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个关于瑞草和瑞泽的故事,他们只差17岁,却是父子。一面是瑞草的父亲,另一面是当红摇滚团体罪乐团的吉他手RAY。本篇目前完结
楔子
他是我的父亲,这似乎是没有什么可以更改的事实了。我有时候痛恨这样的事实,而事实横在了我的面前,我还是要张口叫他父亲。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若是做父亲,我身为儿子无论如何都觉得他想要拿父亲资格的及格证书根本就是天方夜谈,而走出去,在镁光灯下,他是RAY,罪乐团的队长和吉他手,沈默寡言,为人犀利。
他在别人眼里始终是个迷样人物,而我所看见的他──瑞泽,只是个一直用悲伤目光看着我的父亲。
曾几何时,询问过母亲的名字,他只淡然带过,像是国产电影的情节,他告诉我,母亲早以病势,他与母亲未曾结婚便有了我。于是我叫做瑞草。
“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你的父亲。”我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如是说。我恨透了他的这句话,这句话之后,我也不再追着他跑,拉着他的衣角撒娇。
他似乎看出我所想的,只是俯下身子轻声哄着我:
“草要乖,你知道,我是个乐手,他们会一直追问你妈妈的事,爸爸压力会很大的,懂吗?”
当时我只有点头,而叫“父亲”这个称谓都成了奢侈的时候,我开始了嫉妒,嫉妒周围的一切,只要谁喊了“父亲”这个词,我就必定追去干一架。
最后依然被导师拉去罚了站,照例交检查,联系家长。当然,我的父亲是决计不会来学校的,老师也只好妥协,改为电话教育。父亲话不多,就这么听着,不答一句,末了只一句“我会教育他的”,之后干脆挂了电话。
回到家,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还是那样一句:
“你那么希望我做你的父亲么?草……”
废话!你当年的糊涂帐不要算在我的头上。我闭了眼睛,干脆偏过头去。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他把母亲逝去全数怪在了我的头上,而我却比任何人来的无辜。
之后慢慢长大些,到了十七岁,我也不再愿意父亲出现在别人面前,
父亲只比自己大十七岁,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绝对不经常回家,回家的时间挑地正好是我睡觉的钟点,何所谓,酱还是老的辣,避仇家能用的手段,我那位父亲大人可谓全数用上。
他的歌迷比我更清楚他的动态,我的周围不乏有喜欢他的人,他们居然能够抱出父亲喜欢吃的东西和喜欢的香水牌子,我作为儿子也只好自愧不如,这十七年活的还真是空虚。
这也渐渐成为一种平衡,至少是在我十七岁之前形成的平衡,而我没有想到过,这种平衡还有打破的时候。
打破平衡的就是瑞泽,我的父亲。

我捂着饿了一天的肚子,爬去冰箱期望着起码能弄出一点吃的。他今天还是不在家,留了我一个人凄凉地过五一,从来没有人教过我,饭是要怎么做的,他只会给我钱,要我不要怕浪费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他就有这点优点,起码不小气。
他大方了,我也好在朋友面前做人,只要有瑞草这个人在,其余所有人只管消费,不用担心没人付帐。
朋友笑着问我:
“草!你家不会开银行的吧!”
于是本人有了“瑞大银行”的美称。钱这东西向来用来称住男人气概的,我也乐得如此,只是父亲不知道,照旧给钱让他儿子消费,若是知道这钱有百分之八十在别人身上,想必也不会如此。
而昨天,不幸被人扒走了钱包,在下又在之后遭到别人勒索。这倒也奇怪了,这帮贼人为何不趁本少爷有钱的时候勒索,起码也凸显本少爷对钱并不斤斤计较,一甩钱走人走地也潇洒。
冰箱开了,里面只有父亲的罐装啤酒,之后就是满满的果冻。
小时候我喜欢吃果冻几乎已经成癖,父亲成天往家带的最多的就是果冻,男人比女人迟钝的多,女人就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喜欢什么,什么时候又看上了什么
,男人则天经地义地认为,孩子么,打一生下来喜欢什么,到死也喜欢什么。
我就这么望着果冻发呆,要是果冻也能填饱我的肚子……算算离父亲
发钱还有十天,这十天我估计就得改做平头百姓了。
“往冰箱里放点吃的会死人啊!!”
我飞出一脚踢在了冰箱上,结果疼的人依旧是在下。我现在已经完全
把怒气放在父亲身上了,我若是写小说的,估计我笔下有个叫瑞泽的家伙已经死了几百万了,无奈他在现实生活中是我父亲,说出来大逆不道的,记得横沟正史的推理小说《八墓村》里面,那个杀人计划
就是因为苦于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实施而改写在了本子上的。
“好!!我就做作家给你看!”
赌气拿了三罐装啤酒,别人都说啤酒是液体面包,固体面包吃不上,
液体面包说不定比吃果冻来的舒服。
我捧着三罐啤酒,斜靠沙发坐下。这一坐就不小心坐到了遥控器,电视音响一瞬间全开了起来。
父亲的吉他或许弹的真的很好,我就那么看着屏幕,一瞬间竟然呆住了,颀长的身材,黑色的长发遮去英俊的半张脸,金属质地的项圈紧紧扣在了颈上,随着激烈的鼓点摇动着头,完全溶入疯狂的黑色音乐中。
他手上拿着的黑色吉他,我曾经在上面狠狠踹过好多脚,父亲在睡觉,并不知道我的小人想法,醒后看见吉他边缘的损坏,也问过我是怎么回事。我自然是装乖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也就不以君子之腹度我这个小人了。
音响开的镇天响,台下的女人们叫成了一团,我听见了有人拼命喊着
“RAY”,也有女人把手伸上LIVE台,紧拽住了父亲的脚。
女人惹不得,这是我向来的原则,无奈父亲做的正是最招惹女人的行当。
看着那些边喊边脱衣服的女人,我心里没来由的难受起来,开了啤酒,猛往嘴里灌。不灌还好,一灌就没了低线。三罐喝完了,干脆把冰箱里剩下的也全搬了出来,反正喝死也没人收尸!
之后就是一片浑浑噩噩。
朦胧中有人关了电视,关了音响,又抱起了我这个重物。
“混蛋老爸……”我厌恶打扰我睡眠的手,无意识的骂了过去。后来想想,我就算是朦胧中骂的都是他,也够不简单的。
夜靡靡。
第二天照旧是假日,五一放个七天,意味着我得挨七天的饿,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我那个所谓的父亲会开恩回家探望我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疼的厉害,之后才觉得不对劲。
我旁边睡的谁啊?!
“爸……?!!!!”
东京人看见怪兽也不过我这等反映,我那英俊的父亲大人这才展转从梦里与周公惜惜相别。
“草,这么早就醒了,困不困,再睡一会儿吧。”
我的神经立刻于绝对紧绷状态,一个翻身起来,想要解释昨天喝酒的事,不小心眼前一黑,还是倒在了父亲怀里。可怜兮兮地看过去:父亲您是如来佛吗?要是的话,就放过俺老孙吧。
“看来你醒的差不多了。”父亲笑笑把我放下,转身去拿衣服给我。
他似乎特别喜欢我穿童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看见维尼熊图样的衣服就往家买,居然还对我这个就要成年的翩翩少年说:
“小孩子么,就要这么穿精神。”
其实我对他柜子里的演出服是窥探已久的,那才是我想穿的,黑色的紧身皮衣皮裤,穿到街上回头率一定特别高,再加上在下自认为底子挺不错的。
“爸,能不能不穿小孩子衣服,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能行行好,别把我老当孩子吗?”
他转身笑了笑,干脆坐在床边问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我都要十八了,穿这个也太丢人了,我就要有选举权了,不是小孩子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大人了?”
他突然扳住我的下颚,两个人的距离突然缩短到1CM,这样的动作实
在是太暧昧了,未满十八岁不要乱学。
“爸……你别老用对女人的手段对我啊……”我颤声道。
他有个习惯,就是老喜欢用对女人的方式对待他可爱的儿子我。难得回家,搂搂抱抱也算是人之常情,可是我已经十七了,他要是高兴就干脆把我整个揽过去亲,亲的不是脸颊,而是嘴!
太可怕了……我眼前全部布满黑线。
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才有所觉悟,脸色变了一变终于把我放开。
“自己穿衣服,一会出去吃饭。”
“不叫外卖??!”
我有点诧异他的决定,为了避人耳目,他一般是不会出去吃饭的,更何况是陪着我吃。
“难得放假,带你出去玩玩,还是你不喜欢跟我出去玩?”他拢了拢长发,边说边下了楼。我估计神明一定是听见了我说的话了,突然让
他在一天里面变回慈父。
我并非不理解他,他也不过三十四岁,也算是个年轻人,想玩,想疯也都是正常的,更何况他是个摇滚音乐人,比平常人更加放荡不羁也是无可厚非,若是要他做个慈父,也难为了他。
虽然如此,但我依然抱有希望,希望他能跟我更亲近一些,一些也好。
“我们去哪里吃啊!!”我也顾不得面子,既然他高兴,我也就套了淡黄色的维尼套装冲下楼去。
“华园饭店。”
我的希望破灭,又是那个地方,我更希望他能带我去吃路边摊,起码能有一天,他的身份能够不那么特殊。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正在整理着昨天被我弄乱的沙发,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他确实是女人最为心动的类型,完美的长相和黄金分割的身材以及只有三十岁男人散发出来的稚气与成熟混合着的气息。
如果他不是我爸,如果我是女人,我该会爱上他吧,或许,作为男人也是很喜欢这样的类型的……
转念一想……我怎么想到那么歪的地方?居然想着爱不爱上自己老爸的事!
想要甩掉自己这个思绪,却已经不太可能了,这个罪恶的念头已经认得路,你赶它走,它自己也会爬过来。
(待续)

我是个已经饿了好几天的人,自诩最要面子的瑞草我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能吃的东西连装饰盘子的菜叶子都不放过。这倒是吓到了父亲大人,他倒没怎么吃,只是絮絮叨叨地道:
“草,慢点吃,别噎着了,这是怎么搞的?怎么饿成这样?”
我顾不得回答他的问题,有空回答问题,不如多往肚子里装点东西来的实惠。
“哟,这不是瑞大银行嘛,跟人上这儿吃饭啊!”
我一个损友从我身边经过,笑呵呵地跟我打趣。
这回可完了,要是被老爸知道这个外号,那就是经济制裁的命运。那小子还不算完,继续说道:
“这是你新哥们?混哪个角的?也不介绍一下,眼生啊。”
幸好老爸急着掩示自己的脸,被人在这里发现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我
也趁这个时候急着支开那小子,于是狠狠踩了他一脚。他“诶哟”了一声,神秘兮兮地俯在我耳边道:
“不是犯了事儿的吧,这么鬼鬼祟祟的。”
说完急着走开了。
他是走开了,我可是真噎着了,刚才那小子的话泄露了太多天机。抬头看看父亲的脸,果然是一脸浮霜。
“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叫我混哪个角?”
“不是,爸,你听我说……他开玩笑呢,你说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朋友
对不对,我平时都是跟我们班学习最好的在一起!你别不信啊,爸,我跟你发誓!!”
我确实是每天跟我们班学习最好的在一块,因为是同桌,申请调桌了好几,没一被批准,老师带着一脸慈爱笑着说:
“瑞草同学,学校是你第二个家,老师是你第二个妈妈,老师不管你谁管你!”
这话我不敢跟父亲说,一个老太太自称是自己第二个妈妈,父亲估计也得气背过去。
“瑞草!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了,你到底背着我干了点什么?!你这么吃饭又是怎么回事!不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
他也就这个时候摆摆父亲派头,一般我都是随了他去的,随便附和几声,这回看样子气氛不对,我是不指望能够蒙混过关了。
“先让我吃完饭行不行?”装可怜是我在他面前最大的武器,比核武器还要有威吓性。他的目光果然马上转柔和,摸摸我的头,不再说什
么,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我的碗里。
“多吃点。”口气里满是无奈。
我跟他傻笑,呼哧呼哧地吃着碗里的东西,这才把他逗笑了,慢慢坐近了我,用手指挑起我的头发,卷了放开,放开又卷起来。
这样的时候,有点让我感动地掉眼泪,不知道出于什么,又是动作先于思想,我抓住了他的手。他睁大了眼睛望着我。
“草,怎么了?”
“爸,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半天憋出这一句话。他明显有点吓住了,没听过热血少年的真心告白啊,这应该是他体现父爱的最佳时刻嘛。不想我自己说出这句话,以前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全出来了,说哭就扑进他怀里哭开了。
他更是吓住了,连忙抱住我不停地哄,我这才觉着他的手臂宽大,有力,安全地仿佛一切都消失都无所谓。
他草草结了帐,把我哄上了车,这回不怕人看,我哭的更大声了,哭地他不知所措起来。
“来,草,不哭,我的草最乖,是不是受了委屈?”
我心想,我受的最大的委屈就是有你这么个爸,放着我这么好一个儿子不管,天天跑的连人影都见不着!不!是能见着人影的,成天电视上面晃来晃去,也就能让我看见这么一个影。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想着让他哄的时间长一点,也就不管他说什么,自己管自己认真地哭。
“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这我帮你出头,好不好?不哭,你一哭,我心都乱了。”
“你又不会出头,你到时候只顾着你的形象,你管我被打死了还是磕药死了!”我这回抓住他的把柄就没打算轻易放掉。
他一件好好的VIVIAN WESTWOOD的衬衫就被我的眼泪和鼻涕糟蹋了。
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似乎有悔过之心,眉头缩的很紧,我这会更是得意。
他突然把头埋在我的肩上,吻透着薄薄的衬衫传了过来。
“对不起……”他轻声这么说,声音里全部是腻宠和温柔。
我发射性地推开他,他惊讶地望着我不说话。我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不过是父亲的爱抚,至于要心跳加速吗?完全没必要嘛,莫非……瑞草,你原来是个变态啊!
“草,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爸爸有在反省了呀。”
不是,我得振作,瑞草,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娶玛丽莲。梦露转世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想法?!不行!绝对不行!一定是你爸爸他长的太好,惹人乱联想了──就是,他长的真的太好了,他的脸现在就在咫尺……
于是我眼前一黑……
“草!草!!你怎么晕过去了!这是怎么回事?!草!醒醒啊!”
医生脸色凝重地对他道:
“瑞先生,你弟弟饿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而且你看这里,肋骨这里,有被殴打过的痕迹,而且晚上睡眠也不是很好,身体一直于亚健康状态,所以说……”
父亲坐在我的病床旁边替我掖好被子角。
“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眼里面满满的都是痛惜,我心一软就照实说了一点点。
“我是有那么一点不太用功……”
“还有呢?你肋骨上的伤呢?”
“再有就是有点点爱找人打架……”声音越来越小。
“一点?草,别瞒我了,都跟我说……”
“他们找我帮忙,我也没办法啊。”
“那没吃饭又是怎么回事?”
“跟人干完架以后钱包被勒索走了。”
本想就说一点,没想到全部照实说了,瑞泽啊,你要不是我老爸或者歌手,你干脆去公安局吧,我那些哥儿们估计也受不住这个!
“就这样?”
“就这样。”我的态度还是老老实实的,一点不感马虎。我揣摩着他
的态度,他对我灿然一笑道:
“好!下个月生活费减半。”
我就那么直挺挺的昏过去了第二。//TEA//

好不容易解决了我的吃饭问题,新的问题马上就找上了我,也是,不然怎么能够有做问题少年的资本呢!
说大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就是,我把我们班给弄哭了。
起因居然还是我老爸。
世界上确实没有规定她不能是我老爸的FAN,也没有规定,我不能喜欢我们班。而我就是看不过去她拿着一张歌词卡也能看个三小时。
我一直是相信孟老先生的话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也多亏了有这么一个爸爸,我才得以有承接大任的自觉。
我劈手夺去了班陈籽手上的歌词,狠狠道:
“MD不过如此一个男人,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说什么?!”班好听的声音吊起八度。
“我说不准你看他!!”这句我很没风度,用了吼的。
于是乎,我们班第一美娇娘发誓再也不理我,哭着跑了出去。我的初恋就这么夭折了。
哥们儿安慰我的时候说:
“兄弟,你是帅哥,但你别跟明星硬碰啊,人是明星,你碰的过人家嘛,你是鸡蛋,人家那是石头。”
我怒目而视,大吼道:
“谁说我是鸡蛋!我是馒头!!”
我那意思本是说碰不破,结果反而留下笑柄,成了软趴趴的馒头了,于是我又多了一个外号──瑞记大馒头。
我因此一个月闷闷不乐。
父亲偶尔回来和我吃个饭,也发现了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自然免不了询问一番,我订着这个罪魁祸首想道:
“不是你,我瑞草今天也不至于这么凄惨!”
“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草?诶?不对吧,向来是你欺负人家的份儿……”
“都怪你!”
“怪我?”瑞泽不解道,他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惹着了自己的小草。
“你干吗要长那么好!”我干脆把筷子扔了过去,没想到他那张扑克脸居然笑了起来,越笑还越厉害。
“你喜欢我的长相么?”他问道。
我只好如实点点头。
“有多喜欢?”
“很喜欢就是了。”我没好气地说道,他到底想要挫伤我的自尊心到什么程度啊?可他看上去似乎挺开心,向我摇了摇手。
“过来,到我这里来。”声音甜得腻人,我像中了蛊一样,站起身,慢慢朝他走过去。
我就那么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像抱猫似地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爱抚,之后他的唇就越来越靠近……
“打住!!!!”我喊道:“只准亲脸,不准亲嘴!!”
“哈?”他也愣住了,好笑地看着我。
“不让阶级敌人亲嘴!都是你,把陈籽勾引走了!你还我初恋来!!!!”
“好啊,原来是这样!!”他冷笑一声,干脆把我推到了地下:“我一会要去楼上作曲,你别来烦我啊。”
说变脸就变脸,普天之下也只有他瑞泽做的到了。
“你这个后爹!!”我坐在地上,嘴里却只管骂。不想他回过头来对我道:
“瑞草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你后爹!”
我一听,心想这回是真惹恼了他了,居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按照他的性格,现在装可怜也怕是晚了。
可那晚上我左想右想也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招惹他了,要说是语气,平日比这个更甚的语气他都受着,怎么偏现在火了。
那晚上,他果然没有理我,我为了赔罪,估计好他睡着的时候,抱枕头爬到他的床上去,他说过是最喜欢和我睡一个床的,从小抱我睡就跟抱小猫一样舒服。
我替他盖了被子,然后蹭蹭蹭进他怀里。他的长发弄的我很痒,但是依然很快就入睡了。

他果然不生气了,早晨难得煎了两个鸡蛋给我,虽然两个鸡蛋都有一面是胡的不像样子了,吃起来还是甜孜孜的。
我果然还是有办法治住你的。
我一个劲地窃笑,他提着牛奶瓶子问我:
“草,一大早的什么事儿那么开心啊。”
“你管我!”我继续笑我的,提了包就出门。
不是我说,我真是才知道,原来老爸他们乐团居然红成那样了。铺天盖地的海报,放大了两杯的他的脸让我晕晕乎乎了一整天。
“小六子说你有一个新的哥们,上他撞见你们一起在华园吃饭?听说长的挺像RAY的!这么帅的哥们儿带在身边,你不怕女人都抢光了?”
这是本人在校唯一一个朋友──张楚,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说是朋友还这么损我。
“你小子少说两句行不行,欠揍啊你!”
我心里一个劲儿叫苦,不是像,那个人正是RAY,在下的老爸。
“别这样嘛,你别一听见RAY就联想到陈籽的那件事,搞的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跟定时炸弹一样,没看现在他们多红。”
“张楚我杀了你!!!”我跳起来,抡了拳头就向张楚打。他笑着跑开,他跑我追,他再跑,我再追!
“你饶了我吧,你这个现代山顶洞人!连明星都不喜欢,这样的家伙脸长的再好又怎么样,本来我这里有张罪乐团的LIVE票子给你的,你这么对我,那我可就给别人了。”
“你说啥米?!”我停了下来,罪乐团?老爸的乐团?!票子?!
“张楚你把票给我交出来!!!”
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看过他的现场演出,他在家也没有跟我提过一个字,我也就不在意,说好奇心,没有那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在生活里压抑,压抑,就压抑没了,这回送上一张票,岂有不拿之理。
“看你是哥们儿,我才弄了两张票,其实我也挺喜欢他们的,星期天一起去看?”
我心里有点没低,万一被看见了怎么办,我实在是不知道老爸对这件事的态度,要是他一声令下把我轰出了场怎么办?
“太可怕了!”我喃喃道。
“你说什么?”张楚低下头耳朵凑到我的嘴边,我一巴掌拍走了他的脑袋,径自走去了座位,回头看看那家伙一脸悻悻的表情,略微觉得他有点无辜了。 秋 之 屋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从他的大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又爬上他的工作桌。
“老爸……嘿嘿嘿嘿。”
他似乎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立刻与我对上了目光。
“怎么还没睡,不是十点钟就吵着困了吗?”
“你在干什么呀。”我笑嘻嘻地靠近他,眼睛往他手上拿着的表格瞄。
“哦,你说这个啊,我们星期天有演出,我在最后核对一些数据,我差点忘跟你说了,星期天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好好吃,别像上那么胡闹。”
“爸,要是我来看你的演出,你会有什么反映?”我试探性地问道。他放下笔,像是得了什么有趣的事似地笑道:
“别让我看见你不做作业跑去闲晃,要是我看见你,我就找人把你撵回家去。”
一盆冷水浇到了我头上,我就料着会这样。不让看是吧,好!不让看我还偏看,不就是个破乐团的演出吗,看了以后我还要浇你冷水呢,你看着!
我一脸不高兴地摔回床上大睡,这我没醒,一觉睡去了天亮,等再睁眼,他已经不在了。而我似乎在醒之前感觉到脸上被什么虫子叮了一下似的。
时间:星期天晚上六点;人物:瑞草瑞大公子和他的小跟班张楚;事件:体育场门口等着看LIVE。
LIVE开场前,人已经几乎都到齐,一股脑儿全挤在了门口。大半都是女孩子,穿着怪气的衣服,头发的颜色也是穷尽人类想象力弄出来
的,她们不停地讨论着什么,脸色红的很好看。
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突然用手肘碰了碰我:
“你好。”她声音温柔地很。我回头对她点了一下头。
“那个,你也喜欢SIN(罪)乐团吗?”
“啊!呃!”这让我怎么回答呢,我总不能说讨厌我老爸吧。那女孩子一看见我的表情,态度一下子生动了起来,仿佛是画卷里的人物突
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般,把我吓了个半死。
“我也是!我也是他们的歌迷!我最喜欢RAY了,你呢?你呢?”
“我也喜欢……哈哈……哈哈”我根本不知道罪是怎么一个乐团,你让我怎么说嘛。于是乎干脆扯了个谎,紧接着拼命尴尬地笑。
“那你最喜欢他们哪首歌呢?”
“啊?!”我傻眼了,虽然RAY的队长是我的父亲大人,但是天地良心,我是真没听过他们一张CD!
“那个哈哈那个!”我支吾着然后用眼角余光去看演出表:“我最喜欢那个,啊,那个,杀鱼……对,就是杀鱼……哈哈。”
“杀鱼?!”女孩子愣了一下,然后自然地扫去了演出清单,之后换了一副鄙夷的口气:“你看清楚了,是杀和鱼翼,拜托你下不要把演出表拿横了。”
女孩子一撒手走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雷锋同志说过,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雷锋同志,我今天碰见你的好同志了。”我这回是满心凄凉,还自己给自己讲着冷笑话,鲁迅先生若是活过来,定然指着我大喊:“阿Q!”
“你一个人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看见我拿饮料过来,你不会用手接啊。”张楚那个混小子终于买完了饮料回来。
“不用你吼我听的见!”我没好气地接过饮料,我就说我老爸怎么那个脾气,原来连他的歌迷也都是一路脾气。
“你好象只要到了有罪乐团的地方就会杀气腾腾啊!”张楚打趣着说到,没想到我恶狠狠地回过头掐住他的脖子。
“没错!但是本少爷现在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好不容易捱到了LIVE开场,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跳的速度比原先快了很多。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刚才在门口碰见的女孩居然就站在自己旁边,此时已经是双目含泪,跟着一群人一起齐声大喊。
镭射光线在整个会场窜了起来,之后是激烈的鼓点,所有的人都开始欢呼。大屏幕上开始放着他们过去的演出场面,我也在那上面看见了,拿着那把被我糟蹋了的吉他的他。心里一紧,刹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队员们一个个出来,他是最后登台的,单手把吉他举地高高地,王者一般俯视着众生。我这才感觉到身边的女孩脚有点发软,一个劲往我身上倒。
他依旧穿着黑色,无论时间逝去,流行笑着轮回,他都坚持着他独守的黑色。这件衣服我也在他衣柜里见过,甚至还拿出来偷着试穿过。
他穿上真的很好看,扣子只扣在胸前,衣服紧包着他漂亮的身体,勾勒出令人疯狂的轮廓。
手上的链子也是,那是他不离身的东西,我小的时候曾经因为赌气把那链子套在了自己脚上,他没生气,笑嘻嘻地跟我说,要帮我套好一点,套住才好,套住了,他的小草儿才不会自己乱跑。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现在却又如此遥不可及。我看看旁边的张楚,知道已经指望不住他什么了,他也开始跟着一起喊,喊的是RAY的名字。
我开始赌气!你们喊,我干吗不跟你们一起喊,我偏喊的跟你们不一样!
“瑞泽!!你这个王八蛋!!!”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台上喊。张楚这才捂住我的嘴巴,对我低吼:
“臭小子!你不想活啦!你不想活别拉我一起死!”
警告明显已经迟了,前面几排的女孩子杀人的目光已经朝这边扫了过来,今晚说不定真要被“杀鱼”了,报应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我看见他的目光似乎朝这里扫了一眼,但是很快转去了别出。我立刻手脚发凉,想起他那天晚上的警告:
“我找人把你撵回家去。”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着张楚抱怨:
“早知道就不来这地方了!”
“我说我的大少爷啊,你长的那么好,就别在这里丢人了好不好,我可是好心把票给你,你好歹看完了再回去吧。”
看在他如此劝我的份上,我也就委委屈屈地站了起来。
撇开偏见不说,我承认我老爸的歌写的很好听,偶尔在门外听见他在房间里边弹边唱,无论是词还是曲都能牵动人的感性细胞。
“无论你选择是否要长大,我都无法用黑色的羽翼遮盖在你的影子上,黑色的爱,神说这是世纪初的罪恶。鱼,请你在微笑过后就抛弃我,你可以割破我的喉咙,阻止我的歌声,但是你没有办法带走黑色的爱,鱼,请原谅我的罪恶,留给我生锈的十子架忏悔,鲜血的忏悔……”
“这首就是有名的《鱼翼》吧!真是名副其实啊!”张楚振臂大声地叫好着,前排的女孩子衣服已经越脱越少了,我则不以为然地听着,这样的歌词让我有微微的刺痛感,只是我对任何人都没说。
“你知道不知道RAY的歌词都写给同一个人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哈哈。”张楚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是我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妈妈吗?这是我能够得出的唯一答案。
前面又是另一阵狂叫声,我抬起了头,看见他已经脱去了上身的衣服。
“衣服买来是给你当众乱脱的啊?!看我下不把你的衣服全剪烂了!”
“你说什么?!!”张楚没有听清我的嘀咕。我抬高了声音道:
“我说我最TMD看不惯这种为了骗取女色,出卖色相的家伙!”
不是的,我不是这么想的,我捂住了耳朵,我不恨他,他是我的父亲,我怎么会恨他呢,怪就怪我也许非常喜欢这个父亲。
抬头看着他的样子,汗水凝着长发,漂亮而结实的身体,就算在家里,他也不会上身脱掉了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对于他的身体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父亲的身体有那么漂亮,那么结实,那么迷人。
“喂,喂!我说!我说瑞草,你哭什么啊!”
张楚摇着瑞草的身体。
这场LIVE真是看的张楚心惊动魄。icyangel2clubhicom

他大概一开了门,就看见我一个人呆坐在大床上发呆。
“草儿,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他脱去了外衣,里面的演出服看来是早已换了下来。
“今天在台上蹦了一晚上,累不累?”我抬起头,忽然问道。
“累,当然累。”他似乎察觉出了我的不正常,饶到了我的旁边,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之后,又在我身边坐下。
“草你说句话啊。”他伸出手,拉过我的手,我感觉到他手上因为弹吉他而造成的茧。
“你让我好好看看你行不行?”这是我看完LIVE之后最大的愿望,我要把眼前这个我唯一的亲人好好看个清楚,看看他到底有几个侧面是我不知道的。
他听了,没说什么,就真的坐在我面前,老老实实地让我看。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和今天在台下看见的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犀利的表情。
“爸……”我的声音有如梦呓:“你真是我爸,还是,你是RAY,那个我一点都不认识的男人呢?”
“说什么傻话呢?我不是好好在这儿吗?”他笑了,这样的笑他是不会给别人的,这是专属于他儿子瑞草才能得到的笑容。
那瞬间,我简直觉得自己有恋父情结。
“爸!”我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想跟他说什么,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亏我平时那么能说。
他就那么把我抱起来,带着我在整个屋子里转圈,像小时候那样,用对孩子的口气哄着我,我记得自己曾经对他说过,爸爸的抱着转圈比游乐场里的木马还有意思。
忽上忽下,他笑着看着我,我也同时回望着他。
“爸,你以后别结婚,我们父子两个相依为命吧。”我突然道。
“你说什么?”他对于我的话有点惊异:“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以后就两个人一起生活,谁都不要结婚。”
我发现他的眼睛有些湿湿的,抱着我就开始吻,从脸颊到嘴唇,当时虽然心里感到异样,但是却顺着自己的意思去想,把这个当成父子的正常交流。
“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草儿。”
我当然也想过,这个男人要是不是我老爸的话,那会怎么样。
塌陷,天国塌陷。
当然,那天之后,我还是我这个瑞大少,并未改变很多,那场魔力般的LIVE居然让我觉得我们班的陈籽大小姐索然无味,就像是清汤里的面条,固然秀气,却淡的没有一点内容。
于是我发起了第一个喊她“剩面条”的运动,这个名字非常的风行,
她又更恨我一分。听她的朋友说,陈籽背后骂我的时候说:再没见过瑞草这么混帐的男人,仗着自己有张好看的小白脸就不知道几斤几量重了。
也有人说,陈籽大小姐也拿我跟那个RAY做比较,人家那是天字第一号的好男人,与我这种人比起来,那好比清汤比猪油。我奇怪了,就问,这是怎么比呢?他们笑说:
“哟,你瑞草总算也傻了一回啊,她们女孩子最恨高热量,你那猪油是不是比清汤要可恨数倍?”
这回我被骂了反而开心,觉得是领教到一种后现代主义艺术,能把人这么比的,也只有那位“剩面条”了。
我也不忘记和家里那位长辈分享心得,我就问他:
“你说人和人之间这要怎么比才能比成清汤与猪油?”
父亲大人大为不解笑着敲着我的脑袋说:
“想什么呢草儿你怎么每天都能弄这么新鲜的事儿跟我说啊”
“不是,”我一把拍掉他的手:“你再好好想想,比如你是清汤你儿子我是猪油。”
我这么一说,他更加云里雾里,我不免得意:好啊,终于也有你被我难住的一回。
于是我顾做高的露齿一笑,摇摇手扬长而去。
“草,你说半截算是怎么回事啊!”
你让我说,我偏不说,嘿嘿,看你拿我怎么办!
后面听见他在那里嘀咕,嘀咕什么?什么!小妖精?!居然敢把我这个正值风华正茂的少年比成妖精!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说什么?!!!”我杀了个回马枪奔向我那个老爸:“你再说一!再……诶哟!”
他把脚伸了出来,我很自然很优美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爸!你欺负你儿子!!”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跑过头了。”他笑着捏住我的脸:“每天说要长大,结果还不是跟孩子一样。”
“不是孩子,我在我们班那可是大哥级的人物,要是那帮小子敢这么对我,我早就揍地他连他祖宗都认不出来了!哼哼!”
“瑞草,你再说一遍?”他脸上明显已经变色了,我颤抖。
“不是,爸,你听我说,我就偶尔打那么一架!”
他把我整个抱起来,而且是抱去了阳台的方向,如果有神明一定听地到我的呼救,因为我几乎是把能拜的神全拜了一遍。
“爸!你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我够冷静了!平时宠的你都没边了是不是!”他冷笑着看着我,我猜着自己这时候应该是够可怜的了,按照平时他一定会心软,但是今天偏就不管用了!所以我下了定论,他肯定在回家之前吃了火药!
“爸!为了顾及你乐团好队长的形象!你可千万不能对你儿子我行凶啊!这是要坐牢的!你吃牢饭我是要心疼D!”
“你还跟我贫!”
于是乎,本少爷终于被自己的父亲大人架到了阳台边缘,一半身子在阳台外面了。
“说,以后还打不打了!”
“爸,男人不打架是活不成的,你多少体谅你儿子我一下嘛,再说我最多打断别人一跟肋骨……哇哇哇!爸!我知道错了!!要掉下去了!!”
他还真不心疼我,现在我的状态是大半个身子在外面。
“说!以后不打架了!”
“瑞泽杀人啦!小报记者快来啊!瑞大团长杀人了!!”
“再叫!”身子有被放出去了一点!我一仰头就是自己家楼下的蔷薇丛,蔷薇啊!同学们!掉下去死是死不了,那个刺要是刺脸上,我瑞大少爷这辈子就没女人了!何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看人家勾践卧薪尝胆的胆识!我下了决心!
“爸!饶了我吧!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打架了!不打架就不打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可从没觉得我家草儿是君子!”他也是,这个节骨眼还能戏弄自己儿子。
“我不是君子行了吧!爸,我恐高!你就放我下来吧!”
声音已经带哭腔了,他这才猛地一收手,把我收回他怀里。我也奇怪自己是不是在他面前泪腺特别发达,一委屈就哭。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爸现在傻眼了。
“草儿,又哭了,别哭,爸爸刚才不好!不该吓你,不哭不哭。”
我发现自己开始扳回比分。
“爸!你都不心疼啊!你都不心疼我,我还指望谁心疼啊!我不活了我!”我作势又要往阳台外面爬,虽然我知道自己这叫给脸不要脸,但是我现在满脸眼泪,按照瑞泽定律第N条,他儿子瑞草在哭的时候,瑞泽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我不心疼你?”他把我拖回怀里:“我比谁都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打架受伤了以后都疼谁身上,从小就这样,身上全是伤,我知道你气盛,我告诉你自己当心自己的身体,说几你听进耳朵里去了?”
他用他磁性沈稳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我身子一软,停住了哭声。我知道他心疼我,只要我一打架受伤,他就整个晚上不睡觉的握住我的手,我也知道,我巴望着自己受伤,这样他才能推掉别的工作,一个晚上的都留在我旁边。
“爸,以后我少打架,尽量忍着好不好?”我的口气也软下来,现在这样子谁都看不出来我们刚才吵过架。
“恩,听话。”他拍着我的后背,虽然这是对待幼儿园小孩子的方式,我却依然喜欢这样的感觉。
“以后我改吵架,其实他们不知道,比起打架,我还是吵架厉害,我可是向来最没口德的那种…………爸,我错了,你别罚我了!爸!!!”
终于,我又把他弄火了,如果把自己老爸惹火是一种特长,那我不用造也能拿证书了。
“好!瑞草,下个月生活费再减一半。”
他干脆扔下了我径自走回了房间里,我这种劣徒想来已经坏进骨子里,轮回转世也挤不完坏水了。
可是,生活费……一半,又一半,也就是相当于以前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说……瑞大银行开不下去了!!
“啊啊啊啊!爸!!你再把我扔下去吧!只是这个钱千万不要扣啊!!”
难得明媚的一个晴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鬼哭狼嚎。
邻居阿婆甲:这孩子怎么又惹他爸生气啦?
邻居阿婆乙:那个坏小子,我家小孙子小时候还被他打过!该他的!:)

我向我老爸发的那个誓,没几天就破了。我,也就是在下瑞草,被活捉去了校长室,这事的起源还是我老爸。
请不要问我为什么,倒霉的事情总是能扯上我父亲大人,这辈子做他儿子,也算我栽在他手上了。
我们学校那帮混小子们从某个日本网上得知了合成照片的种种好,于是潜心钻研PHOTO SHOP7,听说还颇出了些成效。
成效是有了,于是就开始犯案。比如把这个学校校的脸安在日本某个AV女星的身上,又把这个老师的头安在了那个健美明星的身体上,然后私下传阅的非常热闹。
当然,我们的“剩面条”小姐,自然以她独有的殊荣,有幸与饭岛爱合体,照片复制了很多张,其中有一张就就夹在了她的数学作业本里。她完全被蒙在鼓里,正常去交作业,然后走回坐位。不一会,我们那位纯情的数学老师,脸色就开始一阵白,一阵红,于是抬头猛盯着“剩面条”看。
“剩面条”不知情,遂与老师对视,场面颇为壮观,下面我们已经笑成了一片。只见老师伸出兰指夹住小照片:
“陈籽同学,这是怎么回事。”
陈籽的脸先是白,再是红,之后渐渐发紫,也不管现在是上课时间,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我一个火热的巴掌,我刚想喊冤,陈籽小姐高八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瑞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暗恋不成,你现在明目张胆的开始报复是不是?你手段也太卑劣了一点!你是不是男人!我喜欢RAY招你惹你了!”骂痛快了之后,又是一巴掌。
“我……”这个“冤”字还没说出来,老师就徐徐走近了我:
“瑞草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爱的教育固然是免不了了,只是他们也太抬举我了,我的PHOTO
SHOP程度,只到能载入图片文件而已,去年电脑不及格的全校就我瑞大公子一个,这个全校的电脑老师都能作证。
也幸而是这个原因,在众多老师的作证下,我勉强逃出了嫌疑,但是“剩面条”见了我依然一副仇人般的态度。
中午我正生着闷气,周围一群小弟帮着扇扇子。
“我跟她又没有国仇家恨,她算什么啊,仗着以前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是是,瑞老大说的极是!看小的们给你出气!”
“好!帮我出气我请你们哈根达斯!随便吃!”
早知道他们是那么报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欧洲占卜师说:切忌不可诅咒别人,诅咒别人的人,自己也会有报应的。
那个报复计划第二天就出台了。
陈籽午休的时候好好进的教室,突然一声尖叫,我们这群看热闹的一边起哄一边朝她那里看过去。
他们只说要替我报复,这具体什么内容,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谁干的!!!”
陈籽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当初拿她做原形做照片的时候也没见着这个场面,我更开心了,这就是招惹本少爷的下场,有的她遭报应的。
“说!谁把RAY的照片弄成这样的!!”
她说什么?!RAY?我老爸?!!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看着策划者,他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之态,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一股血从脚底冲向头顶,飞起身跑到陈籽桌子上看那张照片。
我老爸的一副俊脸被电脑扭曲,还被安在相扑选手的身体上。
“谁TMD这么混蛋!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我抓起照片撕碎,使出浑身力气,给了那个一脸奸相的小人一记老拳,这回连陈籽都不闹了,愣在那里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景观一样。
“老大,不是你说……”那家伙被打了一脸鼻血还想要申辩。
我被张楚死死地拉住了:
“瑞草!你发什么疯呢!当初说要整她的不是你吗?”
“你放开我!我揍死他!我就说看他一脸秦桧相!”我用力挣脱张楚的手,扬手又是一拳,之后干脆坐在他身上揍。
“快拉开他们两个!!”张楚忙着安排人手劝架,他知道我这是真火了,所以事情才有危险性。这会儿,陈籽也过来假惺惺地劝慰着:
“瑞草,我错怪你了,我知道你还是特喜欢我,你为了我这么拼……可是打伤人就不好了,瑞草快别打了。”
不打?我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来!而身下的家伙,就成了这个世纪最可怜的倒霉蛋。
闹剧一直到了教导主任和校长到场才算告一段落。
于是,我就灰溜溜地站在了校长室。
“刚才,我们通知了你父亲,他说他暂时来不了,回去会教育你的。你的分刚下来,全校通报分,然后当众宣读检讨书,再承担被你打的小何同学的所有医药费。”
校长长的很可爱,很像是肯德基的上校爷爷,但是听了以上的话,我才更加坚定了人不可貌相,越是表面和蔼越是老谋算。想来我瑞草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读读检讨么,就是读个检讨也能迷到下面一片
女生。
走出了校长室,依稀听得里面一片哗然,说什么这样的学生开除便是,还嫌惩罚的不够。
敢情不是发生在你们儿子身上,你们说出来不牙疼是不是?
我翘了最后的两节课,连书包也没有拿干脆回了家。
没有人关心我伤了哪里,我先动的手,所以我就是活该被揍死了也是应该的。我捂住下腹强烈的疼痛,拿出钥匙开门。
这个时候,老爸是不在家的,行程表上写着今天一整天的练团,我也省着被他再骂一顿。对于他我还是有愧疚的,上刚答应过他不要打架……
“我比谁都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打架受伤了以后都疼谁身上,从小就这样,身上全是伤,我知道你气盛,我告诉你自己当心自己的身体,说几你听进耳朵里去了?”
父亲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里,眼泪就顺着眼眶滑了下来,我认定,男人是可以哭的,在家哭哭,外面做条硬汉。
“草儿……”
进门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爸!你不是不回来?!”我错愕地看着他。
“你又打架了是不是,我就说你不是当君子的料。”声音没有起伏。
他生气了是么?我低下头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拉回来。
“伤着没有?”
声音软而温存,依旧是我最爱的温柔父亲,一把抱住他,哭一场再说。
“草儿,为什么我一见到你,你就跟我抹眼泪呀?”
细长的手指替我抚去眼泪,我不能在学校说,我是受了委屈的。十五岁的时候,他──我的父亲就告诉我,不能告诉别人,我是他儿子。我不能告诉他们,他们把我爸的脸弄成那样,我还得忍着。
“爸……我真的没法儿忍,看见别人把你脸糟蹋成那样,我根本没法儿忍下去。”
我不知道他听懂没有,他就照着往常的方式拼命哄我,我早就觉得他其实真不该这么惯着我的,越惯就越贪心。
那天他还是陪着我,扔掉了一天的工作,所以我就说我喜欢打架。
他帮我放好的热水,我就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即使在浴室,也能听见他在外面弹着吉他的声音。
这首歌我是听过的,就是那首《鱼翼》,我最经常听见他在家里弹的也是这首,这首让我莫名刺痛的歌。
我裹了条浴巾就出去,想问他拿这首歌的歌词。他见我出来,愣了一下,随后放下吉他朝我笑笑:
“泡的舒服吗?”
“唔,老爸,你刚才在弹的歌的歌词拿给我看看行不行,反正我也不太懂,就觉得挺好听的。”
确实,我真是奇怪,我怎么会是他瑞泽的儿子!首先,我没有他那样刻的五官,再,我没有他的音乐天分。说起音乐天分,一般人多少有一点,放我这儿,就干脆是一点没有,无奈于我还是热中于唱歌的,偶尔也去KTV包个包厢,但是为什么我唱歌的时候,都刚好是他们要上厕所的时候?!
“要那首歌的歌词?”他的表情似乎是有点被我吓着了,我承认我是没天分,但是老爸您也不用这么激我啊。
“对,觉得写挺好的。”
“是吗?”他苦笑了一下,我确定我的眼睛没出错,他确实是在苦笑。他从抽屉的底部把歌词翻出来交到我的手上,我伸手拿的时候,
腹部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本身已经受伤的地方,立刻产生了比原伤口更厉害的巨痛,顷刻间扩散到全身。
“草,你怎么了?”
他拿开我捂在腹部的手,那里青了很大的一块。
“这个伤是怎么弄的?”他让我平躺在床上,拿出药膏,小心地未我上药。
上药就上药,他一个男人露出那种心碎的表情算是怎么回事?
“你都长这么大了……”他把药瓶放在了一边,手指游走在我裸露着的上半身,我仿佛触电似地躲开他的手指,他这才发现了什么似地,低声说了声“对不起”,那之后,他拿了外衣就出去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回来。
本来谁着父亲和我两个人的床空的吓人,纵使我一整夜从左边翻到右边,也无法填补父亲的那个空隙。
歌词和吉他放在了桌子上,他的主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度过了那一夜。
我没有办法入睡,摊开一张白纸,公公整整地写上“检讨书”。(^^)

我有的时候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看见他的脸。他不算是不回家,用他的话就是,他回家的时候我刚好都不在家。电话经常打,无非是问问又有没有惹是生非,又有没有不吃饭。
每个月的钱终于回升到原来的水平了,怪就怪在,钱越是回升我心里就越不舒服。
“草,吃饭了没?爸最近忙,不能回去看你了,自己当心自己,过了这一阵我就回去了,乖。”
“你爱回来不回来!”我恨恨挂了电话,我料想这他那边一定也是一阵愕然,活该他!
本来一通电话还好,不想我是越来越气,干脆把张楚叫到外面去玩,在外面比一个人呆在家里生闷气要好。
张楚是一脸的赔笑,这只手帮我提了一个包,那个手还要帮我拿冰淇淋。
“瑞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跟着张楚进了音像店,这小子说,让男人复员最快的方法就是看A片,我现在几乎是病急乱投医了。结果进了音像店,我那个混蛋老爸乐团的CD还被放在最前面,心里又堵的慌。
“我那个混帐老爸一个月没回家了!”
“没想到我们瑞大少爷还有恋父情结啊,你想不想知道,这男人要是常时间不回家都在外面干点什么?”
“干什么?”我看着张楚一脸诡秘的表情,顺势问了下去。
“泡女人呗,男人都这样,你也别怪你爸,你长大以后对女人也是有需求的嘛,而且我听说像咱们爸爸这个年纪对女人的需求都是最……”
“你爸才没事儿出去泡女人呢!”我反手一推张楚,他的话让我非常不舒服。
对面两个女孩拿着SIN乐团的CD皱着眉头道:
“RAY最近好象跟一个模特打的火热……”
“本来觉得RAY挺厉害的,一点绯闻都没有,我的梦中庭楼塌陷了。”女孩子作势装着要哭。另一个扯扯她道:
“男人都这样,表面上装的跟真的是的,背地里哪个不乱来,玩摇滚的就更不用说了,说不定还磕药,你信不信?”
张楚拉拉我的袖子:
“喂,瑞大少?活着的话回个话行不行?”
“你听见她们说的没?”
“啊?”
“他们说RAY和一个女模特……”
“瑞大少什么时候对这个那么用兴趣了?”张楚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殊不知,我现在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给我在这儿呆着,我找个人骂骂,一会就回来。”
我扔下张楚一个人跑到街角,拿出手机,然后拨号……
“喂,是草吗?”
“你是我爸?”
“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世界上最烂男人!伪君子!陈世美!坏蛋!叛徒!走狗!……”我把记忆中能找到的骂人的话全部骂一遍,完全没自觉自己的声音到了后面已经是哭腔了。
“草!草!这是怎么回事!草……”
“!”的一声,关掉了手机,一个人蹲在了街角,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止不住,这是我平时最痛恨的行径,在外面哭像个女人似的。
当我不被你重视,不再被你当宝贝了,我该怎么办?只有你像宝贝一样地对待我,只有你在我哭的时候把我抱在怀里哄着,万一我不是你唯一的宝贝……你是不是也会把那个女人抱在怀里,那么哄她,告诉她“没事了”“不要哭”?
老爸是世界上最混蛋的男人。
我那天挺对不住张楚的,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一个人延着街道往家里走。路边偶尔有买个杂志的小亭子,我第一觉得自己眼睛那么好,封面就是我老爸,他用手帮一个女人遮着镁光灯。
挺甜蜜的嘛。如果照实话说,那个女人长的真是很好看,是我最喜欢的那一个类型,不愧是父子,连喜欢女人的类型都差不多。
张楚原先说过,RAY的歌词全部都写给一个人,原先还想着是那个连面都没打过的母亲,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那个女人。
就是,是男人的话仔细想想,儿子怎么比的过女人,儿子只知道给你制造麻烦,女人就带给你快乐;儿子天天顶嘴,你拿他没办法,女人就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取悦你……
“哟,小哥,一个人呐?”
我总觉得奇怪,为什么混街角的流氓都是一个调调的。
“干吗?”看也不看他,一个人往前走。
“兄弟这几天没钱,借两个钱用用怎么样?”那家伙伸手就往我口袋里摸,我是第二遇见这样的事儿了,而且两居然经历相同,都是在没带钱的情况下。我今天确实是带了钱出来,无奈钱包放在了包里,让张楚拿着。
“没看见我没钱吗?”这家伙知道不知道我在帮会起码也有几个兄弟的,不要命了?!
“还真没钱,”那人看似自言自语着:“没钱也行,陪哥们儿我玩儿会儿总可以吧。”
“你!”话还没喊完就被人拖去了小胡同。
“看的出来,兄弟你也是能打的,不过你就别跟我在这儿白费工夫了,我可是柔道黑带,识趣的就别挣扎,我也舍不得破了你这张小白脸。”
“你王八蛋!”抽出一只手,挥出一拳,却被人接的稳稳的。耻辱啊,想我十七年多的生活,受到这样的待遇还是第一。
“哟,生气了好,生气了更好看,你这皮肤怎么这么嫩呢,你真的是男人吗?下面长没长那个啊?”
我,瑞草,在十七岁的那一天,终于第一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淫笑,如果是古装剧情节,现在应该有个大侠飞身从墙头跳下,大喝一声:
“放开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不对啊,我瑞草堂堂一男子汉什么时候成良家妇女了?!难道……那家伙要对我行色?!!
手没有办法挣脱开,只好陪个笑:
“这为仁兄,请你把手放开,你我都是男人,男人怎么可以非礼男人呢?子曰……子曰……那个孔子虽然没有说过关于这个方面的问题,但是这为大哥一定搞错了,在下并非董贤,没有断袖之癖,这位仁兄相貌堂堂,一看便知是个需求正常的男子汉……”
那家伙似乎是看着我的嘴一开一合也愣了一会,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迂腐的一天。废话没说多少,那人的身子就欺上来了。
“春宵苦短,你就别废话了,我们快点办事!”
我一听,刚想称赞他懂得引用白乐天的诗,就发现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进我衣服里面乱摸。
“啊啊啊啊!非礼啦!来人呐!!”身为一个男人,用这样的声音阻止行色,可以说是十分的没有面子,但是我知道,再不叫我就贞洁难保了。
“你叫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个家伙一定是八点档看多了,说的话全跟台词似的。我已经没闲心陪他贫嘴了,发现脚还松动,这家伙正全神贯注地打算侵犯我,没想到脚那里是个空挡,我狠狠推了他一把,往他胯下一踢飞也似地往外逃。
长长的黑色胡同里,有一个男人杀猪般地鬼嚎。
我承认,我是吓到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中国这个社会主义国家里,居然还有人敢在晚上对男人行色。
倒霉就该像我这样,被老爸抛弃,又险些被人非礼。衬衫的扣子已经散掉了一大半,幸而夜里看不清景物,没有人注意到我这副凄惨的样子,低着头跑回家,也不怕有认识人认出来。
家里亮着灯,他回来了。
我就说这男人贱就是贱,非得骂骂他了才知道回家……打住,在下好象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我不想见到他,现在我的样子一定狼狈到家了,拿着钥匙,却不敢开门。慢慢地,我顺着门坐了下来,捂住了眼睛,我知道得忍着,忍不住了又要哭,贾宝玉当初不该把所有男人都算成泥做的,我瑞草就有一半是水,而且非得在老爸瑞泽面前才变的水水的。
门在那瞬间开了。我不敢回头,回头就只能看见他的眼睛,我最受不了他的眼睛,也最受不了他看我的样子,我保持着坐的姿势,手里紧紧抓着钥匙,钥匙互相碰撞发出声响,我并没有在动,后来才意识到,我在颤抖。

他伸手拉我我把他的手拍开这个动作一直保持着好几。他看我不肯听他的,干脆陪我坐在门槛上。
“生什么气呢?气我这几天不回家?”
“哪敢,你看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用手抓住领口,不想被他看见领口里的吻痕和撕毁的衬衫。
“我真的是工作忙,忙完了就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出国玩玩儿好不好?”
“你当我几岁呢?”我回过头对他笑笑:“老爸你不是不知道我快十八了吧,你在骗谁呢?忙都忙到女人床上去了,不如跟我直说了,我们彼此都是男人,妈又死的早,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正常需求嘛,自己弄总不如女人弄舒服……”
那一刹那,电光火石,第一,他扬手打了我,我捂着火烫的脸诧异地看着他:
“爸!你打我!”我迅速站起身,他终于还是为女人打我了,我就知道,我这么顽劣的东西是没人疼的,自己爸爸都能为了别的女人出手扇我这一巴掌。巴掌很有力道,说明他一点都没有手软。
他似乎不相信似的看着自己的手,那一刻,我看见他的身体也在发抖,我有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这太滑稽了,这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风很大,吹得我的头发老往眼睛里跑,我忘记了该遮掩的东西,用手拨开头发,望着他笑,笑的很大声,我想告诉他,我根本看不起他!一点也看不起。
“草……”夜间的风里,透过他虚弱的呼唤。
“你终于打我了,终于受不住了,忘了那天我说的话吧,什么两个人相依为命,全忘了,当我放屁!你去把她娶回家,我也乐得到外面多找几个女人,幸好我是你儿子,长的不算差,虽然不及你,吊几个女人上床还是没问题的……”我想起胸口难以磨灭的吻痕又笑道:
“也有男人要我,别的男人还说我皮肤好,咱们以后谁都别管谁了……谁都……”
我哭着冲进夜色里,他没追出来。
我是够能哭的了,要是他能为了我哭一该多好。

没地方去,我就赖在了张楚家,他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他家住在邻市,不方便上学,就干脆在这儿租了房子。
“瑞草,你别这样啊,光喝啤酒是怎么回事,吃点东西吧。”他把一大碗的烩饭往我面前推了推,我看了一眼,没说话。
“你这是怎么回事?那天跟你爸吵架还没和好吗?”
我的肚子开始咕辘辘地响,但是依旧没说话。
“瑞草,都饿成那样了,多少吃点吧!”
“我不吃锦和记的烩饭,你换一家……”
赌气是赌气,本少爷挑嘴的习惯是一点没变,张楚一脸苦笑,还是跑出去帮我重新买了份儿烩饭。在他不在家的期间,我在他家的CD架上发现了SIN乐团的CD。张楚说过,他张楚的东西就是他瑞草的东西。
那我就不客气了。伸手捞下CD架上的CD,放在脚底下拼命踩,边踩边骂:
“我踩死你个陈世美!”
张楚进屋就傻眼了。
“我一直想问你,RAY到底跟你结什么仇了?”
“因为他是……!”说到一半,自动闭嘴,十五岁的警告,过了几年对我都是适用的,想来,我最惧怕的人,也是这个向来对我温柔的父亲了。温柔?那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了,他现在已经懂得如何动手打我了。
“张楚,你说堕落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人一想堕落就特别容易?”
“你想堕落吗?堕落就万劫不复了。”张楚笑着打开纸包,帮我把饭拿出来。
我突然抓住张楚的手道:
“走!咱们蹦的去!”
摇晃着身体,随着强烈而寂寞的鼓点释放自己的感情,这是多么舒服的事。我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都寂寞的人都聚集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DJ拼命地煽情,台下的男女忘乎所以地高举他们的手臂,甩头,扭
动,尖叫!汗腺分泌出来的液体混合着他们身上的香水,是颓废的刺激。
在这里,你会忘了世界,忘了希望,忘了美丽,最重要的是,你会忘了自己。
“张楚你别坐角落你看着啊,过来一起跳啊!”
我对他招着手,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我喝的很醉,朦胧中被张楚抬回了他的公寓,他似乎说了一句:
“瑞草,你有天得后悔。”
我不再去学校,白天在张楚家客厅里打游戏,晚上就去蹦的。
张楚有天回来,告诉我:
“你爸找你快找疯了。”
“那就让他找去。”
如果他肯再当我是宝贝,也许我会回去。但身体反映先于一切,我开始怀念他宽大的身体,细长的手指,漆黑的长发。我试想着,这样的父亲和女人滚在床单里会是什么样子,那个女人叫的会有多高兴。
真是怀念那样的日子,抱着枕头挤进他怀里,两个人相拥着一直到天亮。没有母亲,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脸,我只有父亲,父亲也只有我。
那天去的厅,我找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搭讪,他是普通白领,长的虽然不及我的父亲,但勉强算的上英俊。我沈醉与和他一起,在舞池里狂舞,身体摩擦,手臂纠缠,狂笑着看彼此用汗水弄湿的头发。
我有个直觉,那家伙是同性恋,我自认为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发展成他那样,但是却陷进去了,舍不得甩开他。
夜夜如此,夜夜笙歌。
我警告过张楚,出卖朋友的是小人,告诉学校或者我老爸我在什么地方的话,我就跟他绝交。他一脸为难,最后还是苦笑着答应我。
“你别跟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太近了,我看他最近看你的眼神都不正常。”
我说:
“张楚你太厉害了,连男人有什么居心都看的出来。”
我也看的出来,那样的眼神,在某天夜里,那个街头流氓的眼里闪动的欲望之火,他们是一样的。
张楚天天告诉我,说我老爸拼命地打电话,差点就要报警了。
他还不肯去学校找我,就算我客死街头了,他也要碍于他自己的身份,不硬出头,找个人把我的尸体抬回家,然后才趴我尸体上哭。
我就是恨透了这点!
想找我,自己出来找!我相信你找的到!!
那一夜,那个男人把我按在水池上,拼了老命地吻我。我笑笑:
“你吻就吻呗,干吗跟玩儿命似的。”
他眼睛里的光已经近乎狂热,他说:
“草儿,我养你,跟了我,我要你。”
我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谁TMD让你叫我草儿了!”
他对我好言相劝,没有几句话,又开始新一轮的狂吻,我回去跟张楚讲起这一段的时候,笑称这样的吻比二战德军轰炸机还厉害。
张楚一副痛楚的样子,再拽住我的衣服,还是那些规劝的话。我把他的手拨下来,笑着告诉他。
“张楚你还不知道人生是怎么乐的,这是享受。”堕落是人生最无上的享受,张楚你是不会明白的。
后来我还听说了一些关于陈籽的事,说是RAY伤透了她的心,一向风评很好的RAY半夜酗酒,昏倒在录音室里。
知道这件事的晚上,我把自己给了那个三十岁的男人,我们一直做爱做到天亮。
天亮了之后,我一直徘徊在医院的门口,医院外面已经是一片黑压压的女人,拿鲜的,拿礼物的,各个脸色肃杀。
老爸就算是没儿子疼,也有人去疼你,但是你儿子只有你一个人疼。你就是不肯自己出来找我吗?宁可喝成这样……
张楚这个天才就说过,瑞草最讨厌的不是性格,而是倔脾气,打死不肯认输,玩死了对方才算数。
其实你大可生活的很好,有我这个这么大的儿子想必也不是一般的麻烦,没有女人想当个快十八岁孩子的二妈。
靠着冰冷的墙壁,我有点哆嗦,脑中所有的思绪正在开战,一会是这方占上风,一会是那方。
“爸,你快来找我,快来抱住我!!我快受不了了!”
我捂住自己的脸,挤进上班的人流,逆人流而上,这我没有哭,心却在拼命滴血,这算是伤心的另一种层了。

张楚已经知道我跟那个男人的关系又了新的进展,用一脸看着烈士的目光看着我。

“小张同志,你瑞大少我不是刘胡兰,你那个眼神留给新世纪的女烈士吧!”
他似乎有点火了,第一看见他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睨着我道:
“我算在你身上明白什么叫做放荡了,做朋友的,劝你一句,收手吧,我不知道你们这种大少爷是怎么想的,凭什么就为了绿豆大点事弄成这样?!”
“张楚!你太哲学了!太革命了!”我笑着朝他扑过去!这是他第一凭着良心跟我说话,以前我就是再胡闹,他最多也就笑笑,莫非我现在真的已经到了不像话的地步?我自己没觉得啊!
“你活的就真这么舒服?”他用力想推开我:“教务那边说你爸好象哭了。”
我愣住了,我没听错吧,这个男人居然哭了!而且还在教务那帮人面前。
“少说笑了,我不比你了解我爸?他要是哭,猪都要飞了。”
“瑞草,你听我说,其实……”
“恩?”我回头看着张楚,他有些欲言又止。
“不,没什么……你今天晚上还要去那个的厅吗?”
“干吗不去!”
那个男人准时都会在的厅的小吧台边等我,我看见他摇了摇手,拖着步子走了过去。最近见到他有点反胃,他吻完我之后,我都有冲去水槽吐一场的冲动,怕他面子挂不住,我也只好慌称消化不良。天知
道,我这个大胃王别的没什么好炫耀的,就是胃肠功能好的吓人。
“跳舞吗?”他看着我道。
“当然。”
乐曲刚换,节奏比之前更加激烈,灯光闪地人头疼,更多的人涌进舞池,不停地摇摆。他们在暗色的灯光下做着各种猥琐的动作。我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边蹦边看,这就是人性的真实,谁相信白天这些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们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瑞草,想不想来点更刺激的?”他看着我神秘的笑。
“好啊,”我把唇凑到他面前:“就怕不刺激呢。”
他的手一摊开,掌心上是五色漂亮的糖粒,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你怎么搞到摇头丸的?”我锁着眉头看着他。
“这你就别管了,我保证你吃了以后欲死欲仙。”
被他说动了心,我向来不知道什么事情能有那么舒服,小时候学校里上过毒品预防知识,父亲也曾几番叮咛,说毒品绝对碰不得,碰了以后就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我现在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伸出手去抓五色糖粒,手臂却被人抓住了。
我转过头,呆住了──他不该知道我在这个地方的。
“跟我回家去!!!”那是他的怒吼,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目光聚集到了我们的身边。
男人想要拍开他的手:
“你TMD算哪根葱,你来这里没事找事啊!”
“我是他爸!!”
人群里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他来了,之后一片哗然。
“那不是SIN乐团的RAY吗?没看错吧,他说那男孩是他儿子?!RAY有那么大的儿子?!”
“爸……”我抬头看着他,他瘦了,瘦了不只是一圈两圈的问题。
张楚跑上来小声道:
“我真没想到他是你爸……他今天打电话那么求我,我真的不忍心,也不忍心看你那么下去。”
“我不怪你……”我看着他淡淡的笑了,他大概从没看见过我这么柔和的笑容,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手臂被他拉的生痛,就这么强行被他拉出了的厅,周围有太多人围观,之后是对他的责难。
塞进了他的车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打定主意绝对不先说,他似乎看透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还是被我找到了,草儿,你逃不了的。”
草儿,只有他能够叫的称呼,久违的感觉,思念的父亲就在身边。
“爸……”我彻底老实了,在那一刻,我只会叫这个称谓,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儿子了,这样也好,我能光明正大地带你出去玩了。”
“我真没想到,你会出来找我……”声音轻轻的,低气不足。
“草,过来。”他张开了手臂,我像以前那么自然地爬进他怀里。
“爸,你瘦了……”
“你听着,草,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去找女人,我们还是那么说好了,一辈子都在一起……”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有靠得更紧,这是一种爱,至于是什么样子的爱,我不得而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会让我们之间怎么样,只有时间才能去兑现它。
那天最戏剧化的是,我和父亲居然接吻了,像朋友,亲人或者是情人?父亲的舌头缠绕着我的口腔,像是洗刷什么脏物一样。
我猜他知道了我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没有罪恶感,只有被洗涤的舒畅。
末了,他又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草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你爸?”
“老爸你说什么傻话呢?不然我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他的大手揉乱了我的头发。
“走,我们回家。”
我们没有再谈关于我出走那几天的事,就像是刻意被我们隐藏起来的一段历史一样,我们回到了原来的生活。瑞大少爷宣布正式复活!
复活之后有个最大的问题,老爸那天到的厅去抓我,那么大声音地告诉所有人他是我老爸,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传到记者耳朵里面去?
而我,瑞草,瑞大少爷,居然也因此成名了!!
走在街上,就会有拿着相机,录音机莫名其妙的家伙出现,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你就是瑞草吧。”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性!我当然叫瑞草!没好气的看着他,看他的狗嘴里能吐出怎么样的象牙。
“你跟瑞泽是什么关系,因为瑞泽还没有开记者会公布这件事,所以我们想问你对于瑞泽说你是他儿子的事,有什么想说的?”
你问我有什么想说的?我想说的可多了。
“我有很多想说的,你要不要一条一条的听?”我笑咪咪的看着他。
“第一,乾记者的是不是都像你这样便秘到无聊才问些这么垃圾的问题?第二,你们既然对于瑞泽的儿子那么有兴趣,自己认他做干爹不就好了?第三……”我思量着该用什么办法打发走这些人──想来想去还是用老办法:“国风,周南,麟之趾。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我一边摇头晃脑地背诗经,一边在街上悠闲地晃。
于是那些人终于傻眼……
甲人问:
“他是什么意思?”
乙人答:
“完全不知道。”
丙人:
“他在背诗经……”
记者:
“他疯了,我还是开溜的好!”
小时候被家教老师罚抄诗经也还是有好的,诗经最大的好不是开导你,而是烦死你。想我家教老师果然有远见。
路上不安生,到了学校也同样不安生。
“剩面条”一改平时的乖张,一副娇滴滴的样子:
“早说嘛,早说RAY是你爸……你看咱们平时关系还是不错的,下让我到你家坐坐行不行?”
“女人自己请求去男人的住所,是放荡的表现。”
关系不错?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跟你关系不错,我不骂你我就不痛快!
不想……她私下里自己嘀咕:
“你又不算男人……”
“你说什么?!”
我的身价一下子被抬了很高,我知道这是托我老爸的福,但是我却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任性的要求给他带来的压力。我当时只知道,他肯在别人面前承认我了……我不用再害怕十五岁的警告,可是告诉任何人,他就是我的父亲,而我是他唯一的宝贝。
“如果可以,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宝贝。”我回家的那天晚上,我赖在他的身上,姿势像是树带熊。我很小的时候曾经这么一直赖着他,现在长大了,忘了现在的自己体重该是原来的几倍,也忘了已经从8厘米长到了一米七,还照旧那么挂着。
他似乎乐得这么累,他那句话像是咒语一般一直缠绕在我耳边:
“曾几何时,回头看看,你已经成我一辈子的宝贝了,原来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为了我的任性,老爸开了记者会,而这个记者会我必须要出席。
他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一直颤抖,就算表面上,他看上去那么神定自若。
“爸,你有那么怕吗?”我悄悄的问,知道问这个他面子挂不住,所
以声音轻轻的。他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随后还是紧紧抓住我的手道:
“有草儿,我什么都不怕。”
虽然他是这么说,就算他是我老爸,我还得说……他是在逞强,而这件事放在我身上,我可能早就跳起来,给记者一拳再说。
他面对的是责难,不仅是我眼前这些碍事的记者的责难,而是来自整个社会的责难。
“请您说一下,您对于未成年,未婚生子的态度。”
“请问这个孩子的母亲是?”
“你之所以之前不公开与这个孩子的关系,是否是因为他的母亲曾经从事某些服务事业?”
“您一直努力保持的单身好男人形象破灭了之后,您现在是不是打算以单身好父亲自居?”
“您以前交往过的女模特J是否愿意接受这个孩子?”
……………………
我把拳头握地紧紧的,今天我已经是一忍再忍了,孰可忍,孰不可忍!!
老爸抓着我的手一直在冒汗,脸上还仍然保持微笑。
这就叫君子?
偏我瑞草就是喜欢做小人!
一把甩开他的手,站到桌子上吼: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真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没口德的!”接着我抡拳头,好久没用拳头了,没想到再用要用在他们身上。
老爸似乎被吓傻了,从后面抱住我,工作人员一哄而上,把我整个往后扯,然后想要强行收回我的拳头。拳头收回,没人堵我的嘴,鲁迅先生的笔头是枪尖,我的嘴也是:
“你们得理不饶人!你们混蛋!王八蛋!!”
顺便说一句,现在是实况转播,张楚说,那天看见我在电视里这个样子,嘴巴都快掉下来了,还告诉我,下要是骂人,也要稍微发挥点想象力,别老骂来骂去就那两句,跟几岁小孩子似的,听了他的话,
我受益非浅啊。
“草儿,草儿别骂了,你说不过他们!”他也在劝我吗?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爸你要是说当明星就是这么受气,有个孩子都不行,那我宁可你回去讨饭!别拦我!我杀了他们!”
下面还有一群女人紧紧握着话筒:
“各位观众,同大家所见,现在场面出现了混乱,肇事者正是当红乐团SIN主音吉他手RAY的亲生儿子,现在场面渐渐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请大家继续关注,我们会跟踪报道……啊!!!”
想问她后面那声“啊”是怎么回事?很简单,我把一个烟灰缸丢过去了。
我这才发现记者这一行的可怕,就算是我在这里发疯,他们还是稳稳坐在那里,闪光灯也一直没停。
后来才有人教我,这叫行业素质,素质不过关是没法就业的。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每天揭人伤疤的职业有什么好做的,我跟我爸怎么惹你们了?!你以为我高兴这样,十五岁起不能在别人面前叫他声爸爸是什么滋味你们知道吗?!想带我出去玩都像是监狱放风,还得有那么多人帮着一起看住我,从来没有人参加过我的家长会,当然这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和我爸?如果我妈没死那么早……你们居然连我妈也拿出来一起中伤!你们不是人!你们……你们别想把我和我爸分开……我爱我爸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泪已经下来,那天我丢了所有的面子,整个城市的人,只要开着电视看这个台的就知道我哭了,我也知道太丢人,眼泪就是止不住,他把我的头死死地按进怀里,一边轻吻着我的耳朵,一边告诉我不要再哭。
听着声音,我知道,记者会暂停,工作人员已经安排记者退场。
那句“我爱我爸”结束了全部的记者会。
听说有人打电话进来,说是太震撼了,说RAY的儿子就是有血性,说记者不该提那些问题。也有人说,RAY的儿子都有大腕儿派头,居然公然大发脾气,还有更滑稽的说,我那句爱我老爸的宣言真是暧昧的不可收拾,说开始怀疑我的身世,也许……我不是RAY的亲生儿子?!
“爸,你怪不怪我?”
“不,怎么会怪你。”他笑的很温和,递了牛奶给我。
报纸头条,RAY与他儿子关系暧昧。
那张报纸飘在了我家饭桌的底下,没人去拣它。
为了我老爸,我会偶尔用功那么一下,偶尔再打那么一小架,当然当然,瑞大银行还在挂牌使用,瑞记大馒头却没几个人叫了,那位“剩面条”小姐非常有觉悟的会每天来问一句:
“热不热呀?渴不渴呀?午饭想吃什么呀?”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因为她说:
“瑞草同学,你介意我做你二妈吗?”
“噗”一口,嘴里的水全出来了。
“你说什么?!!”
如果古代女人可以带兵,估计能出不少的将才。
老师对我的脸色也好多了,肯德基上校在巡查学校的时候偷偷跑我旁边告诉我:
“瑞草同学,你的分全取消了。”
“全部?!”两眼睁大,天知道我这家伙在学校少说也犯上了好几十的事儿!
“全部。”他笑的很和蔼:“还有,有什么困难,尽管向老师提嘛,学校是你第二个家,老师是你第二个妈……”
又是这句话,我发现现在想当我妈的不只一个两个的问题。
晚上依旧粘着老爸睡,这几天老爸的黑眼圈很厉害,看起来像是睡眠不足,真是奇怪,我们两个每天十点钟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七点起来,就算他有通告偶尔半夜起来,那也不至于这样吧。
“爸,你是不是失眠?”递条小毛巾给他。
他愣了一下,表情居然有点窘迫。
于是,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真的是加密型的秘密,我连张楚都没告诉。当然这种事儿怎么能告诉张楚。
那就是,每天晚上我自然是会往他怀里钻,但是半夜醒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硬东西抵在我身上……
这是什么都不用我说吧。
之后我条件反射地每天晚上都醒过来,每天都会有那个硬东西抵着我,我再睡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老爸什么时候已经解决掉了。
我一想,坏了,估计是以前我跟老爸定下什么一辈子不结婚的事,还不让他出去找女人。大家都是男人,也能互相了解,这是正常需求,马虎不得,有点心虚,觉得对不住老爸。
我总不好开口说,其实我半夜都醒过来的事儿吧,看我老爸白天装傻活的挺滋润,我也就不好提什么了。
于是,青春期的少年终于有了烦恼。
“啊啊啊啊,张楚我快烦死啦!”扯着张楚的领子跟他抱怨。
“又跟你老爸吵架了?”
“没有……”我托着腮,这事儿我不能告诉张楚,哥们儿,朋友我不能告诉你啊。
“你不肯跟我说,我能帮你想什么办法啊?!”张楚没个好气。
我不语,五分钟之后……
“啊啊啊啊啊!张楚!我快烦死啦!!”
周而复始……这是张楚今天的噩梦,他早上告诉我的,他估计也快被我烦地不正常了。
第二天,他要是看我有这个兆头,就会抢先一步,抓着我的领子:
“啊啊啊啊啊!瑞草!我快烦死啦!!”
十一
这件事一直放在我心上,因为父亲一天比一天瘦下来,我知道他在拼命工作分散注意力,晚上因为我之前那么一闹,都尽量想办法回来。
家里没有女人,只有我这么一个烦人的儿子。而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女人。
“爸,上那个阿姨长的好漂亮,你们一起出去玩吧!”
我这么做的用心实在是太招着,不过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智商高到那里去,我现在只想着怎么体谅老爸,管他什么方法。
他正在铺被子,听见我这么说,把手上的活放了下:
“为什么?草儿不喜欢我在家?”
老爸,你就别再问了,我总不能说半夜醒来刚好撞见你身体反映吧!
“我,我随便说说,嘿嘿,嘿嘿。”
吓出一身冷汗,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估计就得一头撞死了。
“草儿,别乱想,爸就只有你一个宝贝,哪儿都不去!”
他估计知道我就喜欢这句话,乐的我跟什么似的,一下子扑上床,这里蹭蹭被子,那里蹭蹭枕头的。
后背被打了一下。
“跟你说多少了,洗了脚再上床!!”
从小到大,洗脚是最头疼的事,几乎每洗脚都是父亲大人的强制要求,他说条件再好,最舒服的也莫过于烫了脚以后再睡觉。
五分钟以后,我拖着一双湿脚钻进被子里。
现在我的脸就叫苦瓜脸,刚才被开水烫地嗷嗷乱叫。
“生气了?”老爸捏住我的脸。
“没有没有!”我嬉皮笑脸地蹭进他怀里:“老爸蹭蹭!”
如果各位以后要是生儿子千万别生我这种,十七岁了还要跟老爸蹭蹭的,也只有在下了。如果你不幸看见我跟我爸撒娇,千万拜托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告你伤害我骄傲……没错!我就是两面型的双子座,你打算拿我怎么样?!
“草儿……”他伸手关了灯,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怎么了?”
他没回答我,之后才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我当时以为他打算跟我讨论带女人带回家的事,虽然我不情愿,但是我也不愿意看他这么下去。
“早点睡吧。”他吻了我的额头,替我把被子盖好。
半夜,主角在下,又被周公踹出了梦境!抬头一看墙壁上的荧光时钟──三点整。
我旁边的老爸,呼吸不均匀,和往常一样,下面硬硬的。
我不敢动,生怕动了惊动我老爸。他似乎想轻轻把我推开,抽出我枕着的手臂就打算下床。
我生平第一这么紧张,祈祷老天别让我在这么紧要关头出什么乱子。
可是,你们知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的鼻子开始发痒──
“该不会是粉过敏症吧。”我暗想,这下终于不好了,忍住!!我得忍住!
顺便再说一句,我家没养,最近的是我家楼下小园里的蔷薇,现在窗口禁闭不说,那蔷薇已经谢了好几天了。
于是,不到一分钟。
“阿嚏!!!!”
我痛恨我自己!
那边惊了一下,跑回床边看。
“草儿……?”
只要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样的时刻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应该装睡……但是你不能把我算进去,我跟一般人不一样,思路也不一样。
更何况,我自己已经被自己吓了个半死。
“草儿你醒着?”
“啊,哈哈,哈哈,爸,哈哈,哈哈……”尴尬地傻笑,这是我下意识的反映。
“果然还是让你知道了……”他颓然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我发现他手指的骨骼特别优雅,骨感而宽阔,那只手也许能把我整只手都包下。
“爸……去找个女人吧。”我小声道。
“草儿,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低声地喃喃,夜静的很,那样的音量足够我听的到。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连这点事儿都不知道。
“爸,我不怪你,你想的话,现在出去也行,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儿,自己会吃饭,自己会上学,你明天记得回来就行。”我也知道自己的话低气不足,那不是我想说的,我甚至觉得那一瞬间我在做一个很大的牺牲,口气也变的有点儿带悲壮。
“草儿,我不出去,我哪儿都不想去你知不知道?!”
他回头望着我,眼里是悲伤的颜色。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坚定地恪守着我跟他的约定,可是我心疼他,比谁都心疼。
“爸……”我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我知道,现在只能这么做。
我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轻轻地按住他下体的部位。我很迟疑,我也知道自己在发抖,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正确,但是我确实还是这么做了。
我没有任何这样的经验,就算以前跟那个三十岁的男人也是,他从来没让我为他服务过。
“草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没有阻止我手上的动作。
我继续帮他上下套弄,他的身体似乎在发热,他的口中一直喃喃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不是精神作用的话,听起来跟我的名字挺像的。
他张开眼睛望着我,黑色的,不见低的眼睛,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觉得要沈到黑色的湖底了。
我偏开头避开的他的眼睛,一直到他喷射出白色液体为止。
我扑到他身上哭了,这回他没有劝我,任我爬在他胸口大哭,哭累了就沈睡过去,这么一直到了新的早晨。
我渐渐发现有什么东西开始变质,我努力忘记昨天半夜的事,看起来他也是,谁都要努力恢复到原来的气氛,越是如此,反而越不自然。
“爸!我上课去了!你也早点出门吧!”
飞也似的逃出屋子,心跳还在加速,我几乎是一路狂奔去的学校,这到是吓着张楚了,他以为我是看错了时钟──现在离预定到校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就算慢慢爬过来也是来得及的。
之后就是无止尽的发呆,再发呆。
摊开自己的手,潜意识浮现出罪恶感,但是昨晚的触感始终消除不去,父亲的温度,父亲的眼神,父亲的一切……
脑中闪过好久前的话:
“草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你爸……”
如果这是真的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
真实在我的眼前铺上了一层薄膜,我似乎能参透点什么,又觉得有无法言喻的障碍挡在眼前。
“张楚!你说一个人怎么样才算不正常?!”
他被我问愣了,随后笑道:
“你问的问题太尖锐了,比如说你这个样子,现在我们就叫做不正常!”
陈籽凑过来:
“来,来,让二妈看看,你哪儿不舒服啊!”
一把拍开陈籽同学的手,对张楚道:
“兄弟你好像说错了吧,像‘剩面条’这样的才叫不正常吧!”
陈籽的脸色说变就变:
“好你个瑞草!你大逆不道!你骂你二妈!!”
一大叠的教科书从我的头上落下来,多亏了这些书把我砸到医务室晕了整整两节课,好让我起码有两节课没胡思乱想。
回来之后。
“陈籽──你再砸一吧!!”
陈籽猛地抬头,面色凝重,之后:
“张楚救命!!!瑞草他疯了!!!!”
十二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让我醒过,我们像两个共犯在沙滩培土,一勺一勺的沙土遮盖我们犯罪的痕迹。
原以为会以此为暂时的终点,而天不从我所愿。我瑞草想,上辈子欠了别人什么啊,老天要这么戏弄我,这么下去,二十岁以前就被折腾死了,还能给中国减少人口。这算是老天的可持续发展计划。
我没有想到,在放学的时候碰见他了,我前一阵子堕落的时候,在的厅认识的三十岁男人,白亦翔。
“怎么有空到我们学校附近溜达啊?”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并不尴尬,见到还跟熟人似的。
“想来看看你……”他推了推眼镜,他只有在光天化日之下才戴眼镜,摘了眼镜他就显出原形,看来目前还算他的蛰伏期,我没什么危险。
“老兄,我现在是好学生,天天向上,看见没?”我用手抓抓书包,这才想起来,平时回家基本不带书,整个书包成空腹状态。一看觉得不足以说明我目前的优良,于是就改指着胸口的校徽!
“看看,看看,我是良好的高中学生,别勾引我再吃摇头丸,我爸非跟你急不可!”
他笑了,缓缓道:
“误会了不是?只是想请你吃顿饭。”
吃饭?!莫不是想在饭里下药?电视里都上这么演,我没生活经验,借鉴一下八点档总无可厚非吧!
“不吃不吃,万一你下药了,我就回不去了!”
“你这孩子!”他伸手就来摸我的头,我一闪身躲过,他居然还有良心到当我是个孩子?!
他见状把手收了回去,继续道:
“你怎么那么不相信我,我以为你已经挺了解我的了,这样,地方你订,我请客。”
这话听了好象有点诚意,瞄了一眼他,当真是一脸诚恳,考虑考虑,今天老爸不回家,家里没人,又得我一个人温冷饭要么叫外卖。
“行!去就去!好歹我也是男人!我们去广岛料理!”
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宰他一笔的在下,笑嘻嘻地上了车。他很绅士地帮我开了车门。当然,不满十八岁的小朋友们,一定不要模仿我,你们
要是不小心上了贼车是没办法自卫的!
广岛料理是这个市最好的日本料理店,价格也是让人望而却步的那一层。
我坚持不跟他坐包厢,坐包厢里要是被他摸去了哪儿,那我就亏大了!
小姐陪笑着拿了菜单过来给白亦翔,白亦翔只笑着把菜谱推到我面前来。
“有什么比较贵的吗?”
我不是个好食客,充其量品位也不过如此而已。
“那个,加吉鱼,金枪鱼,北极贝都是新鲜的,要不要海鲜刺身?”
“好啊!”我望菜谱扫了一眼,18,好!吃!吃死他!
小姐看我不反对就继续推荐:
“海鳗鸡骨汤今天的味道也不错,你看……”
“好!我要!”
“看这个茶壶蒸海鲜,再看这个明虾寿司,你看看这个天罗妇盖饭喜欢不喜欢,啊那个要不要秋刀鱼?还有这个,下面这几种手卷喜欢哪个??…………”
我不跟他客气,我看什么菜长的好看,什么菜比较贵我就要哪个。
他居然还在一旁风轻云淡地说:
“别忙别忙,爱点什么点什么。”
“你成心拿我当你情妇啊?!”我爆发了,旁边的小姐听见“情妇”两个字脸都吓白了,这个社会对于同性恋还是十分歧视的,我们要正视这个问题……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跟菜没仇,多点点,多吃点。”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菜一上来我就开始秋风扫落叶,雷锋同志当初怎么没说,对待食物也应该保持这个态度呢。
“慢点吃。”白亦翔根本没怎么吃,就是拿着手巾一个劲儿帮我擦嘴,我乐得有人为我效劳,但是想这么博取本少爷的欢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你瞧你,芥末怎么弄到脸上去了,我给你擦擦。”
他一把把我抓到身边,用手巾仔细地擦。动作煞是暧昧。我涨红了脸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快点。他偏放慢了动作,我想要挣开,这才发现表面斯文的这家伙,其实孔武无比。人不可貌相,绝对不可以貌取人啊。
哲学产生于实践。
就在那个时候……一个我甚为熟悉的身影朝我这里走过来。
傻眼……
“爸……”我愣了一下,然后马上从座位上跳起来:“啊啊啊!白亦翔你这个王八蛋快点放手啊!”
我心想,都是白亦翔要请我吃饭!但是我没想过,选广岛料理的正是在下自己。
“是不是只要我一不在家,你都跟他在一起?”
老爸的脸长的吓人,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往外拖。手无缚鸡之力的在下,就被自己的老爸强行拖出料理店,而且没人拦着他。
一路上他都只是闷声开车,一语不发,所以有人说,骂人的男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沈默的男人。
到了家门口也被强行拖出了车,手被抓的生疼。
“爸,我手疼!!”
我的抗议没有效果,继续被拖上二楼的房间里。
我就这么硬被甩到了床上,刚想起身,突然就有东西压上来了。
“爸?!”
他用一只手同时压住了我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开始撕扯我的衬衫,我不是笨蛋,我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错愕”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情况了。
“爸!!你放手!!!!”我没有停止挣扎,而他的手更加用力,我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力量,我远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自己有一双有力的手臂了,没想到居然无能到这种程度。
“你要让我忍耐到什么程度,草儿?”
他望着我,丝毫没有怜悯。接着整个身体压了上来,狂热的吻落在我的锁骨上,之后慢慢向下移动。
我本想趁这个时候挣脱他的手,却被他发觉了,顺手那了床边的领带把我两个手捆了起来。
之后是无止尽的爱抚,上身也好,下体也好,我知道他很温柔,但是我不喜欢这么被对待,身体不住的扭动躲闪,却让身上的衣服扯的更开。
“你已经给过那个男人了吧,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第一个男人不是我……”
那是狂热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你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男人!
“你放开我,爸,我不要这样,不要!!!”用尽全力的叫喊只换来比刚才粗暴的对待。
他分开了我的腿,没有任何的润滑,进入了我的体内。
身体被硬生生分开两半似的,这种强烈的痛苦激烈而绵长。之后他在我的身体内冲刺,抽出,再插入。身体开始没有知觉,只有两人连接的地方火烧似的疼。
我不再反抗,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平常只要看见我哭,他都会哄我,这没有,他现在就像是发了狂的野兽,什么都停不进去了。
“草儿,我爱你啊,我爱你啊……”伴着他的冲刺,这样的话像另一阵狂风向我席卷而来。
他在说什么?他说他爱我?!太滑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是第几的冲撞,我的体内感受到了一股热量,我知道他发泄完了,那里一定在流血,混合着他的精液。
他抽离我的身体,拼命把我抱在怀里,像是我要消失似地。
“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把你让给别的男人,草儿,你原谅我。”
我的目光已经迟缓,呆呆地望着他。
“爸……”
“不要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不是!!”
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他说他不是我爸爸,强暴了我之后就告诉我他不是我爸?
“草!你抱住我啊,像以前那么抱住我啊!我爱你……我唯一的宝贝……我爱你……”
“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不眨眼睛,泪也像失控似的拼命外涌。下体的疼痛,他手臂强烈的拥抱让我透不过气来,之后世界一片漆黑。
朦胧中,他喊着我的名字,摇动着我的身体。
我不要再听见他的声音。我这么对自己说。
之后,一片寂静,我跌入了黑暗。
十三
睡的正好,你干吗叫我!
我一甩手好象刚好打了谁一巴掌,然后手又被握住,有人开始喊我的名字。我姑且睁眼看看。
“爸……”
虚弱的叫喊,他像是被针扎似地反射性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移动身体,下体开始疼痛,但依然感觉的到已经上过了药膏。
我,昨天被自己的父亲强暴了。
所以我就说,人嘛,就得睡的死死的,醒了只是徒增烦恼而已。父亲似乎比我还要怕,迅速放开了我的手。
“草儿,你不想见我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等你想见我……”
“爸……”
“你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天知道你爸是谁!不要这么叫我!!!”他捂住双耳,像个孩子一样摇着头。
“这是……什么意思?”
我发现了我一个长足的优点,那就是,该冷静的时候比谁都冷静,容我得意一小会,之后再回到现实。
“我说,我不是你爸爸,你和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爸,今天不是四月一吧,你别吓我啊,昨天的事我们还可以像原来许多事一样忘记呀,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生活啊!”
他一下子扳住了我的肩,手指紧紧地扣在我身上,像要渗透进皮肤里一样:
“我不要让你忘记,昨天的事是真的,我爱你!”
他吻上了我的唇,依然如昨夜一般的激烈,舌头侵食着我的口腔,吸取我的唾液,我既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拒绝他,我现在最需要的只是一个解释。我活了十七年多,简直就像傻瓜一样。
亲吻结束,他用指腹轻轻摩擦着我的唇,我这才发现,原先他的动作之所以那么温柔,那些我误以为是父爱传达的动作,实际上是情人间最简单不过的爱抚。
所以我不仅智商不高,情商也低的吓人。
“我是你的草儿,你是我的爸爸,不是一直都这么过来的吗?”我的声音有些涩。
“我早知道就不会心软……”他转过头,似乎是自言自语。
“那个时候,我在地下乐团的时候,爱上了我们团的贝司手,就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他很漂亮,那个时候算是公认的同性情侣,没错,我是同性恋,一直以来都是,但是可以接受女人,却没办法爱上她们。结果我被甩了,我喜欢的那家伙喜欢上了你爸,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象你妈知道你爸和他的事儿,然后就出走了,你爸受不了压力就自杀了,我喜欢的那家伙也一起死了。当时你就那么一点大,”他用手比着,似乎想着当年的事:“真的很小,我伸出手指,你就用整个手掌包住我的手指,你不知道你那个时候笑一笑有多可爱,就那么对我笑。如果当时你不对我笑,我是打算掐死你的,但是你那么扯着我,小小的手……”
我用手扶住他的腰,往事对于他并不甜美,我自然是明白的。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
“当时我想,先养几天就把你送人,要么送去孤儿院,结果养着养着就舍不得了,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我当时也是个半大的孩子,每天要去酒吧弹琴挣钱,回来就看见你的睫毛比昨天似乎长了一点,指甲好象也长了一点,你可能没办法体会那样的喜悦。之后你就开始叫我爸爸,不知道是谁教你这么叫我的,你第一这么叫,我就愣住了,小时候几乎不哭的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弄哭……再后来,我发现你似乎需要爸爸这个角色,我就一直扮演到昨天晚上,错就错在……我居然对你产生了情欲……”
心里一紧,昨天的痛楚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忘记的,放在他身上的手,下意识拿开,却被一把抓住。
“你十岁的那年夏天,我回来的晚一点,你就那么躺在我的床上,一点防备都没有,我就发现,我可能有点……越是有了自觉就越难控制,你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吗?”
我伸手推开他,我没有办法接受,耍猴子也要一天天慢慢耍他才能接受,凭什么让我一天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接受?!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激烈一点?我是不是太平静了?!我应该把眼前的人大声斥责一遍,然后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一遍?想要张口叫他,突然发现现在不知道应该叫什么好了,张开的嘴随即挂上苦笑,什么都没有说。
“你让我睡一觉。”
我翻身躺下,感觉到他替我盖被子,从我有记忆以来,他为我盖被子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连回忆都成为最苦涩的东西。
他离开房间之前,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所有的歌都为你一个人而写,没有一首不是……”
那样的感觉叫什么?我不知道,我钻在被子里哭了,只要身体一战抖就会钻心地疼。一个慈父朝夕之间成为了另一个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男人。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我依然每天去上课,他没拦着我,也没告诉他,这以后我得怎么称呼他,他依然很罗嗦,说完吃饭,说作业,说完作业又说衣服穿的不够多。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当心,你也不要迟到了。”
人称代词真是个好东西,站在面前,个个都可以用代称。
“草儿……”
他走上来,想要抱住我,我转身一闪,笑道:
“拥抱就敬谢不敏。”
合上门的瞬间,我看见他还保持着想要抱我的那个姿势。
你呀,你知道你这么有多可笑吗?
我在心里这么告诉着他。
几乎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客气地分床睡了。就算如此,每个夜晚还是止不住的寂寞,半夜想要蹭进原来那个温暖的怀里的时候,发现周围只有空气包围着自己。
他在我隔壁的房间,我看不见他,他看不见我。
偶尔听见隔壁半夜寂寞的吉他声,永远的调子。
张楚是第一个发现我有异样的人,于是和众人一讨论,立刻得出结论。
甲人道:老大好象成熟了!
乙人道:沈!这是沈!!
张楚道:说的没错,瑞草最近是不是研究哲学。
陈籽凑一脚:待我这个二妈试试他。
我在旁边全听见了,不跟他们一般计较就是。
“瑞草……”张楚陪着笑脸靠近我:“最近研究苏格拉底还是黑格尔啊?”
“柏拉图!!”
我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怎么?瑞大公子现在正在精神恋爱呢?”
精神恋爱?我嘴角一抽动:
“张楚,你说人能不能只有精神恋爱而不进行肉体接触呢?精神恋爱会不会在哪一天崩溃呢?”
“瑞草,你太哲学了!太有文化了!”
张楚眼里,现在的我已经画成怪兽,这个时候奥特曼也该出来了!于是……
“问我不就好啦!”陈籽甜腻腻地靠过来:“像我觉得精神恋爱有限度的,精神和肉体结合才叫恋爱嘛。”
“刷”一声,全体起哄,说是陈籽对我老爸有肉体欲望。
“那么想当我二妈,你就去当好了。”
我甩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确实是沈了,沈是不是代表情商跟智商也能有一定发展?这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教室走廊,把窗户打开吹风,他的声音一直纠缠不休。
“草儿,我爱你,草儿,我爱你,草儿……”
书包里一本书都没有,只有一张CD静静躺在那里,CD上写着,SIN乐团,《鱼翼》。忘记为什么要买它了,当有意识的时候,CD已经躺在了我的包里。
十四
我的生日,被他带在身边的日子,那么具体是什么时候生的,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生日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我就这样,在下俗称高校黄世仁,每逢生日不忘延校搜刮一番,几乎知道我脾气的人,一个月开始就攒钱了,不攒钱的后果就是……
在下奉送拳头。
“张楚,准备好了没呀,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啦!”轻手轻脚地站在他
背后,我看他正在数钱包,于是伸手一拿:
“哗,不少嘛,有五百啊,那你的礼物要是算在四百以下,就小心点,嘿嘿嘿嘿……”
张楚身子一软,滑到地上。
“瑞草你整个一黄世仁!!”
“哟哟,那就把喜儿交出来吧,嘿嘿!”
又走到“剩面条”那里:
“打算送我什么啊?”
人没理我,一转脸继续看她的书。
“诶诶!跟你说话呐,透露点嘛……”
陈籽芊芊玉手往书上一指:
“我送你弗洛伊德的书,你精神不正常,看看有好。”
拿起书一看,我火了:
“你指桑骂槐不说!送书还送平装本!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我瑞草就是个大老粗,偶尔买书,非精装本不买,张楚说,有本事把博物馆里的莎士比亚原着买来啊,我正在努力攒钱兑现中。当然,兑现时间可能是2年,3年,年或者一辈子,到阴间直接找老莎要去。
我的生日搞的跟校庆似的,原来肯德基爷爷总免不了出面阻止一番,义正严词地教导我:
“为人最忌奢侈,瑞草你在这么下去,给你再记个警告!”
但是今年不一样啊。
“瑞草同学,明天到校长室来一下,谈谈你爸爸捐款事宜,当然啦,老师知道你生日,也有礼物送你。”
瑞草受惊了,殊荣啊殊荣!当然这礼物拿着也是有条件的,就是要他的捐款。暗想,学校穷成这样了么?!
我跟他沈默着吃晚饭。
“草儿,明天生日了吧,跟我出去吃饭。”
“明天想跟同学一起过。”我低头扒饭不看他的脸。
沈默,接着沈默,然后是他的叹气声。
“那……你看着,自己办吧。”
伤感而无奈的声音,我受不了了,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神,于心不忍:
“跟你吃饭就是了,你别这样啊。”
他这才笑了握了握我的手,又切了一整块的披萨放我盘子里。
“有条件!”我边吃边道。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在先。”他撩起遮在眼前的长发笑着对我说。
“不许动手动脚!”
他低下头去,随即很快就重新抬起头:
“没有问题。”
我生日的这个日子是他替我定下来的,如果没有他,当初我会客死街头吗?
生日下雨,我总奇怪为什么没有一个生日不下雨。
放学的时候捧着一堆的礼物,礼物还有人替我送回家,往地上一堆,像小山似的。陈籽同学就是送礼队的名誉成员,和所谓名誉,就是只挂个名字并不出力的那种。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用意只是去我家走一遭。
“草儿,今天回来的挺早,这些是你的同学吗?”
他和我约了晚饭,晚上便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我就笑说他对工作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他还狡辩,说每天坚持写曲子也算是工作。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头发松松一扎,一件大开领的线衣,露出锁骨和上面的锁链项链。于是后面的陈籽就“哦~”的一声,软软坐到了地上。
这是喜剧情节里经常出现的,陈籽同学纵然有容月貌,目前也只是个丑角。
“你同学不舒服吗?”他伸手要来拉,我一下子拍掉他的手:
“不忙你拉她,她走的远了点,累着了,来来,陈籽,我们到沙发上坐。”
我笑笑地掺起陈籽,陈籽一脸怨妇表情瞪着我。
这时他们才一个个叫起叔叔好。叔叔?我转头看那位被称为叔叔的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善解人意的陈籽叫的就和他们不一样,甜甜一口“哥哥好”。
被叫哥哥的某人这才露齿一笑,陈籽又“哦~”了一声,软软倒在沙发里。
我狠狠咬了牙,干脆摊了牌:
“陈籽你要是想拿签名,就拿了签名快点走!!”
“合照可以不可以?RAY哥哥。”
“当然可以。”他居然还拿出了家里的数码相机,说晚上让我用MAIL传给她。
一番周折,这群人才算满意散尽。
我在陈籽给的弗洛伊德的书上狠狠踩了好几脚才懈恨,转头看我家的另一位,正在忙着把照片保存到电脑,然后才想起来要带我出去吃饭。
是人都发现我现在心情极度不好,当然,他也看出来了。
“草儿,不高兴了?”
“没!”头一偏,气呼呼的去换衣服。
“你们班那个女孩子长的还真不错。”他似乎没有发现我发火的原因。这个时候,我就挑最能刺痛他的讲。
“对,我暗恋了她好久了。”
终于堵上他的嘴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换了话题,把我塞进他的奔驰里。
真是讽刺,又带我来华园,我对本市第一的五星级饭店厌恶透顶,私下认为那儿是最没人情味儿的地方。
他别有用心的包下了整个小会场,说这是给我庆生,会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问我有没有稍微感动一点?
我只说,不要浪费钱。
虽然这话说出来,谁都不相信是从我嘴里说的,我钱的本事也不是一般的大,但是我居然对他说了,他笑了笑道:
“既然已经钱了,就奢侈一下。”
这顿饭吃的始终别扭,我看得出他的失望,我没有给他预想的惊喜表情。草草结束了用餐,他交给我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是一个链子,坠子是鱼骨头形状的。
“我帮你带上。”他如是说:“你记得〈〈鱼翼〉〉这首歌吗?这链子是找人打的,早就想送给你,连那首歌也一起,你不说是喜欢歌吗?”
我没拒绝礼物,小小的鱼骨头闪着银色的光。
他温暖的气息吐在我的脖子上,一阵酥痒,想要这么顺势就倒进他身子里,但我没这么做。
他牵着我的手出饭店,没人说什么,我是他儿子,这样是天经地义。
华园离家实际上有好一段的距离,车里放着班得瑞的曲子,他说,雨天听肖邦或者是班得瑞的最舒服,知道我不喜欢肖邦,于是就选了班得瑞。
“你想的真周到。”我靠着车的坐垫,微微有些发冷,似乎是昨夜没有盖好被子,这是发烧的预兆。
“你脸色不好。”他总是最仔细的。大手抚上我的额头:“有点热度,我开快一点,回家吃药。”
我点头,然后望着他,他焦急的侧面真的很英俊,想用手指去触碰他的脸,不过我也没这么做。
这一夜,老天要给我们考验似的,车没开过半途,熄火了。
我诧异,怎么奔驰也这么容易熄火。
他说,难得熄火,结果被我们碰上了。
他把后箱的雨衣拿出来,要带我打的,车留给朋友理。
我被他背在背上,雨衣全数给了我披,他就低头这么淋着,车很不好打,在这样的时候。
“那个……”我发出声音。
“怎么?不舒服吗?马上就能打到车了,要么我打电话给朋友,让他们开车过来,你别怕,有我呢。”
“你送我个礼物好不好?”
“还想要什么吗?只要能拿的到都给你。”
“不要打车,背着我回家。”
我当然知道,这个要求比对待张楚的态度还要任性,我想难得对他任性一回,喜欢爬在他的背上,那是种眷恋的味道,想一直趴下去。
我现在17公分,56公斤。
他,18公分,66公斤。
背着我依旧吃力,但是我看见他笑了,他用我听过的最爽朗的声音说:
“我背着你走!!”
路上我又说要听他唱歌,他就沿着路边一步步地走,边走边唱他的歌,他的嗓音并不好听,但是用心的歌唱,任何歌声都会甜美。
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是他唯一的宝贝,就算不是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宝贝。
那个晚上,我不知道他走了多少路,没走到家之前,我就睡过去了,他一定是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所以我没有醒。
他知道我发烧,大约在旁边陪了我一晚上。遵守了约定,他没碰我一根指头。第二天我醒过来,他就趴在我的床边,摸了他的额头,烫的……我知道他发烧了。
胸前的坠子依旧闪着光,我握紧了它,起身为他找被子。
十五
我把面包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他好不容易上了床,又说不工作不行,十点钟还得起来。我就想有时间陪我吃饭,没时间在家养病,这算是什么毛病?!
辗转回家,面包还在桌子上,我该早料到了,发着烧不吃东西就出门。想着想着,一股邪火冲上头,一把把桌子上的面包打到地上:
“不吃就不吃!难得我体贴人一回,关心你也白关心!烧死你活该!”
火是发了,过了八点还是没忍住,拿起电话。
“现在还烧不烧?”
“你吃饭了没有?别吃太没营养的东西,别吃速食品,别再偷冰箱里的啤酒出来喝。”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你老实点好不好,我问你……”
电话那头开始吵:
“老大,你这瓶吊完了是不是还要再吊一瓶,我去给你叫护士。”
好!瑞泽!你耍我。
“现在几度?”
“没事儿,就三十七度多。”
电话那头:
“老大,你现在三十九度了,护士说烧到三十九度就要吃这个退烧
药……诶哟!”
我知道那个倒霉鬼被打了──但是,瑞泽!你还耍我!
“老实交代!现在在哪里?”
“天那么黑,你别出来,我在朋友家,他老婆是护士,随便打一针就回去。”
电话那头:
“老大,护士说,刚才给你打针的护士下班了,不知道换什么药,你把药单放那儿了?!”
“瑞泽!!!你再不说!我就把你睡觉的时候我偷拍的半裸照拿到学校去卖!”
“草儿,你没这么做过吧。”电话那边不相信。
“早就照了,你睡的死不知道!说不说,我数123……”
“第一医院,你别过来!你……”
话没说完,我挂了电话,发现冰箱里居然还躺着几只可怜的小苹果,随手拿个塑料带一装就往外跑。
除了值班医生,这个时候都下班了,只有晚上急诊房还亮着灯。我猜他要逼人耳目一定会找间病房躲着输液,一个一个的找,耳朵贴在门上听……宾果!被我找到了!
一踹门,一病房的人都傻眼了,几乎整个乐团的人都绕在他身边,拼命赔笑,我就说,生活这么多年还是有地方相象的。
“草儿……”他看见我,这才笑。
“你们都出去一会儿行不行。”我一进来就忙着支人,他不相信似地望着我,旁边识眼色的都互相推着对方出去,他们全部出去之后,我把门反锁上。
苹果放在病床上,然后走近他。
“你病了,只许今天这么一!”
我凑近他,慢慢把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他真的呆住了,像是不知道怎么好才是的迟迟没有反映。
我离开他的唇对他笑笑:
“本来我还以为施舍了你不少呢,看来某人没往心里去。”
他扯掉输液的管子,一把把我抱进怀里,一遍遍吻着我的唇,之后翘开双唇,寻找着我的舌头。
我笨拙地回应他,也许最初自己的本意确实是同情他,但是没有办法抹去昨天那么温柔的记忆,我不讨厌他的吻,我们从前就互相亲吻,一切都是熟悉的。
触碰着彼此的舌头,像无止境的孩童游戏一样,我本能地紧紧抓住他的身体,被拔掉针管的手流着血,暗红的静脉血顺着他捧着我的脸的手流到了我的颈里。
“草儿,我爱你。”他这么说:“谢谢你的施舍,我从来就没想过你能爱上我,至少,在你结婚之前,留在我身边。”
我又被他抱在怀里喘不过气来,他总是这样,如果换成别人,我一定一拳揍在他的肚子上,打的他连他祖宗都认不出来。
我是改不了这样的脾气的。
“以前不是说,不结婚,两个人永远都在一起?”我笑道:“我也许没办法爱上你,这点还是做的到的。”
我知道自己在装成熟,笑的跟真的似的,换了以前的我,一定躲进他怀里哭,现在不会了,就算是有热热的液体,我都能把头仰地高高
的,让它流回肚子里去。
“我可以再吻你吗?”
“可以,”我顿了一下:“只限于今天。”
我不知道接吻是不是甜蜜的事情,我能听见自己急速的呼吸,他的长发擦在我脸上,又是痒的厉害,他实在过于英俊。
晚上我掺着他回家,他的车等修好还有段时间。
之后又是相安无事的日子,他出了专集,我没敢听。
陈籽激动的要死要活,逢人就说她跟RAY的关系如何如何,又说能听出RAY这的灵感始于哪里,说的人一愣一愣,不知道我把他说的,
“歌只为我写”告诉她,她的脸会绿成什么样子。
我从小到大最恨他出新唱片,出了就说明要没命的宣传,没命的上节目,周而复始的LIVE。大部分的夜晚,如果想看见他,打开电视就可以;想见到他的人,请等下个月排队预约。这段时间,我也会开始乱吃饭,一天一顿也有,一天五顿也有,凭自己高兴。他从来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吃饭问题,几三番想要找人看住我,我就装的眼泪婆娑骗取同情。
“瑞草!外找!”
张楚一声吼,把我整个人吼地跳起来,先给他来上一拳:
“混小子!想吓死我啊!”
他自然是一个劲儿的求饶,我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出去。
老师凝着脸道:
“跟我去教务吧。”
“老师!我没犯事儿啊!我瑞草最近乖的都要长虫了,没闲心犯事儿!”
“谁说你犯事儿了!”老师瞪了我一眼:“有人找你,说是你妈,我们挺怀疑,就把她带教务去了。”
“我妈?”一阵愕然,我妈是谁?
坐在教务大沙发上的是个约莫五十岁的女人,她看见我进来,就用种莫名的悲伤眼神盯着我。
“小钦……”
小钦?!小钦是谁?!
老师比我更上前一步道:
“这位家长看清楚啦,他不叫小钦,他叫瑞草。”
“不!”她甩开老师的手,一把抓住我:“他是!他是小钦!他是我儿子!”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莫非她是……
“老师能不能都出去一下,我想跟她好好谈谈。”
老师听了我的话,没有别的办法,全部散去,好心的又帮着带上了门。
我先发制人:
“你是不是离家出走的那个我妈?”
她捂着脸,我知道她在哭泣,八九不离十了。
“小钦,妈对不起你,妈现在想要补过,你给妈个机会。”
“是不是所有打算抛弃自己孩子的母亲,都会在儿子长大的哪一天跑过来认错?太假了吧你!”
“妈过的也不如意,虽然不用为了钱愁,你知道,我哪天没有念着你,你离开的时候连路的不会走,只会哭,只会闹……”
“你这么就打算接我回去了?”我冷笑,她也太不把我瑞草当回事儿了吧。
“草儿,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妈妈长什么样?你难道就不想回家看看,你有家啊,你有外婆外公,你也有舅舅,舅妈,还有个可爱的小堂弟,你难道就不想有个完整的家吗?”
说的我略微有些心动,那确实是我从小藏在心里面不感说的愿望。
“那又怎么样?你打算勉强让我去接受一个新的家庭?”
“总好过你跟着那个流氓过日子吧,”她抬起脸,一脸期盼地望着
我:“我看报纸了,我一看报纸上你认他做爸,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小钦,我找了你好多年,你回来吧……”
“谁让你叫他流氓的!!”我提高了声音,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就是眼前自称是我亲妈的人也不允许。
“我刚才见了他,他那流里流气的样子,怎么教好你,你看你瘦的……”
其余都不在意,我只在意她见了他。
“你见他的时候……他怎么说。”
“他说,如果你愿意,就让你跟了我。”
心碎了,原来心碎是这样的感觉,说是宝贝,原来可以这么轻易地拱手让人,瑞泽,你真的这么轻松地就说了?
“他真的这么说的?”我的声音在颤抖。
“本来以为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没想到答应的挺爽快,也是,他一个大小伙子,留你在身边也怪不方便的。”
“你先回去,等我问问他,我问问他……”
我的眼睛已经失了神,我只需要一个确认的答案,我是不是还重要?
十六
那天晚上他跟没事儿人一样,照样看见我就罗嗦。
“你装也给我装像一点!”我今天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气。
“草儿,怎么了?”
“今天是不是有个自称我妈的女人找过你?”
“哦,你说她啊。”口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你怎么说的?”我挑着重点问。
“你要是没意见,我就让她领走你,她经济条件也挺好,养你你不受委屈。”
“你说的?”
“怎么了?”他听出我口气里的异样。
我把桌子上的整叠书往他脸上砸,一转身跑回房间。
哭,今天不哭我太亏了!
外面他敲着门:
“草儿,你开门!开开门!”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你以为我说一辈子不结婚是骗你吗?!”我对着门,用劲全力地吼。
“草你开门,开门了我们好好谈谈!”
“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你滚!滚远点!我看了你TMD就心情不好!滚开!!”
我不想分析这种暴怒来自于什么样的感情,我只是觉得,终于像一只
被丢弃的猫,前一个主人丢,这个捡,这个捡完了,那个又丢,而照顾了我最久的那个,连声想要留恋的话都没有,就这么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一甩手。
“草,我就在你的门口,想见我了,就开门。”
他的声音亦是低的。
我的别扭闹了一个晚上,哭着睡着,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我的
门口,聪明的人都知道,要是晚了起码回房间睡觉的道理。
早晨开门,他横在我房间门口。
我跨过去,脚踝被抓住。
“放开!”
“草儿,我不是……你听我说……”
“放开!!”我瞪着他,他的眼睛没有精神,他还是RAY吗?好好照照镜子吧,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手松开了,就像是再也不打算抓住我似的。我奔出房子,没有吃早饭。
那个女人又来看我了,她说不认她,她就这么风雨无阻地每天来看我,这事儿搁谁身上,都能博得那么点点感动。
我对她的态度没有当初那么强硬了。
之后,她每天拿了我刚出生的照片出来,她告诉了我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
她还问我手腕上的胎记大了没有,我撩起袖子让她看了,她边看边笑,说是没想到当初抱在手臂里热水瓶一样大的孩子,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胎记也是。
有的东西吧,你想否认却没办法否认的了,那种东西就叫做血缘。
我那位从前的父亲大人,忙着通告,很晚才回来,我与他又打不上照面。我想也好,忘一点是一点,忘一点了,下被他伤着就不那么疼了。
女人天天问我是否愿意跟她,我不置可否。我心里想给瑞泽一个机会,让他起码抱住我,跟那女人说:
“不要抢了我的宝贝。”
日子过去,证明我这是妄想。
陈籽桌子上的CD无意中被我看见了,SIN乐团,待望新专集──妄想。
我有冲动拿起歌词看,但是我没那个胆儿。
日子翻去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就用这么淡的一笔颜色带过了。
我该有点决定,我这么想。
女人天乱坠地说着关于我根本没打照面的亲戚的事儿,有喜有悲,喜事就笑一笑,悲事就皱皱眉头。
“你让我认你做妈是不是?想让我回那个家是不是?我答应你就是。”
那个下午,这些话确实是我说出来的。
她哭了,哭了又笑,笑了有哭,仿佛不知道怎么好似的。
我说,我得告诉他我的决定,不然对人家不礼貌,让她给我时间,我自然会回去。
木叶落在我身上,我在做一个史上悲壮的决定,和一个史上最凄凉的告别。
“你听见我说话?”我坐桌子这头,他坐那头。
“我听着,你说。”
“耽误你工作,真的不好意思,我本来也不想 。”我曾几何时跟他说话这么客气了?回头看了眼阳台,我曾经和那个男人在那里打架,世事不过如此。
他似乎也在意着我客气的口气,我想要改回来,却再也不懂得怎么使用原来的语言了。
“我过两天就搬她那儿去。”
他眼睛里的火熄了,我看的很清楚,他慢慢低下头,自嘲地笑道:
“是么,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
我恨他怎么不说话,这个时候,平时叫嚣着爱我的男人不是应该表现的激烈一点吗?我这才发现讨厌他有时的沈默,沈默只会让我难堪!
“你爱我吗?”天知道我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他再抬头,没有说话。
“你的意思是以前爱过,现在不爱?”我想笑,但是知道,现在的笑容只会比哭难看。我想,或许,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他的,在潜移默化之中。
他依旧不说话,长发遮去了半张脸。
“好!”我站起身:“别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你这张脸我就算不想见,换台的时候也还是得看,行了,我去睡了,别跟着来。”
“草,我爱你。”
太小声了,我没听见。
脚步没有迟疑,走进自己的房间。
一个小时以后,他敲了门,递了一张票在我手上。
“下个星期六,我开LIVE,你没来看过吧,来看吧,最后一也是,我为你唱最后一。”
“好,”我说:“我来看。”票放在我手心里,我猜他是早有准备。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巧合,女人让我搬去她那里的日子也是下个星期六。所有的一切像一出戏似的,我苦于无法翻到结局,演着未知的戏码,对我很不公平。
十七
这的LIVE没有找任何人一起去,只身一个人,看他的演出。我也曾想象过,他会不会在表演中途杀出一个爱的告白,我心里有些期待着,却同样不安。
站在我旁边的,居然还是上那个嘲笑我把歌名抱成“杀鱼”的女孩,我朝她笑笑,她也没忘记我,拍了我的肩膀说:
“哥们儿,真巧啊。”
我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儿也有男孩儿的气魄,有点震撼。
“这不会再说错了吧。”女孩笑着对我说:“看你这把演出表拿的挺好的。”
我说她就别臭我了。心里暗想,现在的气势等开场了就灰飞湮灭了。
开场,欢呼,振臂。
我听着他的歌词,他说过了,每首都是写给我的,每一首。
他确实很卖力,今夜的吉他声让人疯狂,就如他一样。
我失算了,整场都是正常的表演,没有什么爱的告白,他连看都没往我这里看一下。太狡猾了,他知道我在看他,他明明知道!
随着场内的气氛到达高潮,他撕开了上衣,用力地撕,上衣成了碎片,他就抛向观众席,旁边的女孩叫的声音都嘶哑了,她说今晚RAY是最棒的,最情欲的,
可是我还是讨厌,讨厌这种出卖色相的动作,如果不是在LIVE场,我会随便找个麻袋让他裹起来。
女孩们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终场了,我始终没有办法理解他们的狂热,或许脱衣能赢得再一个安可?
那一瞬间,他砸吉他了,狠狠地砸。
我想,他真的不知道那吉他上的痕迹是我弄上去的吗?他又跟我装傻了,我瑞草傻是傻,他瑞泽不该这么傻。
旁边的女孩惊地脚软,我扶住了她,问她道:
“不是摇滚乐手都砸吉他的么,有这么吃惊么?”
她摇了摇头,抱住我就猛哭,她问我RAY是不是过了今天晚上就不想活了?RAY向来砸的都是备用吉他,那把有损痕的吉他向来是他最宝贝的,他今天带着一脸绝望的表情砸吉他,是不是再也不弹吉他,是不是想要轻生?
我哄着女孩,生平第一这么自然的对女孩子温柔:
“不就砸个吉他么,不用大惊小怪,明天再买一个就是。”
女孩哭着摇头说,我不会懂的,我根本什么都不懂。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抱在一团哭,哭什么!
抬起头,他还在砸,严重残缺的吉他,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残缺到着这样的程度还要再砸下去,莫不是他想把它捏成粉末吗?你太不自量力了。
终于,他扔掉了手上的碎片,仰起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他们说,好象看见RAY哭了,另一些说,不要乱说,RAY这样的硬汉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哭?
我问自己扶住的女孩:
“我们打个赌吧,赌今天晚上RAY到底哭了没有。”
她赌了哭,我则反之。她问我,要是她赌赢了怎么办,我说那好说,等下见面再算这笔帐。
我一个人离开会场,走路回家。
拖着步子,我不想回家,能拖一会该多好。
会场离家并不远,不像是华园,我想起了那个晚上,他背我回家的样子,他唱的那些歌我都还记得。
现在想想,那晚上,下着雨,一定是累坏他了。
女人笑着迎接我,她说他已经回来了,现在在屋子里,箱子放在我的房间,让我跟她进去拿,然后最后跟他告个别。
进屋,他没扎头发,我这才发现他的手破了,也许是今天那么卖力地砸吉他弄的。
我努力笑着靠近他道:
“你让我叫你什么好,以前叫‘爸’叫的那么习惯,现在该叫你什么好?以后称呼你的名字好不好?”
他没抬头,只是站了起来:
“草儿,行李在二楼,我带你上去拿。”
我没反对,跟着他上楼,我那个母亲也跟了上来。
我看了行李有点奇怪:
“怎么多了一个箱子?”
他依旧没看我,只说:
“那个是我整的,带走吧,照片,模型,枕头,还有我送的链子,能带走的全带走,一样都别留给我。”
我真的很佩服他,说话说的那么艺术,这个时候的声音怎么没有打颤?
我笑了笑道:
“谢谢,替我想这么周全,今天的表演看了,连我这个音痴都没话说,只是你那把吉他砸的太可惜了。”
这绝对是他今晚第一看我,说到吉他他才抬头看我:
“草儿,那是你踢上去的吧。”
我转身去提箱子。
“你怎么那么苯啊!当然是我踢的,除了我瑞草之外,谁还踢你的吉他啊。”
母亲在一边纠正:
“以后就要叫将钦了,现在开始就改改口。”
她边说,边过来帮我提了一个箱子。
“没什么要说的吗?”我最后望了望他。
他不说话,我抬脚就往外走。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了,第一,我听见了他口里难以抑制的哭声。我没有停下,继续往楼梯口走。
他似乎滑坐在地上了,我放慢了脚步,泪溢了出来,我向来不知道,离别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儿。
“草儿,我爱你……”声音很轻,我停下脚步。
“草儿!!我爱你!!!”
“再喊一遍……”我站住,背对着他。
“草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泣不成声。
我搬起整个行李箱,用力地扔下楼梯,转身扑进他的怀里。
“再说一遍!”
“草儿,我爱你,从你十岁开始,一直爱着你,没有一天不是这样……”他紧紧拥住我。
我回拥住他,我几乎是哭喊着:
“我爱你!瑞泽!不管你是我的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你,我爱你!!”
他颤抖着托住我的头:
“草儿?”
“你没听错,我爱你!”
他猛地吻了下去,我们纠缠,热吻,像是疯了一样,不怕把对方都咬到疼痛。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有他的存在才是真实的。
共同拥有了那么多的回忆,回忆积累,爱情亦在积累,是的,曾几何时,曾几何时,我们相爱了,这是个秘密,谁都没有告诉对方。
“草儿,不要走,哪里都不要去,呆在我的身边!”他狂热地看着我,泪模糊了他英俊的脸。
我转过头,对着母亲大声的喊:
“如你所见!我爱他,我爱这个男人!我不能跟你回去,我不跟你走……不跟……”
她离开了,带着眼泪,我不知道他看见两个男人热吻是什么样的反映,但是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抱我。”我用手缠着他的脖子:“我是你的。”
他把我拦腰抱去了床上,那张我们共同安睡的床。
这他很温柔,先擦去了我的眼泪,再轻轻解开我的扣子,我闭着双眼,不知道他会带给我怎么样一个世界。
吻落下,落在锁骨,他的身体摩擦着我的身体,像是火一样,同时燃烧。
同样是男人的身体,依然让我赞叹,他说我的身体拥有无上的美丽,我也同时膜拜他的身体。
他亲吻着我胸前的突起,我感受的到身体的兴奋,不由自主地扭动,想要获取更多的爱抚。我想要的,他尽数给了我,用纤长的手指给予下体充分的爱抚。我用嘶哑的声音呻吟着,告诉他我的快乐,他已是浑身汗水。汗水浸湿的他的脸更加的英俊。
我感觉到了他的兴奋,张开眼睛笑道:
“不要担心我了,我很快乐,你可以进来。”
他吻了我的眼睛,取了润滑,我感受的到,身后被人分开,他的手指进入又退出的动作。即使是已经兴奋到了难以抑制,他依然很耐心,用手指渐渐扩充着那里,一直到第三只手指。
“会很疼,草儿忍着点……”
我点点头,替他抹了额上的浅汗。
我迎接他的进入,他的炽热就算是给予充分爱抚之后,在进入时也仍然疼痛。他看见我死死咬着下唇,放慢了动作。
“疼么?草儿?疼的话,我们就不做了。”
“要是你哪天强暴我的时候也这么温柔就好了。”我紧紧抱住他的背,让他继续进入。
短暂的疼痛之后,迎来的是难以言欲的快感,我只会嘶哑的叫喊,感受着他的填充。之后与他一起达到高潮。
醒来的时候我们十指紧紧相扣。他们说十指相扣是相爱的情侣表示不再分开的意思。
“草儿,你知道么?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我枕着他的手臂,笑着望着他:
“好,你说,说完了以后,替我把项链带起来。”
“好,我告诉你,我昨晚呀,做了这样的一个梦……”
++完++
父与罪番外1
生日快乐
我和他的关系,没有像任何人公开。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往窗口一看,奔驰已经停在学校门口。
好你个瑞泽,我们学校不大,你就犯不着显你的奔驰了。
瑞草作战计划,今天从后门溜,美食大于美男。
我一把拉住张楚道:
“你今天一定从外面走,站在校门口装做等我的样子。”
“瑞大少,又怎么啦?”张楚苦了一张脸,我伸出中指,挑挑眉毛:
“有意见?!!!”
没错,今天我瑞草今天计划先去买游戏,再去吃小吃。这种事情是切
切不能被瑞泽知道的。他现在对外还是宣称自己是我老爸。
瑞泽语录:不准吃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没正式挂牌营业,拉肚子是小,食物中毒是大。
瑞泽语录二:想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常找两个朋友去西街的面铺
吃东西,好久没吃那样的东西啦,那个时候的路边摊……
既然他两面三刀,我也犯不着和他客气了,凭什么他能享受到的东西搁我这儿就要食物中毒!
从窗口看过去,张楚一边装着看表,一边站在校门口。拳头之下能培养出这种天然的演技派。
时机一到,我提了书包,环顾四周,慢慢溜向学校后门。
学校的后门向来是不对学生开放的,一曾一曾铁丝圈的紧,当然,这
要是难的倒我,我也不叫瑞草了。
按照顺序,先把书包扔出去,再翻墙过去。
好,我扔!!!!
诶?没有书包落地的声音。我记得外面没有藤草之类的东西,莫非被
狗凌空叼走?(瑞草,某V很佩服你的想象力= =)
急急翻过去,想要看个究竟。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一把从墙上拽下来。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现在风纪委员应该是回家了……那么……
睁开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FBI!!!你是CAI!!!!你不是人
你!!!你!!!”
“嘿嘿,看你往哪儿跑。”
没错!来者正是我“老爸”以及现在情人──瑞泽!!!!!
“草儿,有前门不走,往这儿走是打算去哪儿?”
“前门有老虎!不往前门走!!”
一把推开他自己往前走又被拽回来按在墙上然后他的唇就靠过来了
“啊啊啊啊!现在在外面你也差不多一点!”
警告无效说完该吻的还是被吻了吻也就算了手也开始不老实
“草儿不会给人看到的我特意来接你一…我爱你…”
“那你先放开我的手有话跟你说”我恢复正常口气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开了
“你说我听着”
我用手撩开他的长发一个字一个字道:
“你要想找人发情别来找我别说的让人感动的跟什么似的昨天晚上已经让你做了一个晚上了你的脸好歹消失一会免的我看腻”
手松开他苦笑道:
“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边走边挥手:
“老爸我走人啦今天晚回家!”
“今天…”他似乎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当然本少爷是不会因为一点点
的同情而忘记晚上的宏伟计划的!游戏游戏!吃饭吃饭!!!
你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嘿嘿这个等会再告诉你我得好好玩了打扰在下玩的人一律按 >每人一拳头
捧了一袋子的游戏盘一个人走在路上想着他原来说西街的面条好吃
去西街吃面条然后回去告诉他羡慕死他嘿嘿
主意刚打定手机就响了看都没看我就知道是谁
“草儿你在哪儿?”
“我告诉你你就会追来吧”我笑着道电话那头没说话等同默认
“所以啦!我不告诉你!”挂断!
五分钟后又响
“喂又怎么啦!”我没好气
“草儿天黑了,你在哪儿?”
“要等我你去市中心广场等!!”
我本是无心只是不喜欢他过于干涉便随便扯了一个谎
抬手看了一眼表现在不过八点打车去西街大约要一个小时回来也要一个小时微微皱了眉头我抬手拦了一辆出租
到了西街,依然是一片喧嚣,整个城市最乱的地区,我和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住在一个小小的平房里,他每日去酒吧弹吉他,回来带个小丸子之类的给我,我的手很脏,拿起来就抓,他告诉我,吃东西前要洗手,睡觉前要洗脚。
现在他依然这么唠叨,我也依然看见吃的劈手就抓。
原来知道这叫本性难移,现在理解成一种特殊的笨也无可厚非,过了多少年也改不掉的东西。
如果他不是笨蛋。
手里提着一带子的小丸子,开始找面条店。
如果他不是笨蛋,他就应该在家好好等我回去,别像受了操纵一样,搞的我偶尔还得为自己有时候的任性检讨。
打车回去,再看表,已经十一点。整整转了两个小时,面条店真的很小,歪歪地挤在西街的角落。
我就想,我瑞草吃个面条都要这么刁难。
屋子里面没亮灯。
进屋我就开始喊:
“瑞泽!出来!别躲躲藏藏!”
从楼上到楼下,屋子里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
“该死!”狠狠骂了一句,飞奔出屋子。
十一点半,拦出租有点困难。
“小哥去哪儿?”
“市中心的中心广场!”
出租车司机看我像见了鬼一样,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在半夜的时候去中
心广场。
“看什么看!长这么帅的第一见!!!”
一声怒吼没把小出租的车盖给掀了,出租车司机这才为委委屈屈地开
了车。
城市虽然不寂寞,十一点五十的广场,已经少有行人。只有灯依然固执而孤单地亮着,他们与别的灯对望,但不打招呼。
牌子上写:停车场左转。
停车的广场上,黑色的奔驰在夜色下黯淡无光。
走近,车里的人已经进入了睡眠模式。
一看表,十一点五十五。
敲敲车窗,没反映。再敲敲,还是没反映。于是……提起脚:
“你给我起来!!!!!!”
同时一脚飞出踹在门上,门上一个大鞋印,奔驰就是奔驰,门硬是没
踹坏。
睡着的人从梦里惊醒几乎是跳起来看见了我印在车窗外面的脸我们之间只阁了玻璃他凑上来我也闭上眼睛
隔着玻璃依然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唇和舌
之后车窗开了他把我上半个身子扯进车里寂静的停车场听的见亲
吻以及唾液濡湿吞咽的声音
“我快没气了!”我依然没有好气: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手上有东
西你就这么硬拽着我!”
“东西?”他有点诧异
我说你下车跟我一起坐到车的后座去
他照做我也进到车里把袋子拿给他:
“吃吧!西街的面条本来在路上一个小时就冷了我以为你不会这么笨真跑这里来等不然你要在家早吃上了还有这个小丸子当然你
要是觉得会食物中毒那就给我吃我还没吃呢饿死我了!”
“你还没吃饭?!”他睁大了眼睛
“很奇怪吗?!”瞪着他塞了个丸子进他的嘴里:”少说话多吃东西堵住你的嘴!”
手刚把丸子塞进他嘴里就出不来了
“喂!放开我的手指!让你吃丸子又不是吃我的手!”
舌头爱抚我的手指车灯昏暗他看不出我的脸色我没挣扎手指依然在他的口腔中
“你说想吃西街的面条吧有钱能享受的东西跟以前的日子当然是不能比但是以前过的日子也有有意思的事偶尔想想原来住平房的日子挺想的”
我边说边伸手抚上他的头发
广场中间的钟表快要指向十二
“对了,还没跟你说呢”我笑道: “差点就忘了生日快乐!”
这是他生日最后的时间
扑进他的怀里像以前那样的蹭他温柔的把我抱在怀里:
“对不起原来居然会以为你忘了”
西街的面条没有一点的热气放在那儿我们究竟还是没有吃完那个晚上比任何的夜都漫长车内的缠绵似乎要经历几个世纪一样
瑞泽生日快乐
END
QZW************QZW*********************QZW*****************QZW*********QZW
父与罪番外2
瑞泽不是好东西(又名家长会风波)
老师戴着一脸“你们终于完蛋了”的表情笑咪咪道:
“我说,明天我们开个家长会啊!各位家长明天早上八点请准时到学
校的会堂。”
下面桌子拍成一片,叫的最响的当然还是瑞草。
“我X TMD家长会!”
老师不声不响地走近了瑞草,假做爱抚状:
“瑞草同学,明天我们可是要把你的态度告诉你的父亲的。”
瑞草抬头看看老师,气势未免短了好几截。
陈籽用铅笔戳戳瑞草的背,一脸赔笑:
“大少,你家RAY哥明天会不会来呀!”
瑞草忘记了老师慈祥的目光,一个转身吼道:
“滚!他不来!”
老师提起他的小领子,让他转了个身:
“瑞草同学,我们平时都说要发扬团结友爱的精神,你看你看,你的
精神发扬到哪里去了嘛,是不是?来来,下课以后来老师办公室,老
师针对这个问题要好好跟你长谈一下。”
说完优雅地走开了。
张楚拍拍瑞草的肩:
“你,还是认命比较实在。”
晚上,房间里,瑞草一个人托着腮。
“草儿,过来睡觉了!”瑞泽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瑞草还在想家长会的事儿,暂时没听见瑞泽说了点儿什么。
“草儿?”瑞泽把瑞草整个儿抱起来,这回瑞草终于有了自觉,两脚
乱蹬。
“王八蛋!放我下来!!!”
瑞泽一个翻身把瑞草扔在床上就要压上来。
“你这头狼!”瑞草没好气地骂:“你走开!有事儿跟你说!”
瑞泽看见瑞草难得认真的表情,便翻身躺在了瑞草的旁边。
“说吧,什么事。”
“明天,”瑞草侧过身搂住瑞泽:“明天我们要开家长会,你是不是不要去?”
瑞草这么问是有用意的,“是不是不要去”就等于“你还是不要去吧”。
“明天几点?”
“八点,是不是很早?而且你还要工作。”
瑞泽没说话,翻身起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明天早上八点我还有事,工作赶回来做,对,练团你们先开始,反
正没有通告要上,可以,那么先这样。”
瑞草在后面傻眼了。
“喂……喂……瑞泽,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喂!”
瑞泽笑道:
“好啦!睡觉了,晚安!明天还要早起呢!”
明日是无尽的黑暗。瑞草可怜巴巴的伸出手想抓跟救命稻草,未果,遂掉进更黑的旋涡。
张楚捏着一张小小的成绩报告单,看了看表:
“完了,根据本人精密计算,离本人阵亡时间已经可以开始倒计时
了。”
瑞草看着成绩单上一排红字:
“兄弟,咱们走在路上做个伴儿!”
“什么?!”张楚看着瑞草:“哪都不来,你爸偏这来了?!”
陈籽拥有傲人的听力,立刻粘了上来:
“什么什么?!RAY哥哥今天要来?!!啊啊啊!瑞草你给我住
手!”
瑞草揪住她的小辫子就往后扯:
“谁是你RAY哥哥?!”
张楚嘿嘿一笑:
“瑞草,你这样很像吃醋的女人诶。”
瑞草脸一红,回头对张楚就抡拳头:
“你TMD才吃醋!!”
“哟哟哟,你看看,还脸红了,这么大还抱着爸爸的裤脚走路啊!”
张楚越发开起了玩笑,两个人就照旧整个校园里玩儿着追逐游戏。
扑通,两个人全撞上人了。
瑞草:爸………………
张楚:爸………………
瑞草和张楚互相看了一眼,然后。
“跑啊!!!!!!!!!!”
两个爸爸嘿嘿一笑:
“想往哪儿跑啊!”
两人一人提一个儿子分别教育,分别的时候还互相友好地道再见。
“你是怎么跟张楚他老爸混那么熟的啊。”瑞草没好气地道。
瑞泽笑了:
“知道他是你好朋友的爸爸就上去认识了,有什么不对吗?”
瑞草一看,被拉到了学校几乎没人经过的小角落:
“喂,你你你你你把我拉这里来做什么?!”
“草儿,你老实说 ,上课听了没有?”
瑞草一看瑞泽神情有异,知道大事不妙,目前当务之急首先先招供,
然后再撒娇:
“没,没没……不是,有,体育课听的特别好……”
“哦?”瑞泽用手扣住瑞草的下颚:“那么以前向我保证不打架的人
是不是还是偶尔会犯错呢?”
瑞草一咬牙,想着:
“X你NND班主任!上个月的事儿还拿来说!”
“嘿嘿,小小的打了一架,没有人阵亡!”
瑞泽笑道:
“可是我好象不是这么听说的吧,好象谁的脑袋上还缝了三针吧。”
瑞草当下只能干笑,这回他什么都知道了。
“还有没一门及格的成绩,你说,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恩?”
扣子很熟练的被解开,瑞泽轻轻啃着瑞草敏感的颈部。
“喂,这里是学校!”
“学校也没什么不好的,这里又没人经过。”说着手就伸到下面去
了。瑞草不小心呻吟出声。
“这就是惩罚,你说你下还敢不敢?”
“你还真卑鄙!”瑞草狠狠道。
“卑鄙?”瑞泽笑着加大了力度,瑞草开始难耐地扭动着身体。
张楚的父亲笑着对张楚道:
“没想到瑞草他爸爸挺好相的,第一眼看上去还那么可怕。”
张楚道:
“你好像挺喜欢他爸的嘛。”
张楚的父亲点头:
“可不是,都是搞音乐的嘛。”
张楚一脸愕然:
“老爸,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搞过音乐啊!”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你爸爸像你这么大,加入过村里的民乐队!”
张楚眼前一片黑线──
“这跟瑞草他爸好象没什么关系吧。”
张楚的父亲似乎没听见儿子怎么说,依旧顺着自己的思路:
“一会儿放学了,你老爸想请他们去咱们家吃个饭,好好聊一聊,怎
么样?”
啥米?!张楚瞪大了眼睛。
“老爸,咱们家离这里可是很远的啊,你没搞错吧!”
“嘿嘿,去你租的房子做,老爸亲自下厨,你现在就去跟瑞草说一
声,让他到时候带着他爸过来。”
“恩……恩……再用力一点,泽……快点儿,啊……”
“草儿,草儿,我爱你……”
瑞泽抚去瑞草脸上的汗水,加大力度,一比一更入瑞草的身
体。
瑞草整个挂在了瑞泽身上,用脚缠住了他的身体,不停地发出让人脸
红的叹息声。
“草儿,快了么?”瑞泽的声音失去的平稳,焦急地望着瑞草。
瑞草点了点头:
“啊……再快点儿,快 ……快不行了。”
瑞泽握住瑞草的前端,更卖力地抽送,直到感觉到瑞草内壁的收缩,
他知道瑞草已经到达了,随即放开手,同时也将自己的种子留在了他
所爱的人的身体里。
两个人抱成一团,不停地喘息。
“现在好了,你把那个弄出去。”
“不要!”瑞泽故意使坏。
“弄不弄出去?!”瑞草眉毛一挑。
两个人正在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喂!瑞草,你在这儿呢……这是…………这到底是……”
瑞草吃惊地抬起头:
“张……张楚!!”
想要推开瑞泽,却发现自己身下依然与他相连。
“不是,不是,张楚,你别误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瑞泽拿起一件外衣,将瑞草整个裹了起来: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我跟草儿是这样的关系。”
张楚用不相信的眼神,看了一眼瑞草,像是不愿意再停留一样地跑走
了。
瑞草呆呆地望着张楚的背影,把头抵在了瑞泽的胸口:
“都是因为你,我要失去最好的朋友了……”
瑞泽心疼地亲吻着爱人的额头:
“会有办法的,恩?草儿,放心,会有办法的……”
张楚眼前挥之不去的情景,他企图想自己解释点儿什么,却止不住地
战抖。
“小楚,不舒服吗?刚才回来开始就这样。”张楚的父亲自然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从学校回公寓的路上,张楚就开始一言不发。
“我没事。”张楚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他们晚上有自己的安排,
不来了。”
“是么?”张楚的父亲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好好聊聊
的。”
“跟那种人有什么好聊的!!!”张楚不由吼了出来。
门铃打断了父子之间即将迸发的争吵。
瑞泽站在门口,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我,能进来吗?”
张楚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楚的父亲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忙招呼着瑞泽进了房间。
“怎么没把你们家瑞草一起带过来?本来打算请你们吃个饭,不知道
你们还有事儿,真是……”
“我想,”瑞泽思量着该怎么开口:“能不能跟张楚稍微谈一谈,有
些地方似乎有点儿误会。”
他转身站起来,敲了张楚房间的门。
“让我进来好么?草儿不知道我过来,他现在跟你一样,一个人把自
己关在房间里,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屋里沈默了一会儿,随即道:
“门没锁,你进来吧。”
张楚与瑞草在性格上有着根本区别,张楚较瑞草来的更加的一丝不
苟,房间很整齐,同样喜欢模型,却不似瑞草丢的满地都是。
“我不知道草儿连你都没告诉。”
张楚冷笑道:
“我可不是什么小女生,对你那张脸没什么感觉,不必这样,有话直
说,亏我开始以为你起码是个正人君子,当初还真没看出来啊。”
“你可能有的地方有些误会了,我不是草儿的父亲……”
“你说,你说什么?!”张楚瞪大了眼睛。
瑞草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了,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是张楚,看见那样一幕,绝对不会想要和那样的人再保持朋友的关系。
“张楚你这个混蛋,我干吗要那么把你放在心上!”
翻身,张楚那张极尽吃惊愤怒的脸一直出现在他的脑中。
“不要怪草儿,如果要怪就怪我。”瑞泽低下头:“我现在只是诚恳地想要取得你的原谅。”
张楚苦笑:
“你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对我低头到这个程度也真的不简单了。”
“虽然草儿不说,但是你是他的朋友,有的时候甚至重要过我。”
张楚道:
“我跟你去找瑞草。”
“瑞泽!”想起瑞泽跟自己一样还没吃饭,推门出去,却不见他的人影。
王八蛋,该不会丢下自己就去工作了吧!瑞草恨恨地想道。
都是因为那个混蛋,满足了自己的生理欲望,害的他朋友也丢了,现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人却不见了。
倒了杯果汁,沈默地喝着。
没有胃口,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
“其实像我这样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好的,只会揍人,扯人后腿,检查
要一起写,卫生也要罚在一起打扫……张楚你要是识时务,早点儿跟我绝交也好,没那么多麻烦,你人缘向来好,没我这个瑞老大也一样活的挺滋润……”
人像是垮掉似地趴在了桌子上。
“张楚你这个王八蛋。”
眼泪溢满了眼眶,我早知道就什么都告诉你了,张楚……
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瑞草知道是瑞泽回来了,没有抬头。
瑞泽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进门就抱住他。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先开口说话。
手放在了瑞草肩上。
“别烦我,现在我不想理你。”
手没有拿下去。
“听见没,我现在懒的跟你说话!!”
瑞泽伸手抬起瑞草的脸:
“草儿,你看谁来了?”
“诶?不是你,那是?”转身,张楚站在身后。
“你哭了啊。”张楚指着瑞草眼角尚未干的泪痕。
“谁,谁谁哭了!”瑞草逞强地胡乱抹了一把。
“笨蛋!早跟我说不就好了!!”一拳打在了瑞草的腹部,抱住瑞草
笑着道:“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两个人如以前一般打闹着拥抱在一起,瑞泽笑了笑,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送走了张楚,瑞草打开了瑞泽的工作间。
“他说你可怜巴巴地求他了?”
瑞泽束起了长发:
“啊,不太会求别人,所以……”
瑞草笑着扑进瑞泽的怀里: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他比你小啊!”
瑞泽腻宠着用手臂环住瑞草:
“我知道你在乎这个朋友,跟你检讨,下不会在学校做了。”
“可是……”
“可是什么?”瑞泽笑着吻了吻瑞草的眼睛。
“你这个又是什么?”瑞草指了指瑞泽不安分的手。
“啊,这个啊,这个是什么?”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继续着自己的
阴谋。
瑞家的大公寓里,传出了瑞草在本世纪最愤怒的狂吼:
“瑞泽!!!!!你这个两面三刀的混蛋!!!!!!!!!!!!!
END
父与罪特别番外之RAINCOAT
糯米醋搬
只有我的父亲从来不曾来接过我。
我一直这么盼望,我站在学校门口。
一个如今已经记不得脸的老师问:
“瑞草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下雨没伞是吧,老师给你拿一把。”
瑞草回神儿过来,抬头一看,恨地牙痒痒:
“我操他妈的鬼天气!!”
陈籽飘忽着从瑞草身边儿闪过,用颇为空灵的声音忽悠道:
“脏话粗话……风纪分儿……风纪分儿……”
说完一袭白色雨衣飞车而去。
“风纪分儿……陈籽你他妈回来给我说清楚了!校门口飙车才扣风纪分儿!!”
“故人已乘黄鹤去……”六子把伞一撑开,脸头都不转一下儿。
大下雨天的,这些没心没肺的东西个个儿顾自离开,空余瑞大少守着黄鹤楼了。
2月1,情人节,改革开放的附属品,一时间在青年中波涛汹涌,心想着,这也太他妈帅了,以前约会还偷着掖着的,这还有情人节。
遂情人节开始发展,终于在这个时代,终于在某些青年心目中超越了无比神圣的春节。
2月1是不存在同情的。
人们只有自己的甜蜜,谁看的见谁在哭,谁看的见谁的孤独。
“谁他妈看的见我没伞也没雨衣啊!!”瑞草心里骂了一句。
偏钱还给在中午请客的时候用光了,连打的的钱都没剩下,摸透浑身,三个锃亮的一毛钢蹦儿,掉地上,滚老远,瑞草追出去,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雨打下来就把头发给打的半湿了,落魄不已。
对街一个硕大的牌子。
SIN,LIVE IN XXXX ,暗色情人节,首度披露新曲《RAINCOAT》
瑞草看他在上面儿一脸凛然,攥住一个硬币,狠劲儿一扔,道:
“德行!!你儿子没带伞也没带雨衣也不知道给送送!!!”
扔东西只是一时风光,瑞草心想着,只剩仨硬币,又乖乖捡起来。
体育馆里一片升腾,主唱颓然趴在话筒架子上喘气,然后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吼道:
“下面是我们的新曲子《RAINCOAT》!!!!!”
新的尖叫,少女们开始褪去外衣抛去空中。
主唱跟RAY使了个眼色,之后鼓手敲响了鼓棒,贝司,吉他同时鸣响,之后是是主唱浑厚却诡异的唱腔。
……
雨衣是蓝色的魂,我滴上艳红的血祭奠你半透明的纯真。
雨衣用雨点来焚,我献上冰点般的炽热来吞噬你的唇纹。
我们挥汗如雨,摩肩接踵。
在雨点璀璨里,薄如锡纸的嫁衣……
…………
所有人都说RAY的歌词越来越煽情,褪去了以前不见底黑,纵然再是黑却能黑的让人难以言喻。
一段吉他SOLO,RAY站在台前,今天对于乐队来说极为重要,这是签约后的最后一张专集,也关系到是否能够续约,是否能够保存乐队的专集,公司不惜了血本在发行当天举办了演唱会。
依然是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皮裤,金属质地的链子在胸前晃动,音乐让所有人焦躁,长发飞扬,在音乐里的他依然有着容不下半点儿温柔的眼睛,他知道所有人的焦躁,在弹完最后的音,猛扯开自己的衣服,高仰着头。
尖叫,欢呼。
舞台和观众的距离很近,女孩子们的手紧抓着台,一个女孩子冲着RAY哭喊:
“我一定会嫁给你的!!!RAY!!!一定会!!!!”
RAY转头,看着那个女孩儿,之后把手指放在唇上,唇间流落一个不经意的淡笑。
他听的到雨的声音,刮风的声音也是……
草儿回家了么?
“RAY,回神!!”贝司手朝这边儿喝了一声。
瑞泽这才回过神来,在台上失神,真真是太不专业了。
瑞草一摸口袋,这才发现钥匙不知道给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屋子里是黑的,用脚踹不开,虽然多表示,作为家属应该对瑞泽同志的事业表示莫大支持,但是站在自己家门口进不去还是比较憋气的,更何况是淋着雨跑回来还进不去自己家的门儿。
飞起一脚,想往铁门儿上踹去,只听“咣当”一声,整个儿门毅然不倒,心想着这是自己家的门,一时又心疼。
瑞草忽然想起小时候经常被这样儿关门口儿,瑞泽就做了个链子,把钥匙串在链子上,挂在瑞草的小脖子上,这么傻帽的东西现在自然没有了。
能听的见嘈杂的音乐,瑞草得了什么暗示似地站起身,一手一遮就冲进雨里。
店员一见一个湿辘辘的少年进来多少显得不快,那店员化了一脸浓妆,吊起八度对瑞草吼道:
“鞋在门口擦擦!地都给你弄脏了!!!!”
瑞草把湿头发往后一拨,冲店员一笑:
“本少爷可没意思陪你在这儿唱白蛇传,你倒把本少爷赶出去试试!!”
说完径直一路走到试听机旁边儿,《RAINCOAT》已然放在架子上,才拿起耳机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打喷嚏也是大有学问在其中的,人说,打一个是有人骂,打俩是有人想了。
他老爸现在大约站在台上风光的很,下面女人全冲他叫唤,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音乐响起的时候,瑞草忽然有点儿悲凉的意味。
瑞泽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时而是严父,时而是情人?
瑞草努力分辨着吉他的声音,主音吉他,他没有去看LIVE,他突然固执的跟孩子似地,想,这吉他声是我的,是我的,谁他妈敢跟我抢试试……
歌词是RAY的,听起来像是给一个极其妖艳的女人。
雨衣……RAINCOAT
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曲子反复地听,瑞草手里就攥着三个钢蹦。
女店员忍无可忍似地瞪住瑞草:
“没钱买就别赖在这儿!!”
该女店员确诊为情人节独身导致内分泌失调。瑞草反瞪住那女人:
“本少爷有钱的时候,看本少爷不把你的店整个儿包下来!”
女人不甘示弱:
“你当你爸是谁啊!!!”
“我爸……”瑞草说一半儿却没往下说,心里一阵发闷,随后吼道:“你他妈管我爸是谁!!”
说完摔下耳机冲了出去。
雨,还是没有停啊。
再回到门口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屋子里一点儿微弱的光似有若无,瑞草估计着老爸还不至于这么早回来,刚要在台阶上坐下,门却开了。
瑞泽把头发往后一拨,惊讶地看着瑞草:
“草儿!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钥匙忘带了。”
瑞草闪身进门,故意大声道:
“你儿子我快饿死了!!!拿饭来!!!”
瑞泽察觉出了一丝诡异的气氛,微微一笑,从后面抱住了瑞草:
“生什么气呢?”
一抱才发现瑞草浑身都湿透了:
“怎么这么湿,进不来怎么不知道躲躲?”
“LIVE后的庆功酒呢?”瑞草接口问。
“没去,推掉了。”瑞泽的口气淡淡的:“LIVE上我就在想下那么大雨,也不知道你这个小迷糊带伞没带,就赶回来看看。”
“谁迷糊?!!谁说本少爷迷糊?!”瑞草转过头。
瑞泽笑了,笑的无比温存,勾了下儿他的鼻子:
“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
说完开了浴室的门:
“进去先洗个澡,不然感冒了,我去给你做饭。”
才转身,想起什么似地,突然道:
“草儿,SIN的新歌,其实是今天给你的礼物……”
瑞草忽然笑了,扒住门对瑞泽道:
“真有你的,给我的礼物人家先给拆了,那么多人都听过了。”
说完合上了浴室的门。
雨天让人焦躁啊。
瑞泽看了看打在窗户上的雨点儿。
人也跟着不由的焦躁。
只要见到他就想要把他拥在怀里,发疯似的亲吻。
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把长发扎起,袖子挽起,他走近了厨房。
浴室里有水声,瑞草哼起了刚才在音像店听了不知几遍的歌儿。
“糊弄谁呐,歌词明明就是对女人说的,像我这么有阳刚气概的少年也是不多见的了,嘿。”
浴室帘子是淡蓝色的,水一般的篮,恬静的颜色。
瑞泽刚打开火就听见浴室一阵巨响,刀一下子割破了手指,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冲去浴室。
“草儿!!草儿你怎么了?!!摔了?!!我进去了啊!!”
才说着门就开了,瑞草探出个湿湿的脑袋,嘿嘿一笑:
“没事儿,我好的很。”
瑞草的眼里似乎有着湿润的膜,瑞泽一时失神了,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爸……”瑞草的声音很小,微微带着点儿少年的羞涩:“给你的礼物……”
瑞泽一时间还没缓过神,瑞草的唇就已经贴上了他的。
门开了,瑞草身上是蓝色的帘子。
蓝色的,披盖在他的身上。
瑞泽觉得那一刻几乎让他窒息,他一把抱起了瑞草,平放在沙发上。
之后是吻,先是轻轻的触碰,越发陷,瑞泽打开了瑞草的口腔,寻找着炽热的舌,没有任何情人节的巧克力像这样的滑腻而煽情。
帘子那硬的质地摩擦着瑞泽的身体,却让他更加情欲高涨,他却舍不得完全打开它,只是一存存地寻着皮肤抚摩,知道抚摩到了红色乳尖,身下的人小小的痉挛了,瑞泽把他的乳尖含入口中,带着水的甜味儿,胸前的颗粒太小,像是时刻要融化在口中似的。
瑞草的气息胡乱起来,那混乱的气息有些近似叹息。瑞泽心疼地再吻住他的唇。
同是男人的下身已经逐渐开始坚实,瑞草还是个少年,那坚实的硬物也多少带着青涩,瑞泽把它包在掌心里抚摩,灯光是不明亮的蜜橙色,那是能够让人情欲爆发的灯色。瑞草的腰随着抚摩微微颤动,上下运动的喉结不停地吞下分泌出的唾液。
没有任何幸福能比的过和相爱的人身体接触。
瑞泽的坚实也蹭着瑞草的身体,饱涨而又难奈,瑞草握住了他的,非常生疏的动作,却让瑞泽倍感温馨。
他吻过瑞草的耳垂,轻道:
“可以了么?”
却没等瑞草答应就分开了他的腿,那因紧张而闭合的蕾也随着呼吸颤动,当瑞泽的手指爱抚的时候,瑞草的呼吸再一提速,也就在那一刻,他的手指进入了那温暖的甬道。
手指分开甬道,一边安慰似地安抚着内壁的褶皱,一边煽情地吻着身下孩子的身体。
终于,那再也无法忍耐的分身抵住了甬道口,一点儿点儿地向内挤去。
蓝色发出了摩擦的声音。
我们挥汗如雨,我们摩肩接踵……
在雨点璀璨里,薄如锡纸的嫁衣……
呻吟声一比一更加高昂,瑞泽一边抽送着一边儿不忘安抚着孩子的分身。
架在身上的双腿已经僵硬,那是高潮的预兆,浑身的肌肉都在收缩和紧绷着。
雨依然在下。
这一夜是停不了了。
抽送越发激烈,男人的长发已经散开了,张扬极了。
终于,两个人几乎同时低吼,热液四溅,带着特殊的腥味。
瑞泽把额头抵在了瑞草的额上。
“下……”瑞草道:“下……别老让我一个人……”
瑞泽听出了他话里的寂寞。
“好,我答应你……”
瑞泽哼着《RAINCOAT》的调子,在这个温暖而湿润的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