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by PapayaViuViu
1
他幼年丧母。
不过──别误会,他从小没了母亲,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该和父亲一起生活。
不夸张地讲,他是被家里的用人管家带大的,成长过程当中,他的父亲很少出现。
不过他也没什麽可遗憾的,亲人亲情这种东西,并非人生必须,不过习惯而已──习惯了有,或者,习惯了没有。都是一样。
他父亲的存在,或者说,他父亲的不存在,从来不曾成为他的困扰。
不过,到他十五岁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父亲不知道从哪儿染上一个臭毛病。
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父亲喜欢抢他女朋友。
居然。
而且,他居然还抢不过那老东西。
没经压的人不知道──这──这可真他妈的让人d闷。
一开始他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没往那儿想──他第一个女朋友,不是太规矩的女孩子。不过也不怪他,男孩子麽,在学校里d闷得很了,当然不会喜欢那种循规蹈矩的乖女生,于是,索性就选了那麽个火辣狂放的小太妹。身上穿着露背装,眼上涂着紫色眼影,嘴巴红得像刚刚喝过人血──十六岁的小女孩子,硬是要打扮得像个三十六的,可偏偏他还喜欢──少年人的审美观点,真叫人不敢恭维。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眼光不太好──他曾经带那女孩子来家里玩过。可惜好死不死,偏偏撞上他爹(话说他爹一月不见得回家一趟,怎麽他妈那就那麽巧!)。然后,他和父亲陪那女子一起吃饭。女孩子一边看着摸着那些嵌金镶银的奢侈品惊U,毫不掩饰自己眼睛里粗俗的羡慕与向往。
他坐在一边,汗津津地忍受着他父亲冷冷嘲笑的目光。
他也知道这女孩子配自己是不合适,也曾受人劝阻诟病,不过,因为叛逆吧,不管别人说什麽,他从没在乎过。
只是那一天,他却真的在意了。
他父亲其实也没说什麽,只有那两道眼光锥子似的,扎得他难受。
不知道为什麽。反正,他就是在意了。
不过,让他d闷至极的是,在他还没来得及和那女子说分手的时候,那女子居然先他一步跳到他跟前说:“嘿,哥们,我看上你老爸了!”
他气得绝倒!
然后,伸手赏了那太妹两个耳刮子,分手。
然后,听说那太妹哭啼啼跑到他父亲公司去叫嚣──这心眼够聪明,不过,时机错了,选在半夜,于是,被人直接剥光了衣服扔到个小巷子里。
下场──嗳,不说也罢。
不过,这,他没怪他父亲。
他还以为,是那女子的问题──吊儿郎当幼稚无聊的富家子,和英俊成熟大权在握的大富豪,搁他也选择后者,也知道前者不值得投资。
还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没眼光罢了。
真正让他产生危机感觉的,是第二个。
太妹那事完了以后,他也没怎麽再疯玩。d闷了一年,也踏踏实实地上了一年的学,后来,十六岁上,终于又看上一个,和之前那个格调完全不同──乖巧,温柔,顺从,学习好,只是,家世一般。不过,人不错,长得也漂亮。所以,这一,没那麽多人反对他们。都觉得,这小天使要真能管住他们少爷,也不错。毕竟,现如今门当户对那观念,早澹了许多了。更何况,他父亲暂时好象也没有那个让他当什麽松赞干布的心。
所以,他安心开始了他生命里第一个正儿八经的恋爱经选
这一,他以为可以有结果。
可是,这一,他父亲也终于认真出手,横刀夺爱。
2
夜。
那女子从男人壮硕的胸膛上轻轻撑起身体,赤裸的雪白皮肤布满色的吻痕,一头长发微微卷曲,柔软地披在男人的身上,纠缠着男人的手臂。尖下巴,小脸还不及男人的巴掌大,大眼睛盈盈欲泣,眉尖轻蹙,神色哀宛得我见犹怜,脆弱地彷徨地,轻轻咬着下唇:“决,我们我们怎麽办?”
这女人真有办法,做下这样的罪行来,却依然可以无辜得好象白雪公主。
男人冷冷地推开她的身体,沉默,起身。
别"我们我们"的,谁跟你"我们"?你这样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口味,要不是为了那小子,才懒得理你。
男人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拍拍女孩子的头,像在安慰一只狗:“没关系,我去和他说。”
他的震惊,他的怒火,他的抱怨,我来承受。你不必担心。
那样有趣的美景──多少年没有看过了?
十多年了吧?──那时候,那小子好象刚刚一二岁的年纪,走路还晃荡呢,他拿了玩具去逗他玩。那孩子最初愣一愣,可能是觉着陌生。他耐着性子晃着玩具勾引了一会儿,孩子很快便咧着大嘴高高兴兴扑上来。父子俩渐渐滚成一团。玩着玩着,他的劣根性开始发作,抢过孩子最喜欢的玩具不肯给他。那孩子又愣一愣,装可怜,撒娇,他始终不给,后来,那孩子急了,终于扑上去抢。左抢右抢抢不过,孩子眼眶里泪水开始打转,但是,就是拧着不肯流下来。死咬着嘴唇默不吭声地和他父亲较劲。他父亲一边逗他一边大笑──那种笑,连一两岁的小孩子都听得出来是嘲笑。于是,儿子终于开始咧嘴,终于开始出声──“嗯──哇~~”
哭了。
眉清目秀的小脸蛋皱成一团,彷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边哭一边哀怨地看着他。看得他捧腹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真可爱啊!那时候。那孩子。
后来,父亲的父亲来了。站在那里,看着滚成一团的父子两个,看着被欺负得嚎啕大哭的孙子,笑得趴在地上的儿子,冷冷一句:“玩物丧志!”
他一下子怒了,然后──当时说了什麽,他早忘了。倒是他的儿子,见他对自己的爷爷不恭谨,火了──那个咬牙切齿的愤怒的样子,那种直着喉咙的怒吼声──我地妈呀!真叫人心悸。
再后来,他们就不怎麽亲近了。都是他父亲──算了,不提那老东西,反正,他早见马克思去了,再不能阻止他做任何事。
嘿嘿。
他在那边,意淫得嘴角微微勾起。那眼神怎麽看怎麽邪恶。看得旁边的女孩子忍不住地心惊:“决,你──你也不要对他太──太狠心。毕竟,他做哥哥的”
男人微微一愣:“什麽?”
女子羞涩:“我我可能是有了,将来他不就是哥哥了麽?你要是对他太不好,说不定说不定他会迁怒于我们的孩子”
男人轻轻喝道:“闭嘴!”
女孩子无辜地愣住。
男人沉默良久,冷冷地:“你还没有成年!”
女孩子依旧是愣愣的:“可是我已经我已经十六岁了”
“那也不行!“男人的表情,冷酷得接近于麻木,随手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支票夹子,“去把它打掉!“写完,撕下,随手扔过去。
女孩子呆愣着没接,纸片轻不着力,飘飘摇摇落在地上。
女孩子泪如雨下:“不我不要!我不要!决!我爱你呀!我不能不要你的孩子!”
男人连看她一眼都不愿:“你不会想要我帮你堕胎的。”
女孩子绝望地:“那也是你的孩子!那是你的亲骨肉!”
男人冷冷的眼光看过来:“那不过是一个胚胎。”
女孩子惊愕地止住哭泣,良久,终于悟了:“你不正常!”
男人微笑:“不,我只是不想有太多累赘而已。孩子的话,小念一个就够了。“太多了,容易引起遗产纷争。
再说,小念那孩子,知道有人抢了他的父亲,会不会嫉妒呢?那孩子的性子,不知像谁──整个一看门狗,你拿东西给他,可以;你从他那儿拿走东西,那不行──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就是做那玩意的?真是诡异的个性啊!(作者插:你不就这德行麽?)
不过,他也不喜欢有别人抢他儿子东西,除了他自己──抢来了也是他们家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至于别的人,萧家只可以抢人,不能被抢,不然,还有啥面目去见他们祖宗十八代?!
女孩子走投无路,拽住男人的衣角哭泣道:“不!我不要打掉我的孩子!决!求求你,不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男人冷冷地推开她,优雅高贵的英俊的脸,终于忍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点威胁的狰狞:“听话,忘记这件事,对你有好!“看吧,和小孩子发生故事,就是这样的后果。成熟的女子,多数聪明懂事,有理智,知进退,懂人话──就算听不懂人话,也能看得到他手里的刀子是真正的寒光闪闪,天下无敌。
一把推开那半大的小孩子,转身而去,再也不顾。
第二天,小念就知道了。
女孩子实在无计可施,不得不找上他寻求保护。
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
小念震惊,不敢置信,然后暴怒,然后咬牙──婊子!
你他妈溷不溷蛋?你不知道那是你男朋友的父亲!!
小念铁青着脸,咬牙:“他强暴你?”
女孩子哭得天昏地暗,闻言一愣,然后羞得抬不起头:“不我”
小念冷冷地,一边笑一边点头:“好嘛!我女朋友怀孕了,孩子居然和我是一个爹!“你要不要脸!?
女孩子羞愧地低下头:“求求你”
小念这忍住了自己的暴力倾向:“好。我替你去问问我父亲!”
两人分手。
晚上。小念见到老李,忍气道:“我父亲呢?”
老李微微一怔──怎麽,这少爷从没关注过老爷的动向啊?可是──老李微有些窘:“他他他呃──少爷有什麽事,我可以转达?”
小念年纪也不小了,当下立刻知道父亲干吗去了,一脑门子火烧得理智全无,怒喝一声,声震寰宇:“让他滚回来!”
老李吓瘫了:“啥?!”
小念冷冷地:“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然后,等了两个小时以后,他父亲终于滚回来了。
一进门:“谁找我?”
小念冷冷地:“我!”
3
萧决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小念在他身后。一脸怒容。
萧决漫不经心地静静看着他。
“她告诉我,“小念冷冷地,“她怀孕了。”
男人点点头,不甚在乎地:“是吗?”
是吗?
小念暴怒。咬牙道:“我以为父亲早已经知道了。”
男人静静地看着他,注意力好容易集中起来。可是那饶有兴趣的目光总像在刻意等待着什麽似的,嘴角也再勾着讽刺的优雅弧度──没有人会有这样精确角度的冰冷笑容,这麽残酷,这麽无情:“为什麽?”
小念勉强压抑着自己满腔的怒火,因为自尊不愿意在这样冷然的目光下暴露自己的耻辱:“她说,孩子是你的!”
丑恶的罪行被人一语揭穿,可是男人云澹风轻的傲慢态度让小念连兴师问罪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哦。然后呢?”
小念愣住,愕然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他父亲移动的身影。脱掉西装,微微扯松领带,倒酒,喝酒小念突然低低地,抱着仅有的期待最后求证了一:“真是你的?”
男人拿着一杯红酒,高大匀称的身体懒洋洋倚在吧台上,望着小念的目光温和得近乎怜悯:“不要因为害怕或羞耻就不敢相信现实。小念──我的儿子,不该这麽懦弱。”
小念的目光,从期待变成愤怒,从愤怒变成悲伤,从悲伤变成绝望。就这样懵懵懂懂,走过一个轮回之后,小念握紧双拳,声音嘶哑:“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儿子?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男人轻轻笑了:“这种事情,需要理由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萧决晃了晃手里的红酒,微笑,“她漂亮,我喜欢;她邀请,我回应。“摊摊手:一切就是这麽的简单。
小念被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激怒:“她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吗?──你不知道你们是不可以的吗?你疯了吗?”
男人闻声笑了,笑意牵引得宽厚的双肩跟着震动:“为什麽不呢?因为你吗?因为她曾是你的女人?哦不,小念,没人觉得这是个障碍──她不,我也不。”
这样不动声色的讥嘲,刺得小念一语不发。只能最后问一句:“你要娶她吗?她还没有成年。“萧决是成功商人,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出了这种事,舆论媒体会怎麽说呢?
还有──昔日的女友成了继母,小念还有脸在这家里待着吗?
萧决喝完了杯里的酒,把手里璀璨剔透的水晶杯子随手撂在吧台上,在结束这谈话之前,最后澹澹地瞟了小念一眼:“我怎麽样,你没有置喙的余地──记住,对你不希望发生的事,要麽想办法用行动去阻止,要麽,干脆别管!”
这一眼看得小念窒息。
这一眼看得小念整整一夜都在翻来覆去地回想那张脸,那个眼神。
英俊的脸,泰山压顶一样的气势,冷漠到近于残酷的眼神,高高在上像看着一只蚂蚁一样地看着他,眼底满满的都是强者于一个弱者的蔑视和忽略,溷合着压迫和控制的快感。鞭子一样地抽着小念身为一个男性作为一个少年人的敏感高傲的自尊。想想自己竟有这样的一个父亲,小念心里悲愤到极点,可是他无可奈何。
同样让小念无可奈何的,还有那位不知轻重的女孩子。
第二天早上,她竟然堵在小念的学校门口去找他。
见到了,立刻就哭。哭得小念众目睽睽之下,尴尬无比又百口莫辩。
小念只得带她离开。
小念烦躁地厌恶地:“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那点事啊?“你不要脸,我还得做人呢。
这话刻薄了,女孩子被他说得脸色苍白,低着头,扭了半天自己的手指头,神情哀戚,一双杏核大眼,眼泪含在里面转啊转地。映着灯光,眩得人眼晕。良久才轻轻咬着红嘴唇儿,声音无限幽幽:“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要求你为我做些什麽。可是可是你真就这麽狠心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怪我,可是我真的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呀!”
小念仰天狂笑。
笑完:“对不起,我父亲要我别管这事!”
可是姑娘不肯放弃,眼里泪水滚珠儿似的,只管掉个不停:“小念,你帮帮我吧。他说,如果连你都同意了我们在一起,就,就"她突然一把抓住小念的手,一脸殷切地看着他,哀求:“小念,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呀!我我对你父亲──我们是真心的!真的,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一辈子爱他而已呀!求求你帮帮我,成全我们吧!我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小念一听就知道那不过是他父亲的托词,或者,更直白地说,不过是眼前这女孩自我安慰的幻想而已。小念冷冷地:“可是,依依,我父亲若是在乎我的想法,又怎麽会让你怀孕;你若对我有情,又怎麽会和他上床?”
美人顿时语塞。
小念不笑了,看着她。静静看着。
他的目光,彻骨冰凉。
清冷得,彷佛正在倒映着对面女子那一片凄凉惨澹的无望的未来。
女孩子终于彻底崩溃了。
先开始还怔怔地,喃喃:“可是,那我怎麽办?“然后,痛哭──之前的那点澹雅哀伤和楚楚可怜全部一扫而光──那种扯着嗓子的哭声,简直像是一种嚎叫:“我怎麽办啊──!”
小念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因为鄙视软弱,他对女人的眼泪免疫。不过这样强烈的绝望悲伤,还是让他心惊:“我父亲应该给过你钱的吧?!“他父亲的那些桃帐,从没打扰过他的生活,他不知那上面有无欠债,不过出了这种事,若不谨慎理,怕有隐患吧?
“钱?!“那女子突然发狂一样地,把桌面上所有茶具统统扫到地上,伸手指到小念鼻子上去:“你们就知道钱!你们这些有钱人,犯了罪就知道拿钱出来摆平!我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钱来打发的!你以为有钱就能买我吗?我不是那种没有骨气的人!”
犯罪的人居然倒打一耙,还如此理直气壮义正词严地──小念气笑了:“对,我怎麽忘了,你要分他一半财产呢,怎麽稀罕这些零星好?“妈的!怪不得他父亲说这世上有些人是人,有些人是货物呢!他现在真是有同感啊!
美人悲愤得说不出话来。
“你既有胆子来招惹我们,就不要怪我们没有良心!“小念冷笑,“犯了罪孽?这词用得好!不过在指责别人之前,先检讨你自己吧!”
小念拂袖而去。
那天晚上,萧决回来很早。
两人沉默地一起吃饭,他父亲喝着酒,小念突然:“钱给的少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略微烦躁地点着自己线条优美的眉骨边缘:“她又去找你?“口气已见阴冷。
对于女人,萧决也不是不大方,不过,耐心不多。
小念侧目看着他父亲。男人英俊的脸被壁上的灯光映照出明暗交错的效果,配上他阴狠的目光,近似一个魔鬼。
男人高鼻目的容貌特征,华丽邪恶,很像欧洲神话里的撒旦,或者,吸血鬼。
之前面美人泪攻都没有丝毫动容的小念,在看到这样一副彷佛图画的景象以后,突然就起了恻隐之心。
招惹上这样一个男人的女人,会有什麽结果呢?
死无葬身之地吧?或者,能看到全尸已经不易了?
他妈的,虽然他是他父亲,可这个父亲,可真够溷蛋的!──小念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孩都喜欢有个酷酷的父亲,不过他这个,好象酷过头了。
超越了小念可以接受的范围。
小念忍不住开口:“又不是给不起,既然已经出了钱,不如大方一点,索性一给够。“何必给人埋怨的机会。
男人微笑:“一百万够不够?”
小念沉默。
这价钱,怎麽说呢?他的世俗心理让他觉得够,太够了;另一方面,他的人道之心又让他觉得悲哀──看到自己的同类被另一个同类当成货物一样的明码标价,他觉得悲哀。
小念低低地:“这样的女人,在你的眼里,和一件货物没有区别吧?”
他父亲赞许地点头:“你说的很对。”
小念有个冲动,想问问他自己母亲曾经存在的意义,以及是否也曾待遇相同。可他到底是按捺住了:“手段怀柔一点。”
萧决微笑了。好象猎鹰发现了猎物一样犀利专注地看着小念。目光中充满兴味又意味长:“怎麽,同情她?“男人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目光始终不离小念眼睛,“呵,我儿子这个火暴脾气,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像谁。“讽刺小念心性软弱,立场不坚定。轻易就被人左右情绪。
小念微有些狼狈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眼光:“一百万出都出了,又何必还计较这些水磨功夫。她毕竟是还没成年,逼得人闹出事情来,不好收拾。”
男人笑了:“又管我的事,关心我?“伸出手去,暧昧地抚过小念的脸颊,还是那个冰冷幽的目光,声音魅惑低沉,慵懒地,“还是──那个女人哭泣的样子,很美是吗?”
小念愕然至极,很是怔忡了一会儿,然后勐然站起后退,躲避开父亲轻佻玩味的手指,勉强平了心情,畏惧道:“爸,你你喝醉了。”
他父亲看着他这样避如蛇蝎的举动,目光一跳,慢慢收回手指,依旧微笑道:“我以为,你永不会再叫我父亲了。“又沉沉地低笑几声,缓缓道,“其实,不叫也好。”
小念心头剧跳,颤声道:“爸,你你喝多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好!“萧决笑着站起来,一手压小念肩头上,小念刚一使力撑住他,他的另一手却蓦然扯住桌子上雪白的餐巾,用力一抡,把上面所有盘盘盏盏全都扯到地上去。再扯过小念身体狠狠把他按在光华如镜凉如水的桌面上,俯上去整个人生生地倾压在他的身上,一手钳制着他的手腕,一手紧掐着小念的颚骨,动作缓慢温柔,却又不容拒绝的强硬。强迫他看着自己,警告──他的声音,阴d森冷,可是他的眼神,却又格外讽刺地透出一种温柔到近于诡异的父亲的慈爱,软硬兼施:“老老实实给我念你的书,别再乱找女朋友,别再管我的事,别再那麽叛逆地和我说话,别再惹我生气。懂吗?”
盘碗坠地的巨大破碎的声音,他父亲恐怖诡异的莫名态度,这样危险阴森的恐吓,嘴里喷出的甜香浓稠如血的红酒味道,阴暗压抑的昏黄灯光,骇得小念忍不住浑身颤抖,只能仅凭着最后一点男性的自尊忍住眼泪,哽咽道:“懂懂。”
害怕了,屈服了。
萧决得意地轻笑一声,从他身上撑起身体,关了餐厅的灯,自己一个人回到卧室里去了。
留下小念一个人,浸在餐厅里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中偷偷哭泣。
5
第二天早晨,被抛弃的女孩子打来电话,吵醒了哭得睡了过去的小念。
小念接听。问:“怎麽了?“经过了昨夜的惊吓,不知道为什麽,小念的态度,已经失去了昨天见面时的愤怒鄙夷。语气中丝毫不见有任何讥讽意味,倒平白多出一些真心的关切来。
电话那一端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出声:“我在**医院,小念,你来看看我吧。“声音脆弱,轻飘飘地,空洞无力。语气却很平稳,波澜不惊。彷佛笃定了小念必然会去。
怎麽了?
小念沉重地猜想,可能,是她的孩子掉了。还可能,不是她自愿流掉的。
小念匆匆忙忙赶到医院,问过了医务人员,知道果然是流产了。小念U息。
这女人不是不值得同情。可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人生是你的,旁人最多不过是分享。
小念走到女孩子病床旁边,望着她惨白得和盖在身上的床单几乎没有区别的憔悴脸色,低声:“想开点。”
女孩子没有任何反应,绝望凝滞的目光,连动都没有动一动。
小念U息:“你这麽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别这麽早放弃。”
女孩子突然澹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们说,我不会再有孩子了。“微笑,声音轻忽得彷佛一声低低的喘息。
小念屏住呼吸。良久:“怎麽回事?“问了之后才突然想起,自己来了半天居然没有见到病人的家属,“你父母,知道了?“意外流产,又遭受家人苛责,又被证实终身残疾,不能生育。这残酷可怕的现实,再坚强的女人也要彻底绝望了。
何况依依这样柔弱。
以后,这可怜的女孩子,还可能回去她原来那个家,那个世界里吗?
他们还能容纳她吗?
这女孩子是犯了错,因为喜欢,就和自己男友的父亲怀孕,太任性了。可是,世人有几个是不任性的呢?又有几个一生从没任性过呢?大多是不遇到惩罚不知道自己犯错。而这女孩子一时任性的代价,可是太大了。
小念并没善良到可以原谅和包容一切,可是,这女孩子带给小念的那些耻辱伤害,和她所付出的这些代价一比,立刻微不足道了。
女孩子轻轻微笑,转过头来,惨白面色衬得不见底的黑色眸子瞪得大大地,冥冥地看着他,告诉他:“你知道吗?我是被我父亲推下楼梯的,因为他不想失去你父亲许诺他的一百万现金。“女孩子轻轻笑起来,笑容有如梦幻,目光恍惚迷离,半梦半醒。让小念不敢十分确定它主人神志是否还在现实世界当中。
小念不得不叫了医生来。利用现代医疗手段,呼唤女孩在半空里游离失踪的灵魂。
可是──还有必要这样做吗?还用把她招回来吗?──这一刻,连小念都想闭上眼睛,拒绝逃避这丑陋的现实呢!
医生们给女孩打针,昏迷之前,女孩用尽最后的力气,默不做声地递给小念一个光盘。
然后闭上眼睛,说:“他是故意的。”
小念逃也似的回到家,把那张光盘塞到电脑里从头看到尾。
是他父亲和那女子两个人每一交往幽会的记录。情色香W的场面都被删掉了。他父亲的脸也被同时屏蔽,整张光盘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父亲和那女子之间的苟且情事,是那女子主动为之。萧决是既没强迫她,也没骗她勾引她。
小念看得清楚:约会是女孩子积极邀请的,告白是女孩子主动说的,衣服也是女孩子自己脱的。他父亲从头到尾是半推半就。
可是,像这样把与情人每幽会的一举一动都用摄象机暗中记录下来的卑劣行为,若非早有准备蓄意为之,没人会想到要这样做的吧?
小念震惊,喃喃道:“他真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身后竟也随即蹦出一个声音,磁性低沉,也学着他的语气,抖抖颤地低声道:“是啊!”
小念蓦然回头,赫然发现他父亲居然就站在他身后,身子倚靠着壁,好整以暇地,微带着讽刺地看着他。
小念整个人跳起来。
“好啊,昨天才答应我不会惹我生气,今天就已经在偷看我的私情了。“萧决还是那样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低笑道,“片子好看吗?”
小念惊慌失措又畏惧悲愤,跳起来之后就站在那儿动弹不得,只沉默地瞪着自己的父亲,半天说不出话来。
男人微笑道:“哦,不太刺激可是?没关系,我下再拍一点香W的给你。”
小念眼泪差点掉下来:“父亲,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做?”
男人静静看住他,微笑:“有趣。“小念发誓他从没见到一个人可以发出这样一副如此近似于魔鬼的微笑,“很久没碰到这样愚蠢的女人了,就忍不住想要看看她究竟可以蠢到什麽地步。结果──“男人突然顽皮地歪歪头,加他的微笑,“哈!果然精彩纷呈。值回票价,我很满意,小念──“男人蓦然向他踏近了一步,低头专注地看进他的眼睛,眼帘低垂,笑容邪恶,声音慵懒魔魅到近于色情的勾引,问他,“你呢?”
小念只是绝望:“我怎麽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男人大笑,快活地揽过小念的肩膀,搂住他腰,拥紧他,又一很可爱地歪歪头,声音里充满邪气和戏谑,却又偏偏要装成很委屈很不满的样子:“是啊,常常我也很奇怪,我怎麽会有你这样懦弱的愚笨的儿子呢。我也很失望啊!可是没办法,命运如此安排,我们无法逃避。所以──呵,小念,你逃不开我,只要你活着一天,就是我萧决的儿子。”
小念被他拥在怀里,周身陷入柔软强悍的肌肉包围,感受着那人怀抱宽阔温暖。男人亲昵地将嘴唇抵在他的头顶,沉霸道的男人气息由上至下灌至全身。温暖的体温,男人沉稳的有力有节奏的心跳声小念浑身僵硬,无力挣脱。
眼睛酸得厉害,可是小念努力不哭。
男子微笑着收紧自己的手臂。锁住怀里顺服的小兽。轻轻U息:“不哭吗?你很久没哭了"微笑,“真勇敢。“呵,小男子汉。
战役圆满结束,战果可谓一箭双凋──一个未成形的孩子,一个小小的光盘,轻易就毁掉了小念最重要的两个玩具。
他的恋人,和他的父亲。
6
第二天,快吃午饭的时候。小念找到萧决公司去。
一脚踹开会议室大门。
各大部门主管怔怔看着小念,好象看着个煞神。
小念一步步走到长长办公桌另一端,站在他父亲的面前:“我要和你谈谈。”
萧决目光冷然,沉默。
众人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两父子。
萧决目光渐渐如刀。面色阴沉如山雨欲来。
小念与他针锋相对,毫不退缩。
良久,萧决轻轻挥手。
众人这才沉默着鱼贯而出。
会议室的大门重新关上。
室内一片死寂。
萧决冷冷打破沉默:“又怎麽了?”
小念手里握着一张纸片──他很想就这样把纸片拍到他父亲脸上去,可是到底不敢,到底还是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厉喝:“你自己看!”
萧决垂眸。
那是一张死亡证明书。
萧决抬起眼。冷冷地:“你又去医院了?“你还有完没完?
小念沉痛:“昨天晚上,她割断自己的动脉,今天早上才被人发现!“血流了一床,可是盖着被子,查房的护士没看到。
萧决对那纸片不屑一顾,转过头去看自己手里的企划报告:“没事别老往医院跑,那不是什麽好地方。”
小念悲哀地:“原来你这麽关心你自己的孩子。但是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是不是?”
萧决埋头看着报告,听了这话竟笑起来:“怎麽会?我给了她父母一百万呢!──要不,再多加点?“萧决抬起头来笑,体贴地,“她本来就是你的女人,所以,听你的!”
小念气得颤抖:“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她是因你而死的!“他恨他父亲这嘴脸,好象打发乞丐一样。鄙视,刻薄,没有人性。
萧决头也不抬:“更确切地说,是因为她自己的贪婪!”
小念流下泪来:“你知道她临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麽?”
萧决冷冷地:“我没兴趣知道!”
小念哽咽:“她只留下了八个字──用血写的!她说,她是真的爱你!“八个字,血红色,触目惊心又感人至。
萧决,我是真的爱你。
依依对待感情,确实任性。可是那感情对她而言,与生命等重。那麽,她之前的那些越轨行为,还能被说成是任性吗?
也许,真的是情之所至吧?
小念泪如雨下。
萧决嗤之以鼻。可是,他看见水。抬起头,又看见小念脸上泪痕斑驳,萧决终于沉下脸来:“那种女人,值得你这麽伤心吗?还是你很遗憾她写的不是你吗?“这麽情绪化,真不像个干大事的人。萧决鄙视,怒:“把你的眼泪收回去!──你大约不知道男人哭泣是件极为可耻的事!“一个男人竟然这样的易感而多情,可耻!
小念暴怒。终于忍不住一拳冲他父亲挥了过去!
这一拳,带着小念全部的愤怒。速度快得带起一阵疾风。可见,小念全身力气,都已贯注在这一拳之上。
可惜,他父亲比他更快。更有力。
他擒住他的拳头。眨眼之间,小念再一被他父亲狠狠摁在桌上。
萧决压住他,逼近他,带着绿茶香气的温热气息喷吐在小念的脸上,严厉的一字一顿:“小念,我对你,是不是太过仁慈了,所以你今天,才敢这样的冒犯我?“他捉住他的手,慢慢拗向他的身后,然后,用力。
小念渐渐感觉到疼痛。
萧决冷冷地继续加力。
小念开始挣扎,无奈父亲手腕如同铁钳一般,小念努力很久,那一对铁钳竟是丝毫晃动也无。
渐渐小念身体开始颤抖,额头也一颗颗冒出冷汗。
萧决冷眼旁观他的痛苦,手上一直没有停止施力。
过了很久,萧决低低地:“屈服我。小念,屈服你的父亲,没什麽可以羞耻的。一味强撑,不懂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就不是真正完美的男人。”
可是小念不肯。小念说:“无情未必──父亲,你不配提男人这两个字!“疼痛的喘息搅碎这一句话的完整。可是小念不屈服。
萧决笑了:“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压制着小念的力道蓦然放松,小念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可是,小念,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你争不过我。“微笑,温柔地,声音魔魅地带着丝丝的引诱,“相信吗?我一定可以让你屈服。”
萧决一掌扣住小念双腕,腾出一只手来。自由活动。
那只手顺着小念的身体下滑。
萧决的语气声音,更加更加地变得性感低沉,温柔得让人害怕:“念,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麽?“他俯下身,暧昧地把温暖的吐息轻轻喷在小念的耳朵上。
小念惶恐地拼命挣扎,偏过头去,使劲闭上眼睛,消极地躲避。
萧决不以为意,只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轻笑,呢喃道:“我是为了你。“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呼吸,彷佛生怕吓到了小念,可是,他下面的手,却已经拉开了小念的裤链。
小念浑身一震。
萧决低声笑,灵活的手指解开他的纽扣,伸进去。
啊,上帝。
小念蓦地剧烈挣扎。可是父亲修长的大手已经握住了他。小念惊叫:“不!不!放开我!“没有词语可以表达他这一刻的愤怒惊恐。
小念甚至感觉绝望。
萧决严厉地低喝:“门外有人闭嘴!小念!你想要别人冲进来旁观吗?!”
小念不敢不噤声。只能一直沉默着绝望地扭动挣扎。
“嘘,安静一点。小念。“萧决伏在他的耳边,“别乱动,听我把话说完。”
小念才不听他,拼命挣扎。可是他父亲的桎梏坚硬如铁。他动弹不得。
感受着他父亲的手指,已经开始温柔地上下滑动。小念绝望的眼泪,终于再地慢慢滑落下来。
萧决一边动作一边低低地:“小念,我告诉你,我逼死她,是为不满她是你女朋友。“微微停顿,又低笑,“不,我不喜欢你交任何女朋友。不喜欢你谈恋爱。”
小念轻轻啜泣。
怎麽做都避不过那只可怕的大手。小念只能眼睁睁地全盘感受着它给他带来的一切感觉。罪恶,耻辱,痛苦,无助,悲伤,绝望,还有淫糜的快乐。他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上面的天板,看不到一切,也不想看到一切。可是越是什麽也看不到,他的感觉,就越是敏锐清晰。
感官被人控制,欲望被人指挥。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麽感觉。就像他无法形容听到父亲对他有这种感情时,心里是什麽滋味一样。可是小念无法逃避,只能被动地懦弱地忍受着煎熬。
萧决手势缓慢,技巧熟练刁。一下一下地好象最残忍的酷刑,严苛无情地拷问着小念灵魂最隐秘懦弱也最邪恶激狂的快乐。小念全身被这快感折磨得扭曲到不可思议的状态。不由自主从抗拒变得顺从,由顺从再变成迎合。小念终于再忍不住低低呻吟起来。
萧决继续倾诉:“我曾经看到你抱她吻她,小念。”
“我错了,爸啊”
萧决低低地:“从那个时候,我就想杀死那个女人当时就想。”
“我再不敢了,呃呜”
萧决轻轻吻着小念的脸颊:“她抢走了我最心爱的东西我要惩罚她。”
“爸,求求你嗯”
萧决轻轻地:“你很害怕吗,小念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害怕。”
“放开我,哼嗯。”
萧决的嘴唇,移动到小念的脖子上。闭上眼睛:“可是,我还是想要得到你。想得不得了。”
小念高高仰起头:“哦啊啊爸啊啊──”
身体蛇一样地扭动。
萧决吻着他的锁骨,呢喃:“所以,小念,别再逃开我。”
“呃哦啊──“小念张大口,像失水的鱼。再怎麽张口,也得不到氧气。
萧决离开他的脖颈,移动到小念的上方来。邃地眼睛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眼神傲慢、残酷而专注:“我不允许。”
下面机械一般残酷的手指,勐然一拢。
“呃──“小念不堪忍受地挺起身体,僵硬──“啊──”
萧决突然狠狠吻住他,将那一声蓦然高扬的悲鸣整个儿地吞入嘴里──
强烈的快感折磨得小念浑身抽搐,胸口剧烈地起伏。
高潮终于过去。
据说感觉和死亡接近。
小念全身瘫软。
萧决放开他的嘴唇,埋首到他的颈窝里,良久不动。
小念也不动。
只有呼吸,慢慢由激烈变得平静。
两个人就这麽亲近地拥在会议室长长的办公桌上,一动不动地,很久很久。
很久之后,萧决才从小念身上直起身来。抽离开停留在小念身上的两只手。
左手湿润。小念的白浊体液,染得萧决满手都是。
萧决看了看,然后,神色漠然地伸舌舔了一口。
然后,又把那手的中食两指,轻轻伸入还躺在办公桌上不动的小念口里。
两根手指在小念温软的口腔里面轻轻搅动。
肮v,暧昧,淫糜。
可是小念没有反抗。
虽然眼睛还是睁着的,可是好象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萧决静了一会儿,手指抽离出来。离开那张桌子,踱到窗边去看风景。
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背对着小念,沉默。
拿着那根香烟的手指,就是那只被儿子的精液污染的左手。
萧决没有试图擦拭,任由它自己渐渐干涸。
液体粘腻的感觉,浓d的味道,他全不在乎。
小念还是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双手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背在身后,双腿微微张开,整个人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萧决过去帮他拉上裤链,扣上扣子:“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念没有反应。
第二天,小念生起病来。
高烧,全身乏力,无食欲,昏睡。
医生来过了,说他心理压力太大,情绪起伏太强烈,导致免疫力低下,不能抵抗病毒。所以发烧。
开了很好的药。可是小念不肯痊愈。
三天之后,萧决来到小念的病床前。U气:“好吧,小念,我放弃了。我投降,我把你的父亲还给你,可以吗?”
小念不回答。
萧决命令道:“小念,好起来。我再不碰你,你好起来。”
爸爸低柔而无奈的声音,让半梦半醒之间的小念想起妈妈。
妈妈很早过世,可是小念潜意识里还残留着一些零星记忆。那里还有妈妈的影子。
小念记得,当年,就为了让他多吃一口奶粉米煳什麽的,他妈妈几乎哀求他。
那无奈心疼的软弱无力的口气,和他爸爸现在的一模一样。
可是在小念的梦里面,他却只能看见妈妈渐渐远去的背影。
睡梦迷蒙之间,小念哭泣,喃喃:“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别走。
妈妈,救救我。
7
那天夜。
小念神志还是有些昏沉,可是,门外呻吟和喘息的声音渐渐高亢清晰。小念被人吵醒,摇摇晃晃出去看。
时间不早了,什麽事这麽吵?
小念开门──这一层楼有五间房间,两间书房两间卧室,起居室是他与父亲共用,有一种热闹的华丽,品位高尚。
门外光亮晃得小念眼睛闭了好一阵,可是,情欲的喘息与呻吟更加放肆鲜明。没有屏蔽,无所顾忌。
小念站在门口沉默一会儿,走上前去。
加长加大的宽阔沙发上面,白色的真皮牛乳般滑腻柔软,白得刺眼。
萧决颀长高大的身体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宽厚的背海潮一般规律的起伏。
身下那人自己两肘弯勾着两膝,双腿大开,又被萧决两手握住腰肢强制扭动,不知感觉是痛是爽,只哭得双眉紧蹙,泪流满面,一把妖娆清亮的声音叫得勾魂夺魄。他全身赤裸,在萧决健壮彪悍的体格映衬之下,身型清瘦娇小得不可言喻。将身上男人嗜虐征服的欲望勾得淋漓尽致。
男孩子小白蛇一样柔软细长的身体,清秀无辜的纯Q容颜,好象尚未发育的幼女,又好象晴日里一场惊雷,震得小念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孩?小念不敢相信,使劲眨眨眼睛,看了又看──没错,是男孩。他父亲偶尔抬起的身体露出的空间,足够让小念清楚看到那人两腿之间那个器官。
和自己一样的器官,和他的父亲也一样,和任何一个男人的都一样。
小念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那样放纵溺的情欲里面,他父亲的感觉,好似依旧敏锐犀利──做着做着就扭头发现了他,皱眉,低喝:“睡觉去!”
然后,男人回头继续。
小念惊骇喃喃:“你你们”
萧决剧烈地动着,听到小念极端不能置信的声音,身体一僵,停顿片刻。好象经过了极激烈的某种挣扎,最后,烦躁地怒喝一声:“滚!“然后,不管他,继续。
小念何尝不想速速离开,可惜双腿发木,只能被迫站在那里继续观赏这场春宫。直到他父亲抬起身体,摆弄那孩子的身体把他换了一个体位,让小念看了清楚自己仍旧衣冠楚楚的白色衣裤跨触目的鲜红色泽──
是──血吧?
小念对男性交媾了解不多,不知道如果攻方太过粗暴的话,会导致受方那里撕裂出血。可是,他却知道女初夜的落红一说。
那个这个
小念踉跄着滚回自己的房间。
小念吐了。
受了刺激的胃袋剧烈收缩,折磨得小念泪流满面,跪在卫生间里套心挖肺地,吐得天昏地暗。
起居室里,小男孩为转移自己疼痛的注意力没话找话:“那是谁?”
“我儿子。“萧决冷冷地,“是我不努力害你走神吗?“狠狠用力,跨下硬物简直象要穿透男孩单薄的身体。
然后,萧决走神了。
一边做,一边走神。身下男孩刺耳的尖叫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思绪。
也丝毫不能影响小念继续睡觉。
想不听到声音吗?对小念来说,这很简单,把被子蒙到头上就可以了。
睡着睡着,小念感觉身边有人,惊醒。
天光已经大亮。床边确实有人坐着,不过不是萧决,小念虚惊一场。
灿黄色晨光之下,男孩轻轻讨好地微笑:“你好,我叫昨非。”
小念坐在床上,澹澹看他一眼。
昨非?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小念想说:好名字。可是:“干吗?”
小念一向不喜在生人面前睡觉或失态,所以一开口就冷冷地没好气。
男孩努力地微笑:“我能叫你小念吗?”
小念冷冷地:“不能。”
男孩笑容微微凝滞:“萧先生说,我该叫你少爷?”
小念冷冷地:“他说的对。“皱眉,“你到底有什麽事?”
男孩张了几口,好容易再努力地笑出来:“我想留在这里,先生让我来问少爷的意见。”
小念问:“他怎麽说?”
男孩轻声:“萧先生说,他工作忙,少爷常常一个人在家,难免寂寞。如果能有个同龄人陪着少爷说说话,也好。“男孩声音越说越小,“他说,如果我能让少爷喜欢我,就就能留下。”
小念冷冷地:“那麽,你该记得管他要双份小费!”
男孩脸色一黯,沉默了。
这样尖锐的羞辱,男孩干Q清澹的眼睛里却没有愤怒,只是悲哀。
小念又不忍:“你多大了?”
男孩轻声道:“十五。”
小念冷笑。
好吗,比我还小两岁。萧决先生,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小念问:“你父母呢?”
男孩不说话了。
小念问:“他们不要你了?“要是没有依依那事,他多半会以为这小孩离家出走。在他以前的意识里,只有孩子离开父母,没有父母抛弃孩子。如今看来,这世上有多少恶心的人,就有多少更恶心的父母。
男孩低头。脸上有水落下。
小念U息:“好吧,去告诉我父亲,我没意见。”
病了三日,小念第一下楼。
早餐桌上,小念见到萧决。
萧决一边吃一边看报纸:“不烧了?”
小念喝粥:“嗯。”
萧决道:“那也别忙着上学,再休息两天吧。”
小念道:“行。”
萧决吃完了,放下报纸与餐具:“今天还是要注意,2小时不反,才算彻底好了。”
小念答应:“是。”
看见萧决穿上西装,昨非乖觉地:“先生再见!”
小念没说话。
萧决也没有。
两父子间的关系,就这样勐然间彷佛远了一万八千里。
半年以后,昨非态度,渐渐放肆嚣张。
8
他和小念也熟垫了。渐渐不像一开始那麽畏缩胆怯。在这个家里自由宽松又有些冷澹的富庶环境里面,少年人活泼肆意的鲜亮飞扬,就好象夜里慢慢盛开的朵,一点一点伸展开它的肢体,让它的芳香慢慢渗透进周围的空气。
“小念,我觉得,我好象是爱上了萧先生。“对小念,昨非渐渐可以直呼其名,渐渐可以有话直说。但是对萧决,他始终不敢。
萧决待他,其实很是温和。只是总不太亲近。尤其作爱的时候,动作总是仓促而粗暴,好象心里根本就很不愿意亲近他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作祟,他总觉得萧决身上,温和的笑容和眼神下面,有一种非常非常寒冷的东西,让他不敢放肆。
不像他的儿子小念,表面冷酷,傲慢,凶,实际上却是个很标准的吃软不吃硬的人。
昨非可以在某一个程度上了解和控制小念──即是说,他可以让小念对他的感觉和感情保持在某一个他所期望的范围以内。比普通朋友近一点,比知己之交远一点但是萧决不行。
他可以和小念作朋友,并且,几乎无话不谈。但是萧决,永永远远是他的主人。无论昨非怎麽努力,始终不能改变。
这种丝毫不能撼动与掌握的感觉,常常让昨非心里不安。好象走在钢丝上,随时可能掉下去摔死似的凶险。
可是,那个真正阴冷的无情的萧决,比另个真正柔软温情的小念,好象更加吸引他。
为什麽呢?是那人赐予的不安让昨非感觉刺激吗?还是,人总是会对自己看不透抓不着的东西更有兴趣?萧决个性里那样神秘和邃的感觉,是不是比平平常常的温情柔软更有探索与征服的价值?
事实是,自从进了这个家门以后,昨非最大的乐趣也是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观察与研究萧决。
他必须要做得很好──作为一个MB,了解和顺从主人的心思,是最重要的职业道德。
毕竟──虽然萧决会很看重小念的想法,但是,真正拥有对昨非去留命运的终极决定权的,还得是他的主人萧决不是吗?
他尽了他的努力,可是,他没一成功过。
不管他怎麽可爱乖巧,怎麽心思玲珑,怎麽宛转承欢,萧决眼里,一直没有他,始终没有他。
萧决好似很看重这个家。只要没工作,不出差,他天天回来,丝毫传说中大富豪那样天天不着家的浪荡模样。而且,细心的昨非,一也没在萧决身上发现别的女人的香水或脂粉味。
也就是说,昨非自己,可能就是萧决唯一固定的情人。
可是昨非却不敢肯定,萧决的专情,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家。
因为萧决的眼睛,不管什麽时候──包括作爱的时候也是一样,从没一落在过昨非的身上。
这是真的,萧决那双无情的眼睛,好象从未认真关注过任何事情。
世间万物,好象也就只有他的儿子小念,还勉强能吸引他稍微在乎在乎。
可是他对小念,也是冷澹──好象,若不是为了那个身为人父躲不掉的义务责任,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这个男人冷酷的心,坚毅,从容。不动如山。他的感情,象是死了。昨非在他内敛沉静的眼睛里丝毫不能寻到它的踪影。
倘若昨非是个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他会知道,这样的人,没有追逐的价值。人死不能生,感情也是一样。即使可以,也必会付出巨大代价。可是那样的话,得不偿失。又不如不求。
但是昨非不是。他还是个孩子,再多的沧桑和早熟,也不能帮助他心智的成长脱离开年龄的束缚。而且,他实在也没经压什麽太精彩的,萧决是他第一个客人,初夜之后就包下了他。此后生活,他和小念的一样单纯。
这幼稚单纯让他坚信萧决的感情不是死了,而是,休眠了。不必活,唤醒即可。既然萧决人还活着,那麽,这世上就总会有那麽一个人,可以打开他的心扉。
昨非倒没有蠢到坚信那个人就是自己。不过,他坚信只要功夫,铁杵磨成针。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以及诸如此类的更多美好愿望。
年轻的心,勇敢飞扬得不知道绝望是什麽。
可是小念知道。
小念到底比他大两岁。昨非待人接物上确有一点小念没有的机灵,因为昨非的社会经验多点。可是小念自己独特的智慧与通透,昨非也没有。
所以小念愕然到极了,回过神来就说:“痴心妄想。”
小念说话,尤其是和地位比自己低的人说话,一向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昨非顿时沉下脸来。冷冷地:“你的意思是,我不配?”
小念当然不是这意思。他也是个年轻人,所以他觉得人和人没什麽配不配的这麽一说。只要有感情,怎麽着都行。可是他父亲,不是个年轻人用来验证感情的好对象。太冒险了,赌注太大。万一输了,不止伤心而已,简直万劫不。
但是,这话小念不能说,那毕竟是他父亲。再说,现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他说了,人家也不信啊!
所以小念只能点头:“我就是这意思。”
昨非冷冷地:“小念,我拿你当朋友”
小念马上道:“所以我没有歪曲事实啊。”
昨非哑口无言。心中剧痛。
他的身份,简直像是一根尖锐有毒的刺,日夜戳在他的心口上,每当他心有贪念的时候,就刺他一下。
痛不可当。
痛到昨非几乎绝望。可是他不肯认输。
昨非咬牙:“我的身份低贱,可是我的身子是干Q的”
小念这一刻的眼光,和那个男人的简直像了个十成十,一样温和里裹着冷酷,一样的不近人情:“这算什麽,我父亲还怕缺少子供他玩乐麽?“因为严重的洁癖和强烈的控制欲,无论男女,他只对子感兴趣,玩了这麽多年了,从没断过货。只有他不要,没有他得不到。
昨非还是嘴硬:“那不一样!”
小念温和地讽刺:“那麽,除了这个,你还可以给他什麽?”
昨非一扬脑袋:“快乐,真爱。“多麽珍贵的东西!
小念冷冷地:“快乐?你觉得我父亲买下你这半年,他快乐吗?真爱?这玩意对我父亲来说,真比子还泛滥。“真的,萧决长得漂亮,人又有魅力,气质修养内涵啥的他也不缺。不但不缺,随便挑出一件来还都是上品。光着身子去当牛郎都是俏货。何况还有家财万贯,权势滔天。事业更是成功。他要敢放出话去说"我要真爱”,捐献者怕会打破了头地抢。
小念U息:“你看看,昨非,你并无出奇之,凭什麽要求我父亲对你另眼相看呢?”
昨非彻底沉默了,良久,还是坚持:“爱情不讲道理!”
小念哭笑不得。
9
当晚,萧决回来吃饭。餐桌上,小念要求:“爸,你该给昨非双份工资。”
昨非脸色渐渐苍白。
萧决惯例地不去看他,也不看小念:“为什麽?”
小念看着昨非,笑得那麽邪恶残忍:“半年以前的价钱,买的是昨非肉体。现在,人家连灵魂也要双手奉上,父亲你得到的是双料的服务,当然要付双倍的小费!”
昨非脸色惨白。
萧决还是谁也不看:“工资是老李在管,去和老李交涉。不要问我。”
小念噗嗤一声笑出来。
昨非心里突然剧痛起来,看着对面小念冷笑摇头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竟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恨与怨毒,蓦然执起手边一杯冰镇饮料,噼头盖脸冲着小念泼了过去。
小念没有躲开,被浇了个湿透。立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就要动手。
“小念!“萧决一声轻喝,好象一桶冰水浇在的火堆上,瞬间便灭了两人气焰,冷静之后,小念悻悻,昨非惶恐。
萧决说:“小念,你要是不喜欢昨非,要麽不理他,要麽干脆轰他出去。只是别打他,他不是你弟弟,你没资格打他。现在,回你的房间去,想想怎麽跟我解释这件事情。”
小念去了。
萧决对昨非又道:“看见没有?你能不能留在这里,全是小念一句话的事,你不想走,就别招他。”
昨非坐在那里,身体渐渐僵硬,良久,突然哭了:“先生,我爱你我爱你!”
萧决静一会儿:“那麽,去找老李要双份工资。“说完,擦擦嘴,起身。
走了两步,昨非蓦然扑上去抱住他腰,尖叫哭喊:“不!我不要你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不要你的钱了!我我"我了半天,到底也没说出来他到底要什麽,只是哭。
只是哭。
萧决不耐,伸手要拉开昨非双臂。奈何昨非死死纠缠,一时之间,萧决竟然摆脱不掉。两人你来我往,很是纠缠了一会儿,萧决勐抬头却见小念没有回房,正在二楼走廊上看着他们呢。萧决一愕,不自觉就放松了挣扎。
昨非没有看到小念身影,只觉得萧决不再抗拒了,大喜,连忙紧紧拥住他,再也不放。
小念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和他父亲静静对看了一会儿。也没出声儿,扭头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夜。
这时候,小念已经是个大二的学生了,可是,生活作风比较严谨,还从没发生过这样夜不归宿的情况。
他父亲表面上看着不理会,可是一夜没睡。
等到天亮了,才有辆车摇摇晃晃喝醉了酒似的开过来。把小念送回家里。
小念烂醉如泥。萧决面沉如水。
他站在二楼窗前,看得清楚,那车上从司机到乘客,没一个走路不打晃的。全喝醉了。
这多危险,万一出事,这一宿这几条小命也就交代了。
眼看着小念下车了,进家了;目送着车走了。萧决把手里抽了整整一夜的香烟狠狠按熄在烟灰缸里。扭头走到小念房里。将伏在小念身上劝他喝水给他拍胸抚背的昨非一把掀一边去,抢过昨非手里那杯冰水就往小念脸上浇。
小念怒吼:“找死──!”
萧决一耳光拍过去:“醒了吗?!”
小念立马安静了。
闭着眼睛,彷佛终于昏睡过去了。老实了。
萧决面色森冷,静静盯住他良久。
昨非在旁边看得心惊胆跳地,怯怯道:“他睡了先生,把他扶床上去吧!”
萧决却道:“你们都出去。”
老李、周嫂等人毫不迟疑,鱼贯而出。只有昨非磨磨蹭蹭地踟躇。蹭到最后,到底被萧决一句"出去!“给喝走了。
门被关上了,两个人终于又一单独共于一密闭的空间。
萧决沉默良久,终于打破沉寂:“你想说什麽,说吧。”
小念也沉默良久,眼睛都不睁开,彷佛真的睡了。却又出声道:“给他笔钱,叫他滚!”
萧决突然冷笑:“真的吗?“这一声轻笑过后,萧决的声音,瞬间就突然变得暧昧低沉,充满诱惑,邪气十足,比这半年来平平说话的沉稳声音蓦然间性感华丽上十倍不止。甚至他话语间每个字的颤音都好象勾着一点情色的暗示,“你想好了?你真要他走?”
这魅惑魔性的邪恶声音,惊得小念浑身一震。蓦然睁开眼睛,望着萧决。不说话,可是眼睛,却无可自抑地透出一股畏惧,那麽胆怯,那麽脆弱。还带着澹澹一点乞怜的眼神,比昨非那个幼女般稚嫩娇柔的白皙身体,更加更加地惹人怜惜,或者,犯罪。
看着这样的眼神,萧决心里的嗜虐欲被成功地勾了起来。连眼神都变了。变得如同一个黑洞一般,妖冶邃得可以吸人魂魄。他欺身上前,再附在小念身上。暗哑低沉地:“你知道,这半年,他一直在做你的替身。有他在,你才可以安全。现在,这个守护神,你确定你不再需要了麽?“他伏在他的耳边,暧昧地吐息,“你确定你可以接受嗯?”
他的手掌,隔着衣料,再覆在小念的双腿之间。
小念哆嗦一下。
萧决紧紧盯着他。
只看见小念眼里那两点倒映着的灯光,轻晃个不住。好象个瑟缩在寒风里的孩子。那麽柔弱,那麽无助。那麽惹人怜爱。
萧决垂目,兽般残忍专注的目光,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小念的眼睛。看到他眼里胆怯瑟缩的那个孩子,如同鹰隼发现猎物。眼里欲望氤氲蒸腾。嘴角轻轻微笑。
伸手。
“小念”
1
“不不要这样"小念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都已被人褪去了大半。露出线条柔和的肩膀,和结实平坦的胸,还有大片大片柔滑的被阳光吻成小麦色的肌肤。
他父亲就埋首在这样健康而阳刚的美景里面,尽情享受。而小念就被迫仰起头颅,露出脖颈在任由他随意品尝。
胸前的红珠被父亲捏在指间轻抚揉压,下身的中心也被男人隔着衣料覆住,按压,揉捏,轻轻骚动。
小念被撩拨得哭泣──哭也不敢大声,拒绝也要小心翼翼的,反抗的动作更是不敢太过激烈,就怕隔有耳,被人发现。
他父亲就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索性就伏在他的身上任意施为。拿小念那一声声懦弱不堪的抗拒哀求权当背景音乐使。
萧决在小念软弱悄声的哭泣中慢慢褪去他的长裤──也不全都脱掉,就只是褪到膝盖为止。这样衣衫不整仪容狼狈的小念,比他全身赤裸的样子,彷佛更加淫糜。
小念拼命摇头,赶紧伸手下去拽住自己内裤的边缘,紧紧扯住不放手,誓要保护自己最后一道防线。
泪眼朦胧,哀求地看着他的父亲:“不爸,不要了,不要再”
萧决冷笑。
目光冰冷,活像一只食肉的野兽在冷冷地盯着自己爪下的猎物。薄唇嘴角勾着讽刺又志在必得的精致弧度。冷冷嘲笑着小念的死不放弃和拼命挣扎。
还在坚持什麽呢?无用的。
你逃不过我。
彷佛特意在印证这句沉默的宣言似的,萧决手上用力。拉住小念死死护住的他的内裤,缓慢而坚定地,开始了和小念的较力争夺。
两人对峙良久。
萧决沉默,冷而威严的目光本身就是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放开手。
小念摇头,拼命摇头。还有哀求,哭。
萧决等了许久,依然不能得逞,眉头烦躁地一皱,眼里涌上一抹愤怒的残忍。轻笑一下,突然垂下头,一口咬住了小念的一边乳头。
咬住,再狠恨地吸吮。
“唔──“咬倒不痛。只是吸吮的力道令人难受。那是一种几乎要将灵魂都一并吸走的异样的疼痛。小念挺起腰,不由自主就放松了手里的力度。
萧决顺势一扯。小念下体的中心一下子就全盘暴露在微凉的空气当中。被萧决直接握住玩弄。
小念慌忙地抓住父亲那只邪恶大手的手腕。可却被人一下子指甲划过铃口,刺激得全身抽搐收缩而失力。反握住萧决手腕也是无用,只好就那麽全身瘫软地伏在萧决身下,任他狎戏。
萧决直起腰,一手握住小念茎体不停地上下秽亵捋动,一手夹住小念一只乳珠,淫糜地不住拨弄拉扯。嘴角带笑,眼睛就那麽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小念半裸的身躯,以及他这样被人肆意玩弄的的无助的情动的盛景。
小念羞耻地转过头去,一手紧紧抓住头顶上方一个坐垫边缘强忍住快感和羞愧。
萧决全无阻碍地将他逗到高潮。清晰地看着他迷乱的表情,紧绷的肌肉,出汗、痉挛、颤抖、收缩、大口大口地喘息、压抑而低沉的呻吟、挺起身体迎合他的手指、屈服于快感之下的堕落激狂、羞耻于这背伦的肉欲的懦弱淫荡──一脸正气的阳光少年被人狠狠秽亵污染的样子,真是──“养眼哦~”
萧决性感地低笑。暧昧磁性的低沉的声音,刻意羞辱的词语,听得小念浑身颤抖──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下腹却矛盾地更加激烈地收缩──
“溷蛋!“小念喃喃怒骂。只可惜眼角还在泛着泪光,这声怒骂,真没什麽威力。
“呵"萧决轻笑一声。小念本能地立刻闭上眼,屏住气,等着他愤怒之下的另一重更残忍的淫辱折磨。却不妨他竟然突然放开了自己。
小念睁开眼睛,诧异。
正看见萧决冲他安抚一笑。
小念本想松口气的,谁知他本就已经到了快要高潮的临界点。这时突然被人停止撩弄。更添烦躁。
小念这时候,汗出得比刚才被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抚上高潮的时候,还多。
极度渴望高潮,却又无法得到的感觉,真不知该怎麽形容。
小念全身瘫软。眼睁睁看着父亲慢条斯理帮自己脱掉长裤,又慢慢地分开双腿──一腿高高架到沙发背上去,一腿撂在萧决膝上。两腿大大分开,几乎快要变成个"一"字。
私全部被暴露,小念耻辱,痛,可却不能反抗。
这麽一会儿过去,小念坚硬勃起的中心,快感也在渐渐平。
萧决听到小念的喘息没那麽激烈了,伸出一指,狠狠弹了一下他的茎体。
小念闷哼一声,茎体轻晃摇摆,尖端又开始一滴滴地落下泪来。配上小念窘得通红偏偏又在拼命压抑的一张俊脸,放荡淫糜到了极点,真叫人忍不住食指大动。想要压住他狠狠折磨蹂躏。肆意玩弄。非要把他搞到痛哭尖叫的疯狂地步,才算是过瘾。
萧决阴沉地笑,再一握住他的那话。
“呜"小念再一挺起身体,哀鸣。
萧决动作渐渐加快,最后,蓦然一下子握住他的,拢紧,大麽指狠狠擦过前端凹槽。
在那一阵前端几乎要被擦破的痛楚当中,小念骤然绷紧身体,挺起,弯曲,仰起头──“哈”
高潮。
小念激动到眩晕。几乎窒息到失去意识。
很久很久,才把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可是这时候,他父亲的手指,已经就着他自己的淫液,侵入他的身体。
“哼"一根,两根疼痛不是特别厉害,较长的中指进去之后,配合食指很快找到他里面最的敏感。
“啊"小念疲软的中心,竟然立刻又站立起来。
萧决邪笑着又再伸入一根手指,反按摩那里。
“呵啊爸啊"后庭的快感缓慢却爆炸一般曼延全身,前端忍不住地滴下欢愉的泪滴快感太过诡异强烈,小念扭动着求饶。不敢想象用这里被玩弄到高潮的样子──那样的话,就全部都落入到这个男人的掌握中了。
“痛吗?很爽吧?“萧决看着被快感折磨到痉挛的儿子,低声告诉,“小念,你看,男人和男人的性交方式,就是用这个地方──很快乐的,没你想的那麽可怕。“当然,感觉舒适与否,这要全部取决于攻方。就是──萧决。
小念哭泣:“不不要!不要"一边压抑着强烈的快感,一边还是要拒绝。
他父亲冰冷平静的眼睛,眉头微微一皱的同时,立时染上一分恼怒的神色:“为什麽不?你很快乐不是吗?”
重重向着那个操纵他的敏感,用力按下去。
“咿~──“小念紧紧闭着眼睛,咬牙,仰头──这一的高潮,比上一来得还快,还强烈。
小念射出更多的精液。萧决把那些证据挑在指间摩挲,五指张开又合拢,尽情体会那种粘稠。尽情展示给小念看──看,这是快乐的证据。被男人侵犯的感觉,是可以让你快乐的。
你不能抗拒我。就如同你不能抗拒这快乐。
11
萧决亲吻小念。
“我爱你,小念。”
“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对你有了这种禁忌的感情,小念。”
“连为了什麽都不知道,煳里煳涂就爱上了自己的儿子,很荒谬吧?”
“你以为我没有挣扎过吗?”
“曾经,我像你一样害怕。”
“可是当我发现的时候,好象就已经不能挽回了。”
“我尽力过了,可是,好象完全没有什麽作用呢。”
“你知道抗拒自己的渴望,天天和自己的欲望搏斗是什麽滋味吗?”
“痛苦,漫长,无望。就象在沙漠里行走的人,明知道前面也是荒漠,没有绿洲,没有希望,可是,还是不能不一直走一直走。垂死挣扎一样。”
“而且,非常孤寂。因为无人可以伴随和诉说。”
“痛苦了很久之后,终于决定放弃。”
“所以,小念,你也要和我一样,接受现实。”
“我不是轻率的人,一旦决定,不会更改。”
“我想上天既然决定了让我对你产生感情和欲望,就必定会有它的道理。对吗?”
“我们是命定的情人。我常常在想,也许前一世,我们已经见过面。有过感情。”
“也许太过凄凉,又可能太过甜蜜,所以,上天命了我们在这一世继续。”
“而且,你对我,也并非是全无渴望,对吗?”
小念哭泣。
萧决伸出手去,用自己的指背温柔地抹过小念的泪水。
“别哭,小念,我不是要你难过。我不喜欢你哭。”
小念哭泣:“那麽,就别伤害我。“你在你的爱里伤害了我。
小念哭泣的声音,意外地透着他一贯的镇定冷静。鼻音浓重,声音却不慌乱。远没有他的眼泪表现出来的那般脆弱无助。
那一瞬间,萧决彷佛又听到了他的父亲,在很多很多年以前,看到他和小念玩耍的场面,冷冷哼出的那一句。
“玩物丧志!”
小念这一刻的眼神和口气,不知道有多像他的爷爷。
理智,客观。冷静,无情。
父亲,是你在惩罚我吗?
身在天国的你,是否在透过你的孙子,尽你最后的力量,来阻止我?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吧。
萧决问:“那麽,你要我怎麽样呢?”
小念说:“把你对我的感情,去交给昨非吧。“他爱你,我不。
萧决温柔地:“好。”
好。
“那麽,你都忘了吧。”
几个小时以后。
天光已经大亮。
温暖的手指已经离开。
小念浑身疲倦地从床上爬起来,头痛欲裂。胃也饿得隐隐有些发痛。
就着清晨的阳光,他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样子,凌乱,荒芜,衣物随意地散落在地上,桌子上的杯子里连口水都没有。Q化饮水机里的水倒还是半满的,可惜,加热系统没有开启,要喝,得自己下床去开,得等。
小念愣一愣。
他这不是第一喝醉酒。可是,在小念的记忆当中,他每每醉酒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却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候,屋子里干Q整齐,床头柜上搁着温热的蜂蜜水,牛奶,还有香气浓d的药膳鸡汤。温度恰倒好,爱喝哪个任君选择。远一点的茶几上摆着早餐盘,面包裹着果酱夹着火腿肠,拿起来就能吃;蛋白剥得光熘熘地盛在碗里──萧决从来不吃蛋黄,也不许小念吃;热气腾腾地煮得绵软的白粥,旁边三个小碟子里装着三样清爽可口的佐粥小菜;还有一大盘子的水果,都是仔仔细细剥了皮去了籽的
小念一边回味,一边愕然看着这阳光越发显得满目疮痍的凌乱房间,苦笑。
妈的,这也太明显了吧?昨天夜里刚刚拒绝了你,今天早上就从大少爷变成小三毛了。(详情请见:《三毛流浪记》)
不过──小念微微黯然──这样也好,那个人,需要从这样悖伦的感情中脱离;而他,也需要从那人的溺爱中独立。
一个干脆利落放开手,一个摇摇晃晃站起来。不错,我们都需要放下,都需要离开。都需要更多独立的空间。
那麽,就让我们孤独地各自解脱吧──早该如此了。
小念若无其事地按领叫人:“周阿姨,麻烦你,给我倒杯热水,再盛一碗白粥过来。“酒醉之后,还是吃一点清澹的食物比较好──从今天开始,再不会有人那样无微不至照顾他,他也再不会接受任何人的照顾。
他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安排自己,关爱自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那样,平凡而又坚强地活着。照顾自己,关心他人。
可是周嫂去了片刻,却只拿回来一杯热开水,为难说:“少爷,那个白粥,恐怕要等上一会儿。厨房说,得现做。”
小念愕然问:“为什麽?早上厨房没有准备的吗?我父亲吃的是什麽?”
“先生吃的是西式的早餐,昨非少爷说,西式的早餐营养丰富”
小念的眉毛挑得高高地:“他什麽时候成了少爷了?“惊愕。不可思议。
周嫂也奇怪:“不知道为了什麽,今天早上先生才叫我们改的口。“再看先生对那孩子的亲热温柔的态度,才更是叫人大跌眼镜呢。
与她眼前这位正统小少爷的窘境冷遇相比,真是
先生啊,您是被那个不正不经妖里妖气的狐狸精,迷得晕了头了麽?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已不顾了。
那边小念心里的怒气,正控制不住地往上扬。激得小念冲口而出:“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要改口?!”
周嫂诺诺。
受了小孩子一顿呵斥,可是心里并不怪他──都说这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娇纵顽劣不堪,谁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这个可怜孤单的孩子,也并不幸福
小念那里抑住怒火,尽力软下声音:“叫厨房去把粥给我做上。再送点水果来,橘子,桃,苹果,什麽都行。快点。”
周嫂赶紧去了。
小念目光喷火,冷冷望着床头柜上那只滚烫得热气翻腾的玻璃水杯。心里真有个冲动,想把它摔在地上砸个粉碎。可是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等一等,等杯子里的水凉一凉,他喝完了再摔。
不会再像往常那麽没头没脑地随便发脾气了,小念不知道,他这究竟算是一种退化呢,还是算一种长大?
12
吃过早饭。小念独自窝在房里。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敲门声打扰了他的宁静。小念烦闷地:“进来。”
门打开,果不出小念所料是昨非。
小念正在换衣服,昨非安静地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
白衬衣,黑西服。从领带到扣子无一不是规规矩矩,一丝不苟。昨非印象之中,小念常穿西装,但是很少穿得如此正式。即使是有时候情况需要,也务必要在很多细节上将自己打扮得稍微时尚哨一点。小念青春开朗的性格,向与这些过于阴沉严肃的正式服装显得不是十分搭配。
可是今天,着装完毕的小念,表情阴d,神情严肃。那一张生人勿近的冷漠的脸,目光犀利,有笃定之光,彷佛终于确定了自己目标何在,且志在必得。一个人自信如此,自有一种威严从他四肢百骸一举一动之间无形地散发出来,让人敬畏。
小念不一样了。
就是这样一点点的不一样,让昨非生生把脚步顿在了门口,不敢近前,也不敢放肆说话。
很久很久,昨非才轻轻开口道:“小念,吃饭了。”
小念没有回头,只专注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我与人有约。”
昨非勉强道:“可是小念,我想和你谈谈。”
小念静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十分锺。”
昨非勉强一笑,垂眸,吸口气,幽幽道:“小念,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今生最快乐的一天。”
小念隐约明白,小念沉默一会儿:“你的一生还很长。”
可是昨非轻轻地:“小念,你知道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是什麽?”
小念静静看着镜子里昨非清晰的影象。
昨非告诉他:“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你好不容易鼓起全部的勇气,告诉一个人你爱他,可是,却遭到那人冷冷的狠狠的拒绝。从此再无希望,再无转圜的余地。”
小念静静地,沉默。
昨非嘴角,静静绽起一朵幸福如梦幻的微笑,有点羞涩,可声音里满是柔情:“昨天,我向我爱的那个人,第一表白了我的爱。他没有回应,我以为我永不会得到回应。你不知道我有多麽难过。可是今天──今天早上,他突然对我说,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小念,你能想象我有多麽高兴吗?你能体会吗?”
小念沉默。
昨非轻轻说:“是的。小念,你应该已经猜到了,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
小念沉默。
昨非轻轻地恳求地:“小念,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你能吗?”
小念沉默良久:“恭喜你。“虽然对小念来说,感情不是这麽重要的事。不过求仁得仁,达成所愿,先不不管他所求为何,是否值得一求,单单是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对任何人来说,都已是很值得恭喜的。
昨非感激不尽,泪盈于睫:“谢谢你!小念,谢谢你!“可这并不是他今天的终极目的,“小念,你爱过吗?”
小念闻声转头,冷冷的目光向着昨非直射过去。那眼里没有明显的不悦,可是,小念的目光,不知什麽时候,多了一种让人胆颤的穿透力,穿越过昨非的身体,可以透视到他的心;顺着他的目光,可以探测到他的思维。
这被审视与透视的感觉让昨非有些不安。
昨非连忙表白:“对不起,小念,我不是要探测你的想法。而是,“昨非诚恳地,“我实在是太快乐,所以,很想能和你一起分享这快乐。小念,我没有恶意。”
小念冷冷地审视着昨非,良久,沉默。
昨非不安地:“小念”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小念冷冷地,打断他,“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麽,我也不瞒你──本来你和我父亲的事,我是不同意的。至于理由,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父亲那样的身份,实在不允许爆出这样的丑闻。万一宣扬出去,会是很大的麻烦。”
小念语音平静,寥寥几句却说得昨非脸色苍白,可又无可辩驳,想了又想,只能仓皇无措地微微点头。
幸而小念话锋一转:“可是,我毕竟不过是他的儿子。对父亲再怎麽不满,也无权干涉他的行为。只能尽可能帮助他,为他隐瞒,给他补救。所以,我警告你,你和我父亲的事,在家里,随便;公共场合,还请谨言慎行。”
昨非被他说的,真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小念,我”
小念又一打断他:“我知道,我的话,很不中听。不过昨非,你也要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对感情可以真诚可以疯狂,可以毫无顾忌地付出一切。可我不能,我必须要注意感情以外的很多事情。比如舆论,比如我父亲的形象,比如公司的利益,以及萧家的未来。我不能像你一样的以为感情是世界上最珍贵也最值得追求的东西并且付诸行动。因为,和你的自由相比,我负有责任。希望你可以理解,并且,配合我。配合萧家。控制我父亲的感情,以及,约束你自己的行为。”
“我,我明白。“被小念这样开诚布公地一说,昨非反倒像是坦然了。平静道,“我明白的,小念。你放心,你是我的朋友,而他,更是我珍爱的人。无论发生了什麽事,我都不会给你,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和伤害的。请你相信我。”
小念冷漠地:“我姑且相信。”
昨非强作大方地笑一笑:“谢谢你。小念,谢谢你的成全。我会感激你。“明白小念能够接受自己和萧决之间的感情有多麽地困难。昨非带着爱情幸福的余温,以最衷心的诚恳向他表示感谢。
小念无动于衷:“你出去吧。”
昨非不由得愣一愣。
小念这句话里,命令口气十足,别说昨非现在已经得到了萧决的承认,就算是昨非曾经还不过是个男宠的时候,也没有听过小念这种口气:“好,你忙。“讪讪退了出去。
一下午都在琢磨小念的态度。
难道,是小念根本不是真心同意他和萧决的事的?──小念如此的冷漠无礼,是由于他在被迫接受了事实之后心有不甘的表现吗?
不过,没关系。萧决从不喜欢被人反对也不喜欢别人掌控局面的。即使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小念。也不行。
所以,昨非想要知道的,根本就不是小念会否同意。
他并不像他说的那样,那麽在乎小念的看法和感受。
他在乎的,只是萧决对他儿子的看法和感受的态度。
而现在,他已经得到答桉。
满意的。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必再担心。
13
小念站在房间里,镜子前,慢慢慢慢地,弯下腰去。
他的内里感觉痛。
他从不知道,放弃一个自己并不想要的东西,竟然也会如此痛苦。
他父亲的感情,本来是他不想要的──他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到底会做何选择,他也不敢探究。不过,他知道他的理智是排斥的。他父亲是疯了,他不能跟着他一块疯。否则,萧家就完了。可是,萧家旗下,还有那麽多人为它付出劳力,靠它生活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他不能这麽做,他不能放纵自己。就像他和昨非说的那样,他是负有责任的。他不怕舆论,不怕被大众排斥,只担心不能完成自己的责任。
记得小时候,他常常问他爷爷,为什麽人和人的命运如此不同。为什麽有人劳苦一生,还是得不到起码的温饱;为什麽有人却可以不干活不出汗,倒可以天天锦衣玉食地待在大屋子里享福?
年幼的小念,在知道了这世上还有穷人还有饥饿这一现象之后,常常会为自己的过度富足而心有不安。后来爷爷告诉他,你可以享受富有超越常人,是因为你的身上,注定要担负比常人更多的责任。你的未来,注定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东西──你看在我们萧家公司里工作的那些人,他们工作兢兢业业,为他们自己谋生也为我们谋福利。你今天的富足,都是由那些人的努力而来。你既要控制他们让他们自己为我们付出智慧与劳力,也要保护他们,给他们可以继续安心工作的好空间。这就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推脱,更不能放弃。因为,你已经事先享受了权利,所以,必须履行义务。
而现在,就该到了小念付出的时候了──放弃自己的感情,放弃自己追逐感情的权利,一辈子不能享受如昨非一样的那种自由肆意的生活──这就是小念的付出。
还有──好吧,他承认,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他是为了权力。萧家的男人,不能摆脱他们血液里对权力的渴望与追求。就像吸血鬼不能摆脱鲜血的诱惑。小念和他的父亲一样,不喜欢任由他人控制局面。喜欢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手心里的充实,高高在上的俯视视角,让他们心里踏实,让他们感觉安全。
这样美好的感觉,让小念拿一段他自己完全不能掌握不能确定的畸形感情去换,小念当然不会同意。
任何人也不会同意──也许昨非会同意,但是小念不是昨非。昨非对待感情的那份热烈与真诚,不是不好,可是小念有他自己别样的欲望与风格。
所以他作了这样的选择。他觉得这选择的结果完美至极,一箭三凋──父亲得到安慰,昨非得到感情,而他,得到安静的生活和事业上一帆风顺的发展空间。
只是小念没有想到会这麽痛。
把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推开的感觉,真痛。
“可是,我不爱你,“小念喃喃,“我不爱你。”
我也不要你的爱。
萧决放弃了,小念自由了。昨非也得到他一生中最渴望的东西。
可是,他还是不满足。
他越来越觉得,萧决和小念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默契。很微妙,可是,很严密。这常常让昨非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尽管小念很忙,又学习又工作,忙得几乎成天见不到人影;尽管萧决也在刻意疏远和忽略小念,刻意地亲近和宠爱自己,可是,昨非还是觉得,他们始终是个整体,是"一家人”;而自己,也始终是个外人。
昨非觉得很迷惑。因为他曾经的家庭情况,和小念现在所经训囊磺惺欠浅=似的。他也是在父亲娶了另一个女人之后,被迫流落到萧决朋友的店里去做事的。他的经验是,父亲再婚以后,会和那个本该是个外来人的陌生女人组合成为一个新的整体,而前妻所生的孩子所以那时候成为外人而被赶出家门的,是昨非。可是现在,角色调换了,昨非不明白自己为什麽却还是个外人。
这种无助又迷茫的心情,让昨非决定该找个机会和小念再谈一谈。
这很好办,现在那父子两人都在刻意疏远着彼此,昨非机会很多。
“小念,你"昨非有些难以启齿,可是他还是温柔又坚定地说出了他的请求,“你能搬出去住吗?”
小念从成堆的文件里抬起头来:“为什麽?”
相对于小念的平静,昨非的态度,似乎格外慌张:“没没什麽特别的理由,我只是觉得小念,你看咱们现在这个家,和你工作的地方,好象离得很远,来来去去的,很麻烦。而且”
小念打断他:“我没觉得麻烦。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他看他一眼,“你有这个精力,还是多关心关心我父亲吧。”
“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心一慌,昨非冲口而出。
小念再抬起头来:“是吗?“他静静看着昨非,目光不是十分犀利,只是很。昨非和他对视片刻,居然有种灵魂失重的感觉。
昨非心跳如擂鼓:“是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哦。“小念索性扔下文件,后背仰靠向椅背,作出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他怎麽突然想起这件事?”
小念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彷佛猫逗耗子一样的好整以暇。
迎着小念暗含着讽刺的目光,昨非事到如今,反倒镇静下来:“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他说,最近你对我的态度,好象有些不大和睦。”
小念没说话,只静静看着昨非──明明是坐在椅上仰视的角度,可是昨非觉得,他眼睛里有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彷佛居高临下一样的审视的目光。
对于昨非这样富有自尊的敏感的男孩子来说,这样的目光,有些冒犯。简直近于羞辱。
所以昨非的冷静,是一种赌气式的沉静。他说:“他让我问问你,是不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感觉不能接受?如果是,那麽,倒不如疏远一些,不必强迫自己天天观赏。”
小念暗自咬牙。
妈的,学的还真像──这倒是我父亲的口气。不过
小念眼睛,不动声色地藏起一抹冷冷笑意:“转告他,我会考虑,你去吧。”
还是那个吩咐下人般的少爷口气。
不过这,昨非不计较。
这个单纯的孩子,他以为他的计划,就要成功。
1
小念坐在房里思索。
昨非的意思非常明显,他对自己,是已经有所忌惮了。
可是,小念想不起来,自己有什麽可以妨碍到他的地方。
他的目的,只是感情;而小念的目的,是自己的抱负,是萧家的未来。
所以,他想开始,而他,希望结束。
这两者之间,能有什麽冲突呢?
而且,采取这样冒险的行为,驱逐小念,挑拨父子间的关系昨非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知道他的谎言其实一戳即破,根本经不起推敲。他赌的,无非就是小念赌气不告诉萧决,径自不辞而别,方可以瞒天过海,否则
可是这种结果,发生的几率实在太小了!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麽,什麽原因,值得昨非如此莽撞不记后果地行事呢?
小念突然想起来──昨非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小念蓦然伸出右手,去拿桌上的电话。
拿起来,还没拨号,却又放下了。
三天之后,小念趁着萧决心情不错,突然提出:“明天,我想搬出去。”
萧决果然一愣。诧异。
小念悄悄看了昨非一眼,没说话。
昨非垂着眼睛,面无表情,只是双手忍不住在微微颤抖。为了不让手里的餐具发出声音,只得暂时停了手里的事。
萧决不动声色地:“找好房子了?”
小念恭谨道:“是,离公司和学校都近,来去很方便。”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萧决继续吃饭。
小念道:“还没有。今天晚上开始准备。明天有人来搬。”
萧决问:“东西挺多?”
“是。“小念道,“打算长住。所以”
“我让你搬了吗?“萧决突然把声一沉。
小念沉默。
昨非呼吸都停了。
萧决点头,继续漫声道:“你的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想干什麽,连声招呼都不打,随便通知一声就算了。“萧决冷冷地,“要是再过两年,是不是,连通知都懒了?我这个当爹的,是不是早该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了?”
这话说出来,连小念都开始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爸,我是想”
“你别叫我爸。“萧决冷冷地,打断他。
气氛僵住了。
“小念既然要走,想必,是自有他的缘故。“昨非出声,打破这一室的沉寂,小念心一沉,赶紧看了他一眼,可惜昨非低着眼睛,没看见,“他已经十八岁了,当然希望能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我们有什麽理由能阻拦一个成年人"昨非抬头看着萧决,然后,突然就闭了嘴。
萧决看着他的眼神,简直就像一只恶狼,在恶狠狠看着那个动了自己幼崽的猎人。冷冰冰的瞳孔里面,充满了对敌人的仇视与厌憎。以及欲除之而后快的凶狠杀意。
昨非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不用再说了。我不同意。“萧决扔下筷子就走了。
剩下两人沉默。
良久,小念低低地:“别再说话。”
别再说话,别再撩我父亲的火,别再给他更多证据,让他觉得,给我提供这个主意的人,是你。
可惜,昨非没有接受他善意的忠告。
昨非沉默,然后,扭头走了。
直接走到萧决房间去,正看见萧决在换衣服。
萧决冷冷地:“谁让你进来的?”
昨非上去,一把拉住萧决,眼泪掉下来:“你为什麽不让他走?他走了,对你们两个都好,你为什麽”
萧决冷冷地,打断他:“是你让他走的?”
彷佛刻意为了掩饰心里逐渐堆积的不安与胆怯,昨非大声道:“是我!是我怎麽样?我做的不对啊!”
萧决狠狠一个耳光扇过去。
昨非立时倒在地上。捂着脸──想是疼得狠了,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明天,你搬出去。“萧决澹澹地,彷佛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彷佛之前的怒气和暴力根本都没有发生过,“老李上午过来接你。你准备好。”
“不──!“昨非嘶叫一声,扑上去拉住萧决衣襟,痛哭道,“萧决!你不能这麽对我!你凭什麽赶我走!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能赶我走!”
萧决头也没回,一把扯开昨非的两只手,走到门口,打开门。
昨非瘫在地上,还在哭叫:“该走的是他!他勾引你!你知不知道”
萧决卧室的门,打开又阖上。
萧决走回去,蹲下来:“你知道了什麽?”
萧决这个时候的态度,是一种与事态全不相符的,诡异的冷静与沉着。
可是昨非没有注意,他只是哭:“我什麽都知道了!萧决,我跟你说,你们这样不可以!你们必须分开!你必须忘记他!你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更何况更何况他要的根本不是你!他和我不一样,他不爱你!他只爱萧家,只爱他的身份地位!只爱他自己!你为他搭上你一辈子的感情,根本不值得呀!“昨非双手抓住萧决的两边衣领,急切地诉说,“萧决,我求求你,让他走吧!让他走吧!过了一段时间,你自然就会忘记他的!只要他不在你的身边,你就一定会忘记他的!你相信我!”
萧决沉默很久,静静地:“我会考虑。“把衣领上紧紧抓住自己的那双手,拂下去。
人站起来。
妈的。
他妈的!
这一下,还真得非要解决掉这个人不行了。
而且,还不能选在外面解决。他知道的太多了。万一有一句半句的漏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萧决懊恼地发誓以后再不弄这些生人到家里来了。太危险也太麻烦了!
15
第二天早上,萧决告诉小念:“既然一定要走,就走吧。”
小念顿一顿,微笑,不动声色地:“父亲不是不同意麽?”
萧决澹澹地:“昨非的那番话,也有道理。你毕竟已经长大了,我也不该总限制你的生活。再说,这里,离你的公司和学校,确实远了些。何必在路上浪费这麽多时间。住得近点,到底方便。”
小念沉默很久,居然又改了主意了:“可是选定的那间房子,我已经又送我朋友了,不好出尔反尔。”
萧决毫不在乎:“那我就帮你再找一间。”
“不用了。“小念拒绝了,“昨天,我也想过了,既然爸你不想我走,那我就不搬了。远就远些,总好比自己一个人住着,吃饭穿衣都没个人照顾的强。”
可是萧决却是意外的十分坚定:“那我就拨两个人过去帮帮你。”
小念也很坚定:“那也不如家里舒服。还是不用了。”
萧决无奈了,沉默一会儿:“随便你。“妈的,朝令夕改,不像个男人!
小念微笑:“那,我就厚着脸皮继续在爹这蹭饭吃了。”
萧决又把筷子一扔:“饱了。“一脸不愉地。离席去了。
剩下两人,又是沉默良久。
小念问:“昨天晚上,你到底跟他说了什麽?”
昨非没有回答。
昨非沉默良久,冰冷地温和地,口气带着明显的失望和被朋友背叛的悲愤:“小念,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小念愕然。然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笑了,借他爸一句:“随便你。”
昨非也不说话,盘碗一推,起身便走。
留下小念一人,坐在餐厅里咬牙切齿地气得发笑。
妈的,这个瞎了眼的溷蛋!
你看不出吗?我是在救你!
瞎了你的狗眼了!溷蛋!
下午。昨非出去了。
其实昨非的性情不错,不是那种攀了高枝立刻就忘了老底儿的人。即使是做了萧决的人,算是名正言顺地从了良了,和从前的伙伴们也一直都没断了联系。好人不会忘本,从这个角度上看,昨非算得上是个有良心的好人了。
这天约他出来的,就是个从前的伙伴,姓于,叫于矜。客人们都喜欢叫他"金鱼”。和昨非是同个时间入的行。刚来的时候,比昨非还腼腆呢,现在,已经被老板调教得十分出色了。眼角眉梢都透着风情,说话更是讨喜,活脱脱的一只小金鱼儿,W光四射,娇小玲珑,柔柔软软地叫人怜爱。
这金鱼看着昨非脸色不好,上赶着就问:“怎麽了哥哥?谁欺负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昨非勉强笑笑:“没人欺负我。你别瞎说。”
金鱼眼珠子一转,乐了:“不对,你明明有事!“索性坐到昨非身边去,亲热地挽住他一只胳膊,逼供道,“哎呀,咱们是什麽关系?又难得是知根知底的,你不告诉我,还告诉谁去?快说快说!”
昨非好容易红着脸,小声招了道:“我,我爱上一个人。”
“呦!“金鱼这下子,脸色也凝重起来了,“你那位,知道吗?“明明已经是被人包了的人了,怎麽能再喜欢别人去。做他们这一行的,也有职业规则的。你要是外卖的,愿意脚踩几条船,都随你;要是被人包养的,那你一个身子,就不能同时给两个人使。就好象正常世界里一个员工不能出卖公司机密,不能同时为两个老板提供服务一样,都是犯忌的,下场,也都是很可怕的。
可是昨非不是:“他,就是那个人。”
“哦。“金鱼眼珠儿转了两转,不置可否,应了一声。
其实这也不是好主意。包养男妓的那些人,尤其是男人,都没什麽真感情的。在他们眼里,他和昨非这样的,不过是个可以用金钱买来玩玩的玩具而已,偶尔排遣排遣寂寞,打发打发时间。谁会对你有什麽真感情!就冲你这身份,他们也根本看不上。再说了,都是商业场上叱吒风云的一群人,尔虞我诈得都没了感情。正经想谈个恋爱都没力气呢,哪里还有更多余的感情精力和你个男妓玩游戏!
不过,这话,金鱼可不好说。也不好劝──感情这个东西,你怎麽劝呢?要是真能劝得回来,这世界上也就发生不了那麽多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了。再说了,劝也不是白劝的──劝得多了,他们的友谊,肯定也就完蛋了。
所以金鱼沉默一会儿说:“那,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啊?“要不你这麽愁眉苦脸的。
“不是。“昨非迟疑很久,“不是,是他前一个还没有,结束。“一句话说得一波三折。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金鱼到底是忍不住了:“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这人不像好人啊!“那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啊!
“也不是。“昨非脸又红了,“他,其实他挺长情的。是,是那个人”
金鱼瞪着眼睛,看着昨非:“敢情,是人家把他给甩了!”
昨非窘迫道:“你,你小声点"一屋子人都看过来了。
金鱼还是不能释怀。
也就是说,是昨非爱上个"垃圾货”,上赶着非要给人家填空挡,人家还不要。(别人不要了的东西,可不就是个垃圾货)
金鱼儿翻翻白眼,上帝!他可真给他们这一行的长脸。
金鱼U息:“就说你想怎麽办吧!”
昨非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什麽办法,能让他彻底断了对那人的念想?”
金鱼脑袋一甩,干脆道:“那简单呀!那人是不是有了新人了?两个人如胶似漆的,自然就打消了旁人的念头了!”
昨非摇头道:“可问题是,那人也没有新人。”
金鱼诧异道:“既然没有新人,那干什麽还把旧人给蹬了?“聊胜于无,难道不好?还是,还是那旧人太过不堪?
昨非微有些窘迫道:“家庭问题,他们不能在一起的。嗯──你就别问了,你只告诉我,有没有办法就是了。”
可是金鱼还是问:“那,他对你,有情没有?”
昨非忙不迭地点头肯定:“有是有的。就是老忘不了以前的那个人。”
金鱼想了很久:“办法倒是有,不过,你可能得吃点亏!”
昨非一听,心跳立刻快了起来,脸红耳赤地,但是还是:“你说来听听。”
金鱼就趴在昨非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这法子万无一失,就是你得豁出去吃点亏。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昨非想了很久,想得整个人微微喘息,手心出汗,为难道:“可是,这也太明显了"这麽明目张胆地算计小念,小念那麽聪明,就算中招,又怎麽可能毫无所觉?
“唉,就算他知道了是你算计他,又能怎麽样?“金鱼倒是毫不在乎,“他说出去,谁信啊?!不过,你得找些好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那种,这样,才能不留任何痕迹。不过"金鱼咬着下唇,斜着眼睛看着他,“就是价钱可能贵点。”
昨非还是迟疑。
不知道为什麽,就算小念的证词毫无价值,他也不想小念知道,是他在算计小念,对小念使坏心眼。
金鱼看着他,良久:“哎呀算了!“昨非一惊,金鱼烦躁地连连摆手道:“你要是没胆,或者没钱,那就算了!别想了!”
昨非明白了:“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完全没有副作用就行。要是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可就麻烦了!”
金鱼得意道:“没问题!你不知道,现在市面上有一种好药,药力勐,副作用几乎算是没有。就是去验血,也查不出来半点痕迹──那些有钱有势的老头子们,为了身体着想,都愿意买它。贵是贵点,卖得可俏了!”
昨非犹豫很久,终于点头道:“那,就是它了。“笑一笑,“谢谢你。”
金鱼也笑一笑。
这个小金鱼儿,人像鱼儿,眼睛可一点不像。不大,不鼓,倒是有些狭长,一笑起来,俩小媚眼儿一眯,坏坏的。
16
三天以后,金鱼拿来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上面全是英文:“化在酒里。”
昨非给他一e钱:“不用找了。”
看那厚度,就知道大大超过预计金额。金鱼数都不数就塞在包里:“真阔气!怪不得你”
金鱼斜眼看着他,哼哼笑。
昨非脸红了:“你别多想。我不是为了这点钱!”
金鱼赶紧点头道:“不是不是!咱是为了感情!为了把心爱的人从感情的泥沼里拯救出来!“闷笑。
昨非气得,懒得理他:“确实没有副作用?药效怎麽样?”
金鱼正色,拍着胸脯道:“绝对没有,包你满意──要是有半点差错,你随时随地可以把我供出来!我替你背锅!”
昨非点点头,放心了。
昨非告辞,走得看不见人影了,金鱼才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李先生吗?我是昨非的朋友”
三天后,萧决出差。也不上远,一天一夜足矣。
偏偏那天晚上,小念回来很早。
饭后就窝在沙发里看报告,昨非敲门进来:“小念,有空吗?我们聊聊。“端过来一瓶开了瓶塞的红酒。
小念头也懒得抬:“不是说,不做朋友了吗?”
昨非低头道:“那是我的气话。”
小念没吱声。看都没看昨非一眼。
趁这机会,昨非倒了两杯红酒出来。
昨非道:“不过,小念,我真不明白你,明明他都已经答应了,你,你为什麽又不走了?”
小念沉默一会儿,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他:“我还想问你呢,那天,你到底和他说了什麽?“他的主意变得这麽突然,你不觉得诡异吗?
昨非把酒杯递过去,小念接过来。
昨非道:“也没说什麽,就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小念道:“可是这个,之前你明明已经说过了。“可是,他的态度,没有发生半点变化。
昨非沉默。
小念道:“昨非,你告诉我,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麽了?”
昨非沉默很久:“是。”
小念一仰脖,把杯子里的红酒一口喝了干Q。
他沉默很久很久:“你跟他说了?”
昨非道:“说了。”
“你说了?!“小念蓦然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瞪住昨非,“你怎麽这麽你知不知道那都是你不该知道的?”
知道了也没关系,人有的时候,确实不好管住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可是,你得管住你自己的嘴呀!从这只耳朵进去什麽,还得从那只耳朵里出去,要是不小心从嘴里出去了,那可就坏了事儿了。
可是昨非理直气壮地道:“那麽,小念,你知不知道你们是不可以的?”
小念气得:“所以啊!你"小念气得U息,“我们已经结束了!”
昨非道:“结束了你为什麽不走?你走了,他就能忘了你了!”
一段感情,怎麽样才能算是结束了呢?两个人怎麽才算是分开了呢?要麽是身体的远离,两个人再不见面;要麽是心灵的分手,两个人再无感情。可是,萧决和小念现在这叫什麽呢?天天见面还旧情未了──谁说你们结束了?你们结束个屁。
他们一天不结束,昨非就一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小念看住他,看了很久,U息:“昨非,这,你是真的做错了。”
昨非道:“不,小念,我没有错。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不能在一起的。你应该知道。“这不算棒打鸳鸯,你们本就不该在一起──你本就不该勾引他!
小念道:“不不,昨非。不是这个问题。是"小念顿住,过一会儿,轻声问,“你给我喝了什麽?”
“没有啊!“一开始,昨非还真有些诧异──争论太过投入,他都已经忘了下药的事。然后想起来了,立刻开始紧张:“没,没有啊。就是酒啊。”
小念心跳加快,身体躁热,血液微微沸腾,他尽力压抑着喘息,却不知脸色已经红了:“酒?”
昨非又紧张又害怕:“是啊。就是酒啊。怎麽了,小念,你不舒服吗?“看到小念脸红,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小念一把握住他手。一拽,昨非控制不住地倒在他怀里。小念理智想要把他推开,可是,身体不同意。
昨非感觉小念身体火热,他抬起头,自小念眼睛里看到渴。
小念轻轻问:“昨非,你想干什麽?”
昨非轻轻问:“小念,你是不是想要我?”
迟疑片刻,还是伸出手去,环住小念身体,手指轻轻挑逗地抚过小念背后嵴椎。
小念闭上眼睛,喃喃道:“婊子。“一翻身,两个人一同滚到地上去,小念压住昨非,一把扯开他的衬衫衣襟。
俯下身,粗暴地,爱抚。
昨非屈辱地闭上眼睛。
药力果然勐烈,小念渐渐失去理智,褪去两人衣服,没有前戏,小念迫不及待地直接进入。
昨非轻声哭叫。
小念听不见。
哭叫,剧烈地喘息。摇晃,粗暴的机械的律动。没有感情的交合。
眼泪,精液,血。
小念太过投入失神,昨非太过屈辱疼痛。两人沉浸在这个游戏里,同时失去了对外界一切的感应。
开门声细微轻悄,无人听到。
直到萧决一脚踹开了沙发前面的那架玻璃茶几,巨大的玻璃破碎声才终于震醒了昨非。
昨非惊慌失措,本能地抬起头,一眼看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爱的,冰冷的无情的眼睛。
萧决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黑色风衣还没脱掉,就那麽站在他们面前。
那一瞬间,昨非躺在小念的身体下面,平生第一,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能让血液全部冻结的冰冷。
死亡一样的冰冷。
昨非全身僵硬得象具尸体。
小念的神智,已经完全迷失在强烈的药效之下,屋子里异常的动静完全没有惊扰到他,他依旧喘息,呻吟,依旧伏在昨非身上,动作着激动着。
萧决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们,俯视着昨非,看了好一会儿:“我的儿子好吗?”
他的声音,平静得半点波澜不起。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甚至,连意外都没有。
这种平静的声音,也是昨非熟悉以久的。可是,他还是第一,真切地体会到了这种平静之下的,恐怖。
17
昨非尖叫:“不──!不不不!萧决!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昨非浑身颤抖,尖叫,哭。
萧决静静地冷冷地:“说什麽?小念强暴你?“开始脱衣服。
慢条斯理。
昨非根本说不出话来,也不敢点头,只是哭。
惊慌失措,后悔不迭,连叫都不敢叫了,只是哭。
萧决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上的扣子,微笑:“那你得原谅他,他神智不清楚。”
萧决脱到赤膊,蹲下身去,静静问:“几?”
什麽?
昨非震惊。惊惶地抬起头来,看住萧决的眼睛。
那双眼睛,冷得像对石头。
还不是像冰块,冰块的冷气还有点攻击性,萧决的眼睛,连这点情绪都没有。
海的最,没有波澜起伏。
小念几乎没有神智,完全没感觉身边多出个人来。依旧继续动作不停。
萧决彷佛也没看见小念,只静静地蹲在那里,静静地等着自己问题的答桉。
昨非躺在小念下面,这时候,人也不抖了,也不叫了,连哭都不会哭了。整个人简直呆住了。
什麽?
不──
血色从昨非仓皇的脸上彻底褪了个干Q。死人似的惨白一寸寸占据了昨非全身的皮肤。
他觉得冷。
从心底里发出的一种寒冷,慢慢地,寒气曼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好象整个人都已变成了冰。连表情都冻结。昨非像是突然被人摄了魂魄,连眼神都呆呆的,可是还晓得说话:“不萧决,不是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不用再说了。“萧决一把推开他们身体另一边挡住的沙发,站起来,然后,勐地一脚踹翻小念的身体,明明是咬牙切齿的情绪,声音却又偏偏是低沉无感情的,陈述,“你死有余辜。”
小念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带动着昨非也跟着他从下面整个人翻过来。
萧决伸手,扣住昨非肩膀,控制他摆正身体。
这时候,他们的体位,变成了小念躺在下面,昨非则跨坐在小念的身上。
小念的分身,还埋在昨非的身体里。楔子一般将昨非钉在他的身上。
昨非连忙挣扎着要离开。
萧决按住他肩,狠狠地又把他生按下去。
小念舒适地闷哼,昨非痛得尖叫。立时僵着身体,再不敢乱动。
萧决在他身后,俯身到他耳边呢喃:“对,就这样,别动──你看,他很快乐不是吗?“萧决的笑声,邪恶低沉。
拉开自己的裤链。
昨非恐惧惊骇到不能自已,吓得痛哭。哆嗦道:“你要干什麽?!”
萧决低沉的笑音,真好象死神的呼唤:“从你们这里,分一点快乐。”
昨非有点明白了,只是不敢置信,浑身僵硬,抖得像是快要散架一般:“你要干什麽,你要干什麽?!不──!”
正叫着,萧决一手滑到昨非后庭,从他与小念的胶合之,插入一指,拉开一条缝隙。
昨非声嘶力竭地使尽全力哭嚎:“不──”
“放松。“萧决低声。然后,身子一挺,竟硬生生挤进了那狭小的洞穴。
“啊──!“昨非惨叫!
那真是一声彷佛要生生撕开声带那样的拖长了声的惨叫!
那真是一种彷佛要将听到的人的心v都生生握住的可怕的嘶叫!
那已不像是人的叫声。
──那地方本就窄小,又是已容巨物。哪里还能再承受另个一分身的体积和动作?
昨非痛得几乎晕过去,血液大量地涌出来,染红了小念身体,也染红了萧决衣物。
昨非一直尖叫。
连小念都忍不住挤压闷哼一声。又何况昨非。
连萧决都受不住面色凝重眉头紧皱。又何况昨非。
“放松!“两个身份卡在里面连动都不能动一动,小念又屡屡闷哼着表示不适。萧决皱眉低喝。
昨非痛得全身僵硬,皮肤惨白,身上全是冷汗,勉强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萧不不”
萧决不管不顾,粗暴地抽出大半。
昨非早已不能出声,只是浑身抽搐一下。
血还是大量涌出来。
不过,小念舒服一些了。
萧决出去大半,里面就有空间。
小念长长吐出口气,感觉不会再有争地盘的了,静了片刻,继续动作起来。
渐渐地,萧决掌握了他的动作规律,就趁着他律动抽插的间隙,插入。
一开始,对小念的行动,当然是个阻碍。
不过,本能让小念很快适应,再加上萧决刻意配合他的动作规律,于是,两人渐渐合作无间。
你退出,我进入。就这样轮流地在昨非体内取得摩擦的快感。
昨非神智可能还在,不过,身体完全瘫软了。就那麽靠在萧决身上,任萧决扣住他腰,任他们二人摆布。
小念是被下了药,当然感觉不到这行为有多淫乱多邪恶多刺激。
萧决却感觉得到。
他觉得,他和小念,好象一直就是这样──在别人提供的狭窄的空间里面,利用这样稀少的机会,彼此摩擦着产生快慰,可是,又不能彼此相容。
他进去,他就只能出来;他出来,他才可以进去。
萧决U息。
小念却快乐地呻吟着抽动着,很快高潮。
当然萧决却还没有。
可是,他还是退出去了。
昨非瘫软如泥的身体,好象个破布袋子一样被他随手扔到了一边。
大量的鲜红和白浊弄v了身下的白色绒毯。
一块地毯而已,萧决当然看也不看一眼。
他把小念抱到床上去。
然后,打算离开。
发泄过后的小念全身无力,可是,神智倒像是有些恢了。
“爸"小念细如蚊鸣地低声喃喃。
萧决站住。
迟疑良久,奈不住小念一叠连声地叫,终于回头,终于,又走回去坐在床沿。
俯下身去双掌包住小念脸颊,低声,温柔地:“怎麽了?怎麽了小念?”
“爸──“小念拖长声音。
“爸爸"小念呢喃。
这时候的小念的样子,无知,无辜,声音又软软地活象是在撒娇,真像个孩子。
萧决的冷硬无情的眼神,立刻就软下来了。
柔情似水。
18
对待别人的孩子,萧决的行为禽兽不如;可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萧决温柔如水。
他拥抱小念,亲吻他,喂他喝水。行动里所有的意思就一句话:哦,宝贝。
已经回了大半意识的小念,真的真的不能抗拒这种温柔。
──你体味过温柔的感觉吗?
其实也没啥特别希奇的,不过就好象整个人泡在热水里那种感觉。
温度适中,不冷,也不热。只是温暖。
还有安全。
很平常的感觉。不过,很多东西,越是平常,就越是难得。
有时候一个富豪可能会贫困到找不到一个家。
有时候一个吃遍山珍海味的人,终其一生也再难吃到一小时候他妈妈给他做的清汤挂面。
有时候一个极其擅长交际、身边友人无数的老板,却在一个寂寞的晚上找不到一个可以陪他共进晚餐的人。
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温柔很难得。
当然每个人清醒的时候都不会为了这样一点暂时的虚幻的温柔付出一生的大代价。但是,如果你当时正在承受着孤独和寒冷的侵蚀,突然可以感受到温柔,那麽,至少在当时当地,能把握住自己的人还真的不多。
啥代价都不在乎了。先留住温柔再说。
小念也是。那天晚上,被人背叛和欺骗的感觉,寂寞,孤独,愤怒,悲伤,沮丧这一切的一切都暂时封锁了小念的理智。所以当他的父亲向他放出温暖的时候,没多想就靠过去了。
他伸出手抱住萧决的身体,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不动,不说话。
萧决慢慢地轻柔地褪去他身上凌乱残留的两件衣服,他也没反抗。
小念渐渐赤裸,乖乖地躺在床上承受另一个男人的抚摩。
对小念的渴望太过激烈也太过长久。得到的时候萧决有点激动,吻住小念的动作,有点狂暴。
小念立刻有拒绝的表示。
萧决真是温柔,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察觉到小念有推拒的反应,立刻停止。
他起身看到小念微有怯意的眼睛。立即改变了进攻策略。
要向这样一个胆怯的谨慎的又那麽寂寞孤独的情人发射感情炮弹,必须得把糖衣裹得厚厚的才行。
所以萧决温柔的吻和抚摩,温水一般漫过小念的身体。
任何的挑逗和刺激,都是浅尝辄止。
好象小火炖汤,盖还敞着,冷水一点点加热,热水慢慢开始沸腾。
颈部和腰侧这种地方,虽然不是最直接的敏感点,可是,反施加安抚刺激的话,也可以让人激动起来。
吸吮乳珠会让小念回想起前不好的印象,但如果萧决低头舔吻肚脐的话,小念就不会产生太多抵触情绪。
抚摸分身会让小念紧张,他一紧张就会拒绝的表示。不过没关系,萧决可以改向他的大腿进攻。
大腿根部、内侧,其实是比挑逗和刺激男具本身,具有更加暧昧更加淫糜的意义。
连亲吻都不会太激烈太疯狂。多数是含着嘴唇舔舔牙齿,吻的话,一感觉到小念的紧张,立刻停止,退出。
小念想拒绝都没机会。
小心翼翼到了这个地步,因为第一很重要。
萧决必须要利用这一确定小念对他的感情。
更不能因为失败的第一让小念恐惧这种事情,从而坚定他抗拒的决心。
他的行动很成功。
小念脸红得好象番茄,小念挺起身体呻吟,小念用眼神表示投降与乞求。可是小念不会紧张,不会拒绝。
即使他探指进去,小念也不过发出几声柔软的呻吟算数。全不似之前的哭泣哀求,拼命拒绝的坚定。
萧决进去的时候有点麻烦。小念紧张得不行。萧决怎麽哄怎麽安抚都没用。勉强进去一半,小念死活不肯再让他继续了。
只要萧决态度稍微强硬一点,小念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发出一连串轻轻细细的尖叫声。
半途停当然很难受,可是一看小念那样子,萧决就不敢再继续。
小念呢?一开始的确是出自于害怕,以及被恐惧放大的疼痛。可是,后来,看到萧决万分苦恼甚至痛苦的样子,小念恐惧的拒绝就渐渐变成了任性的捉弄了。
反正他急,他不急。
当然萧决很快就回过味来了。
狠狠吻住他,覆住他的分身,使出自己所有的技巧,无所不用其极的挑逗。
濒临绝顶的时候,再握住他,不让他发泄。
小念要哭了。
萧决很顺利地进去了。
小念濒临崩溃的身体,敏感至极。对方任何一个最最细微的小动作,都能引起他很大的反应。
萧决通过他的反应,顺藤摸瓜地很快找到他体内的敏感。
不是太的地方,方便萧决充分发挥自己以往的经验技巧。
小念尖叫着,堕落地在他父亲手里射出白浊的体液。
萧决野兽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
控制着小念瘫软的身体,他怎麽抗拒都不管了。
颠来倒去,反地变换着姿势。
野兽一样侵犯和吞噬着自己的孩子。
进入到他最的里面。摩擦、冲击。
听他的哭泣,尖叫,哀求,呻吟。
感受他细白的手臂螳臂当车一样的推拒。同时也感受着他不住抗拒着又不住被这种至为强烈和邪恶的快乐鞭策拷打至屈服的矛盾,小念这种界线模煳的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抗拒还是索求的暧昧态度,让萧决充分体验着自己同时充当小型上帝和小型撒旦的快乐。
还有欲望一点点被满足的快感
销魂。
萧决U息着呢喃:“小念,你真的让人销魂”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捏着小念的手臂扣在他的身后,逼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欲望楔子一般顶入他的身体。顶得小念吟叫不停,因为手臂背在身后,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挺着,正把自己的乳珠送进敌人口里。这个姿势让身体的重心不好掌握,摇来晃去地,敌人茎体埋在体内狂暴地进出,小念身体的摇晃更添加了摩擦的快感,挡也挡不住地放射曼延到全身。
这种时候,征服固然是快乐的,被征服也一样是快乐的。
面对萧决这样近似于强暴的粗野行为,屈服的感觉可以转化成一种诡异的禁忌的邪恶的快乐。变态的,疼痛的,可是,也是快乐的安全的。
人为什麽会有这种变态的快乐呢?为什麽会有这种被压制被刺激的渴望与需求呢?
有人嗜吃辣椒与苦瓜,有人喜欢趴着睡觉。都不是舒服的活法。为什麽有人还是喜欢呢?
心情沮丧的时候,大多数心理学家认为最容易缓解压力的方式不是放松独而是一个紧窒的拥抱,为什麽呢?
这种变态的快乐,让小念在父亲的手里无数地达到高潮,也无数接纳父亲射到自己身体里的大量灼热的粘稠液体。彻底地堕落到魔鬼的世界。
19
人是吝啬的,一丝甜不要换来一生的执着。可是,命运也是吝啬的,有时候小小的任性,就能被它揪住不放,非逼你付出大代价不可。
昨非的愚蠢,小念的软弱,还有萧决的悖伦与残暴。都要付出大代价。
夜了。
萧决从累到昏迷过去的小念身上起来。给他盖上被子。自己点了根烟。
纵情了大半夜,萧决也不是不累的。也何尝不想睡在爱人身边。只是精神太过亢奋,萧决一点睡意也无。
一回头看到那个昨非还躺在地毯上人事不省呢,顺手一杯凉水浇在面上。
反正不是他儿子,病了不用他伺候,他当然不必心疼。
残暴的"治疗"方式很有效果,一杯凉水下去,昨非幽幽醒转过来。
一醒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天地万物似乎都在自动旋转。胸口烦闷,剧烈的恶心感觉折磨得昨非脸色苍白。冷汗出得全身上下都潮津津的,夜寒风凉,寒意刺透骨髓,更冻得他控制不住地冷颤不停。口里发苦,嗓子撕裂似的疼──其实身上四肢百骇无一不痛,惟有受伤最重的后庭那地方倒不觉得了,只是木,麻麻的木,诡异的感觉,彷佛那地方那块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大腿根部倒是一片令人恶心胆颤的粘腻潮湿。
好久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麽事。
昨非慢慢转动酸痛的脖子,看到萧决披着睡衣晨袍严严整整坐在面前,又看到不远床上小念一席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地毫无动静,想是睡了。惟有自己,赤身裸体地被扔在这冷飕飕硬邦邦的地板上,冷月如霜,映在身上反射出白惨惨的一片冷光。那样子,正像是昨非一颗凉心浸在冷水里,绝望得他只恨不得自己赶快就死了。闭上了眼也好看不见眼前这一片冷酷无情的人世间。
可是他还没死,还能听见萧决审问:“说吧,怎麽回事?”
事到如今,昨非彻底绝望,反倒无所顾忌了,勉强自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来:“不知道。“本来是要刺他两句的,奈何昨非伤成这样,有心无力,只这区区三个字,就够他喘的。
萧决沉默一会儿,弹弹烟灰:“昨非,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我不管你有什麽心思,爱我也好,有什麽其他的目的也好,这里你肯定是别想再待下去了。不过,怎麽出去,出去以后怎麽活着,这些,可就全在你今天晚上说的这几句话上了。该说什麽,你可全得想明白了,以后有什麽觉得不妥的地方,再回来找我,我可就不奉陪了。”
昨非眼睛一闭,泪珠滚滚而落。
事到如今,机关算尽,却不想还是落到了这麽一个下场。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顺从命运,不作他想来得舒坦呢。
可是,昨非这样一个凡事主动的性子,若是如今再给他个机会让他从头再来,怕他,还是会做出和之前一样的选择吧?
看来,还是性格决定命运,而非机遇。
昨非此刻,真顾不上为自己凋零的爱情哀悼了。萧决提醒了他,他该为将来的命运做打算,而不是只顾坐在这里为他的爱情伤心。对于爱情,他只有绝望。
只有绝望。
自己把事情弄得山穷水尽了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麽愚蠢。
真是,真是愚蠢。
而且可笑。
可笑至极。
萧决从没有说过爱他,也从未有过任何一丝可能的迹象表示,他会爱上他。他的态度,一直非常明确,而且,决绝。不爱,从没爱过,而且,永不会爱。他的所爱另有其人。无论结果如何,和他没有关系。
一切,都不过是昨非自己在痴心妄想。
事到如今,昨非清醒过来,真觉得自己奇怪──他怎麽会认为设计出一场被小念强暴的假象来萧决就会顺着他的意思将小念赶出家门呢?他怎麽会有这麽愚蠢的疯狂的想法呢?
疯了吧?当时一定是疯了。
事实证明,即使萧决没有提前回来,即使萧决真的误以为是小念欺负了昨非,那麽,到时候被赶出家门的,也必定是他昨非而不会是小念。
绝不会是。
和小念相比,昨非算是老几?在萧决心里,他与小念,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别说他被小念强暴,就是他被小念虐杀了,萧决也不会动容。对萧决来说,昨非不过是个用于消遣的玩物。他乖乖地,很好;他不乖,或者被人玩坏了,v了,都无所谓,萧决随时能再找个更新鲜更听话的替代他。
昨非绝望地惨白着脸,艰难地嘶哑地:“是我给小念下的药,诱他来强暴我。”
萧决皱眉,先问:“什麽药,对人身体有什麽作用?”
昨非小声道:“说明书在我房里,还没扔掉。据说没有副作用。只是性药而已。“这一句话,也让昨非喘息数。
萧决静静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眼里没有怜惜,拿烟的手指还是那麽稳定从容,只有额上青筋隐怒得微微暴起:“为什麽这麽做?“你不是爱我的吗?怎麽又对小念动手了?
昨非苦笑,眼光迷蒙:“我想让你赶他走。”
萧决大皱其眉。
这两件事有什麽关系吗?
昨非苦笑:“我以为,只要我对你说小念强暴我,你就会赶他走”
良久,萧决静静地:“你觉得你这种不着边际的谎话,我能相信吗?“我儿子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了,我这当爹的不把那勾引我儿子的男人宰了,反倒要让我儿子滚蛋,放了你们俩手拉手到个老子看不见的地方双宿双飞去?这也太不合逻辑了。
昨非微显慌张。可是:“这是真的。”
萧决挑眉,嘲讽地,看他很久,末了点点头,轻声道:“明天,我会让医生来检查小念的身体。至于你的目的,等小念醒来之后,再听听他的说法吧。如果和你一致,我可以考虑相信你。如不,你知道后果。”
这一等,直等到第二天上午近十点光景,小念才慢慢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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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决立刻靠过去,嘘寒问暖地,那叫一个殷勤:“醒了,渴不渴,喝水吗?“体贴地扶着小念的脖子,喂他喝了杯水。还有:“饿不饿?想吃什麽?头疼不疼?身上有没有什麽不舒服的?我让周医生过来了,待会儿吃了早饭,让他好好给你查一查。”
小念依稀记得昨晚的事,心里很是惶恐不安。心乱无比,哪还能听得到萧决说什麽呢,只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进去。再不出来。窘迫间只得扭过脸不去看他,这一扭脸,就看见不远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昨非身影。
乍看昨非那样子,真吓了小念一跳,只见他精神萎靡,呼吸短促,赤裸的身体全无半丝血色,白得吓人。身下白色地毯上一大滩血迹更是让人惊骇。小念惊叫一声:“昨非!“立时就要跳下床近旁探视,一边掀被子,一边连声惊叫:“昨非你怎麽了?”
萧决一把按住他:“他还没死呢。“笑。瞧你紧张的。至于吗?
小念看他父亲一派好整以暇的从容神色,大怒:“他怎麽得罪你了?你要这麽折磨他?万一”
萧决皱着眉头打断他:“我还没问你呢!──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口气吗?”
小念一下子沉默了。
萧决U气,哄他:“先吃饭,吃了饭咱们再说。”
小念沉痛地:“昨非呢?他吃了没有?“别说是吃,怕是连口水都喝不上吧?
萧决脸色彻底沉下去了。他沉默一会儿:“你还挺关心他!“冷笑。
小念道:“爸,我再提醒你一──别人的孩子,也是人!”
萧决冷冷地:“这是他自找的!”
小念沉默。良久。昨非再一被父子两人的争吵声惊醒,一眼看到小念已经醒了,惊呼:“小念,救救我!”
小念还没反应过来,萧决立即怒喝:“闭嘴!”
小念急道:“怎麽了?昨非,告诉我怎麽了?”
可是昨非再不敢说话。
小念恨其不争,无奈只能把目光转向他的父亲。
他父亲眼里带着笑意和他对视良久,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回来时候,看到什麽?”
小念不安。
看到什麽?
然后小念想起来昨晚上昨非和自己的谈话,以及红酒。
小念看向昨非,我父亲都知道了?
昨非面色惨白,惨笑。
小念烦恼不堪,暗自狠狠瞪他一眼。
原来,真是昨非自招。
可是,昨非虽然作错,不过错不及死。这样大的惩罚,好象有点过了。
太过了。
可是,看他父亲的意思,好象还没有彻底消气,好象还不打算放过昨非。
小念U息一声。
他不想管这种闲事。可是无论如何,他得救他。
他不能再看着他父亲害人了。
小念这担忧绝对不是杞人忧天──以他父亲如今的势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理掉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或者,把个无依无靠的小男侍卖到个鸟不生蛋的地界去,那实在不能算是太困难的事情。
真是那样的话,昨非这一辈子,可就全毁了。
可是,怎麽救呢?
小念问:“他怎麽说?“在他昏睡时候,他父亲肯定已经审讯过昨非了。
萧决微笑,看着小念,眼里温柔得就像一个真正慈祥的父亲在烦恼又无奈地看着自己淘气的孩子:“不许串供。他说他的,你说你的。”
小念沉默良久,居然说:“我喜欢昨非。“一字一句,小念慢慢吐出。
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说是昨非给他下药陷害他吧?那样的话,昨非怕就死定了。
谁知话一出口,萧决立时笑起来。
昨非却凄厉非常地嘶喊一声:“小念!你──!“这一声哀叫!叫得小念心悸。
小念惊愕,怎麽,我说错了?
小念隐隐不安,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咬紧了牙关一直撑下去,才有可能救了昨非一条小命。
萧决笑完了,看着小念,语气轻柔地:“你再说一遍!”
小念咬牙挺住:“我说,我喜欢他!”
萧决点点头:“所以,你──”
小念也点点头:“对,我喝多了。“想了想,又补一句,“还吃了药。“所以,色胆包天了。
萧决脸色有一点铁青色,可是语气温和得近乎讽刺:“他是我的人!”
小念顿一顿道:“不,他不是你的!你包养他没错,可是他是自由的!他有权利选择──”
萧决冷冷地:“可是我把他买回来,不是让他干这个的!”
小念立刻道:“我让他把钱还给你!”
萧决讽刺道:“那钱肯定是出自于你的腰包吧?”
小念毫不退缩:“为了自己的爱人赎身,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萧决沉默一会儿,突然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微笑,一字一句地,温和地,说:“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了这个圈儿里最大的笑话了吗?”
小念第一个本能是想问你的面子比昨非一条命还值钱吗?可是他没问。这一时刻,他世俗的心又一站出来说话──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否在乎别人说法这完全是你自己对个人生活方式的选择。可是对于萧决这样的人而言,尊严可能真的比一个无权无势的MB的生命,更值得维护。因为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名利权这三项,早已相互融合,难舍难分。
可是,小念必须要把昨非救下来。他不能再看着有人因为这件事而死于非命了。
小念铁青着脸:“再卑微的人,也是个人!也是条人命!爸!救人一命"苦口婆心地,可他父亲毫不理会。
萧决冷笑:“收回你那套!”
小念死死咬着嘴唇,哀求道:“爸,送他去医院吧!他快死了!”
萧决皱眉道:“我说了!他死有余辜!”
小念再忍不住眼泪掉下来,伸手拽住萧决袖子:“爸──!我求求你!你就当是救我吧──你就当救你儿子吧!他要是死了,我一辈子不能原谅我自己!──是我害了他!”
萧决勃然大怒又嗤之以鼻,一把抽回手臂:“不能原谅你自己?你能把你怎麽样?你还能为了这麽个男妓去死?!”
小念瞪着眼睛,看了萧决良久,冷冷地,哑着嗓子:“爸,你要是让他死了,我,“小念一字一句地,轻轻地却是掷地有声:“我恨你一辈子。”
21
我恨你一辈子。
萧决低下头,定定地,盯住小念的眼睛。
小念还是那个样子,针锋相对,毫不退缩。
我恨你一辈子。
萧决看他良久,问:“你是真的”
小念肯定道:“我是真的喜欢他!”
萧决又沉默。
别说,他现在还真是有点信了。
沉默很久很久,萧决澹澹地:“好。小念。好。“萧决点头,语气平静,“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他,我当然就不会伤害你的爱人。小念。”
小念感激地惶恐地:“爸”
萧决立刻伸手,止住他。
那手,就着那个动作,在空中凝固良久。
小念欣喜的表情也在同时定格,怔怔地看着萧决那只手。.
良久,那手慢慢慢慢移动,最后,轻轻抚到小念脸上,以一种,不像是父亲的慈爱的暧昧感觉,慢慢地,轻轻地,在小念脸上上下滑动:“可是,小念,“萧决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地,轻轻地,只是令人不易察觉地捎带上了一丝丝的暧昧和轻佻,“你知道,这是为什麽?”
小念愣住。
那个没出口的谢字哽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噎得他浑身僵硬。
那手渐渐渐渐已经向下滑到小念脖子里,小念心跳渐如擂鼓,可是小念不敢动。
也不能动,一动,昨非就死了。
他父亲那双低垂的彷佛带着一丝欲望与戏谑的眼睛里面,那股叫人胆寒的凶恶杀气,似乎还没有完全地褪去干Q。
萧决嘴角勾着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念,手指一寸寸向下游走,声音低沉得彷佛就伏在小念的耳边说话:“小念,这个时候,你还是希望我救治他吗?”
小念沉默。
萧决笑:“你知道,小念,我从不放过冒犯我的人。”
小念沉默很久:“我是你的儿子。“艰难地。
萧决冷冷地:“是我的儿子,也不能白白从我的手上拿走我的东西!”
小念又沉默。
萧决冷冷地:“小念,你是跟着你爷爷长大的,记得吗?你爷爷应该告诉过你,萧家的人,从不白送人东西。不管那人是谁。即是说,萧家人想要得到自己家人的东西,只能有两个办法。要麽──抢;要麽,交易取得。”
小念沉默。
萧决继续道:“可是──你这叫什麽?你这是抢吗?是偷──小念,你在偷我的东西。你知道吗?”
萧决道:“小念,我鄙视你!”
小念面色惨白。
萧决笑了:“当然了,抢,你肯定是抢不走的。不过,你打算──用什麽来和我交换呢?”
抚摩着锁骨的手,轻巧一转,松松扣住了小念的脖子。
这是一个能够充分表示占有,和控制的姿势。
小念沉默。
“哈哈哈!无耻!“昨非倒在地毯上,嘶哑着嗓子,一边咳嗽一边大笑不止,“你们这对父子,不顾廉耻到了这个地步,还走这个过场做什麽?可笑我愚蠢至极,还以为终于能有个爱我的人,其实其实不过是别人爱情游戏里的一个道具而已!你们这两个没有人伦的东西,做出这种乱伦的事情来,就不怕遭天谴!”
“够了!“小念暴喝,“昨非!闭嘴!”
昨非大怒:“我闭什麽嘴!你们敢作,还怕人说?!下作!无耻!”
小念急得头发倒竖,又不能立时扑上去捂住他嘴,身边人什麽脸色他也不敢看,就怕看到一脸杀气,只能在那里急得捶床。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萧决倒是不气──他已经决定要解决掉这个人了,还管他死前说些什麽?反正他也没有出去说,而且,他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出去说。只是在旁边看小念急的那个样子,还以为他被人欺负得下不来台了,羞愤以至。这才隐隐地有些上火了,铁青着脸,打开小念床边柜子里一个保险箱,取出一支黑乎乎的东西来,拿在手上。
昨非立刻噤声了。
小念看他一脸恐惧样子,顺着他眼光也禁不住转过头去看。
这一看一惊非同小可,小念惊呼一声:“爸?!”
──是枪!
上帝!
小念吓得,也顾不上身上一丝不挂的窘境了,一掀被子跳下床来,瞪着萧决手里那枪,想扑过去抢又不敢,颤抖道:“爸,你冷静点!”
偏偏旁边那位情绪已经悲愤到了极点,连恐惧都顾不上了,尖声叫道:“萧决,你敢杀我!你居然要杀我!你开枪!你开枪!你也跑不了!“已经语无伦了都。
小念怒吼:“你闭嘴!“扭头又看见他父亲不动声色从保险柜里又取出一个黑粗粗的东西,慢慢插在枪管上──小念知道那是消音器。
小念心都冷了。
整个人都傻了。
可是昨非不知道那是消音器,还在叫嚣。
萧决安好消音器,手臂一伸,冲着昨非,连瞄准都不必,直接开枪。
千钧一发,小念握住他父亲那只手腕,往上一抬。
很低很轻的"扑"的一声,子弹射入昨非身后壁,“咚”!一个洞。
昨非先是被枪口那道闪光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壁上那个洞,立时软在地上。
萧决慢慢慢慢回头,盯住小念。
眼里阴森的怒火冷冷在烧。
山穷水尽,小念反倒冷静下来了:“我答应你了。”
萧决阴森地:“你答应了什麽?”
小念道:“放了昨非,拿什麽换都行,我答应你了。”
萧决冷冷地:“你什麽都是我的!“你拿什麽跟我换?
小念道:“我的未来不是你的!“感情也不是。
萧决沉默了。
小念冷冷道:“我说过了,你要是杀了昨非,我恨你一辈子。”
萧决没说话。
昨非也沉默了。
这时候他也看出来了,萧决真是敢杀他,小念真是在救他。关键在此一举,他绝对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萧决沉默良久,手指一动,哗哗哗,刚被安在枪管上的消音器又被他旋了下来。
小念缓缓放开手。放开他父亲的手腕。
一放开手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用力,直握得萧决那截手腕隐隐发红。
小念自己握住自己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那把枪一颗子弹没发,终于从那保险柜里出来现了一圈之后又回去了。
昨非安全了。
至少,是暂时安全了。
22
医院.手术室外。
昨非已经被推进去两个小时,凄厉的惨叫声一直没有停止,叫得人心悸。
小念萧决都没在,只有老李等在外面。
又过了一个小时,灯灭了。门打开,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戴着那麽厚实的口罩,都能看得他一脸怒气。
老李赶紧上前:“怎麽样?”
那医生狠狠剜他一眼:“死不了!”
老李立时松口气。
那医生气得:“只要死不了就行。是吧?“讽刺。
老李赔笑:“这个”
两人一并到了办公室,那医生清洁完毕后出来:“我一直以为萧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老李沉默一会儿,正色道:“无论如何,请记住,他是路遇歹人强暴,和萧决一点关系没有!”
那医生也沉默一会儿:“那麽,让萧决自己来和我说!”
老李有点急了:“何亮,当初你开这家私人诊所的时候,萧决可没少帮你!”
何亮U息道:“我没忘,所以,我得救他,不能眼睁睁看他这麽错下去!老李,这种事情,瞒得过一,瞒不过一世!“这种性虐的嗜好,迟早有一天得玩出大事来。
老李沉默一会儿:“我会劝他!”
何亮讽刺道:“你劝他?有用吗?你根本就是他的狗腿子!”
老李怒道:“那你想怎麽样啊?!你不能真把他搁进去吧?”
何亮沉默一会儿:“医者父母心,那孩子,连十八岁都不到。既然萧决敢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那,就请他拿出点禽兽的胆色来,自己来面对!”
老李又惊又怒道:“你就不能放他一马?”
何亮道:“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不过,我有我的良心。”
老李沉默很久,从包里拿出厚厚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请你的良心休假一天。”
何亮看都没看一眼:“我醒着,我的良心就必须醒着。”
老李彻底词穷,无奈之下给萧决打了电话:“我说服不了他。”
萧决在那边笑:“老李你的口才退步了啊!”
老李沉默良久:“事实上,我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萧决也沉默良久:“那麽,我来说服你们。”
那天晚上,萧决请何亮吃饭。
席间,何亮质问:“那孩子差一点就要终身残废了,你知道吗?”
萧决笑着点头道:“我听老李说了。“不以为然。
何亮怒问:“要是小念受了伤,你可会饶得了伤他的人?”
萧决笑了:“不会。别说是小念受了伤,就连那些算计他打他这种主意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何亮一脸怒容,道:“己所不欲”
萧决笑:“所以啊,这孩子受的这伤,已经算是轻的了。”
何亮愣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梗那儿了。
而且,接下来的话,就不好说了。
听萧决话里意思,好象是那孩子先算计小念的,萧决的行为,不是为了何亮自以为的那种变态的快乐施暴,而是──对这世上的绝大多数父母来说,自己受伤尚可以原谅,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孩子被人欺负吧?
连老李都耸动:“小念受伤没有?”
萧决摇摇头:“没有。“要是有,昨非这会儿,也就用不着接受治疗了。
何亮和老李同时松出一口气:“既然小念没事,你又何苦太难为那孩子?“还是用这种方法!
无论如何,萧决的做法,还是太过禽兽。太没人性。
萧决说出了一个药名:“你听没听过这种药?”
何亮皱眉:“现在市面上很着名的春药。副作用几乎没有,药效却非常厉害。因为带了一点迷幻成分,吃下去会导致人神智不清,只有性欲出奇旺盛。”
萧决一再问:“真的完全没有副作用吗?”
何亮道:“药物本身是没什麽问题,不过,男人如果纵欲过度的话,当然会导致身体上出现一系列的问题。这种药让人不能控制自己,很容易出现一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的身体问题。尤其是年龄比较大的人,万不能随便服用。否则,很容易发生危险──怎麽,你吃了?”
萧决冷笑:“小念吃了。”
何亮还不明白:“他吃这东西做什麽?“有必要吗?小屁孩儿,正是青春旺盛的时候啊!还用吃这种东西助兴?
老李先反应过来:“是那孩子骗他吃的?”
萧决点点头:“药下在酒里。他和我们一起住了半年多,一直没问题。小念没想过防备他。”
何亮惊愕:“你是说,是──“这种药物,容易让人失去控制。
老李皱眉道:“他为什麽?谁让他这麽干的?“要不,就是那孩子根本就是个被虐狂?
萧决冷笑:“他以为,如果让我看到他被小念强暴,我就会锄强扶弱,把小念赶走。“冷笑。
老李惊愕:“为什麽?“他能想到那孩子为什麽这麽做,不过,家又不是法庭。法官永远会偏向弱者,有罪的人会得到惩罚与放逐。可是没有一个做父亲的,会因为儿子犯罪了就抛弃他。也没有一个儿子会因为父母不符合自己的理想就不承认他们。
家不是讲理的地方。
何亮却是一个讲理的人。
他把萧决的那e现金推了回去:“大哥,这钱,我不能要。昨非的事,我替你保密。不过,他的医药费,还有,出院之后的生活,你可要安排好了。”
萧决点头道:“谢谢。”
何亮又犹豫一会儿:“大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决笑了:“你说。”
何亮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凋饰,送到萧决手上:“玻璃制品,千万小心,轻拿轻放。不然,东西碎了,可能扎手!”
萧决接过,笑了:“以后我用木头的!”
何亮不信道:“大哥还是小心为上,生活当中,易碎东西实在太多!”
萧决果然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东西回家。
小念一个人在他的房间里,倚着窗户看风景。
萧决走过去,一只手按在小念肩膀上:“怎麽不开灯?“声音低柔,怕惊着谁似的。
小念没说话。只是身体略显僵硬。
萧决道:“何亮说,他已经没事了。”
小念沉默很久:“我去看看他。”
萧决低柔的声音,立马变得冷硬了:“不行。”
23
小念勐然回过头去,质问他:“为什麽?”
萧决瞪着他,很久,忽而冷笑:“你觉得,他现在还想再看见你吗?”
小念沉默良久,点头道:“他当然不想!因为他恨我!恨你!恨我们家里所有伤害他的人!”
“他活该!“萧决冷冷道,“我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毙了他了!这种歹毒的蠢货,没良心的东西,活着都多余!”
小念暴怒:“他做错了什麽?!他爱你,而你竟然要他去死!”
萧决也暴怒:“他错就错在他不该有那种想法!”
小念怒道:“错的是你!要不是你对我有那种不该有的想法,他能这样吗?!”
萧决沉默。
屋子里一霎时静得可怕。
很久很久,萧决轻笑一声:“不该有的想法?”
这蓦然一声轻笑,在这间静默而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小念禁不住地有些惊怕。
小念没有回答。
萧决自顾自继续笑言,声音诡异的嘶哑:“小念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快乐吗?”
小念立刻紧张了。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我我不知道!“回身就要逃走,被萧决一把按在上。
萧决伏在小念耳边呢喃:“有人说──食欲、性欲,是人生中不多的两件不需要付出太多代价就能得到的快乐。“他暧昧十分地伸手抚着小念的脸颊,触手的皮肤光滑如玉,也是冷如玉,“可是,人们往往以得到这两种快乐为耻很可爱的人生与人性你说是不是?”
小念沉默。
萧决轻轻地来回抚过他的脸颊,毫无边际的呢喃彷佛都是醉话:“你享受着我给予的快乐却又吝啬着哪怕是一点点的付出小念,你是个冷漠自私的人。”
小念突然道:“你不也是麽?”
萧决沉默。
小念道:“我是你的儿子。“当然与你,如出一辙。
萧决道:“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快乐。你呢?你为了什麽?”
小念道:“人不只是为快乐活着。”
萧决道:“那为了什麽?”
小念沉默。
萧决道:“我的自私最起码满足了我。你呢?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满足了谁?”
小念道:“至少我救了昨非。”
萧决道:“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你,昨非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小念沉默。
萧决道:“所以你看,事情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起点。没有任何变化,除了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外人之外”
小念沉默。
萧决道:“所以,下做出决定的时候,先想明白你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小念道:“我想要你别再伤人。”
萧决道:“那简单。”
小念道:“怎麽做?”
萧决搂紧他:“你在我身边。管住我。“低头,凑近他的耳朵,“永不离开。永远管住我。”
三天之后。
萧决亲自去医院接人。
昨非伤得厉害。轻轻一动,就痛得脸色惨白。
宾士车开得平缓,几乎没有颠簸晃动。
可是昨非脸上,还是一丝血色没有,只有一双眼睛眸光闪烁,贪婪地看着萧决:“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萧决随手按了身边一个按钮,黑色的隔离板徐徐降下来了才回答:“不能。”
昨非眼圈红了,良久,痛楚低柔地道:“萧决,我爱你!“那声音轻柔得彷若丝绸,可是坚决肯定。愈发显得凄楚动人。
萧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小念故意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那麽暧昧,就是为了要保护他。
为了这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连自己都不再顾惜了。
就这样放过冒犯自己的人?这不符合萧决牙吹男惺路绺瘢不过,既然他儿子这样用心良苦,他就不能不成全他。
昨非等了半天,没有答桉,表情渐渐绝望。可是怎麽样也还是不肯死心:“如果没有他,你会会爱上我吗?”
萧决很冷地看他一眼:“不会。“莫名其妙,我对你怎麽样,和小念有什麽关系?“别再想着算计小念,我不会再原谅你第二!”
这样直白的冷酷的拒绝,不但一点回转的余地没有,而且一点感动怜惜也无,甚至没有尊重。昨非被他噎得下不来台,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泣不成声:“为什麽?”
萧决真实地诧异了:“为什麽你会认为我一定得对你有个交代呢?“见鬼,世上人都死绝了?除了小念,就只剩下你一个选择吗?!
还"为什麽”?你问问去,世上有多少人有资格有胆子问我一句"为什麽”?
昨非无话可答,只有垂泪。
谁说爱情没有道理?──对萧决这样的人来说,真理是要反过来用的:要他爱上一个人,必得理由充足不行,不爱,倒不用了。
可是,他爱上小念的理由在哪里呢?
──如果你要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也答不上来。
不过,那不是因为没有理由而答不上来。而是,理由太多了,一千一万个,共分三本书七大类八十六章九十九个小节,这样的大题目,一时之间,你让他从何说起呢?
昨非忽而大笑,笑声刺耳。萧决不堪忍受,沉下脸来:“你知道,我本来是打算杀了你的。是小念不忍心,一再要求我保证你的安全。我答应了他,所以不打算再把你怎麽样。但如果你再这麽不安分,那就不一定了。”
昨非恨恨地看着他:“是吗?如果我死了,你要怎麽向你的宝贝儿子交代?“冷笑。目光狠毒。
萧决也冷笑,不过他的笑,看起来比昨非的慈爱多了:“傻孩子,除非小念是真爱上你了,否则,你以为他能盯你多久?“你这孩子,真是事实上,这世上只有你自己才会觉得你是真正的重要。其他所有人所有的诺言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骗人的。
昨非再也无话可说,车厢里终于又恢了之前的宁静无声。阳光经过黑色玻璃车窗的过滤,昏暗许多。照得少年的脸色惨白,目光阴暗。
2
车子停在郊外一间别墅车库。
萧决下车。
昨非一直怒视他,目光狠毒。
张简笑着迎在门口。
此人身材高壮,面容不很英俊,不过十分刚毅。闲闲往那儿一站,也是腰背挺直,很像个军人。不过目光太邪,犀利得有股凶气。他要是盯住了一个人,能把人看到肝颤。
他看着萧决车上那个司机小心翼翼把昨非搀扶出来,诧异了:“这小孩目光不善那,为什麽呀?”
萧决没好气道:“边儿去!”
张简哈哈笑,笑完低声道:“你的小朋友?挺有个性的嘛!──我说你这半年来,怎麽突然这麽安分了。原来,是好上烈马的味儿了!”
昨非一双怒目,闻言立刻转到张简脸上,简直像恨不能咬他一口。
张简立时一笑:“小东西,管住点你的眼睛,别乱踅摸!“现在道上敢当面这麽瞪我的人,还真不多了。新鲜!
昨非初生牛犊,丝毫不惧。倒是萧决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昨非,老实点。记住教训,忘记经眩对你有好!”
昨非被搀扶到三楼一间房间。
萧决道:“简,人我是交给你了,你给我看好了!将来丢了死了,我拿你是问!”
张简道:“这你可以放心。不过,总不能关他一辈子吧?”
萧决思虑良久,断然道:“等他痊愈了,安排他出国!读书,做事。随便他。你让人照顾着点就行!”
张简沉默片刻:“到底什麽事?我能知道吗?”
萧决看他一眼:“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不过,他知道我一点私事!”
张简不明白了:“那你送他出什麽国啊?他出了国,就能闭嘴了?“活人哪有不出声的?
除非死人。
萧决沉默一会儿:“他是小念的朋友!”
张简问:“他知道了什麽?”
萧决没说话。
张简沉默了很久很久:“你和小念的事,被他知道了?”
萧决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先愣了一愣,然后,手就颤了,烟掉了都不知道。只眼睁睁瞪着张简,一脸的惊诧与杀意,呼之欲出:“你你”
话都说不上来了。
张简嗤笑一声:“别那麽吃惊。没人知道,我自己看出来的。你放心,除了我自己,谁都不知道!”
萧决这才缓过来点了:“你怎麽”
张简斜睨着他:“十多年前,你看你儿子那眼神,就怪怪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萧决大惊,怪叫道:“不会吧?!“不可能!十多年前,小念才几岁!老子不能那麽变态吧?!
张简有趣地挑挑眉毛:“反正,事实证明我当年猜测没错!“咱们什麽关系!那麽多年白认识了?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小子想啥呢!
萧决瞪着他,脸没脸红他自己不知道,不过,他感觉自己身上出汗了。
张简笑了好久。笑过了之后,也有点替他担忧:“小念接受你吗?”
萧决沉默。烦躁地,又抽出根香烟点上了。
张简一把抢过来:“除了抽烟你就不会干点别的了?“没用的东西!
萧决看他一眼,一脸的阴霾:“你有好办法?”
张简横他一眼:“这种事,别人再怎麽使劲,也是隔岸观火!“想一想,又摇头,“不过感情这东西,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还真不是内行!要不然,刚才那小子干吗那麽瞪你?”
萧决烦躁道:“我心不在他身上,他当然”
张简笑:“得了,兄弟──叫人来与让人走,都是艺术!“哪一个你玩不转,都不算高手!
萧决当他疯话,不理他。
张简又道:“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兄弟,我还是得劝你一句,小念那孩子,跟你,“张简晃晃手指,“真不合适!”
萧决烦躁又d闷地U息一声:“我知道!”
张简道:“不,你不知道!”
萧决皱眉看他。
张简居然是一脸难得的严肃:“萧,我告诉你,小念那性子,跟你们家老爷子一模一样!果断,冷静!是个干事业的好苗子!你──“你不合适他。
萧决不安道:“那当然!他从小就是老爷子带大的嘛!”
张简立刻道:“你也是从你父亲手里调教出来的。你怎麽不像他?”
萧决看他一眼:“不像吗?”
张简看他一眼:“当然不像!你吧──狠归狠,可是,骨子里任性激情,必要时候,还有点疯狂。小念和老爷子跟你正好相反,天生有种审时度势的本能。所以──漫说小念跟你是父子关系,伦理不容,就是不是,你也等着吃苦头吧!──跟这种人谈感情,可不轻松!你小心点!”
萧决性格偏激,不过重感情;小念冷定沉稳,又是利益为上(又或者是大局为重?──他爷爷就是这种人),这两人碰到一起,现在看来是萧决在掌握大局,不过将来就不好说了。
恐怕,会是前者吃亏多点。
萧决沉默良久:“随便他。只要他不要我这条命,我随便他。”
张简冷笑道:“老虎要是拔了牙去了爪子,那还是虎吗?“那不成猫了?可又没有真猫的娇小可爱,日子更是难过。
萧决不甚在意道:“再不济我们也是父子!他能把我怎麽样!”
张简U息道:“他是不能把你怎麽样,可是,你的爱情却可以杀了你──刚刚被送进去的那个小男孩,不就是个例子吗?”
萧决沉默。良久,转了话题:“你还是把他看好了再说吧!记住,尽快送他出去──就不用通知我了。”
张简问:“你确定不要?”
萧决皱眉:“我再说一遍,他是小念的朋友!”
张简暗自摇头:“好好好,放心放心!我安排我安排!“这老伙计是越溷越回去了。居然肯相信一个活人的嘴巴能闭起来。不过──萧决在乎小念的友谊,他可不在乎,他在乎的,还是老朋友的干Q名声,以及,他们共同的利益。
萧决要走。
张简叫住他:“哎!对了!前两天,有人托我给你送张照片。奇怪得很,你看看。“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明显有些泛黄的婴儿照片,递给萧决。
萧决接过一看,脸色立刻大变。
张简不知道,不过,他却不会认错──这张照片上的小小婴儿,就是儿时的小念。
萧决扭头就走。
“哎哎哎!怎麽了,萧?“张简喊他不住,奇怪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天!不会是她吧?”
25
萧决一路风驰电掣地赶着回家。
半路上给家里打电话:“小念呢?”
周嫂道:“收拾行李呢。”
萧决一惊:“去哪儿?”
周嫂道:“说是要去乡下视察。得走两三天──嗯,先生,我去叫少爷接电话?”
萧决沉默一会儿:“不,不用了。你跟他说──让他路上小心点。乡下温差大,让他多喝点水,多盖点被子。吃饭别挑食。”
周嫂道:“是。就这些?”
萧决道:“就这些。“挂上电话。叫司机,“不回家了,去公司。”
回到公司,萧决一天魂不守舍。
老李笑问:“怎麽了?这麽颠三倒四地?有心事?”
萧决掩饰一笑:“我能有什麽心事?”
老李关上门:“那小孩子那件事,怎麽样了?”
萧决道:“我把他送走了。”
老李不疑有他,点头道:“送走了也好。省得带坏了小念。我看那小子,表面上乖乖的,实际上,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闹出那麽大事情来,难怪萧决生气。
萧决笑一笑。
老李看看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说了:“你也是。鬼迷心窍了吗?突然对个男人有兴趣了。还把他弄到自己家里去,引狼入室!──就那麽喜欢他吗?“出了事情,又发那麽大火,为了什麽?爱之责之切?
萧决不动声色笑一笑:“我喜欢他吗?”
老李想想:“上你让我找人跟着他,我就觉得不对。那时候我就想劝你──其实你要真喜欢上他了,也没什麽。做得隐蔽点就是了,毕竟咱们也是难得能有这样的享受。不过,既然有了感情,就该对人家好一点!“别老麻烦人家何亮!
萧决道:“好一点?“有用吗?你喜欢他,他死活不喜欢你,你对他再好,有用吗?
再说──好一点,怎麽好?现在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老李给他答桉:“这世上唯一能把人拴住了的,不过是感情二字。你对他好,让他慢慢地对你有了感情,你们两情相悦,自然就谁也再离不开谁了。不然,一个人要是不喜欢你,你就是杀了他,他也还是不喜欢你呀!“顺服与忠心是可以被逼出来的,爱情不行。
只有爱情不行。
不过爱情可以被骗出来。
萧决沉默良久:“受教了。”
老李再接再厉:“所以啊,你要想从一个人身上得到感情,必得好言好语连哄带骗不行。逼他打他跟踪他监视他,看似是牢牢拴住他了,实际上,是越推越远。”
萧决连连点头:“对对对!“笑了。
不过,老李到底还记得萧决是他上司:“不过──也许是我多嘴了。你要只是玩玩而已,当然不必这麽麻烦!”
萧决道:“不不不,你说得很对!“想了想,神色黯然地,“只不过,我这边情况比较杂。”
老李问:“怎麽回事?”
萧决沉默良久,拿出一张照片来:“最近,我听到她的消息。”
老李接过来,大惊失色:“是她?!“震惊地,“你肯定?”
萧决点点头:“你是不是还有人手在小念身边?”
老李道:“是。”
萧决道:“把人撤回来。现在,尽你全力,查她。”
老李大皱其眉:“还是留下两个吧?不然,小念的安全怎麽办?”
萧决道:“没关系,我另找人手。你忙你这事,不用管了──记住,越详细越好!有了确切的下落之后,跟住她!”
老李只有答应:“听你的!“临走,又道,“你要是就嘱咐嘱咐小念。”
萧决苦笑。
嘱咐什麽?实话实说?小念已经成年,有他自己的判断,而且,也有权执行他自己的判断;更不好隐瞒──总不能要求小念"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吧?那太可笑也太不现实了!
只能先派人盯住他。有什麽异动,他好提前准备,先发制人。
老李出去,萧决又给张简打了个电话:“叫几个人过来。身手好反应快的,我有用。”
张简那边道:“跟着小念?”
萧决道:“对。明里暗里,都要有人。”
张简那边,沉默良久:“有用吗?”
萧决沉默。
张简道:“他们是什麽关系?真要想见面,你能阻止吗?“你有那个权力吗?
萧决沉默良久,挂了电话。
张简长U一声,一边派人过去,一边心里嘀咕。
真他娘的鬼迷心窍了!变态,有病!──白痴!(惭愧啊!终于抱在一起堕落了:一个是可耻的弱受,一个是可笑的小白。这文真雷到作者大人偶了!)
小念去了三天。
萧决也差不多跟着失眠了三天。
小念回来惊呼:“爸?“萧决憔悴得,小念想忽视都不行,“怎麽了?脸色那麽不好?”
萧决一身黑色真丝睡衣,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倚在床上,倦倦地颓然地:“睡得不好。”
小念道:“为什麽?“失眠?多娇贵的毛病!
萧决不知从何说起,烦躁地点了根烟:“担心你。”
小念伸手,不由分说抢过去扔到烟缸里:“担心我,就少抽点烟,多活两年。看着我!“脸色不好,口气更不好,不知是讽刺,还是,关切。
萧决沉默良久:“今天晚上,和我睡吧。”
小念沉默。
小念从不抽烟的。可是这时候,小念也很想点根烟叼在嘴里了。
要开始了吗?
心里那种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厌憎的心理感觉,紧紧捏住了小念的脖子。
小念沉默。也不动,伫立床前良久。
萧决慢慢地:“不要怕,小念,放心,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逼你。”
小念沉默。
萧决道:“不过,你之前既然已经作出选择,那麽,我希望你能尽快习惯。”
小念沉默。
萧决道:“还有──坦率一点。别像你爷爷那样,一辈子活得那麽压抑。欲望感情,不过都是人性中的本能。不要因为它是错的,就不敢放开自己去拥抱和追求它们!”
小念沉默。
萧决道:“去洗澡。”
小念沉默着转身离去。
两人一夜无话。
上部・完
父子(下部)
第1章
六七月分,江南暴雨滂沱。
一辆黑色奔驰,在一眼望不到边的灰蒙蒙的雨幕里穿梭,奔驰而过。
张简靠在后座上假寐。
突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保镖低声呼唤:“老大,有情况。”
张简眼睛都没睁:“嗯?”
保镖低声道:“前面有辆车,压着我们的车好久了。好象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似的。”
“那说明人家的准备工作,做得确实不错啊。“张简还是没睁眼睛,“后面有人吗?”
保镖低声道:“没有。只有前面那一辆。”
张简闭着眼睛呢喃,好象真的已经睡着了:“那就别管它,开你们的车。”
可是,接近郊外别墅的时候,保镖再请示:“老大,已经驶入专用通道了,那辆车还是”
张简张开眼睛,疑惑:“到底是哪路的朋友,会用这种方式找我呢?“这方式,太容易引起误会了!若不是很熟的朋友可是,屈指可数的那几个熟人,又都是生性古板不太懂得幽默的,怎么可能会同他开这样的玩笑?
保镖问:“有必要通知家里迎人吗?”
张简道:“不用!”
片刻后,保镖微微惊呼:“老大!前面那辆车,停在我们的家门口了!”
“好!“张简笑了,“让他进去!”
大门开启,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大院。
华丽精致的小洋楼门前,前面那辆银灰色宝马上,也是从前面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举着把伞,打开后面车门。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的女人,从那辆车上下来。走到张简这两黑色奔驰的车头侧方,停步。
步履轻盈,动作非常优雅。
保镖明显紧张起来。
张简闭闭眼睛,妈的!:“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不顾阻拦,开门,下车。
黑衣的女人微笑:“要是萧先生能有张老大您这样随和,我也就不必出此下策了。“微微欠身,客气,“张老大,打扰了!”
张简也欠身:“嫂子不必客气!里面请!“引领美女进家。
张简看着美女仪态万方地跟在自己身边,心中感慨。
隔了那么多年,再见故人。张简心里头一个想法,就是:这女人居然还是那么美!
刚才在雨地里,她冲他笑的那一下子哗,那么大雨,到都是灰蒙蒙一片。只有这女人唇边一朵微笑,如盛开。要不是张简多年流连丛已惯,对美丽这东西免疫力超群,这下怕早就和当年一样,又要傻愣愣地呆在原地出丑了。
这女人如今也已有了三十多岁了吧?真漂亮!皮肤还是那么白,眼睛还是那么大那么亮!别说眼袋了,连黑眼圈都看不到,更别提什么小细纹小痘痘书上说的肤如凝脂,就是这样的吧?如今可不多见了。还有那头发,那身段
近二十年没见,这女人啥都没变,只有气质仪态与以往有所不同。以前那种少女时代的尖锐犀利的逼人艳色淡去许多,只有那股浑然天成的妩媚还在,另又多了一种温和又高贵的优雅魅力。这魅力有一种很神秘而又强大的控制能力张简说不出那具体所指什么,不过,在她面前,张简是有生以来头一为自己的这种五大三粗的硬汉形象汗颜了自卑了自惭形秽了。
张简叹息。怪不得萧决怕成那样。这女人,让人有种不敢喘气的感觉。
两在厅内坐定,张简扬声道:“上茶!”
女人微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点小嗜好?“美女惆怅地叹息,“你真比萧决体贴许多,谢谢了。“那家伙,吝啬得就连请我出来喝杯茶都不肯。
张简不知如何回话,只得赔笑道:“不知道嫂子这找我,所为何来?”
美女却是笑而不答:“我和那一位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还敢再承你一声嫂子啊?要是你还拿我当朋友,论年纪我倒该尊一声大哥才对。“美女笑盈盈端起一杯茶来,“张大哥,小妹有礼了!”
张简没接,干笑一声:“嫂子和那位离异以后,不是一直没有再婚吗?既如此,我还是就叫你一声嫂子吧。“开玩笑,我要真应了你那声"大哥”,待会儿你求我啥事,我都得答应你了。
女子微笑,不动声色的自信笃定好整以暇,让张简无端端想:“张简,我们十六年没见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再婚?”
张简冷汗下来了:“嫂子听错了,我说的是那位,自从嫂子走了以后,他对嫂子,可是一直没有忘情啊!”
美女莫测高地看一眼张简略显无措的一双眼睛,但笑不语。
张简干笑道:“嫂子也是难得回来的吧?你们见面了吗?”
美女微笑道:“奇就奇在这里呀。“美女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我给他打了三电话,就是为了要见他一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百般推脱,避我如蛇蝎。“美女笑看着张简,“我是实在求助无门了,只有找到你这里来。张简,你是他的好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他这是为什么?”
张简凝视着她,沉默一会儿:“他也许是恨你当年,抛家弃子"说到这个,张简看着她的目光,终于微微染上几分薄责。
说起这个,萧决可真是这个女人,美则美矣,脾气可却真不像个女人。美女不都是小鸟依人事事由男人出头的吗?她怎么偏就不是这样呢?真是的,白长这么漂亮,全浪费了。
“我明白!“美女打断他,“当年我的做法,确实有错。可是他也并非无辜啊。更何况事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跟我算这些旧帐,这可不像是他萧决的行事风格啊!”
张简又干笑一声:“他更年期!“我兄弟这事做得确实没谱。可那又能怎样?他是我兄弟,我站他那边。
美女笑如银铃,笑完了却问:“这笑话好笑吗?“语气轻缓,美丽的眼里却已有杀伐之意。
张简沉默。
美女目光犀利。
张简不安道:“那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呢?”
美女蹙眉道:“我感觉,他很不喜欢我提到小念。”
张简赶紧道:“也许,他是怕你夺走小念。”
美女突然笑如蛇蝎,她饶有趣味地点点头:“说下去!”
张简硬着头皮道:“你知道,很多离异的夫妻,关系非常不好的,都会以和对方争夺孩子的监护权,来作为报复的手段”
张简自己停住了。
小念已经成年,还监护个屁?!
张简简直想抽自己个大嘴巴。
美女微笑,螓首轻摇,轻蔑地:“张简,这就是你的反侦察能力?真让人失望!“美女站起身来,“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帮助。再见!”
张简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我送你!“真的,怎么一碰到这个女人,他就管不住自己的脑子了呢?
两人走出房间。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
天气还是灰暗。
第2章
两人走出房间。
张简望望天,良久,叹息道:“若溪。”
美女已经打开车门,闻声微笑回头:“嗯?”
张简欲言又止,欲语还休了良久,喏喏:“若溪,萧决他一个人带着小念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多体谅他。”
美女蹙眉隐怒道:“我明白。张简,不用你说,我也明白:萧决做的,比我是强多了。可是,我也没要求什么,我不过是想见见小念。见见我的儿子!小念已经成年了,我能把他怎么样?我只想见他一面,这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冷笑,“再说,我有心见人,随时可以,还用得着他萧决点头吗?事先通知他,不过是给他个面子!他跟我摆什么架子!”
张简这一没顾上为萧决说话,只是长长叹息一声:“不,不是那个,是”
张简话到半截,楼上突然落下一堆垃圾来,滴溜溜正好落到两人头上。
美女惊呼。
张简大怒:“怎么回事?!”
楼上有人笑如银铃,只是那态度实在放肆:“张简!张老大!你回来了!”
张简暴怒,可是毫不意外:“混蛋!你又抽什么疯!”
不会吧,在张简的面前,居然也有人敢于如此张狂?
美女惊愕地顺着声音看过去。
啊,那好象是个少年。长得好象很不错。只是人太瘦脸色太差了。这样灰蒙蒙的晦暗天气里面,那样惨白的面孔更叫人触目惊心。简直像个鬼。
美女蹙眉,退了一步。
少年看到美女,嚣张不羁地大声笑:“喂!你是谁?是张老大的新欢吗?我告诉你!他不喜欢你!他喜欢我!张简喜欢我!哈哈哈哈哈!”
张简暴怒,回头看着身后手下:“都是死人哪?!上去让他闭嘴!“回头,“若溪,抱歉,他”
若溪倒没怎么生气,只是诧异而已:“吸毒?“这个疯狂的少年,说话颠三倒四,明显神智不清,且精神亢奋。很像吸毒的症状。
张简却是不欲多说:“让你见笑了。”
若溪也不好多问:“没什么。对了,你刚要跟我说什么?”
张简居然:“没什么。你不是要回去了吗?路上小心!”
美女哭笑不得:“好好好,我走。告诉萧决,我还会找他!”
张简道:“那么,记住我的话!”
刘若溪疑惑不解,但见张简明显已经不想多说,只好暂时先放过他:“好,我会记着。先走了。”
银灰色宝马绝尘而去。
张简站在门口目送,车走得没影了,还在目送。
天又阴上来,手下犹豫着提醒一声。
张简道:“去,给萧决拨个电话。“叹息。
女人都是敏锐的。那个聪明的美女,一定已经猜到什么了。
美女没有猜到什么。不过,她可以从这三个月以来萧决和张简的诡异态度当中,得到以下N条信息。
萧决不想她见到小念。
推脱的手段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张简一再要混淆概念,故意要让她感觉到萧决的这种行为,是因为情绪所致。
她才刚刚回国,今天是首与故人重逢。可是张简对她的事情,已经了如指掌。
张简明显知道什么。
张简一再嘱咐她以后多体谅萧决。
还有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吸毒的男孩子,也很奇怪。
这样,就可以推理了。
萧决拒绝的态度,好象过于夸张。简直像是像是怕她见到小念。
张简言辞闪烁,一定有事发生。至于萧决的情绪问题,越是强调就越是说明那根本就是个烟雾弹。
他们很显然已经在私下里对她做过调查。这种态度,可不像是对个多年不见的故人所应有的态度啊!简直是
她不过是个女人,就算这些年来生意做得有点实力了。可是,他们一个是成功商人一个是黑道老大再不济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对着个小女人,两个大男人这么如临大敌地,为什么呢?
能是什么事情,让张简觉得萧决即使是错了,也还是值得体谅与同情的呢?
若溪微微冷笑。
但愿她猜测有误,不然,小念真有不妥甭管萧决身后多少人多少力量,她照样可以撕了他!
若溪微微抬起下颚,轻唤一声:“阿朗,帮我去查一查,萧家那两个人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务安排。详细点。”
“是。社长。“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恭敬应声。
那边张简忙不迭地给萧决打电话:“若溪今天找我来了!”
萧决沉默一会儿:“说了什么?”
张简沉默良久,答非所问:“萧,我觉得,你老这么躲着她,不是事儿!”
萧决沉默。
张简不安道:“你也知道,她一向敏锐。本来没什么,你老是这么避而不见地,倒叫人有想法。你说是不是?”
萧决沉默良久,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张简烦躁地点根烟。狠抽。有人敲下门,张简都要暴怒:“谁呀?!”
保镖小声道:“老大,是那孩子闹得厉害!”
张简狠狠地:“他活腻了?!”
保镖道:“那”
张简扔了烟,一脚踩熄之后,又捻了捻:“你们看着办吧!“语气阴沉。
反正,他也没想过让那孩子活着。
从一开始,就是。
第3章
女人真是祸水。
那天晚上,萧决回家时,情绪非常不好。
沉默,表情阴郁。
知道他不是那种随意迁怒于下人的主子,可是,那一整个晚上,萧家大宅里,没人敢不小心翼翼的。
连小念都忍不住了,洗完澡出来,问:“你有心事?“要不,你生理期?
萧决沉默一会儿,淡淡地:“过来。”
小念迟疑片刻,过去。
萧决伸出手,一把把小念拽到怀里,抱住。
紧紧抱住。
小念吓一跳,不安地不住扭动挣扎。
萧决加大力度,制住他:“别动!“声音里满是压抑。
小念僵住你真是生理期啊?变态!
现在,这个变态要对他干什么?!
萧决默不吭声抱住他,抱紧他,良久,叹息:“小念,别怕。“叹息声里又充满强烈的忧郁与疲惫,“别离开我。”
哀求。
那么轻那么轻的哀求。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小念还年轻,这一辈子还真没听过这样温柔依恋的声音。
心里不自主有一种酸软的感觉,可是:“放弃我吧!”
萧决身体,渐渐僵硬。
小念低低地:“说真的,我们不合适!”
萧决身体僵硬着,声音也僵硬着:“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老李说我应该对你好,可是,我还能怎么对你好?!我已经尽了我的力!为什么你却还是?
小念沉默。
不是。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他们保持这样的关系,三个月了。
每天一起睡,可是不作爱。
有好几,他能感觉到他父亲的欲望强烈灼热,可他却硬是一都没碰过他。
就为了尽量不要让他自他的爱中,感受到羞耻,或者,屈辱。尽量不要让他感觉到男人的爱里只是充满情色,不让他感觉到肮脏丑恶,尽量不要让他讨厌。
所以他不碰他。
小心翼翼地,简直不敢有任何亲密的动作。有时候靠得近了,小念稍微抬抬眼睛,皱皱眉,错错身子,他就自觉停止,自动后退。
有人说,这世上爱与自由永无可能结伴而行。可是萧决的爱里没有半点束缚,一举一动都充分体现出对爱人的体贴与尊重。
其他生活细节上,当然更是无微不至。
爱情温柔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不好?
可是小念不喜欢这样的被人施与温柔的感觉。
固然他是不愿接受强迫,不过,接受温柔,接受这样的照顾与保护,对个男人来说,一样是耻辱的。
你看,这就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以及他与女人不同的独特的思维方式男人不是用来给人宠的,也不是用来给人爱的,更不是用来给人照顾和保护的。
他要的,是反过来。
男人的个性与尊严,并非体现在接受,而是,施与。
坏男人会选择施与伤害,好男人会选择施与温柔,他们之间永恒不变的共同点是:当一切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的时候,他们才会觉得安心。
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表达与生活方式。
当然他们也需要女人的温柔。不过,女人的温柔,是一种被动的施与。而男人的温柔,居高临下,柔情里裹着控制的强硬。你不能拒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失去。失去的时候最好也乖乖地别去试图挽回。
你完全不能把握他。
现在,萧决给小念的,就是这样的令人不安的温柔。
所以,小念冷冷道:“你的好,能保持多久呢?”
萧决微微推开他,握住他双肩,凝视他。
蹙眉。身体僵硬。目光冰冷。
小念继续冷漠:“你好象怕我厌恶你,所以,一直不敢妄动。我很感激你,可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感情,能给你带来什么快乐呢?”
萧决眉头紧锁,紧紧盯住小念眼睛,慢慢地:“你不相信我?”
小念抬起眼睛,迎向他阴沉的目光,直视,冷冷道:“是我不能相信你!我也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的感情,再强烈也逃不过本能侵略、占有、征服!这才是一个男人的本能!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怯懦的感情,在你本能的欲望面前,能维持和抵抗多久?!”
萧决沉默。
小念冷冷道:“放弃吧!你不可能战胜你的欲望,我也不可能臣服你的欲望。我们都是男人,我们不合适!”
萧决沉默。好象在内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面容表情微微扭曲。
小念伸出手,抚上萧决的脸颊,指间轻轻从眼角抚摩到下颚。萧决惊愕,看着小念。小念道:“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来征服你!”
萧决又沉默。
小念靠过去,轻轻扳过他的下颚,吻他。
萧决没反抗,闭上眼睛,默默承受。
不是很熟练的吻,萧决没怎么激动和兴奋,不过,小念的主动,让他感觉到威胁。
来自于另个男人的威胁。这种威胁让他感觉到自己男性的威严被侵犯了。
另个男人。
吻的间隙里面,萧决睁开眼睛,看看小念。
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成了"另个男人"了?
吻的间隙,他看看他。
这个孩子,个头也不过到他的眉毛,骨架比他小,身子比他瘦这样一个弱势的外表,怎会给人那样强势的感觉呢?
小念的强势让萧决感觉仿佛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他怎么就不能永远地做个孩子呢?!
萧决心里叹息着,轻轻咬了一口小念的舌尖。
小念吃痛离开。蹙眉恼火地看着他。
萧决叹息:“对不起,小念,我不愿意!“被侵略被征服,不是男人喜欢的生活方式!
萧决伸出双臂,铁箍似把小念整个人紧紧锁在自己怀里,站起身,走到床边,双臂一振,小念一下子轻轻松松被扔到床上去。
床垫柔软,小念摔得不重,可是心里大骇,对底下已可预见的恐怖结局,充满畏惧。小念怕得不行,这下子脱离了父亲的双手桎梏,即刻一个翻身,就要逃走。萧决一把摁住他,压上去:“对不起小念,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征服你。“而不是被你征服。
小念大力推他,被他轻轻松松握住手腕,往上一扯,一只手就把小念双手手腕死死地固定在他的头顶之上。
小念立刻抬腿。用力踢向萧决腰侧。
萧决当然已有察觉,只是,躲避已经不及。
电光火石时间,小念猛然想起来:踢到这个地方
小念动作迟滞,萧决立刻整个人压上去。
这下连腿也制住。
小念全身动弹不得,只得再拼命扯动手腕。企图挣脱他的桎梏。
那只手犹如铁铸,小念死命挣扎,不果,暴怒:“凭什么?!“凭什么我得听你的?!凭什么我得凭着你的喜好过日子?!
萧决压倒性的力量制住他,直直地盯住他,好象一只豹子盯住了自己的猎物,势在必得。凛冽的冰冷之下流露着掩不住说不出的狂乱,冷酷地:“因为,我比你强!”
小念瞠目。
萧决残酷地,用空出来的那一只手,一颗颗慢条斯理地解开小念的衣服扣子。
冷冷地轻柔地:“刚才,为什么不踢下去?”
小念怒目而视,沉默。
萧决轻柔地:“不忍心?还是根本不想?“萧决注视着小念,目光灼灼:“你不想伤我,是吗?即使被我也不愿伤我,是吗?小念,是吗?”
小念愤怒地惊惧地看着他。
是吗?
是,我不愿伤他。他是我父亲。可是,如果他对我没有如果,刚刚就是,我明知道,不把他踢下去会遭遇什么。可是,我还是没有不会吧?我难道是?!
“我不知道!“小念突然怒吼一声。
我不知道!
萧决眼里那些热情与希望,立刻沉了下去:“那么,下记住,要么别再反抗,要么别再犹豫,做出忤逆的样子来又不敢真正下手伤人,后果最严重!”
第章
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
不低头怎么样?
就是小念这样。
衣服被人剥光,双手被人制住,赤裸的身体,被人随意侮辱轻薄。
再怎么挣扎,也丝毫不能撼动握住自己双手的那只铁碗;再怎么躲避,也免不了父亲那火热又冰冷的吻,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再怎么忍耐,也抵不住体内那股强烈又背德的耻辱禁忌的快感,一波波冲击着自己全部的神经和意志。
越来越兴奋的沸腾的血液,已经在昭示着他越来越接近那软弱的堕落的性欲的渊。
那渊里有无尽的快乐,也有无尽的罪恶。
在小念的心里,背德的罪恶感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的强烈。他拼命挣扎,扭动,躲避。企图挣脱和解救自己。
小念在弱势,任他使出全身的力量也都毫无作用,只把自己累得大口喘息。可是萧决轻轻微笑:“对,小念,就是这样,接着扭呵,我很舒服呢。“他贴紧他,含着他的乳头,整个人挤进他的双腿之间,头颅伏在他的胸膛上轻笑,胸膛贴着他的腹部,愉快地享受着那种由身体接触肌肤摩擦带来的强烈的快感。
以及,征服的快感。
小念这个样子,多无奈多脆弱多无助啊多诱人啊!
“呵呵呵"萧决抬起头,抬起身体,靠近他的耳边,诱惑,呢喃,“别放弃,用力挣扎吧,小念,你挣扎的越厉害,我就越快乐啊!我的好儿子。”
小念拼命扭过头去,拼命要躲避萧决的嘴唇与羞辱。可是,他怎么躲得开呢?他整个人,都被人压在身下。他两只手,他所有的抵抗力量,都已失去自由。
萧决轻笑,慵懒地俯下身体,趴在小念的胸膛上。脸颊磨蹭着小念的脖子,听着他剧烈的喘息,感受他胸部激烈的起伏,微笑着,拉起他一边乳头,拉扯,扯直。
“呃啊!住手!“小念痛,快乐,更痛,更快乐。两种极端的感受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不能忍受,“我不是玩具!放手!“电波一样迅速辐射全身的快感,让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收紧身体,双腿不自知地夹紧中间萧决的身体。
那样火热紧箍的桎梏里,萧决舒适地叹息。可是,却又生气地眯起眼睛:“你说我是在玩弄你吗?”
“啊!“萧决带着怒气的手指狠狠拧扭了一下小念的乳头,小念痛呼,被萧决一下堵住嘴唇。小念睁开紧闭的眼睛,怒目直视着萧决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那脸容邪气而英俊。又愤怒又得意。冷酷而残忍。不像人,像兽。在凝视自己的领地,或者,猎物。
“挑衅我?“与小念对视片刻,萧决笑了,“记着,小念,在你手里没有任何筹码的时候,绝对不要挑衅男人。“探手拉过自己晨袍上的带子,将小念双臂扭到身后,绑住,“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玩弄玩具的方式好了。“拍拍他的脸,微笑,“等我。”
在小念惊恐的目光中,萧决翻身下床。
自衣柜里取出个皮箱子。打开。
小念躺着,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不过没关系,萧决一件件拿出来给他看。
各式各样精致华丽又形状诡异的东西。
小念也不是什么乖乖牌的好孩子,当然知道那些都是什么。
人造的男形、跳蛋、五个连环振动的钢珠、束缚环看得小念恶心至极又心惊肉跳。
“你你要干什么?“身体的自由被束缚,小念无助地躺在床上,恐惧又厌恶盯着他的父亲,盯着他父亲手上的东西。
萧决一个个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给小念看:“你喜欢哪个?“叹息,“哦不,应该说你适合哪个这个吧!这三个。”
一个晶莹的玻璃瓶子,像女孩子们装润肤霜的那种,可以看到里面的膏体是粉红色的,估计不是春药就是润滑剂;一个小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另一个很直白,就是个黑色的人造的男形。还有一个口球,一个束缚的皮带。不长。正好可以扣住一个人的头颅,将口球箍在口里。
萧决这么做了,小念怒目。恶狠狠瞪着萧决。萧决大笑,拍拍他下颚:“你会喜欢,宝贝!“这才是对待一个玩物的做法,若你想往,那么,你会喜欢。
再骑上去,分开他两腿。用自己的两腿压住他,撕开小袋包装,把里面透明超薄的避孕套套在小念半勃起的分身上。再打开那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子,挖出里面凝露般的粉红色膏体,慢慢抹在那只黑色男形的柱体上。
那东西做得非常逼真。大小、形状、硬度,都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萧决注意到小念惊恐的端详的眼神,微笑:“别急,很快就好。”
小念拼命摇头。急得眼角泛红,几乎快要流下泪来。
萧决放开他一条腿,改用手抓住他膝弯,高高举起。
目不转睛地,盯住他眼睛,慢慢地,把那根男根,旋转着塞进小念身体。
小念身体紧绷,剧烈地挣扎。
萧决冷冷地:“放松!”
小念剧烈摇头。
萧决不悦地浓眉紧皱,手下用力,狠狠一旋,看着小念痛得痉挛,目光森冷:“小念,要么受伤,要么顺从我你自己选!”
小念身体僵直,良久,呜咽一声,紧紧闭上眼睛。
萧决感觉手上阻力骤然轻了许多,适当地用力,小心地将那根人造的玩具,整个儿地插入小念的后穴。
虽然没有什么扩张的前戏,可是,那男根上面大量的润滑剂,也方便了他的行动。
进去之后,萧决握住它,摇晃,旋转,轻缓地振动。
缓慢的持续的刺激,让小念渐渐适应,渐渐放松全身的肌肉。渐渐开始兴奋。
精神耻辱到极点,肉体依旧觉得快乐。
小念试图忍耐和忽略那种快乐。
萧决手上用力,猛地将男形抽出大半。
“嗯"小念猝不及防,呜咽一声。
萧决再狠狠捅进去。
“呃"小念身体扭曲,痉挛。
萧决重复这套动作。向着小念体内的兴奋不住撞击,对他的肉壁,狠狠摩擦。
“哦呜呜呃哦"小念不住抽泣呻吟,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地摇晃,扭动,痉挛。身体挺起,又伏下去。再挺起,再伏下去。皮肤那么紧致光滑,又流了一身的汗,灯光一照,像条小蛇。
小念愤怒坚毅的目光,渐渐软弱迷蒙。身体动作和眼神声音都在开始渐渐体现屈服。
这样强烈的感官刺激,不一会儿,小念睁大眼睛,身体紧张颤抖。
萧决知道时间到了,冷笑。
轻轻旋出小念体内男形,再猛地捅刺进去!
“呜!“小念大声哼叫着,头向后仰,身体挺直扭曲到极限。
可是,小念没有高潮。
因为,那避孕套是小一号的,紧紧束住小念分身,将它紧紧包裹在内,小念不能勃起到极限,也就不能达到高潮。
小念紧绷的身体,筋疲力尽地无奈地骤然放松下去。瘫软在萧决臂弯里剧烈地喘息。
萧决放开小念下身的那只男形,拍拍他脸:“怎么样?当玩具好吗?爽到没有?”
小念满额是汗。头发都是湿的。头晕目眩地,已经不能对他的问题做出反应。
突然,胸膛乳头上传来剧痛。
“哦"小念闷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一边胸乳上正夹着个木制的大夹子。
夹子顶端内侧由塑胶包裹,不至于夹破皮肤。可是好痛!那么脆弱敏感的地方,被这样用力的夹住,好痛!
小念怒目而视,萧决微笑着,用力一弹那夹子,小念呜咽,全身一颤。然后,听到他父亲微笑的声音:“清醒点。”
再多陪我玩一会儿嘛!
萧决微笑着,伸手擦拭着小念额上的汗。
小念桀骜不逊地猛然甩开头。
萧决气笑,食指轻轻弹在小念额头,笑骂道:“不听话!”
小念咬牙切齿,等着他说什么"不听话要吃苦头的"一类的疯话。
可是萧决居然:“不想玩了,就睡吧!“伸手关了灯。
可是,小念身上的束缚,玩弄他的工具,可是一样没给小念去掉。
小念刚才那未达到的高潮,到现在也还是个悬疑事件。
萧决关上灯,放开小念双腿,合上。把他搂在怀里,睡了。
入睡之前,还不忘伸手到小念跨下,摸索着找到正插在小念体内的那个男形的一个什么按钮,按了一下。
那东西立刻自动振动起来。
萧决打算入睡了。小念苦不堪言。
双手依旧背在身后,不得自由。口球依旧箍在口里。胸乳上被夹子夹得越来越痛。分身依旧被紧紧束缚着不能解脱。
更可怕的是,体内还有个粗壮修长的坚硬东西,一直在嗡嗡嗡嗡地振个不停。一直在持续不断地折磨拷问着小念的敏感。
振动很轻微,不是特别强烈。可是,正像人被轻轻搔到痒,还不如不搔,没有解痒,反而更痒。
这时候小念身体的感觉,真是奇怪。
上面是夹子夹肉的剧痛,下面却是甘甜得让人腰软的快感。还有中心欲泄不得的涨痛。折腾得小念此刻,竟然极度渴望着有人再像他父亲之前那样,握住那只男根,狠狠地捅进自己身体,用力抽插自己。
可是,当然不能。
他父亲不是已经睡了吗?就在他的身边。
更人静。小念满头是汗,不住呜咽呻吟。
鼻音浓重,甜腻娇软的呻吟声,叫得人肠子都要打结。
还有他不由自主磨蹭着萧决的身体
萧决被吵得不行,忍无可忍,扳过小念的下颚,低声压抑地:“安静点,小念。想我干你?”
小念闭上眼睛。
第章
小念拼命挣扎。
他父亲冷笑着按住他。
小念已经失去先机,如今再怎么努力也都不过是徒然,萧决压力之下,小念动弹不得,只能放弃。
小念暴怒冷笑:“后果就是你要强暴我?”
萧决沉静下来,沉默。
小念狂笑:“何必还要再说这些废话?!你早就想了,不是吗?!”
萧决紧扣住小念的手指,慢慢加力。
眼见着小念痛得皱眉,萧决笑了。
嘲笑:“那么,是不是得谢谢你给我理由?“手指猛力一拽,唰的一声,小念衬衫上的扣子一下子被扯得到乱飞。
小念嘶吼:“住手!混蛋!你敢动手!你没想过后果吗?!”
这一嗓子吼出去,萧决果然静一静。
小念愤怒地喘息:“爷爷死的时候,他跟你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他的?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啊!”
萧决狠狠一个耳光扇过去!
打得小念半晌没出声。
萧决惊愕沉痛,长叹一声:“小念,我只是爱你而已。我只是”
小念怒道:“我是你儿子!“我只想做你的儿子!
萧决沉默良久,痛苦地挣扎地:“对不起小念,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话音未落,手已经在小念胸膛上游走揉抚,“我只想要我的爱人。“儿子?我才不在乎呢!
顾不得小念愤怒躲避,萧决捉住他下巴,强制地亲吻上去。
“嗯!“萧决亲吻上去,不到片刻,却又迅速离开。
唇上有血。
好事被打断,萧决目光冰冷,与小念一同怒目而视。
“说什么爱我,其实在你眼里,我的存在,也只不过是相当于一只玩具而已吧?“小念愤怒地悲凉地,“我,依依还有昨非,不,还有整个萧家甚至是整个世界,在你眼里,也都不过是玩具而已吧?”
萧决闭上眼睛。很久。
再睁开时,满眼的愤怒与激情都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冰凉如雪:“玩-具?”
小念不安地保持沉默。
萧决慢慢地把他的两手,高高举起到他的头顶,然后,拿过旁边自己刚刚摘下的领带,缓慢却不容抗拒地,把小念两只手腕紧紧绑在床柱上。
小念拼命挣扎,奈何父亲两手硬如铁铸,小念不能抗拒,到底被捆了一个严实。
“你要干什么?!“小念既惊且怒。感觉分外耻辱。
萧决静静地:“也许我该让你感受一下,一个真正的玩具的命运。”
“不放开我!“趁着小念张嘴怒骂的时候,萧决把一个冰凉镂空的银制口球塞到他嘴里。
小念本能就想要吐出去,萧决手疾眼快,拿了一段短短的皮带绕过他嘴,在他脑后扣住。
小念乱蹬乱踢的双腿也被绑住了。
大大张开。举起。
到了这个时候,萧决才好整以暇地下得床去取过一个皮箱。
打开来,向小念一一展示那里面各式各样精致华丽又形状诡异的东西。
人造的男形、跳蛋、五个连环振动的钢珠、束缚环看得小念恶心至极又心惊肉跳。
“呜呜呜?“身体整个被束缚,小念无助地躺在床上,恐惧又厌恶地,耻辱地盯着他的父亲,盯着他父亲手上的那些东西。
“好奇我要干什么?“萧决静静地冰冷地:“玩我的玩具。“随手拿了三个东西,靠近小念。
“呜呜呜!“小念的呻吟声音,越发激动起来。
萧决的冰冷的手,慢慢抚上小念身体。
那样缓慢而狎昵的抚摸。充满暧昧的色情意味,萧决无情的眼睛,带着赏玩的眼光,分明就真把小念当成了一个玩具。
小念身体紧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乳头也本能地立起来。下身的欲望却是始终的没有半点反应。
萧决残忍地笑:“你会喜欢的。“笑容邪气而英俊。冷酷而残忍。不像人,像兽。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或者,猎物。
小念绝望地闭上眼睛。
分身被一个冰凉又柔软的什么东西套住。
小念惶恐睁眼。
萧决无情地:“别怕,不过是个避孕套。“还没等小念松口气,又拿起一个东西,“你该担心的,是这个。”
小念不过看了一眼,就骇得浑身止不住地哆嗦。拼命想要后退逃跑。
那是个人造的男型。
黑色的,做得非常逼真。大小、形状、硬度,都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萧决按了一个按钮,那丑恶东西立刻嗡嗡振动起来。
看着小念惊恐样子,萧决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待会,这个,会代替我进入你。“慢条斯理地在那上面涂抹上一层带点淡粉色的半透明的膏状凝露。
小念拼命摇头。急得眼角泛红,几乎快要流下泪来。
萧决置若罔闻,俯下身,目不转睛地盯住小念,慢慢地,把那根男根,旋转着塞进小念身体。
小念身体紧绷,剧烈地挣扎。
萧决冷喝一声:“放松!”
小念拼命摇头。
萧决不悦地浓眉紧皱,手下用力,狠狠一旋,看着小念痛得痉挛,目光森冷:“小念,要么受伤,要么顺从我你自己选!”
小念身体僵直,良久,呜咽一声,紧紧闭上眼睛。
萧决感觉手上阻力骤然轻了许多,适当地用力,小心地将那根人造的玩具,整个儿地插入小念的后穴。
虽然没有什么扩张的前戏,可是,那男根上面大量的润滑剂,也方便了他的行动。
进去之后,萧决握住它,摇晃,旋转,轻缓地振动。
缓慢的持续的刺激,让小念渐渐适应,渐渐放松全身的肌肉。渐渐开始兴奋。
精神耻辱到极点,肉体依旧觉得快乐。
小念试图忍耐和忽略那种快乐。
萧决岂能容他自作主张,手上用力,猛地将男形从小念身体之内抽出大半。
“嗯"小念猝不及防,呜咽一声。
萧决再狠狠捅进去。
“呃"小念身体扭曲,痉挛。
萧决重复这套动作。向着小念体内的兴奋不住撞击,对他的肉壁,狠狠摩擦。
“哦呜呜呃哦"小念不住抽泣呻吟,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地摇晃,扭动,痉挛。身体挺起,又伏下去。再挺起,再伏下去。皮肤那么紧致光滑,又流了一身的汗,灯光一照,像条小蛇。
小念愤怒坚毅的目光,渐渐软弱迷蒙。身体动作和眼神声音都在开始渐渐体现屈服。
这样强烈的感官刺激,不一会儿,小念睁大眼睛,身体紧张颤抖。
萧决知道时间到了,冷笑。
轻轻旋出小念体内男形,再猛地捅刺进去!
“呜!“小念大声哼叫着,头向后仰,身体挺直扭曲到极限。
“啊”
第5章
萧决出语轻佻,小念却不再怒目瞪他。
萧决有趣地抬抬他的下颚,声音魅惑低沉地抱怨着:“你这个淘气的孩子。"(吼吼!千绝大人你这个不孝的孩子~吼吼!)
小念隐忍地紧闭着眼睛。
萧决的手指,顺着他的身体,滑动到他没有被夹子夹住的另一粒乳头:“真不听话。“扭捏,捻起,玩弄。
“嗯哼"小念眉宇纠结,全身是汗。为忍受那快感仰起头。
萧决俯身过去,以脸颊磨蹭他仰头时露出的喉结。
小念全然放弃了一切抵抗。
可是,萧决还是不肯放过他,他已经败了,可是,他还不让他有尊严地败。
“我要你彻底地屈从我。“他说。
他解开小念脑后束着的皮套,拿出他嘴里的口球,握住他被束的分身,拷问:“告诉我,小念,你愿意吗?”
小念勉强睁开眼睛,颤抖,喘息:“父亲啊!”
萧决握紧手上的东西,拇指狠狠摩擦着顶端。
那是男人最敏感的地方。
小念扭曲着身体,尖叫。
“不,不不不啊停手啊"小念尖叫。眼里满是恐惧,“我愿意!我愿意啊!”
“好。“他父亲笑了,放开他,解开他双手的束缚,举起他双腿,“乖一点,小念。来,握住它。我帮你把它拿出来。”
萧决语意温柔,小念乖乖地伸手拉住自己两腿膝弯,双腿打开。举起。
萧决打开灯,清晰地看到小念身下的那个东西,正在嗡嗡嗡地振动着。
萧决先按了停。然后,握住它,小心地旋转,拉出。
小念细微地痉挛。
人造的男形完全出来的时候,发出的"波"的一声,让小念几乎羞愤欲死。
萧决冷冷的目光之下,小念撇过头去,恨不能把头整个儿地埋死在枕头里。
小念死死闭上眼睛。
“好了。“萧决把那东西随便扔到一边,身体沉重地压上来。
“不"小念惊惧。
“不?什么不?“男人压倒性的力量再让小念动弹不得,萧决冷冷地,“不是说,你愿意?”
小念惊恐地对上父亲的眼睛,赫然发现,那双眼睛,冷酷得几乎一点感情也无。
“对,就是这样,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萧决冷冷地,“看着你的父亲,怎么样进入你。”
萧决压住他的身体,双臂大力地摁住他大张的腿,火热勃发的欲望对准他隐秘柔软的后穴,残忍地,缓慢地,钝重地进入他的身体。
小念尽力推拒着萧决有力完美的双肩,感受身下那如同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棍一般的楔子缓缓打进自己的身体,带来一阵灼热一阵剧痛。对着身上施暴那人冷漠无情的眼睛,小念的眼泪,终于奔涌而出。
看到小念的眼泪,男人微笑了:“怎么了?哭什么?叫啊!”
小念隐忍着拒绝发出声音,拒绝用这声音娱乐身上残虐的男人。
萧决脸沉下去:“叫出来!小念!”
小念咬紧牙根,始终一语不发。
“又挑衅我?“萧决冷冷地,叹息:“你会后悔,小念,你会后悔这时候不服从我。”
男人握住小念纤细的腰,大力摇晃起来。
身体从动作到感官的自由全部落入他手,那诡异的感觉刺激得小念难受欲死。偏偏那动作带来的却是极强烈的生理快感。小念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大口喘息,但是,始终不肯发出声音。
身体这样颠来倒去地任由男人摆布。反抗的力量全部失去,固执地不肯发出声音,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表示抗拒的行为了。
身上的男人却一直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激着他。
男根狠狠地在他的甬道里冲刺,抽动,快的狠的,缓慢的残忍的,仰卧式,骑乘式,侧位式,后背位式男人一个个地带他实验,一句句地讲解:
“怎么样,这样看着我的脸,是不是更兴奋一点?呵呵我可是兴奋得很呢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诱人吗?”
“啊,还是不肯叫出来吗?没关系,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宝贝。”
“这个体位,可以进入你体内最你感觉到了吗?”
“就这个度射到你的体内好不好?”
“怎么了?哭什么?不喜欢我的东西吗?你不该讨厌的当初,就是这些东西,给你生命的啊!”
“你看,你也射了,你也很快乐的对吧?”
“来,趴好,让我看看你的后面很红呢,不过没有出血。这说明,你的身体,很适合这样的运动。你里面好热呵呵,那么饥渴吗?吸住我的手指不放极品啊,滋味真好你看,小念,这不能怪我,你这样子,是个男人就会为你疯狂的”
“这个体位,最轻松方便的我进去了。”
“别咬得太紧哦啊哈你这淘气的孩子摇什么头呢?知道吗?你下面吸得好紧喂,跪好,别偷懒还不可以休息哦,你看,你的身体,还兴奋得很呢腰抬高,跟着我动。”
“对,就是这样。小念,你越来越熟练了。呵呵喜欢我这么搞你吗?”
“啊,你上面的嘴,很空虚吧?来,张开它,让我玩你的舌头。”
“可惜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分享我的东西。不然,你就可以尝尝上下同时被男人干的滋味了据说很爽的。现在,你上面的嘴,只能用手指满足了。对对,就是这样,张开嘴,吸我的手指舔它”
“呵呵,你看,你很兴奋呢,这里涨得那么大,后面,也好紧,腰也扭得很热情啊”
“之前还装得那么矜持真是不乖!”
“为了惩罚你,绑住它好不好?啊啊,放松!别绞着我!那么喜欢我的这个吗?呵呵,好了好了,只要你今天够乖,我就放过你”
“不过真是遗憾啊,真是的,要是你今天够乖,我们就可以玩玩别的了比如灌肠什么的,还有口交下吧,下再让你试试。”
“下可不许再这么淘气了,不然我就拿鞭子对付你!”
“听说,有人被人用鞭子打也会射精,真不知道那种快感是从哪儿来的你再不乖,我就先在你身上试试那个!”
“所以,你要乖。对,就是这样,乖乖地,随着我动。臣服我。从心底里对对,好极了,就这样身体再软一点,再热情点还有你的舌头,对,舔着我呵呵,你现在肯叫出来了?怎么?受不了了吗?啊对了,我一直看不到你的表情呢,来,转过脸来。”
“呵呵,你的表情,真诱人呢。来,舌头伸出来,我要看着你舔我的手指。”
“对,就这样,呵,念,你真是太可爱了。像只小狗。哎呀,看来不用特别教你口交了,天生就会嘛!对对,吸它。吸进去,再吐出来。对对,就这样,一直这样像舔冰棒那样”
“知道吗?你的耳垂很敏感呢,我一咬这里,你下面就吸紧我。”
“腰别停,继续动。嘴也动,全身都呵呵,你有没有试过极度渴望一件事?如果你有,你自然就主动了要不要我试试把你绑起来干上一整天?还有那话儿也绑起来那样的话,你肯定就比现在积极多了事实上,我今天晚上就想这么做,不过我还不想很快玩坏你怎么,要试试吗?”
“再叫大声点怎么我干得不够用力吗?那像这样用力捅进去把你彻底搞坏,好不好?”
“对,就这样。大声叫。把你的快感叫出来。”
“怎么,又不肯出声了吗?还是没有彻底被征服啊!真强呢。不过倔强好,我喜欢。”
“那么,我们继续吧?”
“咱们就比比看吧,看看到底是你先屈服呢,还是我先放弃呢?你说好么?呵呵”
第5章
身体被人玩到极限,可是,小念没有高潮。
因为,那避孕套是小一号的,由根部到顶端,紧紧包裹着束住小念分身,小念不能勃起到极限,也就不能达到高潮。
小念紧绷的身体,筋疲力尽地无奈地骤然放松下去。瘫软在萧决臂弯里剧烈地喘息。
汗流浃背。
萧决放开小念下身的那只男形,拍拍他脸:“怎么样?当玩具好吗?爽到没有?”
小念满额是汗。头发都是湿的。头晕目眩地,已经不能对他的问题做出反应。
突然,胸膛乳头上传来剧痛。
“哦"小念闷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一边胸乳上正夹着个木制的大夹子。
夹子顶端内侧由塑胶包裹,不至于夹破皮肤。可是好痛!那么脆弱敏感的地方,被这样用力的夹住,好痛!
小念怒目而视,萧决微笑着,用力一弹那夹子,小念呜咽,全身一颤。然后,听到他父亲微笑的声音:“清醒点。”
然后,伸手到小念身下,按动了那根男型上面的振动按钮。
小念立刻,全身绷紧,面容扭曲,呻吟,出汗。
萧决放开手,就那么看着这个面容英俊的男孩子在欲海里无助地挣扎。
四肢被人绑住,口球依旧箍在口里。胸乳上被夹子夹得越来越痛。分身依旧被紧紧束缚着不能解脱。
更可怕的是,体内还有个粗壮修长的坚硬东西,一直在嗡嗡嗡嗡地振个不停。一直在持续不断地折磨拷问着小念的敏感。
振动很轻微,不是特别强烈。可是,正像人被轻轻搔到痒,还不如不搔,没有解痒,反而更痒。
这时候小念身体的感觉,真是奇怪。
上面是夹子夹肉的剧痛,下面却是甘甜得让人腰软的快感。还有中心欲泄不得的涨痛。折腾得小念此刻,竟然极度渴望着有人再像他父亲之前那样,握住那只男根,狠狠地捅进自己身体,用力抽插自己。
小念嘶吼。一边辗转反侧地扭动挣扎,一边嘶吼呻吟。
声音娇软,鼻音浓重,甜腻地叫得人肠子都要打结。
萧决的手指,随便地抚过他的身体,小念本能地渴盼着靠过去。
“想要吗?“萧决静静问。
小念隐忍地紧闭着眼睛。
萧决的手指,顺着他的身体,滑动到他没有被夹子夹住的另一粒乳头:“真不听话。“扭捏,捻起,玩弄。
“嗯哼"小念眉宇纠结,全身是汗。为忍受那快感仰起头。
萧决俯身过去,以脸颊磨蹭他仰头时露出的喉结。
小念全然放弃了一切抵抗。
“小念,看着我。“萧决冷冷盯住他,手向下伸,握住小念身体之内的那只男型的手柄。
小念一震,睁开眼睛。
萧决紧紧凝视着他,慢慢地,握住那个一点点把它拉出小念的身体。
小念颤抖,喘息。
身体完全摆脱了男型的折磨压迫,可是小念却诡异地感觉空虚,理智觉得不可思议,身体却想要被什么东西重新填满。
小念紧紧闭上眼睛。
“你看,小念,“萧决俯身骑上来,压住他,“这就是我对一个玩具的行为,你喜欢吗?”
萧决狠狠地进入他。
迅猛的动作,一点怜惜没有。
小念呻吟一下,然后,死死闭上眼睛。
萧决猛然大力一个动作:“张开眼睛,看着我。“萧决冷冷地,“看着你的父亲,怎么样进入你。”
萧决压住他的身体,双臂大力地摁住他大张的腿,火热勃发的欲望对准他隐秘柔软的后穴,残忍地,缓慢地,钝重地进入他的身体。
小念直直看着他,感受身下那如同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棍一般的楔子缓缓打进自己的身体,带来一阵灼热一阵剧痛。对着身上施暴那人冷漠无情的眼睛,小念的眼泪,终于奔涌而出。
萧决冷冷地:“哭什么,叫啊?”
男人握住小念纤细的腰,大力摇晃起来。
身体从动作到感官的自由全部落入他手,那诡异的感觉刺激得小念难受欲死。偏偏那动作带来的却是极强烈的生理快感。
可是小念不肯出声。
身体这样颠来倒去地任由男人摆布。反抗的力量全部失去,固执地不肯发出声音,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表示抗拒的行为了。
身上的男人却一直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激着他。
男根狠狠地在他的甬道里冲刺,抽动,快的狠的,缓慢的残忍的,仰卧式,骑乘式,侧位式,后背位式
“我喜欢这个姿势,可以看着你的眼睛你呢?“萧决喘息着,问他。“而且,可以进到你里面的最你感觉到了吗?”
小念跨坐在萧决腿上,沉默。
萧决握住他腰,剧烈而规律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轻笑:“射到你的里面,可以吗?“喘息,“当初,就是这些东西给你生命的,你不会讨厌的吧?来,为了表示欢迎高潮一吧。”
小念绷紧身体,嘶哑地鸣叫。
好象木偶一样,萧决让他怎么,他就怎么。
不是不想抗拒,可是
“趴下吧。“萧决放倒他的身体,分开他腿,细细检查,“让我看看。”
小念耻辱得恨不能立刻死掉。
萧决还在说:“有点肿了,不过没出血。里面很热,疼吗?喔,你真是的,“萧决趴到他的耳边去,“干吗吸住不放,还想再来一吗?”
萧决就着那个姿势,再挺入。
“你咬太紧了,放松点"男人抱怨地,“真是的,这么兴奋吗?那就主动点,腰抬高,跟着我动。”
小念一动不动,萧决一巴掌拍在他臀部:“怎么了?又在矫情什么呢?“一把又握住他的分身,“这里明明还这么兴奋。哼,不喜欢我这么干你?“萧决俯身过去,伏在小念耳边呢喃,“不喜欢的话,让它软下来好不好?“说着,手上威胁地,微微握紧手里的东西。
小念被他恐吓,不得不抬高腰肢,开始摇动。
“呵,“萧决满意地取下小念嘴里的口球,“张嘴,让我玩你的舌头。”
“嗯"小念没有防备,被萧决两指伸了进去,放肆地在他口腔里随意进出,夹着舌头玩弄。
动作频率渐渐同他身体里面的萧决的分身保持一致。
小念渐渐有种被人上下同时施暴的堕落的快感。
不自觉地吸吮着萧决的手指。
舌头缠绕着它。
他的热情,让萧决感觉有点突然。
惊喜地转过他的脸,看着他的表情。
虽然只能看到侧面,但是,那种陶醉的快乐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
萧决轻轻叹息:“终于承认了吗?“喜悦地餍足地,“那么,给我你全部的热情吧来。”
萧决拉起小念,让他背对着自己跨跪在身上,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分身从后面狠狠进入,抽插。
“今天晚上,我就一直一直这样用力,捅进去,直到把你玩坏,好不好?“萧决喘息着,咬着小念的耳垂,低吟。
小念一边大力地配合着他的动作,摇晃着身体,一边咬牙忍住呻吟:“我恨你!嗯啊啊呃啊哦”
“知道!“萧决一点不意外地闭上眼睛,“真倔强啊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吧"呢喃,“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
第6章
温暖的阳光,霸道地冲破小念眼前的黑暗,将他从最的睡眠中悄悄唤醒。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渴。
小念低低呢喃:水。
然后感觉,有柔软的东西落到唇上,清凉的水流,进入他的嘴里。
小念低低呻吟,咽下那股清水。
干渴的喉咙被润泽,疲惫的身体被水的清凉唤醒。小念睁开眼睛。
一眼看到他父亲放大的脸,与他近在咫尺。
小念不假思索,一耳光扇了过去。
怎么那么顺手呢?因为他想动手想了一夜了。
做梦都在想。
萧决猝不及防,被小念扇了一个正着。
小念一击得手,立刻就想起身。
离开他!
可是马上就被全身上下那股难以忍受的酸痛打散了思维。
小念呻吟一声,浑身无力地又倒回床上。
全身的感官都恢复了。
真难受。
小念忍不住呻吟两声,声音破碎嘶哑得叫人想要拥抱怜惜,又想要更严酷地凌虐他。
萧决转过脸来,伸手扳过小念下颚,很明显地强抑住怒火:“身体痛吗?”
小念一时不能反抗,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咬牙切齿:“不要碰我!“好象厌憎至极。
萧决眉毛高高挑起,捏住小念下颚的五指猛然用力,把他头颅高高抬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自己也看着他,很久:“恨我吗?”
声音很轻,眼神很寂寞。
小念冷漠地厌憎地,慢慢握住他的手腕,握到他痛,然后,挣脱他的控制。
然后,起身,穿衣服。
萧决微微惊愕:“去哪儿?”
小念冷冷地:“上班!”
萧决沉默一会儿:“你该卧床休息。”
小念没搭理他,手上动作未停。
萧决表情渐渐黯然,默默看他着装,困难地坚定地,良久:“你永无可能爱上我,是吗?”
小念动作停顿。
萧决暗自握紧双手。绝望又期待地,屏住呼吸。
小念回过头来,毫不迟疑:“是!永无可能!“年轻的脸上,有一种报复性的冷酷残忍。
萧决止住呼吸。
忍痛。
那么久那么久:“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父亲吗?“妈的!早知道不生你!
小念冷冷地:“要不是你是我父亲,我早杀了你了!“声音冷漠,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愤恨至极。也无情至极。
萧决沉痛的留恋的目光,无限缠绵地落在小念身上,良久,嘲讽地一笑:“可是,你没有选择。”
“从今天开始,我住到外面去。“小念回过头冷笑,眼中有着比他父亲更强烈的嘲讽:“永不再见你,再不给你强暴我的机会,你能把我怎么样?要么打死我,要么放了我。除此以外,你还能怎样?“没有选择的人,是你!
萧决眼中的表情,突然由嘲讽转为怜悯目光依旧沉痛,可是他怜悯地看着小念:“你以为,之前我一直是在强暴你?”
小念的手指甲陷入自己手心里,小念冷笑:“你当然希望我是自愿的!“可是事实是,我是屈服在你的暴力之下,我恨你!
萧决亦冷笑,怜悯地:“你忘记你那时候的反应了吗?小念如果你认为那是强暴,那么这只能证明,你喜欢被人强暴!”
小念手一挥,随手把身边桌子上一个什么东西狠狠挥到地上去,怒吼:“住口!那不过是男人的本能!”
“男人的本能?“萧决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自我安慰,“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以为男人在任何情况下只要受到挑逗就会兴奋吗?不,不会的,如果你是真的不喜欢,你不会兴奋的!更不可能感觉快乐!”
小念暴怒:“闭嘴!“本能地握紧拳头,照着萧决的脸就招呼过去。
萧决一把捉住他手腕,一把把他拽到身前,疾言厉色:“你以为你还是个正常人吗?我告诉你!你早已经不是了!厌憎我?你有什么权力厌憎我?你还不如我!至少,我在你身上得到快乐的时候,我还记得我是个男人!你呢?你在我身下尖叫的时候,你是什么?!”
“住口住口住口!“小念忍受不住,又挣扎不开,不过好在他一只胳膊已经恢复了自由,小念一拳击中萧决的腹部。
这他成功地了击中了他的父亲。
萧决被打得弯下腰去,不得不放开小念。
这重重一击终于让萧决安静下来。
小念也清醒了。
看着他父亲一脸痛苦的样子,小念又慌张又后悔,可是,又觉得他活该,所以,一边紧紧盯着他的反应,却不肯上前帮扶。
“我永无可能爱上你。“两人沉默良久,萧决表情微微平复,小念开口,声音是落寞的却也是沉静的,“可是,我想,我也永无可能忘记你对我作的那些事。所以,从某些角度上讲,你赢了,不过,我也没输!我也不会输!”
萧决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可是,他也不放弃:“那么,好吧,让我们较量较量吧!看看是你先爱上我,还是,我的爱情先被你磨光怎么样?要试试吗?”
小念冷冷地:“我能说不吗?”
萧决疲倦地:“我想不能。“既然我已经疯了,那么,就让我疯个够本吧!
小念扭头就走。又重重甩上门。
萧决被那声音震得闭上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我明知是错,还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萧决独自坐在房里,明知身边无人旁观,还是把手慢慢慢慢地举了起来,挡在眼睛上。
悲伤地难过地,苦笑他妈的!我这到底是为了他妈的什么啊?!
听人家一声声地拒绝我骂我有瘾吗?!看人家憎恶愤怒的眼神瞪着我有瘾吗?!
妈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变态啊?!
看来,小念是说对了。
我是真的真的疯了!
第7章
“我已经决定,明年年底,萧氏要完成对富华的收购。“小念闭着眼睛,声音微微有些疲倦。
对面站着萧氏企业的执行总裁高庭轩。
他说:“这件事情,萧先生知道么?“富华资力雄厚,这这这
小念睁开眼睛,把面前一摞企划报告推到高庭轩面前,神色淡漠:“我考虑过了,收购富华,对我们来说,虽然不是易事,却也不是不可为之。再说,经过了这场恶战,以后就一劳永逸了。高总裁,你在业界浸淫多年,其中利害,应该比我看得清楚,是么?”
高庭轩沉默。
他当然看得出来,收购富华确实是冒险之举。不过,冒险也有价值。更何况,萧氏如今正是风生水起的大好时机。收购富华这件事情,正于他们可以承受的难度边缘。成功了一劳永逸,大陆金融业再无人可以与他们分庭抗礼。失败了当然不免伤筋动骨,却不至于伤其内核,相比富华的大幅度挫伤,强多了。
而富华与萧氏在业内向来地位是遥遥领先,经此一役,就算萧氏亦有损伤,然而富华所伤更剧,也一样是无人可争。
真是一场豪赌。不过,值得一赌。
小念目光犀利,行动更是雷厉风行,真有乃父之风。
只不过小念如今在公司里面,虽然地位不低,但实际上却并没有被萧决授权可以直接参与公司决策。高庭轩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来学习经验而已。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而且真正的当权者尚未退居二线,就算是亲生父子,也未免有越权夺位之嫌。
所以高庭轩略有迟疑。
小念要真有夺权的念头,他可不愿也不敢去当这个炮灰。
他这略一沉默。小念立刻:“高总是在担心我父亲?“声音冷冷的。
高庭轩沉默。
他固然是不敢背叛萧决,可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这小少爷。萧决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继承上位,舍我其谁。更何况小念能力亦是如此卓越,野心也大,手段之强硬也并不亚于萧决。高总裁无论如何,不敢得罪。
小念见他尴尬,冷冷地:“我相信,他不会反对。”
高庭轩躬身以退。
过一会儿,萧决电话过来:“收购富华,谁来经手?”
小念道:“我。从现在开始,这场恶仗,我会全力以赴,事事亲力亲为。”
萧决沉默一会儿:“收购成功之后呢?富华执行总裁的人选,你想好了没有?”
小念道:“战役还没有开始,就想着要打扫战场了,太心急了吧?”
萧决皱眉道:“萧家人一向不上台前,这是惯例。“你想干吗?
小念道:“总要有个舞台让我历练历练吧。”
萧决沉默良久:“你想走?”
小念不说话。
萧决等了很久,不见回音,终于叹息:“你不用走,我走。”
萧决挂了电话。
翌日,萧决启程,去了法国。
收购富华的计划,全权交与小念经管。
萧决归期未定,只给小念留了一句话:“要想成事,即使是在我的羽翼之下,也该培植自己的势力。”
小念沉默。
这道理他父亲不说,他也知道。而且,也正打算这么做。
萧决当然也知道他知道。
之所以故意这么说,其实真正想说的,也不过是这一句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没有离开。
小念沉默。
他父亲临去那一个眼神,温柔依恋得叫他心里酸软。
就为了这个眼神,小念没有搬出去,甚至,还住在他父亲的那间卧房里没有挪窝。
虽然知道他父亲随时可能回来。
萧决走后,高庭轩告诉小念:“后天是泰升的华董五十寿宴,少爷要不要参加?”
小念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决定动手,就该去见见华董。“现在大陆的金融业界,萧氏、富华、泰升三家三足鼎立,实力相当。不过细分起来,萧氏实力最是雄厚,富华其,泰升再。差距比较微妙,因此,若要彻底打垮其中一家,必须另外两家联手不成。妙的是,所有人都会认为该是富华与泰升联手对付萧氏。若是小念可以说动泰升与自家同仇敌忾,那可真叫世人大跌眼镜了。
可是小念与会的那一天,华董病了,出席时间很短。
倒是有个美女,很值得小念关注。
那女子很明显与华董一家,关系亲厚,而且
小念看她,忒的面熟。
那女子身材高挑,肤如凝肢,目若寒星,一身长裙仿如泼墨。黑发盘在头顶,露出雪白的脖颈,形状优美如天鹅。谈笑间从容自若,进退得宜。移动间步履轻盈高贵得像个女王,只差一顶王冠。
小念暗自关注。越看越是面熟,越看越是心惊。
美女仿若未觉。
夜了,人们结束了觥酬交错,开始跳舞。
舞乐悠扬,灯光幽暗之中,人人腰肢款摆,语音细碎。
小念依旧盯住那位女子。
那样的美女是不会寂寞的,也不会甘于寂寞。可是片刻工夫,她已拒绝了三个人。
小念走上前去。
美女放下手里五光十色的鸡尾酒,微笑着把手放在小念手心里。
那笑容莫测高,令人着迷。
小念带她滑入舞池。
小念的舞步行云流水,美女的身姿优雅高贵,两人配合无间。小念紧紧揽住怀中人的纤细腰脂,低头低声问:“为什么答应我?”
美女亲昵地靠着他的胸膛这样紧紧贴和的亲密,本不是交际舞中标准的姿势。交际舞是公开的调情,既是公开的调情,就不可能如此坦率直白恍惚间美女的微笑朦朦胧胧,语意飘忽:“如果我说,因为你是会场里最漂亮英俊的男人,你会相信吗?“这么多年不见,你已经是这样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了。真叫人
在萧决面前,小念不过是个孩子;可是对于女子而言,小念身材高挑,眉目英俊。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哼哼,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心仪他呢!
美女轻笑:“你为什么邀请我?”
小念的身体,微微僵硬:“你很像是我的一个故人。”
“是吗?“美女高兴地微笑了,美丽的头颈,优雅地轻轻靠在小念肩膀上。语气迷幻轻柔,像在蛊惑又像在被蛊惑:“我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小念"她紧紧地拥抱住他,“我真想念你”
小念舞步顿止。沉默良久,坚臂如铁,用力揽住美女腰肢,压抑地低沉地,沉痛地:“骗人!“不,这不是真的!
美女紧紧回抱住他,急切地低低地:“是真的,小念,我是真的”
小念这时候完全顾不上周围的环境的场合了,只顾抱紧了怀里的女子,泪盈于睫:“他们说说你死了”
小念哭了。
刘若溪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愧疚地心疼地抱住他。
小念哭,想起来他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那么多事情,想起他小时候爷爷对他的严厉,想起他从小的孤单寂寞他觉得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在不该离开他的时候离开了,那么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所以,小念哭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了"脆弱地迷惘地,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
美女带他走到户外园里无人的角落。
美女紧紧拥抱住他。
激动的情绪平复之后,小念强逼着自己恢复了他原有的冷硬他以为那就是坚强冷漠地哽咽地,别扭地咬紧牙:“放开我!”
可是小念的身躯,自动软弱地依恋地倚在女子柔软的温柔的怀抱里面,不想挣脱。
女子紧紧拥抱着他,轻轻啜泣。
“小念,小念,小念"我的孩子!
小念那样严厉的无情的呵斥,换来她的眼泪。
小念在这哭声泪里再一崩溃了,冷漠褪去,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孩子依恋母亲的脆弱的核他不由自主伸出双手,回抱住她。
“妈妈"小念轻轻呢喃。
第8章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法国巴黎。希尔顿饭店豪华瑰丽的总统套房里,萧决凝视着手机上刚传过来的这张母子两人紧紧相拥的令人感动的照片,目光冰冷,默然,不语。
“见缝插针插得这么巧妙,不愧是唯一嫁过你的女人,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嘛!“张简看了看他的脸色,叹息道:“你也真是的,没事跑法国来干什么?白让那女人有机可乘!“万一你想要隐瞒的事被她给知道了,你就等着吃苦吧!
萧决一仰脖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仰天长叹道:“天天盯着他又有什么用,她不会放弃,他们迟早会见面。“萧决神色黯然,“再说,我再这么强逼下去,小念怕要恨死我了。”
张简看他两眼:“你太宠他了!“张简唏嘘:不论是身为儿子还是身为男宠,小念对萧决这态度,都是太过嚣张了。要依他张简的意思,揍一顿,饿两天,威吓利诱你不服?打到你服!不怕你不乖乖地!
无论何种情况,张简最恨是等待,而事实证明,最磨人也这个你只能站在原地乖乖等候,啥事也不能干,至于你想要的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连句怨言都不能有。这这这太被动了嘛!一点把握没有!跟赌博一样,还不能出老千,一点技巧智慧都用不上,只能赌赌运气,真是天底下最单纯也最白痴的赌博。
尤其是看老朋友如今这个状况,简直毫无胜算。被动挨打,还不能呼痛,真是
张简很为老友不值。
却不知其实萧决看得比他明白。
张简说他错在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小念。其实,却不知他早就错了。
错在不该碰他。不该向他坦白不该对他动那种变态的悖德的龌龊的心思。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别再说什么他不能自已一个男人,一个成年人,竟连自己也不能控制,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控制这样辱没自己生而为人的智慧清明,活该遭世人唾弃。
被背叛是应该的,被伤害被遗弃也是应该的。这是世上所有任性骄横的人的必然的结局在他们当初做出那些与众不同的选择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宿命手心里一颗安静的棋子,一切进退结局,全部听天由命。所以,萧决没有怨言。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容他最后再垂死挣扎一的余地。
萧决把手机扔到桌上,转头,看着窗外天色阴郁。
山雨欲来。
“这些年,他对你好吗?“此时此刻,大洋彼岸的另一端,中国,S市国际饭店的豪华套房里面,刘若溪如获至宝地拉着儿子的手,殷殷询问。
小念垂眸,默然片刻才答:“好。“这么多年,没有爸爸的情妇找茬,没有后妈也没有弟妹,他过的就是那种很寂寞但也很干净的天堂生活,这样的对待,应该叫好吧?
只不过,好过头了。过犹不及,大大超越了小念的期望。
若溪微微抬太眉毛。
唔,小念这语气倒是肯定,不过,为什么迟疑呢?
若溪不动声色地微笑:“公司里的事情,他让你参与了吗?“她当然知道小念在萧氏公司的地位及将要进行的所有动作。不过,她不希望小念感觉自己被人私下调查过。
小念微笑道:“是。我进入公司已经将近两年了。“他也是个机灵人,点头醒尾,看他母亲如此追问,立刻就知道若溪心有疑虑,笑着补充道,“他很重视我的,对我的能力,也很肯定很放心。现在我在公司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威风凛凛啊!”
若溪微笑,却无喜色,漫不经心地放下手里茶盏,淡淡一哂:“要做就要做到权柄在握,君临天下昭令既出,无敢不从。方才是不败之地。”
小念一凛,默然。
这话要是从旁人口中出来,小念必然大怒。可这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如无意外,应该就是的。因为这个女子容貌,和他母亲的那些旧照片简直是如出一辙。不过,即便如此,小念也还是心存戒备了。
看来,这个女人的来历,是该好好查一查。
若溪那端,见他沉默不语,微微一笑:“当然了,萧决是你父亲,膝下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不会让你吃亏。不过,身前既有那所谓一人之下的约束,做起事来,也不怎么畅快的吧?”
小念默然。
尽管心有疑虑,但想到昨天他向高总裁宣布重大收购决策时候,高庭轩脸上那个迟疑闪烁的样子,小念就忍不住觉得心里不适。
良久,小念勉强一笑:“我的经验,还是不足。要想超过父亲,还有待历练。”
若溪开朗微笑一下:“当然,你还年轻嘛!“不过萧决在他这个年纪,早已是萧氏公司唯一的领袖人物了。
当天晚上,小念与若溪的相聚,可谓如同蜻蜓点水,匆匆而聚,匆匆而散。
过了两天,阿朗紧紧皱着眉头交给若溪一份调查报告。
那上面的资料,不是小念的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却是若溪本人的。
阿朗一脸的愤怒不平:“他调查你!”
刘若溪倒是波澜不惊:“应该的。“至亲分离了十六年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个人都得调查调查。才能相信。
若溪微笑:“知道吗?萧决一直跟他说我已经死了。所以,小念那天没当场吓个半死已经不错了。“默然良久,叹息,“是我对不起他,那天,他没有当场给我难堪,我已够满足了。“不敢再要求太多。
刘若溪立刻给小念打了电话:“听说你在调查我?”
小念在那一端,微微停顿片刻才答:“是。”
若溪笑了。
臭小子,还挺干脆的。
小念似乎想要解释:“我"颇有愧疚的语气。
若溪继续微笑。
这孩子,到底还是厚道。没有拆穿自己也在调查他的事实,反而心有愧疚,真是
若溪微笑:“我能理解。”
小念沉默片刻:“谢谢。”
既然彼此都能理解,又何需再多废话?
若溪道:“到你能够信任的医院,去验一下血吧。“我们都是行动派,心有疑虑就直接出手去查,不会用那些毫无意义的心理阴影来折磨自己。而且,也都能理解彼此,索性,不如就直接选择这个最权威,也最精确的。
小念果然,立刻同意道:“好。“犹豫停顿了不到一秒钟。已经下了决定。
若溪放下电话,回头看到阿朗依旧一脸愤愤,叹息:“你也不用这么敏感。我和萧决的孩子,应该这样。“这才符合我们夫妻二人共有的性格。
倘若不是这样,我还倒要怀疑这孩子是否让萧决给掉了包了呢!
第9章
DNA的检查报告,三日后被直接传真的身在法国的萧决手中。
张简看着那份报告,啧啧称奇:“想得还挺周到的!喂萧决,你觉得,这是你儿子的意思,还是?”
萧决抽着烟,思虑良久,一笑,没有作答。
张简摇头喟叹:“你这老婆儿子,真是"有够难缠的。
萧决微笑而已。
张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萧决想了想:“再等等!”
张简真有点替他着急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萧决,我不信你没有感觉到那女的来意不善呀!她对小念可能不会怎么样,毕竟那也是她的亲生儿子你呢?”
萧决沉默。
过一会儿,张简小心地:“你和小念怎么了?”
萧决没有答话。
不过,其实想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萧决与小念的所求,恰恰都触犯到了对方的某些底线。萧决所求是情,若是太过心急,很容易触犯到小念的自尊;小念所求是权,一个理不好,萧决的权威又会受到侵犯。今萧决不远万里躲来法国,而且还是在这个敏感多事的时期,很明显原因就是前者了。
所以张简问:“既然已经出来了又怎么回去呢?“真把小念惹急了,矛盾仅凭时间是化解不了的吧?可是,时间对于萧决来说,却又是太过紧张。
萧决看着张简,默然良久,微微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小念才华不错,不过,到底年轻他不是想要收购富华吗?这么大的事情,总有要求着我的地方。毕竟人家富华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地任他鱼肉。而小念在业内的斗争经验,还不足以应付那些层出不穷的阴暗手段。那到时候呵呵。
小念拿到了他与刘若溪的血缘鉴定报告书之后,亲往若溪府上谢罪。
“对不起。“小念把那份报告,交到若溪手上,“我不该”
“没关系。“若溪拿过来,看也不看放到一边,只在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拍拍他手:“我说了,我能理解。”
小念静静看着她。
目光沉静,温和。面对这个在自己幼年时期就抛弃了自己的女子,他的情绪把握得很好,很庄重很平和。没有指责,也没有追问。
过去的事情,既然无人因此而遭受到无可挽回的伤害,就无人需要作出解释。
若溪迎视着小念温和却并不亲近的目光,神情平静,眼里有愧疚,也有感动感激,泪盈于睫,可是并不因为自己曾经的自私就选择卑微或回避。她的眼神悲伤而坚定,说明她承认她的过错,并决定为此付出代价;她的表情温和从容,说明她并无悔于她错误的选择。
她是尊重自己的,甚至尊重自己的缺点与错,尊重自己曾经的每一个决定。
小念沉默一会儿,决定不讨厌她:“您这些年好吗?“这个可恶又可敬的女人,离开萧家的这些年,曾经都经历过什么呢?
若溪沉吟片刻:“现状不错。“无论经历过什么,都过来了。结局还不错,“我有一个时装公司,在日本,还有一些不动产,经济上,还算不错。”
小念微笑:“生活上呢?”
若溪微笑,很自然地:“单身。”
小念的笑容敛了。良久,略微迟疑:“日前,我父亲去了法国要我联系他吗?”
若溪微笑,摇头。
小念也微笑:“特意来看看我?”
若溪温柔地慈爱地看着他:“你很成熟,我很欣慰。”
小念勉强笑一笑:“谢谢。“过了很久,“那天,为什么?“为什么那么说呢?
若溪看一眼他迟疑担忧的表情,心下立刻了然,微笑:“你放心,我对你父亲,并无偏见。不过,我是个自私的母亲,我怕你吃亏我知道你父亲也一直没有再婚,不过,他没什么私生子之类的吧?“若溪调皮地眨眨眼睛。
小念啼笑皆非:“不,没有!绝对没有!”
若溪促狭地望着他:“真的?“我是经过调查知道没有的,不过,你肯定没调查过,你怎么也这么肯定呢?
小念顿了一顿才道:“呃,我是说,这种事,能隐瞒多久呢?再说,如果有了,依爸爸的脾气,他肯定也不会隐瞒的吧?”
“那倒是。“若溪微笑着改变了话题,“对了,那天,你到华董家里去,只是为了给他祝寿吗?”
小念倒也并不隐瞒,直言以告:“不是。萧氏打算对我们的对手富华公司进行收购,我去,是为了取得泰升公司的资金支持。”
若溪笑问:“可是现如今的局势是,大陆的‘金融三大家’当中,萧氏实力最强,富华之,泰升再。一般人的想法都应该是富华与泰升联手对付萧家,那才是合理的选择。你有什么把握,能说动泰升与你联手,倒回头去对付富华呢?”
“很简单,萧氏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可以完全击溃或吞并掉其他两个对手的其中之一。“小念道,“不是富华,就是泰升。现如今富华与我们针锋相对,自然首当其冲是富华。当然了,如果泰升不肯与我们协作,那只能说明它已经与富升达成协议。可是,万一萧氏转过头去对付它的话,我想,泰升不会帮他。”
若溪笑道:“你很有自信。”
小念一笑:“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万一泰升和富华已经商量好了要合力对付萧氏,那还真是个麻烦。“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即使他们联手,也不可能完全摧垮萧氏,而对于泰升来说,多个竞争对手,不如看着萧氏一家作大。那样的话,倒有可能获得更多市场。
若溪笑,拍拍他手:“交给我,我来办。”
小念到底年轻,一听这话,微微脸红。
若溪忍住笑:“让我为你作点事!好吗?“傻孩子!我之所以刻意选择在华董的寿宴上与你相认,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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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念嗫嚅:“其实我,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若溪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乐意之至。”
小念却似乎颇有犹豫,良久才拿出自己带来一份文件袋,打开交给若溪:“我想托你,帮我查查这个人的下落。”
若溪接过来看了看:“你的朋友?”
“这个"小念还是迟疑,并且有所保留,“算是吧。”
“那好,我会尽快答复你。“若溪把文件收起来,“天很晚了,你要在我这休息吗?”
“不了。“彻夜不归的话,会有麻烦的吧?“我开车回去。路上不会耽搁,你不用担心。”
“也好。“若溪也不勉强,起来送客,“夜里光线不好,你小心点。”
小念走了。
若溪叫来阿朗:“看看,这个人,我们是不是好象在哪儿见过?“她把小念那份文件袋递给她的手下。
阿朗端详很久:“我不能确定,不过社长可还记得,那我们去张简那里,有个孩子从楼上往下扔垃圾"好象是他。
若溪一笑:“我也觉得是他。”
阿朗并不知道若溪与小念的谈话内容,所以问:“要查他吗?“他有什么价值?
若溪点点头:“知道吗?他是小念的朋友。”
阿朗眯起眼睛:“少爷拜托你?“干吗呢?调查,还是帮忙照顾?
若溪笑笑:“是啊,很奇怪吧?小念自己明明可以调查,可是偏偏却要托付于我。阿朗你说,为什么?”
阿朗想了想:“因为您的力量,不受萧决控制?“他自己的调查受阻,所以才来拜托他人会是这个原因吗?
若溪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恐怕不仅如此,我猜,他根本就不想让他父亲知道这件事。“他根本就不敢在他父亲眼皮底下查。这小东西,鼻子真灵,前两天我不过说了两句话,就已经让他确定我对萧决怀有敌意。
有时候,敌人比朋友有用。
若溪微笑。
本来我也不过想要看看小念就走的,可是萧决你不是想霸占他么?我就把他夺过来给你看!
而且以这件事情来看,你们父子二人,好象也不是没有一点矛盾,可以让我利用一下的吧?
哼!
话说萧决大人这一走就是一个季度。
小念胆子渐渐壮大起来。在母亲那边停留越来越久。
本来小念这个年纪,是不会喜欢在父母身边亲近太久的。不过他几乎从没有在他妈妈身边待过(三岁之前不算,他也不记得)。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当然不由自主想要好好亲近亲近。再说,分离太久的亲人再相见,相模式都不会太像真正的亲人了。小念自若溪的亲切关怀里面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要知道有的时候,人与人太过亲近了反而会造成一种压力,会让你想要从那种亲近里逃跑)。虽然心里知道是妈妈,不过感觉上,若溪不过就是个优雅成熟的美丽女人,这种女人对小念这样的孩子而言,魅力无穷大。
更何况若溪对这个城市的很多旧式餐饮比小念知道的都多。在她的引诱之下,小念已经从一个屡屡自觉克制口腹之欲的清淡高贵之人,彻底变成了一只饕餮。
“爽~“小念摸着吃得饱饱的肚子,满足加抱怨,“这样下去,我会有小肚子的。“这么年轻就有小肚子,成何体统?
若溪轻笑:“那没人能帮你了,勤去着点健身房吧!“看看手表,“喂,很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她已经知道小念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在外面过夜的了。
小念撒娇:“再等等嘛~”
若溪嗔怪:“喂,你不怕累,我可要回去睡美容觉的!“我可是美女啊!
小念很喝了点酒,不醉也微醺了,胡说八道:“你又没有老公,睡什么美容觉!”
“放肆!“若溪大怒,“就是没有老公才要睡美容觉!“好钓一个啊!
“哎呀~“小念抱住他妈妈,“一不睡没事的啦!”
若溪板着脸:“一都不行!”
小念索性把他的大头靠在他妈妈肩膀上:“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欠我的!”
“臭小子!“若溪怒骂。不过
若溪微微有些哽咽。
小念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表达他的怨怼,说开了他们之间感情的隐患,又比之前那种克制而高贵的沉默内敛,不知好了多少。
受到小念的渲染,若溪也放开了,死拖活拽地送了小念回家。
小念跌跌撞撞进了家门,也不开灯,一头往床上载去。
立刻又弹了起来:“啊"床、床上有人!
小念吓得半死,立刻伸手扭开了床边那盏台灯。
橘黄色温暖的灯光之下,他父亲正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看着他。
小念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半了。
两人对视良久。
小念惊魂甫定,正要赔笑。却见他父亲身边被子,突然自行蠕动起来。
小念又惊叫:“啊"还、还有什么东西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那东西露出头来,圆滚滚的一团。又毛茸茸地,极小,极可爱。
“喵?!“小念大惊之下,怪声怪气地喵了一声。
他父亲眉头大皱,冷冷地:“那是狗!”
小念定睛一看可不是狗么?身子小小的,很绒毛很漂亮,估计,好象也就是外国的某一种观赏狗,可能又是初生不久,所以那个可爱的样子,好象一只小猫。
可是这东西在他床上
小念身上一阵恶寒,不假思索地伸手就给了那小狗一耳刮子。
只是可怜那小狗不过小念巴掌大,小念这一耳刮子下去,那小东西"呜"的一声立马就从床上滚下去了。
“你干什么?!“萧决一惊大怒,“你给我捡上来!“靠,我养只狗你都不待见?!是不是我干啥事你都看不顺眼?!
小念也大怒:“我不!”
“捡上来!”
“我就不!”
两人活活闹了小半宿,小念才怒气冲冲地在床的另一边草草睡下了。
离得他们远远的。
哼,你就抱着那东西睡吧!压死它才好呢!
第11章
翌日清晨。
小念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伸出手,去摸身边那个与己同睡的人。
如果你也习惯与人同睡,并且也十分信任那人的话,那想来你也多半会有这个毛病。
可是小念手伸出去,摸到的却不是萧决温暖的身躯,也不是人去床空的冰凉被褥,而是一片毛茸茸。
呃?!
我爸长毛了?!
小念一个激灵就给吓醒了。
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昨天晚上引起父子大战的那只可爱娇小的小小狗,想来,是刚刚被小念伸过去的手指给弄醒了。此刻正躺在萧决的位置上,倚着萧决的枕头,迷瞪瞪又怯生生地看着他。
小念与狗,对视良久。
小念满足地睡了一夜之后,酒当然已经醒了。
对眼前这只弱小又无辜的可怜小动物,当然也还是一无好感。
只因为他当然也已经想起了三月之前萧决的禽兽行为。
若不是萧决突然回来,他都已经快要忘记了。
如今想了起来,虽然已经事隔三月,可是小念却还是分外眼红。
可是他能把他父亲怎么着呢?
只能把火都撒在他养的这只宠物身上了。
小念一把捞起那只不过巴掌大小的小东西,一扬手就要往窗户外面扔。
“你给我放下!“身后,萧决那压低了的充满火药味的威胁声音,骤然响起。
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小念的手,和他手里那只小狗都顿时停在半空。
小念的头,慢慢慢慢地转向萧决,一脸的怒火。
那只被他握在手里的小狗在半空中很可怜地吱吱直叫。又像在向萧决求助,又像被小念五指握得确实很痛。
萧决立马上前,扭住小念手腕迫他松手。
“啊!“萧决这一下子,竟是毫无怜惜,扭得小念痛叫。
萧决一把把小狗捞到怀里,仔细检视。
萧决那眼神,看得小念两眼都快冒火了:“你回来干什么?“口气很像质问。
萧决挑眉看他,良久,伸手一指,口气比他还要冷淡无情:“茶几上那个公文袋,里面有我回来的理由,你好好看看吧!”
小念狠狠瞪他一眼,披衣下床,打开那只袋子。
里面内容不多,可是愣是把小念看出一身冷汗来。
小念沉默了很久很久。
哑声问:“我该怎么办?”
萧决抱着小狗,坐在沙发上,笑睇着他:“你求我?”
怀里的那小东西也开始狗仗人势,很清脆地"汪"了一声。
小念这,很有风度地沉默了。
翌日清晨,萧氏集团工作人员刚刚开始上班,就发现公司里骤然而起了一场很可怕的轩然大波。
小念前脚去了公安机关报案,萧决和高庭轩两个人后脚就去了税务局"投案自首”。
问清了缘由之后,局长当时就差点没吓了个跟头。赶紧给市长打电话报告情况。
原来,萧决刚刚查到,自己的萧氏集团公司竟然已有了长达三年之久的偷税漏税行为。而在此之前,萧决自己,包括由他直接领导的一批高层决策人员,竟然全都一无所知。
始作俑者,就是萧氏现在当任的财务部部长贺清华。
国际知名的大型金融集团公司涉嫌偷税漏税行为,这样的大事,对每一个市长来说,都是太过可怕。
市长大惊之下,立刻给S市公安局局长打电话,要求马上对那个姓贺的财务部部长进行突击监控搜查。同时也要求税务部门对萧氏集团公司立刻进行突击财务核查。以彻底证明公司核心管理人员的清白。
萧氏对突击的财务检查当然早有准备。帐上除了萧决报告给税务部门的这三年已知的偷税漏税等不法行为之外,其余就干净得几乎是让人不敢置信。
反观那个贺部长的家里,倒是被人搜出了好几大捆来历不明的巨额现金
这一仗打得漂亮。
不过,公司内部出了这样的事,尽管有政府部门出面澄清说项,萧氏公司在金融业界的信誉形象,还是不大不小地打了一个折扣。
股票立刻轻飘飘下跌了几个点数。
就是区区的这几个小小的点数,萧氏挽回得好不辛苦。
这个"劫”,萧氏过得也算是有惊无险。
“每在公司准备实施重大决策之前,记得,一定要彻底调查你身边的所有重要员工,明白吗?“半月之后的一个晚上,萧决的卧室里,萧决一手揽着怀里那只小狗,一手拿着一杯红酒,一字一句地教训小念。
小念很没精神地捧着一杯热奶茶,坐在萧决左手边紧靠着他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心悦诚服地低着头:“是。”
偷税漏税几乎是每个公司都会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它几乎已经成了商业界的常规违法行为。萧氏当然也一样不能免俗。
首犯当然不会是贺清华。只不过,贺清华刚刚接受了萧氏对手公司富华的贿赂,正打算收集证据,将萧氏多年以来的违法行为公之于众。
在贺清华家里缴获的那一大笔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其实就是来自富华。
不过萧决提前得知了他们的计划,提前采取了反侦查自保行为。没有让敌人的阴谋得逞。反而连根拔除了对手安插在公司内部的这根暗桩。
至于那些已经在贺清华掌握之中的若干不法证据,当然已经在突击搜查当中被萧氏安排的"自己人"暗中销毁掉了。
所以,萧氏这才险险躲过了一劫。
“呵,“看着小念一脸俯首认罪的样子,萧决低低一笑,“看看,要不是我早有准备,你这的卤莽轻信行为,将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
“我错了。“小念也是沮丧后怕得很,“我会吸取教训。”
“那"萧决很坏心地歪歪头,微笑问,“这我帮了你,你要怎么谢我?”
小念听他口气暧昧,立刻警觉地抬起头:“你要我怎么谢你?”
“哼"萧决轻笑一下,然后,那只抚摸着怀里小狗的手,轻轻抬起,放到了旁边小念的腿上。
第12章
小念一巴掌打开那只手。
萧决没有怎么样,不过,他怀里那只狗倒是吓了一个激灵,害怕得连靠在主人怀里也都感觉不到安全,最后,到底是很仓皇地从萧决腿上跳了下去,远远地跑到床底下钻了进去算数。
“看看你把它吓得。“萧决的声音,温和而低缓地表示责备。
小念瞪着他,那样子真像极了一只被惊吓到浑身都竖起毛的猫。
萧决神色黯然,看了他一会儿,又退后,背靠着沙发,闭上眼睛假寐。
良久,才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念沉默。
萧决又问:“只因为我们是父子?”
小念沉默。
萧决还是问:“你对我,真的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小念仓促突然道:“别说了!”
萧决沉默。良久:“小念,告诉我。“他呼吸,“如果你实在不能,告诉我。”
小念沉默。
“当然了,你不是没有说过,不过,上,你是我和我赌气。“萧决道:“现在,你正式告诉我。你不能。我会马上停止。”
小念沉默。
萧决道:“你会自由,我会离开,永不再回来,永不再打扰你。”
离开?永不?
小念艰难地:“那,那公司怎么办?”
萧决道:“你早晚要自立。你现在只是没有经验,只要你肯学”
小念道:“不。”
萧决问:“不?什么不?是不肯学,还是不想让我走?”
小念抬起头,哀求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父亲。为什么你不能做我的父亲。“做我单纯的父亲?
“对不起,我不能。“萧决沉默良久,“其实,即使是平常的人,也难免会在生活当中,失去很多东西。童年,青春,家人或者朋友你总有一天会长大。”
小念流下眼泪来:“我不想失去你”
萧决看着他,良久:“这不可避免。“拍拍他手,“从容点。别太贪婪。”
我们爱任何一件事物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诉我们自己,我们终有一天会得失去。
萧决道:“没有关系,你还会从生活中得到一些新的东西。成熟,经验,新的家人和新的朋友。”
小念泪如雨下:“我不要新的人。“我也不要你有新的身份,“我不要长大。”
我的最大理想就是个做个啥也不是的二世祖,永远在父亲成功的光环下无忧无虑的生活。
萧决沉默一会儿:“别任性。“拍拍他手,站起来,“明天,我会回去法国。“我已决定在那里定居。
小念低低地:“我不要你走。”
萧决背对着他:“别任性!小念,你长大了!”
小念跳起来,跳起来去抱住他:“我不要你走!”
如果,你从来都是习惯一个人独睡,突然不得不与他人同眠,你可能会别扭得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反过来也一样,如果你已经习惯了和某个人同睡,然后某天突然那个人走了,你会感觉到极至的孤独。
小念为什么那么频地和他母亲见面?为什么每每总在母亲那里逗留到很晚才回家?
就是因为他不愿意回来一个人睡觉。
萧决走了以后,空旷的大床让小念产生了一点睡眠障碍。
小念以为时间会纠正他的问题,可是三个月过去了,这点障碍一直没扳过来。
现在萧决说永不回来,那是不是意味着小念可能要一辈子障碍下去?
小念想想就觉得可怕。
当然睡眠不过小事,而且小念的失眠症状也不严重,不影响工作生活。不过那种极至孤独的感觉小念受不了,是个人都受不了。
所以小念抱住萧决不撒手。
萧决低声道:“要付出代价的。”
小念沉默。
萧决回过身来,握住他肩膀,看进他眼睛里去:“你想好了我留下来,可是,我不会做你的父亲。”
小念呆呆地看着他。
萧决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揽过他身体,把他轻轻推到床边。
推倒他:“我会一直一直不停地对你做这样的事。“说着,他俯下身去。
柔软湿润的亲吻,一路从小念的额头眉眼嘴唇下滑到脖颈锁骨胸前。
萧决用牙齿一颗颗解开小念睡衣上的扣子。
从脖子开始,顺着衣服解开的路径,一路吮吻下去。
每一寸肌肤,都没逃过萧决的唇齿。
小念颤抖着身躯,咬牙忍耐着那种感觉。
男人的唇齿,强制地不容拒绝地落在皮肤上,那种柔软又强硬的感觉,让小念不住喘息,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小念这,没有反抗。
也许,是已经接受了他无法抗拒的事实。
沉默当中,小念胸前的两边乳头,遭遇他父亲长时间细致温柔又可怕残忍的眷顾。
情又温柔地吸吮,恶意地舔咬,刻意折磨地拉扯直到那两粒疼痛红肿,萧决依然没有停止。小念已在尖叫,哀求,可是,乳头在疼痛之外,有一种奇异感觉,让小念感觉自己骨头缝仿似都在瘙痒。
小念喘息。
寂寞的皮肤得到拥抱的抚慰,小念软弱的灵魂,不愿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些该死的人性来。
他没有反抱住他的父亲。他还不至于。不过,他没有再反抗。而是,任由他父亲随意施为。
小念渴望,并且,放任自己渴望。可是,他依旧恐惧,犹豫,不情愿。
萧决含住他的时候,小念惨叫一声:“不!”
在萧决的身体下面,小念的身体,像濒死的鱼一样扭动。
巨大的快乐震撼了他也击垮了他。
萧决对他,好象在刻意刁难似的,含住他,给他绝顶的刺激,可是,当他达到临界点的时候,又离开他。改而在他其他的地方,比如,大腿内侧,狠狠咬一口。
小念尖叫。
很久很久以后也许,也可能,只有几分钟以后萧决帮助他达到顶点。
萧决咽下他的体液。
小念震惊。
小念扪心自问:他是不是也愿意为另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事?
不,不愿意。
那么,如果他爱那个男人呢?
不,也不愿意。这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事。
可是他父亲愿意。
为什么呢?
为了迫他承认他的感情?
双腿被打开,欲望抵住后穴的时候,小念睁大眼睛,直直看进萧决灵魂里去。
萧决平静地俯视着他。良久不动。平静地轻轻地:“我爱你。我不想做你的父亲。”
他的眼睛,终于慢慢透露出一种刻骨的寂寞,缠绵的哀伤,平静温柔,坚定坚决。
这样近的距离,小念看得很清楚。
小念不回答。
萧决长长叹息,俯身,额头抵在小念的额头上,闭上眼睛:“我喜欢你。”
低沉的轻微的声音,那么脆弱忧伤,小念突然忍不住,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两人沉默很久很久。
然后,萧决突然,反搂住小念一个翻身。
小念被他带得翻过身去,猝不及防,一下没抓住身体重心,身下的真丝床单又光滑如水,手没撑住,整个人一下趴在萧决宽阔又肌肉平整丰满的胸膛上。
小念试了好几才极度狼狈地从萧决身上面爬起来。
萧决沉默一会儿,微笑一下,伸手抚摩着小念的脸,又沉默,良久。凝视他。
小念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撑着他身下的床单,骇然:“你你想干什么?”
萧决伸手,勾住他脖子压下他的身躯来,让他脸埋在自己颈窝里面,沉默很久很久:“进入我"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小念浑身一震:“什么?!“骇然:“你疯了!“要么,就是我疯了?
上帝!他在要求我!
小念惊恐地,颤抖:“你为什么突然?!”
萧决把食指放在他唇上。制止他一连串惊骇的质问。
萧决垂下眼睛,低沉地,带着一点点的哀恳,柔软的诱惑:“爱我一,小念。没有人会知道爱我一!”
这么的夜晚,众神都已睡了。随你对我怎么样,没人会看到,没人会给你天谴。
爱我一。就一。
第13章
小念被震动了。
他从没有想过居然有男人肯为爱情做出这样的牺牲。
当然他以前一直是不过那是被强迫而且,就是为了那个,他甚至曾经刻骨的仇恨过他的父亲。
更何况那是萧决啊!萧决怎么可以!
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只有萧决,他怎么能忍受?!
小念脑筋思维都混乱得不行。整个人僵在萧决上面。
萧决沉默一会儿,微笑一下,张开双手,微微分开双腿,展开身体把小念裹在里面。
手脚并用,紧紧拥抱着他。
小念霎时,竟有一种回归母体的极致温暖和安全的感觉。
小念渐渐放松下来,伏在萧决颈窝里面。
依偎。
成年人很少可以享受这样的温暖了。不管它来自于谁,小念格外珍惜。
埋首在他的颈窝里,埋首在那一片难得的温暖里,小念突然就有了感觉了。
这个男人如此温暖健壮的身体里面,是不是,会有比这外表更炽热动人的温柔呢?
进入,包容。这不过是两个在性事上彼此间契合方式的选择,男人与女人的组合没有选择,老天给了他们选择。可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所以,另一方面,进入意味着侵略,侵略意味着凌驾于其上,意味着占有,意味着操控。
而且对象还是这样一个强势得至今无人可以战胜的男人。
这样的诱惑,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很难抗拒。
当然了,除非,你对男人一点兴趣没有。看到同性的裸体,你会厌恶,甚至,呕吐。
可是,小念不是。事实证明,他是喜欢的。对同性的裸体和与同性甚至是自己的父亲之间的他并不像一般正常的男人那样,厌恶,恶心。强烈的排斥。
正常的男人碰到那种事情,他的反应不会是大怒,仇恨,或者,有负罪感,而是呕吐。
正常的男人会厌恶到呕吐。
小念没吐就说明他是不讨厌的。
被强暴都不讨厌,那么所以,他不能抗拒他父亲这时候提出的这个诱惑。
小念抬起头,看到他父亲哦,不,一个强壮坚毅的男人躺在他身下的样子,看着这个男人英俊刚毅的脸上,犹豫的怯懦的,也微微有点懊悔的表情,小念感觉到了惊愕中自己的血液慢慢开始沸腾的过程。
不可置信不能阻挡他的欲望高涨。
人性也不能,人伦的禁忌更不能。
那种狗屁,让它见鬼去吧!现在,他要得到他的快乐,他要占有这个男人!
小念很快地俯下身,一口咬在了萧决的锁骨上。
不是想让他疼,小念对性虐没兴趣,不过,小念希望可以用一个行动来证实自己即将占有萧决的事实。
小念动作突然,萧决身体一紧一震,低低呻吟一声。
小念心里的火,立刻上来了。
萧决也火了。
不过,是怒火。
萧决痛得咬牙:“我是疯了才会答应你!“猛然一个翻身,就要把小念从身上翻下去。
可是,小念早有准备。利用自己的体重压住他身体,又出手按住他两腕。
小念用了全力,于是萧决竟然不能反抗。
小念大喜,突然明白自己以前之所以不能胜过萧决,不是因为彼此实力悬殊,而是,原来是两人一开始的姿势就注定了小念曾经的所有的败势。
小念心里雄性的优越感,立刻不可遏制地烧上来了。不由自主地开口诱哄:“别动,宝贝。“像在对着个女人。
萧决即时大怒:“你叫谁呢?!“可是,话音未落,小念已经吻了上去。
这吻真是温柔。
吻得萧决渐渐放松,渐渐臣服。
可是:“小念”
小念喘息:“嗯?“这声音,沙哑酥软,慵懒地低柔地,像只正在满足地吃着荤腥的猫。轻轻飘到萧决耳朵里去,萧决感觉就像身上的某个敏感地方被粗糙又柔软的猫舌头扫了一下似的,筋酥骨软又寒毛倒竖。
小念立刻咬了他舌尖一口:“闭嘴!“不许说后悔!
怕他真的反悔,小念迫不及待伸出手,剥掉萧决衣服。不过,他可没萧决那耐心一颗颗解开纽扣,脱衬衫时,小念烦了,直接撕。
萧决心惊肉跳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你他妈温柔点!”
小念烦躁得兴奋得胆也壮了:“你他妈老实点!”
萧决大怒:“你怎么跟我说话呢!“在你下面,我也是你爸!“喂!你干什么?!“萧决猛然握住小念双手。
小念手里,正拿着一条之前萧决刚刚解下的银色丝绸领带。看那意思,好象要
小念道:“别动,让我绑住你!”
萧决握着小念的手,惊骇,犹豫。
其实到现在他的决心还不是十分坚定。
想,又不想。
为什么想?爱吧,因为爱。他希望可以用最真诚的方式来向他的爱人表示他的爱情。而在他心目当中,这是最真诚的方式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还不信我?
他想表示他不仅仅是要玩弄和羞辱小念,他是真的爱上小念。
那,又为什么不想?怕吧,因为怕。怕痛,怕受伤,还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反正,他就是不能接受这样被人领导和侵犯和控制的感觉。
他他他他萧决,要被一个男人侵犯了?
他小念他,终于要脱离他的控制,甚至还要反过来控制他了?
这想法真叫人疯狂。
这真是个疯狂的主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个主意的,而且,还没来得及思考过滤,就已经说了出来。
可是若他现在反悔
萧决轻轻吐出口气:“小念,你"他想问如果我让你,你是不是就会接受我的爱?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改了,“你一定要?”
小念抓紧手里的领带,像个孩子般固执地执拗地:“我一定要!”
他们对视良久。
良久,萧决长叹一声:“好吧"放开手。苦笑,“温柔点!我老了,经不起你折腾!”
小念见他同意,本来大喜过望。谁知听了最后一句话,心里又有点发酸。
突然问:“你真的愿意?”
萧决看着小念,良久,目光渐渐温柔:“只要你高兴,我的所有一切都可以给你!“一切,都是你的,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要。
小念沉默。
温暖的安全的令人感动的感觉,一点点渗进他的心里。
于是,小念终于也一点点温柔起来。
不过,还是不能完全地信任他。
小念还是选择把他绑起来。
萧决任他施为,毫不反抗,只是苦笑:“我都说愿意了,你还不信我?“你还是不信我?你还要我说几?你还要我怎么表示?
小念理直气壮地道:“万一你反悔了呢?“小念下意识觉得,这可能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机会。不过,如果可以顺利度过,那么,说不定以后也会
小念想入非非以后待会,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意淫良久。然后以后啊啊啊,长此以往,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啊!
小念一脸下流地打量着萧决:“润滑剂在哪儿?“这真是个优美的姿势。以后一定要常常
萧决哭笑不得:“床头柜里。第一个抽屉。“难得你这时候还能想起它来。也许,待会,一切也没我想象的那么糟。
第1章
小念把润滑剂拿到手里,回头看着萧决仰躺在床上的赤裸的健壮彪悍的身体,漂亮的好象英俊高贵又热烈如火的阿波罗神,口干舌燥又心情紧张:“你你别紧张,我,我会小心的。”
萧决冷冷转过脸来,讽刺:“你别紧张!“该被提醒的人是你吧?
小念再趴到萧决身上,手足无措:“我,我该怎么办?”
萧决长叹一声:“吻我!“妈的,想我萧决一世英明,竟落得这个地步。真是
小念木纳好似提线木偶:“哦。“凑上去。
萧决一边享受他纯粹公式化的吻,一边指导:“放松,自然一点再热情点,对"个愣头青!“你手断了?摸我呀!“笨蛋!
小念渐渐进入角色。
吻与抚摩都渐渐开始火热和充满情欲。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过慢热。
小念费了大量时间准备前戏。
因为"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作祟,萧决倒比他急:“你能不能快点?“小念欲火勃发的坚挺,时不时碰到他的大腿内侧,烫得萧决心惊肉跳地。
小念温柔地把亲吻落到他性感结实又紧绷着的腹肌上:“别急,别怕。我不会弄痛你。我会小心。“抹上润滑剂。
大量的。
然后,尝试着用手指进入。
萧决紧张不适极了!
“你太紧了很痛吗?“小念吻上去,企图转移他部分注意力,“别怕。”
萧决吸住他的嘴唇,报复性地狠狠噬咬吸吮。
双手被绑着躺在男人的身下,萧决的吻,还是那么强势,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地占据领导地位。
小念已经探入第三根手指。同时在里面缓慢而小心地探索。
萧决喘息:“够了快点!”
他有些烦躁他已经不在乎是否会痛,会受伤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种表达方式,不是一场正式的性爱。他没想过要从这里获得快乐。这不过是他为爱奉献的一自我牺牲既然小念喜欢,这没什么。
有人还用生命来表达爱情呢,而他不过付出他不过让他一而已。这没什么。
可是小念却不这么想,他一定要在这个男人身上证明他现在想要的,已经不单单是把他压在身下了。强暴算什么,人家已经表示自愿了。在这种前提之下,强暴一点意义没有。
在对方完全不想反抗的情况之下得到他的肉体不算好汉。我要小念眯起眼睛我要,像你之前对我那样,让你哼!让你也彻底臣服于我!
小念强忍住自己勃发的欲望,俯下身吻住萧决的乳头。
萧决低低呻吟。
胸部激烈起伏。
小念感觉到他的反应,心里即刻有点狂热起来。他突然觉得,只要能让萧决彻底臣服于他,用什么方法他都不在乎。
小念黑色的头颅,渐渐下滑,像之前萧决对他那样,轻轻舔咬着他的肚脐。
“哎"萧决的腹肌突然猛烈收缩,“小念!别玩了!”
小念脸伏在他身上,得意地冷笑。
然后突然,小念轻轻吻了萧决的欲望。一下。
萧决浑身一震!
小念看他一眼,看他目瞪口呆努力抬头看着自己的样子,微微扯了扯嘴角,然后,握住他的欲望,含住。
“啊!“萧决的头重重的摔回枕头上,全身紧绷,努力试图要抗拒那股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的强烈的快感。
他剧烈挣扎一下。
束缚着他的手腕的领带立刻勒痛了他。
他由此找回了一点清醒:“小念住手!”
小念舔着他的顶端,把他整个地含进去第一做,当然不能做到那种效果,不过,他最敏感的地方已经
“啊"萧决激烈地喘息。
萧决还是今天早上洗了一澡,晚上回来没洗。那话带着淡淡的一点味道。按说应该是肮脏的味道,却让小念有种奇异的堕落的诡丽快感。
小念的手指,不住在抚摸着他的唇齿所不能照顾到的卵囊。
萧决亢奋的喘息声音,已经渐渐变得尖锐。
即将爆发的顶点,小念突然放开了他的欲望,转而在他的大腿内侧,轻轻地咬了一口。
萧决骤然清醒过来。
可是那点痛觉,挽回了他的狂热,却不能浇熄他强烈的渴望。
“小念"看到小念脸上促狭邪恶的微笑表情,萧决怒吼,“你给我等着”
小念冷笑着,分开他的双腿:“您还是多担心担心您的现在吧父亲。”
欲望抵住他的穴口。
萧决紧张又本能地期待地,咬牙:“你以为这区区一根领带,真能绑住我吗?!”
小念翻翻眼睛:“反正,今天晚上,说什么你不能抗拒我。“渐渐侵入,“我进去了”
“喂"萧决惊呼痛!
小念进去一半,萧决已经汗如雨下。
小念也汗如雨下,伸手握住萧决微微萎缩的欲望,温柔地抚摩:“放松,放松点!”
萧决痛得咬牙。几呼吸,还是妈的!真是痛!:“算了,你别管我,进来吧。“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小念紧紧蹙着眉,咬着牙,汗如雨下,欲望已经坚硬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能尽情满足的话,对男人来说,真是种折磨。可是,小念仍旧愿意忍耐。
“不行"小念艰难地喃喃。
萧决喘息着:“得了,没事的,死不了!“再不继续,我看你快死了!
小念突然说:“你要怎么样都行。”
萧决道:“什么?“愕然。
小念吻住他,一脸的坚定温柔:“放松放心,以后,你要怎么样都行。我都答应你。“眼里的温柔简直像要化出水来。
萧决惊愕。不敢置信。
“不必,小念,我"虽然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誓言多半不可轻信,可是,萧决还是感动了。
小念吻他吻他吻他。
萧决在那个恳切温柔的,不间断的吻里渐渐放松放心了。
呵,原来,我的付出还是值得的。
小念慢慢进入,慢慢运动起来。
小念一直一直吻着他。
萧决还是有些痛,不过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而且,那些落在脸上脖子上胸膛上的轻柔的吻,那么那么温柔。温柔得后面那一丁点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小念的动作,渐渐凶猛。
双臂始终缠绵地环绕住萧决的身体。像水草。柔软的,缠绵的。依依不舍地。
萧决悄悄解除自己双手的束缚(那条领带,真的绑不住他的),回揽住小念的身体。
回吻着他。
最后小念凶猛地挺进到他的最,喷射。
萧决不能控制地紧紧收缩住身体,包裹住他。狂野地吟叫,与他同时达到高潮。
小念软成一团泥般,倒在他的身上。
萧决长出口气,喃喃:“真他妈累!“靠,比平时他做三都累!
小念也喃喃:“少废话,你没爽到?!”
萧决恼羞成怒:“起来,伺候我洗澡!”
小念惊呼:“什么?“他累得这个样子,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了,还要抱着这么个大男人过去洗澡?
萧决怒骂:“洗澡啊!你就这么睡了?你不怕脏死?!“全身都湿答答粘腻腻的,恶心死了!
小念道:“要去你自己去!切!我没你那么娘娘腔!“那么好干净,有必要吗?我也是大少爷,不过,不是你那种娘娘腔式的大少爷。我没洁癖,我就这么睡,我不怕脏死!我怕困死!
萧决道:“我抽你!这话你也好意思出口?!完事了之后,小攻都得干活的!哪有像你这样喂喂,别睡!你,你还没出去呢!起来别睡!”
小念已在微微打酣。
萧决义愤填膺,暴骂:“你这头猪!“又脏,又懒,又臭
猪!!!
第15章
与此同时。习惯了彻夜不眠的张简在一个不适当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电话。
玉一样的声音,清脆玲珑,悦耳动听是悦耳动听,就是有些冷冰冰的:“张简,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睡吧?”
张简苦笑,这个点,混黑道的都不睡:“嫂子有什么吩咐?”
若溪婉转清冷地:“吩咐不敢当。不过,有些事情,的确是我这边不能亲自出面的,我想了很久,还是交给你去做,比较妥当。”
张简问:“什么事?“这美人漂亮是漂亮,不过说话真是好不客气。真叫人不敢恭维。
若溪冷冷问:“张简,你和萧决走得那么近,萧氏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张简顿一顿:“你要帮他?”
若溪冷笑:“就算是吧。”
张简一下子明白了,萧决是死是活这女人决不会在意,她要顾及的,不过是她儿子小念:“你想怎么做?“你能帮他们什么呢?你是做服装生意的,虽然生意做得不错,旗下也很有一些实力,不容小噱。不过,和金融还是隔行如隔山啊!
若溪自信笃定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机械传来:“张简,‘云锦’你听说过没有?”
张简想了想:“知道。“那是富华旗下很受重视的一家实业企业。主要生产布料、刺绣及其他一些周边产品。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一般人只知道服装牌子,布料牌子是什么恐怕就不知道了),不过在服装业内可是享有盛誉,国内外的名气都很大。刘若溪是服装业起家的当然知道。张简则是帮助萧决调查对手公司时顺便知道的。
若溪道:“最近,我公司里的人因为我们的一张大额定单,曾经亲往这个企业的生产基地去观察过。我们发现,这个企业在应付突来的大额定单的时候,会采取二十四小时轮更制来赶工,强迫工人超额超时完成工作量。而这,是中国劳动法严格禁止的。”
可是张简道:“这事很常见。“你想拿这个作文章来打垮他们,力度肯定不够。
若溪微笑:“可是,云锦在这个问题上违法多年,外界却无一人发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简问:“为什么?”
若溪道:“我的手下发现,一到晚上,云锦会采取把厂房从外面用铁窗铁门严密锁死的办法,来遮蔽里面的灯光和声音,阻止外界发现他们的违法行为。“美人的声音,蓦然变得暧昧而阴沉,“那厂房很大,不过进出口只有三个,大门、后门和消防通道。可是当他们加班加点的时候,为了隔绝光线和声音,这三条通路都会被人用那种非常厚重的铁门从外面锁死。还有窗户,都是张简,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了么?”
张简初还有些愣,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明白了。
明白了。
然后张简沉默很久很久:“你可真够恨的。”
若溪毫不在意,微微一笑:“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因为你,也很需要萧氏集团常盛不衰的吧?“不然,你上哪洗钱去?
若溪微笑着挂了电话。
阿朗有些担心:“这件事,万一少爷知道了"他也年轻过,大家都年轻过,年轻的人,正气犹在,很难接受这样的事。
若溪冷笑,气定神闲:“没关系,阿朗,放心自有人,会替我们背这个黑锅!“过了一会儿,若溪回头,嫣然一笑,“再说,我什么也没说,不是吗?”
第二天,萧府。
有点人仰马翻的混乱因为那个清理不及时,导致萧决稍微有些腹泻。
半夜里就闹过两,萧决看小念睡得香,没忍心吵他。早上缓了许多,已经不太严重了,可是小念醒来后知道了,还是紧张愧疚得不行,把个萧决摁床上又是量体温又是喂药喂水喂饭的。啥也不让他干,口里不住地嘘寒问暖:“痛不痛,会不会发炎?昨天你好象有点出血还是用点药吧?要不要把何医生找来?你想吃点什么?”
小受同志因为昨天晚上他的不敬业态度,已经彻底地鄙视和奴役了他一个早上,这当儿一脸的烦躁地:“你烦不烦?闭嘴!“把小何找来?那他萧决的一世英名就付诸流水了。他死也不干。“没事,待会我自己上点药,你就别管了。”
小念无奈道:“今天公司里有事,家里要是没个专业的人,我怎么能放心?”
萧决道:“没事没事!你走吧!”
小念迟疑一会儿,慢慢从背后抱住萧决。
背后真温暖。
萧决轻轻闭上眼睛。
小念沉默良久,抓住他手:“还疼吗?”
萧决冷冷道:“反正,没下了!“我做的时候,你好象从没这么狼狈过吧?你看看你!
小念轻抚他脸,又沉默良久:“要是我一直不结婚,一直这样和你住在一起,大家会不会觉得很怪?”
他们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不至于被狗崽队监视追踪,不过,时间长了,大家也会觉得怪怪的吧?
会往这方面怀疑吗?
萧决不说话。
小念以为他不高兴了:“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会尽力想办法。“不再那么尖锐那么决绝的拒绝了。
一个男人向你表达了那么切的爱意而你也自愿地接受了之后,你又怎么还能再那么无情的拒绝他呢?
“没关系。“萧决背对着他,淡淡地,“你这样不错了,男人一觉起来之后,多半是拒不认帐的。”
小念有点难受,反讽道:“以前,你就是这样的吧?“这句话,让他想起昨非。
于是,难受又变成了另外一种难受。
那一霎那儿,他想,如果真的和这个男人这一生,恐怕就不能再有自由了吧?
这个人,性格这么疯狂专制,作他的情人,损失的好象还不仅仅是名誉的问题。
可是,他的感情,又那么热烈真挚。小念那么年轻,也知道在这个冷漠功利的成人世界之中,一个人可以对另个情如此,该是多么难得,多么值得人去珍惜。
可是,这样的感情,值不值得小念付出自己今后一生的自由与名誉呢?
如果他只给他父亲的温柔宽容,而没有情人的强硬专制,那有多好。
小念把下巴搁在萧决肩上,握住他手:“若我始终不能你会怎么样?”
萧决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小念等了很久,叹息:“我去公司了。“起来,穿衣服,收拾公文包。
萧决突然说:“我会离开你。”
我爱的人,始终不能爱我,我还能怎么样呢?
我会离开你,永远,不再回来。
小念顿住,良久,没有回头:“药和水,都在床边。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打电话叫医生来,别强撑着。”
小念走了。
萧决面无表情地,继续躺在那儿。
我不想再逼你。如果最后,可以得到你的感情,一生一世也好,我都不介意等待。可是,你最好,别
第16章
小念在公司里忙了一个上午,中午打了电话回家:“在做什么?”
萧决道:“吃饭呢,有事?”
小念有些语塞:“没有,你,你身体”
萧决道:“没事。“小念哦一声,不说话,萧决反问,“你有事?”
小念道:“没,我,那个,哦,我有块表好象落家里了,你帮我看看有没有?”
萧决暗笑一声:“床头柜上有块表,我没见过,你哪来的?“瑞士名表,样子有些眼熟,优雅庄重,好象是某某年的限量版。他这个不太懂行的,都能看出名贵,“客户送的?”
小念沉默。
像他们这样的人之间的礼尚往来,不过三种可能:人情,贿赂,供奉。哪一样都是必须要做出回应的。虽然这不过是一只表,再怎么贵,对他们来说,也都还不算什么。但是,出来做事,人来物往的,哪怕就只是一根绣针,你自己心里也不能没数。
萧决笑了:“你放心,我挺好的。”
小念结巴道:“别,别吃太干的东西。”
萧决笑了:“挂了。”
小念放心,继续工作。速率比平时快了两倍,就想着下午下班时可以早些回去。
回去陪他。
可是今天注定多事。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念的妈妈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一夜的时间,妈妈的声音,突然轻快不再,突然,有了淡淡一层阴郁漂浮:“喜欢我的礼物吗?”
小念愕然:“什么?“哦,那块表,“怎么突然想起买表给我?”
他妈妈喟叹说:“早就买了,只是一直没机会送给你。”
小念静一会儿,温柔地:“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的身边,和他的身边。虽然形式与众不同,可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好啊。“若溪顿了一顿,以一种仿佛漫不经心又仿佛郑而重之的语调,说,“小念,只要是你喜欢的,对你好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小念呼吸微微一窒。
这时候,他本能地想起昨天晚上,他父亲在他身下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什么样的感情,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别人呢?
小念不是特别能够理解,更不能做到。但是小念能体会到,那样不悔的强烈的,无私的感情。
他感动,并且,愿意承认并承担自己的感动他愿意在自己尽可能的范围以内,做出回应。
小念温柔地:“谢谢你。我懂。“我不能回报给你同样的爱,可是我懂。
若溪也很温柔地:“晚上有时间吗?”
小念迟疑,想起他父亲独自在家,身上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只有推脱:“我晚上加班。明天好吗?”
刘若溪在电话那端,沉默很久:“不。“玉一样的声音,冷冷地,“不可以。我有事,急事。”
小念交涉良久不果,长叹口气。
想不到,他母亲本性竟是这样强硬的一个人。
小念竟不能拒绝。
这种不择手段的,百折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真是
小念不由自主地想起萧决。叹息。
小念不懂什么叫夫妻相,不过,这夫妇俩儿这脾气,倒真是很像。简直如出一辙。
怪不得做不成夫妻。
只不过这下子,小念就得跟他父亲说谎了。
只不过他父亲,好象比他妈妈还更不容易糊弄过去。
再说,那个人身上还带着伤呢,丢下他一个人独自在家就够委屈的了,小念又怎么能够忍心再去骗他?
可是,听他母亲口里那意思,又好象真有些急事。
怎么办呢?
小念为难得不行。拖到了下班时候,才给他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为什么?“萧决声音,好象听不出来有什么起伏波澜。挺平静的。也没什么难过难受的意思。
小念嗫嚅:“我,我"想不出借口来。
萧决叹息:“好吧。别太晚回来。”
萧决想岔了,他不知道小念与人有约,还以为是小念不想面对他。不过,他那个脾气,很怪。当初小念那么那么激烈反抗他厌恶他的时候,他面不改色地强迫人家。现在小念可能有点感觉了,他也把自己所有一切都交付出去了,一切就快柳暗明了水落石出了,倒又计较起风度来了人家回避他,他一再退让;人家不爱他,他默默离开。
小念听到那声叹息,一霎时觉得窝心得很,张口便想说点什么,却又实在无话可说,只能:“我很快回去,你你等着我。”
声音尽量的肯定,温柔。
他父亲沉默一会儿:“好。”
小念把电话挂了。
萧决却久久没有挂断,依旧放在耳边,听着那端传过来的挂断的盲音,久久不动。
小念最后那句承诺,好象糖块,萧决希望,能把它放在嘴里多含一会儿。
小念赶到西厢。
那是S市郊外某一个著名的别墅群。周围环境不错,依山傍水,一座座别墅就坐落在一片密林之间,很像个世外桃源。
小念母亲那幢,是个纯中式的建筑风格。月洞门,月亮窗,院子里一片修竹碧绿,池塘上几道回廊曲折。既像潇湘馆,又像紫菱洲。意境悠远。情调清雅。
小念无意欣赏。匆匆忙忙到了他母亲的身前,匆匆忙忙开口询问:“到底什么事情?”
若溪神态从容,语气安然:“怎么?你很急?”
小念这才感觉自己口气好象有些冲,连忙掩饰地笑一笑:“不是。”
若溪微微一笑:“那么,坐。”
小念心里微微一紧。
因为心里有人,小念无意长谈,不过看他老妈面沉如水的那个样子,又不敢推辞说:“我家里还有事呢。“无奈只得从命。
刘若溪双目洞明,看他良久。
小念被看得心里发毛,于是索性刻意地用了撒娇的口气:“到底什么事嘛?“像小念这样的年轻男孩子,对上了年纪的成熟女人都很有一套的,不用教不用学。
可是刘若溪偏偏不为所动:“急什么?真的有事?”
“没有。“小念尴尬无比。总觉得母亲那种清明淡定的目光,仿佛已经看透他一切的秘密。
小念惴惴不安。
刘若溪淡淡一笑:“既然无事,你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不好吗?”
“好。“这当口,小念也镇静下来了。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来了,何不索性做得更从容一点?不然,白叫人心里生疑。
刘若溪微笑一下:“吃饭了吗?”
小念沉默一会儿:“我想,回去吃。”
刘若溪静静看着他:“为什么?“眯眼,“他回来了?“他在等你?
小念索性道:“是。”
刘若溪看他一会儿:“像你这样年纪的孩子,一般来讲,应该是不会如此恋家的。对吗?“说完,静静地,看住他。
一个像小念这样大年纪的孩子,可能会这样渴望回到父亲的身边吗?可能会觉得待在父亲身边比待在朋友身边更自在更开心的吗?
小念被他母亲这样沉静淡然的目光盯得,简直都快窒息了。小念沉默良久,只好说:“他病了。所以我”
刘若溪点点头:“你要回家当孝子去,对吗?“妈的,你这孝顺也太过了吧?!
刘若溪目光炯炯地看着小念。
小念硬着头皮道:“对不起,下我一定好好陪你。”
若溪从善如流:“好。“没关系,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小念道:“请说是什么事情?”
若溪看着他,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小念奇怪了:“什么?“不是你说有事的吗?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若溪看着他:“我的事,还有你托我调查的那个人的事,难道你都不想知道吗?”
小念看着妈妈。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逃避。
他不想知道这些事。尤其是昨非的事。他想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过去的事,一定会在未来留下痕迹。他们可以被岁月湮没,可是不会消失。
小念沉默良久,轻轻说:“昨非怎么了?”
若溪淡淡地冷漠地,干脆地:“他死了。”
第17章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小念表现得比自己想象当中,镇定多了。
至少,没人能看出他心里的震动。
小念连表情都没变一变。
只是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良久才问:“怎么死的?”
“吸毒过量。“刘若溪的答案简洁明快,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和萧决一样的对人命毫不在乎的冷漠清淡,“这是资料。里面说的很详细。你有兴趣,可以看一看。”
小念没动。
若溪挑起眉毛:“怎么,不想看吗?你不是很关心他吗?“言语渐渐锋利。
小念黯然:“不,不必了。”
若溪看他一会儿:“他是你朋友?”
小念目光沉痛,很久才问:“您都已经知道了吧?“抬起头,看着若溪。
她知道了多少?
若溪看了看他,静静微笑:“不错,不过,我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心积虑地谋杀这样一个小人物?”
小念窒息:“你认为,是我父亲”
若溪微笑:“我不认为他有足够买毒成瘾的钱。“毒品这玩意,可不是随便个什么人都能碰的,它可能是这世上最最奢侈的消遣,“所以很明显,这是一谋杀!而且,行事非常周密,手脚干净利落。就算有人想要寻根究底为死者申冤,也不会找到确切证据。更何况,司法部门那边,已经有人把这件案子,刻意压制了怎么样,小念?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小念艰难地:“不”
不必了。
小念紧紧地闭上眼睛,沉默。
良久,若溪又拿出一份报纸:“两个月以前,这个孩子的家人,还在报纸上刊登他的寻人启事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天起,像这样的寻人启事,他的家人一直断断续续地刊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小念,你要看看吗?”
小念僵在椅子上,好象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一块石头。
刘若溪轻轻叹息:“你好象很意外啊?不过小念,你该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有父母家人的。“神色云淡风清,口气里也没什么喟叹怜悯,或者激愤不平的情绪,不过,她说的话,倒是事实,“你父亲真是越来越冷血无情了,杀人这样随便,不知道有人会伤心哭泣的吗?”
这样冷冷的谴责。既在责备萧决,也在斥问小念。
小念无话可说。
这时候,小念手机响了。
响了很久很久,小念才慢慢拿起来,打开,放到耳边。
“小念?!“萧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促担忧,“怎么才接电话?!你怎么了?”
小念沉默。
萧决越发紧张:“你在哪儿?!”
小念一直沉默。
萧决怒吼:“小念!说话!”
连若溪都听见了。
若溪微笑,手势轻柔却坚定地,不容拒绝地从小念手里,拿过手机。
“别嚷了,小念在我这里。“若溪冷笑。“萧决啊萧决,你看看你,年纪越大,越欠风度了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变态吗?!混蛋!
电话那端的萧决,霎时间安静下来。
若溪冷笑:“怎么了?亲爱的,那么多年没见,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萧决强自压下怒火:“你们在哪儿?”
若溪的眼神,彻底阴沉下来,嘴角依旧吟着不变的冷笑:“怎么,现在想见我了?“玉一样玲珑清脆的声音,带着微笑,可是寒冷彻骨,有一股杀伐之气。令人胆寒。
萧决气急败坏地咬牙切齿:“你这个”
若溪低喝一声:“你给我客气点!萧决,别让儿子听到我们在吵架!”
萧决冷冷地,威胁的口气,渐渐阴森:“让小念回来马上!”
若溪挑眉冷笑,阴森地阴柔地:“你在求我?”
萧决咬牙:“你做梦!”
若溪冷笑:“你"她本想反唇相讥。可是,看到小念哀痛哀伤的近于哀求的眼神,若溪沉默了。
小念握紧拳,咬紧牙。死死地闭紧嘴巴。
他在忍受,忍受自己内心的软弱,强忍着不去哀求。
他已经软弱到想要哀求,可是,却还没有软弱到看不出哀求无用。更没有软弱到即使明知无用,却是仍旧想要勉力一试的地步。
他已经看到,他母亲那双明亮娇媚的美丽眼睛,折射出的冷光,和他父亲当初一样的强硬坚定,不可抗拒。
小念知道阻止无用。所以,他不会去做一件注定要失败的事情。
任何时候,任何事,即使泰山崩毁于前,你也不可能看到小念丧失理智。
当然当初,他受他父亲威逼的时候,也曾在明知哀求无用的情况下,丧失理智地哀求过萧决无数。
不过,那是他父亲嘛,当然无所谓。可是眼前这位
在小念潜意识里面,萧决和刘若溪,是有区别的。
刘若溪不理萧决连连怒吼,干脆地挂断电话。
她没有告诉萧决地址,可是,她告诉小念:“你父亲很快会来。”
小念微微皱眉。
若溪轻蔑地微微冷笑:“他那么在乎你,怎么可能不会在你身边安插眼线?”
很久很久,小念微微暗哑地,问:“你什么意思?”
若溪轻轻啜口绿茶:“字面上的意思。“放下杯子,“别那么紧张,放松一点。在你父亲赶来之前,我们聊聊天吧!”
小念问:“聊什么?“声音静而虚弱。
若溪微微笑道:“很多话题,比如我。小念,你不好奇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吗?”
小念沉默。
若溪微微失落:“你从没想过吗?“从没想过要听我解释吗?
小念良久道:“我没怪过你。“真的没怪过吗?也不是。不过,既然我已经平安长大,既然你已经回来,既然你我都不曾因此而真正失去过什么,那么,又何必计较呢?
可是对于女人来说,不要求解释,从另个侧面来讲,就等于是,不想原谅。
那一瞬间,刘若溪一向自得自信的微笑,有点苦涩,黯然,苍凉。
小念看在眼里,叹口气:“还能为了什么呢?你不爱他,或者,他不爱你,总之你无法忍受,或者,不愿忍受。认为你的幸福与他无关,认为即使是结了婚做了母亲的女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且,当时爷爷对我又颇为看重,所以,你认为你的存在与否,对我生活不会造成重大影响。你放心所以你离开。对吗?”
若溪苦笑。
第18章
小念问:“我说的对吗?”
若溪苦笑:“对。“怎么不对?太对了。
夫妻离异,还能是为了什么原因呢?世上所有的夫妻生活,聚合或者离散,不过如此。没什么新鲜的。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理由。
可是:“你真的不怪我?“若溪珠泪欲垂。
小念略略垂眸:“没必要吧,毕竟"他想说毕竟你的离开,也并未给我造成什么太大的不可磨灭的伤害。可是,又怕伤到若溪,只得闭嘴不说。
若溪明白,苦笑,叹息:“那么,小念,跟我走好吗?”
“什么?!“小念浑身一震。大惊。
若溪静静看着他:“我说,小念,跟我走。不要再回到萧家去,好吗?“离开他!
小念怔住。
良久,小念艰难地:“我,我不能"若溪没有打断他,他自己顿住。
奇怪,妈妈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呢?
小念心里,略感不祥。
果然,若溪听到拒绝,立刻道:“不,小念,我想,你可能没听明白。我现在,并不是在与你商量,也不是在请求你。我是在命令你,明白吗?小念,你必须跟我走。这是命令!”
若溪的声音不大,语调更是和缓,并不凌厉。可是坚定从容,那种温柔的不可抗拒的坚持,比起萧决那种尖锐的刀锋般的压迫力,更有力量,更值得小念重视思考。
萧决的压力,小念直接反抗。若溪的压力,小念不至于屈服,不过,反抗之前,他会犹豫,会思考:如果我反抗她,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小念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态度,也因为对若溪的不了解他了解他父亲,知道萧决会对他的反抗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而若溪的手段,他不了解,所以,不得不更加小心一些。
小念思虑良久,还是定不下神来:“如果我拒绝”
若溪直视他:“就要付出代价。”
小念立刻道:“什么代价?”
若溪静静看着他。
小念坚持道:“无论如何,请让我自己选择,如何?“请让我知道,我将会付出什么代价,然后,我自会权衡利弊。
“不要剥夺我选择的权利。“小念说。
若溪撇过脸去,很久:“那么,请作好准备。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
“我会。“小念点头。
若溪冷冷看着他。
那么好。
既然你准备好了,我们开始。
若溪拿出一架小巧精致的收录机,打开。
里面的录音,一句句放出来。
非常清晰。
磁带一圈圈慢慢转动,时间流逝,小念身体,渐渐僵硬了。渐渐地,丧失了所有知觉。
“要是我一直不结婚,一直这样和你住在一起,大家会不会觉得很怪?”
“未来的事,我会尽力。”
“没关系,你这样不错了,男人一觉起来之后,多半是拒不认帐的。”
“若我始终不能,你会怎么样?”
“我会离开你。”
很久很久,小念才可以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来:“够了。“声音嘶哑。
若溪按下停止键。可是:“这只是片段。“最干净的片段,不过,已经足够引人遐想了。
小念闭上眼睛:“那只表?“里面一定装置了窃听器。
若溪点头:“是。“一点愧色也无。
小念艰难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溪道:“这个问题,还需要我解释吗?如果你可以理解,我根本不必解释;如果你不能,我解释了也没有用等你有了孩子,你自然就会理解了。"(呵呵,相信所有的孩子都曾听过父母这么说吧?)
小念闭闭眼睛,强自镇定:“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若溪淡淡地,“离开你的父亲,别再见他。别再和他继续这种关系,否则,我会把这些声音,哦,还有影像公之于众。”
小念震惊地痛心地:“你就这么恨他?恨到不惜毁了他,也毁了我?”
若溪微笑:“随你怎么想!“你怎么想都行。
小念此刻,眼里终于染上一层怨恨:“你真让我失望!我真没想到你"利用我!利用我对你的信任!
可是,若溪无动于衷,毫无愧疚:“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
小念匪夷所思地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这样难道是为了我?!“天哪!他快窒息了!
若溪眼神轻蔑,神情却是痛苦的:“区区一个萧决,值得我这么大精力吗?只有你,小念,除了你,你说我还能是为了谁?“苦口婆心。
小念挣扎地:“可是可是你没想过你这样,既毁了他也毁了我啊!”
若溪冷酷地:“我怎么可能没有想过,不过小念,如果你始终坚持你的错误你该听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吧?你和你父亲的事,迟早有一天会被天下人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么到时候小念,你是我生的,我想,与其到时候让别人来毁了你,那还不如由我来亲自动手!”
小念不可置信:“可这是我的人生!”
若溪冷冷地:“我再不管你,你的人生就要变成你的噩梦了!”
小念绝望地彻底沉默了。
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再有什么方式,可以阻止这个女人。
他的母亲。
小念闭上眼睛。
表情痛苦,因为心里正天人交战。
一个声音在说:你不能离开他,他那么爱你,他把他的全部都给了你,你怎能辜负他的感情?再说,你也不是不喜欢他。
另个声音在说:妈妈说得对,你和他的事,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曝光这种可能性太大了,而且,你根本赌不起,一旦出事,全盘皆输。一点回转余地也无。他的感情固然珍贵,可是你想想,你的事业,你的抱负,你的未来,全都不要了?全都要给了那人的爱情做陪葬?值得吗?爱情是这世上最虚幻的东西,为了一个虚幻的爱情付出这么大现实利益,值得吗?这样昂贵的感情要来能作什么?再说了,虽然你现在好象也是有点喜欢他了,可是,还没到爱他那地步吧?万一,以后你真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子,不也还是要辜负他吗?长痛不如短痛,你和他的关系,本就注定了今生无缘,若是一定要作个了断的话,这倒是个契机救了他,也解放了你自己,何乐不为?
反正,这世上谁没有了谁,还不都是一样成长一样生活?
若溪等了许久,小念脸上的痛苦挣扎,渐渐平复。
若溪微笑着欣赏,小念英俊面容上渐渐显露的冷峻的成熟。
她喜欢小念这个表情,这个眼神。
他的表情眼神内敛沉着,安静从容,说明他惯于思考并作出决定,并且,他也有足够的力量来从容稳定地面对他所选择的结果。这很好。
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值得欣赏的人生态度。这很好。
第19章
客厅的雕木门"嘭"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巨大的撞击声,打破一室的寂静。
萧决挟着一身怒火冲进来,满面冰霜。
身后跟着阿朗一脸愧疚担忧地:“对不起,社长,我挡不住”
“没关系。“刘若溪视若无睹地,轻轻啜口绿茶,“谁让我们这位萧大老爷的涵养如此之差呢!“她动作优雅地把茶杯放回桌上,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萧决,“你说是不是,萧先生?”
萧决冷冷地反唇相讥:“比不上你的阴魂不散啊,女士。”
若溪微笑:“过奖。”
萧决不再理会她,他看着小念。
从刚才他冲进来开始,小念就一直那么僵坐在椅上,对他,对他的到来,对他带来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小念的沉默让萧决直觉甚为不安:“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聊聊家常而已。“若溪笑着看他,眼里藏着压抑的愤怒仇视,还有一丝阴谋得逞的气定神闲,“对你而言,重要的不是我说了什么,而是小念会因此而产生的想法,对吗?那么好奇的话,何不让小念自己告诉你?”
萧决瞪她一眼,调转目光,看住小念。
小念不看他,不动,不说话。
若溪轻轻地:“你应该已有决定了吧?小念,告诉他。”
萧决微微皱眉。
他不喜欢刘若溪那轻柔语调里威势十足的命令口气。
在他心目当中,小念就该只听他一个人的话。或者说,除了他,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该不配用这样的口气和小念说话。
小念沉默良久。
萧决不安极了,终于沉声道:“小念,跟我回去。我们回去说。”
小念低低地,艰难地:“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萧决阴沉沉地看着小念。
“不回去了?“良久,萧决挑挑眉毛,冷酷地暗哑地:“是只有今晚,还是永远?”
小念过了很久才回答他,声音低低地:“永远。”
萧决瞪着他,良久才按捺住自己复杂的汹涌的各种情绪,勉强保持平静道:“这由不得你。“连为什么都懒得问一问,直接就走向小念。
看样子,是打算要用武力强迫了。
刘若溪杏目一凝,立喝一声:“阿朗!拦住他!“冷笑。
阿朗立刻一个箭步就挡了萧决的去路。
萧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刘若溪,别逼我动手!”
若溪冷冷地:“小念说他不想回去,你没听见吗?!”
萧决暴怒:“滚开!”
出手!
刘若溪冷冷地:“该滚的是你!”
阿朗出手回击!
两个男人的拳脚你来我往,让人眼缭乱的近身格斗很快就到了尾声。
和萧决出手的狠辣相比,阿朗的手脚好似被黏住了似的,始终不太灵活。
最终被人一拳砸在腹上,阿朗痛得弯下腰去,仍旧勉力出拳,萧决一把握住他手腕,看那意思好似要把他抛出去。阿朗身形一顿,萧决未能如愿,不过,阿朗付出的代价是手肘脱臼。到了,还是被人飞起一脚,踢飞了事。
激战之后,萧决脸不红气不喘,不急不徐地走到小念跟前:“跟我走。“伸手就要去抓小念臂膀。
心腹手下已经落败,刘若溪却是毫不畏惧地上前一步,还是挡住了萧决。
萧决目光惊愕地,凶恶地打量着她曼妙柔弱的女性身躯:“滚别再让我说第三!”
好一个若溪弱女子,这样的暴力面前,她始终针锋相对,毫不退缩,个头那么娇小,气势上却居然不输萧决半分:“何必这么色厉内荏的呢?萧决,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输了该滚的是你!“冷笑,从容自若。语势锋利,真是女子不让须眉。
萧决真觉得她这样子真是真是分外的刺眼。
萧决怒极反笑,然后,一巴掌挥了上去!
这一巴掌要是打了上去,刘若溪那个娇弱女子怕不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此刻,张简老李二人同时夺门而入,看到这惊险一幕,同时惊叫:“萧决!”
千钧一发的时刻,萧决的手掌被人拦住。
被小念拦住。
萧决手掌停在若溪颊边。
惊变迭起,若溪镇静如初,整个人连眼睛都没眨一眨,只是如云披散的发丝被萧决掌风冲得微微飘拂。
萧决慢慢偏转过头,看着小念。
是之前只顾和刘若溪斗嘴没注意到吗?他竟没看到小念是什么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的。
萧决注视他良久,微笑:“身手不错。”
小念低头,不语。
萧决微微笑问:“你们怎么来了?”
张简叹道:“你说呢。“受萧决所托派人跟踪保护小念的人,正是张简,“一听说你来了这里,我就知道要出事。“果然,全武行都已经上演完毕了。他还是错过了好戏。
萧决微笑:“那么,你呢?”
老李沉默。
若溪轻笑一声:“你们的事,他也知道了他又怎能不来?”
小念握住萧决手腕的那只手,不自觉轻微颤抖起来。
萧决感觉到了,沉默一会儿,咬牙道:“你管得着吗?“妈的,小念
若溪呵呵笑了:“他怎么能不管?萧决,你不会是忘记了吧?他是老爷子的人不是你的!”
萧决惊愕,他当然知道老李是老爷子生前最为倚重的属下,也知道老爷子对老李曾有救命之恩,可是"他他已经死了那么久,你"靠!
老李低低道:“老爷临去以前,嘱咐我要看住你。萧决,对不起了。”
萧决倒,真没想到一个人居然可以为死人尽忠。真是变态!
萧决哭笑不得:“这碍着你什么了?这又碍着他什么了?”
老李怜悯地看着萧决,良久,叹息:“少爷,我老李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同性恋的怎么回事,我懂。我也理解。也相信社会总有一天也会理解。可是,爱上自己的儿子,这就有点太不正常了吧?“这个少爷,自然不是称呼小念。那是萧决的旧日称呼,老李特地用了这个称呼,是企图想要利用旧日友情,唤醒迷途的友人。
更有刘若溪在旁冷笑:“更不用提还有人因此而死,萧决,你根本就是疯了!”
这话萧决听了倒没怎么样,正待反唇相讥,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回过头去看看小念脸色。
小念脸色苍白。
萧决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众人默然良久,老李叹息着小心翼翼提出建议:“少爷,冷静点。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小念脸色惨白。
是,老李说的是,爱上同性不算什么,爱上自己的至亲,却已经是一种疾病。
原来,他和他,都已病了。
病了!
小念绝望。
萧决看他苍白脸色,心疼得要死也心慌得要命,却又不知如何安抚挽回,无奈无力,只能咬牙切齿地怒骂一句:“刘若溪,你用的好手段!”
“过奖!“若溪摇头,冷冷地,拿着嘲笑当怜悯使,讽刺:“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在你父亲眼里,萧决,你也不过就是振兴和守卫萧家的一个工具而已。“你狂什么狂!
萧决咬牙!:“那么,你想怎么样?”
老李道:“萧决,放弃吧!放了小念,让他跟他母亲走!“只有这样,才能同时救了你们两个人。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萧决冷笑:“我要是不呢?“这都是那个死人的授意么?妈的!我会让个死人控制我?
太可笑了!
老李沉默良久:“那么,我有权联合董事会罢免你在萧氏企业的统治职权,转而交给你的儿子。”
萧决气笑了:“蠢货!他是我儿子!“他的不就是我的?
张简无奈摇头,叹息是老天故意在捉弄我吗?竟会让我同这么个笨蛋做朋友!
蠢的是你!笨蛋!
老李也叹息:“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萧决眼里轻蔑渐褪,转过头来,看着小念。
小念垂头不语。
第2章
萧决凝视他良久,低低地:“我不在乎失去萧家,你呢?”
小念沉默。
老李道:“小念,如果你也坚持那么结果是,你们父子二人,都将会被驱逐出萧氏企业。萧家将由旁支来继承。”
萧决不理他,专注地看着小念,等着小念。
刘若溪冷冷道:“小念,不要忘了我的话!”
小念良久道:“你回去吧!萧家需要你。“萧家的员工需要你。
萧决默然凝视他,片刻,静静问:“你呢?”
小念道:“我留在这里。”
萧决问:“为什么?”
小念沉默。
萧决问:“我们结束了,是吗?”
小念握紧拳,沉默。
萧决眼里,有一种很很的悲哀,开始渐渐显现:“我做错了什么?“他轻声笑,轻声问。
那么强势的一个人,这声音里,竟有那么样一股掩不住的绝望和哀求。
小念微微瞥过头去。收回手,闭上眼睛:“别再说了!“悖德的关系,禁忌的感情和无情凉薄的选择在这一刻被人毫无顾忌地揭露示众,小念倍感狼狈难堪。
更无力的是,他甚至不能怨恨谁。
他只能默默地独自承受这痛苦,无情地选择放弃。抛弃。遗弃。
萧决凝视着他,咬紧牙。
昨天曾经有过的一切美好,他的表白与奉献,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最真心的契合,小念的关怀和许诺,现在回想,都他妈的成了讽刺。
天大的讽刺!
彻底地失去了所有感情的希望,萧决现在的感觉,不是悲痛,也不像是愤怒,而是耻辱!荒谬!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他的为爱屈服,可能,现在他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可是,他已经提前为感情付出了自己能够付出的,自己认为最最重要的一切。所以,他的付出让他感觉耻辱!
极度的耻辱!
这种情况之下,他对爱情的所有欲望和渴求,全部变成了憎恨。
刻骨的憎恨!
萧决咬紧牙,咬到嘴里尝到血味。他最后再问了一小念:“小念,你知道"他顿一顿,“每个人都必须要承担自己做出的选择。“他说得很艰难,“现在,我再问你一,你想好再回答你是否希望永远不再见我?”
小念没有回过头,沉默很久很久:“是。“声音细若蚊鸣,可是坚定清晰,由不得萧决不信。
萧决闭上眼睛。
小念压抑着沉痛。
良久,若溪冷冷地:“好了,告别完了吧?小念,我们走吧。”
若溪拉住小念,回身想要离开,突然顿住脚步。
惊愕。
萧决拔枪,指住若溪。
阿朗惊呼:“社长!“立刻忍着疼痛扑了上来,手按在腰间,也想拔枪,可是,投鼠忌器,始终不敢。
张李两人也在皱眉,同声喝道:“萧决!”
刘若溪初初一惊之后,倒是立刻镇定下来:“困兽犹斗?“冷笑,“小念,你看看你父亲现在这样子,像不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不,这个混蛋,勾引他自己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情老虎还不吃自己孩子呢,这混蛋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小念恐惧惊愕:“你要干什么?”
萧决冷笑:“杀了你的母亲你会不会永远记住我?“不管是不是爱,我要作你心中永远无法抛弃的那个人!
你的母亲被你父亲杀死,这会成为你心中永远的痛吧?
只是不知道你的痛,是否能够抵过我的。
若溪厉喝一声:“你疯了?!“那样的话,小念是否会永远不能原谅自己?是否会带着这样的伤痛苦闷地度过一生?!
萧决冷笑:“我当然没疯,只不过"他看着小念,微微眯起眼睛,轻柔地邪恶地,阴森地,亲昵地呢喃,“妖精,你伤到我了!”
你伤到我了!
小念脸色惨白。
老李低喝一声:“萧决!放下枪!”
萧决半回头,眼底余光看到老李手里握着一把,正在指住自己。
萧决挑挑眉毛:“你要干什么?“轻蔑地,“杀我?”
老李郑重地:“我不会杀你,不过,我宁可废了你的一只手,也不会让你杀人!“尤其是小念的母亲!
萧决冷笑。
这时候,张简也终于长叹一声:“萧决,对不起了。“他也掏出一支枪,同样指住萧决。
萧决咬牙冷笑:“张简,你也”
张简道:“不,不萧决,我是不敢杀你,更不敢废你一条胳膊,不过,“张简耸耸肩膀,“我总得表示一下我的立场吧。“我也不赞成你这么做。
萧决沉默。
若溪冷笑:“怎么样,萧决,众叛亲离的感觉,好吗?”
萧决冷笑。打开保险。
子弹上膛。
小念脸色惨白,可是,手脚却还利落。
他从身边阿朗那里,抢过枪支。
打开保险。子弹上膛。
指住萧决。
萧决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已渐渐消逝。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表情。
小念直视着他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目光,低低地,艰难地坚定地,咬牙!:“如果你开枪,我就杀了你!”
萧决怔怔看着小念。
表情空白。
然后,五官慢慢渐渐地扭曲。
不像是恨,也不像是愤怒悲伤。倒像是忍痛。
那是一个剧烈的忍耐疼痛的表情。
若溪叹息:“你看你,萧决,你天怒人怨了。“连你儿子都要杀你。
萧决忍痛良久,悲凉地,绝望地,嘶哑地沉痛地:“那你杀了我吧!”
开枪!
小念瞳孔收缩!
阿朗惊呼!整个人骤然猛扑上去!
若溪痛叫一声。
张简老李两个人,全都傻了。
小念怒吼!:“不!“悲愤!“萧决!”
小念开枪!
就这样,两声枪响之后,原本幽雅静谧的江边别墅,重又归于沉寂。
只是惊起一林飞鸟。
窗边,林外,山的尽头。
夕阳仍是安静,殷红依旧如血。
第21章
三年后。
郊外别墅。
早晨。
天气阴。有暴雨。
一个隐秘的房间里,张简聚了帮会里十来个得力手下开会。一脸的凝重:“确定吗?别冤枉了人家。”
底下有个脸上带疤的瘦削男人阴沉沉冷笑一声:“证据确凿!”
张简也冷笑:“那么,他还有没有什么同伙,他掌握了我们多少内幕?都查清楚了么?”
刀疤脸一愣,旁边有个胖子接过了话茬:“那也好办,老大你放心,你把他交给我,不出三天,我都能给你问出来!”
张简叹息一声:“人家既然有胆子过来做了卧底,想必就是个不怕死的。要从这种人嘴里问出什么,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胖子情绪激动,张嘴还要再辩,张简一伸手止住了他。转过头去问自己身后的另一个人,“你怎么看?”
众人齐齐转过了目光去,盯住了张简身后那人。
这间屋子既然是被用来做了这个阴暗勾当的,光线自然黯淡,不过这一屋子凶煞男子之间,却只有那人一人,是坐在了一整块阴暗之间,眉目模糊,神情亦是不辨。
众人一时间都盯紧了那人,那人轻咳一声,漫不经心问了一句:“这事多少人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胖子道:“除了在座这几个,就只我、朱鸾、左毅还有王俊的几个得力手下知道我们一起查的他。”
那人又轻轻咳嗽两声:“那他自己呢?他知道自己暴露了么?”
几个人又相互看了一回:“应该不知道。调查的事我们做得隐秘,又不知道老大到底怎么打算置,也没立刻戳穿他。”
那人点点头:“你们做得好。“很是满意赞许的样子,“既然他还不知道,那就索性别让他知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暗地里调查他防范他的事,也都加点小心,别让他察觉出来了。好了,就这样吧,都散了吧。”
这指令下得奇怪,众人愕然一愣,也有那么一两个反应快点的,一脸的思。剩下几个都是懵懂,胖子等人简直要跳起来了。可是张简对那人素来是恭谨有加,所以他说出来的话,竟无一人敢于反驳反抗。再怎么不明白,也只有勉勉强强地鱼贯退了出去。
外人都渐渐的走光了,张简亲自关门开灯,灯光大亮,张简一脸担忧地看着好朋友微微有些黯淡的苍白脸色:“疼得厉害吗?”
三年以前,小念手里那一颗子弹,正好穿透了萧决的肩胛骨头。自此落下了病根,一到下雨阴天的时候,伤就禁不住的隐隐作痛。
萧决轻轻揉着右边肩膀,淡笑一声:“还好。”
张简问:“刚刚那个卧底的事,你的意思是,不办他?”
萧决恹恹地:“办又如何?都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我们多少内幕。怎么办?办了人家又再派一个过来,还不如眼前这个过了明面的呢!”
张简道:“话说这么说,只不过,“一脸愁容,“唉,以后要有多少精神防范着他!”
萧决道:“就是没有他,凡事也该多加小心!”
张简静一会儿:“萧氏到底是易了主了,今天早上的新闻发布会以前你身边那个姓李的小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萧决恹恹笑了一笑:“说这些做什么,我早就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张简欲言又止,良久:“小念昨天又打电话来。他他还是疑心你在我这里。”
萧决仿佛事不关己地点点头说:“他本就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张简又是欲言又止,良久:“也是个很无情的孩子。”
萧决笑:“你还在为我抱不平?“这都多长时间了,我都快忘了。
张简沉默。沉痛地望着自己这个老朋友。
肩膀的旧伤固然是痛的,可是更更痛的伤,还在暗。
那样那样疼痛的伤口,生生把萧决血管里流着的热血换成了冷水。于是萧决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懒懒的,恹恹的,黯淡无光的,以前的那点意气风发全没有了。只余下一片的,死亡一般的冰冷疲惫。入骨髓的阴郁。沉重得让张简感觉心里疼痛。
三年以前的萧决,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瘦削,平静,黯淡,阴郁,他不绝望,只是没有希望,没有活力,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任何情绪他甚至不仇恨。一个人被仇人重重打倒了还能忍痛再站起来,被亲人爱人打倒,怎么办呢?恨与怨都是毫无意义的事,可又不能忘记,也不能去死,别无他法,就只好继续这样冰冷地疲惫地生无可恋地活下去了。
张简也是看着小念长大的,对小念如今的境况,他也不是不关心不同情,可是看着老朋友这个样子,就忍也忍不住地激愤滔天。所以昨天晚上小念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反问小念:“记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摔了我的电话?”
小念一下子语塞。
那也还是三年以前的旧事了。那时候萧决右肩中枪,血直流了半身,小念不顾而去。张简把他送到何亮的私人医院。子弹嵌在了骨头里,萧决伤口感染,在医院里高烧不退性命垂危,张简打电话去求小念过来看他一眼,还没张口小念就开始质问张简:“云锦纵火案是不是你们做的?昨非是不是你们杀的?简叔叔,你对你身边的亲人朋友这么积极上心,就不知道别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么?昨非怎么招惹你了?!云锦厂子里那几十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是何其无辜?!你怎么下得去手?!”
小念一张嘴滔滔不绝,骂得张简呆若木鸡,才想起来他安排再云锦厂子里的人正好是那几天下的手。云锦一间厂房燃起大火,烧死二十七人,重伤十九人,后来又有十二个人在医院不治身亡。为的就是利用这事重重挫击富升公司的品牌形象和诚信度。和昨非那件事情一样,这一切都是他张简造孽不错,可这两件事情真真儿和萧决是没有一点关系的。可是听了小念那话里意思,这一对儿屎盆子好象都扣在了萧决身上去了。
张简气得大声骂娘当然是骂的小念的娘那主意是她出的,可结果却成了萧决的罪孽,这明明白白就是栽赃么!这回富升倒了霉,刘若溪帮了小念的收购计划顺手也离间了小念和萧决之间的感情关系,真真是一箭双雕啊!可恨他张简倒给人当了刀子了,事到如今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却也是辩无可辩。张简又恨又急破口大骂,话赶话也激得小念恼恨起来,撂下一句:“告诉他,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了!“之后"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张简随手也摔了电话:“萧念!我干你娘!“一回头却看见萧决喘吁吁扶着门框站在身后:“他怎么说?“张简无话可答,眼睁睁看着萧决脸上那最后一丝血色也渐渐地消失殆尽。咕咚一头倒了下去。
第22章
萧决这一倒下,整整昏迷了一个礼拜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退烧了。伤口也在渐渐痊愈。
可是人变了。
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何亮没什么感觉,他不过是个大夫,病人生理机能恢复正常,对他来说就是成功。
可是张简不同,他是萧决过命的兄弟,他看得出来,萧决的心是死了。
张简后悔不迭,把和小念那天的纷争一五一十和萧决说了清楚,说:“小念现在一定是误会你了,不过你放心,年轻人都是爱钻牛角尖的,等你好一点,我就去找他,一定能和他解释清楚了!”
“不必。“萧决大病初愈,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只有嘴角边一丝冷笑依稀还有着昔日睥睨天下的傲气清高:“我讨厌解释!”
张简愣了很久,怒道:“难道就眼看着刘若溪那女人得意不成?!凭什么?!”
萧决长出口气,闭上眼睛,靠着床头沉默良久,叹息一声:“他已经和我闹到了这个地步,再和他母亲决裂了,以后怎么办?”
张简愣住:“萧决你”
萧决淡淡一声:“要是小念再联系你,说我走了。”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之间,和小念没再见过一面,通过一电话。彻彻底底断了联系。
可是小念常有信来。
当然不是传统的书信方式。按张简对小念的说法,萧决已经不在国内。鸿雁传书,小念连个地址都没有。
所以小念只好把信件发到萧决以前常用的一个电子邮箱里面。
虽然小念似乎不能确定萧决是否可以看到,可是一直坚持在写,三年来从未断过。有时候一天一封,有时候一周一封。
最近这一封迟了一些,半个月才来。
萧决点击打开。
内容如下:
最近公事忙,所以迟了一些。
萧氏易主的事,你知道了吧?新闻发布会刚刚结束。
老李选择了我的一个堂叔做了新的执行总裁。内部的几个元老也支持他。
我走了还记得富升吗?那是我新的据点。原来萧氏大部分的资金和人力,都已经顺利转移到了那里。
那里,是我真正的天下,以前的萧氏,已经被我彻底抛弃了。
原来那个环境,太束手束脚了。那么多开国元勋,随便一个人出来,都比我的资历大。我的实权不小,可是阻力更大。老李也有不臣之心,而且,知道我们太多事情你知道吗,萧氏以前帮助简叔叔洗钱的事,证据都在老李手里。
所以我就走了。反正萧氏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壳子。
我说这话是不是太叛逆了?
要是爷爷还在,一定骂我。
萧氏是他一生的心血呢。
也是你半生的努力。
可是爷爷死了。你也不在。
你们都离开我了。
现在我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了。
可是她比我还寂寞。
因为那个人死了。离开她了。
你还记得他吗?那天,突然冲出来替妈妈挡住子弹的那个人。
他叫阿朗。
今天,是他死亡三周年的忌日。
原来,他一直爱着妈妈。
因为爱,才可以让人不顾生死地要去保护另一个人的安全吧。
他是死在你的枪下的。
可是妈妈说,是她害死他的。
妈妈说,那本就是她的计划。
因为,在那之前,她就已经发现他在背叛她。
那人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联合公司内部数个高层,暗中谋划着要架空妈妈的权力。
可是那人同时又是爱妈妈多年的情侣。
所以妈妈说:我算准他一定会出来救我的。
她本想在医治过程中下手除掉那人,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当场死亡。让妈妈连亲手结果他的机会都没有。
很聪明的女人。是不是?
可是,既然他已经为利益背叛了母亲,为什么那天还会冲出去挡枪,为母亲献出生命呢?
可是,既然母亲已经决定了置背叛者于死地,可是他真的死了,她又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我看出来,妈妈的难过,入骨髓,好象并不仅仅是为了一时的感动。
整整三年都无法忘记,三年都无法恢复过来。
这三年,在事业上她帮了我很多忙,可是其余时间,她却全部用来思念那人。
因为寂寞和伤心,她老了很多。很憔悴。
我劝她考虑接受新的感情,培养一些新的兴趣,她也不肯。
人的感情,很奇怪是不是?
对不起,以前,我一直都不是很懂得这些。
不过,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一切都好。
另:我要结婚了。
对方是妈妈朋友的女儿。比我小一岁。人很好,很温和大方。妈妈说,如果只是结婚而已,她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说,是。
那个年轻的女子,会是个很好的妻子。
很好的结局,是不是?
这三个知道我们的事的人,有两个永远不会说,另一个也会为了利益而三缄其口。
我也很快就要结婚。生孩子,然后,和另个人逐渐逐渐地老去。
我会让我们的生活平淡安逸,不久,连我们自己都会淡忘。
这样的结局,你喜欢吗?
我们的婚期,订在明年。
如果你不回来,那么,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
你还会回来吗?
不过就这么几行字,萧决坐在电脑前面,整整看了两个小时。
然后,他抬起头,靠着椅背,看着头顶上的天板。
看了很久。
很久之后,身后有人,轻轻问:“你还会回去吗?”
萧决看着天板:“不会。”
那个声音清脆玲珑,轻轻地:“为什么?”
萧决沉默。
那声音微微叹息:“可是你在这里,并不快乐。”
萧决叹息:“可是,他做错了事。”
那声音问:“你在等他道歉?”
萧决沉默。
那声音叹息道:“道不道歉,有必要吗?你明知道他已经后悔。”
萧决微笑:“后悔有什么用?我恨不能砍他一刀。”
那声音笑了:“有意义吗?“叹息一声,“恨是天下最无稽的情绪。”
萧决叹息:“也是天下人最不能摆脱的魔障。”
那声音幽幽叹息:“那么,有个消息,应该可以点破你的魔障。”
萧决问:“怎么了?”
那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刚才有个女人打电话来,张叔不在,我接了小念昏倒了。原因不明。正在急救。”
萧决霍然转身:“什么?!”
第23章
萧决猛然转过身去。
刘盈安静地凝视着他,目光清澈晶莹。
萧决骇然地回视着这个少女,一脸的惊骇惊惶,他恐惧得喉咙发紧,可是他不敢询问。
害怕听到坏消息。
刘盈不忍,轻轻说:“那人跟我说,小念患严重的失眠症已经很久,也许只是疲劳过度而已,你不用担心。”
小姑娘当然是好意安慰,可是这话说了真还不如不说。
萧决一颗心更沉下去:靠,失眠症。小念一向粗生粗长,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娇贵的少爷毛病?他失眠多久了?白天工作那么忙,晚上还睡不着觉,身体长时间超负荷运转,再年轻力壮又能撑上几年?早晚得垮掉。
萧决突然心里难受得不行。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捞起一件西服外套就要出门。谁知道一开门张简摔了进来:“你是不是要去医院?”
萧决没搭理他。
“你真要去看他?!“张简怒了:“你他妈贱不贱?你在医院发烧快死的时候他来看过你吗?那没良心的白眼狼,爱死不死,管他!”
刘盈急道:“可是小念的病情很严重!”
张简大怒:“他他妈自找!他敢冲他爸爸开枪!这王八蛋!黑道上人都没他这么混的!天理报应!妈的!也该轮到他吃吃苦了吧!凭什么我们总要迁就他心疼他为他委曲求全?!让他医院里待着去吧!”
刘盈急得,泪盈于睫:“天理报应有那么重要吗?你明知道他已经后悔,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弥补错误?公平公道比亲情还重要吗?”
“靠!“张简跳起来,“亲情?小念向他父亲开枪的时候考虑过亲情了吗?盈盈你看人不要这么偏向好不好?就算你暗恋小念多年,你也得讲道理啊!”
“你你才不讲道理!“刘盈羞愧不堪,大哭着跑了出去。
张简这个大老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喂喂喂,你看她这么蛮不讲理,她还委屈!靠,跟女人真不能讲道理。“可是他也不能不忍这女孩子父亲曾经救过张简一命,临终托孤,张简拿她当亲生闺女养着。和小念差不多大,被一帮大老粗娇惯得日日跟着张简顶嘴叫板。可怜张简一个黑老大在她面前一点威严没有。
萧决哭笑不得:“她是嫌你哎呀!去去去!别烦我!”
张简看他一会儿,叹息:“刚我打过电话了,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疲劳过度而已。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你不用去去了也没用,你又不是大夫。”
萧决看他良久,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无力地挥挥手去吧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张简出去,门关上,可是世界依旧没有安静下来。
仍然有声音不停不停地从他心底冒上来,吵得他不得安宁。
去吧去吧,去看看他,难道你不想他吗?不担心他吗?
不,不去。
为什么不去?
不为什么,就是不去。
到底为什么不去?
萧决长叹一声,疲惫不堪地倒在沙发里,闭上眼睛。
是啊,为什么不去呢?
恨吗?怕吗?厌恶吗?疲倦吗?
恐怕都有吧?
萧决闭上眼睛。
那小姑娘说得对,他在这里并不开心。可是他一个在这里,固然并不开心,却不知道有朝一日他回了小念身边,是否还能快乐得起来。
萧决习惯性地举起左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右肩。
看,这样的动作,于他已成习惯。伤口永不痊愈。疼痛永远存在。那样不留余地的背叛,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怕什么?他怕自己再不能快乐,即使回到爱人身边,也无法再快乐起来。
现在颓废冰冷的避不见面,固然也是一种痛苦一种煎熬。可是,比起那种彻骨的再也无路可退的绝望,他宁可选择现在的寂寞孤独,也不要回去面对小念,面对背叛了伤害了自己的人。
“不。“所以,萧决睁开眼睛,轻轻说,“不。”
不对不起,亲爱的,我抛弃你了。我永远不会再回去。无论你以后发生什么,我也不再过问不再关心。我抛弃你了。
即使我即使我关心,我也能忍住。
就让你成为我心里永远的,永远的痛吧。再见了,亲爱的。我永不要再见到你。
萧决长长出口气。给医院的某个人打了个电话:“他醒了,通知我。”
小念傍晚时分就苏醒了。
睡了半天,还是觉得身体很沉,头很痛。
错过了午饭,饿了,叫助理买了饭菜来,却也吃不下去多少。
如果你也缺觉缺到这个份上,你也会觉得吃什么都想吐。头晕目眩,心率不齐,心慌气短,浑身无力。
又打针又吃药地折腾一会儿,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夜晚给人的感觉是舒适和放松,可是小念一到晚上就心烦。
因为他有严重的失眠症,白天工作又紧张,小念疲惫不堪,不想睡,怕睡,睡不着又心急,心急更睡不着。恶性循环闹得小念压力很大。
可是他急归急,另一方面,却并不积极配合医生改善自己的睡眠情况。
比如,护士给他吃了安眠药,等人家走了以后,他又会偷偷吐出来。
他是宁可失眠,也不要吃药。不是不愿意让药物控制自己身体,而是,吃了药物之后,噩梦会变得更加真实。清晰到可怕。
他会无数无数地看着那颗子弹,穿过那人的身体。他会看到伤口,看到血,甚至,看到尸体。
然后他的心脏会感觉到类似于那人被子弹射穿的伤口的灼热狰狞的疼痛。
梦是虚假的,回忆也不是真实的,可是他的疼痛却真得仿佛感同身受。
有时候,他甚至会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的肌肤一又一回味着那人温暖温柔的抚触,他的记忆一又一回放着那人受伤流血的样子,这两巨大的落差折磨得小念身心俱疲,心神俱碎。
白天的小念坚强勇敢,运筹帷幄意气风发。可是晚上的小念,活着唯一的理由就是那人没有死,他有可能还会再见到他。
小念躺下,闭上眼睛。
习惯如此无比寂寞又无比清醒地面对这漫漫长夜。可是勇敢坚强的小念,还是决定要再做一绝望又聊胜于无的尝试。
尝试强迫自己入睡。
紧紧蒙着脑袋,没有听到开门声。
只当一只手慢慢抚上自己脸颊的时候,他才骤然醒觉过来。
什么人?!
这样温暖又温柔的手指什么人?!
第2章
黑暗里,小念睁大眼睛,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可是他不敢动。
黑暗里,他感觉那人的手,缓缓滑过他的脸颊。
很慢,很暧昧的动作。
小念没敢动。
那人轻轻把他连被子一块抱起来,揽在怀里。
两个人一同靠在床上。
很久很久,小念的身体,也还是僵硬的。
那人轻轻笑,伸手抚过他的头发:“睡不着?”
他低下头去,亲吻和磨蹭小念的额头与眼睑。
这才发现小念的脸已经湿了。
他没有发出声音,可是他哭得很厉害。
萧决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伸舌去细细舔掉那些泪痕。
那动作,别有一种特别温柔又特别冷漠的韵味:“怎么了?”
小念良久不语。萧决便扳起他的肩膀打算要看一看他的脸。
小念一把抱住他,不让他动作。
整个脸埋进他的怀里去。
萧决微微一愕之后也就微笑着重新揽住了他。
那笑声里别有一种特别的调侃味道:“哭什么。”
小念还是不出声音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一声啜泣也听不到,偏偏就是哭得浑身耸动。
萧决笑一下,胸膛微微一紧,小念身子一僵,萧决揽住他脖子的手立刻便从后面一把抬起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小念身体僵硬,两手搭在萧决胸膛上面,企图离间彼此。萧决揽住小念肩膀的左臂一紧,把小念身体往自己怀里重重一带,小念感受到他的不耐与怒气,立刻安静了。
不过还是不太投入,萧决欺负他柔顺,索性便一把扣住他下颚,肆意侵略。吻得小念头昏目眩,浑身绵软。
扣住小念下颚的那只手滑了下去,解开小念睡衣扣子,伸进去抚摩他的身体。
揉捏乳头的时候,小念轻轻呻吟。
萧决笑着放过他的嘴唇,转而舔吻他的耳垂和脖子。
那只邪恶的手更入地滑下去滑下去,解开小念裤带,鱼似的溜了进去。
“不"小念迷迷蒙蒙地开口拒绝,手伸下去握住萧决手腕。
谁知萧决立刻挣开,反握住他的手腕,强迫地拉进去,操控着那只手一同握住小念的性器。
“嗯"小念低低地呻吟,难堪地拼命摇头。企求地,“不要别"可是他没有挣扎,没有拒绝,反而身体还兴奋地微微挺起痉挛。
萧决肆意妄为,捉住小念本人的手和它一起玩弄小念。
门外,走廊里,皮鞋清脆地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门其实并没有关严,还轻轻地漏了一条小缝。夜人静,这样细微的声音,小念陷入情欲的旋涡里没有听到,可却逃不过萧决敏锐的耳朵。
萧决轻轻冷笑。
那脚步声越走越近,越近越慢,最后,索性停在门口。
萧决趁此机会,手下猛然一个用力,小念浑身本能地痉挛一下,呻吟着挺起身体,正好把胸前的敏感送到萧决嘴边。
萧决毫不客气一口含住,恨恨吮咬。
小念越发动情地大声呻吟。
消逝在门口的脚步声骤然又起,声音很大,很急,渐渐远去。
萧决悄悄地,悄悄地露出一个奸计得逞邪恶阴森的冷笑。
小念从头到尾一无所知,还是沉浸在某个极其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只是身体太过疲倦,竟然不能承受这样极度的激烈的兴奋,一高潮之后,立刻昏睡过去。
难得的一夜好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小念回想起昨天夜里的耳鬓斯摩,不由自主在唇边露出一个微笑来。给他送饭送药的护士进来看见了,也笑:“昨天晚上睡得不错?”
小念笑道:“挺好的!”
那护士笑道:“那说明,那种最新研制的安眠药,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也对你的症!”
小念一愣。
昨天晚上,他明明悄悄把药吐在床边了。也没收拾,这护士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念心里一动,问:“昨天晚上,有人来看过我吗?我是说,周阿姨走了以后?”
那护士想了想:“没有了,周阿姨是最后一个走的哦对了,你妈妈来过一,挺晚的了,听说你睡了,就没进门怎么了?”
小念勉强一笑:“没什么。”
真他妈的诡异。
昨天晚上,没人来过?
那,昨天晚上他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会是幻觉吧?
上帝。告诉我,那不是,不是幻觉。
小念是宁死也不要变成一个疯子的。
这时候,刘若溪走进来,正好看见小念拿着羹匙一脸呆滞的样子:“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小念回过神来:“没,没有。”
若溪看看他手上早餐:“还是不想吃?”
小念也看看:“拿走吧。“本来挺有食欲的,现在都吓回去了。
若溪心疼地看着他:“还是再吃点吧,你又瘦了不少。“睡不着觉,又不肯好好吃饭,再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小念勉强又塞了两口:“昨天,你来看过我?”
若溪看他一眼:“没有。好容易你睡了,就没过来吵你。“眉头一皱,“怎么了?”
小念回避了:“没有。“换了个话题,“公司怎么样?”
若溪嗔他一眼:“你还想公司呢,身体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再休息一天吧?公司的事有我。”
小念沉默一会儿:“你的身体也不好。”
若溪看看他,暗自叹息一声。
还是不放心我吗?为什么?
如果是萧决,你就不会这样吧?
我也是你至亲的亲人,而且,当初,是我把你生出来的。
看着小念眼里不太明显的疏离感,若溪觉得微微有些刺心:“你到底要不要和素颜订婚?”
小念本就没什么精神,提起这事,更觉得烦躁:“她年纪太小了吧?再说,我们认识时间也不长。”
“不长?“若溪忍不住就有些急噪,“你们都认识一年了,还嫌不长?”
小念厌倦道:“可是我们很少见面啊!我根本不了解她!再说了,你知道人家姑娘喜不喜欢我?”
“见面少是因为你根本不主动!“若溪气得,“谁说人家姑娘不喜欢你?她都主动向你告白了你还要人家怎么喜欢你?跟你上床?到时候你又说人家不检点!”
小念被吵得烦不胜烦:“好好好,我再考虑考虑,认真考虑,好吧?”
若溪看着他,无比心酸地过去抱住他:“好孩子,别生气,别烦我,妈也不是想逼你。只不过,妈想早点找个女人照顾你。男人的生活里没有女人是不行的。妈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妈心里疼着呢,你明不明白?”
真正爱你心疼你的人,只会千方百计成就你的幸福,而不是千方百计满足他自己的欲望,小念,你到底明不明白?
第25章
下午,S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郝志江亲自到医院探望小念。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念心里有事,才没功夫和他罗嗦,“郝队长有话请直说。”
郝志江邃犀利的眼睛看住小念:“好,萧先生我看你也是个爽快的人。我也不想和你兜那些圈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想请你告诉我,你对三年前云锦厂房火灾一事,有什么看法?”
小念看住郝志江,略有惊愕,慢慢道:“那已经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郝志江点头:“是啊,是三年以前的事了。局里也已经定案了。现场勘测的结果是电线短路造成火灾。工人死伤惨重是因为工厂通路被人为阻塞封锁,工人们逃生无路以致多人死亡。事发之后,云锦多位管理人员锒铛入狱,作为总公司的富华公司股价更是大为受挫,从此一蹶不振。因此,一直企图吞并富华的萧氏集团才有机会取得胜算萧先生,我说的对吗?”
“对!“小念干脆点头,“我承认,因为这意外,富华公司的商业信誉和股票价格确实受到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当时我们公司的收购行为也确实因此而省下了不少力气。不过,那只是一巧合。不是吗?”
郝志江笑了:“如果那真是一巧合的话,那么萧先生,你们公司的运气可实在是太好了。”
“更正一下,郝队长。“小念从容不迫,“那已经不是我的公司。从昨天上午开始,萧氏已经正式易主。至于是否巧合郝队长,难道你在怀疑那场火灾是因为我而引起的吗?”
面对小念的辞语锋利和咄咄逼人,郝志江沉默不语。
小念冷淡道:“郝队长,我非常敬重您的为人,我也承认,那场火灾对我来,确实太过巧合。您对我有所怀疑,也是无可厚非。对此,您大可以在您职权允许的范围内随意调查。不过,队长要想审问我的话,还请事先准备好证据,再去同我的律师联络。“小念把手一抬,“请吧,郝队长,请原谅我身体不好,就不送您了。”
郝志江无奈,只能在临走时撂下一句:“不,萧先生,如果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跑来打扰你据我所知,云锦出事那天,正在赶一批数量很大的定货单子,因为交货时间很紧,所以才会强令工人连夜加班萧先生,你知道那张定货单子是哪一个客户发出的?”
小念疑惑。
郝志江道:“是令堂。”
小念愣在那里。
良久,小念挣扎着:“可是可是我们最终收购成功,是因为我们,我们得到了大量的资金支持,控制了富华最重要的资金来源”
郝志江立刻打断他道:“可是我们调查过了,当时你们萧氏和令堂名下公司能够调动的所有资金只有"他说了一个数字,“可是,这笔资金还远远达不到你们收购富华所需要的数字。后来,收购与反收购战争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萧氏突然得到了外来的一笔巨大的资金支持。一直到你们大局已定的时候,那笔资金才又突然撤走这样及时的帮助突然而来,突然而去。萧先生,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
小念完全混乱了。
那笔资金,是由若溪引进而来,关键时刻帮了小念大忙。对于若溪的帮助,小念不是没有怀疑过,也有防范过她暗中架空或夺权的可能。不过,在此之前,为了帮助小念夺取富华,若溪把她全部身家都毫无顾忌地交给小念,任由小念调度。这样毫无保留的倾囊相助,不由得小念不放下疑心。毫无芥蒂地与她并肩作战。
后来,局面稳定之后,若溪又宣布再不插手小念任何公事。将自己的势力从小念公司里抽得干干净净。小念感激得不行,对她所作所为,更加放心了。
没想到一揭开表皮来,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大这么可怕的内幕存在。
郝志江道:“至于其他证据,我会详细调查。“告辞。
小念半天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越想越觉得心里紧得不行。简直有种憋闷到想要呕吐的感觉。
晚上,若溪过来看他,小念要求出院。
若溪坚决不允:“不行!你脸色还那么差!”
小念一句话打断了她:“你明知道我是为什么病的!“口气非常不好。
若溪一愣,立刻敏感的知道有事发生。
小念勉强缓和下口气:“不过失眠而已,回家去养着,也是一样的。家里不比医院更来得舒服?”
若溪心里一跳一跳地非常不安,看到小念表情缓和,也很聪明地不去继续招惹他:“也好。那你今天晚上就走?”
“是。“小念勉强笑一笑,“医院的这个消毒水的味,我可真是闻怕了。”
若溪立刻从善如流:“那我帮你收拾东西。“说着就要动手。
“不用!“小念立刻阻止,然后,看到若溪被他喝得一愣,立刻惊觉失态,又弥补,“呃,帮我给周阿姨打个电话吧!我这样突然回去了,她肯定没准备。”
若溪却是神态自然,若无其事:“好。我出去打。你自己收拾吧,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
小念勉强笑着目送她出去。
尽管阿朗死去这三年,若溪面上是见老了,肌肉松弛,皮肤也出了许多细纹,可是背影依旧婀娜,举止依旧优雅。小念平常看到她,心里总觉得又温暖,又舒适。
可是今天不一样,真不一样了岂只看见她,小念一想到她就禁不住地浑身发冷。
这女人真比萧决聪明很多,很知道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所以她才可以这样的欺骗和操纵小念整整三年。
她也比萧决幸运很多,她的事发作的时候,小念已经足够成熟,很知道做正义使者是一件多么无稽的事了。对于若溪曾经的罪恶,小念不像当初对爸爸那样厌憎,也不仇恨他只是怕。
一想到温柔亲切的母亲画皮之下竟然藏着这么一个心机沉狠毒无情的厉鬼,他就浑身发冷。
不知道他自己刚才过度排斥的憎恶情绪,有没有被她感觉出来?
小念不想得罪她不敢。
这个可怕的女人,连自己爱的男人都可以为了利益面不改色地暗杀,可以那么算计自己曾经的丈夫,可以为了任何一个目的毫无愧疚地杀死那么多无辜的陌生人,虽然自己是她唯一的儿子,虽然她也确实是真爱自己的,可是万一有朝一日被她察觉忤逆,也一样未必不会遭到她的
小念越想越怕越紧张,汗都下来了。探头看看房门紧闭。赶紧掏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
第26章
小念约了刘盈在外面见面。
若溪自然是要百般阻挠的,不过一听说对方是女孩子,也就欣然放行了。
小念在咖啡馆里等了许久,刘盈这才姗姗来迟。
小念皱眉道:“怎么这么久?”
刘盈立刻就把眼睛一瞪。
“好好好。“小念赶紧道,“算我错算我错。我也没怪你,我不就是担心嘛!”
刘盈一脸不愉,沉默良久才道:“你担心的是他吧?”
小念愕然,听出女子口气里浓烈的别扭感觉,本想不接口,可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
刘盈别过脸去。强忍着鼻酸的感觉。
小念看着这位与自己青梅竹马一齐长大的好朋友。完美地掩藏起心里强烈的惊愕感觉。
虽然两人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是她的心思,他却从不知道。
可是他现在知道了,那么,接下来的话,可就不那么好问了。
小念良久没开口。
后来,还是刘盈不问自答:“他已经不住在我们那儿了今天刚走。“所以她迟到了。
“为什么?“小念震惊的悚然而起,一把握住刘盈的手:“他去哪儿了?为什么要走?是不是?“上帝!他妈妈果然已经对他动手了吗?!
“你冷静点!“刘盈喝一声,“放开我!”
小念恍然惊觉,讪讪放开手,眼巴巴看着刘盈,一脸的恐慌。
看得刘盈哭笑不得,可是不知为什么,鼻酸的感觉,却是愈发严重。刘盈黯然,轻声说:“今天早上,很早的时候,你妈妈来过一。和萧叔叔还有简叔叔都闹得很不愉快。简叔叔很生气,萧叔叔很烦,两个人就都避出去了。你放心,他没什么事的。”
小念放下心,沉默良久:“你你都知道了?”
刘盈点点头:“我看了萧叔叔的电子邮箱。那个时候,你的公司陷入危机,我"我担心你。
可是事到如今,这话好象,已经没有必要再说出来了。
刘盈两年多以前就已经感觉出来了。那些信,虽然没有一封直抒胸臆,可是,瞎子都能看出里面情意绵绵。
可是小念也还是点点头:“我明白。“没有一点责怪之意。
刘盈沉默一会儿:“我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
小念沉默。
刘盈问:“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觉得羞耻吗?“和你的父亲?!
觉得羞耻吗?小念茫然,这样混乱而阴暗的感情,理论上应该是觉得羞耻的。可是,小念每想起那人的时候,那样的喜悦,明净单纯,如同初雪。他觉得那样的感情如果因为世俗的眼光而蒙上一层所谓羞耻的外衣,那实在是一种最最不堪的玷污。所以小念摇头:“不。”
刘盈看着他。
小念道:“我只是不想,让世俗的眼光去打扰这段感情。“说这话的时候,小念眼里,有一种特别特别温柔的东西在脉脉涌动。看得人想哭。
刘盈忍住眼泪:“你的意思是,这段感情,永不能在现实里生存?”
“当然不是。“小念黯然,“可是我,我"可是我做错了事。
刘盈问:“你你爱他吗?”
小念道:“当然。”
刘盈却皱眉:“不要说当然,就说:你爱他。”
小念沉默。
不是不敢说,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还有没有资格再说这三个字了。
两人沉默良久。刘盈叹息:“小念,其实你刚才说的是对的。你爱他,这是你的真心。既然是真心,又何必去在乎世俗的眼光呢?”
小念皱眉:“我没有"我不在乎伦理束缚,只不过
“不,小念。“刘盈微微急切道,“我指的,不是那个。而是小念,既然你认为这是真爱,你也有真心,又何必还要在乎形式呢?谁欠谁的,谁对不起谁,谁付出的更多或者更少很重要吗?”
小念愕然。
刘盈低低道:“小念,你还不明白吗?感情的事,根本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又不是做生意,何必非要争个你多我少?只要真爱还在,再苦,不也是甜的吗?”
小念落泪:“可是可是我"可是他不是受害者啊!这样不计前嫌的大度话,好象不是他能说的。如果他说了,不是太不要脸了?
之前那么多的伤害,如今一句"真心”,就全不算数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刘盈看着他,眼光渐渐失望:“小念,你不敢是不是?”
小念愣住。
我,我不敢?
刘盈低低道:“小念,这三年以来,你给萧叔叔的那些信,我都看过了。我看得出,你对他是有真情的。可你从不直说,用词总是摸棱两可。为什么?你不敢面对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害怕遭到拒绝?”
小念愕然良久,良久,眼泪掉下来:“你,你不知道从前”
小念哽咽。
是,他是害怕,害怕遭到拒绝,害怕被怨恨被责骂,害怕被他抛弃。所以三年以来,他一直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他从不敢来,也不敢主动联系。就连见字不见面的电子邮件里面,他也不敢直说:我爱你,你原谅我吧。
因为自知是不可原谅的。
而且三年了,他一直隐藏他的行踪,一直不肯与他见面,他给他写信,他也不回,他病了他也不来看他。这样冷淡疏离的态度,还用得着问为什么?
他肯定是不要他了。
小念哭了。
他是真的失去他了。
可是刘盈皱眉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肯原谅你?”
小念又愣住。
试试?他可以试试吗?不等他首肯,他也可以就这样厚着脸皮过去,跟他说:我爱你?
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可是刘盈又道:“就算他不原谅你,小念,你摸摸你的良心,你之前那样对他,难道就连把自己送过去让他出出气,都不肯么?真不明白你在顾忌什么,还说什么真心呢,这样吝于付出小念,你可真不是个男人。“最后那句话,刘盈说得很重。
小念整个人都傻了。
刘盈低头,沉默一会儿,幽幽道:“再说,也未必小念,你反过来想想,要是他那样对你,你又怎么办?”
小念愣了很久。很久,突然站起来,甩下一句:“我先走了。“猛地就冲出去了。
刘盈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旁边咖啡馆的服务小姐走过去,轻轻地为难地:“小姐,呃"却说不出口。
刘盈赶紧笑了:“还没有付钱是吗?没关系,我来付。“脸上是笑着,眼泪却突然落下来了。
服务小姐同情又默然地看着她,心想:这位可怜的小姑娘,一定是被人抛弃了。
刚才跑了的那个男的,真不是个东西。约了女朋友出来说分手,居然还要女人请客。这位小姐也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个男的。虽然他长得挺英俊的,穿得也不错,气质风度也还行,可是,一看就是个小白脸嘛!唉,现在又可靠又情不渝的好男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唉~
第27章
小念一路狂奔,没头没脑地跑出去很远才想起来大电话问刘盈要了萧决现在的地址,打了的士直扑过去。
原来萧决是搬到了酒店里去。
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白色牌子,小念看见了,可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了。
门没锁,小念一头撞了进去。
幸而,萧决正在房间里。
幸而,现场并无其他闲杂人等。
萧决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开门声音,直起身来,看着来人。
两个人就这样隔了三年的时光,隔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伤害与思恋,隔了千言万语隔了百转柔肠,就这样静静相望。
萧决的眼神表情,还是那样的淡而从容。
小念却几近贪婪地、痴痴地凝视着他的身影。他的脸。以及他的脸上的每一个神情。
他们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萧决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动他的私物,这一从张简那里搬到这来,是打算要长住的,所以很多东西,只有他自己收拾。
小念鼓了半天勇气,低低道:“我爱你。”
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萧决没听见。
小念上前一步,轻轻怯怯拉住他的袖子:“我错了。”
这声音大了一点。
萧决转过头去看着他。
小念硬着头皮迎视着他冷淡的不可测的眼睛,又大了点声音:“我我错了。”
这一句出口,小念的感觉,好象是心中的某个块垒被一霎时冲开了似的,心里很多很多的感情,突然就汹涌了起来。
小念硬着头皮,试探着恐慌着,怯生生伸出手去揽他父亲的腰。
萧决没拒绝。
小念胆子大了一点,抱住他。
萧决没反应。
小念又试探着去吻他的嘴唇。
两个人身材都差不多,小念略一抬头就够到了。
这样近距离迎视着萧决悲喜难测的邃眼神,对小念来说,真是需要勇气的。
不过萧决既然没反对也没迎合,小念又已经决定了要拿勇气出来,面对一切。所以小念决定了不退缩。
小念温柔地亲吻着萧决。很久很久。
萧决一直没反抗也没拒绝。
小念决定了不管遭遇到什么,今天一定要把话全都说明白了。
他告诉萧决:“我我都知道了。”
一直淡然不语的男人眼里,这才涌上了一点明显的疏离与嘲讽:“你都知道了什么?”
小念禁不住搂紧了萧决的身子:“云,云锦的事,不是你做的。和你没关系。”
萧决依旧那样嘲讽地看着他:“然后?”
小念沉默一会儿:“她她恐怕也已经知道我知道了。所以我”
萧决眼里的嘲讽,越来越浓,并且,已经开始扩散到嘴角:“你怕她伤害你?“所以,到我这里来寻求庇护?
小念愣了愣:“那,那不至于吧?她了这么大力气扶植我,怎么舍得轻易毁掉?“小念黯然,“不过,她一定不会任我疏远她的。她一定以她的心计狠忍,我一定不是对手。若她真有那个心思,以后,恐怕就不会再容我自由了”
小念没提感情,虽然他感觉妈妈对他感情厚,他是既感动又感激的,尤其知道妈妈并不是一个温情的女人之后,就更让小念觉得这母爱来之不易。可是,若溪的本性,毕竟是那样一个好象现代慈禧太后一样的女人,所以小念觉得,和她谈感情,好象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萧决眯起眼睛,伸手抬起小念下颚,邪恶地,阴森地:“可是你觉得,我能给你自由吗?“真是病急乱投医啊你,你忘了从前了?
小念傻呆呆地看着他。
萧决讽刺地轻佻地拍拍他脸:“你觉得经过了这么多事,我还是原来那个爱着你的,任你予取予求的好父亲吗?“混蛋!我还不知道你!利用了我把你妈妈一脚踢走,回头再来对付我。利用我的感情,换你的自由!
因为你知道我爱你!所以你有恃无恐!混蛋!
可是小念呆呆地:“不是,也没关系啊。”
萧决默然,冷冷地看着他。
小念沉默一会儿:“爸,我我爱你。”
萧决不说话。
小念突然抬起头,突然坦率地迎着萧决阴晴不定的眼睛,肯定地坚定地:“所以,爸爸,我宁愿把自由交给你!”
可是萧决突然笑了。
这可怜的孩子,摊上我们这一对父母,真是不是虎穴就是狼窝,真难为他了,可是:“小念,想开点。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小念一愣:“什么意思?”
萧决笑着看着他:“其实你根本不必依靠我们任何一个人你不如索性把你现在那个富华给了你妈妈,她没了控制你的理由,你不就自由了?”
小念大急大怒,居然冲口而出:“那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
这一句话急急扔了出去,别说萧决,就小念自己,也都愣住了。
什么?他在承诺什么?
不要事业了,要爱情?
虽然没必要把一切都给他妈妈,不过,完全没有名利束缚的小念,才是最让萧决放心的吧?
可是真的吗?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
那样的话,真的就像萧决说的,小念的一切,就都被掌握在萧决手里了。以后,永远再无翻身之日。
以自己的全部身家和所有未来,换萧决的信任原谅,和他在一起。值得吗?
小念无法回答自己,所以小念沉默。
萧决笑了他不失望,因为他根本没有抱着希望:“你看看,小念,你现在这个态度,让我怎么相信你?”
他是真的真的连一点失望的感觉都没有。
他只是打算离开。
可是小念舍不得让他走。
小念的矛盾,就在这里放不下自己的理想,也放不下自己的欲望。理智和情感就这样一直折磨了他整整三年,几乎夜夜无眠。冷酷坚强那一面憎恶他自己,软弱多情那一面又恨他自己。他日日在水火热里煎熬。几近疯狂的心情告诉他他不想失去。
小念一把扯住他。萧决几挣扎不脱,索性一把将他按在床上。
“小念,这是你自找的。“萧决声音冷酷。一把撕开他的衣服。
小念不挣扎,揽住萧决的身体,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萧决肆意亲吻着他,小念意乱情迷地不住呻吟,直到大门再被人撞开。
第28章
刘若溪刚一进门,正好撞见萧决小念两人衣衫不整倒在床上相互抚摩亲吻的暧昧样子,若溪受不了那样强烈直接的视觉冲击,立刻惊叫一声。
知道了是一回事,听见了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看见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念父子两个人,都是极漂亮的人,虽然个子高大,可是身材匀称,肌肤白皙,五官秀美,儒雅清俊,没一点五大三粗的样子,反倒有一种偏向于阴柔的美。小念还好,萧决尤甚。这两个人这样互相拥抱着倒在一起,好象两只天鹅交颈一般,做什么都是极漂亮的。不漂亮的,只是你的心若是你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再好看的景致,在你眼里也一样是淫乱的肮脏的,罪恶的,不堪入目的。
所以若溪惊叫一声,立马就从手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这把手枪,已被若溪藏在包里攥了一路了。
她早就想杀了他了,她早就想杀了他了!她对萧决,可真是恨到了极了!她到了今天,不过就小念这么一个精神上的寄托了,他还想夺走他,还想夺走他!她这一辈子,真真是毁在了这个人的手里了!她要杀了他!她要杀了他!
若溪这个女人性情阴毒,手底下冤魂不少,可却从没真正杀死过一个人。这还是她头一拿枪冲着活人,可是,她眼都没眨一眨!就开枪了!
小念一凛,一个挺身,就要挡在萧决前面。
萧决一把扯住他,后退。
电光火石之间。
枪响。
血溅起来。
血在萧决肩膀上妖艳地绽放。邪异地一点点扩大、加。
呛人的火药味和鲜腥的血气在小念鼻端爆炸。
“不!“小念蓦然爆发出一声痛呼。
那是一种仿佛将人的声带生生撕裂的声音。几乎可以扯痛人的耳膜。
也许,裂的不是声带,也不是耳膜,是心。
小念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本硬皮书,冲着若溪砸了过去。
若溪不会躲,小念又是练过武的,准头不错,正正砸掉了若溪手里那把小巧而黑亮的手枪。
然后,张简就冲进来了。
原来,他就住在萧决房间对门。小念来、若溪来,他都知道,也,都没阻止。
他当然是好意,想小念可以化解开萧决的心结,也希望小念能彻底看清楚刘若溪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再不济,萧决能看清小念的"真面目”,也行。
彻底地死了心,也是一种新的开始。
可是他实实在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萧决一脸苍白地倒在地上,肩部血流如注。紧紧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昏迷。
小念跪在地上抱着他,痛叫,痛哭。不住地哀求:“求求你,振作一点,求求你求求你!”
可是若溪疯了似的,不甘心地仍旧扑向掉在地上的那把枪。
张简见了萧决这样子,又见了若溪那样子,恨得牙根痒痒,一掌劈晕了刘若溪,下手一点没有留情。
这好象是他第一打女人。
第一知道女人居然也这么欠揍!
张简把萧决送到了何亮的医院。
何亮面色凝重。
小念简直快要疯了。
萧决这的枪伤,距离上的旧伤很近。距离重要的血管和筋骨也近。手术很危险,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
何亮出来说:“以后,萧大哥这只手臂,恐怕再不能”
小念看着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的。随时就要晕过去似的。可是就是撑着不晕,看着格外叫人难受。
何亮怜悯地:“不不不,不是废了,只不过,以后就不能再承担重物了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小念眼泪掉下来了。
张简怒极而笑:“你现在踏实了吧?”
何亮一把扯住他。
小念一语不发,走到萧决的病床前,跪下,额头抵在萧决手上,默然。
萧决昏迷了多久,他就跪了多久。
萧决醒来,看见小念那个样子,手一动,小念惊觉。一把握住他想要抽离开去的那只手。
“爸"小念面容憔悴,哽咽无言。
萧决用力想要抽回手来,奈何术后麻醉效果未退,身体无力,只能喃喃道:“滚吧!”
“爸"小念哭了。
这一,萧决伤势虽重,不过,伤后复原得还算可以。
医药饮食之类自然有专业人士经手,小念想要插手,萧决一定不肯配合。小念只好衣不解带地在旁边陪着,公司也不管了,夜里也不回家,就在萧决病房住着。萧决赶他不走,病中脾气又很暴躁,常常拿他出气。
小念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没有怨言。硬是撑着在萧决病房里混了一个多月。
若溪还是不肯安分,居然带了素颜过来催小念回家。
张简居然又一放行。
看着萧决面沉如水,一语不发的样子,小念气得心里大骂张简,然而也知道不能永远回避这个问题。索性丢了素颜在萧决病房里,独自一人跟着若溪去到楼下。
“你不回家,我能理解,公司你也不管了?当初我们了多大的力气,才赢得了现在的这个局面,你都忘了?都不要了?“若溪一张口,就是质问。
小念冷冷地,直截了当:“我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若溪瞪着他,剧烈喘息了许久,好容易勉强按捺下激烈的情绪:“你恨我,我知道。他在你面前,为了你受伤,你心疼他感激他我也知道”
“不是感激。“小念打断她,“不是感激。”
若溪愣住,愕然良久,骇笑一声:“不是感激?那是什么?爱?你爱他?!”
“是!“小念斩钉截铁地,“我爱他!”
若溪啼笑皆非:“为什么?因为他为你受伤?”
小念沉默一会儿,冷冷看着若溪:“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那天,你拿枪出来的时候,我先看见了,而且,是我先要替他挡枪的。只不过"只不过他反应比我更快。所以,受伤的是他,不是我。
是他庇护了我。
但是一开始,我也是想庇护他来着。
所以,我的爱情,发生在他为我牺牲之前。
若溪脸色惨白。目光却好似在喷火。
小念慢慢地:“你伤了他,我恨你,永不能原谅你。可是,从另一方面讲,也许我还应该感谢你。”
小念轻轻地:“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不能发现我的感情。我永不能知道,为了他,我竟能甘愿去死。”
第29-3章
若溪再也忍耐不住,挥手就给了小念一个耳光。
楼上的萧决坐在窗口,看在眼里,并无反应。
小念被打得偏过头去,一语不发。
“好好好,好厚的感情。生死不渝,感天动地。“若溪冷笑不止,“可是你以前怎麽没有发现呢?你现在说爱他,不觉得太晚了吗?三年之前的那一枪,你以为他能原谅你吗?你以为他能毫无芥蒂吗?你以为他还能再像以前一样的爱你吗?!”
小念脸色苍白,并不说话。
若溪看到一丝希望,立刻上前一步,抓住小念的手说:“小念,你听妈说。我承认,三年以前,他对你,兴许是有几分真感情。可是现在──小念,你必须得承认,三年之前的那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他现在肯定是恨透了你,你现在过去与他谈感情,无异是与虎谋皮呀!”
小念冷冷看著他:“那他为什麽还要为我挡这一枪?”
若溪立刻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小念,你怎麽这麽单纯呀!你看不出他是在骗你吗!三年前他失去了你,被你打了一枪,他一直耿耿於怀,他现在骗了你上钩,就是为了要报复你羞辱你,他要让你也尝尝,当年和他一样被背叛被伤害的痛苦!小念,你不知道,萧决这个人的报复心之强,到了一个什麽样的地步!我和他做了三年的夫妻,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小念,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呀!我是你亲妈,我不会害你的!”
小念静静地:“你是说,他居心叵测,就是为了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报复我?伤害我?”
若溪哭道:“那还能是为了什麽呀?小念,你仔细想想!你当年那样对他,他还能一如既往地爱你保护吗?他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我太了解他!他认为是属於他的东西,向来是容不得一点背弃的!哪怕是他不要了的东西,他毁了砸了,也容不得别人染指!更不可能完完整整地送给别人,让别人高兴!小念啊,你可不能上他的当啊!”
若溪痛哭。
可是小念安静从容一如既往,轻柔却坚定地把手从若溪的掌握之中抽了出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我也认了!”
若溪震惊,呆住。
小念静静看著她,轻轻问:“你知道他的手臂怎样了?”
若溪不敢说话。
小念道:“医生说,他的手,从此以後,再不能承担任何重物了。你知道这意味著什麽吗?”
若溪冷冷撇过头去。
小念淡淡道:“就算他是设了一个陷阱,可是他付出了这麽大的代价,引我上当。那麽,我想,不管他要什麽,我也只能给他了。”
若溪冷冷地:“可是他永不能再爱你了。以前是他在一相情愿,现在,是你在唱独角戏了。“若溪冷笑,“这台戏,可不好唱!”
小念眼睛里,一直平静无波,听了这话,就好象有人突然拿针往里面扎了一下似的,痛到极,可是小念偏偏忍著。咬著牙道:“那,我也得唱!”
小念扭头走了。
若溪在後面厉喝:“那你就等著自尝苦果吧!”
小念站住,没有回头,轻轻抛过来一句话:“妈,他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霸道不讲理,那麽当年,你又是怎麽从萧家全身而退,还拿了那麽大一笔赡养费离婚出国的呢?”
若溪无话可说。
小念也没有等她回话,抬脚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萧决借口晒太阳,坐在楼上窗前,居高临下地看著这悲情一暮。看著小念进楼,看著若溪哭倒在围墙上。眼中平静得波澜不起,点尘不惊。
“伯父。“素颜温柔地,怯怯地唤他,“吃药了。”
萧决回过头,看著这个清秀温柔的女子。
没有若溪当年一半漂亮,可是这样的娴静温柔,秀外惠中,宜室宜家,小念眼光不错。
萧决对小念冷眉冷眼,不是不肯吃药,就是不愿打针,可是对素颜,倒很听话温柔。
素颜微笑。
来到路上,若溪说这个公公脾气不好,如今又在病中,让她一定担待。可是素颜看来,这也不过就是个犯了"老小孩儿"脾气的倔强家长而已──不过,看公公这样年轻,好象,离那个"老"字的程度,还差得远呢!
萧决乖乖吃了药,素颜又道:“风凉了,伯父到床上休息吧!”
萧决笑笑地:“好呀。“由著素颜扶著他上了床靠著坐著。然後,萧决摆开"家长"的架势,审问素颜:“你是小念的未婚妻?”
素颜一愣,随即黯然了:“不是”
萧决愕然:“不是已经订婚了?”
素颜惘然叹息:“还没有。”
萧决问:“为什麽?”
素颜沈默。
萧决皱皱眉:“他不肯?”
素颜勉强一笑:“可能,是我不够好。“不够漂亮,不够有魅力。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女子,连小念的妈妈都比不上。难怪小念看不上她。
“为什麽?“萧决看她一眼,“他嫌你什麽?我看你挺好。你放心,你们的事,我替你做主!小念孝心,他不敢不听我的!”
素颜苦笑。
这种事,当公公的做主有什麽用?小念不愿意,一百个人做主也没用。孝心不能当爱情使,老婆,也不能当爹待。
素颜勉强笑道:“您别逼他。我,我不想让他为难。”
萧决道:“他不为难,你就得为难。感情的事,还是自私点好吧,到时候,他和别的女人结了婚,你哭都来不及。”
素颜还没说话,小念推门进来:“素颜,我妈要走了,你和她一起回去吧。”
素颜一双大眼睛雾蒙蒙地看著他,万分不舍。可是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素颜不得不站起来。
萧决说话了:“慢著,小念,干吗人家一来就要赶她走?她走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待在一间屋里,多无聊。”
小念怒道:“你要嫌无聊,去和漂亮的小护士聊天去!”
萧决笑了:“漂亮的小护士,可不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啊!”
小念冷冷地:“素颜也不是!”
素颜眼泪落下来:“小念,你,你的意思是说,不想和我,和我订婚了,是不是?”
小念道:“是!对不起,素颜。我不想和你结婚!”
素颜哭道:“为什麽?刚刚伯父说,要为我们做主!我不想逼你,可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麽不想和我结婚!”
第三十章 大结局
“因为我心里有别人!“小念坦率地从容地,“我当然可以和你结婚──如果你能忍受这个。”
素颜怔怔地,看著他,突然痛哭:“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小念道:“这怎麽能由得你相不相信?”
素颜痛哭:“可是这两三年来,你的身边,你的身边并没有女人和你关系暧昧呀!”
小念默然良久。
看著萧决。
萧决冷淡地:“小念,素颜是个好女人。可以做你的好妻子。娶了她,你不会後悔。”
小念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一脸的怒气,良久不语。
萧决静静回视。
素颜一脸渴盼地看著他。
小念那一脸的怒气,渐渐平复。
他转过头来,看著素颜。
静静地:“是,我是一直没有女人,是因为──”
萧决突然从床上坐立起来,大吼:“小念!”
小念没理他:“是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女人。”
素颜一把捂住嘴唇。
萧决怒吼:“小念,闭嘴!”
小念义无返顾道:“素颜,我喜欢的是男人!我喜欢的是──”
萧决一把捞起病床边柜子上的药瓶子冲著小念扔了过去。
瓶子撞到小念的头,又从小念头上滚到地上去。
病房一霎时死寂。
素颜震惊到一脸骇然。
萧决则是一脸的暴怒。
只有小念镇定如常:“所以,素颜,我不能娶你──我不能害了你。”
素颜捂住嘴,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小念道:“对不起,素颜,忘了我吧──走吧。”
素颜哭著跑了出去。
萧决咬牙怒道:“你──你他妈疯了?!”
小念红著眼睛走过去,一脸的凶像,一手放在萧决那一边没受伤的肩膀上:“萧决,我爱你!”
“放屁!“萧决怒道,“你他妈叫我什麽呢!”
小念继续道:“萧决,你爱不爱我?”
萧决微微眯起眼睛,同样平静地回复他:“不爱。”
小念握紧他的肩膀:“你别跟我怄气!”
萧决冷冷地讽刺地:“小念,你不会忘了你曾经对我做过什麽吧?”
小念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萧决冷笑:“这样,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再爱你吗?”
小念怔怔看著萧决,强忍住眼泪,强忍住自己激烈狂热的情绪:“可是可是你为什麽为什麽还要替我挡那一枪?”
萧决眯起眼睛。看著小念。
良久,萧决一把扣住小念下颚,揪著他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冷冷地低柔地:“你替你挡枪,就是为了要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小念呆呆地看著他。
萧决冷笑摇头:“知道吗?三年以前,曾经,我也是这副样子。”
小念呆呆地看著他。
萧决冷冷地:“不过,那是三年前了。“一把推开小念。
小念被他一把摔开,趴在他腿上,痛哭。
萧决厌憎地:“走开!”
小念反而一把抱住萧决的腰,哭:“不──不是这样的!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一直哭。一直喃喃:“不是不是这样的”
一年後。
萧决和小念,最後还是住到了一起。
他们一起到了瑞士定居。
原来家里的用人,多半年过半百,不能再飘扬过海跟随主人,都没带著。除了打扫卫生的用人以外,只雇了两个外国的厨师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可是这两个人做的菜,萧决吃了半年就吃腻了。一直都没什麽食欲。小念忍了一段日子,试探道:“不然,我学著做点中餐试试?”
“算了吧!“萧决看著报纸,不冷不热地,“你那个笨手笨脚的,不怕把厨房点著了!”
小念脸上怒气一闪而过,隐忍:“不试试怎麽知道!”
“不用试!“萧决冷冷地,“就你那个手艺!你敢做,我还不敢吃呢!”
小念终於火了:“你这叫什麽话?!谁没有第一啊?凭什麽就觉得我不行?别人都行,我比别人少什麽?!“一怒之下,将手上的笔记本一把推开,一头就扎到厨房里面去了。
萧决冷笑。
傍晚,那两个厨子全部过来和萧决告状,说小念把他们的工作间弄得乱七八糟,严重妨碍了他们的正常工作。
“学做中餐呢,别理他。“萧决笑道,“心血来潮,坚持不了几天。”
可是小念一直坚持了大半年。
最後,到了萧决生日的时候,小念给他做了一大桌子菜。
居然色香味俱全。
萧决吃得不少,不过,脸上一直淡淡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小念见他不冷不热的,一开始讨喜讨赏讨欢心的那个心情也没了。想想从前,再想想现在,心中苦闷,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终於,醉了。
“明天,我就搬出去!“醉了的小念,死死拽著萧决发酒疯,“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是不是?明天我就搬出去!让你再也看不见我!眼不见心不烦!”
萧决拉著他往床上走:“你喝多了。”
“我,我没喝多,我还能再喝!还能再喝!“小念拼命挣扎,“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小念哭了。
哭得很伤心。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很过分"小念哭得肝肠寸断的,“可是我已经在弥补了嘛!我为你做饭,为你不结婚,为你放弃公司,你还要我怎麽样嘛!”
“行了行了。睡觉去吧!“萧决一把把他扔到床上去,“喝多了酒就哭,窝囊死了,你还是不是男人?!“骂完就要走。
“你干吗去!你别走!“小念扑上去,搂住萧决就要往床上摁,“我心里不痛快才哭的呢!哼,男人,男人应该怎麽样!男人喝醉了都打老婆!打你,打你,打你!”
“放屁!“萧决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又发什麽酒疯!睡觉!”
小念大哭:“我不睡我不睡!我要作爱我要作爱!──我要在上面!”
萧决烦不胜烦:“你疯了你?!“你还敢提这事?!“放开我!哎,你,你别乱动!”
小念还是大哭:“我不管我不管!这一年多了我都让你在上面,轮也该轮到我在上面一回了吧!”
萧决暴怒:“轮什麽轮!混蛋!你没资格说这个!哎──!你,你别乱摸!”
小念到底把萧决一把推倒在床上了。
一番云雨。
半夜,月凉如水。
萧决打开灯,悄悄执起小念的手。
“笨蛋,做了大半年的饭了,还是会让油烫到手。“萧决一边喃喃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小念的手指烫伤上药膏,“每天晚上都得给你上药,烦死我了。哼,还好意思让我夸你呢!笨死了!”
小念睡熟不知,乱动。萧决气得不行,可又不敢硬捉住小念的手,把他吵醒。重复N,好容易把药上好了,萧决恨道:“哪天把我逼急了,咬你一口,就舒服了!“熄灯。
後来,小念厨艺练得不错了,常常做饭。
可是,还是常常烫伤。
萧决一直在夜里偷偷给小念上药。
小念一直不知道。
完
后记:
先说一下关于《结局修改版》的结论
据说大家还是喜欢第一个结局。
所以,停止修改了。还是按原来的结局算。
本来也是想让两个版本一起上的。算是两个结局。可是,奇怪的是,偶这双结局太那啥了情节差不多,人物性格却是天差地别了。太胡闹了。所以,干脆就删掉了这个修改版的结局。
其实,修改版就是想创造一个让那两个人琴瑟合鸣的美好局面。还有,交代一下剧中其他人物的下落与心情。所以,内容上修改比原来的丰满许多。语言上修辞也更丰富一点。不像原来那个冶炼直白。
不过,还是觉得停写了。
不是大家觉得原来的那个好,而是我写修改版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原来的那个好!
因为大家曾经说过既想赶快看到结局,又不想这故事太早结束。所以,原来的那个结局,很仓促,不过我不是为我的虎头蛇尾找借口啊,是真的那不是一个结局,而是一个开始。一个新的开始。萧决和小念的所谓"爱情"里面,太多的问题没有交代。比如小念的感情,究竟是愧疚还是感动还是依赖还是真正的爱情?比如萧决的态度,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原谅小念?小念是不是一个值得与之相爱一生的人?萧决的霸道狂烈是不是还是会伤害他所爱着的人?又比如刘若溪的下落,她到底死心了没有?还有张简的结局做了那么坏事却有很有义气很有"血性"的男人,他的人生里有没有幸福存在?这些都没有交代。那就意味着故事还没有结束。这几个人还是有的纠缠。不过,文章已经结束了。所以,留了大段空白让大家自行想象去吧。
史上最不完满的结局(笑)。喜欢的人,请自行海阔天空地想象去吧,不喜欢的人,就当作是我仓促结尾的一个借口而已吧(^-^)。
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局之前我说应大家的呼吁,结局BE。现在他们虽然在一起了。可是,我没有食言哦他们的这个结局,其实还是BE。
不,别担心,我不是暗示他们以后要分开。而是他们这样的结局,相对于他们的爱情而言,其实是个失败的结局。
好的结局是什么呢?他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如果理得当,小念和萧决根本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的波折。他们会在一起。小念会很娇纵,任性,也不会特别的情。可是爸爸会包容他,忍耐他,一点一点引导他。两个人都会很快乐,很开心。
可是,最终的结局竟然成了这样了。小念费尽心思也再得不到爸爸像原来那样的完整的爱情。爸爸终于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可是心里永远留着一块伤疤,再完满的爱情,也总有那么一点阴影。
所以说这个结局是BE。对他们的爱情而言,失败,很失败。
不过,偶这个BE的结局里面,还是有着很多的希望的。
小念再得不到他期盼的爸爸曾经的毫无保留的激烈感情,可是,爸爸现在温和的柔情,却再不会像原来那样的灼伤他束缚他;爸爸心里永远留着伤痕,可是,为了这个伤痕小念会一生一世照顾他,迁就他,陪伴他。这不比爱情更坚固长久?还有,他们两人的性格,都是那么强硬固执,不肯受制于人,更要凌驾他人之上。这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没什么误会,也一定是磕磕绊绊的不太平。现在这两个人一个愿意放下心结,一个百般温柔体贴,都在不自觉地寻找着和对方和平相温柔相爱的办法。啊showers大人说得很对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别人的婚姻是坟墓,他们的"婚姻"是黎明。天边上露出了鱼肚白。虽然还没有彻底摆脱掉黑夜的束缚,也不知道今儿这一天是晴是雨,是千篇一律,还是另有惊喜。不过,还歹是天亮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家努力吧!
关于小念的感情。
小念这个人,比较理智,比较冷静,而且说实在的,比萧决成熟很多。但他也不是无情他爷爷是无情,他不是。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好男人。萧决得到这么样一个人,不吃亏。吃亏的是小念,一辈子得迁就容忍那么样一个任性霸道的家伙。这对于他这样性格的男人来说,不是轻松的事。
而且,为了爸爸和母亲决裂,放弃事业公司,相当于是众叛亲离离家去国了。牺牲不可谓不大。而且当初萧决替他挡住若溪那一枪的时候,小念也是想冲上去挡枪的,可是他动作没有萧决快别多心,虽然萧决年纪大点,可是一个成功企业家和一个黑道老大的手脚,当然是后者快可见,小念也不是没有为爱献身的"觉悟”。
所以,有人说小念感情不如萧决厚,这是有点偏见了。只因为我在文章中没有过多描述他的感情他的痛苦他的挣扎,所以大家就感受不到,不过,如果大家愿意想一下的话,还是可以领悟得到的。
而萧决为了小念可以放弃一切藐视一切,那一方面也说明他确实对小念感情厚,一方面也有他根本不太在意他拥有的那些东西的原因那是他的"已拥有”,而小念是他的"未得到”。以萧决那个热衷挑战不安于室的脾气,他选择后者也是他自己性格所致。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指他的这个选择结果不值得珍惜。可是,当年他挨小念的那一枪,其实,以他的手段心机,发挥好的话,事情完全可以不必有了一个那样的结果。可是,那一是萧决任性得最厉害的一,所以,也立刻就得到了教训他并没有尽心阻止悲剧发生,反而由着性子把事情推到那样一个无可挽回的境地。那一枪虽然小念确实冲动了,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确实是他该受的。可是你们看,到了最后,他和小念在一起了。小念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在尽力回转,可是萧决却好象根本一点感想没有。不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小念还要再吃多少苦。不过,庆幸的是,萧决也愿意主动寻找不会伤到人的爱情方式了。所以,以后那样类似的悲剧,应该就不会再发生了吧。
当然小念也有过错,萧决受伤,虽然当时小念为了担心母亲,冲动而致,勉强可以理解,可是,事后明知母亲无事,仍然不去探望,未免太让人寒心。所以,罚他忏悔一辈子。照顾迁就萧决一辈子。
最后,再说说爱情。
我想说的是,爱情这个东西,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玩意。因为太过纯粹了。所以在这个太过复杂和多层面的现实社会当中,反而显得不是特别正常了。比如,同性恋,近亲通奸等等。其实,他们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也并无向人类天性与本能作对的意思,只是相互喜欢而已。很纯粹的一种东西只是喜欢,就不必要计较太多。比如性别,亲属关系,年龄,外在条件甚至性格人生观价值观等等。我写这个父子的文章,目的就是想说这个。整个文章的核心在于"转折"那一篇里刘盈说的那几句话你和你父亲是真情,没有任何别的东西搀假,你对他也是真爱,那么,既是真爱,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你对了他错了,你狠心了他受伤了等等,何必计较呢?喜欢就是喜欢。管他呢?所以即使小念不是受害者,照样有机会可以跑到他跟前去说:我爱你。怕什么?
就像北都说的那句话:世间确有赦不了的罪,可是,没有不能爱的人。
所以后来我没有让小念和萧决演出那一大篇可怜兮兮感天动地的忏悔与原谅的仪式。读者有人说太仓促了,萧决原谅小念太简单了。我想说的是,既然双方都有真情,何必还要在乎那个形式呢?甚至,在真爱面前,在萧决和小念面前,原谅与否,好象也并非是特别重要的一件事。
那有人又说了,那萧决最后为什么还那么不冷不热的?他们到底是说开了没有?
呵呵,没有。不是没有机会,生活中其实有很多慢慢解释的时间和机会。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会开口解释。成年人就是这样子,说一句话以前,会想很多,并且,稍微气氛一个不对,就不说了。不像小孩子,冲口而出,童言无忌。只要想开口,啥事都拦不住他。而成年人的心事,也都是非常复杂的。比如爸爸,他恨小念吗?肯定是恨的,爱不能抹杀他的恼恨;可是他也是爱的,恨也不能消弭他的爱。他对小念的冷言冷语和H一年的同居关系,还有天天晚上给小念上药的温情举动,都是萧决矛盾心情之下的产物。而且,我也是想给读者们一个悬念原谅?还是不原谅?爱?还是恨?不过,不管是什么,总归都是有希望的。而小念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小念没有执着于天天逼着萧决说你原谅我了吗,你爱我吗。最后大家其实就是心照不宣而相互努力着。
这才是一切爱情的真谛。
确实爱着,可是,不再说爱了,因为,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