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火爆情人》by凌豹姿(全文)
【第一章】

「啊啊啊!那里好舒服……」

娇滴滴的男音掺入恰到好的喘息声音,男子白嫩的双颊沾满了粉红,每张口喘息一,就搂紧在他身上的壮男,而双脚也更扣紧壮男的腰身,在他身上的男人每推进一,他就逸出娇音。

「阿夏,你里面好软好热,好像要把我全部吸出来喔……」

另一道男音嘶哑粗犷,他个头很大,脑袋虽不是很灵光,但对怀里的阿夏可是真心真意。

两人初识是在去年,阿夏在路上遇见了恶霸为他所救,英雄救美的当下他救对漂亮的阿夏一见钟情,后来他鼓起了勇气约阿夏喝茶,阿夏也羞答答大接受了他的邀约,两个人就展开了恋情,但是发生亲密关系则是最近的事情。

阿夏在他怀里,光裸的身体白皙无暇,美丽的脸蛋染上桃红,他在阿夏的脸上亲了好几个,阿夏喘不过气的也伸出舌头跟他热吻。

「孝孝,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吞咽着午志孝的口液,季莹夏娇声喘息。午志孝见他艳丽的体态,哪里还管他嘴巴想要讲什么,又推进了一些,惹得阿夏叫了起来。

「别……我、我真的有重要的事……事,啊,不要……太了,我受不住……」

阿夏挺起了腰,濒临高点的迷人表情,让午志孝朝他的嘴唇亲了下去。

「阿夏,你好美好美,你到我家里来住吧?你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我每天都害怕会不会有坏人想要打你的主意。」

「不行,我要等……等我家里的人回来。」

家里的人?

午志孝脑袋轰了一声。就他所知,阿夏父母早亡,只留了个破草屋给他们,阿夏那去城里遇上恶霸,正是因为家里穷,因此种了些菜、拾了些干柴上城里去卖。

午志孝立刻把自己的大家伙抽了出来,一脸震惊欲哭的表情,连他底下都软了下来。

「阿夏,你有媳妇吗?」阿夏没家人,除了媳妇,还能有谁?

季莹夏洞口还在抽搐,欲求不满让他火上双眼,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这死午志孝专讲些让他生气的话!

「什么媳妇!我清清白白的好人家,是前世冤孽遇见你这讨债的,才让我不明不白丢了身子,跟你这男人在一起!你现在竟编派我有媳妇,是想跟我一刀两断吗?」

午志孝痴笑了起来,急忙抱住生气的季莹夏,将又硬起来的部位挺了进去,并在季莹夏的脸上亲了好几回。

「亲亲阿夏,我怎么舍得跟你一刀两断?你生是我的结发妻,死是我的亲亲好娘子,我这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

他讲得真情,季莹夏不禁扭动着腰身,尽力用自己的身躯吃进他底下的巨龙,让午志孝吼叫出来。

「要出来了!阿夏,太爽了,我要出来了……」

他鬼吼鬼叫的,季莹夏捏了捏他的鼻子撒娇,故意逗弄他。

「不行,我还没有……」

「阿夏,你是我的命里的宝贝,我爱你,你来我家住吧?我会向我大哥求情的,真的,他一定会体谅我,然后把你当成弟媳一样的疼爱。」

午志孝讲到后来有点心虚,他哥哥的脾气很大,而且个性惟我独尊,对他这些天老是不见踪影已经说了重话。

偏生他就是不爱读书,只想跟阿夏这样在一起,只盼哥哥有一天能够明白他的心事。

季莹夏感动起来。午志孝长得高壮,但头脑不够聪明,有时还憨憨的――他说他小时候高烧烧过了头,所以脑袋没像他哥哥那么灵光――但是他对他的那一片心,让季莹夏心甘情愿的赔身子给他。

「孝孝,我就是要跟你讲这一件事。」

「什么?」午志孝睁大了纯厚的双眼,误解了他的话:「不、不会吧?你该不会是要讲你、你、你爱上我哥了吧!虽然我哥比我英俊、聪明而且厉害,但是就只有你,我是不会让给我哥的!」说着,午志孝大限降至般哭了起来。

季莹夏气得一巴掌又打过去,头脑不灵光也就罢了,老是乱说话!幸好他肉厚,打不痛。

「谁跟你说你哥的事?我是说我也有个哥哥,我哥个性孤傲,而且非常厉害,若是让他知道我跟跟男人在一起,他一定会……会非常生气。」想到哥哥的个性,让季莹夏也不禁忧郁起来,「而且说不定会叫我们分开,不可以在一起。」

「我不会跟你分开的,阿夏,我可以跪着求他,或是……或是你干脆跟我私奔,不要理你哥哥了。」

午志孝的话一出口,季莹夏就噼里啪啦的给了他好几个巴掌,然后推开他哭了起来。

「你就只想着自己?我哥虽然脾气很硬,但是很疼我,我爹娘早逝,都是我哥哥养我、背我、教我念书,你竟然叫我不要理我哥哥!你下再这么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午志孝舍不得他哭,急忙抱住他,还拿起自己的丝绸衣服擦他的眼泪,一面道歉:「对不起,阿夏我不会说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要不然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气为止。」

季莹夏投入他怀里,摇头道:「不,是我不好,是我脾气坏,孝孝,刚才有打痛你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午志孝的憨厚,让季莹夏哭得眼泪纷。

「对不起,孝孝,我爱你,我好爱你,我只是担心……哥哥前几天叫人捎了一封信回来,说他再半个月就要游学归来,我心里好乱,怕哥哥反对,不能跟你在一起。」

「不会的,阿夏,你别乱想。」

「还、还有……」季莹夏不安道:「我哥哥长得比我还漂亮、聪明,你不能见异思迁喔。」

「怎么可能!阿夏,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全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美的人了,就算有,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午志孝的甜言蜜语让季莹夏心里淌蜜,眼角也泛红,他朝午志孝吻去,午志孝按倒他,在他柔软的身体里顶进。

「不行,孝孝,我快……快倒了……」季莹夏媚声低叫,叫得午志孝就要泄出,突然,房门被大力踹开,门口出现了一个一脸铁青的陌生男人,午志孝张大了嘴,目光好像被吸住一样,竟转移不开。

眼前男人的五官,连容月貌也不足以形容,但是他现在脸色铁青,而且严厉的双眼像是刀剑一样的刺向他跟季莹夏。柔弱的季莹夏其实天不怕地不怕,平时还敢跟城里流氓吵架,但一见这男人,竟发抖起来。

「丢人现眼!你跟这个像头蠢牛的男人在干什么?你还要不要脸?我不过出门半年,你竟然连礼仪廉耻这四个字都忘了!」

季莹夏拎起了衣服,紧急套上,一面哭一面发抖。

「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季莹夏试着解释,话一哽,却愁云惨雾的哭起来,「哥,我上城里卖东西被人侮辱了,孝孝打抱不平救了我,他又温柔体贴,对我很好,我就……就爱上他了。」

他哭哭啼啼,季弄春厉眼一闪,拿起门边的粗柴,说也不说一声,往午志孝打去。

「你这不要脸的人面禽兽!看你年纪也比我弟弟长个几岁,竟然趁家里人不在诱拐奸淫他!你好样的,非打死你不可!」

季弄春的力气不小,盛怒之下又使尽了吃奶力气,午志孝为了心爱的阿夏不敢抵抗,被狠狠的打上了额头,敲得他七晕八素的险些昏倒,那粗柴还是猛力的一直落下来。

「哥,你别这样!是我勾引他的,跟孝孝没关系,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再打他了!」

季莹夏冲上前,季弄春差点敲下的木柴硬生生的停住,绕了个弯没打在他身上,转而继续招呼午志孝的后背,午志孝吃痛,却忍住眼泪。

「你给我说清楚,你被他奸淫了吗?」

看他们两人没穿衣服,事实十分明显,但是季弄春仍怀抱一丝希望,季莹夏不敢说谎,抹着眼泪点头。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孝孝对我真的很好,哥……」

「什么都不用说了!」季弄春发狂的指着季莹夏,「哥哥跟你说过几了?你生得玉雕般的人儿,那些臭男人要的就是你的身子,这只丑得像野牛一般的臭男人也只是玩你而已!世道险恶、人心不古,我叮嘱了你多少?」

「孝孝不是这样的人!」季莹夏哭道。

「你还替他说话?你被他灌了猪油蒙了心了!」火气一来,季弄春高声怒吼:「你这头又丑又蠢的野牛!竟敢奸淫我对弟弟,看我不阉了你!」

他一脚踢去,毫不留情正踹在午志孝的下半身,午志孝抱着下体嚎叫起来,季莹夏也跟着哭得更大声,季弄春眼冷心更硬,又多踢了几下才消气,午志孝被他踢得奄奄一息,连呻吟都呻吟不出声音。

季弄春拿起粗绳,将午志孝五大绑,真像绑只牛一样,连衣服都没让他多穿,冷酷道:「你这只死蠢牛,我这就把你拖回家去,讨回我弟的公道。」

季莹夏一直苦求季弄春饶了午志孝,然而季弄春人在气头上,弟弟越是替午志孝求情,他打在午志孝的身上的粗柴就更狠更毒,最后季莹夏只敢抽抽噎噎,不敢再多说了。

「他是城里哪儿的人?」

季莹夏不肯说。哥哥把午志孝打成这样,还要到人家家里兴师问罪,又没让他穿件衣服,这样午志孝岂不是脸面都丢光了!

季弄春也不多问,狠狠的一脚再踢向午志孝胯下,午志孝立刻倒地哀叫,他现在终于知道季莹夏的个性为何这么泼辣,还敢在城里跟流氓吵架,因为他哥哥更可怕啊。

「说不说?」

季弄春的逼问很简单,对方不说,他就踹得这头蠢牛再也生不出小孩,让他那一根从此派不上用场。

「孝孝!」季莹夏奔到午志孝的身边,哭着道:「拜托,哥,他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起码也让他穿件衣服……」

「怎样,敢干出奸淫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却觉得不穿衣服是羞耻吗?哼,这只蠢牛是只禽兽,不用穿衣服的。」

「哥,拜托你,是我的错,你别再打他了。」

季弄春听而不闻,他将绑得死紧又全身带伤的午志孝拽上,踏出家门一路往城里走去,季莹夏不得不跟上,若遇到岔路不知该往哪里、季莹夏也不肯说时,他就狠狠的一脚再踢向午志孝的下身,很快的,季莹夏怕午志孝会被打死,就全说了。

就这样,他们没多久就到了城里的大户午家前面了。

「大少爷、二少爷!」

仆役赶快扶起两人,又忙着找大夫过来。午志孝哭得脸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刚才阿夏临走前对他泪眼相望,他看得出他在说爱他。

午维忠忍着剧痛,摇晃的站起来。好个暴力美人,竟然就这样不留情给他踢下去,踢得他差点下半身分了家。同为男人,他还真知道男人的弱点在那里,这么一踢,让他毫无反抗能力。

「哥!都是你害的,阿夏……阿夏走了!」午志孝虽是个粗壮的大男人,却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午维忠正对自己的弟弟生着气,他平白惹来这场灾祸,还不知反省,他想揍他,可是看他伤得那么重,根本就打不下手,于是悻悻然冷哼了几声。

「过几日,你就忘了阿夏那个浪蹄子了。」

午志孝哭道:「我永远也不会忘了阿夏的,我爱阿夏!」

午维忠坐在椅上没理会他,他认定午志孝只是一时被迷了心魂,等过了几天,他就会回复神智的。

此刻最重要的,是他下半身好痛!火辣的感觉不知是被踢中的疼痛,还是被那暴力美人撩起的刺激。

午志孝彷佛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有他带煞的眼神,更别说暴力的猛踢。

「该死!」

现在他下体已经完全没事了,因为他硬了!一想到那暴力美人引人遐思的体香眼刚烈的眼神,他的下半身竟然硬到不行。

搞什么鬼?他怎么可能会对那种诈财的骗子有任何非分之想!就算底下的悸动却难以忽视,他可不是会被美色给迷昏头脑的笨蛋。

不是……应该不是!

【第二章】

「大少爷,这……今日还是、还是……」

贴身仆役耀子吞吞吐吐的来禀报,午志孝还在哭哭啼啼个没完,午维忠已经持续好几天脸色十分难看了。

午家就他两兄弟,爹娘在午维忠十多岁时就去世了。原本爹娘开玩笑说要生四个儿子,分别叫作忠孝仁义,但最后只生了忠孝两个,两个孩子爹娘一样疼爱,只是志孝小时发过高烧,日常生活虽然可以跟一般人一样,但脑袋跟哥哥维忠比起来就是差上一大截。爹娘在生前就常常跟维忠讲,叫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头脑不灵光的弟弟。

爹娘一死,午志孝这个重责大任就落到了午维忠身上,不过志孝没给他添过什么麻烦――直到这,他现在简直快要被他给烦死了。

「大少爷,我看这样不妥,再这样下去,二少爷的眼睛会哭瞎的,而且他又不吃饭,体力耗弱,伤口好得更慢。」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只不过走了一个骗子,是他想不开。」每日每夜都这样闹,让午维忠心情恶劣得不得了。

「病可以治,伤可以医,就这心病无药医啊。」机伶的耀子小声说道。

午维忠气得握紧拳头。这个呆弟弟,已经跟他好说歹说多少了,那个阿夏不是什么好货,他们是知道午家的家业大,设了圈套想坑他,这个笨弟弟不懂他们手法也就算了,听他这么说,竟像个叛逆小子一样,大吼大叫的说阿夏不是这种人,是他爱上阿夏,阿夏才不会骗他。吼完之后就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棉被狂哭,哭得他这个做哥哥脑袋快冒烟了,可就是拿他没法子。

「我看,志孝是第一,应该只是贪恋上那小子身体,找个漂亮的小姑娘进府来服侍他吧,记得要聪明机伶的,久了,他身子畅快了,就会忘了那个什么阿夏。」

耀子得了令,去妓院里找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姑娘,然而姑娘才进府不到两天,午志孝就大发雷霆冲到午维忠办公的书房,眼里含泪,一副冤枉委屈的痛苦表情,好像他受了多大的折磨。

「那个女人竟……竟跳到我床上来,还说是忠哥你命令的!忠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午维忠对他这些时日的无理取闹已经忍无可忍,他将书本往桌上使力一损,冷酷的双眼扫向午志孝,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给我跪下!长兄如父,你为了一个骗子,闹得家里都快翻了,哥哥不教训你,你就这样胡闹下去,当这家里没有家规吗?」

午志孝没用的跪下来,他在哥哥面前只敢哭哭啼啼,却不敢反抗,因为哥哥真的很可怕,跟阿夏的哥哥差不多。

他抹着眼泪,哭得很惨,最后干脆懦弱的趴在地上哭诉。

「忠哥,求求你,我好爱阿夏!阿夏那么可爱漂亮,万一我没在他身边,他移情别恋了怎么办?一定会有很多男人爱他的,我担心得都睡不着、吃不下……」

午维忠记得那个叫阿夏的是有点姿色,但也没美到自己的蠢弟弟形容的那般,真正的天香国色、叫男人望了一眼就会着迷的不是阿夏,是他哥哥,美得连他差点也发傻,不过幸好他不是傻子,很快就从那股痴迷里觉醒。

「你想玩玩男人,哥哥不会介意,若你不喜欢女的,哥就叫人帮你换一个男的来服侍你。你只是第一跟人肌肤之亲,多跟几个人之后,就知道那个阿夏没什么的。」

「不要,我只要阿夏,我只要阿夏!没有阿夏,我就要去死,到时候看忠哥怎么跟爹娘交代!」

午志孝哭得像个娃儿一样,却还知道要抬出爹娘来逼他就范,看来他也不是蠢得那么彻底,令午维忠气得牙痒痒的。

可是,这个蠢弟弟是自己唯一的手足,也是爹娘在世时最牵挂的人,爹娘临终时殷殷盯嘱了他要好好照顾志孝,他现在总不能打他一顿,把他赶出去――虽然这些天,他被气得真的很想这么做。

「好,我去叫人把阿夏找来,你给我乖乖吃饭、睡觉。」

眼泪神奇的不见了,就连刚才的哭啼也立刻止住,午志孝开心的爬了起来,抱住了午维忠,感动道:「我就知道忠哥对我最好了。」

午维忠拍拍他的背安抚,但是眼神里却是一贯的谋远虑。

午维忠要耀子去妓院找小倌,而且身形、声音都要像阿夏,找着了替身,便趁着夜色昏暗送上了午志孝的大床,而且先前还给午志孝灌了些酒,让他意识模糊。

午维忠盘算着,只要有男人陪这个笨弟弟玩乐,他身体畅快了,很快就会忘了阿夏。

那小倌当然也没什么正经,午维忠交代他该办的事情时,只见他一双媚眼在自己身上绕啊绕的,一副骚入骨头的模样,想必他一定能把午志孝给迷得死死的,他要的就是这种淫荡的货色。

夜了,午志孝对自己兄长的话信不疑,兴奋着阿夏要来,便在耀子的劝酒下多喝了好几杯,果然醉得东倒西歪。

耀子开了房门让那小倌进入,吹熄了烛火,果然听见午志孝误认了人,开心叫道:「阿夏,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毕竟是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午维忠早已和那小倌谈好了「工钱」,小倌一上阵就主动的脱掉午志孝的衣物。顺势吻了上去,午志孝浑然不觉对方是假的,还又亲又抱,耀子听了一会儿。确定进展顺利后才关上房门。

他回去回禀午维忠,正在办公的午维忠笔下不曾或停。只点头以示听见。他相信弟弟只是初被个男人给诱惑,才会非那个阿夏不可,现在在这个专门服侍男人的小倌的伺候之下,保证他会乐不思蜀、浑然忘我。

男人嘛,要的不就是快乐而已吗?

午维忠隔日起身,耀子进来打点漱洗,午维忠问道:「志孝有起来用早膳吗?」

「有,二少爷起来了。」

「他怎么样?」

一夜风流过后,午维忠相信,无论午志孝再怎么为阿夏失魂落魄,遇到这个专门服侍男人的小倌,应该很快就会把那个阿夏给忘掉。

「那小倌紧黏着二少爷,正在喂二少爷吃饭,那副风骚的样子,真让人看不下去。」耀子不屑道。

那小倌今早不只喂二少爷吃饭,还讲了一大堆,说什么他要挂些玉镯保平安,言下之意就是要二少爷买给他,这些窑子里来的,直一是有够黑心。

午维忠上了饭桌,见那小倌正紧缠着午志孝,眼光却瞟了过来,对他媚然一笑。午维忠冷酷的视若无睹――以他的外貌与财势,不用逛窑子,也多的是女人想要陪侍,况且他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志孝,你今早气色不错。」他关心的还是这个傻弟弟,费尽了心思,还不是因为疼爱这个弟弟?否则哪会从妓院找人进来家里,就是为了他。

午志孝昏然转过头来看他。昨夜与许久不见的阿夏激情一夜,早上醒来后,睡在他怀里的竟不是阿夏,而是个陌生男子,他骇得六神无主,偏这男人又死黏着他,他不会拒绝人,就被他一直缠着。

「忠哥,阿夏不会原谅我了。」

「什么?」

他才香艳一夜,想不到一早起来又在提阿夏,午维忠差点勃然大怒,但想到这个傻弟弟的个性就是憨直,对他发脾气也没用。

「阿夏不会原谅我了……」

这午志孝没像之前趴在地上闹脾气,而是眼泪慢慢的淌下,他不闹不吵,午维忠反而心疼,起身拍了拍午志孝的肩膀。

「志孝,没几天你就会忘了阿夏,男人要的都是舒畅而已,哥哥安排这个男人到你房里服侍你,若有什么不好,哥哥就再帮你换一个。」

午志孝大脸沾满了泪水,喃喃自语道:「阿夏若知道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再也不会理我了,我知道阿夏的个性,他不会理我了。」

午维忠听得心烦,忍不住高声臭骂了他一顿。

「男子汉三妻四妾正常得很!这个阿夏根本就不是你的谁,你不用顾虑他!」

午志孝蒙住脸哭了起来,他哭得哀哀切切,午维忠被他搞得这顿早饭也吃不下,生气的起身就走。

然而,下午却传来午志孝悬梁自尽的消息――幸好他笨重,把绳子给扯坏了,这才没死成。

午维忠得知了消息,又气又急,赶去他房间一看,午志孝一见他就大声嚎哭,哭得他心烦意乱。

他火得想痛揍这个弟弟一顿,午志孝搞得他都头疼了起来,看来在这个弟弟面前,使什么招都没用,唯一有用的,应该还是只有阿夏本人吧。

真不知道他是着了魔,还是吃了阿夏的符水,为了这个傻弟弟,他真的只能认命。

「把那个小倌带回去!我会叫人请真正的阿夏过来,你跟小倌睡过的事也会叫大家封口,万一事情还是泄露,你就跟阿夏讲,你是被我骗了才睡了那个小倌。这下你满意了吧!」他咬着牙说。

午志孝大哭起来,「忠哥都在骗我!你不会找阿夏来的,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我要自己去找阿夏!」

午志孝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上了――而且是真的上吊,若不是他太重扯断了绳子,恐怕午维忠现在面对的就是尸体,他真的束手无策了,这个弟弟虽然又蠢又固执,但毕竟还是他唯一的弟弟,都闹到自杀了,他总不能等闲视之。

于是午维忠忍着气,随即差人探听季萤夏的住。

下人很快有了回音,也不过是穷乡僻壤的穷人家而已,午维忠立刻叫人去把季萤夏给请了过来。

在季家这头,季萤夏虽不敢像午志孝那样大吵大闹,但是常常半夜伤心悲啼,季弄春也看不下去。

季弄春罚弟弟念书,要让他静心,季萤夏反而消瘦得不成人形。

一个月后,季家接到午家的邀请函。

若是季弄春稍稍狠心一点,早就把那封请柬给撕个粉碎,但他就是狠不下心呀!还不是为了自个儿痴心的傻弟弟,他实在看不出那只蠢牛有什么好的,但是拥有绝佳容姿的弟弟偏偏为他意乱情迷。

季萤夏坐在厅里,头几乎低到胸前,眼眶已经泛满了泪水,想必是心里有底,知晓他的冷酷哥哥绝对不可能同意到午家作客。

季弄春看着弟弟脸色苍白,为个又蠢又臭的男人茶饭不思,真是作孽!他气到了极点,可是却无可奈何,总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就这样心事重重下去,这样会病倒的。

他吸了一口气,勉强吩咐午家的仆役回去禀报。

「告诉你家少爷,我们稍微整理一下,傍晚时再去,就顺便叨扰一餐了。」

季萤夏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望着说出这些话好像比吞下毒药还要难受的哥哥,泪珠一路感动的滚下,他心里知道,哥哥毕竟还是疼他、爱他的。

午家仆役得讯回去,季萤夏感激的唤道:「哥哥……」

「你给我听好,哥哥不是不许你交朋友,但是不准跟他眉来眼去,只能做朋友,懂了吗?更不准跟男人做那种污秽下流的事情。」

让阿夏跟午志孝见面,大概已经是季弄春最大的忍耐范围了,若是照他平日的狂暴个性,恐怕早已撕了请柬,再去狠踹这两个竟敢邀请他们的午家少爷。

「是,哥哥。」只要能让他去见孝孝,季萤夏就感动不已了。

◇◆◇◇◆◇◇◆◇

向晚时分,季萤夏早已换好衣服等待哥哥出发,季弄春正在准备伴手礼,季萤夏小声道:「哥,午家什么都有,不需要费心吧。」

季弄舂嘿嘿冷笑几声,「你给他弟弟白玩了,哥哥当然是要回礼的。」

只见季弄春弄了些晒干的小萝卜,包在小包里,不知在那上面洒了什么。季萤夏忧虑道:「哥,你在上面洒什么?」

洒泻药啦!午家二少竟敢白玩他弟弟,而午家老大上还嚣张的对他讲些不三不四的话,此仇不报非君子!

「洒点甜得要命的糖粉,让萝卜甜些。」

「真……真的吗?」季萤夏见哥哥的双眼冒着快乐的火,看起来太兴奋,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季弄春回头眯眼看他,眼光很不爽,「怎么?不相信哥哥的话?」

季萤夏退了一步,在季家,质疑哥哥只有死路一条,他哪敢反驳!他急忙摇头,心想顶多他跟午志孝讲一声,叫他不要吃哥哥送的东西就好。

兄弟俩到了午家,午志孝已端坐在厅里,一见到季萤夏立刻飞奔过来。

「阿夏、阿夏,我好想你!」

他冲过来正要楼上季萤夏,却被季弄春横挡住,季弄春伸手递出干萝卜,欲致之于死地的冰冷眼神加上冷酷的声音,让午志孝立刻吓得倒退三步。

「见面礼,不用谢了。」季弄春冰冷的说,眼光还阴狠的扫过他的脸,就像来自阴间的索命使者。

午志孝一见到这个当初狠踢他下体的大魔头,自然吓得脸色苍白,季弄春挡在前头,他也不敢再往前,只好害怕的提过干萝卜,要耀子拿下去,然后隔着季弄春,对季萤夏用眼神示爱。

而季萤夏也不敢得罪哥哥,只能趁着哥哥不注意时,将手指按在唇上轻轻送了个飞吻给午志孝,午志孝瞬间醉了。

两人眉来眼去、频送秋波,照说应该会让两方的哥哥都十分震怒,但是现在两家的哥哥都没心情理他们了,因为仇人见面,当然非得你死我活、分出胜负不可,只不过这文明多了,两人没有动手,纯粹在口舌上针锋相对。

【第三章】

午家是这附近的大富豪,人家巴结的礼早已堆满厅堂,午维忠向来看也不看一眼,但这会儿,季弄春这穷酸人家登门送上礼来,想必礼物一定也寒酸得不得了,他倒要亲眼瞧瞧,好讥笑他一顿。

午维忠淡道:「送什么东西?我看看。」

一看小包里的东西,午维忠扬起轻蔑的笑,穷人家的东西,他才看不上眼。

「原来是包不值钱的萝卜干,想我午家吃惯山珍海味,倒也许久没吃过这种穷人小食了。」

他说话刻薄难听,季弄春倒也不弱。

「是啊,因为我家附近的野狗不吃,所以才特地送来贵府,让贵府比狗更下等的两位少爷尝尝。」

竟把他这等身分高贵的人跟野狗相比!午维忠愀然变色。季弄春摇了摇扇子,一脸闲适,他不说话静静伫立时,可真像幅美丽的画,但一开口,尖嘴利舌却让他的美貌全都破功了。

「哼,准备一包小萝卜干就来我家吃山珍海味,不知是谁比较无耻。」

季弄春合起扇子,神情高傲,说出更难听的话――要比尖酸刻薄,他才不会输这个蠢牛的混蛋哥哥。

「是你午家请我来,我才勉为其难登门拜访,要不府上一屋子秽气,再加上你嘴巴臭得三里之内都闻得到,我怎么肯来?是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才来的,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我爱来。」

午维忠气得咬牙切齿,可恨自己的弟弟不中用,不让阿夏来还真的不成,若今日没找阿夏来,恐怕他明日又要上吊,为了这个笨弟弟,他不得不低头邀请季家兄弟,因此午维忠当然说不赢季弄春,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屈居下风了。

「开宴吧。」

无话可说之下,午维忠只好闭紧嘴巴开宴,以免再度自取其辱。

午维忠在园里摆了宴,夜间园里的景色甚美,再加上月晕星光,其实十分风雅,只是他的脸很臭,臭得就像久未清理的水沟。

午志孝想要坐在季萤夏身边,却被季弄春粗鲁的推到一边去,还恶声恶气的恐吓:「滚开,谁准你坐我弟弟身边的?死蠢牛!」

午志孝可怜兮兮的看着午维忠,把他当成万能的神明一样,期盼只要哥哥一句话,他就可以坐在阿夏身边。

午维忠使了个眼色,耀子立刻替季萤夏换了杯盘,开口道:「季二公子,这个位子才赏得到月亮,您过来这儿坐吧。」

耀子指的座位就是午志孝的另一侧,季弄春脸色微青,正要反对,午维忠出言讽刺。

「怎么?是见不得二公子看风景,还是怕我午家的人?为何不能坐志孝身边?讲出个道理听听。」这混帐竟敢叫他弟弟死蠢牛!他弟弟是蠢了点,但不管多蠢都是他午家的人,轮不到姓季的来嫌!

季弄春凤眼一挑,眼瞳里的恶煞之气让耀子冷汗涔涔,恨不得当场化成水融在地上,好过在这里受这种活生生的折磨。不过自家大少爷也是个有胆子的男子汉,竟敢跟这煞星对望,两人杀气腾腾,耀子相信,若是手里有刀,这两人一定会大打出手,直到有一方绝了气为止――

不,就算有一方死了,恐怕另一人还会鞭尸!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必将对方除之而后快的样子。

「这……请喝点小酒。」

耀子在一旁胆颤心惊的斟酒,季弄春喝了一口,酒很香、很醇,接下来的菜色也都精心准备过,可见午家很重视这的请宴,这让季弄春挑不出毛病,只得暂时休兵。

酒菜虽好,但季弄春的脸色却也很臭,比茅坑的石头臭上一百倍,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倾国倾城,却绝对不想笑给午维忠这等烂人看。

这两人就像在比谁的脸臭一样,既不向对方看一眼,表情也难看得出汁。

趁着两家兄长对峙,午志孝在一旁偷偷摸摸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季萤夏的小手,季萤夏脸都红了,抬起头来看他,一脸就要躺倒在他怀里的娇柔。

午维忠和季弄春都看见了这一幕,对午维忠而言,只要弟弟高兴,要他付银两给季萤夏让他陪弟弟睡觉都无所谓,所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然而季弄春却恶狠狠的将筷子插进盘子里的猪心扭转,好像那颗心就是午志孝这只死蠢牛的心,他让季萤夏来吃饭,可没让他来跟这只蠢牛恩爱,让别人看笑话!

「阿夏,哥哥出门时讲过什么?」季弄春声音阴寒。

季萤夏吓得立刻抽回手,连眼神也不敢跟午志孝对望,只敢默默吃菜。午志孝一脸悲惨的望向哥哥,好像在祈求他赶快解决这一切,让他能跟阿夏小聚一下。

午维忠真不想管这种烂事,但毕竟是自己的傻弟弟,不管不行啊!虽然他实在很想给这个混蛋季弄春一个下马威,但现在还是先安抚他一下好了,毕竟还是亲弟弟重要。

他起了个话头――只是因为内心不爽,所以语气僵硬,「不知季大公子对珠宝有没有兴致?我家里……」

「没兴趣。」不待他说完,季弄春一句冷到底的话就丢回来。

午志孝眼泪几乎要冒出来,午维忠勃然大怒,但仍忍住气,继续攀谈下去。

「我家里的后园奇异草甚多,季大公子……」

「不想看。」

午维忠怒火已经冲到喉头,他努力压下,继续开口:「家里有些女婢挺会跳舞的,不如……」

「看什么女人跳舞?男人才不是想看这些女人跳舞,想的是别件事吧!午大少爷一定是个中翘楚。」

他的冷言冷语到底说完了没,午维忠从小到大哪曾受过这种气。这季弄春家世比不上他、钱财比不上他,只不过是个乡下穷酸又傲得要死的书生,却专门跟他作对!

他厉声挑衅:「想必季大公子如此洁身自爱,必定还是个没摸过女人手的童子鸡,不如今日我叫人给你开开荤吧!」

午维忠只是讽刺,季弄春却怒红了整个娇艳的脸蛋,他的反应太不自然,让午维忠马上意会过来:季弄春长得如此美艳动人,竟然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季弄春脸红的样子在美丽的银色月光下闪闪动人,让午维忠的心差点跳出喉口,他清清楚楚听见自己的喉结传来饥渴的吞咽声。

若这个季弄春是个女人,他就算想尽办法、不择手段,也要把他给弄上床,好好的享受他的绝世风情。

「你说的这什么恶心话?男人当然要有品行,要懂自爱,怎能做些乱七八糟、不合礼教的丑事!」季弄春气红了脸,脱口而出的话气急败坏,没了之前的从容。

午维忠自认对女人还有点怜爱之心,但这个穷酸小子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混蛋,不论他长得多美、多艳,他也不可能纡尊降贵去跟这个混蛋男人有什么暧昧,他又不是疯了。

「那是你们这种穷酸人才讲的话,大男人当然要有三妻四妾,真正的男子汉自然有无数的女人想要依附。不过我可以理解季大公子是个童子鸡的原因,你这副样子,要钱没钱,要人才没人才,只有人格能当饭吃吗?」午维忠讲得理所当然。像他这等身价、相貌又好的大少爷,随时都有一堆女人想要陪侍。他可不像季弄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酸童子鸡。

他一举重创了季弄春,看着季弄春气得说不出话来,午维忠的心情非常畅快,终于能给这个傲得要死、J得要命的不识相混蛋一点颜色瞧瞧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阿夏,我们走。」季弄春怒得握紧拳头,说走便走,片刻也不逗留。

「门在那里,请便。」

午维忠也不客气,明指着大门的位置,还面露得意的笑。占上风的滋味可真不错,至少这一局他打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力。

季弄春拉着季萤夏起身就走,季萤夏虽舍不得离开,但怎敢违抗自家恐怖的大哥?他只能低声对午志孝吩咐:「记得,最近别吃萝卜干。」

「什么?」

午志孝完全不了解他的话,大大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季萤夏也难过得泪湿眼眶,两人就像牛郎与织女一样,又再度被硬生生的分开了。

季家兄弟才出了午家门,午志孝就趴在桌上大哭大吼。

「忠哥,你干嘛要说那些话!人家好不容易才见到阿夏,你话讲得畅快,得罪了他哥哥,我跟阿夏又没见面的机会了,呜呜呜……」

午志孝呼天抢地,又使出他那一招哭功,心知只要把已过世的爹娘扯进来,哥哥一定会帮他一把的。

「我就知道你不疼我,要不然你不会这样对我,爹娘叫你要照顾我,你全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个蠢材!他们午家可是名门大户,对方不过是离乞儿一线之隔的穷酸人而已,他干嘛要对他们客气,还得忍受季弄春那刺人的言语?他财大势大,自小就是大少爷,哪曾受过这等闲气?这口气他忍不下去的。

「不要再口口声声阿夏、阿夏的,那阿夏不过稍有姿色,哥哥带你去逛楼,比他美的小倌多得是。」

午志孝气得大吼大叫,哥哥怎么就是不了解他对阿夏的真心?一定是他太聪明了,所以才不会真心爱上别人。

「我不要别人,我就是要阿夏!我想要抱抱阿夏,还想要亲亲他,好不容易见了他,却连两句话都讲不到,我不要、不要,哥,你要替我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真是吵死了,那把阿夏买下来给你作妾不就好了!」

「他哥才不会让我碰阿夏的。」一想起季弄春的恐怖,午志孝忍不住缩成一团,觉得情路无望,眼泪又要滑了下来。

午维忠哼了一声,商场上打滚久了,要手段他驾轻就熟。他道:「形势比人强,到时过不下去,季弄春就算不想低头都不可能。他家那么穷,用点方法就好了,我就不相信我治不了一个穷鬼。」

「哥,你有办法吗?」午志孝抹了眼泪。

午维忠虽不敢讲有十足的胜算,但是他多得是办法兴风作浪。

「不能给你完全打包票,但是九成九阿夏是你的了。」

午维忠奸诈的双眼眯紧,到时他不只要讨来阿夏给午志孝作妾,还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季弄春这混蛋。凭他的势力与财力,只要稍稍作些手脚,一定办得到。

午维忠正想着怎么教训这个季弄春,想不到这个机会得来全然不费任何工夫。

这个季弄春不但是个穷酸布衣,还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傻到连午维忠都瞠目结舌,不知道他的头脑里装的是豆腐,还是根本什么也没装。

季家生活已经够清苦,季弄春竟然异想天开,想要办学堂!

这腐儒,不过在外头游学了几个月,就以为自己可以兴学吗?

说巧不巧,季弄春想要建学堂的地,就是午姓家族的地,而且大部分还是午维忠他家的。这土地闲置已久,午维忠向来托给住附近的伯公管租,一年再结算一租金,反正这也不是太大的一笔银两,午家并末真正放在心上。

结果季弄春误以为这是他伯公的地,特地来拜访他家族的大伯公,他打点得整洁得体,来此说服拥有那块地的地方大老。

「午伯公,我出外游学数月,领悟,我们这里要发展,必须依靠有识之士,因此,若是能栽培人才,便是我们地方上的福气,所以我想要建个学堂,请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以后若能是出了几个状元,也是家乡之光。」季弄春称呼午老爷为伯公,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叫这个老人家伯公,他也礼貌性的随之称呼。

午维忠知道季弄春这一日要来,特地先行隐身在内堂,想听他说什么,听他讲得慷慨激昂,午维忠啧啧称奇,想不到季弄春不尖酸时,倒也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

午伯公年纪大了,对他的话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在听。大家都说伯公年轻时风流潇洒,不过他现在老了,也痴呆了,应该听不懂季弄春在说什么。

「好――好。」

伯公满脸笑容,季弄春又开始滔滔不绝讲他建立学堂的梦想。

「伯公,我曾想过,这里穷苦的孩子多,若是有钱人能捐些银两供他们在学堂的伙食,这些孩子的爹娘为了减少生活的开支,必然愿意让他们来学堂里念书……」

「好――好。」

笑容可掬的伯公又满脸笑容的连声道好,这种好笑的情况,让午维忠差点在内堂笑了出来。这个季弄春平日尖酸刻薄,头脑也算不差,想不到竟连伯公痴呆了也看不出,他讲得滔滔不绝,但伯公哪懂他讲的话。

「……据说那块地的租金都是伯公在收的,想来地权属于伯公,那租金算下来,对贵府仅为九牛一毛,但若能用来建立学堂,却是这一带孩子一辈子的福气。」

「好――好。」

午伯公再度无意识的连连称是,然而他嘴角流下痴呆的口水,还得旁边的仆役帮他擦去,午维忠差点笑破肚皮,这个季弄春来此讲了一个下午,根本就是白搭。

伯公根本就不能作主那块地的事。首先,全部的地,伯公只占了二成,七成属于午维忠他家,另外一成则是另一户吝啬至极的壬家所拥有,所以就算伯公同意,能动用的地也仅有二成,只能盖几间茅厕而已,其余还得看他的脸色。

最重要的事,伯公根本已经没有判断能力,对于季弄春的长篇大论,伯公恐怕不是听了就忘,就是连听都没听进去,季弄春竟以为只要与伯公谈妥就可得到地权,真是作他的春秋大梦。

午维忠从后门溜出伯公家打道回府,越想越是好笑,差点肚子都笑痛了,心情好得不得了。他这下可有了主意了,得好好刁难这个不可一世的季弄春。

然而谁知道,午维忠还没出手整他,季弄春却先被姓王的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若说这城里、乡里最有名的人家,除了他们午家,就是王家。王家的老爷叫王大毛,不过百姓鄙其为人,背地里都叫他王恶毛,受过气、吃过亏的,更是叫他王狗毛。

这位王大毛一毛不拔,精于占人便宜,一听有人要他那块废地来办学堂,他还不乘机提高价钱吗?

趁着季弄春来家里谈地权时,王大毛一双贼眼在他身上溜来溜去,好像在打量上好的肥肉。

季弄春眼神阴沉下来,他知道自己生来美艳,有时对镜自照时,他也恨透了自己的国色天香,出门在外,老是有不正经的男人想要占他便宜,久而久之才养成他这种凶悍的个性。

所以他最厌恶的就是旁人觊觎的眼光,这让他很不舒服,若不是他对对方有所求,早就翻脸了。

王大毛在他身上粘腻的眼光飘啊飘的,舌头还舔了嘴唇一下,像要舔上他的身子,一副恶心下流的样子,最后终于回过神来,贪欲战胜了色欲,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出了价钱。「就这个价,没得谈。」

他根根手指穿金戴银,全都是黑心钱才能买来的珠光宝气。

季弄春一时不解,「是要五十两吗?」

那地虽只占十分之一,但是若没那一块地,学堂就不能依山而建,所以一定得先谈下王大毛这块地,否则一切都是白搭,这五十两实在稍嫌贵了点,那毕竟是块小地。

「五百两,否则免谈。」王大毛呵呵的笑,笑容恶心又得意。

这个价钱让王家的仆役都倒抽了口气,那块小小的地竟狮子大开口?不愧是王恶毛,心肝真够恶毒的。

季弄春气急败坏,他也知道对方在坑他,因为那块闲地,一年收的租根本不到一两,他怎么敢开那种价钱!开五十两就已过头,想不到他竟要十倍的价码,真是缺德的死老头,怪不得村里人人咒他早死,他的心不但黑,根本就是坏到底了。

「那地不值这个价钱。」

「不值,那你就不用买,我也不卖了。」对方看准他需要那一块地,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妥协,笑得可得意了。

季弄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勘查过许多地点,就那地方适合当学堂,而且风水师傅也说那地方主文星,若是在那里建学堂,保证必定会出几个大状元。估且不谈风水命理,那地方恰巧在城乡之间,可以让城里、乡里穷苦的孩子都一起来上学,再说那里清幽宁静,正是读书的好地方。

「要或不要,一句话,明日再来,我可不卖了。」见他心急,王大毛笑得更奸险了,眼光也在他身上多绕了几圈,又多舔了好几下嘴唇。

感觉到王大毛在意淫他,季弄春真想一巴掌打过去,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被逼急了,虽然信午伯公一定会捐出地来――毕竟他是地方上做了许多善事的大老――但是没这块地,伯公那块地得了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先买下这块地来。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坐地起价的恶事他也只能认了,为了学堂,为了穷苦孩子的未来,他买了。

「我买了。」

【第四章】

季弄春已经家徒四壁,哪来的五百两买下王家那块地?他找了几个朋友,劝募了一些资金,也不过凑足百两而已,又去商借了些钱,借了二百两,总和也不过三百两银子,剩下的二百两是再也没法子凑出了。

许多人都叫季弄春放弃,可是季弄春这驴子一样的硬脾气怎么肯认输,他几乎把自己卖了出去,以一个读书人的身子,竟去做些粗工,这连午维忠都不得不钦佩了。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季弄春图的到底是什么?

若要好名声,就他想建学堂这件事,有人笑他慢,有人骂他笨,也有人赞美他,他名声已经传遍整个城里了。

只为了名声,把自己弄得苦哈哈的干什么?不过也因为他自个儿往火坑里跳,才让午维忠有机会完成午志孝的心愿。

季弄春借到的二百两,其实就是午维忠暗地里以他人名义借出去的。

午维忠蚕食鲸吞,先要人说不急不急,利息慢慢算,让季弄春安心下来,去做工挣欠缺的另外二百两,等到季弄春搞得憔悴倦累时,午维忠才要人告诉季弄春,从这个月开始,要从一开始借的利钱一并还。

午维忠心里盘算,季弄春怎么可能一时之间筹出这么多银两,他届时一定走投无路,把家里能卖的都先卖了,到所有东西都卖光的时候,就只剩弟弟可以卖了,那时他再把阿夏给买下,送给午志孝。

他以为他的计谋天衣无缝,而季弄春果然也如他所推想的,开始卖起家当,就连季萤夏也出外做起粗工,看来季家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可是季弄春虽然日夜操劳,却迟迟不肯把季萤夏给卖出去。午维忠不耐,吩咐底下人的手段激烈点,讨钱讨得凶些,还叫些流氓去他家闹,总要逼得季弄春拿弟弟来抵债。

季弄春却照样不动如山。流氓照午维忠的叮嘱,暗示季弄春把季萤夏卖给大户人家当长工,一定能卖得许多银两,想不到季弄春听了流氓的话,却愤怒的拿了木材就把流氓给打了出来。

季弄春凶悍的样子,别说不怕流氓,根本是让流氓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回到午府禀报时还一脸惊魂未定,想也知道,季弄春凶起来的样子有多恐怖。

可恶啊!为什么事情跟他当初预想的差了一大截?这个季弄春死不屈服的个性,让午维忠在气愤中,又带了一点点很不甘愿的钦佩。

这家伙脾气虽臭、性格虽烂,但是爱护弟弟的心却无庸置疑,就像午志孝虽然常搞得他气得半死,但他就算穷到底,也不可能把弟弟卖给他人当奴才。

但午维忠毕竟对季弄春很不爽、即便内心钦佩,他也绝对不会承认、不会说出口的。

季萤夏得知流氓来闹,哭道:「哥,我们欠了人家那么多银两,就干脆卖了我,反正我也赚不了什么银子。」

季弄春听了,心里火了,骂道:「哥哥就算穷死,也不会卖掉你的!你安心的待在家里,哥哥自然会想出好办法。」

等了一个月、二个月,季弄春还在死撑,午维忠真的等得不耐烦了,想不到这节骨眼,季弄春却亲自来访。

他登门找的不是午志孝,却是午维忠,让午维忠大吃了一惊。季弄春还特地声明要在他的书房商谈,比较隐密。

午维忠惊讶过后,随即想到,自家毕竟是豪门大户,季弄春一定是来商借银两的。以他的骄蛮傲气,低声下气的借钱一定伤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才不敢在厅里商谈,特地选上书房,这也挺符合他的个性。

自己绝不会借他钱的,这家伙只是白走一趟而已,但是想到能看到季弄春的落魄相,午维忠心情倒是大大的愉快,这正是讥笑他的好时机,他岂能放过。

「许久不见了,季大公子。听说你正在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想在这里建个学堂,真是非常人做非常事。」

午维忠缓步走了进来,要人在书房里奉上了香茗。他嘴里虽是客套着,但是眼里可没放过季弄春这书呆子的憔悴样,看到他的落魄相,午维忠心里霎时愉快了许多。

事情一定比他预想得更加严重,季弄春才会来此求助于他,不过这也代表买进阿夏就更容易了。

季弄春这些时日真的憔悴了不少,两颊消瘦了些,像没睡饱一样,眼睛下方也浮起了淡淡的黑影,但是他傲气依然、美艳依旧,只更增添一丝楚楚可怜,化解了他原本凶悍暴戾的尖锐。

季弄春喝了几口茶,却迟迟不提借钱的事情。午维忠也不怕他不提,闲适的等着他拉下自尊开口,而他将会非常高兴的说不,顺便再贬损几句不自量力、竟想独力盖学堂的恶毒评语来作践一下他这个人。谁叫他得罪了他,也休怪他恶毒了。

季弄春一直没说话,只顾着喝茶,等到茶杯空了,才将茶杯放下,他抬眼正视午维忠,眼睛不曾稍瞬,终于开口。

「我有事想要来请教午大少爷,我认识的人之中,也只有午大少爷知道这种事情了。」

哦哦,他现在讲话多客气、多悦耳!竟也好声好气的想跟他攀关系了,这跟几个月前完全不同。午维忠神色得意,反正他最俊一定会讲借钱的事,所以他也不心急。

他呵呵一笑,因为胜券在握,所以表现得特别友善,反正季弄春一开口借钱,他一定会马上拒绝的,所以先礼后兵,再来欣赏他绝望的脸色,应该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哼,他的心地是不够好,但也是因为遇见季弄春这个穷酸混蛋,才激起他内心最黑暗的部分,谁叫他得罪了他、踢了他重要的命根子,还打骂他亲爱的弟弟。

「承蒙季大公子看得起,若我知晓的事,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的尽是场面话,一点真心也没。

「多谢!」

季弄春又低下头,看着杯子而不是看他,双颊渐渐转红,那红粉像是瓣一样的娇嫩,让人百看不厌――可能是羞于启齿,所以他才脸上微红。

午维忠硬把视线转开,其实那真的很难做到,毕竟季弄春如似玉的容貌也常让他心猿意马,再说,他相信世上能让季弄春脸红的事一定非常少。

不过自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绝不可能因为对方拥有绝世美貌就会借他钱,他最好赶快开口,他会很开心的拒绝!

季弄春终于开口,说的话却跟午维忠料想的差上十万八千里。

「午大少爷是大户人家出身,平日做生意想必也走过街柳巷,我认识的人中,很少人有这样的经验……」

这种无聊的开场白到底要讲多久?季弄春为何拐弯抹角,就是不肯说出要借钱的重点?午维忠知道他只是在硬撑,所以也陪他瞎耗,但他开始不耐烦,借个钱而已,干嘛扯到街柳巷去?

以前季弄春不是鄙视他,说得他好像全无人格、镇日只跟女人胡搞一样,现在倒是在穷扯这些风雪月。

「生意场上有人爱这种的,自然也见识过不少。」他随口回答,不过也是事实。

季弄春双颊微红,但眼神正经,这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我听说也有男色是吗?」

午维忠根本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他扯这个干什么?男不男色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实话实说道:「是有,但是我对男色没有兴趣,并不入。」

「那午大少爷知道价码大概是多少吗?」

午维忠心中一震,立刻恍然大悟。想必他是要把自己可爱的弟弟卖出,所以特地来此打听价码。

这招妙啊!待他把价钱讲得低一些,等到时买进季萤夏,还可以再压低价钱,然后再以他的欠银来压榨他,这真是一举数得的好方法。

「若非红牌,陪宿一个晚上也不过是几文钱而已,而且还得看容貌、身材,当然,若是个清倌,价格也有些不一样。」

午维忠故意把价钱讲得低些,不过几文钱是讲得太夸张了点,那是最下等、最糟糕的小倌,才会只值几文钱,阿夏也算得上是上等的美色,不可能是这种行情。

「几……几文钱而已?」季弄春乍听,脸上失了血色,再听到后面,才慢慢回复镇定,「午大少爷,你认为我大概可以值多少银子?我是个清倌,若是你不介意的话,还可以看看我的身子是否能值多点银两?」

午维忠听了这一番话,简直像被雷劈中。这个傲得要死、J得要命的暴力美人,竟然想要卖掉自己!该不会是他幻听了吧?

然而就算他幻听,也绝不可能是幻视。季弄春已经动手解了衣结,在他前面脱下农物――这就是他为什么指定要书房的原因、他要午维忠「验货」,当然不能选在人来人往的大厅。

午维忠喉结上下起伏,头脑一片空白,呼吸几乎停止,血液却在血管里像疯了一样的蠢动燥热。

眼前的季弄春肤色莹白如雪,两枚幼嫩的粉红小乳尖迎风讨喜,像催促着男人舔咬吸吮;双腿间的醉人幽密被纤细的毛发盖住,好像藏满了无数会令男人欢愉销魂的秘密。

更别说季弄春的腿又白又长,想必环在男人腰上的风情,一定叫男人神魂俱醉,还有那紧实的小屁股,白嫩浑圆,男人绝对会疯狂的揉捏,然后不顾一切的扳开、刺穿、品尝。

纵然午维忠不好男色,此刻视线却根本就移不开,他正享受着视觉的飨宴,而且是最顶级的那一种,季弄春的美色根本就是不该出现在人间的极品。

他的下半身已经又硬又肿,心口更是跳得又急又快,恨不得扑倒眼前的可人儿,然后跟季弄春滚在大床上,能滚多久就滚多久,最好滚到他气喘吁吁的娇声嗲吟着「再来」,然后他会很疯狂,而且非常乐意的再来一――不,是多来几!

「我这样大概能值多少银两?」他焦急的问:「能有五十两吗?」

一千两吧!

不,就算一万两恐怕也有人肯出的。他娇艳貌美的脸蛋、纤细修长的身段,再加上还是未经人事的子之身,就算十万两也有人肯出的,更少若是他自己,觉得出十万两太划算。

该死,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要他卖季萤夏,没叫他卖自己啊!他的计画怎么会离谱到这个地步?他明明很有信心的。

他因眼前的动人美景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但季弄春误解了他的意思,失望低语:「我这样连十两都不值吗?」

季弄春声音沙哑破碎,感觉心乱如麻,但却让午维忠心跳加快,而且下半身又肿又痛。

他不识行情的误会,让午维忠不禁想乘机吃他的豆腐。

「还得验验你的皮肤嫩不嫩。」

季弄春明白点头,走到他身前,午维忠知道自己是趁人之危,但是白嫩的柔软豆腐送上门来,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又不是圣人。

他的手抚上了季弄春胸口,轻触过他可爱而泛着桃红的乳蕊,他的皮肤水嫩柔细,即便是五十万两也有男人愿意买的。

「能有十两吗?要陪多久?三天?还是五天?还是一个月?」

「一夜就可以。」

季弄春退开,穿上了衣物。午维忠的手指发痒,恨不得再揉搓刚才碰到的美好幼嫩。

听着季弄春好像认为陪陌生男人一夜无所谓,这让午维忠气了起来,他是要他卖弟弟,他急着卖他自己干什么?

「你干嘛不把你弟弟卖掉?」午维忠心浮气躁,开始口不择言。

季弄春脸色一拉,他讲这是人话吗?

「我弟弟天真单纯,怎么能让别的臭男人碰他!」

他这是什么逻辑!午维忠真想大吼,卖弟弟不可以,卖他自己就可以?他弟弟不能被别的臭男人碰,他自己却可以陪别的臭男人过一夜!

「你知不知道陪男人是要干什么的?他的手会摸遍你全身,还会用他那个地方进入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会忍耐。」季弄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会挺过去,反正只是当成被狗咬一口而已。

忍耐个屁!午维忠越听越是火大,季弄春明明只要把弟弟卖了,好让他买来陪志孝,一切就能解决,他在拗个什么劲儿?

「我借你银子吧。」

就算要整季弄春,也不用到让他卖身的地步吧.原本午维忠是想,季弄春若来借银子,他定要拒绝他,想不到现在自己竟主动开口说要借,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但话出如风、难以收回,况且说了之后,他心情好多了,没像刚才那么生气,相较之下,这的确才是目前最好的解决之道。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卖身,如果初夜只能卖得十两银子,那么我多陪几个客人,应该就可以凑足几十两先还些利钱,不用弟弟在外奔波辛苦。」季弄春说来说去,就是季萤夏委屈了。

多陪几个客人?

午维忠能想象得出,男人会争先恐后排队想要抱他美丽的身子、舔吻他朱艳的嘴唇,然后恶根穿入他的体内,让他呻吟低叫,品尝着他内部美好的紧窒。

午维忠脑袋里的火全都爆发出来,从没看过这种脑袋只会直行、硬得像石头、不会转弯的笨蛋!他真不知道该钦佩,还是该暴跳如雷!

「我买你,我买你!行吧?我付五百两买你!」

什么都好,现在没买到季萤夏也没关系,午志孝要哭也没办法了,总之不能让这个笨蛋真的去卖身,他怎能害得季弄春真的去做这种事,他这种高傲、J酷的美人,就是要清清白白、一脸骄傲的活下来才是。

更何况,光想象不同的肮脏男人压在他身上――包括不少脑满肠肥的淫虫――想要舔遍他的身体,连最私密的部位都不放过,不知怎的,午维忠心里就是很不痛快。

至于为什么不爽?他现在没心情想那些,一心只想阻止季弄春干出这种出卖初夜的傻事。

季弄春脸色又拉下来了,一脸高傲得要命。

「这种施舍的事我不接受,况且你说过你对男色没有兴趣,你摆明只是施舍我。」

他没钱了还J?他都说要买他了,他还一脸死不愿意,甚至摆了那么臭的脸色给他看。

午维忠气得真想掐死他,他好歹是个不用钱就有女人倒贴的英俊青年,竟被他如此鄙视,他不爽的感觉更加倍。怎样?他可以陪天下的男人,就是不能陪他吗?他对他是很有意见是不是?

「总之你不许给我卖身!你给我在这里待着,我回来前都不准走,我一会儿再回来。」午维忠指着他下令,手指头气得不断颤抖。

他出了书房,要耀子重新泡茶给季弄春喝,然后冲进了自己房间内,把金库打开,揣了银票就出门,把季弄春借的钱还清、拿了借据,再回到午府把自己二百两的借据也拿了出来,这才冲进了书房。

午维忠一进门就把借据丢在桌上。

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挥汗如雨,但是心里的狂怒却不曾稍减,感觉设计季弄春的自己是个笨蛋,完全没得到当初想要的结果――买进季萤夏,而被设计想卖身的季弄春也是天字第一号的笨蛋,他们这两个蠢蛋到底在干什么?

他跑得很喘,汗水都湿透了后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为了季弄春的清白这么拼命,但他绝对不许他去卖身,让别的臭男人给糟蹋。

不许,不许,绝对不许!理由等他头脑清楚后再想,反正就是不许!

「银两我都付清了,你不用去卖什么身子了。」

季弄春细瞧着单据,果然是他的借据,这下换他心里不快了,他起身骂道:「不必你施舍我!我今日找你,不过是因为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你了解行情,我只是来请教,不是来讨人情的!」

「你根本就是个清倌,哪知道男人要的是什么招?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被千人骑、万人压,又不是什么好事!」午维忠破口大骂。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替他还钱、不让他去卖身,他竟然还敌对他生气?怎么,他是很想卖身,很想被不同的男人压吗?

「我靠我自己的身体赚钱,有什么不对?」季弄春提高嗓子,一脸坚持。

午维忠真是气到极点,他一把推倒季弄春,抽了他的腰带,怒吼道:「那就让我告诉你陪侍男人是什么样子,你这搞不清楚状况的书呆子!」

午维忠气愤不已,立刻抽了季弄春的腰带,褪下他的上衣,季弄春胸口立刻裸露,他狠狠一口咬上他的肩头,往下探进他的裤内,穿过他幽秘的部位,直接用手指叩上了他后头的玉关。

「痛……好痛!」他咬得他好痛,更别说他粗鲁探进他体内的手指头,纵然没真正的探入,也够让他疼痛了。

季弄春痛得喘起气来,他在午维忠耳边的喘气,对午维忠来说却像天籁一样,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撕开他的衣服、拉开他的双脚、一举侵入他的臀口,在里面凶狠的抽动,让他呻吟,读他尖叫,然后让他在他怀里高潮的虚软。

想象他在他怀里高潮的娇软,他就更不许他卖身,做些伺候别的臭男人的傻事。

「你懂吗?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若是遇到很坏的人呢?如果绑住你,对你做一些坏事呢?」午维忠声嘶力竭的狂吼。

季弄春再怎么坚强,也终于崩溃的别过脸去,掩饰着自己眼眶发胀时的微微泪水。

他不甘示弱的回吼:「要不然你要我怎样?我家里穷得什么都没有,不卖身,难不成去死吗?弟弟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再苦,也不能苦他,况且这都是因为我太想建学堂,才会惹出这些事,害得弟弟跟我一起受苦……」

午维忠心口沸腾,他怎么会这么坚强、又这么可爱?他将季弄春拉起来,替他整理好衣服,还递了帕子给他擦眼泪。

季弄春手忙脚乱的乱擦着眼睛,红肿的双眼不复往日的野蛮,倒显得娇弱极了,让午维忠心儿再乱跳,眼睛更是开始乱瞄,他彷佛还闻得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看得见他赤裸的身子美艳无比,手指更是发痒,恨不得再揉捏他粉嫩嫩的可爱小乳尖。

「别哭了,外面的钱,我帮你还了不就得了?你有银两再还我就好了。」

季弄春恨恨的捶他两下,「我才没哭!不准说我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哭的,遇到事情只有坚强面对,娘们才哭的。」

他任性得真可爱!午维忠顺着他的话,双手也贱得抱住他的肩膀柔声安慰:

「好,你没哭,鼻头没红,眼睛没哭肿,什么都没有,来,继续喝茶。」

午维忠替他在杯里倒了杯热茶,季弄春刚好也哭渴了,就拿起杯子继续喝茶,咬唇小声的说:「我还以为你是坏人,想不到你人挺好的。」

他替他还了白的银钱,就算他真的家大业大、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肯这样做,还是好人一个。

但午维忠其实是没安好心眼、故意设计害他的坏人、不过他此刻怎么会笨到自行招认?但是也幸好季弄春先来找他商量,要不然等他去卖身,岂不是自己害了他一生?他再怎么恶毒,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长得像坏人吗?」午维忠顶了一句回去,倒像是打情骂俏。

「长得不像,有时说话像。」季弄春回了两句,说的是两人初识时起的冲突。

但是现在两人亲密的并肩坐在一块儿,只听午维忠自得其乐的说:「我知道你称赞我长得英傻潇洒,像我这种有才有势的英挺青年,难免恃才傲物,话讲得不中听了点。」

季弄春噗哧的笑出来,这人也真不怕羞!他的确长得英俊挺拔,但长得再好看,也不必说得这么骄傲,谁像他这样不要睑面的。

「谁说你英俊潇洒了,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觉得害羞。」

季弄春刚才才哭过,现在又马上笑出来,两颊红红的,眼角也红红的,说有多迷人可爱,就有多迷人可爱。午维忠心里充满了愉悦,话也越说越不正经,倒像在跟心爱的姑娘调笑一样。

「有什么好羞的?你都想陪男人睡觉了,害我也想陪你睡觉了!」

若是往常,季弄春听到这种下流的瞎话,一定会气得浑身发抖,正义的铁拳马上打过去,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但是此刻大概是刚哭过,加之所有的难关都由午维忠帮他化解了,要他说不感谢午维忠是假的,他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因此现在只瞪了他一眼。

「谁说要陪你睡觉?你真不要脸!」季弄春的声音变得有些娇嗔,像在骂他,但其实又没骂人的意思,感觉甜蜜蜜的。

午维忠越说越口无遮拦,口气却腻得像糖蜜一样。

「我以为,谁给银两,你都会陪他睡觉的!」他说的就是季弄春要卖身的事情。

季弄春脸红的啐道:「你再乱说,我就要打你了。」

「给你打吧。」午维忠不正经的笑道,还拉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搁,摆明他可以打到开心为止。

季弄春没想过他竟会出现这般痞子的行径,笑也不是,打也不是,干脆就伸出手来,用力的捏了午维忠一把,午维忠吃痛的叫了起来,没想到季弄春真的捏了下去,很痛。而季弄春捏了他之后,看他惨叫,竟然眉眼弯弯,好像在笑他的窘态。

午维忠抚着疼痛的脸,脸颊热辣辣的痛,心里却暖呼呼的烧。他自小大少爷个性,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人生唯一不如意也只有爹娘早逝,以往谁敢这么重捏他,岂不是找死?但这被季弄春掐这一把.却轻松的笑了出来,脸皮越疼,心里却越是柔情。

「换我捏你。」

「才……才不要。」

午维忠一作势要捏他,季弄春立刻站了起来就跑,午维忠哪能让他溜掉,他捉住他的手臂,两人在地上翻来滚去,一个抓一个躲,闹到后来,两人都笑了起来。

感觉好像很久没这样玩过了。午维忠因为父母早逝,年纪轻轻就担下这个家,负责所有商事,还得为个傻弟弟烦心,所以他很早熟,不能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不懂事;而季弄春也因为爹娘早死,家里穷困,又得抚养唯一的弟弟,自然也不能做像孩子般玩闹。两人刚刚这一打闹,感觉好像回到童年,不由得心情轻松了起来。

季弄春发丝乱了,脸上神采飞扬,惹得午维忠心口怦怦乱跳。他拉着季弄春起身,发现季弄春的手粗糙了,这些时日的粗工,让他一个读书人的手心,竟变得像作农、作工的人一样粗了。

「你手都粗了……」午维忠多揉了几下季弄春的手心,好像这样揉过后,他粗糙的手心就会变成细腻。

「男人粗了手脚又有什么关系!」季弄春说得豪爽,却飞快的抽回了手。想也知晓午维忠摸过成千上百细嫩的纤纤玉手,自己的手心粗成这样,也怪不得他嫌了。

季弄春一向讨厌有女人般脸蛋的自己,但不知为何,此刻竞开始在意自己的手不像女人般细致滑腻。

「我要回去了。」既然已经没事,也该回家了,况且季弄春不想绕着这个手粗手细的话题。

「我送你回去吧。」午维忠有点恋恋不舍。

他差人起轿送他回去,季弄春却摇头道:「天气挺好的,我想走路。」

于是午维忠陪着他漫步回去,晚风吹来,非常的凉爽,树叶在晚风下响起了沙沙的浪漫声响。

并肩的途中,季弄春讲了一些游学的趣事,午维忠也搭上话,讲了一些做生意时发生的糗事。聊到后来,两人都哈哈大笑。

一直走到了季家的破屋子前面,季弄春才扭扭捏捏的向午维忠道谢。

「午大少爷,今日谢谢你了,这笔钱我会想办法还你.」他的双颊涨红,「还有,也感谢你没让我去卖身。」

他怎么会这么可爱!午维忠被他道谢,自己也脸红起来,他原本是要害他,怎知最后却违心的帮了他。

不过季弄春向自己道谢的感觉真不错,尤其见他粉嫩的双颊白里透红,他的手指不禁发痒,想起的是他也曾画过他的红蕊,感受他肌肤有多么细致。

「小事一件,你早些休息吧。」午维忠摇摇头。表示没将这笔银两挂在心上,伸出手来揉揉季弄春的发梢。季弄春也视他如挚友一般,任他亲昵的揉弄。

一股奇特的平静涌上午维忠的心口。他老是为那个傻弟弟担心受怕,又得替他收些烂摊子,况且掌持一个这么大的家,他的脑子没一刻停下来过,此刻却奇异的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却感觉很宁馨.

「我走了。」

「嗯……好。」

这股奇特的平静,似乎不只流窜过午维忠的体内,也像小针轻刺一样滑过季弄春的身体。他们各退一步,道了再见,只是午维忠拖慢了脚步,每走几步就回头向他挥手。

而季弄春站在屋前,一直到他身影远了,才恍恍惚惚的进了屋内。

季弄春夜晚沐浴时,忍不住的望着自己变粗的手心,心里有些疙瘩。

也合该是报应到了,午维忠隔日清晨吃了一些萝卜干配粥后,竟然狂泻不止,泻得他得在茅厕蹲了一整天,走出茅厕后还摇摇晃晃。大夫来过,开了止泻药,作用却不大,他仍然泻得头晕目眩,差点连肚肠都拉了出来。

午志孝看他拉成这副德性,不禁庆幸季萤夏曾告诉他不可以吃萝卜干,要不然他岂不是像忠哥一样惨。

不过阿夏怎么那么厉害,知道不能吃萝卜干?

午志孝完全没把季弄春的萝卜干跟忠哥拉肚子的事情联想在一块儿。

等这消息传到季弄春那儿,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了,季弄春这个始作俑者脸色发白,在自己家旁摘了些药草,急急飞奔到午家去。

午维忠这些天吃了蘖,好好休息过,大夫交代他不要出门,再继续调养几日,他的身体已经比一开始好了很多。

季弄春到达午家时,午维忠已经可以坐在床上,不用一直跑茅厕,但他双眼无神,一副虚弱得随时会再倒下去的样子,让季弄春差些惭愧得跪倒在床。

厨娘给午维忠煮了些清粥小菜,让他不适的胃肠可以稍稍进食,而不会太过油腻。季弄春内心有愧,便接过了粥,也不要耀子服侍,自己亲自一匙匙的喂他。

「这怎么好意思,你是客人……」午维忠推辞了一下。

但是季弄春来看他,他的心里是很高兴的。自从上季弄春来过后,他就常常莫名其妙的想起季弄春,这种心情不曾有过,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

「没……没关系的,我喂你。」

季弄春细心的把粥吹凉,一匙匙的喂进午维忠嘴里,午维忠本来没啥胃口,接连好几天吃不了多少东西,但此刻因为是季弄春喂的食物,他心情好,忽然觉得饿了些,这一餐终于吃完了一碗粥。

吃完清粥后,季弄春还扶着午维忠躺在枕头上,然后跟厨娘借了厨房,熬了碗草药,再把午维忠扶起来,让他喝下这碗止泻的草药。

喝了药后,午维忠又恍恍惚偬的睡去,睡醒时,见到季弄春坐在他的床边凝视着他,看来他睡着后,季弄春还是照顾着他。

午维忠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有点甜,又有点酸,又像是喜悦排山倒海一样的冲刷过他一向空洞的心。

「你照顾了一天,累了吧.」午维忠道。

「不,我一点也不累。」季弄春说着眼眶泛泪,愧疚让他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他怎么能对他的大恩人恩将仇报?当初他根本也没想到事态竟会这么严重。

「是……是我的错,我在萝卜干上撒了一些泻蘖,然后拿来给你们,我不知道会让人这么严重,呜呜……我明明只有洒一些些而已……」

季弄春哭得梨带雨,不断认错,热泪湿了午维忠胸口的衣服,却让午维忠胸口胀满了热气。他将他用力的搂进怀里,让他的炙热的心贴着他的,他的胸口热得几乎像火山口要爆发一样。

午维忠低语安慰季弄春,「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拉个几天而已,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若是以前的午维忠,早就要季弄春好看了,但他现在却讲话温柔、一副善心菩萨的模样,跟以前根本是天壤之别。午维忠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他体贴,还一副既往不究的大善人模样?

八成是着了魔吧……

季弄春在午维忠的好言好语下颤抖得更厉害,眼睫里滚落的泪珠更大颗,细瘦的肩膀颤得像要断了一样。

看来他是愧疚到了极点。午维忠用力的搂住他,力气之大,让季弄春发出一声呻吟。

季弄春抬头望向午维忠,午维忠眼神炙热的看着他,看得他很想别过头去,却呼吸急促,好像被定住身子一样。

「弄春。」午维忠改口叫了他的名宇。

他的名字从午维忠嘴里吐出来,像是蜜一样又甜又浓,季弄春全身窜过一阵颤抖,这阵颤抖跟愧疚没有关系,只让他全身火热。

「维、维忠……」自然而然的,季弄春唤出的也是对方的名字,而且他的音调是自己也没听过的声音,又甜蜜又娇美,好像在向对方索求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午维忠的心。

午维忠屏住了呼吸,阳刚的唇渐渐往下,炙热的气息吹向季弄春娇艳红润的双唇。他的双唇轻颤的分开,好像想说话,也好像是在发出邀请的讯号,渴求着至今他不曾渴求、也不明白的东西。

两人的双唇慢慢的接近,再接近,就在相触的那一刹那,房门「砰」一声被打开。

「忠哥,忠哥!听说阿夏他哥哥来了,阿夏有没有来?」

粗鲁的撞开房门冲了进来的,正是像头蛮牛一样的午志孝。季弄春马上回神,推开午维忠的胸口,低下头,双唇因为不明的渴求而微微发颤:心脏更是跳得又快又难受。

「咦?阿夏的哥哥怎么在忠哥的床上?忠哥的床不是说过只给女人睡的吗?」

季弄春脸色通红,随即又惭愧的发白。他刚刚在做什么?

自己好像被鬼给迷了心窍似的,先是哭得像个小孩子,还全身涌起怪异的乱流,最后竟差点跟午维忠这个男子四唇交接。他不是最讨厌别的男人把他当成女子吗?而且午维忠也早已说过,他对男色毫无兴趣。

「专给女人睡?」季弄春原本不懂午志孝的话,但疑惑的重复一遍,立刻理解了。

午维忠又不是三岁小孩,他有财有势,人又长得英挺俊美,带姑娘回家过夜当然不是大事,更何况他是商人,也曾在妓院销魂留连过,自己不也是因为这样,才来问他妓院的行情吗?

季弄春厌恶的咬唇。这床纵然干干净净,他却忽然觉得肮脏起来,午维忠不知已经带过多少漂亮姑娘回家,在这张床上亲吻同宿过。他连忙移到椅上,不坐床边了。

一看季弄春离了床铺,午维忠对午志孝瞟去杀人似的一眼,这个白痴弟弟真会挑时间!他不悦道:「你再胡乱说话,小心我把你关进柴房,饿你个三天三夜。」

午志孝马上像个小媳妇一样不敢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问道:「阿夏……阿夏有来吗?」

「没有啦。」午维忠回答。这个臭弟弟真是破坏了他的好事,季弄春刚才明明神色迷蒙,艳丽的红唇就在眼前,却被这个白痴弟弟给破坏了亲吻的好时机。

「既然午大少爷没事,那我先回去了。还有那包萝卜干,请吩咐下人丢了吧。」

季弄春脸上潮红未退,但望一眼床c就皱眉一,说起话来也正正经经,不像刚才的娇羞艳美。可想而知,都是这个傻弟弟把他过往的韵事挖出,季弄春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以往自己放荡的生活。

他是个大男人,况且家财万贯、英俊潇洒,怎么可能不风流?他又不是他这等穷酸。但是季弄春刚才的娇羞可爱,却是以往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上的,让午维忠恨不得推倒他,在他唇上吻上一千,让他明白刚才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是多美妙快乐的一件事。

「那你回去小心。」

「嗯,告辞。」

季弄春告别,午维忠撑住虚弱的身体下了床,一路送他到门口。

季弄春回家后,午维忠休息了几日,身体也好些了,之前一些搁下的商场事务,终于可以开始动手理

【第六章】

虽然还是日夜这么忙碌着,午维忠心里就是有一块地方空空的。

有日艳阳高照,午维忠走没几步就汗如雨下,他无意问穿过了大街,竟然看到季弄春正扛着石块,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热昏了看错,走得近些,才看清楚真的是季弄春,他扛着他根本不可能扛得起来的石块,混在一群粗壮的工人之间做工。

「弄……弄春?」

季弄春弯着腰,气喘吁吁,全身都是汗水,把手上一块石头丢到工头指定的地方去后,才发现了午维忠。

「午……午大少爷。」季弄春敛首。忙不迭的问好。

午维忠看得气怒攻心。怎么搞的,他不是帮他还完了所有借银?他为何还这么辛苦的做这种粗重的工作?

「这是怎么回事?你债务不是还清了吗?」

午维忠粗鲁的拉着他到一边凉荫下。季弄春的脸晒红了,有些地方甚至晒得脱了皮,他心疼极了。

工头这时来唤季弄春继续工作,午维忠狠狠的扫了那工头一眼,他在这儿是属一属二的富商,工头一见他就认了出来,哈腰谄媚:「午大少爷怎么来了?」

「没事,我要跟弄春讲个事,天气这么热,这银两让你们喝些凉茶,退退火气。」

午维忠看也不看的就从袋中拿出一两银子,工头眼睛发亮,那一两银子,他们可要做许多天才有得赚啊。

他急巴巴的收入袖里,现在午维忠要跟季弄春讲多久,他都不在乎了,吆⒆牌渌工人喝茶去了。

午维忠拿出干净的帕子帮季弄春擦汗,有个嘴巴下流点的工人走过,一边说闲话:「唷,季弄春连手也不肯给我们摸一下,一遇见少爷,腿都肯张开了。这会儿你帮我擦汗、我帮你擦汗的,擦着擦着,等会儿就擦到床上去了。」

季弄春气得浑身发抖,他长得美,来这儿做工,这人老来惹他,一开始嘘寒问暖、帮他多抬点石头,好似在对他好,但这种把戏他见多了,根本无动于衷,这人讨好不成,不久就开始恶言相向,老是对他说些不三不四的浑话,常下流到他忍无可忍。

季弄春板起一张脸,就要破口大骂,午维忠低沉的声音倒先传出来,阴狠的威胁了那人一顿。

「你这张臭嘴既然不说人话,以后也休想找到人能做的事情了。若是让我听到一点点你刚才讲的那些胡话的风声,我保证会让你非常俊悔传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那人立刻闭紧了嘴巴,毕竟午维忠在这一带的势力不可小观,犯不着得罪他。

那人终于走了。午维忠回过头看看季弄春,发现他消瘦了一大圈,最近在烈阳底下做这种粗重的工作,季弄春哪堪这种累法?回到家后经常吃不下饭就睡了,因此瘦了。

「怎么瘦成这副样子?你看,你脸这儿都脱皮了。为什么要做这么辛苦的工作?银钱我不是都替你还了吗?」

季弄春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的说了实话:「你是替我还了,但也就等于是我欠你银钱,当然要赶紧存些银两还给你。」

「我又不急!」以午维忠的身家,几百两银子他才没看在眼里,更不可能催他,他这么巴巴的要还,是要撇清两人关系吗?

「你不急还是要还!」季弄春说得更理直气壮。

他拾起袖子抹着持续滴出的汗水,连袖子都脏得不成样儿了,在他美艳的脸上添了些难看的污痕,那天仙似的美貌都被他自己给糟蹋了。

像他这样的美人,不都应该闲坐在家里,等着爱好美色的男人捧上珍宝的吗?

话说回来,若季弄春是这种个性,如今也不会家徒四壁、一穷二白了。

他这像硬石头一样的死性子,让午维忠气得半死,这比午志孝做出的蠢事还要让他生气,为何季弄春这么聪明,却专干些让他生气的蠢事?

「不用你还了,你给我过来。」

这么一点小钱他才不在乎,午维忠拉扯着季弄春过来,想不到季弄春却脸色一黯,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阴沉了下来。

「不用还是什么意思?」

叫他不用还钱,季弄春的脸色竟变得这么难看?别人听到借银不用还,不是都是欢天喜地的吗?就独独他,摆出这么臭的脸色给债主看。

「不用还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看惯了他的臭脸,午维忠只是慢条斯理的回他,论个性、脾气,他可也不比季弄春软些。

「借钱还钱,天经地义,天底下岂有白吃的午餐!若有,通常都是不安好心!」

「我能不安什么好心?你又不是女的,不在我的狩猎范围之内!」午维忠吼了回去。

季弄春一愣,随即别过脸,咬唇低声道:「那……那倒也是。」

「更何况多的是女人想要攀上我,我从不睡男人的!」

大概「睡」这个字让季弄春有点窘,他脸上微微发红,含糊的点点头。午维忠讲得太大声了,他伯被人听见误会,只好支支吾吾的以示了解。

「嗯,我……我了解。」

「所以就过来吧,你的手都长粗茧了。」像是带着爱怜般,午维忠再拉过他的手,柔柔的画过他手上特别粗的部位。

季弄春被午维忠给拉回了午家,他浑身臭汗、衣衫破烂,走进午家时,所有仆役都张大眼睛看他,让他脸都红了,他这身衣物,恐怕比他家仆人穿得还要烂。

「放开啦,像扯着小孩一样,多难看,起码也让我回家沐浴过,换件能看的衣服再过来。」

因为是做些担负石头的粗工,所以季弄春穿的是家里最破烂的衣服,哪知今日会给午维忠拉回午家,丢脸都丢到别人家了。

「不用,我家里多得是衣服跟热水,我叫耀子帮你准备。」

午维忠讲得一派轻松,季弄春反倒恼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穿你家的衣服、泡你家的热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他一时心直口快,话没说完,脸倒臊红了。

午维忠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季弄春原本要说什么,他嘻嘻的贼笑起来,季弄春怕羞不敢说,他就越是想要说出来逗弄他一番。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跟我睡了吗?」

「呸,什么睡不睡,真……真难听。」季弄春瞪了他一眼,午维忠反倒被瞪得很乐。

耀子随即帮季弄春准备了新衣,在桶里注满了热水.让他净身。因为浑身臭汗实在太难过了,所以季弄春终究妥协,在午家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才起身穿了新衣,耀子就倒了杯菊茶过来。季弄春一摸杯子,茶水竟是冰的,午维忠对他一笑,笑得真炫耀。

哼,太热天却可以端出冰饮待客,午维忠是在展示他有多富贵吗?真讨厌。季弄春喃喃啐了一声:「可真有钱。」

有些大户人家会在冬天存些冰,锁在特制的冰库里,等到夏天时,弄些碎冰出来泡在要D的茶水里,更增添风味,不过这是有钱人才有的待遇,季弄春虽然知道,但哪曾真正喝过冰镇的菊茶。

「好喝吧?」

季弄春不情显的点头,是真的好喝,他喝了一杯,耀子又倒上一杯,真的是冰凉透心,让他暑气尽消,前两天丧失的胃口,这一天全都回来了。

季弄春在午家吃了晚餐,午维忠也叫人请了季萤夏过来,只见午志孝一脸乐疯的表情。用过晚膳,午维忠还特地开了一瓶午家珍酿的梅香酒,要给他们尝尝。

梅香酒的酒色如琥珀,映在月光下透着微光,几瓣揉碎的梅办酿在酒里,有白粉两色,白得像雪片一样轻盈,粉得如刚生出的婴儿双颊,轻飘飘、粉嫩嫩的。季弄春轻啜了一口,梅香扑鼻,醉人不已。

因为好喝,季弄春无意间多喝了几口酒,这酒没什么酒味,甜香的味道又太过诱人,他一边说话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一瓶酒就这样喝光了。

季弄春站起来时,只见天上的月亮变成了好几个,被月光照亮的云朵更是东边飘、西边飞的,连眼前的午维忠都多了几个分身。

「哥哥醉了……」

「我……我没醉!」阿夏说他醉了?他才喝那么一小瓶,哪有可能醉!

但是季弄春走路东倒西歪,还露出一脸愉悦的傻笑,甚至控制不住的从嘴里呵呵呵的笑出很愚蠢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小笨蛋一样。

「哥,你笑声真可爱……」

什么可爱?那是形容姑娘家的吧!季弄春不悦的想要皱眉,却从嘴里发出更可爱的笑声,怎么样都停不下来。

「我扶他到后面的厢房睡觉。阿夏,你今晚也在这儿过夜吧。」

午维忠一手搀住季弄春,季弄春脚步不稳,只好反手抱住午维忠,还把脸搁在他的肩上,嘴里含糊不清说的可能是谢谢,但听起来像是小姑娘被人逗弄时的傻笑声。

「原来你一喝酒就会笑?」

「你长得挺好看的。」答非所问,季弄春竟然称起午维忠,而且开始冒出原本明明不想说的话:「你……你有没有心爱的姑娘?」季弄春问着,低头看到自己粗糙的手心,急忙握成拳头,这样就不会被午维忠给看见了。他一手环着午维忠的肩颈,让自己感受他发丝的柔滑,跟他男儿汉说不出的阳刚体香。

「倒没有。」

季弄春被午维忠拖着走,但是午维忠的回答他可是竖着耳朵在听,他又问了更私人的问题――这种问题,他清醒的时候一定不会问的,这么私人的问题,仿佛他很在乎午维忠似的。

「为什么没有?你年岁也不小,长得英俊,又有钱财,为什么没有?」

午维忠侧头想了一下,认真的回答这个醉鬼的问题。

「没有真正喜欢的姑娘,所以不娶。」

「那……那要什么条件才喜欢?」

「长得美,还要有点个性。因为我的个性也不好,万一她逆来顺受的,活得不快乐,我久了也会烦腻。」

「要……要多美?」季弄春明明不想讲这一句话的,但是他此刻竟像个白痴一样说出来,明明他讨厌人家说他美的,却无法控制的问:「要比我美的吗?」

午维忠露出白齿笑了起来,季弄春原本觉得他问了一个超傻的问题,但是现在因为午维忠对他露出笑容,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不傻了,季弄春跟着傻呵呵笑了起来,双手一环,将午维忠抱得更紧。

「要比你美的很少吧。」

听到午维忠的回答那一瞬间,季弄春喜悦无比,差点笑得裂开了嘴巴,因为太开心了,午维忠说什么他都照做,叫他抬脚,他就抬脚跨过了石头,伸手推开了房门,他快乐的倒在床被上,对午维忠绽出今晚最美丽的笑颜。

午维忠浑身震了一下,像被雷给打中了身体,他眼睛的颜色变了些,季弄春也觉得自己衣服的领口变得好紧,全身变得好热。

「我的手变得好粗……」刚想要伸手碰午维忠,季弄春却想到手上的粗茧,他可怜兮兮的张开了手掌,给午维忠看他手变粗的样子。

「我叫人拿些保养的香油给你抹抹,没两天就细了。」

「喔!」季弄春又像个傻蛋一样的嘻嘻直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可以睡这边。」

午维忠躺了下来,两个人就对看了,季弄春又开始乱讲话,称赞午维忠长得多英挺、多好看,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讲得午维忠也笑了起来。

「啊,不行……孝孝,不行啦!我哥知晓,一定会打死你的!」

隔壁的房间壁薄,竟传来季萤夏与午志孝的声音,连午志孝吞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阿夏,我们好久没那个了,而且你哥醉成那样,一定昏了,已经睡着了,他不会知道的。」

季萤夏迟疑了一下,季弄春的确醉得很厉害,若他神智清醒,怎么可能会放着他跟孝孝独?所以这正是他跟孝孝欢好的好时机……况且从哥哥回来后,他们真的很久、很久没有那样了,说他不想是骗人的。

「你胡乱想什么,再乱想不理你了。」话虽这么说,但是季萤夏声音变得娇嗲,像带着甜丝,没多久就听到一阵脱衣声响。

「见了你,叫我不乱想好难啊!」午志孝猴急的说。

隔壁的季弄春虽醉得厉害,却也听得出他们的声音,他震惊的张大嘴巴,被酒气给灌满的脑袋转了一会儿,才终于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他想要站起来,偏偏一站起就脚软,反倒跌在午维忠身上,午维忠抱住他,不让他下床。

「放我下去,他们……他们……」季弄春惊骇莫名,连忙要去阻止季萤夏干出蠢事。

午维忠死搂着他不放。季萤夏若能陪陪志孝睡觉,他就不会再哭哭啼啼的吵他了,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要弟弟身体满足了,这几天一定都会笑嘻嘻的。

「你醉了,乖乖睡觉,别吵了。」

午维忠锢住季弄春的身子不让他下床,偏偏他酒醉全身无力,再闻到他男性体香,身子骨更是一阵酥酥软软,午维忠身上的热气熏得他全身娇软。

午维忠锢得太用力,摆明想要绊住他,让隔壁的午志孝得逞,季弄春气得打了他的胸口一下,午维忠哼了一声,可是还是死不放手,两手搂得更紧、更紧了。

胸口打的那一下啪的很大声,季萤夏在隔壁房听见了,问道:「好像有声音?」

午志孝正在脱季萤夏的衣服,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想管,他不在意的回道:

「应该是老鼠吧。」

「嗯,孝孝……」

两人亲吻了起来,黏腻的亲吻一声又一声,季萤夏被他挑逗得满身热火,开始哼出甜腻的鼻音,午志孝伸出手指挑逗他甜蜜的小洞,湿润的声响让季萤夏娇嗲的发出喘息。

「阿夏,你这里变好紧,好像第一一样,把我的手指吃得好紧……」

季萤夏呻吟道:「啊啊……还不是……还不是你放着我一个人孤单。」

这些黏黏腻腻的欢爱声,季弄春哪曾亲耳听过,他脸红心跳,不敢再挣扎,脸上已经染成一片桃的艳红。

午维忠的鼻音也粗重了些,身上传来的男性香味更浓、更香,好像动情的前兆。他们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彷佛怕一动,就会做出不该做的事。

「你要我舔前面,还是后面?」午志孝粗哑的声音变得淫秽。

季弄春哪知道什么叫前面,什么叫后面,他听得满头雾水,却看到午维忠喉头咕的一声,午维忠一定知道午志孝在干什么,因为他眼神全都变了。

「你这坏蛋,你……你明明知晓的。」季萤夏声音娇嗲,还传来轻啪一声,一定是他拍打了午志孝某个部位,午志孝发出粗吼。

「对,就是那里,再握紧些,动得快一点……」

咕咕的水声穿过薄薄的墙壁传过来,季弄春惊得不敢稍动,他可以感觉午维忠的胯下部位好像顶着他,真是羞死人了,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而且午维忠似乎一直看着他。

「孝孝,不行了,我不行了!拜托,快把你那个放进来,我想要我们一起……」季萤夏低声哀求。

床板一阵强烈震动声,午志孝大吼起来,季萤夏又娇声浪啼,床板动一下,两人就叫一声,季弄春听得全身躁红,想出去阻止,又不能出去,想逃也不能逃,只能在这里听他们做完。

隔壁的床板震动得十分厉害,季弄春是子,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季萤夏的声音越叫越高,也越急促,里面含满了快戚,这代表跟男人做那一回事也能很享受吗?

午维忠将手越扯越紧,近到两人心脏贴着心脏。他的心跳眺得好猛烈,望着季弄春的眼神火热得像要融化他的身心,季弄春血液奔窜,感觉自己都快变得不像是自己。

「阿夏,好爽,好爽哦!」午志孝鬼叫起来,床板摇晃得像要掉下来。

季萤夏尖叫了一声,终于一切归于静寂,两人又吻了几下,季萤夏才软着声音道:「你别在这里留太久,万一被我哥撞见,又要打你了。」

「那阿夏,我何时可以见你?」

「我明天会偷偷出去看你,你在河堤旁边等我就好。」

「好。」午志孝一副喜出望外的声音。

他们穿好了衣服,舍不得分手,只好又亲了好几下,午志孝提议季萤夏干脆到他的房间睡,天亮前回来这里应付一下季弄春就好。

没多久,季弄春就听见轻微的开门声,季萤夏真的趁着他酒醉,偷偷摸摸到午志孝的房里睡了。

【第七章】

季弄春全身的臊红根本就退不了,他竟然听见自己弟弟跟午志孝欢爱的声音,真是够可耻的。

「拜托,放、放开我……」

两人压在一块儿,午维忠胯间的硬块顶得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他桃般的双颊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季弄春一直告诉自己那是错觉,可是他又不敢真的去摸那块热物是不是午维忠的私密部位。

「两个男人间,竟做那种羞耻的事……」

刚才的酒意被季萤夏跟午志孝吓得都醒了,季弄春推了推午维忠的臂膀,午维忠反倒更用力的压下,让他的脸跟他的脸只有一线之隔,他正经着脸色,讲出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羞耻吗?听起来他们倒挺快乐的,我从没见志孝这么开心过。」

季弄春也犹豫了,他也从来没听过季萤夏用那样的声音哀求,还用那样的声音娇吟,听起来他真的非常快乐,那种快乐,他从不知晓。

「但是两个男人间没名没份的,午志孝也就罢了,他有你这个哥哥,又顶着午家名号,一辈子都还能再娶妻、逍遥过日,但是阿夏若传出他是被男人睡的,那正经人家的姑娘也不敢嫁,不正经的男人也会找上门的。」

季弄春内心的忧虑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弟弟毕竟是至亲手足,他怕的就是他吃亏上当,这一辈子翻不了身。

「如果有名有分,你就不会反对吗?」

午维忠的话让季弄春更加迟疑了。若阿夏是女的,而午志孝肯娶,两人发生这样的关系他不但不会反对,还会非常赞成,毕竟男方可是这一方的名门大户,阿夏算是鱼跃龙门,做了富家的二少奶奶啊,下半辈子非但不用像他在家时那么辛苦,而且还会有人伺候,再加上午志孝的确对他情,那他这一辈子都有人疼爱,物质也不虞匮乏,彻底摆脱苦日子,这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有名分,我……我当然不会反对。」才说完这句话,季弄春就泄气了,心里也隐隐升起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悲伤,事实摆在眼前,阿夏是男的,不是女人。

「但是阿夏是男的,怎么可能给他名分?」

「只要我这个做大哥的同意就好了。」午维忠讲得轻松自如,季弄春怒恨的瞪了他一眼,他这些话,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

「你总用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哄我,你做大哥的同意,但是他们又不能宴客,也不能公告于天下,男子间更不可能生育,万一……有一天阿夏年纪大了,不再那么漂亮了,你弟若不要他,怎么办?」

「只要他在我爹娘的面前拜过牌位,他就是午家的二少奶奶了,我会叫人尽心的伺候他;虽不能宴客什么的,但仍会给他保障;若是你担心以后志孝不要他,我会把午家的部分财产归在他跟志孝的名下,这样就成了。」

季弄春听得一愣一愣,午维忠心胸竟如此开阔,愿意把他名下的财产,转给午志孝跟阿夏?这样阿夏的确就有了保障,至少他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致于流落街头、贫困辛苦。

「你……你是说真的吗?」季弄春不敢置信。世人对钱财无比重视,纵然午维忠再有钱,也不可能如此大方,就像那王大毛、已经够有钱了,还是贪婪卑鄙至极。

「当然是真的。」午维忠叹了口气,讲出一直放在心里最、也最挂意的心事。「我爹娘早亡,吩咐我要照顾这个唯一的弟弟。你也看得出来,志孝的脑袋并不好,他幼时高烧过了头,虽退了烧,但是他的反应、行动就是比一般人差了一些,他年纪渐长后,开始有些不正经的女人找上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吗?」

季弄春一愣,随即明了了,午家豪富,午维忠聪明精练,无法从他那儿得到好的人,见着午志孝哪有不利用的道理?在这些利欲熏心的人眼里,午志孝说不定是块上好的肥肉,让他们能捞得一笔好。

「我暗地理过几桩事情,志孝完全不知晓。他脑筋钝,没思考那么多,若真的被坏女人所骗,到时人财两失也就罢了,我就怕他死脑筋,若一个想不开,我怎么有脸去见我爹娘?」

「所以当初你才对我跟阿夏那么坏,说我们是来你家诈财的?」季弄春终于明白,当初午维忠为何一见他们就话讲得那么难听,原来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因为这些事层出不穷,每每都是我有先见之明拦了下来,怎知他遇见了你弟弟,为了分手的事,他哭哭啼啼的,甚至还……」午维忠无可奈何的说:「甚至还要上吊自杀,我这才让步,请你们过来作客。」

他说得这么真心诚意,季弄春也低语自己压在心里的忧虑。

「我父母早逝,独留我们兄弟。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就长得一副娘们的脸孔,我小时不懂事,就有男人拿糖诱着我,到偏僻的地方,然后想要……想要……」季弄春脸上涨红,想必那经历一定不堪入耳。

午维忠握住他的肩膀打气,却眼泛凶光,想也知道那个男人没安好心。

「你没乖乖跟去吧?」

季弄春咬唇小声道:「那时穷到家了,为了几颗糖,当然就去了,只不过他脱了裤子,要我帮他……」想起当时的情景,季弄春有点说不下去,隔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那场面恶心至极,我踢了他那个地方,就赶快逃走,这才明白,那些壤心的男人看我们无父无母,偏又的长得像女人,就对我们起了邪念。」

「当时没事就好。」午维忠轻拍了他的背两下,像是在安慰他,不过他眼带杀气,若是让他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他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谁叫他给年幼的季弄春看了那么恶心的东西,造成他幼时的伤害。

「那些男人有时用软的,有时用硬的,全都心坏不轨。我见阿夏越是长大,出落得越是娇美,跟我有几分相像,我心里面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日日夜夜都训诫他要防着坏男人,等他大了点,我才去游学几个月,回来竟见他跟个男人在床上厮混,我一怒之下,哪知道对方是好是坏,总之,先揍再说了。」季弄春讲的就是他把午志孝给绑回午家的事,「我是真心的担忧阿夏,想不到他跟这只死蠢牛……咳……」毕竟是午维忠的弟弟,季弄春还是改了一下称谓,「想不到他跟孝孝好像是真心相爱,分开以后,阿夏茶饭不思,我见了着急又难过,刚好你们请我们去作客,我才勉强同意。」

「看来我们都是傻哥哥啊!」午维忠故作轻松的这样讲,话里不无感叹,让季弄春心有戚戚焉。

季弄春抚着额边的乱发轻声道:「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你又愿意保障阿夏的未来,那我……我没什么好反对的。」

「与其让弟弟被别的坏女人骗了,还每天悲伤,闹得要死要活的,不如就让他娶进阿夏,这样他开心了,我也完成父母的遗愿。」

「那该怎么做?」

午维忠哼了一声,他不想让午志孝太轻松如愿,他这些时日真的快要气死他了,不趁这整整他,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

「他让我们做哥哥的整日烦恼,当然不能让他们太轻易就成亲,我们非得吓吓他们不可。」

午维忠在季弄春耳边吐露了他的计划,季弄春原本听得瞠目结舌,后来却越听越是好笑,忍不住笑出来。这个方法不但妙,而且还有趣得紧。

「你还真是坏心啊!」季弄春笑得前俯后仰,这种整人的方法,也只有午维忠才想得出来。

午维忠脸带微笑,「你做不做一句话,到时可别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两个人就像大孩子一样,计划了一件只有彼此知道的大计谋,要把这件亲事给搞得天翻地覆。

季弄春笑开了脸,「当然做。阿夏的事,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白了我多少根头发,那有那么简单让他就跟死蠢牛在一起……咳,我是说孝孝。」

午维忠也不引以为忤,还有点不甘愿的正经承认道:「孝孝是满像只蠢牛的,你形容得真好。」

「噗!」季弄春笑得搂住了肚子。

午维忠轻挽起他的乱发,表情有点尴尬的道:「其实你压得我腿好麻。」

季弄春这才记起他一直躺在午维忠的身上。刚开始是因为午志孝跟阿夏在欢爱,午维忠强抱着他不让他下去,但等他们离开后,他还是一直维持这姿势跟午维忠聊起心事,甚至还订下计谋。

「我……我都忘了。」季弄春急得手忙脚乱,翻落在床铺的另一边。

午维忠翻了个身笑道:「我比较喜欢压在别人身上,还没试过别人压在我身上的。」

「咦?」

季弄春纯洁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午维忠这才想起他是个子,平日为人又正经凶悍,一定听不懂他的浑话。

「没事,无聊的笑话而已。」

明明知道午维忠在说笑,但是季弄春就是听不懂,不能分享他的心情,让季弄春有些心急的道:「你说明白点,我才听得懂。」

「说不明白的,那要做才知道!」

季弄春有些听懂,又有些听不懂:「我还是不太懂……啊,你干什么?」话还没说完,他惊叫一声,午维忠翻到他的身上来,给他来段震撼的床第教育。

「就一般而言,男人都会跨到女人上头,然后撑起女人的双腿打开,用那话儿抵入她湿热的部位。」

原本只是开玩笑而已,季弄春的脸却红通通的,他拼命点头表示了解,但是脸越来越绋红,连颈间白皙的部位都红了。午维忠着迷的看着他羞涩的反应,轻语道:「当然在做这些事之前,男方会先亲吻女方。」

季弄春眼睛偷瞧了一下午维忠的唇,又赶快收回视线。气氛S然间甜蜜得要命,午维忠顺势将唇下移,补回了上被午志孝破坏的好事。

季弄春羞怯的闭上了眼睛,两人四唇交合,他顺着本能轻启朱艳的红唇,午维忠的舌尖狂猛的探入,吸吮他不知如何是好的青涩舌头。

「维……维忠……」

「没事的,你好美。」

季弄春有些惊怕,有些舒服。午维忠吻向他的额头安抚,再慢慢啄吻回到他的唇上。这他们吻得更、更久了些,季弄春全身虚软、呼吸停止,等分开双唇时,他眼里充满了动情的湿液。

刚才的吻真美、真好,让他的心柔软温热,不知午维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

季弄春将头埋进了午维忠的胸前,臊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再看午维忠的俊脸。

午维忠强劲的搂住他,呼吸粗重,却也没再说话,彷佛也在体验此刻无声胜有声的美妙感觉。他们就维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天明。

◇◇◇

午志孝舒服的享受怀里的热气,他跟阿夏在小房间里互诉了衷情,草草穿了衣服来到他的房间后,禁不住内心的激情,又在他的房间做了一,等到餍足后才睡去。

他们都是赤身裸体的,阿夏的体温煨得他又幸福又温暖,连梦里都笑得像个白痴一样,昨夜真是美好啊。

房门此时『砰』一声被旋风似的踢开,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他揉着蒙的眼睛,昨夜激情,他太晚睡了,眼睛都快睁不开,而他怀里的阿夏也爱娇的揉着眼睛,同样也被吵醒。

「孝孝,怎、怎么了?啊呀呀呀……」季萤夏惨叫,什么睡意早已飞到天外云霄去了,因为房间门前站着让他最畏惧的人――季弄春。

衣服散乱在床的四周,早已分不清是孝孝的还是自己的。季弄春一目了然,大踏步进来,凶狠的眼神盯视着午志孝。

午志孝光是看季弄春凶神恶煞的样子,瞌睡虫早被吓醒了。季弄春掀开了被子,午志孝『原形』毕露,他一拳就打向午志孝,只是力道比以前减轻了许多,午志孝不敢反抗,只好被他恶打。

「你这只死蠢牛!我昨夜让我弟弟来,不是要让你奸淫他的!你简直就是摧色魔,我要把你送进宫府,告你诱拐良家子弟!」

午志孝一听告官,马上吓得抖抖颤颤,再加上以前曾被季弄春给踢过下半身好几,看见他就像胆小的老鼠见着凶恶的野猫一样,话都讲不清楚了。

「阿夏的哥哥,别……别生气。」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弄春狠狠的瞟他一眼,怒道:「你一到他的家里,心就乱了,以为哥哥看不出来吗?被他给糟踏了,我看你还挺高兴的嘛,我季弄春没有你这种没出息的弟弟!」

季萤夏哭了起来,哥哥第一骂得这般难听,他听了心里好难过。他被粗鲁的拉了下床,午志孝再怎么害怕,看季萤夏哭得惨了,立刻就跪在地上拉着季弄春的衣摆恳求。

「是我的错,你别对阿夏那么坏,阿夏会伤心的。」

「你怕他会伤心,就别再来找他。」

季弄春骂到后来,连午志孝都哭得像泪人儿,干脆跟季萤夏抱在一起哭,不过他们似乎没发现以季弄春的脾气,这一竟没动脚踢午志孝,只有嘴上凶恶点而已。

「我爱阿夏,我不找他我会死掉!」午志孝哭着说出肺腑之言。

季萤夏听得感动,泪水更是像泉水一样的一直流下,夹在哥哥跟孝孝中间,他觉得好痛苦。

他敬爱哥哥,可是他也很爱孝孝,难道他不能爱情跟亲情兼得吗?

「哥,求求你,孝孝对我是真心的,我对孝孝也是真心的,你就成全我们,好不好?」季萤夏哭得几乎昏厥,看得季弄春不舍的很,他迟疑了一下,差点说好,反正本来他就是要同意的。

然而午维忠在房门口偷偷对他摇了一下头,他又狠下心来装狠。

「好,你说这只死蠢牛对你是真心的,怎么样才能证明他是真心的?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少爷,要文才没文才,要武才没武才,家里都是他那个可怕的哥哥在管,他只管当个纨绔子弟,这样没用的人,你跟着他还能有什么出息?」

午志孝哭着叩头,「为了阿夏,我会有出息的!我哥叫我去做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做,只要能跟阿夏在一起,累死都没关系!」

听得真不顺耳,季弄春踢了他的肩膀一下,这只死蠢牛蠢到家了,他死了,阿夏要怎么办?

「你累死了,不就剩我家阿夏守活寡?尽力就好,不必到累死的地步。」

「是,弄春哥讲的,我会记在心里头,只要你愿意让阿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帮弄春哥洗衣服、洗澡,什么都可以。」

这只死蠢牛,竟口头占他便宜,虽然知道他一定不是有心的,还是让他不悦,季弄春又踢了他一下。

「谁要你来帮我洗澡,你是占我便宜吗?」

「我……我不敢,呜呜呜……」

午志孝凄惨的哭起来,一直发誓他会好好念书、做事、爱阿夏。季弄春听烦了,喝道:「你去跟你哥讲,讲你要娶阿夏、你要认真做事。还得在你爹娘面前发誓,这我才相信。」

「我马上去,马上去!」

衣服穿得七零八落,午志孝跌跌撞撞来到午维忠的房间,跪在地上一直哭一直求,他实在哭得太惨了,让午维忠也看不下去了。

「你保证你只爱阿夏?你不要人给我带进来,过了没多久就厌了,要是让我理这种事情,我就把你绑起来吊着打!」

「不会的,我爱阿夏,我是真心真意的爱着他,这一辈子都爱可爱的阿夏!我不会变心的,永远也不会,只要阿夏不嫌弃我,我会爱阿夏一辈子,好好的疼他、爱他。」

他话讲得朴拙,也讲得真心,在一旁的季萤夏本来眼泪收干,听得他这些话,又哭了出来,季弄春也忍不住心头震动,这个午志孝虽是个死蠢牛,但是对阿夏的心倒是十分真诚。

「那我跟阿夏的哥哥谈谈看。」

午维忠作势跟季弄春要到后堂去谈,季萤夏首先就绝望的掩面而泣。

首先,哥哥与午维忠本来就得不好,两人彼此从没好脸色,怎么可能谈出好结果?

再说,以哥哥的个性,不可能会让他跟孝孝在一起,他跟午志孝看来这一生没有希望了。

午志孝倒没他那么绝望,在他的心里,午维忠像神那么伟大,从小到大不管出现了什么困难,午维忠都能够一手担下来,让他在午家无风无雨的长大。

「别哭了,阿夏,忠哥会帮我们的。」

季萤夏死捉着他的衣服,哀泣道:「真的吗?孝孝,我好怕以后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两人讲到伤心,一起掉了眼泪。季弄春在一旁偷看,心里都软了,原本要让他们忐忑一个时辰,结果没一刻钟,他就催着午维忠快出来,让他们俩开心开心,别再耍弄他们了。

「咳咳。」

午维忠跟季弄春走了出来,坐在一旁,午维忠清了喉咙道:「志孝,我跟弄春谈好了,会把一家店铺挂在你们底下,那家店铺就由你们去营生。至于阿夏这一方面……」

季弄春接下去讲道:「阿夏是我重要的弟弟,要嫁给男人我虽是千般不愿,但是既然你们真心相爱,我就成全你们。虽无法宴请亲人,但也需正式向我提亲才能迎娶阿夏,还得让他拜过午家的祖先,证明他是你们午家的二少奶奶。」

午志孝听得目瞪口呆,季萤夏哭得更大声,爬向季弄春,抱住他道:「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谢谢你,我一辈子都感谢你!」

「傻阿夏,你的快乐,就是哥哥的快乐,若是以后午志孝敢对你有一点点不好,哥哥绝对拿刀去杀他。」

他这番话听起来十分认真,午志孝缩了颈,怕怕的看着季弄春,季弄春瞪了他一眼。

「死蠢牛,我话先讲在前头,你要是敢做让阿夏伤心的事,就等着脑袋被我摘下来。」

「我、我是那种会疼老婆的类型……」午志孝终于挤出一句话,只是讲得像个小媳妇一样,看来他对未来的大舅子,已经吓得半死。

午维忠哈哈一笑,看来日后至少有季弄春对付午志孝,午志孝再也不能跟他予取予求,每都哭着来『父母说过』那一招了,这倒是逼午志孝上进的好方法。

「好,那就择个好日祭拜爹娘。」

【第八章】

季萤夏穿了件红色的上好衣衫,算是喜衣,由午维忠派人从季家接来,办了个简易的喜堂,让他拜见自己午家祖先的牌位,跟着午志孝也叫午维忠大哥。午维忠给了他一串色泽乳白的稀有珍珠,算是给弟媳的见面礼。

午家没有什么聘礼,但是午维忠连着那串珍珠底下放了一张纸,正是午维忠之前答应要给他们的店面,这店面的价值可就非比寻常了。

「这是午家较赚钱的粮行,我也吩咐过店里的人,二少爷跟你会在那里打理,你们好好努力,既然成家,也要立业、不能只是在午家光吃不做。」

午维忠如此慷慨大方,算是对他们两人的祝福,季萤夏流着眼泪收下,午志孝缆着他,替他抹了泪,拜完了堂,午维忠也讲过了话,就在园里摆了一桌酒菜,桌上美味的佳肴,季萤夏吃喝了一些,毕竟晚了,便羞答答的跟着午志孝进了新房里就寝。

这厢甜甜蜜蜜,那厢季弄春仰望明月,忍不住长吁一口气,希望午志孝成材,而对阿夏的心意也能一生一世,这样两人便能过一辈子。

「想什么?想得眉都皱了起来。」

午维忠带了瓶香油走过来,倒些在手里,拉过季弄春的手,抹在他的手上揉捏,季弄春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最近这些时日,午维忠每晚帮他在手掌揉上香油,两人一边聊天,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刻。

亮晃晃的月光在庭院里洒下乳白色的光辉,柔柔淡淡的,像是细细小小的雨丝,均匀的落在他们身上。

揉完了香油,午维忠搂过他的肩膀,季弄春香唇微启,两人在明亮的月光下亲吻。

此时,耀子正好带了瓶季弄春爱喝的梅香酒过来,见状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一边搁下酒瓶。

季弄春眼尖觑到人影,羞红了脸,赶紧推开午维忠,午维忠舔着唇内的香津,不太高兴的瞪了耀子一眼,明知季弄春脸皮薄,他们刚刚气氛正好,干嘛挑这个节骨眼端酒上来。

耀子也脸红了,为的不是主子的白眼,而是美艳绝伦的季弄春,他虽是男儿身,但是脸泛桃、娇羞无限,看得连他也心动。

耀子对着午维忠比手画脚,连连陪不是,表示他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上来的,午维忠比了个手势暗示他赶快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耀子差些笑了出来,这段日子,大少爷改变了极多,他生来富贵,爹娘一死,又立刻成为一家之主,有时那股嚣张的气焰真让人难以消受。

但是现今少爷不但脾气温和了些,独自一人时,唇边偶尔也会浮起温柔的微笑,最重要的是,以前我行我素、没把众人看在眼里的大男人气势,现今为了季弄春变了许多。

现在的大少爷,竟为季弄春的手揉香油、为他添衣,季弄春眉皱一下,他就想尽办法逗他开心,这大少爷会这么干脆的同意二少爷娶进二少奶奶,最大的因素,可能也是为了能讨好季弄春。

午维忠再催促耀子退下,耀子捂着嘴,笑着离开。没见过少爷这么猴急的样儿,为了讨好少爷,他特地去买了龙阳专用的润滑油膏放在少爷的寝房里,他想少爷近日内一定用得上的,呵呵呵……他这个贴身奴仆可真懂主子的心事。

「天冷了,到我房间暖些。」

两人只带了瓶酒回房,午维忠拿起瓶口含了一小口美酒,哺进季弄舂嘴哩,梅香的味道熏得季弄春迷茫陶醉。

两人轮流喂酒,到后来已经不知是谁在喂谁。午维忠松开季弄春的领口,吻一直往下,月光射进窗内,投射珍珠般的银白微光,映衬出他一如月光白皙无瑕的美丽肌肤。

一股甜美的香气袭来,午维忠的指尖抖了起来,想起那一,他的手指抚过他幼嫩的乳尖滋味,他将季弄春的衣衫扯得更开,一面亲吻,让季弄春瘫软在他的吻中。

午维忠的手揉捏着季弄春衣衫内探头探脑的小小粉色乳尖,季弄春一阵轻颤,伸出手来推拒。

「不、不要这样,你对男人……根本就没有兴趣……」季弄春的眼眶略略红了。

午维忠与午志孝不一样,午志孝对阿夏一心一意,而午维忠却只好女色啊!

「我若没有兴趣,这里不会有反应的。」

季弄春全身僵直,午维忠拉着他的手放到他的胯下,那地方又硬又直,滚烫无比,让季弄春手心发热。

这阵热气从手心一路传到心口,午维忠对他竟有强烈的反应!季弄春想都没有想过,总以为先前那些吻是因为午维忠把他想象成女人,他不可能真的对男人的身体有兴致。

但是手心像火焰一样的感觉却骗不了人,这证明午维忠要他,而且是强烈的要他。

◇◇◇

午维忠在吻他,他的舌头既强横又粗蛮的探过他的口腔,每当两人舌尖交会,季弄春就全身无力、频频喘息,一个吻就让他头脑迷糊、全身血液加速,甚至还渴求更多、更美好的吻。

季弄春的衣衫从肩头整个被剥了下来,午维忠吻上他的乳尖,火热的舌吸吮着他的顶端。他轻声娇吟,声音里满是羞涩,「不要,不要舔那里……」

「弄、弄春……」

「拜托,不、不要这样,太羞……羞人了。」

季弄春上半身的衣服被脱到腰部,下半身的衣物则是褪到脚踝,衣服整个敞开,两只乳尖都被吸吮得红肿刺麻,下半身已经挺起的部位,正被午维忠用手心包住,上下揉弄着。

激烈的快感贯穿他的身体,季弄春低下头就能看见自己可怕的样子:他的下半身高高挺起,享受着午维忠手心的玩弄,两枚乳尖则羞颤着,好像在祈求午维忠更多的吸吮与爱怜。

午维忠从来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竟会玩弄起另外一个男子的男性部位,但是此刻,他手心每搓揉一下,季弄春就双眼微湿的恳求他停止,羞惭的艳红染上他的脸颊,他的腿微微张开,让他可以看见他最私密的部位。

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这样的美色当前?午维忠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口,就连下面的男性也头一好似要爆开一样的痛楚。他尝逼各色佳丽,也上过妓院享尽温柔,但是从来没有一经验像现在这样令自己痴狂。

「把脚再打开一点……」

季弄春脸色通红地摇头。

午维忠手心稍稍用了点技巧,季弄春马上就受不住的喘气求饶:「不、不要这样,会很怪……」

「一点也不怪,你好美,弄春,你美得让我受不了。」

午维忠再也无法忍耐,他拉下了裤头,男性前端已经流满津液、蓄势待发。

季弄春呆望着他的男性,喉头发出一阵低鸣,恐惧无比的道:「你、你好……好大……」季弄春不敢再看,他不能想象,这么大的东西如何能进入自己的体内,那一定会让自己疼痛得无以复加。

午维忠拉起了他,连串湿热的吻,让季弄春头都昏了,等他的手被午维忠牵着握住午维忠热烫的部位时,他缩了一下,然而手心里颤抖的渴求彷佛在要求着他的温柔爱抚,他无法拒绝。

季弄春怯生生的用两手揉弄,在他底下的巨物就像有生命一样的温暖,每当他的手捏弄一下,午维忠就咬牙闷哼,额头的汗水一滴滴的流下来,湿透了他的发梢。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弄春,对不起,我先到了!」

季弄春双手缠弄着他的部位,午维忠吻着他的唇,腰部开始像在女人内部冲一样的摆动,他低吼一声,季弄春的手里瞬间满是黏热的液体。

午维忠拉下他,在他脸上狂吻着,「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你欢喜得尖叫,弄春……」

他男性骨感的手指滑到季弄春的下半身,揉弄着他的昂扬,技巧好得让他晕眩,他羞得要命,却也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热情。

「少、少爷,那个……家里来了贵客,要您赶快出来……」门外突然传来耀子迟疑的声音。

午维忠皱了一下眉头,季弄春一听耀子的声音,连忙翻过了身,脸红的整理衣物。午维忠恼恨的扫了门口一眼,这耀子专来打扰他的好事!

他帮季弄春打理好衣物,这才不悦的开了门。

耀子一见他的脸色,也知自己扰了主子的好事,唯唯诺诺道:「有……有贵客来了……」

◇◇◇

「什么贵客?这么晚来访,还这么嚣张要我去见他!」与季弄春的初云雨,全都被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贵客给破坏了,也难怪午维忠口气十分暴躁。

「是午家的大伯公。」

季弄春『呀』的一声,立刻起身,「是午伯公吗?那我也一起出去向他问好。」

为了学堂的地,季弄春其实应该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向午伯公请安,只是他最近忙于季萤夏的亲事,反倒疏忽了这件事,刚好老人家来了,他焉有不去问安的道理。

季弄春迫不及待的到了厅堂,一见到老人家就满面笑容,「午伯公,许久不见,您身子依然硬朗。」

午伯公露出一贯笑容,嘶声道:「嗳,阿冬,这儿坐。」

季弄春小声的纠正:「我是弄春,伯公。」

然而午伯公脑子痴呆,无论季弄春怎么讲,都唤他阿冬。午伯公指着他身边的座位,「阿冬这儿坐。」

老人家就是这样耳背,季弄春无可奈何的坐下,老人家对他和蔼笑着,他也微笑以对。

因为是族里的大老来访,午维忠差人去唤午志孝跟季萤夏出来拜见,没多久,厅里就一片灯火通明,午维忠还特地让伯公坐在主位上,询问道:「这么晚光临寒舍,伯公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说了?」

午伯公笑呵呵的拍了拍季弄春的手,「就是阿冬之前讲的那个事儿……」他迟疑了一下,「是什么事儿?就是有一件事儿……」他脑袋里迷迷糊糊,只记得要来午维忠这儿,却又忘了是什么事让他急巴巴的赶来。

季弄春急忙补上:「是学堂土地的事,希望伯公可以捐出地来,只要伯公愿意捐出地来,那地就全都没问题,可以择期建学堂了。」

「对,对,就是地的事情。」午伯公听他在旁边提话,就想了起来,指着午维忠道:「那个地啊,大部分都是阿忠这一支系的,他才是那块地的大地主。」

季弄春愣了一下,午维忠急忙拿起杯子喝茶,一脸镇定的道:「是吗?我都忘了这回事,我家的地太多了。」

「忠哥,我记得之前好像伯公还叫人送租银来,就是那块地的租银了吧?而且前些日子忠哥不还去了伯公那里一趟,说要办些事情?」

午志孝哪壶不开提哪壶,午维忠那天去,就是打听到了季弄春要去拜访,特地去隐在内堂看他笑话的。

「有……有这回事吗?我太忙了,已经忘了。」午维忠急忙四两拨千金,用『忘了』搪塞。

季弄春低下头,若有所思。

想不到,午伯公什么事都忘了,偏偏这件记得可牢。

「哎,阿忠那一天不是还到我家里来,说……说要看什么笑话?没多久阿冬就来了,我还以为阿冬来是要讲笑话的,结果他只讲了这地的事情。」

季弄春拾起头来,俏脸已经变色,看来他已经串起了前因后果,午维忠有些狼狈。

午志孝没心机,又是直肠子,大声的说出之前午维忠说过的话来,「我家忠哥很厉害的!他之前说阿夏家是穷鬼,所以只要一点点方法,就可以让阿夏进来我家,你看他果然做到了。」

这几句话在厅堂里一直回绕,季萤夏跟季弄春的脸色都变了。

午志孝反应迟钝,说完后还带着满脸的傻笑,快快乐乐的坐在位子上。今天阿夏真的进了他午家的门,以后会服侍他一辈子,忠哥说的话从来没有不实现的。

午维忠脸色铁青,这个蠢弟弟究竟在说什么?等会儿不闹场狂风暴雨才怪,他的蠢也该有个底限!

不过毕竟经过商场上的大风大浪,午维忠马上临机应变,大喝一声――到了这个时候,白的也要讲成黑的,总之先度过眼前的危险再说。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讲过这些话!」

午志孝大吃一惊,忠哥明指他说谎,但是他没说谎啊!午志孝紧张的辩解,甚至还清楚说出那一天的日期。

「忠哥,你别说你忘了,就是那一天啊!就是阿夏跟弄春哥第一来家里,弄春哥哥后来很生气走了,你骂我一顿后,就说你多的是方法,让他屈服啊。」

若是现在可以揍死这个蠢弟弟,午维忠一定不会迟疑。他不动声色,脸上含笑,但脸色却隐隐涨红,眼里带着万丈怒意,这个弟弟的笨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他竟然还讲出时间地点,天底下还有更蠢的人吗?

「哎呀,我这个傻弟弟就是专门说些傻话。弄春,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午维忠环住季弄春的手越加用力,但季弄春美丽的脸蛋已经铁青,绋红的双颊也逐渐褪去春的颜色,变成一片冬日的凄厉冰雪。

「你忠哥还做过什么好事?孝孝,你老实说,弄春哥才会疼你。」季弄春一把狠狠推开了午维忠,顺便用力踩了午维忠一脚。

午维忠被他推开,有些狼狈,被他踩中,更是痛得咬牙,可是他不敢反抗,只好拼命给午志孝使眼色,要他别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可是午志孝的眼神全被季弄春给吸引住了。季弄春优雅坐进椅子,对午志孝绽出个绝色微笑,午志孝何曾见过季弄春对他笑得这么甜美?虽然他的心只属于阿夏,但在这一刻也忍不住乱跳了几下。

「你过来,孝孝,坐在我旁边。」

季弄春对午志孝含笑招手,午志孝就像中了迷药一样一步步往前踏,痴痴傻傻的坐在他右边的椅子上,还露出个傻笑。季弄春侧头对他微笑,一步步勾出他的话来。

「你忠哥还做过什么好事?你知道吗?」

午志孝被他笑得头脑一片空白,但脑汁还是尽量挤出季弄春想要的答案,更自行招供之前忠哥找小倌来伺候他的事。

「就是我一开始很想阿夏,忠哥说要带阿夏来,把我灌醉了,叫了一个像阿夏的小倌进来房间陪我……」

季萤夏咬住双唇,听到这里眼睛忽然睁大,这件事他从不知道,孝孝从来也没对他说过,原来在他那么伤心时,这混蛋竟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他怒得眼睛都红起来。

季弄春对季萤夏摆个手势,叫他稍安勿躁,随即又对午志孝丢去一个迷死人的笑靥。

「孝孝,你跟那小倌睡了吗?」

午志孝在他甜死人的笑容下几乎融化成了糖水,他傻傻承认道:「因为我以为是阿夏,我又醉了,就跟那个小倌在一起了,我还想怎么阿夏变得样特多,不但一直吸我那里,还一直玩,跟以前都不一样。」

言下之意,好像小倌的服侍比阿夏好上百倍。季萤夏血红冲上面颊,他双手悄悄曲起,一副想要撕毁午志孝脸皮的恶模恶样。

不知命在旦夕的午志孝还要滔滔不绝,就被午维忠给一把捂住了嘴。再让他说下去,他们兄弟俩有命才怪!

【第九章】

午维忠粗声对午志孝道:「你肚子饿了吧?我叫耀子送东西给你吃!」

「我又不饿。」午志孝推开午维忠的手,不知道为何忠哥说他饿了。

季弄春不让他有时间看向午维忠气得快爆开的俊脸,伸出柔嫩的双手,将午志孝的脸转向自己的面前。

他红唇娇艳,频送秋波,电得午志孝一阵酥酥麻麻,腿也软了,心也软了,但那个部位却不听话硬了起来。

不是他对阿夏不专情,是他哥哥真的好漂亮、好美艳,让人看一眼就失掉了神魂,忘了自己姓啥名谁。

「孝孝,你忠哥还说什么?」

午志孝把午维忠的话重复了一又一,还唯恐讲不清楚,附赠一堆午维忠曾经讲过的至理名言。

「忠哥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阿夏又不是我的谁,所以我可以不用理他。」不知死期将至的午志孝越说越开心。

季弄春眼里已经含煞,却仍声音轻柔的引导,「还有呢?」

他在午志孝脸上轻吹了一口香气,午志孝失神般又乖乖说出更多惊人内幕。

「忠哥说他用点计谋,就可以把阿夏买进来给我当妾。」

听到『妾』这个字,季萤夏双手颤抖,若不是哥哥阻止,他现在已经扑到午志孝的身前,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什么计谋?」

「我不太知道,但是好像跟地有关系。」

「是喔,孝孝,你真听话,说了这么多。」讲到『多』这个字,季弄春满脸的笑意随即又变成了可怕的夜叉样。

他一脚抬起――午志孝太有经验了,立刻身体反射性的往后跳,但是惨叫声还是马上从他嘴里窜了出来。

他又被狠狠一脚的踢中下体,而且因为刚刚有点挺起,痛得让他无法忍受,他凄惨的嚎叫起来,刚好倒在季萤夏的腿边。

「阿夏,我说错了什么?怎么你哥踢我……好痛、好痛喔!」

他垮着脸,希望在阿夏这里求得一丝丝的怜惜,季萤夏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跟鬼夜叉也有得比了。

「孝孝,原来妓院里的小倌吸得你好舒服,你怎么从没跟我讲过?」

再怎么蠢,午志孝也终于发现季萤夏神色不对,他开始吞吞吐吐,试图补救。

「没有很舒服,普通舒服而已,真的,他比阿夏你厉害一点点而已……」他越解释,越让人生气。

「你去死吧,混蛋!」

季萤夏怒吼着,狠狠一脚踢上他的脸,再踢向胸口,然后再狠踹向他的下半部,竟敢说妓院里的小倌比他好,他是活久了,嫌腻了吗?他免钱的任他压,任他玩,那么柔嫩的屁股接受他那么粗的地方,让他舒爽,结果竟然是要银两的小倌比较好!他被打得半死都是应该的,新婚第一天就这么没天良,这个没良心的午志孝,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混蛋!

季萤夏忿忿的用力狂踢,惹得午志孝又一阵呼天喊地的惨叫。

午维忠爱莫能助,因为季弄春已经站起,一脸冷笑的望向他,他背后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流,感觉一切都完蛋了。

「所以当我来找你问初夜的价钱时,你就已经设计要害我了?」季弄春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听得出平静下的怒火狂涛,他已经准备好要好好的痛宰他一顿了。

午维忠清了清喉咙,纵然冷汗满身,他依然不屈不挠的说谎:「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孝是个蠢蛋,他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我在你面前脱光衣服,要你验验我的身子是否可以卖得高价时,你有没有暗地笑掉大牙?」

完全没有,他那时完全被他的身段给迷昏了神智!午维忠又咳了几声,「这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刚才在房间时,你这个无耻的男人,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轻易就让你占了便宜,真是让你笑破肚皮?」

午维忠力挽狂澜,「绝对没有,我对你是真心真意。」天啊,只要上天能让他过得了这一关,他保证明日就去庙里上香还愿!

「你有在我买的那块地动过手脚吗?」

午维忠迟疑了一下,他是动过手脚没错,但是坦承岂不是死路一条?他又不像阿孝笨得找死――看阿孝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季萤夏压在身体底下乱拳痛揍,午维忠一颤,绝不想落到跟弟弟一样的下场。

「没有。」他说谎,为了宝贵的生命,为了他与季弄春的未来,他绝对不能吐实。

「真的?」

午维忠这语气肯定了些,「相信我,弄春,绝对没有。」

季弄春清脆的笑出声音,然后一脚抬起――午维忠也曾被他踢过,立刻吓得往后一步,可是季弄春的腿很长,毫不留情的踹向他的男性部位,午维忠立刻疼得弯下腰,抱住命根子喘气。

「有话好说,何、何必动粗……」他痛得声音都哑了。

「那我再问你一,你究竟有没有暗中搞鬼?」

「没有,怎么可能?我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我又不是没人格的恶人。」午维忠说谎依然面不改色。

季弄春的回答是再踹了他一脚,这午维忠的命根子疼得就像要跟身体分家一样。季弄春坐在他的腰上,笑容美艳得足以让人迷醉――若是换作另外一种场合,季弄春坐在他的腰上,摆动身体,满面羞红的接纳他……

唔哇,好痛,他下面好痛!不能再乱想了!

「你到底有没有动手脚?这是我最后一问你了。」

死撑到底,午维忠,反正季弄春不可能有证据,顶多只有阿孝那几句话而已,只要你坚决否认,他会相信你的。

「没……」

季弄春低下头来,娇艳的红唇只离他一贾隔,让他失去理智,抬起头猛烈的吸吮着他甜蜜的汁液,而他娇嫩的双手抚在他的胸口,指尖轻轻的弹了一下他的乳尖,让午维忠爽得受不了。

「有,还是没有?」

季弄春什么时候变成了妖娇的魔女了?他又用指尖揉了一下他的乳头,让他喘起气来。当男人的下半身挺立的时候,他的上半身,尤其是脑袋,就会完全停止运作,午维忠现在就是于这种没用的情况。

「有,我有。」午维忠终于诚实招认。

季弄春的手指停留在他的乳尖上,再狠狠的拧了他一把,疼得他叫了起来,季弄春又抬脚把他的男性狠狠的重踩蹂躏了一番,等到终于满意的站起来的时候,午维忠已经像块被揉拧过度的破布一样,躺在地上喘气了。

「走了,阿夏。」

季萤夏的手也已经槌打得没力了,而午志孝则已经满脸红肿,像被一窝蜂给叮过似的悲惨。

「嗯,哥哥。」

季萤夏站起来前,还不消气,又痛揍了午志孝一拳。午志孝已经痛得连哼都哼不出来,只能躺在地上。

「这等烂人,以后别再跟他们来往,你今日也别嫁了,我们立刻跟他们兄弟俩一刀两断。」

「哥说得没错,是我看走了眼,下一个男人也许会更好,像午志孝这种烂人,留给那个小倌好了!」

听到季萤夏这么说,午志孝眼泪差点滚了出来。季弄舂与季萤夏连袂快步离开,午志孝又开始滴滴答答流眼泪,喊叫着自己的委屈。

「忠哥,你有听到阿夏说什么吗?他不要我了!呜呜呜,他不但打我,还不要我了!」午志孝这么说,好像季萤夏打他不是什么大事,但抛弃他却是他这一辈子最痛苦的事情。

午维忠背靠着墙,慢慢的坐起来,他全身都痛,尤其是下半身,季弄春又踹又辗,他差点都废了,到现在,稍微一摸,还疼得他冷汗直流。

都是这个蠢弟弟!有这种蠢到家的弟弟,甭说遇上什么可怕的敌人,光是他的蠢,就把他们全给害死了。

都是阿孝乱说话,才会让季弄春知道这么多,他还敢在一旁抱怨哭诉?他没被打死,还算是季萤夏手下留情了。

「你这个白痴,谁会要你这种笨蛋!」因为太生气,午维忠大吼了起来,对这个史上最笨的弟弟毫不掩饰的吼出心声。

午志孝马上住嘴,随即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哭得午维忠心烦不已。

「忠哥不疼我,一点也不疼我!我要去爹娘的墓前讲忠哥凶我、骂我,还不理我!没了阿夏,我人生就没意义了……」

「你这个蠢弟弟,我受够了!再敢提一句爹娘,我就把你锁在柴房里,让你哭个够!」

午志孝畏缩的不敢再吭声,但是泪还是拼命滚下来。他只是说了实话,为什么阿夏跟弄春哥会这么生气?他完全不了解啊。

而在一旁的午伯公经历了刚才的天崩地烈,却头一歪流着口水睡着了,反正他只是来这里告诉阿忠那地的问题,不过他们刚才打得好像戏台上的武戏,真是好看啊!他们一定是有练过的。

回到了家里,季弄春越想越气,他先定下心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来又仔细去探听那块地的地权,才确定真正的大地主果真是午维忠,午伯公不过是帮他收个租金而已,所以只要午维忠不答应捐出地来,季弄春至今所做的事都是白费心思。

这人的心思真是险恶无比,明知他要盖学堂,也向他求助过几,他却瞒着他是地主的事实,可见他内心根本有诈。

「可恶,是我太蠢了,竟没发现……」

而季萤夏心里就更火了,当初午志孝苦苦追求,想不到两人互许了,海誓山盟也立了,这个蠢蛋竟然说妓院的小倌比他好!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没良心了,枉费他对他真心直薏,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哥,喝茶。」

季萤夏端了一杯茶水给季弄春,季弄春知他心情恶劣,毕竞两兄弟都被午家兄弟骗得好惨,所幸阿夏一嫁过去就立刻发现真相,马上回到家里,而自己也没真的给午维忠占了便宜,否则真是赔得大了。

「哥,那我们欠午家的银两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搁着,他敢来讨再说。」

一提起这事,季弄春还满肚子火。这地横生许多枝节,说不定都是午维忠在背后搞鬼的关系,他债务越欠越多,午维忠再对他施恩,从头到尾,看来都是他恶劣的诡计。

两人正对午家兄弟生气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季萤夏去开了门,门外却是耀子,季萤夏臭着一张脸,耀子哈腰几乎哈到地下。

「二少奶奶,二少爷……」

「够了,我不是什么二少奶奶,我眼那个死了没人哭的混蛋没关系了!」

季萤夏两手往腰上一撑,脸往旁边转开,耀子碰了个钉子,只好将手里提的篮子交给季萤夏,讨好的陪笑,没办法,大少爷拉不下面子,不肯亲自来敲门,而二少爷则是哭哭啼啼的,不敢来敲门,他这苦命的奴才只好代劳了。

「这个是大少爷、二少爷吩咐,说要给二少奶奶跟二少奶奶的哥哥补身子的。」

季弄春走出来,篮子连看也不看,冷笑道:「我们的身子好得很,不用什么东西来补,叫午维忠跟午志孝……」

「是!」才讲到「午志孝」,午志孝就从黑暗的草堆里冒出头来,他举起手,好像季弄春在点名似的,连忙跌跌撞撞走出来,他盯着季萤夏痴痴的看,「阿夏,你这几天过得好吗?」

「好不好关你何事?」季萤夏脸别过去,连口气都十分火爆,摆明不把他当一回事。

午志孝不敢再说话,咬着嘴唇,眼里泛着泪光,季家两个兄弟刚把大门一关,他就哭哭啼啼的道:「哥,你看,你看,他们不理我们!」

午维忠从另一边的草堆冒出头来,一手拍打着成群飞旋的蚊子――他体温较高,刚刚藏身草堆里,已经被蚊子吸了好几口血,痒到不行。

「等他们消气再说,我们先回去吧。」

从那天起,每个夜晚,午维忠必定带着午志孝来此探头探脑,季弄春一律当成没看到。而耀子每日送上的『贡品」也不一样,有时是人参,有时是燕窝,有时是罕见的中药材,有时则是当季的新鲜水果。

「哥,他们又来了。」季萤夏透过小窗,见到午志孝在那里痴痴看着窗户,午维忠则在一边打蚊子。见两人一副落魄样,季萤夏低声道:「哥,最近蚊子较多,我们给他们点艾草熏熏,以免被蚊子给咬伤了。」

「再说吧。」

就着烛光,季弄春看起书来。季萤夏在窗户旁看着午家兄弟,心里有点不忍。

他们日日都来,每来,午志孝都一张苦瓜脸盯着他,若他不理他,他就一脸痛不欲生。

而季弄春还恼着午维忠的所作所为,当然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所以连瞧都不愿意多瞧他一眼。

然而在此刻,发生了季弄春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知是谁上王大毛那里扬风点火,说他卖给季弄春的那块地开价太过便宜,和其他地主根本不能比。这王大毛本就是个贪心的人,越想越觉得这人说得没错,况且季弄春美丽绝伦,他一直魂牵梦萦,这下他转起心眼,非得要季弄春落入他的手里。

因此王大毛狮子大开口,竟要季弄春多付二百两,要不然他要找人时不时在土地上倒些秽物,让季弄春就算买到了这地,也开不了工、盖不了学堂。

季弄春岂肯任王大毛坑钱,而且他哪来的二百两?再说当初的契约,分明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但王大毛哪管这些,他找来流氓整日闹事,逼得季弄春终于低头去见他。

季弄春进了王家的大门,脸色十分难看。王大毛斥退了厅里的人,笑嘻嘻的亲手倒了茶水给季弄春,那恶心垂涎的视线在季弄春身上来回梭巡,季弄春冷洌的眼神射向他,恨不得能踹他个两脚,把他淫欲的两眼给挖出来。

「地契清清楚楚……」

「慢来,这地是小事。弄春,这是我特地要人送来的茶,一两茶叶就值得一两黄金,你喝喝看,保证生津解渴,而且浑身来劲。」王大毛讲到「浑身来劲」,还呵呵的笑得很猥亵。

季弄春只觉得那茶的味道跟王大毛的笑声一样恶心,他才不喝那么恶心的东西,管它多贵,反正也不是他的银两。

「我是来谈地的事情,不是来喝茶的。」季弄春话讲得挺冲,算是不中听了。

王大毛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黏腻腻的手竟然探过来摸着他的小手笑道:「地的事好谈,若你我相谈甚欢,这么一小块地,送你都没关系。」

他身上某种可怕异味传来,再加上那茶味,让季弄春差点吐出来,他用力的挥开王大毛的手。

「我是正经的来谈地的事情,你给我放尊重点!」

季弄春的不识相惹得王大毛恼羞成怒、脸色涨红,下流的话劈哩啪啦的全出来了。

「你装什么矜持?前些日子拼了命的往午家跑,还不是为了勾引午家那毛头小子!那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哪知道怎么让你舒服快乐?我这底下的巨龙耐久又会玩样,保证等会儿让你爽得叫哥哥!」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地契没有问题,你若敢再来打扰,我立刻告官,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季弄春转身就走,再继续听这个王恶毛不三不四的话,他定会当场把昨晚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然而王大毛作威作福惯了,怎会把季弄春的狠话放在心上?更何况季弄春瘦弱的模样,瞧那纤瘦的没力小手臂、一个臂弯就能紧紧揽住的小蛮腰、修长笔直的雪白长褪,再加上他像娇弱娘们的娇艳脸蛋,此时不吃了他,更待何时?

王大毛大喊着:「来人啊,把门给封了!大爷我今日不好好玩得你死去活来、欲仙欲死,我就不姓王!」

原来王大毛早已在季弄春来之前吩咐过了,他先好言好语的勾上季弄春,然后便骗到后面厢房欢乐一番,若是这季弄春不识相,他就叫人封了门,让他逃不出去,他再撕了他的衣服来强的,说不定别有一番味道。

一想到季弄春衣衫破碎、眼眶含泪、双腿被他打开、激烈的喊不要却被他一举破了身――哎哟,真令人兴奋得流鼻血!

「呵呵呵,没我的吩咐是不可能开门的!小弄春,你就认命吧,你若下面那软热的洞眼侍得大爷我舒服了,连盖学堂的钱我也会分摊一些,不会让你那么辛苦去筹钱的,毕竟你被我睡过,就是我可爱的小心肝了。」

季弄春奔到门前,用力摇晃门,果然门被锁上,他真的出不去了,而王大毛一下扑了上来,把他扑倒在地,身上奇怪的臭味让他差点窒息,而他猴急的手,早已往他衣服底下探去。

「不要!」季弄春尖叫,那臭味真的让他要吐了。

【第十章】

午维忠得知王大毛找季弄春去他那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他早上出去外头办事,遇见了几个老客人,聊起天来,当然免不了谈起季弄春要搞学堂这件轰轰烈烈的事情。

其中一位客人吃过王大毛的恶亏,对着午维忠摇头道:「这王大毛见了季弄春后,逢人就说季弄春长得娇艳,若没玩上手,这一生也白活了,真是无耻至极。季弄春向来品德自恃,料想他说说而已,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午维忠急着追问。

那客人将声音压低,「前两天,王大毛在酒宴上请客,喝醉了酒,说季弄春今日要去跟他谈土地的事,得意洋洋的说到嘴的鸭子绝不让他飞了,我们一行人是陪笑而已,但看他那副很有把握的样子,我看这季弄春得遭殃了,谁不知道王大毛什么下流事都做得出来。」

客人说着,想起前些日子季弄春常往午家跑,而季弄春那个长相挺可爱的弟弟也常跟午志孝黏在一块儿,看来季午两家应该是朋友,再说这季弄春为了学堂的事如此费神,可不能让他吃亏,因此他叮咛午维忠,「听说你这些日子跟季弄春走得近,劝他小心点,要不,去王大毛那儿,不要一个人孤身前往,以免着了他的道,他是满肚子坏水的那种恶人,小心一些总是上策。」

午维忠听了话,道了谢后,立刻飞奔到季家,来开门的是季萤夏,午维忠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问道:「你哥呢?在不在?」

季萤夏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神色又十分焦急,便不敢瞒他。

「我哥说今日要去找王大毛谈那块地的事,谈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为何谈这么久。」

午维忠心口差点裂开,连语气都不稳了,「几、几时去的?」

「去了一个时辰了吧。」

午维忠晃了一下,脸色一片苍白,看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季萤夏急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弄春已去了那么久,就算再怎么奋力抵抗,恐怕也早被凌辱了,但这些话怎么能说出来让他唯一的弟弟担心受怕呢?

「没事,我叫阿孝过来陪你,你在这好好待着,我会带你哥回来的。」

季萤夏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午维忠不讲清楚,脸色又愁云惨雾,反倒让人更担心了,他六神无主的红了眼眶,听着午维忠的吩咐,只好频频点头。

午维忠立即往王家奔去,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要杀人,但是此刻若是可以的话,他一定会把王大毛给宰了!

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把王大毛给毁得彻彻底底,让他吃人不吐骨头的那张嘴,只剩下跪地求饶的份――

不,跪地求饶哪赔得了弄春清白的身子?他要杀了他,先砍个十刀八刀再说!

王大毛的家坐落在闹街再过去一点,午维忠一路狂奔,经过闹街的刀剑c,他想也没想,进了铺子丢了银子,便拿了一把最大的亮晃晃关刀,又拿些碎银,吩咐铺里的小学徒去他家里报信,要午志孝到季家去陪着季萤夏。

午维忠威风凛凛的拿着大把关刀,杀气腾腾的直冲王大毛的家里,守卫见到他那把大得可以砍下好几个人头的关刀,全都吓得抖颤。

「午、午大少爷,我家老爷今天……不招待访……访客……」

「我不是访客,我要来杀了你家那个没天良的混蛋,给我让开!」

午维忠一脚踹开大门,守卫们被他吓得鸟兽散,跑的跑,逃的逃,躲的躲。他大喝一声:「季弄春在哪里?」

有个胆小的仆役躲在树后面,颤声道:「在……在大厅里,老爷吩咐锁了门,没他的指示不能开……」

可恶!竟敢在大厅凌辱娇弱得像牡丹一般的季弄春,简直是人渣!

午维忠冲向大厅门口,只听见里面沙哑的声音传来,声声讨饶,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一定是人被欺负到了极点,才会发出这种可怜的声音。

「啊啊……放了我,饶了我……不要,求求你,不、不要……不要啊――」细如蚊蚋的声音嘤嘤啜泣起来,那哭声简直断人愁肠。

听到季弄春被人这样糟踏,午维忠气得关刀用力劈开大门,大吼道:「弄春,我来救你了!」

「午维忠!幸好你来救我,你真是我的再造恩人!好可怕、好可怕,我差点吓死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会做好事,一辈子都做好事……」

劈开了大门,躺在地上农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人,一路哭着爬向午维忠的脚边,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放,但那不是季弄春,竟是、竟是――王大毛!

这是怎么回事?午维忠拿着关刀杵在地上,当场傻住。

王大毛哭得好惨,抱着他无论如何不肯放。他的脸肿得像面团,而且红得像是过年的红面龟,七零八落的衣衫下,身体遍布红紫,应该是有人施暴的结果。

他原本可能脱了裤子,所以裤子还悬在脚上,双腿间那个东西,竟肿得比大香肠还要大――但看来像是被打肿的,惨不忍睹。

连午维忠看到王大毛双腿间的惨样,都觉得浑身发毛,被这样打过,那家伙恐怕以后都不能用了。

午维忠扫了一眼大厅,厅里的东西全都砸了,桌子斜倒在地,墙壁被椅子砸得一个洞一个洞的,什么瓶、茶杯、挂饰、图画,全都捧在地上,像是经过一场风暴一样。

眼前的季弄春头发乱了,衣衫也乱了,但是眼露凶光,正拾起地上的瓶碎片继续朝着王大毛砸过去,王大毛尖叫一声,头上瞬间又多了一道口子。

季弄春砸不够,遗骂道:「老子长得再好看,也不是让你碰的!你敢再给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老子杀你一百刀!」

午维忠闻言缩了一下,他也不过只想杀王大毛十刀八刀,但季弄春更狠,竟说要杀他一百刀,那如贼窝土匪般的煞气,让王大毛抱着午维忠一直哭。

「不要再打我了!地的钱我退给你,全退给你!」

「你以为五百两就了事了吗?你以为我季弄春只值五百两银子吗?呸,我看你这色欲熏心的老乌龟就是欠打!看我把你全身的骨头全都折得碎碎的,让你加进茶里,配你那恶心的茶一起喝!」

季弄春狠厉的目光转移,像在物色有什么东西砸在王大毛身上可以让他发出最凄厉的惨叫声,最后他抬起那张可能连午维忠都抬不起的大桌子,朝着王大毛丢去。

王大毛尖叫着躲避,那大桌子落地的声响震耳欲聋,连午维忠都差点腿软。

「不只五百两,建学堂的钱我全出了!拜托,不要再打我了,我道歉,我跪着道歉,求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干坏事了!」王大毛跪着向季弄春道歉,连连叩头,差点连他王家祖宗都搬出来道歉。

季弄春也不是傻子,他拍桌大吼道:「口说无凭,给我立字据!」

王大毛随便拿了一张纸,抖着写了退还季弄春五百两,还要出资建学堂,他写得慢些,还被季弄春大吼:「写快一点,你是乌龟啊!」

王大毛被他一喝,吓得毛笔都掉了,捡起来后边写边哭哭啼啼,立完字据,季弄春收了纸张,王大毛扶着墙,虚软的腿好不容易撑起肥胖的身子,千恩万谢的准备送走这位煞星。

季弄春还很不爽,临走前又踹了王大毛的双腿一脚,他一走,王大毛跪在地上,感激瘟神终于走了。

午维忠拿着那把关刀跟着季弄春出来,他已经不知道该讲什么了,刚才见到季弄春大显神威,竟然抬得动那厚实的桌子,这等神力连他都没有。

「你、你好大的力气……」

季弄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是穷人家长大的小孩,活儿没少干过,原本就有力气,最近去搬石砖,好像力气又加了倍。我死去的娘也说过我的力气大得不象话,跟我的外貌不太一样。」

岂止不一样,根本就是背道而驰,他娘说得太谦虚了点。

季弄春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小时候有人用几颗糖骗了我去偏僻,我用力的踢他一脚就跑了,听说后来他两脚骨折,见了我就逃,再也不敢到我家附近来,所以我家附近没人敢找我跟阿夏的麻烦。」

午维忠差点说不出话来,小孩子踢大人一脚,竟把大人给踢得两脚骨折?这太扯了吧。

「你……你当时几岁?」

「大概十岁吧。」

午维忠唇角痉挛了一下,季弄春接缆道:「后来我年纪大了,怕不小心踢死人,都有节制了,就连去搬石头,我也不敢显示我多有力气,就跟一般人一样的搬。」

「所以你当初打志孝时……」

「我出的是最小的气力,要不然一脚就可以把他的命根子踢飞了。」

午维忠张大了嘴,终于明白在旁边这一位容姿绝俗、美艳异常的旷世美男子,为何出外游学数月可以平安归来。凭他的美貌,应该难免有登徒子想对他用强,一定是他非常可怕,别人才不敢造。

看着午维忠提着亮晃晃的大关刀开始有点喘,季弄春随手接了过来,像在拿小孩的玩具,好像一点也不费力。

「你以为我出事,所以来……来救我吗?」

午维忠脸红着点头。季弄春这等神力,自己其实根本就不用救美啊!看刚才王大毛吓得屁滚尿流,就知道季弄春发起威来有多恐怖,连这等恶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上打你时我有收敛,应该没打得很重吧?」

让他疼了七、八天还叫有收敛?午维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以季弄春的神力,看来真是用最轻的气力打他而已。午维忠还是拿出男人的气魄道:「几天后就不疼了。」

「嗯……」季弄春没说话了,可是没拎着关刀的手轻轻的晃过来,碰了一下午维忠的手。

以季弄春的神力,两人若在一起,以后稍有不顺可能会危及性命,午维忠是聪明人,明知敬「弄春」而远之比较安全,但他还是很没用的牵住季弄春的柔软手心。

「谢谢你来救我,我还从来没被人救过。」

季弄春脸都红了,害午维忠也脸红了,而且心里甜蜜蜜的,他开始有一种错觉,就是即使被季弄春打死,过程可能也会挺享受的。看来他已经无药可救,脑袋都烂成糊状了。

「弄、弄春……」午维忠抱住季弄春的肩膀,靠在树旁,亲吻了他。

季弄春脸上泛出艳红。刚才午维忠杀气腾腾的一路冲来救他,让他原本的恼怒瞬间化成一滩柔软的春水,尽释前嫌。

季弄春双手抚摸午维忠的脸,主动吻上他。两人吻得如野火燎原,不知是不是刚才揍人的霸气还在,季弄春此刻显得特别主动,他探出舌头主动挑引,吻得午维忠热火全都众在下面那一块肉上面。

「维、维忠……」

「弄春,你好美……」

午维忠下面胀得受不了,手指一路从季弄春的背滑到他的臀,甚至还溜至臀缝间。季弄舂一颤,午维忠的手指穿入裤内,轻刺那个私密部位,季弄春喘息起来,毕竟青涩,那手指硬是挖搔,让他有些疼痛。

季弄春曾见过午维忠的下部,然而现在一瞄,好像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大。他用力推开午维忠,午维忠的头撞到树干,痛得差点飙出泪来,但眼见季弄春脸上飞起红云,美得不得了,他瞬间忘了疼。

「那么大的东西不可能进得去吧!不可能,不可能的……」季弄春嗔道,又偷看了午维忠底下一眼,越看越觉得不可能进入自己的体内。

午维忠紧搂着他,甜蜜低语:「可是阿孝跟阿夏他们很甜蜜啊。」

「说不定孝孝的很小啊。」季弄春虽见过午志孝的赤裸样子,但那时正生气,哪有可能注意他的尺寸。

午维忠想再进一步,但季弄春死也不肯,最后只能交换几个甜蜜的吻,两人牵着手起身,回到季家。

两人一打开门,还未开口,就听得室内一阵春意桃香。午志孝的声音透过房间,吼叫道:「阿夏,你的洞好嫩好滑喔,好爽,爽得我受不了了!」

「孝孝,再点,啊啊――好舒服……」

看来是午志孝来这里陪季萤夏,讲清了小倌的事,加上午志孝的强力求爱,竟陪到了床上,你侬我侬了。

「是小倌好,还是我比较好?」季萤夏不死心的问。

午志孝再怎么蠹,这终于学聪明了,甜腻的道:「当然是阿夏的最好!又甜又软,湿淋淋的迎接我……」

他说着顶了一下,让季萤夏喘出娇音:「你、你坏死了,孝孝……」

季弄春踢开房门,季萤夏尖叫一声,立刻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掩,一脸愧疚的哭道:「哥,我跟孝孝解开误会,不知不觉间就、就在一起了……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哥,你不要生气……」

午志孝立刻从季萤夏身体内抽出,因为太害怕季弄春的暴力狂踢,他也立刻跪下叩头求饶。

「弄春哥,我是真的爱阿夏!阿夏现在是我老婆,我只是想亲他一下,结果亲着亲着,就变成这样……我们都不是故意的……」

季弄春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午志孝又害怕,又觉得奇怪,感觉弄春哥好像是盯着他胯下,他急忙夹紧双腿,怕被季弄春看了不爽,又要踢他的宝贝了。

「阿夏,你过来,哥哥有事问你。孝孝,你先把衣服穿好。」

午志孝急忙穿上衣服,拉上裤子时,还看见季弄春一瞬不瞬的直直注视他的下半身,让他感到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吹来,下半部忽然觉得好冷,感觉那眼光好像要把他的下体给f成两半。

好可怕啊!弄春哥说不定不爽,正在想要闱了他!

因为太害怕了,午志孝拉着午维忠的衣袖,抖抖颤颤的哀求:「哥,要保护我喔……」

季萤夏穿好衣物,随哥哥走到屋后,他眼眶泛着泪水。

「哥,是我没出息,一见孝孝心就乱了,你别气我!」

季弄舂思啊两声,算是回应,心里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低声问道:「阿夏,你跟孝孝之间的房事……」

「哥,我发誓以后不跟孝孝做了,你千万不要再打他了!」

每被哥哥痛打一顿,孝孝都伤得好严重,再多打几,说不定哥哥就会失手把他给打死了。

季弄春翻翻白眼,「这种做不到的誓不用发了,况且你们夫妻间和乐敦伦也是常情。哥是要问,孝孝那个看起来挺大的,你的屁股承受得了吗?」

季萤夏没想到哥竟问得这么入,难不成他在讲反话吗?

「哥……你是不是想要阉了孝孝?」

季弄春再度翻翻白眼,「要阉早就阉了,不会让你被占了好几便宜后才动手。哥是问你,孝孝那个那么大,你屁股的洞那么小,怎么可能容纳得下?用常识想,不可能啊。」

季萤夏咬着小指头,臊红着脸,因为是哥哥,他才支支吾吾的坦白道:「开始好痛,痛得觉得身体简直要分成两半,后来就舒服了,而且……」他掩住红通通的脸蛋道:「而且好舒服,舒服得有时神智都抽离了……」

「是真的吗?」季弄春疑惑道。

「是、是真的!因为我是男的,并不会分沁出湿液,所以要用油膏抹上,等润滑够了再进去,就不会痛了。哥,你是怕孝孝对我不好,让我很痛吗?」

季弄春没回答他的问题,只专注在他的答案。「原来要用油膏抹上润滑……还有呢?」

季萤夏脸更红了,「孝孝说,当初那个小倌钻在棉被底下,一直用手、用嘴玩他那个地方,让他很舒服,他叫我试试看,他刚才……刚才就用那方法先对我做了……」

「效果如何?」

季萤夏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羞耻道:「真的很舒服,我被他弄得没多久就出来了……」

听弟弟讲了一大堆,季弄春记在脑子里,然后对季萤夏道:「你们夫妻在这里住一夜吧,哥……哥有点事,明天早上再回来。」

「哥,你对我真好。」

季萤夏感动至极,以为哥哥是要让他跟孝孝独,浑然不知季弄春的心事。

季弄春随即拉着午维忠就离开家里,一路回到到午家,进了午维忠的房间。耀子要送茶水上来,季弄春却摇手叫他下去。

「弄春,你体力真好,一路跑回来也没流什么汗……」反观他喘死了!

季弄春但笑不语,扯住午维忠的头发吻上他,正急着试验季萤夏说的方法,午维忠反手搂住他,两人吻得肺里都没了气,才甜丝丝的分开。

「弄春,你、你变得好积极……」午维忠喘着气道。

季弄春解下他的结扣,低声道:「今天王大毛拉低了他的裤头,一副想对我强上的样子,我若是娇弱男儿,恐怕初就被他这种烂人夺了去,一想到这儿,还不如献身给你,我可不要我初是那种人得了,更何况你来救我,我心里很感动,就算你有再多不好、不对,你冲进来的那一刻,不就表示你十分爱我?」

「我是爱你没错。」

季弄春的手放到他的裤头,开始解他的裤子,午维忠心脏差点眺出来,随着裤子褪下,他里面热肿的部位就弹跳起来。

「况且不知为何,那些脱了裤子的男人,我一见他们那个臭东西就觉得肮脏讨厌,但是你的,不、不会……」季弄春声调变得羞涩了些,午维忠欣赏着他脸上红霞,下身变得更直更挺,季弄春又道:「听说那个小倌对孝孝这么做,孝孝觉得十分享受,我想我也可以试试看……」

「做什么?」

午维忠还没讲完,季弄春双手就包住他的男根,舌尖轻舔了顶端流出蜜汁的部位,午维忠脸上一阵扭曲,差点爆发。

爽!简直是爽到极点!不管是谁教季弄春的,他都感谢到愿意包个大红包给他!

「阿夏说这样很舒服,是真的吗?」

午维忠马上回答,唯恐他不做了,「是真的,好舒服,弄春,真的舒服到了极点!」

「嗯,那我继续……」

季弄春靠近他,用手、唇、舌尖、嘴唇内的吸力讨好午维忠――不管季萤夏说了什么,季弄春一定做得更多更多,他看起来就是会举一反三的那种聪明人,让午维忠舒爽得几乎上了天堂。

这个晚上,他们把该做的事终于全都做完了,连不该做的也都一起做了,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午维忠保证,明日季萤夏进门,他还要加送他一堆金银首饰,只要季萤夏开得了口,他就送!

而在季家的季萤夏浑然不知自己做了让午维忠这么感谢的事,他躺在午志孝的怀里,两人甜甜蜜蜜的吻了好几回,一直到累了才睡去。

哥哥真好,竟然留他跟孝孝独,还顺便把午维忠带走,他就知道哥哥最疼他了,有这么好的哥哥跟这么疼他的孝孝,他的人生再也别无所求。

季萤夏嘴角带着香甜笑意睡去,梦里,他跟哥哥、孝孝跟他哥哥,四个人在一起,好像一个很和乐的大家庭,若是现实真能像他的梦一样,那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快乐……

《本书完》

【www。im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