有谁知道他这个弟弟其实才是被吃定的人!「你这个妖精,操死你算了!操死你再跟你一起死就一了百了了!』
将那两条穿着黑色吊带袜、性感得叫人发狂的双腿用力撑开,楚天玉像是终于给自己找到解决方法、豁出去似地死命蛮干起来,直把一个绝世美人操弄得死去活来,差点一条小命就真的这么给玩完了。
「啊啊--好好啊……呜……玉儿……就这样……再用力一点……再为我疯狂一点……弄死我弄死我--』
数不尽的高潮,道不尽的激狂,已经分不清是人还是兽的肉体在地上翻滚着展现各种淫靡的姿态……
这的惩罚到了最后不知为何竟演变成弟弟一变相的、别扭的告白。如果这种事设有裁判,大概十个有九个会判哥哥……再得一分!
第六章
对楚慎之来说,今天是风云变色的一天。
从一大早接到父亲的电话,他就开始心神不宁。
「慎之,你能不能安排个时间和一个人见个面。』
「爸,你又想骗我了,我跟你说过,我不想相亲,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
「慎之,你不想相亲爸爸不会勉强你,上的事是你妈擅做主张,爸爸一点都不知
情。这爸要你见的这个人是我多年的好友,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来
台湾,你一定要答应爸爸来见他,好吗?』
「爸,你有什么好朋友是我没见过的?』
「我这个好朋友他姓林,长年旅居海外,是东南亚的一个富商,他这回来是为了
完成一个多年未了的心愿。这个愿望需要你的帮忙,所以叫我一定要约你出来,你回来
跟他见个面好吗?』
姓林?东南亚的富商?心中略一沈吟,楚慎之心口突地一跳,眼前一阵发黑。
「爸,难道……难道你说的是……』
楚慎之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下至于让声音泄露出心中的惧意,「不,我不想见他,你叫他走!』
「慎之,你……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不,我不知道,也永远不想知道!爸,你叫他立刻离开台湾,我绝对不能让玉儿发现他的存在,你快点叫他走叫他走!』
「慎之,你冷静点,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难道当初那封信是你……』
「爸,你别管!总之你快想办法让他离开,永远别再回来!我不管你用任何方法,反正绝对不能让玉儿发现这件事,爸,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我求你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
「慎之……」
「爸,你……你不肯答应吗?」
「慎之,你哭了?你……你别哭啊,爸爸答应你就是了。』
「爸,谢谢你谢谢你。』
「傻孩子,跟爸爸还说什么谢呢。』
「爸,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带玉儿出国玩几天,等他离开后我再和玉儿回来看你。』
「慎之,你真的不再多考虑一下吗?他很想当面和你谈谈。』
「不要,我不见他,永远都不想见他!』
「好好,你别激动,目前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爸,这个秘密你既然已守护了这么多年,那就请让它永远成为一个秘密吧……』
「小傻瓜,怎么还不睡?』半夜尿急想起床上厕所的楚天玉,在迷迷糊糊中却愕然地发现躺在他身旁的哥哥正两眼大睁,痴痴地看着自己,显然是一夜未曾阖眼,不由得笑笑地揉了揉他的头。
「玉儿,你真好看……』
「三更半夜的说什么傻话,我知道本大爷是帅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但哥哥都看了十几年了,难道还看不够?』
「不够不够!哥哥虽然从小看到大,却怎么看也看不够!玉儿,你再让哥哥像这样看着你,一百年、一千年永远永远都让哥哥像这样看着你,好不好?」
「小笨蛋,一百年是还有可能,一千年的话我真成了千年老妖了,到时候我就变成像倩女幽魂的姥姥一样,舌头变得这么长,然后把你吃掉哦--』扮起鬼脸,伸出长长的舌头,楚天玉扑到哥哥身上,乱舔乱咬一通,把楚慎之逗得乐不可支,哈哈笑个不停「哈啊哈啊……别闹了,玉儿知道哥哥最怕痒了,还这么欺负我。』
「想要我不闹你很简单,乖乖睡觉去,不然你白天怎么有精神办公呢?无尾熊可不是熊猫,是没有黑眼圈的哦。』
「玉儿……』感动地窝进弟弟的怀里,楚慎之知道心爱的人是如此关心着自己的身体,不禁甜甜地笑了。
「好了,憋死我了,我得去上厕所了,不然恐怕要被婆婆笑我尿床了。」
「好,我也跟你去。』四肢攀附在弟弟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到洗手间,楚慎之充分发挥无尾熊的天性,死缠住自己的尤加利树。
「我来我来啦。』不让弟弟自己动手,一到了洗手间,楚慎之立刻快手快脚地帮玉儿脱下内裤,站在他身后,握住他怒涨的男根小心地瞄准马桶。
「哥,你够了没?真受不了你,我都几岁了,你还帮我把尿?你不嫌脏吗?」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楚天玉真有点哭笑不得。
「才不会呢!玉儿从小就是哥哥把屎把尿,一手拉拔长大的,你小时候鼻塞我怕你呼吸困难,连你的鼻涕我都吸过,从来就不觉得脏啊。好了,玉儿,你快尿吧,憋太久对膀胱不好的。」
「好好,真是败给你了……』嘴里虽然用着不耐烦的口气,但其实楚天玉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身边的这个人儿从小到大对自己付出多少,他心中何尝不明白?
仔细地用卫生纸将残余的液体拭净,再将「宝贝』小心地收回内裤里,楚慎之一连串的动作,让楚天玉看得都快抓狂了。
「喂,哥,你也太离谱了吧?我又不是小婴儿还用擦的,随便甩一甩就好了啦!』
看到弟弟一副气恼下已的模样,楚慎之又爱又怜地将他搂进怀里,眼泪不知怎么就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玉儿,说你永远也不会不要哥哥,好不好?』
「怎么啦?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捧住那细致的脸庞,紧紧盯住那不断冒出泪水的眼睛,楚天玉冷冷地说。
「你不要管啦!你说啊,说你永远不会不要我,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啊,你说啊,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像个任性的孩子不停地捶打挣扎着,以精明干练闻名商界的楚氏企业总裁在心爱弟弟的怀里完全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搞什么鬼啊?说风是雨的。别哭了别哭了,好好,我投降我投降,我说我说,我永远也不会不要你,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好不好?』
「呜……玉儿,哥哥好爱你好爱你……你永远也不可以忘记你今天说过的话哦。啊,不行,刚刚的不算,你等我一下。』
楚慎之满头雾水地看着哥哥慌张地跑出又跑进,直到看到他拿在手里的小型录音机才恍然大悟。
「玉儿,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我要把它录下来,免得你以后反悔。』
「神经啊,谁要对着那个东西讲话,何况好话不说第二遍,我才不理你。』
「呜……玉儿你说啦,再说一遍嘛,拜托啦,玉儿,最后一遍,我发誓!』
「不要。』
「呜……呜……』
「好啦好啦,真的是最后一遍哦………@&%#Y米%#……』
「……糟糕,玉儿,没录到……』
「……」
「玉儿,这真的是最后一遍……啊,好痛,玉儿别打我,救命啊--』
太平洋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哇,好刺激哦,没想到要上这个岛还要划小船才能到达,真是太原始了,玉儿,你说是不是很棒?』 一个穿着俗艳的衬衫和白色短裤,却仍显得清新高雅的男子,兴奋地转头对着坐在他身后的少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哼。』
「玉儿,你好小气哦,我们都快到目的地了,你还在生哥哥的气。』
「谁叫你要骗我?这趟旅行休想我给你好脸色看。』
「我……我哪有骗你,我是真的生病了啊,我还发烧到三十九度耶。』
「哼,自己跑去冲冷水澡然后再去猛吹冷气,不发烧才怪。』
「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又不是白痴,干嘛自找罪受啊?』
「哼哼,偏偏就有你这种不懂得爱惜身体的白痴!下你再这样,我绝对不会理你,直接把你送到太平间算了!』
「呜……玉儿冤枉我,你有什么证据说哥哥是故意的?』
「证据就是昨晚某人良心不安自己说梦话把一切都招了。』
「啊?不……不会吧,我怎么可能笨到不打自招呢?』
「哼,承认了吧?你现在才真的叫做不打自招。你真的给天借胆了,竟然敢做这么危险的事,把自己弄得奄奄一息,还骗我说你快死了,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到这个小岛来住几天,想逼我带你来这里,也不必用这种招数吧?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我给吓死了?』
「对不起嘛,谁叫你都不肯陪哥哥出国玩,整天就知道打工,请几天假会怎样?都是玉儿不好,是玉儿逼哥哥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全身湿答答吹冷气真得很冷耶,发烧也好痛苦哦,玉儿都不能体谅哥哥的用心良苦,还这么骂我,呜……』
「假哭够了没?哭够了就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选这个时候出国?连我叫你等到月底,我打工的工作告一段落再陪你出来玩,你都不肯?』
「没……没为什么啊,我就是想这个时候出来玩嘛。』
「哼,你最好别被我查出你有事瞒着我,不然我就叫你好看。』
「说到好看,哥哥觉得玉儿穿这样真的好好看哦,简直是帅呆了!』
「这种俗毙毙的衬衫会好看?少拍马屁了你!』不客气地赏了哥哥一个爆栗,楚天玉不为所动地说。 「废话少说,快划船,天色都快暗了。』
「好嘛,划就划,干嘛打人啊,玉儿最近好像愈来愈有暴力倾向了,难道你是迷上什么SM之类的游戏?如果是这样的话,玉儿就明说啊,哥哥一定会尽力配合你的,不用用这种暗示的手法啦,看是要皮鞭、蜡烛还是--哎呦,屁股开了啦,玉儿干嘛踢我?好痛哦!』
「你再说一句有的没的,我就立刻把你踢下水喂食人鱼!』
洁白的沙滩,湛蓝的海水。
火轮般的夕阳挂在海面上,就像是……
「车轮饼。』
「啊?』
「车轮饼。玉儿,你不觉得它很像车轮饼吗?而且还是红豆馅的。玉儿,哥哥肚子好饿哦。』
「给我闭嘴!你就是饿死了,我也弄不出车轮饼给你啊。喏,前面就是我们住的木屋,里面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餐了,我们快去吧。』
「好可爱的小木屋哦!』奔向位于海边,用茅草和原木盖成的小巧木屋前,楚慎之兴奋地直跳脚!「玉儿,你快抱哥哥进去嘛。』
「你没脚啊?自己不会走。』
「玉儿,你就别再生哥哥的气了,我们把这里当成我们的新房好不好?新郎本来就是要抱新娘子进去的啊。』
「笑话,我有说要娶你吗?』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楚天玉总觉得哥哥有事瞒着自己,心里正不爽得很,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就像被一盆冷水浇熄了满腔的热情,楚慎之脸色一白,整个人突然像发狂一般地扑上前去,死命地抱住少年, 「骗人!玉儿说过的,玉儿说过要跟我结婚的,你说过的!』
「没错,这点我们可以作证!』
身后的木门霍地打了开来,走出一个高大的男子,仔细一瞧,还可以发现窝在他怀里的瘦弱男子,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正惊奇地看着他们。
「欧阳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楚天玉挑了挑眉,满脸的诧异。
「哈,阿德,你们来得正好,你和你家小鹿快帮我作证,上在你们的结婚典礼上,玉儿是不是说过我们的婚礼一定会比你们办得更棒,那个意思不就是他要和我结婚吗,对不对?』楚慎之好像抓到救星一般,死命追问着,也没时间细想为什么这两个家伙会在这里出现。
「没错,天玉老弟确实是这么说过,小鹿,你还记得吗?』搂了搂怀里的人儿,欧阳道德轻轻地问。
「记得啊,我记得很清楚的。他确实是这么说过的,我那时还在想,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比我们更棒的婚礼呢,你说对不对?主人。』抬头甜甜地一笑,被唤做小鹿的男子原本平凡的脸蛋因为这个笑容而显得无比的动人。
「是啊,怎么可能还会有比我们更棒的婚礼呢,我的小鹿……』旁若无人地吻了上去,欧阳道德每看到自家小鹿幸福的笑容就恨不得立刻将他压倒在地。
「哥哥,我们别理那两头随时发情的野兽,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我们快进去吃饭吧。』
「我不进去,除非玉儿抱我。』
「你--好好,抱就抱,真是败给你了。』怕饿着了刚刚痊愈,身体还有点虚弱的人儿,楚天玉不敢再继续抬杠,连忙一把将哥哥抱起往屋内走去。
小岛上的夜空,星星多得像要从头上砸下一般,充满奇幻的气氛。
可惜面貌俊美堪称玄幻故事中第一男主角的男子却面色忧伤地坐在海边……哈着烟。
「我记得你不是戒烟了?』欧阳道德缓步走到男子身旁坐了下来。
「是啊,玉儿不喜欢我抽烟,所以我早戒了,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抽……』
「天玉已经睡了?』
「嗯,我前几天生病了,都是玉儿不眠不休地照顾我,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坏了,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你家小鹿呢?』
「早睡了。因为没跟他在小船上做过,所以在来的路上狠狠跟他做了两回,大概把他累坏了吧。』
「啧,还是这么禽兽啊,随时发情的。我真可怜你家小鹿要随时随地应付你这头淫兽。』
「呵,别说的好像你多纯洁似的,我才可怜天玉呢,要满足你这个占有欲超强的妖精大概每天都要猛吃威而刚才行吧?』
「哼哼,这个说来你可能要伤心了,我家玉儿身强体健,每随便做一做都能把我弄得死去活来的,精力旺盛得很,哪是你这个年近三十的老头能比的?你还是先替自己烦恼吧。』
「哼,老王卖瓜。对了,我听说那个人已经到台湾了,你就是为了躲他才带着你弟弟跑来这里的吧?』
「我不想提他,你别再说了。』用力将烟按熄,楚慎之烦躁地将双手枕在脑后在沙滩上躺了下来。
「你不提、我不说,也不会让那个人死心离去的,难道你能和天玉一辈子躲在这里不见他?就算你肯,你那宝贝弟弟肯吗?慎之,你聪明一世,为什么一碰上你弟弟的事,就满脑子浆糊,你老是把天玉当小孩子看,什么事都不告诉他,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我……我不敢说,我不敢冒这个险,我不敢冒一丝一毫会改变我们关系的危险,如果玉儿知道了……如果玉儿从此不再当我是他最亲近的人,我会疯掉的……一定会疯掉的……』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已经管不了什么丢不丢脸的问题,身边能有这么个好友让自己倾诉,楚慎之心里不是不安慰的。
「如果他不肯离开台湾呢?』
「我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肯走,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呵呵,这才是我认识的楚慎之嘛,怎么能老是坐以待毙呢,是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通知,千万别客气啊。』
「这可是你说的,我足不会客气的。哎,我好羡慕你和你家小鹿哦,什么风风雨雨都过去了,现在恩爱成这样。这是你们一年内第几度蜜月旅行啦?』
「第十八吧,大概,我也记不是很清楚了。反正看到什么漂亮的地方就想带他去走,只是没想到这竟然跟你们撞在一起了,还真是巧啊。』
「哼哼,少来,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来捣蛋的吧,八成是那个死叶方遥出卖我的,跟他借个地方玩玩,就这么不甘愿,还把你们也送来凑热闹,真是小气。我看他大概因为被他那口子抓了回去,正过着水火热的日子,所以根本就见不得我和我家玉儿恩爱甜蜜啦。』
「这你可冤枉他了,他是看你气色不好,心事重重的,怕你想不开带你弟弟来殉情,所以才叫我们来看看的。』
「殉情?神经啊,我和我家玉儿还要像这样幸福地活一百年呢。』
「好好,你放心,我和小鹿只待两天就走了,你尽管和你家宝贝弟弟逍遥去吧。』
「嘻,这还差不多。』好不容易笑逐颜开的楚慎之开心地在沙滩上翻起跟斗,脑海里不断幻想自己和心爱的人儿要在哪边温存……
小岛上的动物们仿佛感应到空前危机的来临,纷纷召开重大会议,商讨如何因应又两头野兽的来袭,只因小岛上从没有过四头野兽齐聚的状况,对一向安居乐业的小动物而言,不啻是一场灾难啊!
「啊啊……主人……不要了,会被他们看见的……你快拔出来……嗯嗯……』用力咬住下唇,拼命压抑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浪叫声,一只小鹿正小声呻吟着,试图说服身后发狂的野兽。
「小骗子,把我吸得这么紧叫我怎么拔得出来,看你这骚样根本就快爽死了,还想骗我?』更加凶狠地进入趴在树上、撅着屁股的瘦弱身躯里,欧阳道德扯住那汗湿的头发强迫小鹿扭过头来,与他疯狂地舌吻……
「嗯啊……嗯啊……不行了……呜……主人……主人……好舒服好舒服……我受不了了……要射了……射了--』再也顾不了是否会被人听见,那销魂蚀骨的快感让小鹿再也忍不住全身痉挛、泪流满面地大声尖叫--
还好一向害羞的小鹿不知这样淫乱的景象已全落入躲在远树丛后的楚家兄弟眼中,不然只怕是要羞得去跳太平洋了。
「哥,你在搞什么鬼?我有说你可以碰我吗?』正偷看得津津有味的楚天玉,感觉自己的下体被掏出并套弄着,不禁无奈地苦笑。
「哥哥想要嘛,玉儿自己还不是也硬了……』握住自己最心爱的「宝贝』,感觉它的脉动与热度,因为之前生病而禁欲了几天的楚慎之也已经看得全身发热,「没想到那个貌不惊人的小鹿叫起床来竟然这么骚,难怪身经百战的阿德会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玉儿,你老实说,是他叫得比较好听,还是哥哥叫得比较棒?』
「神经啊,这种比赛就算得第一名也没有奖品吧?』
「我不管,你说嘛。』
「烦死了!说就说,他是叫得比你骚,比你好听,你叫床的声音我听了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样你满意了吗?』只要低头看见哥哥白皙修长的手指套弄着自己性器的淫荡模样就忍不住想射精的楚天玉,非常厌恶如此软弱的自己,不由得把怒气直接发泄在那个罪魁祸首的身上。
「骗人,他怎么可能叫得比我骚、比我好听?玉儿骗人!明明每我一叫床,你就在我体内变得更大更硬,你还敢说你没感觉?』觉得自己被严重羞辱的楚慎之,忍不住起身跟弟弟大声抗议。
闻言俊脸微微一红,被跺到痛脚的楚天玉不禁恼得口不择言,「我……我哪有骗人?如果我骗人就被天打雷劈!』
轰--
朗朗晴空突然传来一声雷鸣,吓得楚慎之立刻扑上前去,把少年牢牢护进怀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天爷别生气,我弟弟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千万别跟他认真,有什么气出在我身上就好,千万别找上他。玉儿别怕,有哥哥在,你别怕别怕……』
「……』连老天爷都跟自己作对。
已经长得比哥哥更高更壮的楚天玉,没想到每一遇上状况,却还是被哥哥当成小宝宝一样地护在怀里,不禁气到说不出话来。
第七章
暴风雨的来袭,无声无息,毫无预兆。
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便风云变色。
一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
岛上一个僻静的山洞里。
「呜……岛主,我们小岛上从没有过如此怪异的风雨,竟然连我们动物最引以为傲的第六感都感应不到,我想一定是那四头野兽带给我们的灾难,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只小兔子已经急得眼眶泛红了。
「对啊对啊,他们每部抱在一起咿咿啊啊、鬼吼鬼叫的,把我家小宝宝吓得半死,现在又带来这么大的风雨,真是一群灾星啊!』小松鼠也跳出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大家别怕,你们先躲到岛上的圣地去,那里的地形可以挡风遮雨,圣灵也会保佑我们渡过此劫的。大家快收拾家当,避难去吧,不过千万要小心,可别被那几头野兽发现你们的踪迹。』被唤做岛主的猿猴慎重地开始发号司令。
就在动物们慌张逃生的同时,他们口里的四头野兽也正忙着逃命。
简单的木制小屋早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屋顶也不知被风刮到哪里去了。
「死叶方遥,盖的什么破小屋啊,风一吹就倒了,简直跟纸糊的一样。』奔跑在林间小路上,早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楚慎之边跑边骂了起来。
「呵,当初不知是谁还对那破小屋赞不绝口,直叫卡哇伊的。』虽然嘴里不忘嘲讽两句,但其实楚天玉正紧紧护在哥哥的身后,以防他被吹落的树枝砸中。
「主人,你看那边!那些小动物好像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呢。』运动神经奇差无比,跑步速度缓慢的潘俊伟正被心爱的主人背在身上逃命,也正因为居高临下,所以才得以看见远动物们不寻常的行径。
「呵,小鹿不亏是主人的幸运星,这些动物去的地方一定是可以避难的场所,我们也快跟去瞧瞧吧。』欧阳道德开心地回头亲了背上人儿的脸颊一下,让一只小鹿得意地尾巴翘得老高,嘿嘿直笑。
「哎,还是欧阳大哥命好养了个幸运星,哪像我这么命苦啊,家里的这只无尾熊整天就只会给我惹麻烦。』楚天玉看着前方已经走远的两人不禁感概万分。
「呜……』楚慎之闻言突然蹲下身来,低头痛哭,「玉儿说的对,都是哥哥不好,硬是把你拖到这个荒岛来受苦,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妈,对不起楚家列祖列宗,对不起--』
「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社会,是不是?』楚天玉叹了口气,也跟着蹲了下来,「少来了,每惹了麻烦就来这套,装哭也不装得像点,这么多年了,演技一点也没进步。好了,我又没怪哥哥,天有不测风云,哪是你能预料的呢?』
「嘻,哥哥就知道玉儿一定舍不得怪我。l将心爱的弟弟扑倒在泥泞的地上,楚慎之坐上少年的腰间故意用力扭了两下,立刻得意地感觉到弟弟股间膨胀的勃起。
「你这妖精!发骚也要看时间好不好?我们现在可是正在逃命呢。』
「哥哥不管,谁叫你这几天都不肯碰我,待会儿到了避雨的地方有阿德他们在,你更不可能跟我做了。哥哥想要玉儿,就在这里,就在现在!』
迫不及待地扯开少年的上衣,一口就吻上那淡褐色挺立的乳珠,缠绵地吸了两下,
感觉到身下肉体禁不住的颤动和那性感的呻吟,楚慎之立刻喘息着向下吻去……
「不行,雨愈下愈大了,你病刚好……』还在做最后垂死挣扎的少年,双手抓住那滑顺湿润的发丝想阻止哥哥的前进,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吻到爽得半点也使不上力。
一点也没将少年的话听进耳里,楚慎之只忙着将两人身上的衣物扯下并丢弃一旁。双手握住少年那烫人的坚挺,楚慎之又爱又怜地不停舔舐吸吮,从顶端的小孔、两旁的血管青筋到底部饱满的两颗肉球,全都让他爱不释「口』。
「嗯啊……好好吃的鲁蛋……』
「那里不行……该死的……啊啊--』感觉自己积压多日蓄满精子的囊袋被含进嘴里猛地一吸,楚天玉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阵抽搐,立刻禁不住大叫地射了出来--
「啊,等一下,给我给我--』少年射出的一股股浓精被一滴不剩地吞进嘴里,楚慎之还意犹味尽地将舌头伸进尖端的小孔里,将残存的体液扫得干干净净。
「他妈的妖精……』被射精的强烈快感弄到晕晕然的楚天玉,还在不停地喘息着。
「玉儿,换我了,哥哥也要……』跨坐到少年的头部,楚慎之迫不及待地握住自己早巳硬到发疼的坚挺,就往弟弟那微微张开的性感唇办直直插了进去--
「啊--爽死人了!玉儿……玉儿的嘴里好热……哥哥受不了了……奸爽好爽--』
忍不住在少年的嘴里快速地抽插起来,只要低头看见自己的性器在心爱弟弟嘴里一进一出的淫乱模样,楚慎之就激动地快晕了过去,「哥哥快射了!玉儿,吃下去,哥哥想看你吃下去,啊啊--』
积压多日又浓又多的精液在瞬间喷发,看到玉儿蠕动的喉咙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精液完全吞下,楚慎之就觉得自己幸福得几乎可以立刻死去--
「玉儿,玉儿,你怎 会这么可爱啊……你叫哥哥要拿你怎么办?好想就这样把你吃掉,再也不给别人看见……』
将弟弟再坚挺的肉棒一寸一寸地吃进自己身后的小穴,朝思暮想的美妙感受让楚慎之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哈啊……好棒好棒……玉儿……你知不知道哥哥想你想得快疯了……玉儿……我的宝贝……哥哥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哥哥绝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我们分开……啊啊……哥哥好爱你……玉儿……我的玉儿--』
磅R的大雨也浇不息的热情……
在雨幕下甩动的发丝、迷乱沈醉的神情,凝望在自己身上尽情摇晃、全身赤裸的男子,楚天玉不但不感到猥亵,反而觉得男子美得像是一团绚烂夺目的火焰,让人就是为他灰飞湮灭也心甘情愿……
大雨持续下了三天也不停歇。四人随身携带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
「我们一直待在这个洞里也不是办法,欧阳大哥,趁现在雨势小了点,我回去我们之前住的小屋看看有没有人来接应我们,再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就是采点果子回来也行。我哥身体刚好没多久,不能饿肚子的。』楚天玉坐在一个天然巨大的洞穴里,轻柔地抚摸着身边熟睡中人儿消瘦的脸颊,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是我去吧,你哥醒来要是发现你不在,肯定把我骂死。』
「呵,让我哥骂两句又不会少一块肉,没事的。倒是你家小鹿醒来要是发现你不在,大概会急死。何况我受过野外求生的训练,懂得辨识什么植物可以食用,还是我去比较好。欧阳大哥,我哥哥就交给你了,这附近也不知有没有什么野兽,你要小心点。』
「那好吧,天雨路滑,你自己也要当心点。快去快回吧。』
「好,那我走了。』背起一个准备放置食物的背包,楚天玉走到洞口不知为何心脏突地抽了一下,吸了口气,回头不舍地看了哥哥一眼,这才终于下定决心,快步往小屋的方向前进。
这时的楚慎之却不知弟弟已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在睡梦中,他和弟弟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玉儿,快出来,你跑哪里去了?』每家教课一结束,如果没见到弟弟在书房门口等他,楚慎之就会立刻焦急地开始找人。
精力旺盛、五岁的楚天玉是个小小的探险家。他最讨厌哥哥忙着和老师上课而不理他,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大大的屋子里四挖宝探险,顺便让哥哥和他玩躲猫猫的游戏。
楚慎之还记得上回玉儿让众人找破了头,急得差点没报警,结果发现他竟然是爬到树上睡着了,而且还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直把众人吓出一身冷汗。
『玉儿,你这又躲到哪里去了?』害怕弟弟又躲到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发生危险,楚慎之连忙一个接一个房间地四寻找。
『哥哥,我在这里啦!』从妈妈的衣柜里跳了出来,楚天玉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玉儿!』直到抱住怀里那小小软软的身体,楚慎之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总算落下地来。
『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让你都找不到?』楚天玉眨眨大大亮亮的眼睛,得意地笑着。
『是啊,哥哥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我的玉儿最厉害了!』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变相地鼓励弟弟这种行为,但每一看到玉儿那得意洋洋的小脸蛋,楚慎之就忍不住又抱又亲地赞赏他。
『嘻!哥哥,今天玉儿更厉害哦,我找到了一个藏宝盒要送给你呢,你等我一下哦。』再爬进衣柜,挖出藏在最里面的一个木盒子,楚天玉开心地把它交到哥哥的手里。
『玉儿,这应该是妈妈的东西吧?这不行送哥哥的。』看着雕刻精美,纹复的『藏宝盒』,楚慎之不禁苦笑了。
『我不管不管啦,这是玉儿找到的,是我要送给哥哥的,不是妈妈的东西啦!』
一看到弟弟嘟着小嘴、泫然欲泣的神情,楚慎之根本毫无招架的余地,立刻就举双手投降了。『好好,是玉儿找到的,是玉儿要送哥哥的,哥哥好喜欢,谢谢宝贝。』
『嘻!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喜欢的。哥哥,那你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我也好想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宝物哦。』
『啊?要打开看看?』本来打算先哄哄弟弟,再偷偷把盒子放回衣柜的楚慎之闻言不禁满脸黑线。
『对啊,快开快开嘛。』
看着那充满期待的小脸蛋,楚慎之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对继母说了声抱歉,将木盒的盖子打了开来。
『咦,哥哥,是给我的信哦,我认得我的名字。是谁写给我的啊?』望着盒子里写着『天玉』的一个米黄色信封,楚天玉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让哥哥看看。』楚慎之疑惑地打开已经有点泛黄的信封。
『哥哥,你怎么啦?你怎么在发抖?你不要哭不要哭啊,呜……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玉儿好害怕,呜……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玉儿帮你叫医生好不好?哥哥,哥哥,你不要死不要死!』
丢下手中的信,扑上前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嚎啕大哭的小人儿--自己在这世上最心爱的人儿,楚慎之吸了口气,悄悄地抹去眼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玉儿,别怕,哥哥没事。玉儿,你告诉哥哥,你喜不喜欢哥哥?』
『喜欢啊,玉儿最喜欢哥哥了!』
『那玉儿想不想永远都和哥哥在一起?』
『当然想啊,玉儿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好,哥哥也想永远和玉儿在一起,所以玉儿一定要答应哥哥,今天你发现这个盒子和这封信的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爸爸妈妈,好不好?』
『好好,只要能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玉儿一定不告诉任何人。哥哥,我们把那个盒子和那封信丢掉好不好?哥哥刚刚的样子好像要死掉了,玉儿好害怕。』
『好,哥哥把它们丢掉……统统都丢掉……』
丢掉是不够的。当天夜里,才十三岁的楚慎之一个人到后山悄悄烧掉了那封信,并把盒子埋进的泥土里。
回到屋里,凝视着已经熟睡的弟弟,楚慎之暗暗对自己说,秘密已经埋葬,魔鬼已经消灭,明天太阳升起,什么事都没发生……
时间在愈来愈凶猛的雨势里仿佛已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楚慎之从不安稳的睡梦中,终于醒了过来。
「唔……都什么时候啦?』揉了揉因为睡眠品质不好而有点疼痛的太阳穴,楚慎之起身望向坐在洞口的欧阳道德,「阿德,我的玉儿呢?怎么没看见他?』
「嗯……这个……』久等不到楚天玉回来的欧阳道德闻言竟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了你?讲话支支吾吾的。我在问你话呢,玉儿呢?你有没有看见他?』
「你弟弟他……他说要去小屋看看,顺便带点食物回来……』
「你说什么!?」 一个箭步冲到欧阳道德的面前,楚慎之一把就抓住他的领口,「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出去!?为什么不让他叫醒我?为什么!?」
「冷静点,阿慎,天玉出去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点,何况你弟弟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才去找食物的,他怎么可能叫醒你?你放心,再等会儿他马上就回来了,他不会有事的。』
突然远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土石坍方的声音--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找他,你让开!』心头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预兆,楚慎之用力将欧阳道德推开一旁,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小鹿,快醒醒,我们也快跟去找人。』欧阳道德听到那声巨响也开始焦急了起来。
「嗯……怎么了?』睡眼惺忪的小鹿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主人一把甩在背上,背着跑了出去。
「玉儿!你在哪里?回答哥哥,玉儿--』不停地跑着,不停地喊着,好像不这做,自己就要被那无止无尽的恐惧给彻底击溃了,楚慎之这一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如
此恐惧害怕。
往小屋的道路几乎无法辨识,倒落的树木及崩塌的土石改变了道路原有的面貌,让楚慎之看了更加胆颤心惊。
「玉儿,玉儿,快回答哥哥你在哪里,不要让哥哥找不到你,玉儿,哥哥快疯了,玉儿--』
豆大的雨滴打得人身上发疼,楚慎之却浑然不觉地只是哭着呼喊着自己弟弟的名字。
老天爷,求求你,不管你要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保佑我的玉儿平安无事,求求你……
慌乱地爬过一棵棵横倒在路上的树木和石块,泪水和雨滴几乎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但远崩塌的一方土石边,隐隐露出的一只银色球鞋,却在一瞬间死死地抓住了楚慎之的视线--
「不--」
无法形容的凄厉哀鸣,肝肠也要为之寸断的哀号声划破天际,楚慎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倒在被土石掩盖的弟弟身上--
「啊……玉儿……我的玉儿啊……」泪如雨下,楚慎之像是疯了一般地用十指拼命攀挖着土石,连皮破血流也毫无所觉地拼命挖掘着。
想到自己从小就爱之入骨、视逾性命的弟弟如今竟然就被埋在这冶冰冰的土石里,楚慎之整个人就痛得像是被生生地撕碎了,「呜……没事的,我的宝贝,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别怕,哥哥马上就救你出来,哥哥不会让你离开我,绝对不让你离开我--」
老天爷,我不准你把我的玉儿带走,把我的玉儿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宝贵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雨,继续无情地下着……
「天啊,小鹿快来帮忙!』遍寻不着兄弟两人,已经快急死的欧阳道德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都快从胸口跳了出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也急得眼眶泛红的潘俊伟见状也立刻加入抢救的行列。
「玉儿没事的……哥哥在这里……你会没事的……』不停地挖着、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楚慎之甚至不知道身边还有其它人的存在,他完全麻痹的神经,已经感觉不到除了他弟弟以外的任何事物。
「啊,太好了,看到了,看到了!」潘俊伟惊喜地大叫了起来。经过三人的合力抢救,总算将楚天玉身上所覆盖的土石挖了开来,露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容。
「啊……啊……」浑身颤抖、激动得只能发出单音节的楚慎之如获至宝地将心爱的人儿抱进怀里,急忙将他口鼻的泥沙挖去,一又一地给予人工呼吸。
「有呼吸了!老天保佑,还好天玉好像并没有被埋在土里太久,但我们还是得坐船尽快将他送医院做彻底的检查才行,快,让我来背他。』欧阳道德说着就要将楚天玉接过来。
「不要!玉儿是我的!』像只悍卫幼子的母兽,楚慎之防备地瞪着欧阳道德,紧紧将弟弟抱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碰他一下。
「阿慎,你冷静点,现在可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快让我帮你。」
「是啊,阿慎,你别慌,你弟弟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会帮你的。』许是小鹿温柔的眼眸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楚慎之终于轻轻点了下头,让他帮忙将弟弟放在自己的背上站了起来。
雨,在这时突然停了,天空中传来一阵隆隆的声响,为众人带来希望的曙光--
第八章
叶方遥派来搜救的直升机,及时挽救了楚天玉宝贵的性命,也间接挽救了楚慎之已濒临崩溃的身心。
在医院一阵紧急抢救后,楚天玉虽然头部有些外伤,右手也有骨折的现象,但总算是脱离了险境。
「阿慎,天玉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自己也要保重,你这样不吃不睡的,怎么撑得到你弟弟醒来?』欧阳道德看着坐在弟弟床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也没有阖眼的楚慎之,不禁暗中叹了口气。
「我不敢闭眼,我好怕我这一闭眼,玉儿又要消失不见了。阿德,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绳子能把我和我的玉儿系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阿慎……』如果有这种绳子,自己也想要。欧阳道德闻言不禁沉默了。
「我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爸妈怜我从小就没了亲妈,对我更是有求必应,但你知道吗,阿德,老天却偏要和我作对,我这辈子最想要的,想要到甚至不惜拿
命来换的,却偏偏不肯给我……』
「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我要和我的玉儿永远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这点小小的要求难
道会太多?』
「没有人,阿慎,就连皇帝也不可能一生平安快乐,而不遇上任何风雨的。你不能老把你弟弟当小孩子一样地护着,他终有一天要长大独立、展翅高飞的。』
「我不要他长大!我不要他高飞!我要他永远陪在我身边!阿德,你没资格说我,小鹿都三十几岁的人,你还不是把他抓来当宠物一样地养着,你凭什么来叫我放手?』
「拜托,小鹿和你弟弟怎么能比呢?小鹿他个性软弱,表面上好像老爱抱怨我欺负他,其实他就吃我这套,你看我们结婚都多久了,他还是喜欢叫我主人,从来也没想改口。可是你弟弟就不同了,他个性好强,最痛恨你把他当小孩子看待,要是有一天他发现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他,不让他知道,我看他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死也不会对他亲口说出这件事!我真痛恨当初自己为什 要在你面前⒆砭扑德┝俗欤老实告诉你,要不是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真想杀人灭口!』
「就算你灭得了我的口,那你爸妈呢?那个人呢?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你全都杀了?阿慎,你真是当局者迷啊,依我的看法,这件事根本一点都不会影响你和天玉的关系,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你不懂……你不会懂的……你老是把小鹿操弄在股掌之间,你对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不一样,我对玉儿一点把握都没有,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有无限的可能,如果他有一天改变了心意,那我要怎么办?我还能靠什么来维系我们的关系……』
「你真是……哎,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们明天就要把天玉转回台湾的医院了,根据我的消息,那个人打算在台湾进行长期投资,我估计他一时半刻是不会离开的。』
「阿德,你知道吗?我真恨那个人,恨得巴不得他永远消失不见。他根本没有资格来扰乱我们的生活,也没有资格出现在我们面前!要不是他的自私,要不是他的出现,我不必带着玉儿躲到那个小岛,我们如果没有去那个小岛,我的玉儿也不会遇到这种灾难。我不原谅他……绝对不原谅他!』
「阿慎,你想太多了,这只是一场意外,这种想法对那个人似乎并不太公平吧。』并不是想替那个人说话,而是不想让自己的好友掉进仇恨的泥沼,欧阳道德只好开口安抚。
「公平?什么是公平?难道我的玉儿遇到这种事就公平吗?他最好不要再来惹我,不然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玉儿乖,别乱动,你头上的伤口和手上的石膏是不能碰到水的。』
热气弥漫的浴室里,楚慎之正满手肥皂泡泡地站在少年的身前帮他洗着澡。
「哥,我好想泡澡哦……』在床上躺了近十天,感觉自己都快发霉的楚天玉望着超大的按摩浴缸,发出了一声叹息。
「玉儿再忍耐点,等过一段时间你身体好了,哥哥带你到日本泡温泉好不好?』小心翼翼地拿起莲蓬头冲去少年身上的泡沫,楚慎之安抚着有点烦躁的弟弟。
「公司方面你帮我请假了吗?』本来早就该去上班的楚天玉开口问道。
「我已经帮你辞了。』
「你说什么?』楚天玉闻言微微[起了眼。
「我不准你再去别的部门打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哥哥身边做事。」
「什么时候我的事变成你说了算?」揪住男子的头发扯到自己的面前,楚天玉已经怒火高涨。
「就从你躺在那冰冷的土石下的那一刻起!从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发誓,只要你能活过来,只要你能再站在我身边,我就再也不会放手!』双眼直视着少年,楚慎之毫不退缩。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养的狗?还是你的玩具?高兴把我丢哪里就丢哪里?』
「我告诉你你是什么!?」双手捧住少年的面颊,楚慎之情绪失控地哭了出来,「你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命!是……是我的一切啊……」
用单手紧紧抱住那哭到不停颤抖的身子,想到几乎要天人永隔的那一天,楚天玉鼻头一酸,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哥……哥……别哭……别哭……对不起……一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玉儿……玉儿……哥哥求你了……求你听我的话……再也别离开我……永远也别离开我……如果再来一……哥哥会死的……一定会死的……』所有的疼痛、所有的恐惧都宣泄在流也流不尽的眼泪里,楚慎之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少年,哭到喘不过气来。
「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别哭了,求求你别哭了,哥……」不停地亲吻着哥哥脸颊上滑落的泪珠,楚天玉内心实在有说不出的心疼……
「逆势行销一向是我所主张的,楚氏行销策略里的第一条。』回到工作岗位上后,楚慎之立刻召开了公司高层会议。
站在大型会议室里,楚慎之面容肃穆,侃侃而谈,「如今我们相对手的竞争已经愈来愈激烈,所有的行销计划、利器或战略、战术也正面临严重的考验。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必须跳脱原有的思考逻辑和架构,以全新反向的角度来看待我们的商品和问题。我们必须见人之所未见、言人之所未言、行人之所不敢行,如此才能继续拓展我们的企业王国,并不被他人所侵略。这是一份未来三年内公司的经营方针,及所可能遇到的竞争问题和因应的策略,我希望各位能熟读并拟出相关的细部计划,在下会议里向我提出报告。接下来我要和各位讨论……』
实在很难想象昨天在自己怀里哭到睡着的那个人,和眼前目光敏锐、口若悬河的总裁竟然是同一个人。很少见过哥哥严肃这一面的楚天玉还真是看直了眼。
「玉儿,累不累?』 一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楚总裁立刻飞扑进少年的怀里。
「累什么啊,只是帮忙做做会议记录,又不是做苦工,哥哥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
「好好,哥哥不问不问。玉儿,那你刚刚一直盯着哥哥看,是下是觉得哥哥开会的时候很帅?』
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楚天玉没好气地说,「是是,帅呆了帅呆了。』
「我也觉得我们家玉儿好帅哦,害哥哥开会的时候都不敢看你,不然我怕我会忍不
住硬起来,当场就把你压倒。』
实在很想说「有本事你就压压看』,但考虑到他哥哥那种发起骚来什么都可以不顾
的恐怖习性,楚天玉决定还是沉默以对,不要上了他的当。
看到弟弟没有上钩,楚慎之只好扁了扁嘴失望地说,「玉儿,今天是理沙女儿的满
月酒会,待会儿下班我们一起去吧,阿德和他家小鹿也都会去哦。叶方遥那家伙也有收
到帖子,但不知道会不会来就是,他家那个人好像管他管得很紧。』
「他可能是怕你们这帮好友又帮叶大哥逃走吧,他好像对你们这几个人蛮感冒的。』
「拜托,谁会再帮那个扫把星啊,上我们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反正谁被他赖上谁就倒霉,我还真是佩服他那口子的勇气,他的八字八成很硬,才能和叶方遥在一起这 久而没被克死。』
「哈哈,叶大哥要是听到你们这么说他,不气死才怪。』
「嘻,他早知道了,我们才不会这么吝啬不告诉他呢。玉儿,你不生叶方遥的气啦?』
「我根本没生叶大哥的气,我是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最讨厌从别人嘴里知道你的事。对了,说到这里,你给我老实招来,他提到的高中毕业旅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那是因为大家一起偷喝酒,我心情不好,才多⒘肆奖,谁知道早上醒来竟然发现叶方遥就睡死在我旁边,还猛流口水,简直是恐怖死了!这么恶心的事我都巴不得忘得一干二净,怎么可能还告诉你呢?」
「是这样吗?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去旅行应该很开心才对啊。」
「哼,还敢说,还不是你在我出门的前一天晚上哭着求我不要去。你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叫我怎么放得下心出去玩呢?要不是爸爸骂我说学生会的主席怎么能不跟大家一起去,我还真舍不得丢下你呢。」
「哪……哪有可能?我楚天玉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会哭得那么没形象?哥哥你唬我。」
「哈哈,玉儿脸红了,好可爱哦,来,哥哥亲一个,啊,玉儿你别跑啊……」
西华酒店的宴会厅,李氏集团外孙女的满月酒会,现场冠盖云集,衣香鬓影。
身为李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此宴会的女主人,理沙和她的夫婿穿梭在众宾客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慎之、天玉,你们来啦,欢迎欢迎。』理沙一见到这两兄弟就玩心大发,不由得笑开了脸,故意上前搂了天玉一下。
「理沙姐,恭喜喜获千金。」美人的笑容总是赏心悦目的,楚天玉也开心地在理沙的脸颊印上一吻。
「谢谢你,天玉。」理沙也回亲了楚天玉一下,「好了,慎之,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生了个女儿,你弟弟亲自来道喜,高兴地亲我一下,应该也不为过吧?看你眼睛瞪得这么大,拳头握得这么紧,是想吓死我吗?真是小气鬼。」理沙明知道楚慎之对他的宝贝弟弟占有欲是超级的强,却故意调侃他。
「哼,看在今天总算下了个蛋的份上,我就勉强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什么下蛋,你把我当母鸡啊?」从小就以美貌着称的理沙还是第一听见有人把她形容成母鸡,不由得气得横眉竖眼。
「形象形象,别忘了老公还在那边看着呢,可别露出的真面目,把他给吓跑了,这年头老实可靠的公鸡可不好找啊。』楚家和李家是世交,两人年纪相近,从小斗嘴斗习惯了,楚慎之一向自认是稳占上风的。
「天玉弟弟,你看啦!你哥哥都欺负我,你要帮姐姐做主啊。」故做柔弱地偎进楚天玉的怀里,嗲声嗲气地撒娇着,理沙从眼角看到楚慎之变脸的模样,肠子差点没暗笑到打结。
「理沙,离我的玉儿远点!不然我就把从小到大的糗事统统告诉老公。』 一把将弟弟拉回自己身边,楚慎之狠狠地瞪着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啊,理沙小时候有什么糗事吗?我还真想听听呢。』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的男子笑笑地走到众人的身边。
「楚慎之,你要是敢吐露半个字,我也要把你的糗事告诉你弟弟!」理沙不甘示弱地反击。
「哈,说啊,我才不怕呢。』楚慎之从小到大都是优等模范生,自认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有碍观瞻的丑事,所以他认为理沙一定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好啊,那我就把你第一性幻想的对象告诉他,天玉,我跟你说啊,你哥哥他--』
「闭嘴!玉儿,不要听她的,我们快点走!』拖着弟弟就要落跑,楚慎之简直快被这个长舌妇给吓死了。
「哥哥别这么急着走嘛,我对这个问题倒是很有兴趣呢,不过,理沙姐,怎么会知道我哥哥第一性幻想的对象是谁呢?是他自己告诉的?』楚天玉好奇地问。
「嘻,是叶方遥告诉我的。他说你哥有一天突然神色慌张地跑去美国神学院找他,说有事想去教堂告解,叶方遥灵机一动就想法子把神父支开,然后自己跑去假扮神父,没想到你哥哥要告解的事情竟然是他性幻想的对象,差点没把叶方遥给乐坏了!过不了一天,我们这些好友就全知道了啊,哈哈。』
「叶方遥!我要宰了你!」好啊,原来当初那群猪朋狗友说是他自己⒆砭扑党隼吹模竟然是在骗他的!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叶方遥,你给我等着瞧!
「理沙姐,还是没说出哥哥第一性幻想的对象到底是谁啊?」
「哈哈,今天是我女儿的满月酒会,我可不想发生什么血腥事件,天玉,你还是回家再好好问问你哥吧。」
「大家谈什么谈得这么开心啊?」欧阳道德手牵着他家的小鹿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理沙,恭喜你们。」向理沙的夫婿轻轻地点了下头,欧阳道德上前紧紧地抱了理沙一下。
「阿德……谢谢你……」眼角闪烁着泪光,理沙望着这个她曾经迷恋多年的男子,放了灿烂的笑颜。
「理沙小姐,也恭喜你们。」潘俊伟也诚挚地伸出手恭贺着这个以往的情敌。
「谢谢,谢谢你,潘先生。看到你和阿德这么幸福,我真的好开心。不过我和我老公也是很性福的哦。」理沙挽住身旁老公的手,俏皮地眨了眨眼。
「当然啦,不性福的话,怎么能生出宝宝呢?说到这里,理沙姐,快让我们看看今天的最佳女主角吧。」楚天玉期待地说。
「好,我叫保姆抱过来。王妈,把小香织抱过来。」
众人一看到小宝宝立刻兴奋地围成一团,就在大家争相赞美小香织粉雕玉琢、丽质天生之际,突然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慎,你对着我的干女儿叹什么气啊?这可是很没有礼貌的。」欧阳道德斜瞪了他一眼。
「不是啦,我是替大家惋惜啦,你们都没见过比小香织更美、更漂亮的宝宝,真是太可惜啦。」楚慎之摇摇头,一副万分痛惜的模样。
「哼,世上怎么可能有比我家小香织更美、更漂亮的宝宝呢?你少吹牛了。」理沙闻言冷笑了一声。
「呵,当然有。那就是我家玉儿啊,你们都不知道我家玉儿刚出生的时候长得那个美啊,简直是美得日月无光,天地失色,连接生的医生和护士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宝宝呢。」
楚慎之那得意洋洋的嘴脸看得理沙都快抓狂了!
「笑死人了,讲得这么夸张,那是你们楚家开的医院,他们当然要拼命拍马屁了。你弟弟刚出生的时候我又不是没看过,根本就像只刚下山的小猴子,丑不拉叽的,哪能跟我家又白又嫩的小香织比啊?也不怕笑掉我的大牙,哈哈哈。」理沙极尽夸张地大笑了三声,惹来了旁人奇异的目光。
「什么?竟然敢说我家玉儿是小猴子?女儿长得这么白又这么胖,我看根本就是个肉包子!」
两人为了争夺自己心目中天下第一可爱宝宝的名声,完全不顾形象地你一言我一语地唇枪舌战起来,直让大厅里的众宾客看傻了眼。
一个是闻名全国的青年才俊,一个是闻名商界的智慧美女,两个都是形象端正,气质高贵的知名人士,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口沫横飞地开骂起来,还真是上流社会的一大奇观啊。
「小香织,我们走,别理那两个变态。」天玉抱起格格直笑的宝宝,两个「猴子」和「包子」就这么潇洒地走了。
欧阳道德、小鹿和理沙的夫婿也决定装做不认识那两个「泼妇」,一起溜到旁边喝酒去也!
第九章
「哥,你老实给我招来,你第一性幻想的对象到底是谁?」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楚天玉将哥哥拉到大厅的一角就开始逼起供来。
「没……没有啦,只是个电影明星而已,一点也不重要,那么久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楚慎之耸耸肩,故做不在意地说。
「哦,真的是这样吗?」楚天玉微微[起了眼。
「对啦对啦。」
「唬弄我!」在哥哥头上狠狠赏了个爆栗!「如果只是个电影明星,你干嘛还要专程跑到美国去找神父告解啊?快给我老实招来!」
「真的是电影明星啊,不管你再怎么问,我还是没有第二个答案。』真正的答案楚慎之是打死也不能说的,那么丢脸的事,他死也说不出口!
「你如果再不说,我就--」
「慎之、天玉,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啊,害我找了半天。」理沙手挽着一位英挺帅气的男子,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林先生,这两位就是你一直想见到的台湾鼎鼎有名的楚氏企业的两位公子,楚慎之总裁和他的弟弟楚天玉。慎之、天玉,也容我为两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远道而来的马来西亚知名财团,皇家集团的公子,林致远总裁。」
「久仰久仰。」林致远伸出手与楚天玉重重地握了一下。 「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令兄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呢。」
「哥哥?」楚天玉闻言赫然发现楚慎之脸色异常地发白,嘴唇抿得紧紧的,身子仿佛在微微地颤抖,不由得担心地将他搂进怀里。「哥哥,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慎之,你没事吧?」理沙也担心地问。
「没事,我没事,可能是刚才酒⒍嗔耍玉儿、理沙,你们别担心。」楚慎之在弟弟的怀里轻轻转了下身,看向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林总裁,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家父一向对楚总裁赞誉有加,能和楚总裁见面一直是我们父子俩多年来的心愿啊。」意味长地看着楚慎之,林致远继续笑笑地说,「你们两兄弟看起来感情真好,我是家里的独子,和你的年纪相仿,从小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有个像令弟这样的好弟弟呢。」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可惜兄弟这档事也是要讲究缘分的,我看阁下还是不要强求吧。」楚慎之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血缘这种关系是天底下最奇妙的事了,是一种不管任何人用任何手段也无法斩断的羁绊,你说是不是?楚总裁。」
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微妙的变化,楚天玉神色一敛,当机立断,也不怕得罪人,搂着哥哥就向外走去,「哥哥,我们走吧。两位失陪了,下有机会再聊。」
「天玉,你--」理沙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对林致远抱歉地笑了笑,「林总裁,对不起,这孩子从小被他哥哥惯坏了。改天我做东,一定让他们两兄弟陪你好好⒓副向你致歉。」
「理沙小姐,没关系,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不过……我相信我和他们两兄弟很快就会再见的。」林致远不知为何,如此笃定地说。
阳明山上的一栋豪宅里,灯火通明。热闹的餐桌上,气氛格外温馨。
「慎之,你难得回来,要多吃点啊,这莲子百合粥是妈妈亲手做的,防燥热的。」
林萍萍殷勤地帮楚慎之盛了一碗。
「妈,谢谢。」楚慎之向他亲切的继母微微笑了笑,「玉儿,来,这碗你先。」
「慎之,这是我给你盛的,你快。你弟弟好手好脚的,自己会盛的,你别管他。」林萍萍狠狠地瞪了楚天玉一眼。
楚天玉对他老妈这种偏心的行径早就习以为常了,闻言也下气恼,就只是静静地坐着,反正待会儿自然会有人帮他出气。
「妈,怎么可以这么虐待玉儿?玉儿现在还在发育,不好好照顾他,还对他这么么冷嘲热讽的,这是做人家母亲应有的行为吗?玉儿,你别理妈妈,快把粥趁热喝了,不够的话,哥哥再帮你盛哦。」楚慎之爱怜地看着他的宝贝弟弟。
「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楚天玉一边低头⒆胖啵一边看向脸色铁青,里外不是人的母亲,不禁暗自发笑。
「好了,你们两兄弟就别再气你妈了。她整天盼着你们两个回来,你们还这么对她,实在是太不孝了。」楚家的男主人--楚仲秋终于跳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对啊,慎之不在家,妈妈真的好寂寞哦。慎之,我看你还是搬回家来好了。」故意不提楚天王的名字,林萍萍就是要好好气气他。
没想到楚天玉可一点也不上当,「是啊,哥哥,我看你就搬回来好了,省得妈妈老是说我把你拐跑了。」
「玉儿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和哥哥一起住了?你嫌哥哥烦了是不是?」
实在不忍再看楚慎之那慌得不知所措的脸孔,林萍萍赶紧开口安抚,「呵呵,我只是说笑的,你们两兄弟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慎之,你可千万别搬回来啊。」楚天玉,你这个小兔崽子,就会欺负你哥!
「哥哥,我也是跟你说笑的,我最喜欢跟哥哥住在一起了。来,你多吃点菜,我帮你夹。」
「嗯。」楚慎之闻言立刻眉开眼笑地开始吃饭。
楚仲秋和林萍萍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慎之,天玉睡了吗?」
「嗯,他睡了。」
「来,你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明知道爸爸在三更半夜将他约到书房来,肯定是谈那件事,但楚慎之却还是不得不来赴约。
「你知道爸爸现在很为难吗?」
「我知道。」
「那你还是不肯答应吗?」
「我不可能会答应。」
「哎,爸爸何尝愿意勉强你。可是慎之,你知道吗?那个人现在病得很重……」
楚慎之闻言心头微微一震,但一想到正在楼上安睡的人儿,楚慎之还是狠下心淡淡地说,「是吗?那又如何?」
「慎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不近人情了吗?」
「他如此自私地突然跑来破坏我们的生活,难道就近人情吗?」
「慎之,他当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
「爸,你不要再说了!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破坏者。总之我是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慎之,你不能这么自私,如果你是不知道要如何跟天玉说,我可以亲自告诉他,我--」
「不--」楚慎之霍地站起身来,「爸,我求求你不要跟玉儿说!不要说……不要说……」
「慎之,爸爸也求你了,答应他吧,我每看到他那个样子,我都不忍心了,你就当做件好事,完成他唯一的心愿吧。」
「你们不要逼我……如果你们再逼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楚慎之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父亲,「还有,爸,你去告诉那个林致远,不要试图接近我的玉儿,如果他胆敢碰他一根汗毛,我就要他后悔莫及!』
秘密在空气中无声地发酵,日子也在不安与甜蜜中悄悄地流逝,一转眼,夏天已经接近尾声了……
「玉儿,你今天就开学了,哥哥真舍不得你……』站在门口看着骑在摩托车上的少年,楚慎之依依不舍地说。
「哥,你在说什么啊你,我又不是在外地上课,晚上就回来了啊。」楚天玉苦笑了一下。
「不一样嘛,哥哥已经习惯跟你一起上班了,现在你不在我身边,我都不想去公司了。』
「楚大总裁,别任性了,快去上班吧。我也得走了,这学期的第一堂课我可不想迟到。哥,我没课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的,乖乖等我电话哦。』在哥哥的额头上重重印下一个吻,楚天玉戴上安全帽就扬长而去了。
「玉儿……如果可以,哥哥多想拿个绳子把你绑在身边,一步也不让你离开我……』凝望着已经远去的背影,楚慎之幽幽地说。
「总裁,别再看了,人都走远了。我们上车吧,早上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呢。』王家伟连忙打开了车门。
「嗯。』楚慎之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总裁,皇家集团的林致远总裁打电话来了。』车子一出发,王家伟立刻尽忠职守地向老板报告。
「是吗?很好。他终于沈不住气了……』楚慎之冷冷一笑。
「总裁,我可以冒昧地问一句吗?我们为什么要和皇家集团作对呢?他们在台湾的公司还没正式成立就被我们故意放出不利的消息,并且多暗中挖角,听说现在里面军心涣散,很多高级主管都纷纷求去,我看他们在台湾的投资很可能会中途夭折。」
「我就是要让他们在台湾无法生存。我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他们现在回去马来西亚,损失的只是早期的投资,如果他们再继续执迷不悟,我就要让他们血本无归!」
头一看到老板如此冷酷的模样,王家伟心中就更加疑惑了,「总裁,他们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没看过你这么心积虑地对付人呢。」
「这个你别管。你去告诉那个林致远,说我没空见他,叫他不必白费心思了。还有,跟他说,如果他们肯乖乖地回去马来西亚,并且答应从此不再踏上台湾一步,我在新加坡的那个投资案,就全部向他们公司采购。」
「总裁,那可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啊!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吧。」
「不必,你就照我的话跟他说。我累了,你别再吵我。』静静地闭上眼,楚慎之的眼前立刻浮现弟弟俊逸的脸庞。
玉儿,我的玉儿,哥哥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誓死守护的一切,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怀念的建筑,怀念的校园,站在人潮汹涌的园游会里,楚慎之开心地拉着弟弟在各摊位间穿梭着。
「弘楚学园」是由楚氏企业所投资兴建。校地广阔,设施先进,师资完善,学生可从小学直升高中,受上流社会子弟的喜爱。今天适逢「弘楚学园」三十周年的校庆,为了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校方举办了各式各样的活动以大肆庆祝。而身为学校的董事兼校友,楚家两兄弟当然是一定要到场参加的。
「玉儿,那里有捞金鱼的,我们去玩好不好?」每和弟弟回到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楚慎之的心情就会特别地轻松喜悦。
「好,这我一定要赢哥哥。」
「好啊,让哥哥瞧瞧玉儿的技术到底进步了没有?」看到弟弟脸上浮现和小时候一样跃跃欲试的神情,楚慎之笑得眼都[了起来。
高贵的气度、俊美的相貌,楚家兄弟不管到任何地方都是众人聚集的焦点。不信你看,这会儿的金鱼摊前围观的民众起码比玩的人要多上个几十倍。
「哇,那不是我最崇拜的楚慎之学长吗?天啊,能这么近距离地看见他,我都快幸福死了!」 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学生兴奋地一直跳个不停。
「对啊,怎么能有人连捞金鱼的姿势都这么帅啊?我不行了,我快晕了!我真恨我怎么没早生几年,如果能和慎之学长在同一个教室一起上课,我就是少活几年也心甘情愿!」另一名女同学也加入了慎之学长亲卫队。
「我倒是比较喜欢天玉学长那种坏坏的样子,慎之学长大完美了,不管是家世、长相、才智还是待人事,全部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简直就不像是凡人嘛,每看到他我就会自卑。天玉学长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成绩不是顶尖的,做事又一向率性而为,很多老师对他都很感冒,但他可是很受同学爱戴的,一些校外的小混混看到他都要跑得老远,听说
天玉学长在我们学校读书的那几年,什么恐吓勒索的事情可是比现在少了很多呢。」
「可是我听说天玉学长以前在学校里好像蛮的,换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一样,风流得很呢。」
「拜托,那怎么能叫女朋友啊,我看天玉学长只是跟她们玩玩而已,从来就没听说他对谁认真过。不过也难怪那些女孩子要疯狂倒追学长啦,谁能挡得了他那双坏坏的眼睛呢?当他直直地看着的时候,我看连魂都要飞了!」
「太夸张了吧,我还是比较喜欢慎之学长那种王子型的,他简直就是每个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天玉学长比较好啦!」
「我说慎之学长比较好!」
一群女孩子就这样叽叽喳喳地吵个下休,直到他们口中的两个男主角走远了都没发现。
「玉儿,哥哥今天又赢了哦。」楚慎之挽着弟弟的手,低头直笑。
「哥,你上辈子是不是杀鱼的?不然怎 那些鱼看到你都吓得不敢动,乖乖地等你来捞啊?』楚天玉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嘻,不管玉儿说什么,哥哥赢了就是赢了,玉儿快说,你要给哥哥什么奖品?」
「这个嘛……」楚天玉转了转眼珠,故做为难地说,「我只是个穷学生,又没什么钱……,哥哥等我一下哦。」
弟弟一下子就跑得不见人影,楚慎之笑笑地也不以为意,依旧像以往无数一样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弟弟的归来。
「喂,看我们上前和慎之学长说句话好不好?』看到楚慎之一人独自站在一旁,觉机会干载难逢的亲卫队姐妹们,立刻蠢蠢欲动。
「不行啦,万一天玉学长回来了,我们会被骂的。听说去年校庆的时候,有个女孩子都被骂到哭了。」
「只是跟他哥哥说句话都不行啊?哪有做弟弟的这么霸道,慎之学长又不是他老婆。」另一个女孩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了,这样好像太冒昧了,慎之学长又不认识我们。」
「去了不就认识了,们不去我自己去好了。」
其中胆子较大的一个女孩就这样兴冲冲地跑到楚慎之的面前。
「慎之学长好。」女孩对楚慎之绽放一抹自认妩媚的笑容,「我是高一的王玲玲,我一直很仰慕学长,我--」
「还是快走吧。」打断女孩的话,楚慎之眉头一皱,「我弟弟马上就回来了,我不想惹他不开心。」
一向低调的楚慎之虽然不喜欢被当成偶像明星一样的崇拜,但对女孩这种行径他从小到大早巳见怪不怪,也不会因此而动气,只是弟弟这就在自己身边,他不想有人扰了两人的兴致。
「哥,奖品来了!」
「玉儿……」看到少年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根棉糖,楚慎之赶紧迎上前去,「你怎么跑得这么急,哥哥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啊,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掏出手帕细细地抹去少年脸上的汗珠,楚慎之不舍地说。
「跑得太慢可不行,糖会融化的。哥哥,来,这支给你,你快吃吧。」
「嗯。」眉开眼笑地吃着弟弟辛苦买来的、甜甜的棉糖,楚慎之连心都是甜的。
「好吃吧?我好久没吃到棉糖了。咦?那个女的是谁啊?」这时才发现哥哥的身旁站了个表情呆滞的女孩,楚天玉疑惑地说。
「什么女的?我没看见。玉儿,我们走吧。你看我们现在去哪一摊好?」楚慎之拉着弟弟的手掉头就走。
「哇--」哭着扑进自己同学的怀里,女孩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慎之学长为什么看到我就不高兴,看到他弟弟就笑得这么开心,哇……不公平不公平!」
「叫不要去,偏要去,慎之学长疼爱他弟是出了名的,会让他弟弟不开心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偏不听话要去碰这个钉子,哦……」
后悔也来不及了,可怜少女的芳心还抵不过一支十元的棉糖,就此碎了一地……
真是冤枉哦!
第十章
「哥,你鼻子沾上糖了……』走着走着,楚天玉突然将哥哥拉进一僻静的角落,低头顽皮地舔去他鼻上的糖层。
弟弟湿湿热热的舌头让楚慎之一下子就全身热了起来,也不管他们身在何,就伸出双手缠住少年的颈项,仰起头,喘息着寻求着那炙热的双唇。
「玉儿……吻我……吻我……』
「哥……』哥哥迷蒙的眼神、微喘的小嘴实在太过撩人,原本只是恶作剧想尝尝「甜头』的楚天玉也忍不住失控地吻了起来。
「嗯……嗯……』嘴里的每个角落都被弟弟那灵巧的舌头舔过一遍又一遍,快感像病毒般侵蚀全身,尤其每当自己的舌头被弟弟狠狠一吸时,楚慎之的脑袋就倏地一片空白--
「呼……呼……』当两人终于分开后,楚慎之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弟弟的怀里,全身虚软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小妖精,要不是我们现在在学校,我就狠狠地要了你。晚上一定给你好看。」在哥哥的耳边邪邪地撂下这句话,楚天玉为两人整了整衣裳,搂住哥哥的肩膀就向外走了出去。
学校里,都是回忆。
两人走过校园的每个角落,二细数甜蜜的往事。
「玉儿,你看那里。』指着一栋古老的欧式建筑,楚慎之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
「可恶,你又想到那件事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啊?」楚天玉气恼地踢走路上的一粒小石头。
「哈哈,玉儿那时候那么可爱,哥哥怎么能不提呢?」
「对啊对啊,那件事可是弘楚有史以来最爆笑的事,怎么能不提呢?」 一个俊秀的男子不知何时从两人身后蹦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着。
甜蜜的气氛顿时被破坏殆尽,楚慎之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再想到他之前出卖自己的事,不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呦,还抛媚眼啊,天玉老弟,你也管管你哥哥,他有了你还不满足,竟然还想要勾引我,还真是不守『妇』道啊。可惜我早巳心有所属,你还是死心吧。」
楚慎之闻言差点没气到脑出血,「叶方遥!你这个口没遮拦的长舌公,也不怕嘴巴烂掉啊。玉儿,你别听他的,哥哥心里只有你一个,才不会去勾引别人呢。」
「我知道啦,叶大哥只是爱开玩笑而已。叶大哥,今天怎么有空来啊?那个人不是把你看得很紧?』楚天玉促狭地说。
「咳,咳,开玩笑,本大爷堂堂七尺男子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管得了我?」叶方遥甩了甩头发,故做潇洒地说。
「是吗?可是我听说你好像怕他怕得要死,一看到他就好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吓得浑身发抖呢。」楚慎之也出来帮弟弟「赞声」,狠狠地往叶方遥的痛再踩上一脚。
「谁说的?我叶方遥好歹也是弘楚当年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会这么软弱?我--」
「啊,说曹操曹操到,我看到那个人来了,喂,叶大哥在这里啊!」用力往远方挥挥手,楚天玉高声地呼喊着。
「啊--救命啊!我完了,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被他抓到,我就死定了!阿慎,你快帮我掩护一下啦!」匆匆地躲到楚慎之的背后,叶方遥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哇哈哈……」楚家两兄弟看到叶方遥那种狼狈的样子,总算是出了长久以来的一口怨气,纷纷捧腹大笑。
叶方遥也不管两人笑得多大声,还是谨慎地采出头来仔细察看。等确定那个人真的没有出现后,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也太可恶了吧,这种恶作剧是会把人害出心脏病的,你们知不知道啊?」叶方遥恨恨地说。
「呵,刚刚是谁说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楚天玉只要一想到这个家伙曾经和哥哥同睡过一张床,就满心不是滋味,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笑话?我这个应该还不算笑话吧,跟你当年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笑话比起来,我这个还是小意思呢。』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楚天玉决定开始装傻。
「不记得啊,没关系,我们是好哥儿们嘛,我就免费再帮你重新回忆一遍好了……」
「弘楚学园」有个非常奇特的传统。
在每一届的高中毕业晚会上,必定会由话剧社推出一个由童话故事,如「白雪公主」、 「睡美人」或是「灰姑娘」等所改编的戏码。而且每一推出必定造成轰动,整个演出的剧院在当晚绝对是人山人海,万头钻动。
很多人乍听之下觉得那种无聊的童话故事,根本就是哄小孩的,怎么可能会有高中生想去看。如果你有这样的质疑,那就表示你绝对不是弘楚的学生。因为只要是弘楚的学生,在戏剧公演的前几个月就会个个想尽办法、各出奇招来抢购毕业晚会当晚的门票,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要亲眼目睹那绝对难得的「奇观』。
其中门票抢夺的战况之激烈,又以几年前楚慎之学长毕业的那一年最为惨烈……
「阿慎,你就帮帮忙嘛,现在话剧社的经费严重短缺,毕业晚会的门票收入可是一笔重要的进帐,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一名面貌清秀的少年正在不停地给眼前的人打躬作揖。
「叶方遥!该救的我早就救了,你们话剧社的经费可是足足比别人多出两成,我身为学生会的主席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敢对我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端坐在学生会的办公桌前,容貌俊美无双、气度雍容的少年蹙起眉头,冷冷地说。
「嘿嘿,撇开经费的问题不谈,身为话剧社的社长和弘楚的一份子,我叶方遥自然是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们弘楚的传统断断不能毁在我的手上,阿慎,你身为我的好友,应该不会害我在弘楚的历史上留下骂名吧。』
「我管你去死!弘楚这种烂传统也不知是谁发明的,竟然要从每一届的毕业生中挑出最美的一个学生扮演女主角,而且还要是男性反串的,简直就是变态加三级!」
「嘿嘿,没办法,观众爱看嘛,谁叫你楚慎之是艳冠弘楚,美绝人寰,这『白雪公主』的女主角自然是非你莫属了。」
「你去死吧你!想叫我穿裙子、戴假发扮女人,门都没有!」
「拜托啦,算我求你好不好?」
「哼,休想!」
「拜托啦,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随便你怎么奴役我好不好?」
「想为我做牛做马的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
「呜……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答应嘛?」叶方遥已经快要抓狂了!排演的日子已经快要开始了,这个超级难搞的女主角却迟迟不肯点头,要是到时候毕业晚会开了天窗,只怕他会被乱刀砍死啊!
「哥哥!」这时楚天玉突然从门外咚哆地跑了进来,笑着扑进楚慎之的怀里。
「玉儿!」楚慎之一见到他的心肝宝贝弟弟就眉开眼笑,早把刚刚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
哈哈,天助我也!苦无良策的叶方遥一看到楚天玉小朋友就灵机一动,终于想出办法如何让楚慎之答应演出「白雪公主」了。
「哎呀,这不是我们弘楚有史以来最可爱的小朋友,楚天玉同学吗?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啊?」叶方遥连忙把狐狸尾巴藏起来,露出亲切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容。
「我来找哥哥玩啊。叶大哥,你为什么要笑得这么恶心啊?」楚天玉歪了歪头不解
地看着叶方遥。
「噗--!玉儿说得好,这个家伙笑起来的确很恶心啊。』楚慎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主席,开会时间到了,请移驾到会议室。」 一名学生走进来恭敬地说。
「好,我马上来。玉儿,你在这里等哥哥一下,哥哥马上就回来哦,不要乱跑,知道吗?」楚慎之小心地叮咛着。
「好,我会乖乖地等哥哥回来。」
「乖。」亲了宝贝弟弟一下,楚慎之就到隔壁开会去了。
一等到楚慎之离开了,叶方遥立刻采取行动。
「嘿嘿,天玉弟弟,叶大哥问你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演戏啊?」
「演戏?你是说像电视里的人一样演戏吗?」
「对对,叶大哥我是话剧社的社长,现在有一个非常适合你的角色,你想不想演啊?」
「我没兴趣,演戏好像蛮无聊的。」
「不无聊不无聊,我们这演出的戏,你哥哥可是主角呢,你难道不想跟你哥哥一起演戏吗?」
「跟哥哥一起演戏?好啊好啊,我要演。」
就这样,为了达成弟弟与自己同台演出的愿望,楚慎之终于点头答应担纲演出「白雪公王」。
弘楚有史以来最美的女主角就此诞生--
此消息一出立刻轰动武林,惊动万教,全部的学生为了抢门票全都争得头破血流、六亲不认,黄牛票也趁机喊到天价,着实让叶方遥大大赚了一笔。
演出当晚原本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数千名观众全都沈醉在楚慎之学长美若天仙的「白雪公主」扮相里,但没想到好戏竟然是在后头……
白雪公王因为吃了毒苹果而死去,伤心的小矮人们将她放在一个美丽的水晶棺材里,日夜在她身边守侯。
一个王子路过此,对白雪公主一见钟情,「啊,美丽的白雪公主,我一眼就爱上了,我要赐给甜蜜的一吻,愿能为我醒来,陪伴我共度此生。」
戏演到这里,原本按照剧本,饰演王子的演员只需要低头做做样子假装亲吻就行,没想到男王角不知是事先就有预谋,还是突然兽性大发,竟然想假戏真做,当那猪哥般的嘴唇眼看就要碰到楚慎之那红嫩的双唇时--
「不准碰他!他是我的!」
只见围绕在白雪公主身旁的其中一个小矮人突然大叫一声,跳起身来,将王子扑倒在地,狠狠地饱以老拳。
楚慎之听到声音吓得睁开了眼,原本要起身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突然被人压了上来,用力吻了下去--
全场在静默了三秒钟后,突然哄堂大笑,因为他们个个都是第一看到有小矮人强吻白雪公主的剧情,不禁全都笑翻了天。
叶方遥在后台见状急得差点没晕了过去,连忙将幕拉下。但后来发现观众的反应异常地热烈,才又兴高采烈地拉着众演员们出来谢幕,并称这是一伟大的改革创新。
就这样,弘楚有史以来最轰动、最搞笑的演出落幕了,白雪公主的初吻献给了小矮人,而楚慎之的初吻也在那一天献给了心爱的弟弟……
第十一章
「总裁,您母亲来了。」
王秘书简单的一句话却使得正在理公事的楚慎之心头为之一凛。
「快请她进来。」
「是。」
「慎之……」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林萍萍望着起身相迎的继子,眼眶不禁一阵发热。
「妈,来,坐啊,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聪明如楚慎之又怎么会不知林萍萍所为何来,他只是不想戳破而已。
没想到林萍萍扑通一声,突然跪了下去--
「妈,这是干什么!?」楚慎之见状大怒,因为继母的这个举动分明已经清楚地表明她的立场。
「慎之,你就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吧。那个人……那个人恐怕是不行了……」材萍萍低头哀哀地哭了起来。
「要我答应,除非我死!」往桌子用力一拍,起身站了起来,楚慎之怒视着林萍萍,冶冷地说,「妈,别忘了现在是楚家的人,可别把胳膊往外弯。楚家现在是我在当家作王,一切都是我说了算。看在照顾爸爸和我们多年的份上,刚刚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林萍萍跪着爬到了楚慎之的面前,「慎之,我求你了,让天玉见他一面吧,不然以后恐怕是没机会了,你想想,如果万一有一天,天玉知道你连他亲生父亲的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到,他一定会恨你的!」
「恨我……恨我……」喃喃地不停重复着这两个字,楚慎之突然心痛难当。
「慎之,求你了,答应我们吧,让天玉见他一面,天玉以后一定会感激你的。」
「妈,你知道吗?我宁愿玉儿恨我,我宁愿玉儿不感激我,我只要……只要他不离开我……只要他不离开我……」楚慎之握紧双拳,颤抖地说。
「不会的,天玉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他跟他亲生父亲相认,他也不会离开你的,慎之,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叫我怎么相信?当初既然决定怀着玉儿进了楚家的门,并把玉儿带进我的生命,那玉儿就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现在竟然敢出尔反尔,要将玉儿带走,叫我要怎么相信!?」
「不是的,慎之,我不是要将天玉带走,我只是不忍看到他们父子还来不及相认就要天人永隔,我只是想让他们见见面而已,真的,就只是见见面而已……』
「见面?然后呢?下一步是不是就是认祖归宗?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我的玉儿带回马来西亚?再下一步是不是就从此再不让玉儿和我这个哥哥见面?敢保证事情不会这么演变吗?说说啊!」
「慎之……」
「只要想到玉儿要从此离开楚家,只要想到要从玉儿嘴里听到他叫别人哥哥,我就要疯了!要疯了!他的哥哥只有我!只有我!叫林家父子给我滚!给我滚!玉儿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他是我的!是我的!』大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一地,楚慎之
积压多日的情绪终于溃堤!
「慎之,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林萍萍上前拉住楚慎之,「妈知道你跟天玉非常相爱,早已超越了普通兄弟的关系,你们就算不是亲兄弟,也是能够像一般的伴侣一样在一起的,天玉他不会离开你的。』
「不……我不冒这个险……我不冒任何会改变我们关系的危险!为什 你们都不懂,玉儿他还年轻,他还有无限的可能,如果他有一天改变了心意,如果他有一天爱上了别人,就算我的心碎了,至少我还是他哥哥,至少我还能待在他身边!但一旦我让你们斩断了我和玉儿的兄弟关系,等到那一天真的到了,那我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要……我死也不要──」
「慎之……不会的……不会的……』拼命摇着头,林萍萍多希望这个孩子能相信她的话。
「妈,别人逼我也就算了,明知道玉儿是我的命根子,是我的一切!为什么还要把他从我的身边抢走?为什 还要把他送给别人?』愤怒地注视着林萍萍,楚慎之语气森冷地说,「我不原谅……绝对不原谅!从今天开始,除非改变立场,否则我不想再看见!』
「慎之……』林萍萍从来没听过她的继子对她用这样无情的口气说话,不禁伤心地哭了起来。
「妈,别怪我心狠,为了玉儿,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去告诉他们父子,如果他们再继续纠缠不清,如果他们再靠近我的玉儿半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他们皇家集团就此瓦解!』
「哥,我今天领到钱了,我请你看电影。』
就因为弟弟的一通电话,楚氏企业的总裁难得地出现在热闹的电影院门口。
「哥,你等很久了吗?对不起,我迟到了。」跨下摩托车,脱下安全帽,楚天玉对哥哥抱歉地笑了笑。
「没关系,哥哥没有等很久,你千万别为了赶时间而骑快车,知道吗?」伸手帮弟弟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楚慎之殷切地嘱咐着。
「我知道,你别担心。」
「我怎么能下担心呢?每看你骑摩托车出门,我总要担心受怕。哥哥给你买的跑车你为什么就是不开呢?」楚慎之去年当弟弟一有了驾照,立刻就给他买了辆保时捷,可是玉儿只在假日偶尔开着带他出去兜兜风,其它的时候他连碰都不碰它一下。
「那辆车太累赘了,骑摩托车跟同学们出去比较方便啊。」
「玉儿是不是不喜欢跑车?那玉儿喜欢什么样的车,哥哥再买给你。」
「你别说了,我不要就是不要。哥,我们快走吧,电影要开始了,我听说这部片还蛮感人的,是讲两兄弟一起上战场的,你看了可别哭哦。」
「我才不会哭呢,又不是小女生。」
可惜楚慎之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早了,剧中相依为命的两兄弟在战场上为了对方不顾一切、舍生忘我的情节,让楚慎之完全将自己和心爱的弟弟代入戏中,看得楚慎之是泪流满面、从头哭到尾。
「好了,哥,求求你别再哭了,我的衬衫都被你哭湿了,你简直比那些小女生还要夸张,我看全场就你哭得最惨。』搂着哥哥走出电影院,望着还在自己怀里低泣的男子,楚天玉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些小女生当然不会哭了,她们女人怎 能体会我们兄弟之间,那种为了对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厚情谊呢?』
「是是,我了解我了解。』
「玉儿,你知道吗?在那小岛上,当我看到你被活埋在上石堆里的时候,那时我就想,如果你真的死了,如果你真的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那哥哥也绝不会在这世上多活一秒钟。』泪眼蒙胧地凝视着心爱的弟弟,楚慎之轻轻地说。
「哥……我知道……我知道……」感动地低头亲了亲哥哥的额头,楚天王紧紧地抱住他。
两个超级帅哥的亲热举动很快就吸引了街道上众人的目光,就在大家纷纷窃窃私语的时候,有一名少年却见怪不怪地笑着走了过来。
「阿天,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这么黏你哥啊?」少年语气调侃地说。
「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怎么,被女人甩了,闲得没事干啊?」楚天玉用力在对方肩上捶了一下。
「玉儿,这位是……」
「哦,哥,他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
「慎之学长好,我叫陈迅东,是你忠实的仰慕者,请多多指教。」陈迅东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哪里,你别这么说,我才要谢谢你照顾我家玉儿呢。」楚慎之也微微地弯腰回礼。
「照顾?天啊,哥,这个家伙可是最会给我惹麻烦的人了,你可千万别被他老实的外表给骗了。』
「喂喂,楚天玉,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可以在我最仰慕的慎之学长面前说我坏话呢?你太不够意思了吧?」陈迅东气愤地瞪了楚天玉一眼。
「哈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
「少嗦,明天的同学会你去不去啊?」
「去啊,怎么不去?」
「哼,那好,今年的同学会刚好在我家开的饭店举行,到时候我会叫我家员工好好给你『照顾』的,你就等着瞧吧!」
「哼,谁怕谁啊?不就拼酒嘛,你哪一赢过我了?」
「那我们就明天再一决胜负吧。慎之学长,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一步,下我再亲自登门拜访,不知道学长欢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一直笑着看两人斗嘴的楚慎之轻轻点了点头。
「我哥欢迎,我可不欢迎,快滚吧你,省得你女朋友跟人跑了,到时候你可别来找我哭诉啊。』
「恚懒得跟你说,明天见啦!」陈迅东一溜烟地跑了。
「这小子!』楚天玉摇了摇头,「哥,你去前面逛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玉儿,你要买什么?哥哥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跟我去,我要买的东西不能让你知道。」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
「嘻,不告诉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去前面我们常去的那家服装店等你,你要快点回来哦。』
「好好,我知道。哥,那待会儿见了。」
「嗯。」目送弟弟走远后,楚慎之就往他们常常光顾的一间日本品牌的服装店走去。
「欢迎光临!楚总裁,您好。」 一见到贵客莅临,店长和其它女店员们都立刻上前一鞠躬,「楚总裁大驾光临,敞店真是蓬筚生辉。冒昧地问一句,今天怎么没见到小少爷?」
「他待会儿就来。有没有什 适合我弟弟的款式,先拿来看看。」
「是,快去拿最新的款式过来。」店长跟一名女店员嘱咐后,就转向这位店里最大的主顾客,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小少爷长得一表人才,是天生的衣架子,我们的衣服不管是哪一款穿在他身上都显得非常帅气大方。能让楚总裁和小少爷选上敞店的品牌,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所有认识楚家兄弟的店家都知道楚总裁最是疼爱这个弟弟,所以对小少爷的马屁是绝对不能少拍的。
一听到有人赞美自己的弟弟,楚慎之就心里一甜,「是啊,我家玉儿真的穿什么都好看呢。」
「是啊是啊,小少爷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穿我们品牌的衣服就更加出色了。楚总裁,您看看,这是这一季最新的款式,不管是设计、质料还是颜色都是今年最流行的,小少爷要是穿上一定迷死人了。」
其实我家玉儿什么都不穿更迷人呢,不过你们当然是看不到的,全世界就只有我才可以看啊。楚慎之在心里得意地想。
「楚总裁,真是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你。」
一听到这个低沈的男声,楚慎之的身子倏地一僵--
「林致远,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楚慎之直视着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冷冷地说。
「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不过正所谓相约不如偶遇,我们总算是见到面了。」林致远刻意忽略掉那冰冷的目光,笑笑地说。
「你如果识相的话马上给我离开,我弟弟待会儿就要到了,我不想让他看见你。」
「要我现在离开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明天和我见面,我们好好把事情谈清楚。」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所有的条件我都已经叫我的秘书通知你了。」
「我林致远是什么人,你一个小小的秘书就想要打发我?反正明天我一定要和你当面把话说清楚,你如果不答应,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弟弟,我亲自跟他谈。」他林致远好歹也是知名财团的领导者,可不是什么好唬弄的软脚虾。
「你--」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楚慎之纵有百般不愿,也只好答应了他。 「好,我答应你。」
「那好,时间和地点我会联络你的秘书。明天见了,楚总裁,我很期待呢。」撇下莫测高的微笑,林致远转身走了出去。
隔着橱窗,哥哥和林致远在店里交谈的一幕已全落入楚天玉的眼中,一直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诡异,但每间起林致远的事,哥哥就会顾左右而言它,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刻意隐瞒着他。
哥哥,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心里怀着这样的疑问,楚天玉一走进店里,却还是笑笑地说,「哥,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和一个男的在说话,他是谁啊?」
「没……没有,只是在店里碰到的陌生人,大家随便聊一聊而已,我也不认识他。玉儿,你快来看看,这些款式你喜不喜欢,哥哥觉得很适合你呢。」
「是吗?好,我来看看……」
哥哥,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为什么总是不对我坦白?难道你和那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望着小心避开他的视线、正低头忙着帮他挑选衣服的哥哥,楚天玉心中就像扎了根刺,隐隐作痛……
第十二章
隔日一整天,楚天玉的心里老是不舒服,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全身都不对劲,很想找人痛快地打一架。
可惜他在学校晃了一天,都没看到可以「下手』的对象,心情就更糟了。
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找哥哥出来问问好了。
「哥,晚上我请你吃饭。』打了哥哥的手机,楚天玉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说。
「玉儿……对……对不起,我晚上已经跟客户约好了要谈生意,我们改天好吗?』
「是什么重要的客户啊?怎么你楚大总裁今天竟然肯亲自出马?」
「是……是玉儿不认识的客户……」
「是吗?我好歹也在公司上过班,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我不认识的大客户呢?恭喜哥哥了,楚氏企业的生意是愈做愈大了啊。」楚天玉直觉事有蹊跷,话里自然是夹枪带棍。
他知道哥哥一向最讨厌应酬,公司如果有什么重要的客户一律都由高级主管出面接待,而且哥哥对自己向来百依百顺,只要自己开口找他出去,他从来就没有拒绝过,没
想到今天他竟然为了什么狗屁客户而拒绝他的邀约。
楚天玉为了林致远的事,心里本来就对哥哥不爽,现在再受到哥哥的拒绝,更是火
冒三丈。
一听到弟弟嘲讽的语气,楚慎之就知道事情不妙,「玉儿,你别生气,哥哥明天一
定跟你出去吃饭好不好?求求你别生哥哥的气。」
「算了,是我不自量力,忘了楚总裁是个大忙人,还临时打电话约你。下我会记
得跟你的秘书事先预约的。」
「玉儿,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楚慎之闻言都快哭了出来。
「我晚上要去参加同学会,可能不回来了。你高兴和你的『客户』应酬到几点都随
便你,反正我们各玩各的,谁也别管谁!」楚天玉话一说完就气愤地把手机给关了。
迷幻的音乐,绚烂的灯光。
富豪饭店二楼附设的PUB里,热闹的同学会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阿天,你是发神经啦?一年一度的同学会,大伙儿难得众在一起,你干嘛阴阳怪气地一个人⒚凭瓢。俊箍醋盼言谏撤⒗锊环⒁挥铮只是猛灌酒的楚天玉,陈迅东没好气地说。
楚天玉却只是充耳不闻,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⒆潘的酒。
「阿东,你活得不耐烦啦,敢去惹阿天,小心他发起脾气,把你家的饭店给砸了。」一名熟知楚天玉脾性的同学连忙出来拦住陈迅东。
「是啊,你最好小心一点,有一隔壁班的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他,阿天把那个人揍得半死,连他的车也给砸得稀巴烂,差点没把我们这几个亲眼目睹的人给吓死。」另一名同学说起这段往事仿佛还心有余悸。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混蛋好像是说了什么猥亵慎之学长的话,所以才把阿天给惹毛的。」
「对啊,阿天跟他哥哥感情最好了,我要是有像慎之学长那么美丽温柔的哥哥,我
也会拼死维护他的。」
「谁敢在我面前再提一我哥哥,我就要了谁的命!」把酒杯猛地砸碎在地,楚慎
之起身冷冷地说。
众人闻言顿时噤若寒蝉。谁也搞不懂为什么一向和他哥哥感情好到令人眼红的楚天
玉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两兄弟是吵架了。众人对看了一眼,心中默默地说。
「亲爱的同学们,好久不见!」突然一个打扮时髦的美眉从PUB外扭腰摆臀地走了
进来, 「咦?大家怎么了?怎么死气沉沉的?我们今天可是开同学会,不是追悼会
啊。」
众人闻言全都没好气地瞪着她。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女孩无辜地眨眨眼,决定舍弃那些无聊的同学而转向她高中时代的偶像。她挽住楚天玉的手嗲声地撒娇着,「阿天,人家好想你哦!」
楚天玉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是吗?可惜我一点都不想。」
全场顿时暴笑如雷。
「讨厌,阿天最讨厌了啦,对女孩子讲话都这么粗鲁。还是慎之学长比较温柔。」
众人闻言都在心中暗叫了一声糟。可惜那个女孩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刚刚在大厅看到慎之学长了,好久没见到他了,没想到他长得比以前更美更高贵了,真是迷死人了!」
「你说什么?在大厅见到他?」楚天玉一把抓住女孩的臂膀。
「好痛好痛!呜……阿天,你放手啦,我的骨头快断了。」
「少嗦!快说,看见他去哪里了?」
「呜……他……他坐电梯上楼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阿天,你快放开我好不好?」
楚天玉虽然松开了手,却还是紧盯着她不放,「他有跟谁在一起吗?」
「有……有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那男的长得什么样子?」
「大约三十岁左右,长得蛮英俊的。我看到他们两个在说话,还一起等电梯,然后就上楼去了。」
楚天玉闻言双目赤红,心中犹如火焚,「陈迅东!」
「我……我在这里。阿天,你要做什么?」
「快去给我查林致远住在哪一个房,我马上就要知道!」
「林致远?那不必查了,皇家集团的林致远就住在总统套房里。我家前两天还请他吃过饭呢。」
「好,很好……」疲惫地闭上眼,楚天玉轻轻地说。
「你要谈什么就快说,我不想浪费时间。』站在饭店顶楼套房的玻璃窗前,眺望脚底下的万家灯火,楚慎之淡淡地说。
「我爸想见你。』
「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他病得很重,根本不应该搭飞机来台湾。但为了要见他从未谋面的儿子,为了见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还是坚持来了。』
「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谁是他儿子?谁是你弟弟?玉儿是我楚家的子孙,是我楚慎之的弟弟!』楚慎之倏地转过身来,怒视着林致远。
「不管你怎么否认,楚天玉他身上流的不是楚家的血,而是林家的血!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你,非要得到你的同意不可,但你根本没有资格剥夺他们父子相认的权利,也没有资格剥夺我们兄弟相认的权利,更没有资格剥夺他知道真相的权利!楚慎之,你太自私!」林致远也不甘示弱地予以反击。
「随便你怎么骂我,我无所谓。』楚慎之冶冷地看着他,「总归一句话,你们到底走不走?』
「你凭什么要我们走?』
「凭我可以不惜动用楚氏企业所有的力量,要你们皇家集团烟消云散!』
「楚慎之,你欺人太甚!』上前一把抓住楚慎之的领口,林致远怒气冲冲地说。
「商场如战场,讲究的是实力。林大总裁,你说说看,我楚慎之有没有实力毁了你皇家集团?」冶笑地看着林致远挫败的表情,楚慎之格开他的手,缓缓地走到沙发旁,姿态悠闲地坐了下去。
「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固执,就算你让天玉跟我们相认,也不会抹杀掉你们多年来的兄弟情谊的。你们楚家如果得到我们林家的支持,只会如虎添翼,但你偏不这 做,非要把大家都逼入死胡同,争个你死我活,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不必说了!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这件事的。我还是只有一句话,你们走,将来从我这里得到的好是源源不断,你们留,那就等着替皇家集团收尸!』语毕,楚慎之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连声再见也不说。
「我爸快死了……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让他们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突然扑上前将楚慎之压在墙上,林致远将他的手臂高举过头,怒不可遏地盯住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公分,林致远可以仔细地看清楚慎之俊美的面貌。他不明白眼前的人明明长得这么美,为什么心肠却是毒如蛇蝎?
「你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
「放手,不然我--』
楚慎之话未说完,却突然听到前面传来踹门的巨大声响--
「开门!』
「玉儿!』楚慎之一声惊呼,吓得面无血色。
「楚慎之,你给我开门!』
第一听到心爱的弟弟用如此愤怒的语气直呼自己的名字,楚慎之心口一疼,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哭了?』看着前一刻还狠心无情的人儿可怜兮兮地流着泪,林致远在震惊之余,突然感到莫名其妙地……心疼。
「躲起来,你快去躲起来!』
「啊?你说什么?』林致远呆呆地看着楚慎之那闪着泪光的美丽眼睛。
「你快去躲起来!我不能让玉儿发现我们两个在这里,你快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想办法把他带走。』
「拜托,你要我躲哪里去啊?』林致远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拒绝楚慎之的请求,不禁苦笑了一下。
「我不管!你就是跳下去我也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能让玉儿发现你。啊,阳台,你快躲到阳台上去!』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楚慎之就把林致远推到了阳台上,把门锁了起来。
「楚慎之!你再不开门,我就把这房子烧了!』
「玉儿!』匆匆地打开房门,楚慎之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弟弟一巴掌打飞到墙上--
「那个人在哪里?说!』
脸颊火辣辣地烧,眼泪疼得掉了下来,楚慎之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忙着抱住狂怒的弟弟,拼命地安抚着,「玉儿,玉儿,你冷静一点,没有人,没有人在这里。』
「是吗?』楚天玉闻言冶冷一笑,他刚刚明明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哥哥竟然还敢骗他!楚慎之,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当我楚天玉是三岁小孩!
「那这 说哥哥现在是一个人了?』
「对,对,我现在是一个人。我刚刚和客户谈完生意,他先走一步,我也刚要离开,玉儿,我们走吧,我们快回家去。』楚慎之拖着弟弟就想要赶快离开。
「不要吧,哥哥,这总统套房我还难得来呢,我们可不要浪费了。』
「啊?玉儿……你……你的意思是?』
「把衣服给我全部脱掉,我要在这里把你操个痛快。』
楚慎之闻言整个人都呆掉了。
「脱啊,你不是害羞吧?小妖精。』楚天玉见状笑得更冷了。
「不要……不要!玉儿,我们回家再做好不好?哥哥回家随便你怎么样都没关系,就是不要在这里,求求你!』楚慎之急得都哭了出来。
「我就是要在这里!你今天如果不让我在这里做,以后这辈子你就是跪下来求我,也休想让我碰你一下!』
「呜……玉儿,哥哥脱就是了,你下要说这种话吓我……』楚慎之知道弟弟现在正在气头上,跟他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流着泪一边脱衣服,一边悄悄把身体挪到阳台看不见的地方。
楚天玉看到哥哥用眼角瞄向阳台的方向,心里已经知道那个人躲在那里,不禁在心里冷笑。
扯住哥哥的头发将他压跪在地,楚天玉掏出沈甸甸的性器送到他嘴边,「好好给我舔,舔硬了我好操你!』
楚慎之颤抖地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心里虽然害怕被人看见,但一感觉到弟弟熟悉的气味,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开始亢奋起来。
「全部吞下去。』将巨大的性器整个插入哥哥的嘴里,楚天玉一低头就可以从哥哥鼓起的咽喉看见自己性器的形状。
「妈的,你这骚货,技术越来越好了……』想到哥哥或许也曾经帮别人这么做过,楚天玉整个人就要嫉妒得疯了,他更加用力地扯住哥哥的头发,狂暴地在那又窄又紧的喉咙里抽插起来--
根本就顾不了是否有人在偷看。
缺氧的感觉让楚慎之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昏昏欲醉,根本就顾不了是否有人在偷看。弟弟又硬又热的巨大挤得他的口水不停地从唇边流下,每当那硬挺在自己嘴里全根尽没时,弟弟那两颗肉球就会拍打在他的下颚,发出猥亵的声响……
而从鼻间传来弟弟雄性的气味,使楚慎之更是饥渴地嗅着,全身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下体硬得像要爆炸一般!
「你这骚货,被人插到嘴里就硬起来了,你怎么这么贱!』
抽出自己的性器,一脚将哥哥踢翻在地,楚天玉简直快气炸了!
「呜……玉儿好坏……明明就是你害哥哥变成这样的啊……』疯狂的情欲已经侵蚀了所有的理智,楚慎之泪眼迷朦地看着心爱的人儿,伸出双手寻求他的拥抱,「啊啊……好热……好热啊……玉儿……你快来好不好……哥哥想要……』
低头俯视躺在地上那白皙无瑕、淫荡诱人的肉体,楚天玉不甘心地发现自己根本无从抗拒,想狠狠蹂躏他、报复他的恶念就更加旺盛。「你想要什么?说!』
「哥哥要……要玉儿的宝贝……』口干舌燥地舔着自己的嘴唇,楚慎之可怜兮兮地说。
「什么宝贝?我听不懂。』
「呜……玉儿好坏……哥哥要玉儿的肉棒啦……呜……你给我给我嘛……』不耐地在地上辗转扭动,楚慎之哀哀地哭泣着。
一听到哥哥那骚到骨子里的哭声,楚天玉差点忍不住射了出来。「妈的,我就不信我楚天玉治不了你!』
将哥哥翻过身去像狗一样地趴在地上,楚天玉掰开那两片又翘又圆的臀办,怒涨的性器就对准那淫乱的穴口,直直插了进去--
「啊--』灵魂仿佛也要被穿透的快感,世上的一切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楚慎之只要有在自己体内的这个人就好,只要有这个人就好……其它什么他都可以不要。
「妈的,里面热成这样,你是不是刚被别人干过?』楚天玉愤怒地扯住那汗湿的长发,像骑马一样地在那又湿又滑的体内疯狂奔驰。
「呜啊……啊啊……用力……用力……哥哥要射了,要射了----』仰头高声哭叫着,急欲射精的快感让楚慎之眼前一片模糊--
「没那么容易!』 一把掐住哥哥颤抖不己的性器,楚天玉像恶魔一样地在他耳边低语,「告诉我,是不是曾经也有人这么干过你?』
震惊地听着弟弟猥亵的话语,楚慎之激动地哭了出来,「没有!没有!哥哥……哥哥不是只跟玉儿做吗?呜……哥哥只跟玉儿做的……哥哥只有玉儿……』
「我不相信你!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像疯了一样地摇摆腰身,穿刺着那无力抗拒的肉体,从来没有的绝望使楚天玉就像是头发狂的野兽折磨着身下的猎物。
整根抽至穴口,再粗暴的插入,弟弟粗大的性器每一下部狠狠地命中体内最销魂的一点,疯狂的欲望却在体内胡冲乱撞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楚慎之只能哭着拼命地求饶,「呜……玉儿……哥哥快死了!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让我射,让我射--』
「那发誓你永远只有我一个,发誓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你说你说!』
被掐住的性器已经涨到发紫,那残忍的凶器却还是不留情地撞击着自己最致命的一点,楚慎之哭叫得都快要不能呼吸,「呜……玉儿……我的王儿……哥哥发誓,哥哥永远只有你一个……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爱你……我爱你啊--』
亲耳听到哥哥的誓言,楚天玉浑身一颤,终于忍不住奋力一顶插到最,大叫着射进哥哥的肠道,并在同时松开了箝制的手--
「呜啊啊--』终于被释放的精液喷得到都是,楚慎之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波连着一波,无止无尽的高潮里,不知道自己到底射了多久,就在他觉得再也射不出什么的时候,他终于跌进的黑暗里……
不够,根本就不够!
楚天玉在射精后几乎是立刻就硬了起来,他就着还插在哥哥体内的姿势就把他整个翻转过来--
硬梆梆的性器生生地在那窄窄的肠壁狠狠地刮转了一圈,又痛又爽的疯狂感受使得楚慎之一下就被操醒了过来--
「啊啊--好痛好痛!呜………玉儿,你要杀了哥哥吗?呜………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啊啊--我快要疯了--』
哭叫着、哀嚎着,绯红的乳珠被粗暴地啃咬出血,挺立的性器也被激烈地玩弄着,楚慎之在弟弟无止无尽的连续攻击下,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和尊严,化身肉欲的野兽……
兄弟两人疯狂的交媾毫无遗漏地映在门外那双震惊的眼睛里。
血液在不安地骚动,下身不受控制地勃起,林致远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为什么楚慎之会不惜一切也不让他弟弟走。
因为他根本离不开他。精神上、肉体上,一点也离不开他弟弟。
心里有一扇门在此刻被硬生生地推了开来,楚慎之高潮时那淫靡妖艳的神情,就像是一朵有毒的妖,地种在了林致远的心中……
屋内的交媾却还在持续着,楚慎之就这样在一被操昏后又被操醒的疯狂循环中,得到地狱般的快感和堕落的黑暗……
眼看哥哥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自己的痕迹和气味,楚天玉终于觉得不再那么饥渴了,他抱紧怀中已然昏噘的人儿,大口地喘息着……
直到气息稍稍平复后,他才仔细为哥哥将衣服披上,拦腰将他抱起。
楚天玉站直了身,冷冷地对着一个方向说,「林致远,你给我看清楚,这个人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以后要再敢靠近他一步,我就把你从阳台上扔下去!』
楚天王抱着哥哥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可怜看得眼睛快脱窗、下身快爆炸的林致远就这样流着鼻血被锁在阳台上,被寒风吹了一整夜还没回过神来。
命运的齿轮已经偏离了轨道。
林致远仿佛看见自己一脚踏上了那条不归路,远远地追逐着那两个虚幻的背影……
番外计中计--哥哥的第1
「慎之,别忙了,厨房里有婆婆在,你快去客厅坐着,你已经忙了一下午了。』
「就快好了,妈又不是不知道,玉儿回来要是看不到他最爱吃的粉蒸桂鱼和菠萝鲜虾球,他可是要生气的。』只见一个俊美脱俗,身材修长的男子正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在为盘中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做最后的排盘。
「你啊,真是把你这个弟弟宠坏了,他都上大一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事事都要依赖你这个哥哥,慎之,你这样会害了天玉的。』林萍萍伤脑筋地揉揉额头。
「妈,也太夸张了吧,玉儿从小就是这样被我宠大的,也没见他坏到哪里去啊。』
「是啊,他也只不过在国中的时候跟混混打架差点进了警察局,高中时又和帮派火并差点把人打到进医院而巳,确实也没坏到哪里去。』
母亲嘲弄的语气让楚慎之听了颇为恼火?「妈,玉儿那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再这么说他,我可要生气了。今天是除夕夜,我不想和吵嘴。』
「好好妤,不说就不说,反正我这个妈在你心里,是远远比不上你那个宝贝弟弟
的。』
「奇怪,我今天做的菜明明就没有放醋,为什么我却闻到满天的醋味呢?』
「好啊,你这个臭小子,竟敢这么调侃你老妈,你是皮痒啦?』
「啊,好痒好痒,妈,住手,快住手……哈……哈……』楚慎之笑到喘不过气来,连忙边闪边用手阻挡对方袭击而来的「魔爪」。
「哥哥!』
一声大,吓得两人都跳了起来!
「玉儿?你回来了,玉儿!』楚慎之一见到眼前的少年,立刻将他老妈撇在一边,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玉儿,玉儿……』紧紧抱住怀中修长结实的身躯,楚慎之的眼泪差点没掉了下来。当初真不该答应让他到那么远的高雄去念书的,自己这辈子还没和他分开这么久
过,他真是受够了,受够了!
「玉儿,你不要回学校了,把休学手续办一办,留在台北陪哥哥好不好?』
「好啊,我无所谓。」
「给我住口!你们以为上大学是在玩家家酒啊?说不玩就不玩?』林萍萍听了简直火冒三丈。
「妈,玉儿好不容易答应我了,不要在旁边搅局好不好?』楚慎之惟恐他这个向来性情不定的弟弟改变主意,急得差点没把他老妈一脚踹出去!
「楚天玉,你给我听着,读大学是为了给你那满腹草包添点墨水,你要是敢不把大学给我念毕业,以后我们楚氏企业你休想分一杯羹!』
下妈,给我住口!玉儿,别听妈的,你在大学学的东西哥哥一样能教你,不不,哥哥能教你更多更多。现在公司是哥哥在做主,你以后就跟着哥哥一起打天下,我们兄弟连手肯定是天下无敌的,玉儿,你说好不好?』
「不,哥哥,妈说得对,我……我是个草包…
「我的玉儿才不是草包呢!妈,太过分了,我要立刻向玉儿道歉!』
「道歉?你要做妈的向儿子道歉?』林萍萍都快气得吐血了!
「哼,如果不跟玉儿道歉,今天这个团圆饭我们也不必吃了。玉儿,走,哥哥带你去外面吃,反正我早就怀疑她不是你亲妈了。』
「慎之……』林萍萍看到她向来温柔体贴的继子难得生气的模样不禁吓得微微一缩。
「哥哥,你不要这样,虽然我知道我可能是捡来的,不过养育之恩大抄天,我……我还是很感激妈的。」
「楚--天--玉!我要宰了你!老娘怀你多久,就被你整了多久,每天害喜害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地把你生下来,你竟然敢说你是捡来的!』
「哥哥,真的是这样吗?我真的是妈亲生的?』
「是啊,玉儿当然是妈亲生的,哥哥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楚慎之不舍地搂了他
一下,「你在妈肚子里可皮了,常常整得妈叫苦连天的,真是个小捣蛋!」
「好了,这下误会解释清楚了,请问楚家两位少爷,我们可以开饭了吗?』林萍萍看楚慎之一脸又爱又怜的神情,脸都快绿了。
r哥哥,待会我有一个朋友要来和我们一起吃团圆饭哦。』
「朋友?是玉儿的大学同学吗?』
「是啊。』
「为了感谢他照顾我们家玉儿,哥哥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
r琪琪,这是我爸妈,还有,这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就是我哥哥。』
r楚伯伯、楚伯母、楚大哥,您们好,打扰您们了。』微微一弯身,何琪琪良好的教养立刻显露无遗。
「琪琪,不要客气,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楚仲秋亲切地招呼着自己小儿子生平第一带回的女友。
「哥哥做的鱼最嫩了,多吃一点啊。』上了餐桌,楚天玉殷勤地帮何琪琪夹着菜。
「今天的鱼不新鲜,小心吃了拉肚子!』楚慎之突然毫无预警地将整条鱼端走,连盘子一起丢进垃圾桶!
「那琪琪尝尝哥哥做的虾球吧,哥哥可是为了我专程去跟大厨学的哦。』楚天玉的虾子才夹到半空中,就被突袭而来的筷子一把击落!
「今天的虾子……今天的虾子……』楚慎之看见楚天玉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心突地一阵莫名的抽痛,「对不起,我……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匆匆逃进自己的房里,楚慎之扑倒在床上痛苦地喘着气。
玉儿,玉儿,从小只要是哥哥亲自为你做的菜,你绝不让别人碰一下,就连爸妈也不例外,为什么今天你却亲自为那个女人夹菜?
你就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她吗?
不,哥哥不许,不许!
「玉儿,玉儿,你睡了吗?』轻轻敲了一下房门,楚慎之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动静。他轻轻转了一下门把‧
「啊……天玉……好像有人在敲门……啊啊……住手……你快住手啊……』
甜腻的呻吟几乎要将楚慎之全身的血液冻结。
「这么晚不会有人来的,琪琪,我快憋死了,快把脚打开,让我进去那又紧又热的洞里,我受不了了,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不行……啊啊……不……』
鞭子,像鞭子。
弟弟那充满欲望的声音就像鞭子一样鞭怠着楚慎之那嫉妒得几欲发狂的心!
不……不……我不许,不许!死也不许!
像发了疯似的冲进房门,楚慎之一把抓起那散发出淫靡气息的女人,毫不留情地
「啪啪』左右开弓地甩了她两耳光!
「啊--!天玉,救我,救我!』被狠狠地拖出房门,拉下楼梯,再穿过长长的庭
院,何琪琪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在了楚家大门外--
「疯子,你这个疯子!快开门,我要见天玉,快开门!』
「休想!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以后要是敢再靠近我的玉儿半步,我就亲手宰了
!』
「变态!世上哪有像你这样霸占弟弟的哥哥?你这个变态!』
「哼,随怎么讲。现在我限在三秒内消失,不然我就让那引以自豪的脸蛋,
从此再也见不了人!』
楚慎之怒气冲冲地返回主屋,却看见爸妈正站在客厅一脸的目瞪口呆。
「那个女人真是太不知羞耻了,竟然敢勾引弟弟。爸、妈,你们放心,玉儿还小,我会好好教训他,不让他乱搞男女关系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去睡吧,晚安。』
「哦……晚…晚安。』
目送爸妈回房后,楚慎之打开酒柜拿了一瓶年份最久远的烈酒,回到了弟弟的房间。
「玉儿……』
「哥哥,你怎么把琪琪赶走了?这样很没有礼貌耶。』
「玉儿,把这酒⒘恕!
「哥哥,你明知道我酒量不好,这酒很烈,我一定会喝醉的。』
「喝醉就喝醉,有什么关系,有哥哥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现在早过了十二点,也算是新年的第一天了,玉儿就陪陪哥哥⒄庑麓旱牡谝槐酒,好吗?』
「好吧,既然哥哥兴致这么好,我陪你喝就是了。』接过酒杯,楚天玉仰头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就把酒干了。
「玉儿,你怎么喝得这么急呢?』担心地将满脸通红的人儿抱进怀里,楚慎之轻轻地顺着他的背。
「哥哥……我头好晕哦……』
「乖,好好躺着,哥哥会让玉儿很舒服的……』
将软绵绵的身躯放倒在床上,楚慎之发颤的双手迫不及待地卸下两人身上所有的衣物。
「哥哥……我好热…好热……』
「玉儿……玉儿……』疯狂地、饥渴地抚摸着身下那光滑结实的金蜜色肌肤,楚慎之自己何尝不是热得发晕呢?
「哥哥……我好难受……好难受啊……我想要……想要……你去叫琪琪回来,叫她回来!』楚天玉握住自己肿胀的下体死命地套弄着。
「不--』楚慎之闻言简直快疯了,他拼命地吻着心爱的弟弟被欲望熏陶地益发迷人的脸蛋,眼泪一颗颗地落在他脸上……
「玉儿……玉儿……我不许你找那个女人,我不许!你要什么哥哥一样可以给你啊……玉儿……」泪如雨下,楚慎之的心痛得就像被活生生地撕裂一般,「玉儿想要又紧又热的洞,对不对?哥哥有,哥哥可以给你,哥哥什么都可以给你!』
掰开自己的双臀,将从未有人碰触的小小洞穴抵住弟弟热得发烫的硬挺,楚慎之一咬牙便用力坐了下去!
「啊--』这令人疯狂的一刻让两人同时禁不住地大叫出声!
「哥哥……舒服……好舒服啊!』楚天玉握紧哥哥的腰枝不顾一切地用力向上顶去!
「玉儿……我的玉儿!』痛着、哭着、群白牛楚慎之可以感觉到火热的鲜血从撕裂的伤口汹涌地流出,但他这一生,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如此甜蜜满足……
「啊啊……玉儿……你是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哥哥才不把你交给任何人……玉儿……求求你别离开哥哥……哥哥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做……』
「哥哥已经是我的了,再阻止也没用了。』
「你这个孽子!你哥哥可是他妈生前亲手交给我,要我好好抚养照顾的,你从小就不成材,只有你哥是我们楚家唯一的希望与骄傲,你现在把他吃干抹净了,你叫我怎
对得起你爸爸和楚家的列祖列宗啊?』
「那是的事,跟我没关系。何况这是哥哥主动送上门的,我可没违反我和的约定哦。』
「少来!你从小就爱打架闹事、惹事生非,每天都要弄得你哥为你提心吊胆、牵肠挂肚的,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现在可好了,选在除夕夜把个女人带回家,弄得你哥嫉妒得发疯,主动跳上你的床,你这招可真毒啊。』
「没办法,我就爱看哥整颗心都在我身上,为我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怎么样?嫉妒啊?」
「你这个畜生!畜生!』
「我是畜生?那不就是畜生的妈?那也好不到哪里去嘛。好了,给我小声点,不要吵醒哥哥,他被我做了三,睡得正香呢。我现在没空理,反正这赌约我是赢了,哥哥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要按照我们的约定,让我和哥哥搬出去住。』
「哼!」
「妈,等哥哥成为我的这一天,我已等了太久了,应该笑着恭喜我啊。』
「可惜我笑不出来。天使落入恶魔之手,我应该从今天开始吃素,为你哥哥祈福。』
「是福是祸,我不敢说,我只知道哥哥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了,他要认命,也要认命。好了,我要睡了,晚安,我亲爱的老妈,祝有个好梦。』
楚天玉朝他脸色发黑的老妈挥挥手,便进房抱美人去了!
可怜哥哥隔天醒来,面对自己设计「强暴」弟弟的事实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不知奸计终于得逞的弟弟做梦也在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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