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番外》by:宁江尘
25/8/22 16:7 2

他们是朋友,

就是那种互相打击又互相疗伤的朋友

就是那种永远将对方的喜怒哀乐摆在首位的朋友

就是那种一边骂一边帮你收拾残局的朋友

直到某一天,

当"友谊"以另一种方式表达时

他们能做的

是接受

还是视而不见……

楔子

无奈地放下电话,认命,叹了口气。

“谁呀?“梵希半撑起身体,黑发虚掩着白玉般的身体。看见我穿上衣服,

“晚安。”

“是去接砚翔吗?“他的确聪明,足以让我喜欢得不忍释手。

我露出一个笑容,算是回答。

他咕哝着,低头继续睡。

好可爱。我关上门,想着即将去的地方和即将见到的人,心沉到了谷底。

乔砚翔,很不幸,我是外人认为的他的唯一死党。痴情是他唯一的缺点,

总是爱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或是女孩。诸如大大咧咧像男孩似的,唠唠叨叨像

个老妈子的,娇娇滴滴像个没断奶的娃儿的,不胜枚举。但无一例外,全部告吹

。每"撒油哪啦"时,都会把我这个苦命人从梵希温暖的被窝里叫出来,听他讲

胡话兼梦游,疯子见了他也会吓回正常人的那种。所以说,我尚正常实在是一个

奇迹。

“喂,你知不知道你很欠扁耶!如果你这么无聊,我不介意免费送你去’

绿园’去住几天。“绿园是疯人院。景色很美,可惜住的都是些不会去欣赏的人

隔了不远,他坐在沙滩上喝着酒,地上易拉罐一堆,可以试着建个废品展

览馆。如果环保部门看见,会哀悼自己的失职。现在我只想哀悼自己的失眠。

他眼皮也没抬,将手中的空罐子随便一扔。

险险躲过不明飞行物,在他身边坐下,“你叫我来不会是又要陪你看海吧

。我先声明,我可没什么浪漫细胞,看不出什么有的没的。”

他递给我一罐,“陪我喝。”

眼神很颓丧,这有点严重。

“你不会爱上女人吗?”

“这个问题好耳熟"我想了想,“对了,你问过我一。“那天,我告诉他

我是一个GAY,现在想想,那是我唯一严肃的讲话。所以他也很给面子地喷了我

一身水。

“其实你这样也蛮好的。”

他不会又喝得神智不清了吧,以前他和我谈话总是避免这个问题的。他无

法理解我,我也懒得叫他理解。

怎么说呢,在这个圈子里,我习惯了掌控,对于当被动的一方没什么兴趣

。而砚翔……你能想像郑X健在你怀中哭得像个泪人儿吗?光想像就恐怖嘛。

“谢谢。“我将空罐子扔向海里,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齐丢开。

他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清,偏过头时只见他像条咸鱼一样躺在沙滩上。

“喂你别想我会送你回去,快给我起来!”

才庆幸他没有发疯,马上就来场昏迷,嫌我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你死在这算了!!!!”

第一章

这只是个小公司而已,虽然办公大楼建在最华的地段,员工有那么小猫

两三……百只,分公司也刚好开到第三十六家,但"夏宫"真不是很大的,他只是

浩瀚商海中占很小一部分而已,就在虽风光却一点也不景气的演艺圈里讨点生活

。所以说,很苦的。他用他的人格保证,哎,别翻白眼,别骂粗话,别动手动脚

,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他呢?(你哪一点值得人相信了?)呃……冷静一点,女

生要有点气质,男人要斯文才有人爱……你们不必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人,这是

……他也没办法呀,谁叫人生来就这么优秀……冷静……气质……斯文……(落

荒而逃中)

(某尘插话:这是情节需要,和尘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厚厚厚~~~巧合啦……)

慕容一路狂奔回总裁室,昨天被他扛回来的"物体"已经一脸正气地直视前

气,前几天听了段京戏,好像有一句叫"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很不明白,要打

坐不会到和尚庙去呀,坐在开封府很占地方的,所以说中国的国土规划有点问题

。眼前这个"包黑子"还有着宿醉的"血红"双眼,大喝一声,相信连下面十几层的

人也会肝胆俱裂。

“我亲爱的总裁大人,这么急召小生过来有何要事相商?“他是可怜的公

孙策,不,公孙策还有年假,病假,农忙假,他连产假也没得歇。(某尘:废话

!产假这么好请吗?做个变性手术先!)

乔砚翔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啦!他没说吗?他真的没说吗?他绝对没说吗

?……(以下省略N字)开始"升堂”:“你还记得我呀,真是稀事,我还以为你

早将你那2%的股份玩得没影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伟大的您呢?“昨天是哪个混蛋因为失恋弄得人不像人鬼

不像鬼的,所以说好人做不得的,枉费他累得半死将那百十来斤的肉磅扶回来,

不计较害他差点连梵希的飞机都没送到,还好意思给他装大爷。“你不就是将瘦

弱的我当全能秘书训练,对我恩比天高,情比海的乔同学吗?”

同学?没错!就因为同窗几年,就因为同在一个乐团,将他拐来作牛作马

,放弃宝贵的年少轻狂,学人家做什么公司,等到发现已入狼窝,公司已大……

不,是小,很小,越来越小,让责任心强如他实在没有办法求去,唉,他真是太

善良了。

乔砚翔两手交握于桌前,腾出少得可怜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那请问

亲爱的老同学,对刚才的事件做何解释呢?”

说到这慕容就比较心虚了,基本上他是“明知会闹个开窝,仍然义无反顾

的去做”,被“削”也是早就料到的事,说词都想好了。

“首先,你昨晚把我叫去,我没有和梵好道别,作为情人,去机场送别乃

人之常情。”先动这以情,攻敌之上策。

“其,我一直将他送上飞机都没被发现,那阵骚动,是在街上碰到以前

的影迷,你别说你没遇过那种事。”再晓之以理,想当初他们为了原始资金,被

迫下海当艺人,在别人的经济公司拐人拐技术,舒服得没边了。

“最后,那个让媒体认出我的人很不巧,就是……”

最后一招诱之以“色”在某一物体被顺得空投到乔砚翔怀里时,功德圆满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翔哥哥!”甜甜的声音,甜甜的笑容,甜甜的酒涡。

“叫叔叔。”乔砚翔认命地纠正小侄子错误的认识,没办法,在这小不点

眼里,没有大胡子的就叫哥哥。

慕容本想趁机开溜,可不想小家伙一点也不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笑得眯

眯眼,“容姐姐。”

他故意的。一个人,不管他是九十风,还是九个月大,被同一个道理强行

教育个十百千万遍,猪也教会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原谅他。

“光儿宝贝,到哥哥这来。”摆出曾被评为杀手级的笑容,向小家伙伸出

恶魔之手。

殊不知同理可证,在多的“教育”后,即使纯洁如天使,也会长出魔鬼

的小尾巴。光儿扁扁嘴,往身后坚实的后盾一倒,以弄倒长城的架势开哭:“容

姐姐好坏,欺负光儿,翔哥哥抱抱……哇……”

乔砚翔为自已的衣服默哀,相信那上面就算没有鳄鱼的眼泪也会有天使的

鼻涕,这大小两个活宝真是一刻也不得安静。

“翔你闪开一点,今天我要抓不到这小东西,就要你请客。”

这关我什么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权衡再三,摸摸鼻子走人。――

不过是将像寄生虫巴在他身上的“东西”也一并整体迁移,笑话,要是被大哥知

道他弃侄保命,不把他扔到亚马孙河喂鱼才怪。

最后,追的跑的都累得趴下,“相亲相爱”地窝在一张沙发上,谁也不挪

动尊臀去解决民生大计。

为了保证小光的安全,乔砚翔拉着心不甘情不慕容一步三磨地移驾旁边的

休息室。

“红茶就好。”慕容看着乔砚翔在忙碌,突然有感而发,“其实真的很奇

怪,我没看过姻缘线像你那么差的。”

乔砚翔没好气地搭理他,“对呀,谁像你无限风光,左右逢源,还好意思

说什么体谅人民疾苦,让每个人幸福是你的毕生追求。”

“有什么不对吗?我只是不习惯固定的脸孔而已,起码我对每一个人都是

真心的。”慕容撩起额边的长发,也掩去一万事俱备那间的无法形容的怅然。

“可惜你的真心太多了。”乔砚翔将茶递给他,“这还不定下来吗?”

慕容道:“我定下来你就要疯了,梵希现在可是你的摇钱树。”

“我有什么办法,只有哀吧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谁让他是你发掘的呢?大

不了我也去当一回星探。”

“你会去那个地方?”

“风间座吗?”

“你知道?我以为……看来你蓄谋已久,难不成你对梵希……”

“别别别,朋友妻不可戏,”乔砚翔告饶,“这种事查查就知道了,演艺

界也有些圈内人。”

“我只是很意外你会去查,”慕容尝着温温的红茶,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他正色道:“翔,你不会真的……难道她让你这么――”

乔砚翔声音带着笑,却没有传达到眼睛里,“只是合不来而已,人与人之

间不就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可说的。”

真的无话可说吗?慕容明白他由一见倾心到如今,对她是付出了情的。

这也是他纵使看出了某些端倪,却一直没说的原因。

“算了,天涯何无芳草,哪天我请客,包君满意就是了。”慕容拍拍他

的户,露出了惯有的笑容。

乔砚翔连忙闪开,仍被充满“友情”的拳头捶得生痛,“该死的,你趁机

报负是不是?”

“怎么可能呢?这只是老同学之间表示关心方式而已。”话是这样说,慕

容脸上却一副“就算被你看穿又能奈我何”的欠扁样。

“你不要太过分,小心梵希走国际路线,我让你当第二个牛郎,一年见不

到一面。”

“我好怕哟,大不了罢工,当他的经济人去,这劳什子的经理你另找人当

。”要掀老底谁怕谁呀,有本事当挑啊。

一时间,休息室里地动山摇,连楼下十几层的员工也芨芨自危,生怕一个

不小心,楼上两们上司将楼顶给踹下来。

温温的红茶在桌上冒着的煦的热雾,袅袅地如烟般逸散。

夏天,是个适合以任何方式消暑的季节。

第二章

夏季是演艺界比较忙的季节,影视的忙着抢占暑期档,歌星则是唱片一

张接一张。但若说最热火朝天的,不得不承认是各经济公司内部。除了筹划各位

天王天后的活动,还要协调好内部关系。免得一不小心后院起火,悔之晚矣。

“你认为――公司有轻慢你的意思?”乔砚翔的耐性已快被眼前这个狂得

没边的人用尽了,抿起的嘴角在某一种程度上算是隐忍的嘲讽。

的确,几年发前,他红得发紫,炙手可热,可是却来了脾气,走得干脆,

也赢了个“急流勇退”的名声。但在几年后的今天,歌坛的风云变幻犹如IT业的

更新换代,昨天还将你捧成一代天王,明天就不知道你姓什么名谁了。年华老去

,体力与精神皆已衰退的人究竟有什么把握在其中站稳脚跟。就算上待遇有所不

同,也只有认的份,“狂”对于明星来说,只是面对外界的皮相而已。在公司中

,一切凭实力――为公司赚钱的实力。

“从工作量与福利方面而言,公司方面似乎不太公平,特别是与纪梵希相

比,更是厚此薄彼。我此复出选择公司来签约,是想更好地进行我的事业,而

不是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乔砚翔忖道,你谁不好提,去得纪梵希比,不是和自已过不去吗?身负公

同15%利润的他即使是当年的你也难望其项背。

既然人已被激得撕了颜面,他也懒得装好人,“按你的意思要如何呢?”

他靠在椅上,点起一支烟,好整以暇的听他的“惊天之语”。

“我要求……”

门被强劲的力量“推”开,慕容捧着一堆山高的文件起进来,没好气地重

重“放”在桌上,“拜托请个私人秘书好不好,你这样每天把我当免费劳工很没

天理耶。”

“敬谢不敏,我不想有个整天对着公司里的人笑得像个痴的在人眼前晃

来晃去。”这名话的意思就是,他的苦力生涯还得维持下去。

慕容看见屋里还有一个人,笑着打招呼:“嗨,你在这里呀,我找你好几

回了。”熟络得如同多年好友。

伸手不打笑面人,何况还是上司,“慕经理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呀,你小子真够冷血的。为过这是关于你下一张唱片

的事,这打算找韩国的JOYCE和你合作,多尝试点新元素也算是好的。”

可是他是来……YOYCE?韩国最强的制作人,有了他的帮助一定事半功倍

慕容拍拍他的肩,“就算不想也给我个面子嘛,你这复出,不能重蹈当

年的老路,毕竟比不得那些小辈锋芒毕露,稳才是最可靠的保证。”

“当然,公司如此看重我,我怎可急功近利,乱了公司的计划。”

慕容笑得愈加灿烂。

门关上,慕容倚坐在办公桌前,顺手拿走乔砚翔手上的烟,吸一口,然

后看白色的烟圈慢慢消失。

“你真的请动了JOYCE与他合作?”原本照情形,他会说出要解约的。

他的长袖善舞,他的果敢决断,向来合作得天衣无缝。

“以他当年的影响力,还可以红一段时间,必要的宣传手段少不了。至于

JOYCE,只是编几只曲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乔砚翔瞄了他一眼,冷得没有温度。

“别用这么敬佩的眼神看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刻意装出的嗲声让乔

砚翔鸡皮疙瘩掉满地,在被扫地出门前,他很识时务地祭出免死金牌,“与R公

司会议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笑里藏刀的讨价还价,终于在薄薄一张纸上龙飞凤舞

地留下了大名。

然后,在R公司上层人物苦笑兼后生可畏的眼神中圆满退场。

“公事完毕,今晚你有节目没有?”慕容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着由总裁下

降为司机的乔砚翔笑得好不狡猾,谁让他慢了一步。

乔砚翔就算看不懂他脸上贼兮兮的表情,也知道在适当的进候保持沉默。

可是很不幸,他遇上的是慕容,就是不懂察颜观色是何意的人,他仍在兴致勃勃

地提议:“好长时间没这么闲了,去找个地方轻松一下怎么样?”

“如果你认为闲的话,办公室还有一堆――”

一道黑影挡在他面前,慌乱之中,他只好踩刹车,幸好不是高速公路,他

还不想英年早逝。

“你干什么?!”

罪魁祸首一副“我什么也没做”的无辜表情,压住他方向盘的手若无其事

地收回去,半晌才不愠不火地吐出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来?”

风间座。

霓虹灯并不多,刚刚好够亮。风间座是一条街,既不干净得犹如北京王府

井,也不至于肮脏污秽不见天日,它只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街。

风间座很自由,自由到就算美国总统起到这里,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

这里的人只找自已的同类,同样在城市的角落感到孤单的人。

慕容在一家牌子上写着“风间”的酒吧停下来,然后推开门――在这扇门

后面,真的是个风的国度吗?

像每家酒吧里一样嘈杂,喧哗,气里飘散着烟气,酒香,还有人体的种种

好或不好的味道,有人笑得全世界已尽是黄金,有人哭得就像明天地球会爆炸,

还有一些人在暗色的掩饰下等待宿命的变数。

然而,似乎每一个人都认识慕容,用或是渴望,或是期待,或是更复杂的

眼神迎接他。

慕容魅惑的气息在走进这的一瞬间散发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的吸引力

在招揽四方目光的同时也让他惊诧得移不开视线。

慕容熟捻地坐地吧台边的座位上,一杯已调好的WINDSOR摆 在他面前,“

又换了一个?”

调酒师兼店长上下打量着新出现的人,看那眼神就知道不是圈内人,而且

看气势……“你什么时候改变原则了?”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慕容只做攻的。

慕容将WINDSOR推到乔砚翔面前,“尝尝看,店长的酒调得不错。”他转

而对店长道:“只是朋友,你猜错了,罚你今晚请客。”

“抢劫呀。”店长苦着脸,“就知道你来没好事,上拐长了我们风间座

的王子,这又来坑我。”

“我坑你是给你面子了,别人我还不屑呢!”

“我情愿不要面子。”店长不甘心的嘀咕。

慕容当作没听见,“最近有没有特别的人出现?”

“没有没有,最好的都叫你骗走了。”店长转而笑道,“眼前不就是一位

吗?”

乔砚翔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已,“你好,我姓乔。”

他不知该如何对,只好照平常的习惯来。谁料店长一听就睁大了眼睛,“

原来你就是乔砚翔呀,慕容提过你,刚才我还以为他诳我。”

慕容道:“店长,你很过分耶,我是那种说假话的人吗?”

“是。”店长毫不客气地说。

“唉,人太优秀果然会遭人嫉妒。”自怨自艾的表情让人喷饭。

店长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转而对乔砚翔道:“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欢迎

你来风间。”

“不要浪费口水了,”慕容拉起乔砚翔,“东西借我用一下。”

“你轻一点,别弄坏了。”

“你要干什么?”

乔砚翔发现今天晚上这句话的使用频率最多,而且他总是被他拉着走。

是跳舞吗?

穿过舞池,每个人都欲挽留住他们,摩肩接踵之际是仍然向前的步伐。

在前面拉着他的身影是那么陌和而熟悉,长发飞扬,颊齿留香。他有一丝

困惑,更多的是手掌间暧热的温度。

“你还记得怎么用吧?”

慕容走上乐队演奏的台子,将从别人手中拿来的吉它递到他面前。

他了然地接过去,触到的瞬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那是血在身体里沸腾

的声音。

慕容走到架子鼓前,眼睛里闪烁的光彩连星空也黯然失色――

酒吧里不知何时已安静,神秘的默契使目光聚集,台上的两个人像两团发

光的火球,彼此间流动的心灵交汇的共鸣即使不识也明白。

骤响,狂呼,无法抵挡的热浪。是每一个来自灵魂的呐喊,是每一个来自

海洋的绝唱,那随风起舞的发丝,那从吉它中流泄的音符,没有抗拒的办法。

疯了,狂了,灯晃,人舞,都在解放,都在解脱。

原本的西装已不知被扔在哪一个角落,领带也随衬衫披散开来,颓唐,迷

乱。

周围的喧硝,听不见。

看到的,是彼此唇边的微笑。

即使是千百万人,在乎的也只会是那一个。

慕容笑得把酒把打翻了,原本已凌乱的衣服又湿了一大片。长发不知何时

已没了束缚,随意地披散着。

“我敢说,引退后他就再没碰过吉它,”慕容放低了声音,“你这样始乱

终弃,它会哭的。”

店长将另一杯酒放在吧台上,“你这样糟蹋酒,我也会哭的。”

乔砚翔从洗手间里回来,“谁会哭呀?”

店长说:“当初你们解散时,哭的人还少吗?我记得可差点把人给淹死。

“翔冷血得很,说了浪费口水啦。”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店长凉凉地提醒他,“最先提出解散的可是你。

“我反省,我有罪。”嘻皮笑脸地认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乔砚翔懒得淌这趟浑水,坐在一旁作壁上观。

舞池中沸腾不改,只是有更多多眼睛注视这个角落。

慕容伏在吧台上,推推乔砚翔,“你看中哪一个?”

“在这里,一切只凭直觉,不用想那么多。”他醉眼迷眩,轻笑着,“你

这样正经,没人敢来的。”

“直觉……你在教我学坏。”

“我好了不起,居然能教坏你。”慕容凑近他,酒气弥漫,“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乔砚翔仿佛也要沉醉于靡华里,目光闪烁,攫住那双游离的眸子,“若说

直觉的话,我只想要一个人。”

“谁呀……”慕容略低的音色听来如丝如网,泌人心脾。

还没来得及说,舞池间忽然燥动起来。

走出风间座的时候,两人都已惨不忍睹,尽管没见红,但那副模样走到街

上,一定会被逮进局子里录口供。

“好久都没这么痛痛快快打一架了。”

乔砚翔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闹事。”

原本是情人间的吵架,因为有人趁机起哄而闹得不可开交,和异性的恋爱

没什么区别,只苦了劝架的人,当然,慕容例外。

慕容拉开车门,回头问他,“你刚才要说什么?”

乔砚翔想了想,“我忘记了。”

“算了。”慕容耸耸肩,“开车吧,大司机。”

第三章

阳光明媚,鸟语香。

和往常一样有着好心情的慕容闲散地在难得有人(大部分时间总裁室客满

)的经理室悠哉地喝着红茶,兼进行他的说服大计。

“哎呀,我们谁和谁呀,优秀如你,多写一两首不就和喝水一样简单,哪

里像我要得用瘦弱的身体去承担非人的体力劳动。你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嘛!……

我知道我知道,他与纪梵希是不可比较的……(废话,纪梵希可是他的人哩!)

……那就这样吧。我会尽快安排你与纪梵希见面的。……好的好的,谢谢了。”

放下电话,心满意足地喝完那甜美的香醇,慕容想着由此得来的大笔奖金

和悠长假期,快乐得要飘起来。我的夏威夷,我的梵希……

“你一个人在贼笑什么?”

“在想你呀。”没有太多的意外,反正他们之间一向自由。

指腹抚过发间,“我在想,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加拿大逮人了。”

不语,仰首,承接那似水的温柔。

电话铃一声响似一声。

“SHIT!”

慕容倍感挫折地低声咒骂,停下动作。

“我警告你,要是你没有很好的理由,我马上把你丢到阿拉斯加去喂鲨鱼

――翔?你搞什么?……我明白了,我马上过来。”

纪梵希已整理好衣服,仿佛早料到如此。

“等我回来。”

“ ……”一如既往的沉默。

出门的进候,又回过头,“JOYCE想见见你,预先让小江把通告排一下吧

。”

他无暇回顾,也错过了纪梵希脸上难得的陡然失色。

“慕经理……”

秘书望着一阵风似地“冲”进办公室的人,很少看到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

慕容这样横冲直撞的样子,她赚到了。

不一会儿,内线电话传来声音:“王秘书,马上订两张直飞荷兰的机票。

交代完,慕容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这个冥顽到让人想敲开他

的头看看是什么构造的人。

“我再声明,我不去!”

乔砚翔撑在桌子上,利用身体的气势和凌厉的眼神施压,散发着“顺我者

昌,逆我者亡,挡我者死”的魂力。

慕容瞄一眼垃圾桶里的邀请函,“情义不成生意在,颜氏与我们的业务有

很大关系,就算是应酬,你也得去参加。”

“夏宫没有颜氏不会饿死,这种私人性质的邀约根本不必应付。”

说得好绝,如果不是知他的个性,几乎要为他的当断则断而鼓掌三声,

然而他是慕容,不是路边的甲乙丙丁。

佯叹口气,“那我一个人去算了,身为董来长的人公事忙,特遣小小马

前卒代为问候,这样应对可以吗?”

乔砚翔皱着眉头,“慕,你在逼我?”

他绝对不可能那么安份,如果他一个人去的话,弄出什么惊涛骇浪也 可

想像,更可恨的是,他根本没办法放任他去。

向来焦不离孟的两个人其中之一无故缺席,热闹的业界又将搅乱一池春水

慕容道:“我哪敢?端人家饭碗的人只是全心全意为老板分忧而已。”

他不敢?世间还有何事他慕容不敢?

慕容拣起邀请函,放在桌上。

乔砚翔死死盯着那鲜红的请柬,金光灿灿的“喜”字嚣张得让人有撕毁他

的冲动,就在他准备付诸行动时,慕容的话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想法。

“该解决的一定要解决。”

“为什么?”他问。

慕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我只是怕你将来后悔。如果是你想要的,

就把她抢回来。”

海岸边飘摇的郁金香,吟唱着远古歌谣的风车,荷兰,一个烂漫而多情的

地域。

小镇的咖啡馆,和往常一样的详和,只是,无论是常客还是路人,都禁不

住为窗边的两张陌生而带有神秘气息的东方脸孔而驻足。

早已被各式各样的目光浸染的人自然不会将这些许的好奇心放在心上,犹

其当某人脸皮还不是普通的厚,并且有严重的“自恋”倾向。

“我说翔呀,你不会真的要我当信使为你送去最后的祝福,而你就翘着二

郎腿在这里喝咖啡吧?”

慕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搞什么,那他跑一趟干

嘛?浪费机票不说,还错过与梵希的小别胜新婚耶!

乔砚翔将眼光移到他,慕容唠叨归唠叨,该做的一定会做。

商场上,他可以当机立断;情场上,他原本以为他也可以。事实证明,时

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不见”是他的底限,他勉强不了自已。

炽热的感情似乎已浓成一杯苦咖啡,尝不得的那种。

风铃声响,门推开,一抹白。

不好的预感。

身后的脚步声……

慕容优雅地微笑,站起身来,“祝贺你。”

半晌,羞怯的声音,熟悉得让他……根本不能装糊涂。

“谢谢。”

谢谢――当初他第一为她捡起地上的杂物时,他送她回家时,他为她用

星空装饰夜幕时,她浅浅微笑,那一声“谢谢”几乎能将所有的辛劳抵消。

分开的那晚,想了很多,他与她之间好像是用无数个“谢谢”堆砌起来

的,一声,一声……她越说越远,最后一的“谢谢”她是哭着说的,触碰不到

彼此的心,真的好无力。

总是如此,无论多久,都不懂,永远也不能像那个人一样懂他,永远不能

“砚翔……”

他站起来,转过身。

一袭白衫的她唯美得犹如跌落凡间的精灵,眉间的幽怨已不复在,她……

是真的幸福。

“祝贺你。”

她怔怔的,而后笑了。

一个男人走进来,“梅――怎么哭了……?”他将她搂在怀里,笨拙地哄

着,很普通的人,很真的爱。

乔砚翔手中一紧,回头看,被慕容握着。

慕容眼神柔和得如门外的海风。

一会儿,许许多多的人都跑进了这个小小的咖啡馆。原来梅是仪式进行到

一半的时候突然跑来的,亲戚们还以为新娘逃婚了。

“有惊无险,皆大欢喜。”

慕容站在他身后,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在教堂里响着。

“我以后结婚,一定也来这里。这么大片的郁金香,真美。”

乔砚翔听他略带夸张的语气,“只怕某人不肯。”

梵希信佛。

慕容不甘心地说:“皇天不负苦心人,山人自有妙计。大不了我们先在这

结一婚得了……”

“开什么玩笑……”乔砚翔毫不给面子的笑。

“玩笑?我很认真咧!”

――束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之间。

慕容条件反射地接住,表情有些愕然。

须臾,海风中传来乔砚翔“爽朗”的笑声。

“你也一定要幸福哦。”梅用力地抱着他,哽咽地说。

“好了好了,再抱下去有人就要打翻醋坛子了。”慕容在一旁打趣道,她

还是如邻家小妹一样亲切。

“他敢!”柳眉一瞪,不愧是新嫁娘。

乔砚翔松开她,“要乖乖的当别人的妻子,不要任性,还有,晚上糖果不

要吃太多,牙齿全坏掉就不好看了……”

等他交待完,飞机早飞走了。

慕容拽着乔砚翔就走,“梅,这个多话的大叔我就帮你带走了,蜜月要开

心的玩哦!拜拜!”

乔砚翔哭笔不得地被强拉进机舱,“慕你干什么?”

慕容翘着二郎腿,“没干什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他是脑壳坏了才会和这种人坐同一架飞机。他索性闭起眼睛懒得理他,而

偏偏慕容是那种你不找他他却会“刚好”找上门的人。

“翔。”

不理。

“情人是做不成朋友的。”

“……?!”乔砚翔转过头,发现慕容已闭上了眼。

第四章

那飘逸的发丝,那虽澄净却已锋芒毕露的眼神,如今,已不再属于他。

慕容微笑着,“结束了,不是吗?”

轻俯身,在他额前印上一吻,然后优雅地转身离开。

门关闭,从此,心隔千里。

慕容靠在座位上,车内的空气沉窒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烟火在指尖明

灭,袅袅白雾迷蒙了双眼。

他唇边逸出浅浅的笑,终于愈来愈激烈,心脏仿佛无可承受般的紧缩,他

伏在方向盘上剧烈地咳嗽,间歇的笑声,连泪水也竟咳了出来。

“好烂的情节……”

说着讽刺的话,车窗慢慢摇下,外面的声音重新使他回到了现实,是各种

各样的,尽管嘈杂。

他望着,拿起手机,手无意识地按下几个键,贴到耳边。

“翔。”他闭上眼睛,听那几可料知的咆啸。

“该死的,你到底在哪里?你不知道……”

“我的车子坏了,你来接我吧。我在xx路xx……”

“啊?喂!喂!……”他将手机丢到一边,拎起外衣,走出车外。

乔砚翔没像现在这么火冒三丈,一连消失三天的人悠哉悠哉地在室外茶馆

喝着红茶,兼进行他的“毕生追求”――与纯洁的校园美少年搭讪。他似乎忘了

,被他丢在脑后的可怜且苦命的他。

“慕容。”暴风雨来临之前,绝不会宁静,他眼中的火足以毁掉这小小的

茶馆,包括其中犹不知大难临头的人。

慕容对好不容易开始进入正题的新“猎物”抱歉的一笑,“对不起,我的

朋友来了,我们改天再聊好吗?”没有什么能比他此刻的表情更令人怦然心动,

小绵羊乖乖地目送他离开,春心已动。

“你搞什么,莫各其妙地把我叫来,就是看你怎么拈惹草,吃饱了没事

做吗?……你要去哪里?”他感到有点不对劲,他好像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慕容转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我实在很遗憾,你空长着发达

的四肢,在你头顶上几米外的三个字,按照中国传统从右到左的读法是园乐游,

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我们站的地方叫售票,成人票七十五,学生票五十,看

你的样子,要冒充学生很因难……”

乔砚翔听得面部僵硬,他的废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我明白了。”

重点是,他要买票,进游乐园。

游乐园?

他瞪着手中的票,再看身边笑得碍眼的家伙,今天绝对不宜出行。

在星期四的早晨,他一通电话火急火燎地叫他来,就是为了到游乐园玩?

乔砚翔抬头看天,万里无云。

在以孩子和学生居多的游乐园,因为是非假日,而显得有些冷清。纵使如

些,他们俊逸的外表依旧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慕容气定神闲地站着,与他成强烈对比的是在旁边吐得头昏脑胀的人。

云霄飞车呼啸而过的尖叫声令乔砚翔已空空如洗的胃重新涌上熟悉的感觉

,他的眼前顿时闪现出太阳系的九大行星图,在他头上转呀转,转呀转……

慕容找出八百年前就扔到爪哇岛的“良心”,撑住他的身体,“我早就说

嘛,不敢坐就别死撑着,英雄上要付出代价的(坐个云霄飞车没那么夸张吧),

恐高症又不是癌症,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如果不是快脱力了,乔砚翔发誓,他一定会让这个家伙明白何谓“敢做就

要承担后果”。

“你……别……太过分。”

朋友是用来陷害的,慕容是彻底奉行此原则的信徒(虽然他也好不到哪里

去)。

“这你还说得出话,有进步耶!”贴近他的笑脸,“真诚”得嗅得到狐

狸的气息,“看来我们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下一阶段?

即使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他不会――

无视他惊疑不定的抗议,慕容又拉又拽地将他拖入另一个目的地。

高地。悬台。

长长的绳索,空旷的四野。

乔砚翔苍白的脸,嘴唇抿得紧紧的,阴晦地盯着兀自洋洋自得,充分施展

巧舌如簧拖他下“台”的某人。

慕容知道这玩笑开大了,而翔也一副“要跳休想,要命一条”的样子,

只有撇撇嘴,怨妇似地自怜道:“唉,看来世间友情不过如此,像我这么可爱的

人,居然没人相信。”

谁敢相信你?不由分说地拉他来蹦极,他以为他傻呀。

“先生,请问你们还跳不跳?”服务生小姐脸泛桃地问道。

慕容摆出最惹人犯罪的笑容,“我们当然是――”

他的手“很不小心”地从乔砚翔看不见的地方伸出,轻轻一推,只听得震

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游乐园。

“你――”乔砚翔上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揪起慕容的衣襟,一个拳头招呼

过去。

当他发觉慕容已被打倒在地时,不由吃了一惊。慕容的身手很敏捷,从来

没有这样正面受袭的历史,他是不偏不避地受了这一拳。

慕容抹着唇角的鲜血,对周围的惊讶声熟视无睹。

“你的拳头还是这么厉害。”他依旧笑着,对愣着的他伸出了手,“拉我

起来呀,小心我告你使用暴力。”

乔砚翔扶起他,发现,他已没了呕吐的感觉。

从店长把他们从风间赶出来算起,已经连着喝了七家了。

慕容摇晃着杯中的液体,眼神在游离。在别人眼中优雅如昔,那些流淌的

香韵,那些鲜艳的余味。

“慕,回去吧。”

乔砚翔抢过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到他身边去扶他。

慕容靠在他身上,迷糊地应着,“回……去……回……哪去……”

乔砚翔想起今晚纪梵希还有一个通告,他家里并没有人。

“算了,先去我家吧。”他试了几,都无法让慕容站稳,实在是喝太多

了。他索性拦腰抱起他,他并不是很重。

“你到底有没有按时吃饭?”怀里的人没有动作,他低头一看,已睡着了

路上,慕容醒来几要抢方向盘,弄得他冷汗泠泠,千杯不醉的人一旦发

起酒疯来是很恐怖的。

当两人到屋之后,乔砚翔已是精疲力尽,和他一起躺在地板上。

“翔,你的天板漏水了……”

“胡说,这可是高级住宅区――”他扭过头,话哽住了,“是……漏水…

…”

“到外都是水,我脸上也是,你怎么没沾到……”

“慕……”

“水怎么是咸的,是海水吗?明明不靠海呀――”

乔砚翔将他紧紧抱住,那么茫然,没有焦距的眼神,那样微笑着泪雨中的

慕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容,如果可能,他希望永远不会看到,那么让人心疼

的样子。

“别说了。”

埋在他怀里的脸看不见表情,身体在颤抖。

突然,他推开他,冲进浴室。

他没有去追,他知道此时他最需要的是安静。

作为朋友,他能给予的也只有这样而已。

可是,怀里的失落感又如何解释呢?

他望着自已的手,记忆中残存的温度让他无法适从。

乔砚翔站在浴室门口,里面的水声淹没了一切。

“慕。”

没有回应,一如此,三四亦如此。

不及多想,他猛地撞开门――

慕容泡在水里,衣服没脱,眼睛红肿,全身湿淋淋的,昏在浴池边。

乔砚翔觉得眼睛仿佛被什么刺得酸痛,他俯下身体,从水中捞起他。

如果直接抱到床上的话,一定会感冒吧。

身体好像有自已的意识,自动褪去他的衣服,拿毛巾擦拭,然后抱到房间

里。

他没有醒,一直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丝颤动也没有。

他的身体虽没有经常煅练,但因为以前学过剑道,在灯光下,显得白皙而

有弹性。

乔砚翔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注意这些,更不知道他为何盯着自已好朋友的

身体目不转睛。

鲜艳的红唇,诱人的锁骨,手慢慢地滑动,摩挲,冰凉的体温,变暖,他

缓缓俯下身体……

“嗯……”

轻轻一声呻吟,在他耳中却如响雷一般。他惊慌失措地后退,不敢相信自

已刚才的举动。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

他帮他盖好被子,飞也似地逃开这个房间。

半夜,乔砚翔再推开这扇门,发丝还滴着水。

如果不是意识到再冲下去可能会比屋里这位更严重,他可能还要淋着冷水

可是,淋完之后,他还冷静不下来,脑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看着他,陪着他。

感觉到他渐趋平稳的呼吸,终于安下心来,整日的疲惫也袭上来。

伏在床边,因他的眉头稍展而轻吁口气,缓缓沉入梦乡……

☆☆☆醇酒醉影于23-1-12 16:11:1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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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没事,你放心。

乔砚翔看着手中的纸条,思绪有一时的停滞。

很明显,他触碰不到他的那一个世界。能令他失态至此的也唯有……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办公室的号码:“王秘书,马上接――”

“董事长!不好了!慕经理要召开记者会,宣布与纪梵希解约了!”

“什么?!”

乔砚翔立马跳起来,狂奔出门。

电话筒里王秘书惊慌失措的声音还在继续。

乔砚翔一路飙车,惊险程度不亚于好莱坞拍片,刚到公司门口,就看见一

大堆记者堵得水泄不通,只好从另外的通路到内部。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纪梵希和另外一个男人从慕容的办公室走出来。

“JOYCE!你怎么――”

他的话嚓然而止。

推开门,慕容站在落地窗前。外面喧闹的声音时有传来。

“都说要开记者会了,耐性这么差,怎么在圈里混哪!”平静的声音,调

侃的语气,一如往常。

“慕。”他唤的是两人独时的称呼。

乔砚翔站在他身后,“如果是你想要的,就要不计一切的抢回来。”

他竟低笑,抚着额头,“真是讽刺。果然好人做不得的。”

“好人?”他嗤笑道,“好得快烂了。”

“翔――”

“既然喜欢到这种地步,你还在怕什么?总是这样,为别人忙上忙下,自

已什么也得不到。”他抓住他欲避开的身体,再也忍不住的大吼,“慕容,够了

好不好?你自私一点好不好?任他来就来,走就走,你算什么?这一两年的感情

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慕容偏过头,阴影的颜色带着颓然的倔强。

“你想想看,把他从酒吧带出为,一步步地捧成明星的是你;每天晚上,

安慰他陪伴他的是你;让他蜕变成一只玉蝴蝶的是你呀!凭什么你要退让?凭什

么他可以这样?他凭什么伤害你……”

“你根本就不清楚,不要再说了――”声音虚弱。

“我是不清楚,可是你……”

“其实早就说好了的。”

“?!”

他跌坐在沙发里,声音幽幽地从交叉的指缝中传来。

“演艺圈从头到尾只是他疗伤的地方,现在真正的医生来了,配角就该要

谢幕了。”

“谢幕?”

“那是一场优美动人的好戏,你没有赶上是你的损失。”他抬头,闪烁着

光彩的笑容,“翔,我可以任性一回吗?”

乔砚翔别过脸去。

“由于一些特别的原因,夏宫近日将与纪梵希解除合约,因此产生的各类

损失一概由夏宫负责。基于夏宫一向的宗旨,有关纪梵希的去向问题暂时保密…

…”

慕容带着一贯的笑容,充当着夏宫对外发言人的角色。

“请问纪梵希的解约是否与近日JOYCE来临有关系呢?”

“是在合作的方面有了分歧吗?”

“夏宫会由谁来接替纪梵希呢?”

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踵而来,在监视屏前的乔砚翔隐约可见那张笑容下的虚

弱,他几乎有一种冲动,要从重重人海中将慕解救出来。可是,他已经答应他了

……

拳头猛地擂在桌上,文件掉一地。

刚应付完媒体,王秘书过来道:“慕经理,纪梵希的后援会在门口大吵大

闹,要求与您见面。”

慕容撑起身子,“好,我马上过去……”

他的肩膀被压住,被迫重新坐下,乔砚翔略沉的声音拂过耳边,“先休息

一下,待会儿再说。”

慕容给了他一记让彼此都安慰且了解的笑容――尽管淡――摇头拒绝了,

“媒体还在附近,如果闹起来就不好了。”

“你是经理,又不是他的经济人,叫小江来。”

“他已经辞职了。”王秘书在一旁道。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平时口舌之争颇厉的两人却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而且……暗波涌动。乔董事看慕经理的眼神好复杂,夹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

。而慕经理也有无法掩饰的疲惫。难道――公司内部的传言是真的?

“王秘书!”

几声喊把她从沉思中惊醒,乔砚翔不悦地盯着她。

“啊,对不起,董事长……”

“你去安排他们的代表到会议室去,我们随后就到。”

不敢再有所分神,王秘书三步并作两步地去办上司交待的任务。饶是如此

,在拐角时,仍是回头看一眼,这一眼令她几乎拔不动脚了――

乔砚翔将慕容拥在胸前,低声轻语着什么……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纪梵希是因为健康原因主动提出解约,而夏宫也是

充分考虑了他的身体状况才作这个决定的。作为他的歌迷,我想你们也不希望我

们最爱的人倒在舞台上吧!”

运用无往不利的招牌笑容再加上天衣无缝的说辞,慕容轻易地说服了这些

只是一时激动的人。他相信,此时在监视器旁的乔砚翔一定放下对他的担心了。

大部分走得差不多了,小女生你推我挤,终于有一个站出来,小声地说:

“请问你……你们是FIREWORK吗?”

慕容微愕,与镜头中的人相视一笑。

此后的日子,为了应付烂摊子,两人简直到了分身乏术的地步。签订的合

约要找人代替,谈不拢的则要商讨赔偿的问题。由于是突如其来的事件,新闻媒

体的诸多说法也油然而生。其,公司内部也有种种流言。即使不是非常了解,

但多少意识到不是正面的。

在乔砚翔家的书房里,办公桌上厚厚的一堆,沙发上也是摞成山的文件。

慕容伸伸懒腰,揉着酸痛的肩膀,“我现在只想到加拿大把他逮回来。”

乔砚眼皮都不抬,手下仍愤笔疾书,一目十行。用脚趾头想都都知道他只

是惩嘴上威风而已。

慕容站起来,“你要喝点什么?”

工作似乎该告一段落了,再不慰劳一下自已未免说不过去。

“随便。”

怡人的茶香,白雾中舒展的绿叶仿若云间漫步的悠闲,此刻的心情不由松

弛了许多。

慕容嗅着茶香,做着呼吸的样子,犹如酒鬼之如美酒,撩起的发丝被水

气薰得格外单薄,柔顺地贴着脸颊。

乔砚翔揽着他的肩膀,突然道:“你瘦了好多。”

慕容靠着他,笑容依旧是那么不正经,“瘦一点好呀,今年流行日式美少

年,说不定我这时复出,还能迷死一大片。”

“慕。”

他含糊地应着,乔砚翔低头看,他手中的茶已喝了一大半,不是叫他不要

再用安眠药了吗?用多了伤身体,还以为自已是十几岁吗?

又叫了两声,慕容似已睡着了,懒散地靠在他怀里,真有点与平时不同的

味道。慕容一直劝他喝酒,可是劝来劝去,他倒喜欢上了茶,说茶品得出苦味。

乔砚翔抱起他,走进卧室。慕容没有再回那个曾经精心布置很久的房子,

总是以各种的借口赖下来;如果一夜不归,就是在“风间”。改天干脆叫他搬来

住算了,反正大学的时候,也是挤一间宿舍的。怎么说,这间房子也比宿舍大吧

放下他时,衣服被拉住,“翔……”

“我去收拾一下,明天要和W公司面谈了。”乔砚翔握住他的手,放进被

子里。他转身走出卧室,将门带上。

文件都整理好了,要用的资料放在最上南,慕容做事还是那么干净利落,

或许,他一直都是这么坚强的,只在某些时候,会有点滴的瓦解,而这些,只有

他看到。

乔砚翔抓紧了茶杯,内心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感觉,仿佛是久囚于室的猛虎

,或是火山下岩浆的迸裂。

他端起杯子,刚才慕容就不用这个。当初先的时候,慕容选中这中玫瑰色

的,而他则是黑的,像墨一样的漆黑。

简单的杯子,流动着鲜艳的色彩,仿佛闪烁着诱惑的气息。

乔砚翔将杯子靠近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剩下的。他听得见自已心跳

的声音,还有某件事,令他手竟有些颤抖,那就是――

这上面曾经有慕容的印记。他嗅着他的呼吸了。

并不是没有过,玩闹中,再荒唐的也有,可是,却不同,不同的是什么…

签完合约后,对方公司的人提出去饭店,为将来的合作增进一些交流。乔

砚翔看见慕容隐藏在眼底的倦意,刚想回绝,却被捏了一下。

慕容若无其事地笑着接受邀请,一行人直喝得酩酊大醉。

喝酒的话,他并不如慕容,因此对外应酬的主角一直不是他这个总裁。这

,他出人意料地拦下不少本是慕容喝的酒,不想却勾起了对方老板的酒瘾,拉

着他一个劲地拼,直到两方人马都倒下。

慕容搀着他,歪歪斜斜地,路都走不稳了,只好在饭店开房间住下。

乔砚翔好像听见有人一直在耳边碎碎念,头被吵得快要裂开,不管三七二

十一,揽到怀里,埋头大睡,最后的想法是,总算安静了。

慕容喝得并不多,还算清醒,因为不及提防,被乔砚翔压在身下。他叫了

几声,没有反应,知道没指望了。乔砚翔睡品之好众口皆碑,睡一晚上不挪窝的

他只好枕着他的手,同时恶狠狠地想,最好明天这只手废掉。因为彼此的

气息都很熟悉,他很快进入了梦乡。这大概是近些日子来唯一的比较自然的入眠

了。

第六章

喧哗,流彩。

各种各样的喊声,渐渐汇成一个单词:“FIREWORK”

每个人眼中都带着疯狂的笑,每个人脸上都流着疯狂的泪,一遍又一遍,

重复着,如海之涛,一浪越过一浪,如怒江之波,一潮高过一潮。

烟火燃放得绚丽异常,仿佛将这一生的精华耗光。舞台的中央缓缓上升,

悬空中的灯华徐徐下降,白色的烟煤,紫色的焰,如瀑布,如流苏,在某一点,

激起灿烂的火,四散开,台上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长及膝的黑发缠绕着邪

魅的双眸,盅惑着每一个被他吸引的信徒,连星光也掩不住光辉的MOON;在他身

边的冷峻,如护卫天使的神武,随风而展的披风,刚劲又略带几丝颓废,永远是

那样桀傲的JOY。

最后的一,仿佛烟火最美的瞬间,“FIREWORK”的告别演唱会,盛艳吸

引了全部人的视线,紧紧地随台上的人影而动。

JOY站在中间,依旧是简单地报了一句:“FIREWORK”

“别人会怎么说

你将会怎么做

也不能否认我们曾经恋爱过

你一举一动

那么惊心动魄越看越寂寞

难道我眼睁睁说我没有堕入爱河

这不是谁的错

这是我惹的祸

我自问没有尽我能力去避免猜度

眼看你和我

眼看悲欢离合在心中闪烁

你总含情脉脉却继续保持你沉默

怎么做都是我错

我们擦身而过

像一场灿烂的烟火

谁也没有说破

任由感情神出鬼没

我们没有什么

又何苦急着去解脱

反正我没想过

要求怎么样的结果 ……”

MOON的和音轻轻地回响着,余尾的悲意,令台下的许多人失声痛哭。

“不要走,不要走!”

“FIREWORK!不要离开!”

MOON注视着台下面,笑容略微有些变化――越发的绚丽得令人不敢逼视。

JOY地凝望了他一眼。

伴随着隐约的哭声,歌迷簇拥着往前挤,离JOY越来越近――

一道人影突然冲了上来,夹带着银色的光芒。

MOON脸色骤变,向JOY冲过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一把刀刺进JOY的腹部,血红色如盛开的玫瑰,绽放得鲜艳异常。

“JOY!”MOON用力推开那人,扶住JOY。

JOY握住他的拳头,MOON抬起脸,眼中的戾气一闪而逝-JOY轻轻地摇头

MOON转过身,娇小的女孩,手上拿着溅了红色液体的匕首,惊慌失措。

台下已炸开了窝,许多人要冲上来,被拦住了。

“你……为什么?”MOON盯着她。

“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们离开我,不要!我不要!”

MOON伸出手,目光变得沉而难测:“是吗?宁愿这样也要留住我们吗?

“是……不是!我不是……”她已语无伦了,匕首掉在地上。

MOON捡起来,“看,多么美啊,就像午夜的蔷薇,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一袭白衣的MOON,身后的长发随风飘逸,红色的匕首,在他手中仿佛是一件圣

品,全场屏住了呼吸。

MOON偏过头,长发滑过手指,随着众人的惊呼,黑发飘然落地,血色染上

了黑丝,点点滴滴。

他把发放在她的掌心,她呆住了。

MOON再现出那盅惑人心的笑容,是那样的凄美绝然。

他扶起JOY,不顾全场的呼喊。

离开,永远。

乔砚翔盯着怀里的人,因为体温的缘故,他们靠得很近,黑发披散在枕头

和他的手臂上,不复记忆中的飘扬于风,每看到,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

道。

手虽然已毫无感觉了,却不愿抽出来,安祥的睡脸,平和得不忍打扰。长

而微翘的睫毛,薄而红泣的双唇,总是轻轻勾起的嘴角,柔和的肤触……

乔砚翔的呼吸不自觉地粗重,闪心仿佛有什么在猛烈地捶动,他猛地撑起

身体,慕容被惊扰了一下,仍旧睡得安安稳稳。

乔砚翔离开床铺,冲进洗手间。

门关上的时候,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了几,缓缓睁开――

已经不止一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是不是中了邪?慕可是他的朋友!

就算……他也不是,他不是一直都喜欢女人的吗?更何况,他又不是不知

道慕的喜好,他在干什么?

他望着镜子中的自已,头发还残留着刚才用冷水淋的水珠,眼神是也怎么

也掩饰不了的炽热欲望――欲望?他怎么可能对慕产生欲望?不可能!一定是早

晨的缘故!

他焦躁地揉着太阳穴。

“翔,好了没有?你要待到什么时候?”

慕踹开门,没好气地倚在门边,衣衫不整的模样令他不由地移开视线。

“反正都迟到了,你鬼叫什么?”乔砚翔佯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嗬!这也是从我们的乔大总裁口中说出来的话?”慕容挑挑眉,一副天

要下红雨的样子,谁不知道乔砚翔情愿一天三十六小时围着工作转,连带着身旁

的人也一个个成了工作机器。

乔砚翔道:“今天不去上班了,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还喝?”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还不够?

“怎么?怕了?”

“怕的是谁还不一定呢!”打架,喝酒他奉陪。

彼此都是不能再熟悉的人,一点就通,难得的好天气,偷得浮生半日闲又

如何?更何况,昨晚的条约签订后,大部分的工作已尘埃落定,接下的是喽罗的

跑腿活了,他们更有理由跑路。

用完餐走出饭店,慕容侧头看向一个方向,停下来。

乔砚翔问他怎么了。

慕容道:“总觉得有什么……大概是多心了。”

乔砚翔坐在驾驶座上,问他要去哪里,慕容道:“只要不是把我卖掉,去

哪里随你。”

“这可是你说的。”说话间,车疾弛而去,通过高速公路,朝郊外驰去。

中途,乔砚翔下去拿了个大盒子回来,慕容要看,差点闹得翻车,终究没有看到

。如果不是快撞警车,两人还在路上拼着。

沿路的楼房越来越少,慕容把头靠在乔砚翔肩上,“翔,还有多久?”

慵懒的音调与若有若无拂过的气息令乔砚翔手一颤,他努力平静,“快到

了。”

“你好慢。”慕容埋怨的语气此时听来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在外人眼中,慕容如修罗般邪魅的气质逢源,两人相时,便揭去那

一层面纱,更多的时候,两人还如孩子似的。只是,这样的状况,乔砚翔的心里

仿佛有了与以往不同的境地。也许,他已经……

慕容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四周是原野,空旷得杳无人迹,蓝黑色的夜

幕中星光比以往漂亮多了。

乔砚翔从后车厢抱出盒子,向前方走去,“你等一会儿。”

慕容靠在车边,盯着融入夜色中的人。平时总是渡着笑意的眸子若有所思

乔砚翔牵着什么跑了回来,打火机的光亮闪起,一簇火急速地前行。

慕容诧异地看他,乔砚翔走到他身边。

数道光焰腾起于远,骤然在天空绽放,四散开犹如惊世的锦,一波接

一波,紫晶的玄幻,玫瑰的艳丽,金芒的璀璨,浪涛的绚烂,美到了极致。

慕容目不转睛地看着,耳边响起那熟悉的旋律。

“别人会怎么说

你将会怎么做

也不能否认我们曾经恋爱过

你一举一动

那么惊心动魄越看越寂寞

难道我眼睁睁说我没有堕入爱河

这不是谁的错

这是我惹的祸

我自问没有尽我能力去避免猜度

眼看你和我

眼看悲欢离合在心中闪烁

你总含情脉脉却继续保持你沉默

怎么做都是我错

我们擦身而过

像一场灿烂的烟火

谁也没有说破

任由感情神出鬼没

我们没有什么

又何苦急着去解脱

反正我没想过

要求怎么样的结果 ……”

“翔……”

他抓紧乔砚翔的衣服,乔砚翔习惯地揽住他。

侧过头,光彩流离的双眼朦胧地迎上预料中遮掩不住情的瞳眸。

微倾下身,欲沾上的那一刻却停驻。

他一笑,倾城的容颜,身后的烟火竟成点缀,追逐上去。

接触着,一如想像中的甘甜,仿佛沙漠的清泉,不厌地相逐着,胶持着,

将他嵌入身体里,一偿数日的渴望,急切地似乎已等了一生,寻了一生,追了一

辈子,再也不放手,再也不许离开。

或许,那探求千遍,寻他千度的,竟一直停在身边;或许他再也不必为着

原以为永远也填不满的空虚而辗转反侧。

究竟是何种原因,让他们错过了彼此;终因这火树银的牵绊,再用根

细弱的丝线相连。

慕容伏在乔砚翔身上,嘻嘻笑着。

“翔……”修长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游移,身体不安份地扭动着。

他抓住他,“慕!”他在玩火。

“嗯?”眼波流转,发丝也助纣为虐地在他胸前撩动。披散着长发的他此

时竟是令不无法抗拒的媚。

“够了!”他迟早会吐血而死,他为什么会爱上这个恶魔?

“你凶我?”轻颦眉,一瞬间又是幽怨的我见犹怜。

他怎么不知道他的戏剧天份这么高,本该叫他去顶姓纪留下的烂摊子。

“慕!”他忍无可忍了!

慕容俯下身来,“谁叫你不让我做?”看到乔砚翔脸色难看地样子,他难

抑开心地笑起来,“呵……原来你这么好玩,早知道就不逗你了!”

“逗?”乔砚翔阴沉着脸,以迅雷之势将他压在身上,“你说什么?”

慕容揽住他的脖子,“有你这种朋友真好。”

“慕!你到底明不明白,刚才那不是朋友!朋友会没事吻来吻去吗?我是

因为喜欢……该死的,我被你迷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怀里传来闷笑的声音,慕容揽住他,在他唇边印上一吻,“笨蛋。”

好半天他才醒过神来,“慕,你……你又耍我!”

“呵……”

慕容的笑声从未如此的真实,不再是无根无萍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而

是属于一个人的,独占的笑容。

第七章

没有和夏宫的人有任何的联系,想象着王秘书与各部门经理面面相觑的样

子,慕容工心得真想再摸鱼一天。但乔砚翔那根短路的神经不知怎的接回来了,

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在天泛鱼肚白的日出美景中向市区狂弛。

曾经都是可以连战几昼夜的体质,精神都还好,只是望着开车的人,心情

多少有些异样。朋友做到这份上,真算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从一开始,他到

追逐,肆无忌惮,知道无论外面是怎样的风起云涌,这世上还是会有一个人,一

定会站在他身边。这份安心,完整而坚定,也让他相信会是永远。现在,却产生

了变化,他们成了情人,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相,多了些许暧昧。

翔……这叫了太多的名,是否也渡上另一种色彩?

慕容看着专心开车的侧脸,熟悉的外表,俊朗,刚毅,如何也不符合他的

原则。然而……没有考虑那么多,根本是纯本能的行动,难道,在他的潜意识里

,一直把翔当作一个禁区,不去逾越?

收回视线的时候,反光镜中的影象令慕容微微眯起眼睛:“翔,向右拐。

“你又干……”乔砚翔回头,从他的神情中似乎领悟了什么,将车拐入岔

道。

路愈见崎岖,在经过一段不短的距离后,车子停下来。此时跟在后面的车

子也不得不停下杰。

慕容推开车门,走出来,眼神有一刹那的冷冽异常,随即恢复正常。他径

直走到那部车的车窗前,轻敲几下,车窗摇下来。

“有事吗?”戴着鸭舌帽的人,神色颇异地紧盯着他。

慕容伏在车窗边:“劳驾你在野外为我们守夜,还真是过意不去呀。”

鸭舌帽被他亲和无害的表情影响,“哪里……”话刚出口 ,职业道德总

算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冒出来,急忙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才好玩嘛。”慕容低低浅笑,回头道:“翔。”

乔砚翔走过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起我。”

拳头“喀嚓”地响,步步逼近,鸭舌帽的脸色已变得惨白,虚张声势道:“你们

……你们要干什么?”

慕容十分好心地向他解释:“没什么,交个朋友而已,俗话说不打不相识

嘛。翔的功夫还没到家,段数也不是很高,也许拿捏不住分寸,别见怪了。”

看着那人一副快昏倒的模样,慕容佯叹口气,“翔,记得要留口气,我不

想去局里赎你。”夏宫已经够热闹了,他还想睡个好觉。

喝杯茶的功夫,乔砚翔边弹着衣服上的灰尘边走出来,慕容实在不想看猪

头是何种模样,最近食欲本就不好,他不想和夏宫女艺人比谁比较瘦。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工作证:“XX报社?原来是记者先生呀,真是失敬

了。在圈子里吃饭的都怕您的笑杆子,看来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您,以弥补我们

的不周之。”

还有?鸭舌帽几乎眼珠子都要吓得滚出来,连滚带爬,声泪俱下地哭诉上

有八岁老母,下有八十岁孩子,全家八百八十八口全靠他一人养活,只求手下留

情,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不全,全无不通。

又是一个被乔砚翔逼疯的人。慕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圣母玛利亚的光

环在他头上闪耀。

从鸭舌帽口中得知,XX报社此时共派出两名记者。他负责摄影,乔砚翔手

中那台小型摄影机使拍摄下乔砚翔与慕容两个人看烟火及以后的举动。而另外一

个人在拍完两个人从宾馆中走出来的照片后便赶回报社发稿去了。

慕容听到此,与乔砚翔对视一眼,其中的意味了然于心。

“贵报社还真是抬举夏宫,我们只不过是靠着新星混口饭吃的过气艺人,

贵社这样浪费人力,物力,财力未免有点得不偿失吧。”

“我们主任说,追到这条新闻就可以挖出纪梵希出走的内幕,而且他还说

,名动一时的FIREWORK爆出这种消息,一定会是头条新闻。”

“哦”慕容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原来如此,贵主任还真了不起,

可惜夏宫就是没有这种人才,然也不会做也几年还这么小,翔,我们是不是要高

薪聘请这位主任为我们的宣传策划?”

“可以考虑。”

慕容刚要上车,又回头道:“贵社消息如此灵通,不知有何妙计?”

“呃……”鸭舌帽望一眼乔砚翔,吞了吞口水。

慕容好整以暇,仿佛又准备喝上一杯茶了。

回到夏宫,门口重现了前段时间的热闹,保安几乎要挡不住了。只听一人

喊道:“他们来了!”一群人“呼啦”全朝他们涌过来,镁光灯不停地闪,一堆

话筒伸到他们前面。

“请问你们对于XX报社昨天报道的消息有何看法?”

“两位真是同性恋人吗?”

“xx报社报道,纪梵希是因为与慕容先生的感情纠葛而离开,请问两位对

此有何看法?”

慕容笑容不改,“各位一定等了好久,脚也酸了,口也干了,不如找张椅

子,喝杯茶,我们坐下慢慢谈,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避其锋芒,锉其锐气,以逸待劳,此谓兵家要诀。

在夏宫大厅里,临时的记者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台前的两个人,答问的

是慕容,乔砚翔依旧沉默,记者们虽早已习惯这种模式,但此事关系到两人,不

禁有人不怕死地捋虎须,冒着被乔砚翔冷冽目光冻死的危险而发问。

“xx报社昨日头条报道,由于慕容移情别恋乔砚翔,使原本与慕容是一对

的纪梵希伤心出走,造成夏宫无可挽回的损失,不知两位作何反应?”

慕容看着这位精悍的女记者,神秘莫测地一笑,“看来那家报社蛮厉害的

。”

“那么你是承认确有此事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感谢那家报社为我们写了一个好剧本,”他侧头

,“总裁,下一部投拍的片子用这个本子怎么样?”

“估计一下成本,合适的话可以考虑。”

“请问乔砚翔先生对xx报社刊出的两人一起走出宾馆的照片如何看?”

乔砚翔眼神透露着两个字:“不爽”。问话的记者已觉得背上冷汗泠泠。

“你难道没有和朋友喝醉酒睡饭店的经历吗?”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快把人吓死了。”

办公室里,慕容调侃着他,他的冷面还真好用,记者会轻轻松松地收场,

xx报社手中的资料根本无法与夏宫斗。

乔砚翔埋头苦作,才一天不来,桌上都堆成了山,真不懂下面的人是干什

么用的。

半天没回应,慕容走到他身边,靠着他的肩,“翔……”

乔砚翔手中的笔一顿。

“不要不理人家啦,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你不可以抛弃人家啦-

”嗲得要死的声音,在耳边热热的气息,勾在他胸前的手潜进西装里。

“慕容!”乔砚翔头上的青盘暴现,他非要这样玩吗?

糟糕,真的生气了。慕容识时务地收手,此时,内线电话响起来,他接起

来,“……我知道了,好……王秘书,你也一起进来吧。”

各部的主管齐集在总裁室,慕容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行径。

“关于这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媒体对于纪梵希的解约一直很关注,我

们现在要做的,只有如此……”

“总裁,外面的传言夏宫该如何应对?”

“任他说,炒得越热越好,为了填补那些合约所带来的损失,也让夏宫一

直于焦点的位置,我们没必要去理会他。新人的推出先缓缓,以免负面的影响

,加紧录制专辑,过一阵子再准备一场选新会。”

“总裁是说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不是不变,而是利用,娱乐圈这种事炒不了多久,接下来只要顺水推舟

,将新人推出来,就大功告成了。”

“难道这就是总裁与慕经理的苦心?”众人作恍然大悟状。

乔砚翔不答话,转而对王秘书道:“你收拾一下,到后勤科报道。”

从总裁室到后勤科,无疑是变相开除,王秘书大惊失色,“总裁,我……

“身为公司的一份子,却与媒体之间公私不分,利用私人关系泄露公司的

事情,对此造成的影响就不用我说了吧。”

“可是……”

慕容暗使眼色,各部门主管相继走出来。

过一段时间,王秘书从总裁室出来,慕容看到她,道:“ 我已经和后勤

科联系好了,你的工作还和现在差不多。”

王秘书道:“你们有勇气做,还怕人说?”言辞忿忿,眼神恶狠狠的,怎

么都不甘心。

慕容从容道:“你损害了公司的形象不是吗?”

“只是朋友间的闲聊而已,谁知道他会……”

“身为夏宫的人,必须时时注意这一点的。”慕容道。

“你们……是吗?”

不变的微笑,“这和你无关吧。”

第八章

车子停在乔家,灯亮着,却没有人下车。

气氛不同了……

饶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慕容低着头不说话。

乔砚翔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如果……

共一室……

的话……

……

两人的脑子里被同一件事所困扰,以前之泰然的事现在却让他们几乎手

足无措,犹如涉世未的毛头小子。

乔砚翔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半晌无语。

乔砚翔重新发动车子,慕容按住他的手,眼神带着一丝特殊的意味,“你

舍得吗?”

乔砚翔道:“慕-我们都需要时间,好好地想想。”

今天发生的事给他们上了一课,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而他们还有太多的

需要沟通。都不再是只知向前冲的人了……

“我不管。”

乔砚翔瞪大眼睛,慕容任性的语气那么自然,已是多年前的事了。他是…

“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一起。”慕靠过来,表情认真,沾着他的唇

,退开,“你不想吗?”

“我想。”乔砚翔毫不掩饰地说,“都快想疯了。”

“那你还等什么?”灿然星眸,笑意盎然,向他伸出手。

蓝调的轻扬旋律在屋间随空气起舞,法兰西的醇酒漾起水波的漪涟,永远

不会亏待暗色的夜空,冥冥地撩拨着沉眠的烈火。

慕容撑起头,透过腥红的琼液,乔砚翔与钢琴的音乐溶为一体的契合感,

竟如初见般令人目眩神迷。怎么办,都移不开视线了……

声音停下来,乔砚翔的表情有些许复杂,踱向他,俯下身体,将他囚于狭

小的躺椅中,“我可以将你的眼神理解为诱惑吗?”

淡笑不语,呼吸渐渐融合,舌根不可抑制地发颤,琥珀色的迷情将唇边那

抹邪笑渲染成看者心火的燎原,偏又挑衅似的口吻,妖魅的气息,浅浅一笑,“

悉随……尊……便……”

乔砚翔抱起他,走向卧室的方向,慕容枕着他的肩,发丝在空中飘散,听

着心跳的节拍,他微微瑟缩了一下,这几不可察觉的动作乔砚翔不自觉地微笑。

身体陷入柔软中,毫无着力感的所,慕容不放开他的手。

乔砚翔吻着他,“告诉我,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承受着他倾然的情意,勉强撑住身体,“……这种…

…我没试过……”

乔砚翔相信自已没有看错,刚才的瞬间,慕容的脸上出现一丝无措,那样

的慕,娇媚到连心都化成了水,浓浓的是溢满的喜悦。

慕容仿佛也察觉了,遮着他的眼,“翔-”往常颇有震慑力的话此时

的情境竟有撒娇的意味,乔砚翔拉下他的手,从手心到手指,轻含着,舌尖的环

绕,慕容的眼睛泛红,呼吸也不规律了。

“翔,还是……”

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敏感,轻轻的触碰都会令心都难耐地异样,乔砚翔的样

子从未比此时更具有侵略性,这种样子一向是面对外物的专用,如何会……慕容

抓住他游移的手,却在坚定的注视下,只能无奈地放开。

乔砚翔在耳边,“我好想抱你,想了好久好久,仿佛是一辈子……”

慕容偏过头,好狡猾,这样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了。

温度略低的手潜入衣服下面,衬衫的下摆 从长裤里拽出来,手伸进去,

覆住一直高度戒备的部分。浓密黑丛内的高昂被他握住

慕容抬头,瞅着乔砚翔,放开……糟糕,他的技术好得出奇……

乔砚翔嚼着笑意,吻住了他,虽然他不时逸出的呻吟十分悦耳,但那一时

还软不下去的目光确实让努力使情人愉快的他感受了那么丁点的挫折。

他褪下慕容的长裤,顺便扯下唯一的遮蔽物,慕容捶了他一记,被抓住手

按在头顶,乔砚翔低沉的声音磁性地安抚他的情绪,可惜说出来的话更加增添了

他屈居人下的不甘,“接下来该如何呢?”中间是躲避一击,重又压上来,“如

果慕不说,我只有硬来了-”

不会吧?那会有多痛?也不想想自已的SIZE有多大……

些许得意地看着慕容“怨忿”的眼神,乔砚翔煽风点火地又加一句,“要

是明天你实在起不来,我会放你假的,只是……”他拉他的手,去感受那团炙热

,那脉动的地方烫得如火,而慕容更无法忽视他脸上的“激情澎湃”,如果不说

的话,说不定他……为什么他要做受的一方?就因为他高一点,重一点,打起架

来狠一点吗?真是不甘心……

“慕……”

“凡士林……”蚊子般的声音,乔砚翔坏心眼地凑近他,“什么?”

头埋进他怀里,慕容觉得自已真不是普通的惨,自暴自弃了,“随便你了

,要做不做。”再说下去他会杀了这个人,能让他慕容落到这种地步的人只有他

了。

忍不住的笑意,吻着任性的恋人,乔砚翔轻声道:“我怎么舍得伤你?…

…”他放开他,下床离开房间。

慕容坐起来,他……生气了吗?还是……

他没拒绝,为何他……放弃……

难道……

门再度打开,乔砚翔拿着刚才他们喝的红酒,看见他,眼神镀上一层色

,伸手解开衣服,褐色的皮肤显露在他面前,一步步地靠近。

“你还真是会折磨人……”乔砚翔叹息,他算栽了。

昏黄的灯光,他半裸地跪坐在黑色的床单上,白皙的肌肤,修长的大腿,

诱人的锁骨,还有那神秘的阴影地带,闪烁的眸子如午夜的精灵,攫住他的呼吸

与生命的齿轮。

超过方才的热烈,浓淫地抬不起腰,乔砚翔用唇膜拜着他的身体,不放过

每一寸地方。慕容闻着了酒香,睁开渐迷蒙的双眼,乔砚翔将酒倒在他的……

某尘:怎么写了这么多还没做,(抓狂…暴走…发疯…)你们快点做好不

好????我写不出了,这时候停电好不好?要不然刮台风也成呀!写得好脱力

哦~~~~~

似羞似恼,慕容侧身躲闪,“你干什么”冰凉的液体流泻在胸膛上,

异样的战栗随醉人的酒香蒸发在空气里,未来得及感觉到寒意,他炙热的呼吸在

颈边轻啮着,微麻而已,某一部分在瓦解。

“我觉得……”乔砚翔撩起他的长发,馨和的温香是独有的心安,握住了

他的手,“我醉了的话比较好。”埋首于他发间,“看着你,就觉得很好了。”

慕容禁不住轻笑,有些冷的,“原来你是勉强自已在和我……早说嘛,我

慕容又不是那种开不得玩笑的人”想推开他,却被他按住,咆哮的声音响起

:“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轻扬眉,又笑,“我也不知道耶,也许正是你脑子里想的吧

。”

“你?!”怒目,终究还是叹气,抱着他,勒紧的腰让慕容稍稍皱起眉头

,“……怕你受伤……怕自已控制不了伤了你……”

“……傻瓜……”抚着乔砚翔的脸庞,轮廓分明的线条,遂的眼睛里有

他敛起笑容的样子,眉眼的边缘是掩饰不了的情意。停了一会,轻轻地凑近他,

贴着双唇,“我也是……可是我很自私,那种害怕丢给你去想,毕竟……”他移

向乔砚翔的耳边,“能这样碰我的只有你。”

乔砚翔似呆住,方醒神过来,“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客气了?”

慕容终于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我可……没这么说……翔……你冷静一

点……”

逼近,“你说了那样的话,我还冷静得下来就不是男人了。”

“可是……”慕容陡然瞪大眼睛:“你骗我?”

“彼此彼此。只是某人的前科很不良罢了。”

“我当然不及你痴情了。”扭头不看他,这是此种姿势下唯一可能的反抗

,微扭动的身体触着了某,灼热得不容漠视。

乔砚翔无奈地迎着他的目光,“慕,你说我们还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

问题上吗?”拿出瓶东西,有点像护手霜,慕容咬住了下唇,瞅着他,那个……

可不可以收回前言……他不是男子汉,也不做大丈夫,说话不算就没什么罪嘛!

乔砚翔很明确地用行动否决了他的建议,抚向他腿间的手不断下滑。

曲起的膝盖微微打颤,指腹在缓缓抚摩着,慢慢陷进去……

他吸气并努力放松,然而突兀的感觉仍旧叫他皱了眉头。

“还好吗?”乔砚翔问他,手指停在了那里,见他不语,又推进,因为某

种液体的帮助,并没有很大的压迫感。

另一方面,乔砚翔并未让他的前方休息,同种节奏的抚慰,间歇的呻吟让

他硬生生地咬牙忍住,好没面子……

手指变多了,两根还是三根,移动着,那一地方好似着了火,不同于以

往的,就像……包容……渐渐地,意识在迷蒙……

“啊……嗯啊……”身体两同时有加快的幻觉,好像不是自已的了,他

搂紧了触手可及的人,手攀住他的肩膀,忍不住了。“翔……放开……出来……

不行……”手指陷进肌肉里,痛得快麻弊了。

乔砚翔一手扶住他的腰,缓缓地将自已推进他的身体里。

刚刚以为解脱却受到更大的冲击,慕容一时竟喊不出声了。

“慕……”温柔地呼唤着。

慕容睁开眼睛,无意识地露出恍惚的笑容。

乔砚翔终于放弃挑战自制力,猛烈地抽插起来。

“呜嗯……”呻吟着,一颗珍珠滑落眼角。

“好丢脸……”无声的哀悼,虽然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好歹也让他意思一

下。

乔砚翔搂着他的手臂一直未松开,而他不敢动的另一个原因就是……

“嗯……早安!”乔砚翔眼都没睁,就朝他吻过来。

“……你……你这个家伙,还不快给我出来!”他一动,身体的另一部分

便仿佛感应到一般,体内的东西受到鼓励似的膨胀起来。搞什么,做一晚上还不

够?

乔砚翔贼笑,“慕那里又变紧了,所以我才说要多练习,不过看昨晚也没

见怎么长进,虽然紧一点做起来比较舒服……”乔砚翔抓住他袭来的拳头,继续

欠扁的言论,“不然我们再接再励乘胜追击如何?”

“你休想!”慕容眯起眼睛,大有一副“你敢做就让你尸骨无存”的模样

,只是他赤裸的模样再加上已被攻陷的情形十分不利。

乔砚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色狼似的淫笑着,稍稍动着身下的

利器,见慕容强忍的样子,享受地吻上那鲜艳的红唇。

“喂……今天可要开季度总结会议……”

慕容现在是后悔得恨不得从喜马拉雅山上摔下去,难不成以后他都要这样

被他吃得死死的?他商场玉修罗的名声何存呀!

想是这样想,捶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揽上他的肩,不自觉地迎合着他。

“慢……慢一点……啊啊啊-”

黎明的阳光洒在窗台上,而床上的人早已掀起另一场爱欲之火。

不舍地在额头再印上一吻,抚着慕容沉入梦乡的容颜,乔砚翔不自觉地

微笑,他终于得到他了。

拥有了,就不会再有放开的念头,只想全心地爱着。

不同于以前,不知从何着手,只好学着言不由衷的话,就像是说服自已

,束缚得喘不过气来。

而如今,仅是看着,心里就暖和,想笑,笑了又想哭。

若没的过往,也没有现在。

茫茫人海中,他寻着了慕,便是此生的牵绊了。

昨夜慕容说,他们若错过,几十年后,他有妻有儿,他也有别的情人,乡

间的庭院里,喝着稍稍苦涩的茶,闻着似有似无的香,那情景,是幸抑或是不幸

他害怕得拥紧了他,是害怕,真正的胆战心惊。

不敢想,没有慕,而慕也不需要他。

只有抱紧,一一用体温去平复恐惧的心。

从未想过会分开,现在或是未来。

他用全部留住了慕,他的堕天使。

将早餐放在桌上,门关上。

温温的茶香在空气中飘荡着,也许,就像这莫名的气息,存在于每角落

,萦绕于你的心间最柔软的部分。若你意识到,将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喝着红茶的人,望着它,微笑。

第九章

“不等我,会议就开始吗?”

门推开,慕容在其上轻敲几下,意思意思,以免坐于上位的老大脸色太难

看。

“慕经理……”刚刚总裁方说他请假,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会议室。难道

……不会吧?夏宫也会出这种事?而且还是一向亲密无间的朋友咧!

乔砚翔站起来:“你们先讨论一下。慕容,你跟我来。”头也不回地走向

休息室。

慕容无奈地耸耸肩,尾随而入。

各部门经理瞪着灯笼大的眼睛,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来。

“大清早的(呃,是上午吧)你生什么气?又是哪个小鬼不长眼惹毛了你

?瞧你气得那个样,不知道还以为夏宫的股票一路跌成垃圾股了呢!放轻松放轻

松……”

“过来。”低沉的声音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不悦的神色唯一的形容词就是

“山雨欲来”。

“干嘛?”慕容仿若无睹,绕过办公桌,痞痞地笑,“我只是小小的迟到

,犯得着拉长着狼外婆的脸吓唬小红帽吗?”小生怕怕耶。倚在桌边的身体被他

轻轻一带,跌进怀里,颦眉,“翔――”

抵着他的额头,“不是叫你今天不用来上班了吗?”

“你说过吗?”笑厣如前,“我睡着了,没听见。”

乔砚翔叹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醒了?”这些年的朋龙当假的?怪只怪

他摊上这么个难缠的情人,“我怕你太辛苦。”

慕容搂着他的颈项,“翔,不同了吗?”轻轻的口吻像保护易碎的水晶。

“什么?”乔砚翔拥着他单薄的身体,心想着该叫他多加点衣服。听到他

的问话,思绪一怔。

“在你眼中,我不同了吗?”

乔砚翔为他从未显露的忧郁与认真而一时无语,半晌方道:“你……为什

么这么说?”

慕容凑近他:“翔,看清楚,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变。我们还是最好的朋

友,商场的黄金拍档。只是,我们还有另一层关系――情人。我们不能因为这一

层关系而颠覆以前所有的模式,那样,翔不再是翔,我也不是原来的我。就会像

两个坠入爱情的陌生人,陌生到只剩下廉价的爱。那不会是我们想要的。”

乔砚翔缓缓放开手,“你说得对。”的确,他们吸引彼此的是无拘无束的

随意,是心有灵犀的感觉,是那种任谁也无法取代的亲密感,如果失去了这些,

他们……会比任何一对情人更容易窒息。

慕容看着他,轻笑出声,乔砚翔一言不发的沉默下,是他熟知的习性,正

如翔了解他一般。他靠着他的户膀,“翔,喜欢这样吗?”抱着他,和他说话,

没有弓箭交加,平和如一泓清茶,淡而幽香。

“嗯。”尽管和他吵架能振奋精神,活动腿脚,舒通筋骨……(以下省略

N字)可是这样宠着他,爱着他,感觉心与心贴在一起,却是盼了许久的,只有

他能填满的空虚。

慕容抓住他的手,环住自已,嫣然一笑,“我也是啊!不管以前,不管将

来,只要我们喜欢就好,想怎样就怎样。如果再对另外的人动心了,我们就回到

原来的朋友,谁也别怨谁;如果这里……”他按着乔砚翔的胸口,“只为眼前的

人跳动了,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纠缠到老吧!”

乔砚翔无声地拥紧了他,吻在发间,呢喃地低唤,“慕……”

慕容懂他,每一句都如风沐柳,化解了心底的那层黑雾。

“其实我原想你昨晚太累了,连清早我给你清洗的时候你都能睡着……”

在他耳边轻轻说,乔砚翔竟见到慕容的耳根微微泛红,低下了眼,扇形的睫毛所

垂下的阴影稍稍颤动。

“你还说,都是你――”慕容咬住下唇,往日的精练不见踪影,要想全无

改变也是很难的。

手慢慢下滑,亲吻着脸颊,鬓角,“那里还痛吗?”

“嗯……”慕容轻轻推拒,“翔……”

“我不做,只是亲亲好吗?”手潜进衣服里,解开扣子,抚摸着肌肤。

可是……明明都那么大了……慕容稍稍挪动身体,想避开抵在股间的灼热

物体,即使隔着布料,他依旧感受得到它强大的攻击性。

突然,乔砚翔收回游移的手,埋首于他胸前,努力平复着喘息。

慕容与他对视,不会吧?他们……

就是……乔砚翔用眼神告诉他。

两人分开,整理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听一阵,陡然拉开――

一堆人叠罗汉似地倒在门边,谗媚地抬头看两个脸色已呈铁青色的上司,

可怜兮兮地语气。

“总裁――”

“慕经理――”

老天做证,他们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原以为会为各自利益分家的两位主事

却在休息室卿卿我我呀?

圣母玛利亚保佑,他们还有小命回家吧!

毕竟都在演艺圈混久了,看到的各类形形色色,虽未练就百毒不侵的本事

,也学得一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孔,伸长了脖子摆出看好戏的表情,趁

机提出明知会被无情驳回的加薪要求活跃一下气氛,各级主管尽忠职守,开完会

议,识相地离开。

“你先去停车场,我一会就过去。”

慕容还没来得及答话,乔砚翔的身影已消失于眼前。他是鬼呀?什么速度

!这望尘莫及的运动神经不知哪一秀逗,他要干嘛?

嘀咕地,不情不愿地走着。

他的车长期在车库中休假,拥有免费司机的公家待遇,没理由劳累可怜的

手。何况,乔砚翔一直对他的车术心有余悸,法拉利的限量车型,若是在他手中

化为一堆破铜烂铁着实冤枉。

其实,他蛮享受让乔砚翔苦着脸替他服务的表情,莫名的心安神定,只要

乔砚翔还没被他惹到发飙的地步。

胡思乱想着,拉开车门,愣住。

大串的玫瑰,在满天星的点缀下,娇艳欲滴。

――“喜欢吗?”熟悉的气息,拥他入怀。

不语。

乔砚翔的声音,磁性而沉稳,“虽然是骨董级的做法,心意的传达还是非

它不可。说什么改变还是不变,反正都这个样子了,没办法的事。以前,不会总

值将你搁脑子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也不会老想抱你,吻你,把你压到床上―

―”怀里的身体微动,他搂紧了,“怎么,说实话也不行了?”

低低的,“哪天也叫你尝尝那个滋味。”老是欺负他,自尊心真受打击。

“只要你想,我没意见。”无谓的笑。

慕容转身,似笑非笑,盯着他,“要是别人送给我,我一定免费送他去

‘绿园’休养到下个世纪。”

“哦?”乔砚翔扬眉。

“可是――既然是你这个混蛋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拳头毫不留情在招呼

过来,急着与它最近的物体作亲蜜接触。

乔砚翔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急忙向后退,开玩笑,慕容的拳头多吃几

下会出人命的。

“你是最近生活太安逸了非要找个人舒通筋骨是不是?早说就是嘛,朋友

一场的,包你拳到病除,无灾无难,遇难呈祥……”一记右勾拳,该死,躲过去

了。

“知道我对玫瑰粉过敏还好意思送,你缺心眼是不是?当情人当到你这

份上找块豆腐墙撞死得了,就算当孤家寡人也比被你气死好……”闪得那么快干

嘛?欺负他没力气呀――

“放开我!”慕容被乔砚翔压在车盖上,喘着气,不服地低嚷。

“拜托,你看清楚好不好,那是仿真玫瑰,几千块一朵耶。要不是喜欢上

你这个麻烦鬼,我哪用得着大老远的叫人从荷兰空运过来。”

“谁要你送了?”分明是自做孽,活该被揍。SHIT!他又不是女的,感动

个什么劲。

“起来了!”这副样子被人看见,他就该跳黄浦江了。

乔砚翔松开,双手撑在他身旁。

慕容侧头,“扑哧”一笑,抚上他嘴边的青肿,“痛不痛?”

“你让我揍一拳试试看。”乔砚翔呲牙咧嘴,一脸鬼见愁。

“那这样……”轻柔的双唇,吻着,调皮的丁香舌舔过,“还痛吗?”

“痛呀,这里也痛……”语音消失在唇边,经历了精神与肉体的双重伤害

,不索取点安慰费着实对不起自已。

揽着他的腰,往下半身贴近,手伸进宽松的休闲服下,隔着薄薄的衣料,

执意燃起未尽的火焰。

“唔……”慕容仿若叹息的呻吟,如醇酒般令人心醉。

他非要这样动不动就发情吗?

“够了……”再继续,他们就不要回去了。

慕容捶着他的肩,“翔……”

皮带已经解开了,乔砚翔扯着他的外套,“别吵,在体息室我就想做了(

这家伙果然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再忍的话会憋出内伤来。”

“不要……回家再做……”

“一下了就好了,乖……”

你以为哄小孩咧?让你开了头还得了。

慕容勉力推拒,将双方隔开一段距离,“要做你自已做。”他怕痛,在这

里的话不痛死才怪。

“慕……”腆着脸凑过来。

此时,慕容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浑然无视乔砚翔哀怨的眼神。

“快把衣服穿好。”慕容低声说,方接听电话,一会儿,脸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

慕容看他一眼,“开车。”

“去哪?”

“济世医院。”

☆☆☆醇酒醉影于23-1-12 16:12:2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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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济世医院,隶属纪氏企业,据说是纪梵宇(纪家大少)娶回来的嫁妆,装

备与医院俱网罗了最顶尖的精英。

慕容冲下车,不管医院里明令禁止喧哗的公告,横冲直撞,终于在特别看

护病房门前看到了那个人。

面容憔悴,神色颓唐,单薄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空洞的眼神掩在过

长的浏海下,靠着椅子,脸颊上依旧残留抹不去的泪痕。

“梵希……”忍不住的心疼,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拂开凌乱的发丝,

青紫的嘴唇隐约的血印,“你瘦了。”

“慕容……”恍惚的声音,游离在空气里。

“是我。还有希望吗?”

摇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滴在慕容的手心。

“他不是说再也不离开你吗?这才几天?他把你当什么了?早知道就算抢

我也不会让他带走你!”

震怒的慕容,如地狱修罗一般令人不敢逼视,嗜血的气息。

走近的脚步顿住。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不来找我,我会恨他一辈子。”

“那也比再被他伤一好!”

“……”沉默,头抵在他的肩上,“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慕容环住他,“你总是这样傻得叫人心疼。”

你又何尝不见呢?纪梵希知道这个时候把他喊来的自已很任性,可是他真

的好累,好想睡。只要一睡去,那人消失的预感就会令他从梦中惊醒,一遍又一

遍。

“你不是还有我吗?”

身边的人如是说,温和如地中海的冬天。遥远的……不是幻觉,他已不是

原来的慕容了。

眼光不经意地偏移,似曾相识的身影,转身离去,同样的伤悲从那一方传

递过来,他是……

“我先去看看JOYCE。”

慕容松开他,推门走进去。

“慕容……”

“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如他所料,屋内的人没有睡,看样子是在等人――若没有猜错就是自已了

“你要将他还给我吗?”慕容沉声道。虽然他是病人,但他可不是什么善

男信女,惹火了他,照打不误,反正就快翘了,他不介意送他一程。

“你不要吗?”淡淡的口吻。

“你在说什么鬼话?”慕容气得想杀人,攥紧了拳头,“他又不是东西,

你这样丰想要就要,想丢就丢,你算什么保护人?算什么哥哥?”

“你不要吗?”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

慕容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待慕容从病房出来时,纪梵希的神情平静许多了,椅子旁边多出一束…

…看上去似乎在哪里见过……

慕容骤然走过去,“梵希,这是哪里来的?”

“有人把它放在那边的走廊上,我就捡回来了。”

“那个人呢?”

“走了。”

慕容低咒几声,“梵希……”

“我没事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慕容紧紧地抱他,放手的时候,已是熟悉的神情,毅然的身影令他明白,

他要去追寻属于他的幸福。

“你不要吗?”他第三问的时候,似已得到答案。

慕容抿紧双唇,半晌道:“我不能要。”

“为什么?”

“因为另一个人。”

“现在的情人?”

“是。”

“离不开吗?”

“离不开。”

“为了梵希也不行吗?”

“不行――谁也不行。”

话到此,纪梵宇伸出手,柔和的蓝光自他手心流汇,“我把他给你,梵希

有块一模一样的。”

慕容接过去,静待下言。

纪梵宇道:“他很坚强,一定会活得很好。请你以你想要的方式守护他,

直到他走出我的世界,就像你走出他的世界一样。”

爱过,并不代表没有再爱一的机会。

时间,永远的疗伤剂,为世间的情人抚平心底的伤痕。

空间,如海边尘沙,被浪水冲刷,将最艰难的痛楚掩埋于。

无论你信或是不信,若让幸福从手中溜走,错过的又何止是一片海洋。

流星在哭泣,泪水滴滴如海风的轻喟。

“笨蛋!”

气得牙痒痒,慕容不顾形象地(他还有形象?)站在立交桥上大叫,除了

车辆的呼啸而过,只有他的声音混和着悠长的飘荡。

他就这样不可相信吗?他看上去像那么容易动摇的人吗?他哪只耳朵听到

他说要分手了?这样一句话都不 说就走掉算什么?

说什么爱他,都只是嘴巴上的话吗?真是快被他气死了!

“乔砚翔你这个傻瓜,笨蛋,没脑子的家伙!你给我滚出来!”

撑着栏杆,夜的空旷,重回身体的冰凉。外套丢在计程车上,司机早在

他中途喊下车时吓得一溜烟跑了没影(他的样子有那么可怕吗?)。

力气好像耗尽,环抱于胸前。

好冷……

翔若在身边,会脱下衣服丢给他,虽然一句话也不说。

翔若在身边,会抱紧他,用体温给他驱散夜风的冷冽。

翔若在身边,会拽着他到最近的红茶馆或家里,用飘渺的茶香温暖他的冰

凉。

翔若在身边……

可是,他不在。

站于桥上孤单一人的他,被如水般泌静的霜露染得湿气弥漫的脸庞,是如

此的渴望――是渴望。

好想,好想见他。

好想……

“翔………”

喊出口时,连自已也怔住,这虚弱的低喃竟出自他的嘴里,他慕容何时变

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不要离开――

不许离开――

除了他,他已一无所有。

他让他变成这样,他让他落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怎能如此不负责任

的离开?

翔……

空中的星迹,稀薄得摇摇欲坠。

慕容抬头,某一个方向,陡然地,一束光芒腾空而起,在色的幕布上燃

放,耀眼的炫丽。

慕容盯着他,呼吸一滞。

那里……海边……

尾声

曾经小心翼翼/

不敢越过那条界线/

害怕某一天/

眼中只容得下你的我/

即使醉死在海风里/

也不会有人/

把我捡回去/

酒堆在沙滩上,却一滴也未喝。没有那种冲动 一心想沉入到某地平面

的心理,什么也没有。没有想醉,没有想哭,没有想任何该想或不该想的事情。

无意一口气地买了一堆东西,走到海边,坐在沙滩上,望着前方的潮起潮

落。

如果这里……只为眼前的人跳动了,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纠缠到老吧。

手,触着胸口,那里还有着起伏。

不会怪他。

那个人的份量,举足轻重。当初他为他的痴狂,犹历历一目。

在慕容心中,那个人的特另,不同于我。

“你不是还有我吗?”

为何,那个时候,脚步移不开。直到那扇门关上,才放下已如讽刺的鲜艳

鬼使神差地离开。

那张嘴,不知对多少的倾情信徒流汇出各种如糖似蜜的话语;那双手,不

知拥抱过多少的粉脂玉肤;那颗心,不知多少诱惑的心停驻。我不是早已看惯,

甚至习以为常了吗?早就不该为一甸淡淡的衙言而产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了吗?

然而,会痛,伤彻骨,来不及拾起遍地的苍荑。

点燃打火机,引线在前方蛇行,又见到曾经的烟火,与那个夜晚是如此的

相似,他现在如何?是陪伴在那人身边吗?应该是回到记忆中的样子吧。

改变……会因为我这个插曲,有某些吗?

只有这样吧。毕竟,主角上场了,配角就该谢幕了。

就像眼前,虽然有着火树银的精彩,也只是短暂的瞬间。

当火消逝的时候,那样的刻骨铭心,永远随星星留在夜空里。

没有你的夜里/

烟火依旧美丽/

而我永远/

等在那个夏季……

光华渐渐消逝,隐没在远方的天际。

我伫立着,音乐的缭绕,隐约隔在另一个世界。

角落里,那朵烟,骤然地盛开。

喘息声,脚步迫近。

温柔的呼吸,熟悉的味道。

猛然撞到怀里――

手环上腰间,几可见那抹比夜色更魅惑的微笑已在唇边绽放。

“我回来了……”

情愿为你收起/

堕天使的羽翼/

从此不再/

飞出你怀里……

(全文完)

后记:由于某人的坚持,由最初的悲剧(?)改为喜剧(?)(讲实话,

那样既符合题意,又符合历史――与其被别人压在身下,都当比较主动的一方吧

?)这两个人的故事告一段落。其实,他们本是另一个故事的配角,却被我先拿

来消遣了,一消遣就弄出了十章,想想看偶还是蛮天才的。

说明一下,那首出现两的歌词是我从〖放肆音乐通放肆音乐通〗

YeMusic弄来的,好像是黎明98年“DNA出错”专辑的一

首《烟火背后》

讲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切题,偶个人觉得《第一时间》更好,蛮符合他们

开始的情形。不过谁叫偶开工时这首歌还没出现哩,大人们认为咧?^^bb~

《第一时间》

累了不要见外 把我挖起来 吐个痛快 看不惯朋友有难

谁还冷冷的围观 我的手心为你握起来

烦了不要见外 把我找出来 陪你负担 续杯咖啡的温暖 

一直暖到你想开 你心情的坑洞让我来填满

昨天会被今天明天来取代 动心的感情不会淘汰 关心常在

就算你我再热闹喧哗中走散 友情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让跳乱的心情平躺下来 重新的呼吸简单 的 满满的

朋友只要你被孤单压的叫不出来 我第一时间送出关怀

热热的眼神陪你看开 找回那片大自然 为着你抱紧你相信你

我确定

最后,谢谢大家的捧场(18度大鞠躬――)

某尘

《火树银》番外《爱你又怎样》

风间座。

半年的时间,乔砚翔已俨然是这里的熟客,经店长的明示或暗示,大部分

人已认命接受他与慕容的关系,虽然有人认为他们更像朋友一些,但慕容的收敛

着实说明了这一点。

店长瞄了他一眼:“真是稀奇,慕容没来吗?”

“这几天在筛选新人,他累得爬不起来。”作为执行部经理,慕容的工作

更杂一些,难怪他三天两头嚷着要罢工,还是再请个助理吧。乔砚翔答着话,

扫视着周围,店长没好气地打断他,“干嘛呢,不要把这当成夏宫的面试地点好

不好?”这两个人都是居心叵测,看准了此地“人杰地灵”,没事就来转悠转悠

,看到都叫人乱不爽一把的。

“呵呵呵――”乔砚翔干笑几声,“职业习惯而已,别介意啦,我们不是

经常来给你当免费劳工吗?”

“对呀,又费体力又牺牲色相,店长发工资给我啦,小心我告价钱剥削劳

苦大众,不顾朋友之谊了。”

店长扬扬眉,“我正想你怎么放心让乔砚翔一个人来,原来还是按捺不住

,想不到你慕容也有今天,我真该放挂鞭炮庆祝一下。”

乔砚翔揽着慕容靠过来的知体,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慕容瞪了他一眼,“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呀!”

乔砚翔嚼着笑意,低下头,“是没见过……”手有意无电地抚过某,慕

容眼神略微渡上些许意,低笑出声,“哦?”

“不信么?”渐渐贴近彼此,直到眼睛里只有对方的样子。

慕容脸上的表情似真似幻,暧昧不明间,欲嗔又喜,令人无法猜透。

“喂,你们两个!”店长忍不住“拍案而起”,“是来喝酒还是调情的?

要做什么楼上有房间,别在这里刺激别人好不好?你们这样很过分耶!”

风间虽说自由随性,但慕容与乔砚翔打眼的外貌依旧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

,拜托,他是开酒吧,又不是开剧院,没事看什么看?店长窝着火,将炮口对准

最靠近的人。

慕容伏身向前:“谁说要干什么?你吃火药了?”

“你还好意思说?”店长一把揪住他,“你快点将你老公家那个恶魔弄走

!越快越好,不是要空投到撒哈拉还是巴勒斯坦,甚至阿富汗,只要不出现在我

面前,怎样都好!”

慕容“呵呵”笑着,“无辜”地回头看乔砚翔,“翔,你说怎么办?要他

回来吗?”

开什么玩笑?乔砚翔脸臭臭,好不容易才把那家伙脱手,怎么可能这么快

就让他来扰乱他的“美丽人生”?

慕容佯叹口气:“店长你看,这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你就勉

为其难担此大任,小光和你不是挺合得来吗?”

“你们就放心让他在风间座?”真是没责任心的人,他早就不指望他们了

“安啦,向来只有他占人便宜的份。”

乔砚翔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吧台上,“这是他下个月的生活费。”

他那个没兄弟爱的大哥,一点也没有“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观念,丢下

一颗不亚于“原子弹”的重型武器,头也不回去二度蜜月了,要不是他闪得快,

这颗烫手竽头还不知如何理呢。

店长已懒得去看那小数点前有几位数了,反正再多了不够赔,那家伙是个

天生的灾祸源头。

“莫帆!”

听到这个声音,大多数人会选择追溯来源,清清亮亮,略带童稚。在这里

,会这样叫店长的只有一个人。

“店――”慕容回头看过去,发现已没了人影,“呵,跑得还真快。”

“翔哥哥!”一团人影敏捷而迅速地巴上乔砚翔,犹如动物园中的浣熊宝

宝,唔,如果脸上再多两上黑眼圈更像。由于“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定理是适用

于从胚胎到进棺材那一刻,小光毫不犹豫地真奔向另一个方向:“容姐――”一

块蛋糕非常“巧”且“准”地填补了这项空白获省优部优国优。

“光儿好乖。”慕容好心地“轻拍”他的背,以防他被噎得翻白眼过度真

的死翘翘了。

小光扁扁嘴,知道这时运用泪水战术已无济于事,且不说天时地利皆不宜

,单是翔哥哥早就和容姐姐一路了他也讨不着好去。

难得看见小光这样有苦说不出的表情,乔砚翔捡起不知几百年前已丢到爪

哇岛的叔侄之情,“亲切”地问道:“小光,有事吗?”

小光这才想起正事,跳了起来,“莫帆呢?”

“他……”乔砚翔看看在吧台下猛打手势的人,“他临时有事,先出去了

。”

“一定又是哪只狐狸精要电话来了。”

小光义愤填膺,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将吧台上的杯子撞倒几个,摔在

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乔砚翔可以听见有人心地滴血了,杯子产自威尼斯,纯手工制作。

“哼,大不了我自己解决!”小光二话不说,又再冲出去。

慕容敲敲桌子,“你要不要考虑下用塑料杯?我算你八折。”

“谢谢。”店长苦笑,看着地上的碎片,心那个痛呀。

乔砚翔随着小光走了出去,不一人会儿,慕容的手机响了。

“我知道了。”慕容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小光捡到好东西了。”

“啊?”

“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形容这种情形。

送走医生,乔砚翔迎上慕容的目光,“我看,明天的面试可以取消了。”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答应?”慕容睨着他,双手环胸倚着墙而问。

“大概是感觉吧!”乔砚翔充满希望,“他的外形条件与纪梵希不相上下

,清静中性的气质正符合当前的潮流。医生说他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所以才会

昏倒路边,可见经济上并不宽裕,我想他没理由拒绝这个机会。”夏宫自纪梵希

解约后,许多方面都遇到困难,此人的出现是恰逢其时。

“不一定,当初……纪梵希也不愿进入演艺圈,艺人的风评并不好,要想

洁身自好,立于不败之地不是简单就成的。我看他不一定撑得下去。”

慕容的眼光一向很准,乔砚翔悉这一点。

“可是……”他回头看过去,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却依旧隐约可见动人的

颜色,身为捧星拱月的人,怎么也不舍得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对象。

慕容看了他一眼,“算了,等他醒了再说吧。”他打开门,“毕竟你是总

裁你说了算。”

“慕……”

门关上。

他一直昏睡了三天,情况时好时坏,乔砚翔只好留在家里照顾他,第三天

晚上,他终于醒过来。他还记得昏迷前遇到的这个人,盯着乔砚翔看了好久,方

启口道:“你好。”

他的教养非常好。

乔砚翔问他的名字,他沉默些许,“瑾,上杉瑾。”

“你是日本人?”

他摇头,乔砚翔似有顿悟,“节,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就叫你瑾

吧。”

又谈了一些许,瑾睡眼朦胧,乔砚翔便离开了。

这个瑾,似乎没那么简单,乔砚翔想起慕容的话,叹了口气。

慕容原来的房子已经卖掉,这个时候大概是占着店长的床。慕很少用那样

的语气说话,他是否做错了什么。

乔砚翔带着瑾走进夏宫,果然,大多数工作人员都盯着瑾看。

乔砚翔拍拍他的肩,笑着说:“进去吧,他们是喜欢你。”

“喜欢……”

“对,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乔砚翔干脆拉着他向内走,慕容正与经纪人

边谈话边从电梯里走出来。

“慕容!”

慕容看到亿们,微微一笑,“总裁来了,R公司的人已经等好久了,关于

合约的问题还在等你的答复。”

乔砚翔拉过瑾,“这是上杉瑾,这个是我的……”

“苦命的下属,很高兴见到你,我姓慕人,你叫我慕容就好。”他转而对

身边的人说:“关于我说的事,请您下个礼拜给我答复。”

乔砚翔走向专用电梯,瑾刚要跟过去,乔砚翔道:“你随慕到转一转,

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

慕容站在他身后,“我们走吧,瑾。”

瑾几偷偷看慕容,当发现慕容看他时,又急急地收回目光。

夏宫并不大,大部分的业务在各分部,转完的时候,刚好可以喝下午茶,

瑾看上去并产注意饮食的样子。

在内部餐厅里,瑾的举手投足间,俨然是名门风范,慕容暗自打量着,疑

团越来越大。

“我吃完了。”

“是吗?如果让乔砚翔发现你只听这么一点点的话,会骂我的。”慕容调

侃着,发现瑾的脸红了,微微的,低下头去。

慕容的笑容停在嘴角边。

“你对演艺圈怎么看?”慕容似不经意地问。

“还好,嗯,大概每个人都有生活方式。”

“那你呢?”

瑾怔住,表情傻傻的。

慕容伸手轻轻抹去他嘴角的一点痕迹,“难道没人告诉你你很美吗?”

“我是男的。”瑾呐呐地。

“这有什么关系?美关乎性别吗?”灿然的笑意。

“对哦。”

真好骗。慕容忍俊不禁,居然还有这样单纯的生物,看这真的捡到宝了

就如慕容先前料到的一样,瑾不肯投身演艺圈,乔砚翔担心他身体还没康

复就此离去,只好将他带在身边。瑾很安静,大部分的时候,如搪瓷娃娃,慕容

打趣说放在夏宫养眼也是好的。夏宫成分复杂,各种人出出进进,工作忙起来

,乔砚翔使顾不上瑾,每总要大张旗鼓地满世界找人,一来二去,全夏宫都知

道,乔砚翔成了专职保母。

慕容的工作好像一下子增加了许多,总是要忙到很晚。乔砚翔劝了好几

也没用。

乔砚翔把瑾送回家,“你先进去吧。”

瑾坐在车上,不动,“你不回去吗?”

乔砚翔摸摸他的头,“我有事……”

“去见慕容吗?”

乔砚翔一怔,笑了,“是。”

瑾推开车门,走出去,又转身道:“我等你回来。”

乔砚翔望着他的背影,心情莫名沉重起来,难道……

慕容支手撑着额头,沉思着,乔砚翔走到他身边:“慕。”

慕容没有回应,闭着眼睛。乔砚翔环着他,轻轻吻着,慕容捶了他一拳,

“你闹什么?”

“谁叫你不理我?”乔砚翔佯装哀怨地说。

“得了吧。”慕容推拒不开,只得任他抱着。

“慕。”

“什么?”

乔砚翔踌躇起来,不知该不该告诉慕容,也许只是他会错意。

“想什么呢?”慕伸手想给他一记,被他握住手,放在唇边吻着,一根一

根,乔砚翔眼望着他,慢慢靠近,那总是带笑而诱惑的红唇。

“翔……”慕容唤他的名字,被他抱着吻住,手伸进衬衣内。

在背脊上游移,轻而柔的,慕容咬紧嘴唇,半恼地睨着他。自从他发现他

这个弱点,就总是――“啊……”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握住他的手,以往那样犀利的邪魅眼神此时反而成为催情的毒药,挑动

男人薄弱的神经。

“慕。”乔砚翔在他耳边,炙热的气息拂过。

他什么时候技术这么好了?虽说第一他是自掘坟墓,又有“名师出高徒

”的古训,他也未免太上道了吧?说不定……

“想什么呢?”像要惩罚恋人的不专心,乔砚翔吻住了他,手往下滑

,企图软化蕾贞洁的部分。

知道你吻技高超,也不用这个时候卖弄吧。“唔……”

身体还是不习惯,慕容闷哼着,不由自主地扭动,想让体内的入侵者出去

“痛吗?”他好紧,光是手指就无法前进,乔砚翔安抚着任性的恋人。

“翔,出去啦,好痛……翔……”

乔砚翔维持着手指不动,低头用嘴一颗颗地解开他的衬衣纽扣,吻上白皙

胸膛上的茱萸,用舌头挑动着,吮吸着,又压下去,濡湿的感觉令体内的冲动如

星火燎原般燃烧。至始至终,他一直望着他,视线的温度比任何时候都高。

慕容想逃开因这种抚慰所引起的燥动,但纠缠的体势以及猎人般的眼神令

他无可逃,眼前渐渐迷离,陷入焦艳的烦闷中,微微地喘息着,揽住男人的肩

膀。

衬衣垂到手腕,不知何时,体内已有两根手指出入,发出靡然而使人脸红

心跳的声音。无意中展现的媚态令人怦然心动,乔砚翔只觉最后一道防线已然崩

溃。

“我想要,慕,我好想要……”

乔砚翔在他身上狂乱吻着,拉他的手去体会他身下的热度。慕容知道他已

忍到了极限,将头埋他胸前,抱紧他,无言的默许。

手指抽出来,突兀的空虚感令他不满地更往男人怀里缩,这样不负责任的

举动也只有对他。

“铃……”

电话铃此时不识相地响起来。

“翔……电话……”

“别管他!”乔砚翔拉回他的注意力,好容易才把他拐到手,怎么可能轻

言放弃。

慕容咬他一口,他吃痛地停止动作,发现慕容式的笑容正对他绽放,“翔

……”

“我知道了。”认命地收手,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拿出手机:“是谁?

……瑾?……有消息了!……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慕已整理好衣装,只有衬衣仍是披散开,鲜艳欲滴的颜色令他

稍息的欲望又涌上来:“慕……”

“总裁,”慕容笑容可掬地道,“要开始工作了吗?”

乔砚翔回到家,打开客厅的灯,就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沙发上。

他还没有睡吗?

走过去,瑾睡着的模样多了几许孩子般独有的纯真,毕竟只是十七八岁的

年纪。

“瑾,醒来醒,回床上睡好不好?”

瑾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嗯,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睡着了吗?只是想等你的。”他伸出手,作出要他抱的样子。

还是个孩子嘛。乔砚翔去抱他,却被他一把拉着跌到他身上。

“瑾?!”

“我好怕……”哽咽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

乔砚翔愣了一下,随即轻声安抚着他,“别怕,别怕。”

一抬头,却看到慕容似笑非笑地站在门边瞅着他。

“慕,你听我说――”

“啊……”慕容打了个哈欠,“你们继续,我要睡觉了。”

他走进客房,关上的门差点打到乔砚翔的鼻子。

“他怎么了?”瑾睁着迷蒙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没什么。”

幸好他还有备份的钥匙,谢天谢地。

从被拉着出门起,瑾就一句话也不说。

慕容也不勉强他,悠哉悠哉的开着车。

“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他恨恨地说,半天没有听到驾使座的人有一点回应。

“喂!”他刚一开口,慕容一个急转弯,他一下子撞到他身上。

“坐稳了!”慕容脸上挂着无谓的笑意,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在城市的各

条道路中飞驰。

搞什么?瑾瞪着大眼睛,明明听说慕容车术很烂,怎么可能――

左插右拐,车子终于平安停在一家气质非同一般的店面前。

“欢迎光临。”

慕容将钥匙丢给门前的侍者,随即给从里面出来的男子一个拥抱。

“你怎么有空来?”

说这话的男子身穿纯白休闲装,气质优雅如同王子,脸上扬溢着和煦的微

笑,和慕容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只不过与慕容邪魅的味道不同,他是阳光无害

的那种。

“想你呀。”勾着他的肩,就是一记毫不客气的法式热吻,看得瑾瞄都不

敢瞄,店里的店员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虽然有些轻喘和呼吸不稳,红唇也被滋润得娇艳如水,裴丞瀚还是无奈地

发觉自己对这个前任情人无法产生一点恨意。

“想我还带着这么可爱的新情人来?”听说他已经安定下来,难道就是这

个人吗?不太像……

“你别误会,这是我朋友的啦。因为要参加一个宴会,就把他带到你这里

来了。”低头哄着昔日的恋人,慕容笑得好不无辜。

裴丞瀚轻轻一笑,“那好,把他交把我吧。”

他走向瑾,瑾不由自主地后退,戒备地瞧一眼慕容,他不会把他卖了吧?

“他只是帮你选件衣服,做个造型,总裁不是说过今晚要带你去参加晚宴

吗?”

听到慕容这么讲,他才放下了心。

“眼神真可爱。”裴丞瀚揉揉他的发,“跟我来吧。”

一套套的服装换下来,直到两眼发黑,慕容才竖起手指说声“OK”。

要不是最后那套的确是最适合自己的,瑾真的认为慕容是在整他。

咖啡厅里响着悠扬的钢琴声。

瑾看着慕容弹完最后一个乐声,走回座位。

“你弹得真好。”

微微地笑,“谢谢。翔弹得更好,我们的老师一直这样说。”

“你们是同学?”

慕容点点头,低头喝咖啡。

瑾沉默了一会,“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和不久前一样的话,但气势似乎变弱了。

底气……不足。

这两个人,感觉与情人并不一样。

情人之间,会有如此的自由吗?

可是那种气氛――无法破坏。

慕容表现得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的平静。

这样被人忽视让他非常气愤,“你为什么不说话?”

慕容轻笑,“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难道不是要向我示威,要我离开他吗?”

慕容有点头大的样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因为翔那样交待我才……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故意乱开车,不就是为了整我吗?”

“你没发现吗?”慕容看他的眼光有了些变化,好像在看一个什么也不懂

的小孩子。他移开一点位置,“你看到那边位子上的人了吗,穿黑色衣服的?”

瑾只看一眼就变了脸色。

“他一直在跟踪我们。到服装店时他一度跟丢,我弹钢琴时他就进来了。

”看到瑾的样子,他又补充一句,“不过刚才我已经打电话给翔了。”

瑾不解地看向他,慕容伸出手,右手中指的地方的戒指闪着摄人的光。

“这是无线电传输的通话器,另一个在翔那里,弹钢琴时我把消息传给了

他,他应该会很快安排好赶来。好了,我们也要行动了。”

他站起身,发现瑾还呆坐着。

“怎么这样……”

“瑾。”

他抬头看这个男人,一下子被他那带着极诱惑力的双眸吸引了心神,直

到被那如咒语般的语言镇醒。

“瑾,我和他之间,不是任何人能插得进去的。你明白吗?”

好久,方自那魔力中醒来,“明白……”

慕容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笑意,“走吧,瑾。”

慕容载着上杉瑾进入一犹如中世纪古堡的建筑,门分两边打开。

“慕先生您好,乔先生已等候多时了。”

慕容露出一贯的笑意,“有劳了。”

上杉瑾环视周围,虽是夜晚,在各种灯光的照亮下却如同白昼。与现行流

行的欧美风格不同,体现着严整而不苟的古风。

“走吧。”

“呃……哦。”他醒过神来,连忙跟上去。

大厅内灯火通明,西装革履,笑语盈盈,不愧是上流社会的宴会。

瑾站在门口,慕容问:“怎么了,不敢进去吗?”

“我……”他刚要说话,原与某企业主管谈话的乔砚翔告辞出来迎他们,

让他把话吞了回去。

他抢上前,挽住了乔砚翔的胳膊,“翔,你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你饿了吗?”乔砚翔不解地看他。

“我想要翔陪我嘛!”瑾笑得好不可爱,如果现在不战而退的话,就太不

甘心了。

“那好吧。”

瑾得意地回头看慕容,却发现他早就被几个男男女女围住,那邪魅的双眼

眸依旧颠倒众生。

“慕就算没有我,也是最耀眼的焦点。”

瑾抬头,乔眼中满是骄傲。

仿佛是所感应一般,慕容回过头来,对乔砚翔淡淡一笑,两人的视线在空

中交缠。

“黑羽总裁来了!”

大厅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要知道黑羽财团可是商场数一数二的集团之

一。现任总裁黑羽泽时,为财团第八代掌权人,驰骋商场已四十年。

“欢迎大家来参加这宴会,此请大家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我在商场

也待了这些年,也到了该引退的时候。今天我着重向大家引荐黑羽财团的接班人

,我的孙子黑羽瑾!”

从他一出来,瑾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他听都没听他往下讲,转身就往外走

。这时,一个人影挡在他身前:“少爷,请您留下。”

“汪磊,你让开!”

保镖已隔开一条路,黑羽泽时走近他跟前:“瑾,别忘了你身为黑羽家族

人的身份。”

“不,我不是,当你逼走我母亲时,我就和黑羽家族没一点关系了。”

他掉头就走,黑羽泽时没有拦他,汪磊已追出去了。

大厅里在一阵安静后重新热闹起来,慕容与乔砚翔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少爷!”

瑾停住。

汪磊坚毅地盯着他的背影,“少爷,黑羽大小姐离开黑羽家并不是总裁逼

的。”

“母亲都死了,你们怎么说都可以。”

“她是因为与上杉先生的事和总裁闹得很僵,但是她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可是母亲……她那么苦……要是他来找母亲的话,母亲就可以及时住到

医院,就不会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总裁的脾气你也该知道,他……”和你母亲一样倔呀!

“汪磊!”瑾截断他的话,“你来找我也是早就算计好的吗?”

“……”

“你把我骗到这里也是早就算计好的吗?”

“……”

“你一直跟踪我也是早就算计好的吗?”

“……”

瑾的脸上现出的是讥讽的神情,“说不出话来吧,先是装好心把我从孤儿

院接出来,一路上还假情假意地嘘寒问暖,你就这么急着巴结好新主人吗?”

“不是的!”汪磊急道。

瑾冷哼一声。

“瑾,你错怪他了。”

“你也是出卖我的人,我才不要听你的。”瑾怒瞪着现身的慕容,他现在

是长了刺的刺猬,见人就刺。

慕容道:“出卖?这个罪名我可不承认,最多算是清除碍眼的东西罢了。

“你!”

慕容冷笑,眼神一下子锐利非常,“不是吗?你母亲把你抚养长大,又教

你礼仪,难道是希望你和她父亲闹成现在吗?”

“瑾,”乔砚翔走出来,“你该长大一点,不可以太任性了。”

“翔……”

瑾低下头。

“翔,我们先走吧。”

慕容走过他身边,“还是个孩子。”

乔砚翔在离开黑羽大宅后,仍微皱着眉。

“别担心了,他不会有事的,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通。”

乔砚翔一脸惊讶,“你也会夸他?”

慕容关上车门,“还不开车,乔大司机?”

乔砚翔笑着好不开心,逮到慕的把柄还真难呀。

“唔……嗯……”

“够了……”

煽情的呼吸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慕容被乔砚翔压在放倒的座拉上,扯开

的衬衫与领带,披散的发丝,迷蒙的双眼,红润的双唇,在昏暗的空间里散发着

淫靡的气息。

“明明是你先诱惑我的,怎么可以让你逃走?”

抵着他的唇,乔砚翔的声音因欲望而变得沙哑。

他微微抽动腰下的凶器,紧窒的感觉逼得他几欲发狂。

慕容颦眉忍受着,本来就不是很习惯,地方又这么狭窄。

可是……不忍心拒绝,也不想拒绝。

碍于那个死小孩,翔禁了好一段时间,而且……他上几也做得蛮过分的

(你也会心虚?)。

乔砚翔拭着他额头的汗,“对不起……”

“好痛哦。”慕容轻轻的说。

“……”

慕容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所以你一定要让我快乐起来,不然以

后就别想了。”

乔砚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异常沉。

“遵命。”

车子停下来,半天没有出来。

“慕,你……还好吧。”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直到听到一声轻笑。

“你呀……”慕容凑近来,慵懒的声音性感邪气得逼人。

他说:“只有那个时候,才会让我忘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乔砚翔盯着他时,他已笑颜如常,“好了,回家吧。”

他推开车门,手却让乔砚翔握住,更让他意外的是,乔砚翔竟打横抱起他

“你干嘛?我很重的。”虽有吃惊,却还镇静,真不愧是慕容。

乔砚翔没有回答他,径自抱着往外走。

慕容索性心安理得地偎近他的怀抱,那熟悉的体温还真是舒服,舒服得想

睡觉。

“慕。”

“嗯……”

视线对上。

很多很多的情景在记忆中闪过,两个人的,从学生时代的疯狂,演艺圈的

打拼,创业的酸甜苦辣,直到后来的变成情人,所有的种种。

一直相伴着,一直互相依靠着,一直共同努力着。

没有想过分开,也不会再分开。

是朋友,是亲人,亦是情人。

慕,我爱你。

听到了耳边的心跳传来的声音,慕容第一笑得犹如孩子般纯真。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

乔砚翔抱紧了怀中的人。

让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纠缠到老吧。

end

《火树银+番外》by:宁江尘 [荷泽有鱼] 99K 8-22 16:7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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