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霸主

1
日本 战国时代
这是个混沌不明的年代,在这时期有一人显得最为突出,那就是狂傲盖世的天才――织田信长。
他带领日本脱离混沌,重建社会秩序,是第一个封建国家的统一者。
杜鹃不啼,就杀掉它!
这是织田信长决断的世原则。
这位自信狂妄、注重名誉、轻视全日本王侯的霸王,向来不随便让人亲近他身旁,即使是他的夫人浓姬,被他极为宠爱的舞姬、阿市夫人等亦是,除了那个人之外。
他第一见到他,便被他那绝美的容颜震慑,他仿佛可以看见他的身后有对纯白的羽翼,再加上他那高傲的自尊、独立的个性,更是吸引住他,进而将他强纳入自己的旗下;为了他,织田信长一改自己以往的作风,要求他随时随地地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他就是――剑客森兰丸。
他对森兰丸的感觉,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一直到那天的来临,明智光秀背叛了他,派兵围攻京都的本能寺。
他一直到最后那一刻,仍是有点犹豫,不知是否该带森兰丸一起走。当那熊熊火焰燃起时,他毅然决定放手,最主要的原因是森兰丸跟着他的这些日子,不论他为了他伤了多少人,取走多少人的性命,他的手还是没有被染红,身后的翅膀仍是如此纯白;所以,他决定放手,他不想自私地带他一起走,他遂自裁了。
可他后悔了,地后悔了!
当他看到兰流泪时,当他看到兰为了保护他而被万箭穿心时,他感到后悔。他很想伸手去拥抱他,很想保护他,保护他最为珍惜的人;然而,他却做不到,现在的兰只剩下一缕幽魂。
这是他一生中最为后悔的。他从来没有气过自己,这是他第一为了他人而恨自己,恨自己那么地无能为力。
他许下了誓言,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找到兰,他定会紧紧地捉住他、狠狠地拥住他,不再让他哭泣;他不会再让兰有机会可以逃离他,这回,他打定主意,再也不会放手。
2
“信长大人!信长大人!您在哪儿?”
一个貌美如的少年,一向冷漠、面无表情的脸,此时却带着一丝丝的担心及恐慌,急忙地在这四都着火,闪着红色火光的地方,找寻着他要找的人。
主子!是的!他要找他的主子。
所以,他在这随时可能倒塌的房子内不断地穿梭着,只为寻找他一心一意所担心的主子。
但是,不论他怎么呼唤,他都听不到主子的回应,这使得少年那原本就十分白皙的脸蛋变得更加苍白,声音中显露出一丝他的害怕。
“信长大人!明智光秀叛变了,信长大人――”
少年边喊边奔跑着,然而,此时这座城却寂静得可怕,仿佛整座城中只剩下少年及正燃烧着的火焰而已。
“信长大人,您在哪里?信长大人!”
一会儿,少年来到织田信长的房前,他伸出白皙且有点颤抖的手拉开了房门,在门开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呆愣住。
顿时,他感觉到体内所有的血液像是被冰冻住般,因为眼前发生一件教他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相信的事――他的主子织田信长切腹自杀了!鲜红的血沾满墙壁,房内的地板上,全都是鲜红的血。
“不……信长大人!不!不要……”
白樱兰从梦中惊醒,打开了床边的台灯后,坐起身子,全身冷汗直冒,还不时颤抖着。
“呼!呼!呼!”
他不断地喘着气,整个人一时间似乎还无法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搞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突然发觉脸上有冰冷的感觉,他伸手轻轻碰触自己的脸,这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居然已泪流满面。
“唉……又来了。”
白樱兰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起身离开房间走到盥洗室。
他站在莲蓬头下,任凭那冰冷的水不停地落在头上、身上。
梦醒的他已不记得刚才梦的内容,不过,他隐隐约约还记得它是悲伤的,所以,此时的他,只想利用冰冷的水,来洗去梦所带给他的痛苦及满腹的悲伤。
白樱兰冲了好一会儿的冷水后,他起头照了一下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伸手将潮湿的秀发往旁拨开,便露出了他那美丽却冷冽无瑕的白皙脸蛋。
他轻轻摇晃着头,“究竟是为什么?为何不肯放过我呢?”
白樱兰不懂,他真的不懂,原以为再也不会梦到的,原以为早已被他遗忘,被他地埋在记忆库中最暗、最小的角落里,然而,今晚却又再度降临在他的梦中。
他换好衣服后,便无奈地离开盥洗室,走到属于他的工作室,坐在电脑前面,不打算再回房去睡了。他知道今夜他别想再入睡了,因为,他一定会在床上辗转难眠、无法入睡。
* * *
日本 东京都
整片灰蒙蒙的天空正下起了大雷雨。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让行人们快速地跑了起来。
雷声响起,一道闪电出现在高空中。
伴着雷声,在某条巷道内传来枪声,但可能是雷声过大,所以人们并没有注意到。
“老……老大!”
蓝衣人朝黑衣人比了个手势,两人便转过身离去,但可能是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没有人上前阻拦。
“我儿……我儿呀!捉住她们,听到没有?我要你们去捉住那两个娘儿们。快去,一定要捉住她们,没捉到就不要回来了。”
“老、老爷!是……是的,老爷!”
* * *
“可恶!别跑、别跑!”
“你们动作快一点,别让她们跑了!让她们跑了,看我们怎么跟老板交代才好,快点!”
“是的,土哥!”
“她们怎么跑那么快呀!”
“两个女人怎么可能跑那么快呢?”
几名穿着不入流的混混们,正在追逐着两名身手敏捷的年轻人,一名全身上下都是蓝色的装束,另一名则是全身黑色的装束。
两人根本就无动于衷,压根儿不想理他们,继续不断地奔跑着,快速地穿梭在人群中,狠狠地将那几名混混甩在后面。
“跟紧点,千万别跟丢了;跟丢了,咱们这下子可就玩完了。”
“我……我们已……已经跑得够快了,可……可是……我们几个男人居然会追不上两个女人。”
几名混混都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两人突然从脸上撕下了面具,往路旁的垃圾桶一丢。那两副面具在遇水之后,便起了化学变化溶解了。
“不杀那老头子好吗?”
“堂主没有命令。”
“可以吗?”
“那老头子已经不成气候了。”
“说的也是,呵!”
两人中的蓝衣人突然转过头瞧了一眼追来的几人,这时,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的面貌――一张白皙完美的脸庞,嘴角似笑非笑般,以此来推论,实在很难知道他究竟是男还是女。
“巷子,如何?”黑衣人朝蓝衣人低语。
只见蓝衣人附议似地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便将身子隐藏在找避雨的人群中。一会儿后,他们在那几人完全没注意到时,快速地转入一条狭窄黑暗的小巷子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糟了!她……她们不见了,呼……”
“呼呼……怎么、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她……她们怎会消失了?”
“惨了!我们回去要怎么跟老板交代?”
那几名混混呆立在雨中,脑中一片空白,他们不懂为何他们几个大男人居然……居然会跑输两个瘦弱的弱女子,而且还追丢了。这下子可好,他们要怎么回去跟老板交代呢?他们能实话实说吗?说那两个人是突然消失在他们面前的?这……惨了!
“土……土哥!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你……你们要回去吗?”
几个人互相看来看去,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我们再追下去看看好了。”被唤为土哥的人提议。
其他几人一听,马上二话不说地附议;虽然他们已跑得累得要死,可是他们再怎么也不敢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如果他们就这样回去了,这下子不被剥皮或宰了才怪。
几人快速地沿着街道跑去。
当那几个混混离开一会儿后,自潮湿昏暗的小巷子内走出了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微微冰冷的笑容。
“冷情,你看那群呆瓜们,居然妄想捉我们,我看八辈子后再说了。嘻嘻!”
黑衣人朝蓝衣人说着,蓝衣人笑而不语。
“确定不杀他们?杀了他们才能一了百了,免得还得跟他们玩捉迷藏,烦死了。”
黑衣人边对冷情低语,边把玩着一条刚拿到手、价值数千万的名贵项链。
“绝影,没必要为了他们浪费子弹和时间,我们还是回去交差吧。”
“说的也是,堂主大概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快走吧!”
绝影收起了项链,冷情朝他点了点头,两人快速地朝着刚才的路往回跑。
他们一直以为在这场倾盆大雨中,在每个人都急着躲雨的现在,应该是不太可能有人会去注意到他们的,再加上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带有恶意的目光,所以,他们并不是很警戒。
然而,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有一双黑中带点红光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注视着蓝衣人的一举一动。一会儿,那双眼睛的主人,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兰,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这回,我绝对不会再轻易地放开你,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社长?”
发问的人内心充满质疑,他实在不懂窗外又没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更教他感到讶异的是,原来他们社长也是会有这种笑容的人呀!真是不可思议。
“开车吧!”那人发出了略微低沉的悦耳声音。
“是的!社长。”
一辆教人为之羡慕的高级轿车缓缓地移动,朝路上驶去。
* * *
冷情在一通电话的打扰下,不得不在夕阳西下的同时,驱车往东京都驶去。
“进来吧!冷情。”
“堂主。”
“等你好一会儿了。”
“有何命令?您可直说无妨。”
“呵,你仍是这么地冷漠无情。”
“堂主!”
“冷情,我要你去保护一个人。”
“保护?”
冷情的眼中快速地闪着一抹质疑。
他心想,该不会是他听错了吧?他可是个杀手,要如何去保护一个人呢?这他可不会。
“没错!”
冷情看了堂主一眼,知道堂主似乎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堂主那怪到极点的笑脸,他总觉得好像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不会吧!他轻甩了甩头。
“您要我当保镖?”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是吗?”
“这是资料,我要你去接近他,并且保护他,不能有一丝丝地差错,我相信你办得到。”
“我是个杀手。”冷情拿起桌上那大型的牛皮信封,转身离去;离去前,他扔下了这句话。
“呵、呵……”
“堂主?”
“断爱,有好戏可看了,呵!”
一名蒙面的男子摇了一下头,这个无聊的堂主又开始想把戏整人了,看来他也该找个地方躲上一阵子,免得成了下一个受害者。
* * *

冷宫集团――在日本的经济界是数一数二的,即使在历经了泡沫经济危机后,至今仍然是屹立不摇,尤其在冷宫集团新一任的社长上任后,更是把冷宫集团推往最高峰,除了国内原本的发展外,他们更将触角扩展到世界各国。
这位新社长打从上任后,就先来个大改革,行事果断、态度冷冽、擅用战术,使得冷宫集团在短短的一年内,已成了全日本经济企业中最赚钱的前十大之一。
对于冷宫集团的新社长,打从他上任至今,乃是十分受各报章杂志的欢迎;行事风格、言谈举止、颀长瘦削的身材,再加上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就足够让许多男男女女为他疯狂。即使他身上随时都散发出冷得可以的气息,目光总是冰冷似箭,不过,相较于大多数人而言,这只是个小缺点罢了。
不过,由于这位新社长行事太过强硬,只要是他要的东西,不论使什么手段也非得到手不可;不择手段的作风,再加上对黑白两道一样冷漠不屑的态度,尤其是对于黑道份子,敢惹他的,通常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人世间,让很多的黑道份子怕他,但又想要他的命。

* * *
市中心有一栋二十层楼的高楼大厦,整栋大厦的窗子全都采用特殊加工水蓝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使整栋大厦更显得气势非凡,而这里正是冷宫集团的总指挥中心。
此时,在大厦顶楼的一间大办公室内,有一名身高约一百九十公分左右、年约二十五岁、身穿一袭白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后,那男人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一会儿,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便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社长。”
那名男子闻言回过了头,在室内光线的照射下,可以让人很清楚地看清这名男子的相貌。
一张俊美到堪称完美的白皙脸蛋、一头乌黑亮丽的中长发、隐含着冷漠的黑色眼瞳、鲜红似血般的唇此时正含着淡然的笑意,全身都散发出冰冷得可以的气息,令为他的美丽外表所痴狂的人们也不敢随意亲近。
“慎,何事?”似中低音钢琴般的悦耳声音,冷淡的询问着来人。
“社长,这是有关创邺制药的所有调查资料。”
“是吗?放着吧!还有事吗?”那男子冷眼看了一下慎,再度开口问道。
“是的。关于创邺制药的千金高田玲香的事,不知社长您要如何置?”
美男子转过身,再度将目光投注在窗外的景象;从他那冰冷的表情中,没有人可以解读得出他在想什么,或是在看些什么。
慎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只能静静地等待这位美得不像凡人,却也冷漠得不像常人的老板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那美男子才再度回过身看了一下慎,便在他的社长位子坐了下来。
“那位大小姐又来烦你了吗?”
慎无奈地点点头。那位骄傲自大的富家千金被老板的美色所吸引,像只粘人的苍蝇般,老是三天两头的就来通电话,骚扰身为老板机要秘书的他。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简直就要被这女人烦到怕了,他实在是很想、非常想去法院门口按铃控告这位自以为长得美,其实是俗气到家的变态女人“性骚扰”了。
“社长,高田小姐要求非见您不可,她希望无论如何,社长您都可以拨个空见她一面。”
“别管她了。”
“可……可是……”
“待会儿要去哪里?”
他转移话题,压根儿就不想再多谈那个无意义的女人。
“是!午后一时是白凤笺的画作展览会。”
慎简直快要哭出来了,这下子,老板不想再提到那女人,便表示她已没有利用价值了,但也得告诉他该怎么解决那女人啊!
“我们出发吧!”那男人站起身。

“是!”
慎只能在心里哀号着。这下子,他又没有机会询问老板,以后是不是要将那个讨厌的女人的电话设定为拒听户?他真的是欲哭无泪了,呜!他怎么这么倒楣!
唉!慎在心里大叹了口气,无奈地跟在男子身后,准备前往白凤笺的画作展览会场。
* * *
白凤笺是近一年来,走红于日本画坛、数一数二的名画家。
他擅长刻画细腻的人物感情,不论是以谁为主角,他均能表现出主角特有的神韵,每一张画作都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不过,白凤笺究竟是男是女、到底是何模样,始终没人见过;所有人都只见过他的画作,却没人知道他是谁,便令人不禁怀疑起白凤笺是否为他的本名。
或许有人会质疑,白凤笺不是都以人物画为主吗?既然如此,那么他画中的模特儿不是都应该见过他吗?
如果有人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白凤笺都只以照片作画,他从不必本人站在他面前。
是以常有一大堆妄想成名之人,都会先寄张自认为最美的照片来,遂白凤笺只要从中选出他所要画的人,然后再派人前往洽谈即可,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见过他;或许是因为这样,人人皆对他有着非常大的好奇心。
* * *
“兰,准备好了吗?”
“为何我得去?”
“这可是你的画展耶!哪有画家每都是主人不到场的?”凯司看着一脸事不关己的白樱兰。
“这有什么关系!谁说画家非到场不可?”
“怎么这么说嘛!兰,哪有每一都是由我来帮你一手包办所有事宜的呢?”
“你似乎对我有所不满喔!”
“我哪敢!兰,拜托啦!你无论如何都要来啦!你知道吗?连那个冷宫集团的新社长都想见你一面耶!”
“那又如何?”
“什么叫又如何!他可是我们每展览的资助者,你理该见一见他的,而……而且,他还想请你帮他画一幅画呢!”
“他是叫冷宫神吗?”
“怎么?兰,你也知道他呀!真没想到,向来不看任何八卦杂志的你,也会知道那个乱帅一把的名人。”
他前阵子才从报章杂志中见过,那个美虽美矣,其实活脱脱是个超级危险人物的冷宫神。行事作风太过强硬、冰冷,对对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是那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
“那个美丽的冰山美男可是很喜欢白凤笺的画作喔!前阵子,我难得有机会见到他本人,他长得可真是美耶!我很少见到那么美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只不过,他的美实在是有点教人害怕,再加上他那鲜红的唇,让我不禁联想到吸血鬼。”
“我去会会他好了。”
白樱兰突然打断了凯司的话。
“什么”他到底有没有听错呀!兰……兰居然答应了!
下一刻,凯司二话不说地直接拉着白樱兰跑了出去。

* * *

白樱兰一个人走在展览室中,其实他本来是和凯司走在一起的,但是,由于来参观白凤笺画作的人实在太多;一会儿后,他们就被人潮挤开了。
白樱兰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来的,这会儿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呢?
他实在不怎么明白,他只不过是照着相片画而已,那有什么好看的?看本人还比较实在呀!真不懂这些来看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瘦弱的他硬是被挤在人群中跟着人群走,他有点儿受不了了;再加上他不习惯待在那么多人、空气那么糟的地方,说实在的,他实在很想溜走。
他心想着:反正再待下去也没用,凯司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冷宫神,说不定他只是开玩笑,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来。不等了!走人好了,再待下去,他就要闷死了。
白樱兰想着想着,一点也没去注意自己的正前方,砰的一声,他已撞到对方。
太过瘦弱的他,一时站不稳身子,眼看着后脑勺就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白樱兰暗自叹了口气,闭上双眼,一点挣扎也没有,就任由自个儿的身子往后倒去。对他来说,反正挣扎也是白费力气,倒下去再说吧。
看来,今天是他的倒楣日。
咦?怎么会呢?
他觉得非常的奇怪,怎么过了那么久,他的后脑勺还没碰到地板呢?
白樱兰充满疑问地张开眼。这会儿,他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想也没想过眼前会有一张美得过火的放大脸蛋;而且,他和这张漂亮的脸只距离不到一公分而已,天啊!
白樱兰一动也不敢动,他生怕自己稍微一动,就会不小心贴上对方的脸了。
“你……你……我……”
向来沉默寡言的白樱兰,很努力地想从自己的脑袋中挖出些东西来讲,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也犹豫着是不是要伸手把这张漂亮的脸蛋推开。
那张漂亮脸蛋的主人似乎能明了他的难堪,很自动地将脸移远了些。
白樱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他的后脑勺之所以没有和地面kiss的原因,是因为他正被人搂在怀中。
瞬间,红晕立刻爬上他的脸。
“对……对不起,嗯,谢……谢谢,可以放开我了吗?”
“呵呵呵!”
白樱兰听到对方传来了特意压低的笑声。
白樱兰有点儿生气地起头来看着他,却震慑于对方的美丽而呆愣住,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上对方的脸,一心只想确认这是不是在做梦;一提到做梦,他突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可怎么会呢?
他不可能见过他的呀!这么漂亮的人,如果他曾见过的话,不可能会忘记的,但为何这人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兰……”对方突然脱口而出。
闻言,白樱兰起了警戒心,心中的警铃大作。不知为何,他开始觉得害怕,感到恐惧。
白樱兰快速地缩回手,朝那个人点了点头,再道了声对不起,便转身快速地往前跑开。
白樱兰一点也顾不得是否有撞到人,他只是不停地跑着,一味地想要逃开,拼命地要逃离这个人;至于为何要逃,他也不知道,反正直觉就这么告诉他不能再待下去,这人太危险了,他会伤害他,所以他必须要逃,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人。
“社……社长,原来你在这儿呀!总算找到你了。”慎用手帕拭去满头大汗,看到冷宫神,他总算能放下心来。
“社长、社长?怎么了?”社长怎么都没有回答他?
冷宫神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地说:“兰,你能逃去哪儿呢?”

“社长,没事吧?”
“慎,你先回去。”
“社长,下午其他的行程呢?”
“交给你理了。”冷宫神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后,便循着白樱兰离去的方向走去。
慎只能暗自叹息,他能说什么呢?看着冷宫神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只想着:天啊!下午他还得想办法去应付那个高傲的笨女人。
一想到这儿,他不禁皱起眉头。
* * *
白樱兰跑出了展览会场,还是不敢轻易地放慢步伐,仍持续跑着。
直到转进了小巷子内,他才停下脚步,靠在墙壁上不停地喘气。
“呼!呼!”
好不容易,白樱兰总算平缓了自己的气息。
这会儿,他才有心思去仔细地想个明白。他不懂他为何要跑,他真的不懂为何他会怕他,为何自己会去怕一个未曾谋面过的陌生人呢?
的确,他是长得美了点,美得不像个平凡人,而且,给人一种冰得不能再冰的感觉,可那又如何?
害怕别开玩笑了,他可是“残咒堂”的三大死亡天使之一,是个杀手,怎么可能会害怕?
从他出生至今,这世上还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真正感到害怕、恐惧的。然而,眼前不过是个陌生的美丽男人而已,为何就能让他感受到这种打从心底的惧怕呢?究竟是为什么?
白樱兰放任自己的思绪四遨游,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危机。
“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
“对呀!是不是男朋友失约了?”
白樱兰一点也没有意会到来人是在对他说话,不理他们,继续想他的事。
“居然不理我们耶!”
“喂!漂亮的小姐,看我们一下嘛!”
被吵得受不了的白樱兰,总算起了头,一脸茫然地看向眼前三、四个穿着品味挺差的小混混。
白樱兰还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危机,他只是看了那些混混一眼,心里直想着:他们是在对他说话吗?
因为,他一点也不觉得会有人把他当女的看,他总觉得自己长得很平凡,长相普普通通的,一点也不好看,怎么可能会有人眼拙成这么严重,竟把他当成女的!
白樱兰看了一下四周。“你们是在说我吗?”他充满疑问地比了一下自己。
“不是你,那会是谁?”
“我?”
“你别再装傻了。好了,我们几个兄弟就是看你长得不错,才来邀你一起去玩,过来。”
“咦?为什么我要过去?”
白樱兰仍是感到莫名其妙,直到这些混混中有人想伸手碰他时,他才惊觉到对方似乎来意不善。

白樱兰快速地闪开对方的手。“你们想做什么?”他很不喜欢别人碰他,更何况是不认识的人。要不是他没带枪,不然这会儿,他大概会拿枪胡乱扫射一番吧!
“哎哟,美人在生气了耶!”
“对呀!呵,不过,生气的表情也很漂亮喔。”
“吵死人了!请你们闭上嘴。”白樱兰低吼了声,便再度陷入沉思中,又完完全全地忘了那几名混混的事。
“喂!别忽视我们,你这……”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睡着了;不!应该说他就被人打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白樱兰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四周变安静了,他仍兀自想着自己的事。
“你还好吗?”冷宫神关心地询问。
白樱兰仍未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
白樱兰终于起头来。咦?是刚才那个漂亮的男人,他不是摆脱他了吗?
“是我的错觉吗?”白樱兰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
白樱兰看了他一会儿后,沉思似地低下头,这才发现刚才那些眼睛有点问题、把他当女人的家伙们,现在全都躺在地上。
冷宫神伸手抚摸白樱兰的脸。兰居然不看他,而是在看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白樱兰直到感觉到脸上有点冰冷,他才起头,再度将视线锁在冷宫神身上,冷宫神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他们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睡觉呢?这样会感冒的。”白樱兰很认真地说,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冷宫神正在抚摸他的脸。
冷宫神皱起眉头。“兰……”
“我……我不叫兰,你认错人了。”
他很想用肯定的语气去否定,但他就是没有办法;不知为何?他就是没有办法去否定他的话,或许是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让他不解的事,所以让他的脑子一团乱,才会否认得有点心虚。
“或许……我该叫你白凤笺比较好吧!”
“呃?”
白樱兰又呆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呢?他才在想着该怎么来否认兰这个名字,怎么这会儿又多了个白凤笺?
这家伙是什么来历,怎会知道白樱兰等于白凤笺?
“你就是白凤笺吧!”冷宫神很肯定的说。
这会儿,白樱兰完全是愣住了。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呢?而且还那么地肯定他一定是。
他们明明才刚认识,难不成是谁告诉他的吗?是凯司吗?这应该不太可能。
“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了。”冷宫神看到他用质疑的眼光看他,便好意地替他解惑。
“怎……怎么可能?”
“难道你……你就是冷宫神?”

白樱兰咽了咽口水,他多么希望这个人说不是呀!因为,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不断地告诉他,叫他离这个人远一点,这个人太危险了,会……会让他想起他一直想忘记的恶梦。
他微微地一笑。“没错!我就是冷宫神。白凤笺应该不是你的真正姓名吧!”
白樱兰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骗不了这个漂亮的男人。
“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冷宫神虽然是用疑问句,但他的话却隐含着肯定。
白樱兰很想摇头拒绝,但他就是无法做到,为什么呢?
白樱兰不懂,为何打从他看到冷宫神这个漂亮的男人之后,他心里就有一种预感,那个预感告诉他,他无法拒绝,也不能去拒绝这男人的任何要求,不管他对他提出了多么任性的要求,他都不能去拒绝,而这比什么都教他害怕。
白樱兰觉得他应该马上离开这儿,马上离开这个叫冷宫神的男人,最好是离得远远的,但他不行!不可以的,唉……
“白樱兰。”白樱兰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地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
“白樱兰?那以后我就叫你兰吧!你也称我神即可,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白樱兰心想,他能说不吗?他可以说不吗?
他看了一下冷宫神,他那既冷漠又教人不可拒绝的表情……算了!看来想要拒绝,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了。
白樱兰很无奈地点了点头。随便了啦!
冷宫神突然伸手去拉白樱兰的手。“那么我们走吧!”
白樱兰本来是想要躲开冷宫神的手,但一听到他的话,他就完全忘了这件事。
“走?”要走去哪里呢?
“我家。”冷宫神很理所当然、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为何我要跟你走?”
向来很讨厌别人碰他的白樱兰,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冷宫神正牵着他的手。
“你忘了吗?”
冷宫神拉着白樱兰走出巷子,两人并肩地走在街道上,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往来行人们的注目礼。
“嗯……是作画的事吗?如果是的话,你把照片给我即可。如果你没带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赶快去照一张。”
白樱兰很想赶快甩掉冷宫神,然后回家去后悔,后悔今天为何要答应凯司要来展览会,为何要乖乖地接下那份保护的工作?
他也打算后悔完后再去抗议一番。再来呢?嗯……出国休息一下也好,反正,就是不要再看到这个人了。
似乎已经习惯别人注目眼光的冷宫神,一点也不在意周围的爱慕眼光。
对他来说,眼前重要的事,就是赶快把白樱兰给带回家去,然后紧紧地锁在自己身旁。
“是吗?我不喜欢照相。”
白樱兰闻言一愣。
就在他说不出话的同时,他已被冷宫神给推进计程车里,也在他呆愣得像根木头似的时候,被冷宫神带回家了。
其实白樱兰很想说的是:什么嘛!不喜欢照相,那么女性杂志上怎么会有那么一大张你的照片!
你不喜欢照相是吧!没关系,那我去剪报章杂志上的相片,这下子总可以了吧!

没错!他是很想这么说,但是他完全没有机会说出口……
3
这是栋坐落在东京高级住宅区的三层楼房子,占地约六百坪,有宽广的庭院、严密的保全设施,外加八名男女佣人;不说别的,光要在东京有间房子就已经是很难的事了,更何况是在东京都,而且还是占地六百坪的大房子呢!这就足以显现出主人的财力及势力。
然而,这房子的主人,是冰冷得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惧怕的冷宫神,此时他居然在做可以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张口结舌、下巴脱臼的事,那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冰美男居然会带人回来,而且还是个男人!
没看错吧!佣人们揉了揉眼睛,再捏一捏脸颊及大腿。嗯,会痛!那么这是真的 ?
跟了冷宫神多年的佣人们,个个是呆愣不语。老实说,他们还是不太相信、很不相信、非常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打从出生至今,就从未带任何人回家过的少爷,第一带回来的人,嗯,该说少爷很有品味,还是……反正这个人长得实在不是普通的好看。不过,他究竟是对少爷做了什么事?还是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居然可以让他们向来冰冷有加的少爷带他回来,为他提拿东西,甚至还会笑!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天要塌下来,世界快要毁灭了?难怪最近天气异常得很。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冷宫神朝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也不动、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白樱兰说。
白樱兰很不高兴,非常地不高兴。怎能有人那么地鸭霸,居然把他半推半拉地捉到自个儿家来了。
虽然他的确是奉命要保护他兼帮他作画,但也不能没有问过他,就硬把他拉来这儿吧!
更何况,他可能、大概、或许还不知道保镖的事吧!
白樱兰看着那个霸道到极点的人。哼!再笑也没用啦!你别以为你大牌,别以为你这样欺压我就算了,总有一天,我非整死你不可!
“还是你想先休息呢?”
冷宫神走了过来,坐在白樱兰的身旁。
“哼!你不怕我去控告你绑架吗?”
“我没有绑住、也没有束缚住你,何来绑架之说?”
“这……”
“你随时都可以走呀!我想在你一进这儿时,我就说过了。”冷宫神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不过,冷情,你应该是要保护我的人吧!”
“呃?”
冷情他知道?怎么可能呢?他不但知道他是白樱兰、是白凤笺,还知道他是冷情!我的天呀!那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这天底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冷宫神看了一下面有难色的白樱兰。
不可能呀!难不成是堂主告诉他的?不会吧!可是,他的事只有堂主最清楚……难不成他和堂主有挂勾吗?不……不会吧?
“别猜了。”冷宫神再度闭上眼睛,靠坐在沙发上。
白樱兰无奈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美得不象话、态度冰冷得不像人类的男人,他很想伸手去摸摸看他有没有体温。
白樱兰虽然只是想想而已,但他的手却非常自动地贴上冷宫神的脸,去感受他那白皙且光滑的脸蛋。
冷宫神一直没有听到白樱兰的声音,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摸他。
冷宫神张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清秀白皙小脸在眼前;他向来不让任何人随便接近他,更别提碰他了,但他这回居然没有察觉到白樱兰的接近,更没有甩开抚着他的手。
冷宫神也有点讶异,虽然眼前这个人是兰没错,但今天是他们今世第一真正面对面,而他居然已经如此放松,一点警备也没有,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会这样。

看冷宫神没有挣扎,脸上也没有出现不快的表情,那群仆人们更是讶异得下巴快脱臼,眼珠快掉满地了。怎……怎么可能?
原本他们还很替那个瘦巴巴的人担心,怕他会被主子狠狠地教训一番,但主子居然连吭也没有吭一声,就任由他摸着他的脸。这……这是不是世界末日?看来他们是白担心了。
“哇!好光滑喔!有体温吗?真的是人吗?嗯……还有在呼吸嘛!那……应该是人没错!”
冷宫神听到白樱兰的自言自语,真是有点给他哭笑不得。什么还是人?如果他不是人的话,那他会是什么?
冷宫神心想,如果是前世的兰,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做,也不可能会这样碰他,因为他对兰来说是个主子,而兰只是个侍从罢了;兰向来很守本分的,在他未叫唤他前,他连接近他都不会,又怎么可能会主动来摸他呢!
“饿了吗?兰。”
冷宫神决定装作没有听到,也装作没有看到他那群仆人们张大嘴愣住的呆样,更不愿去想为何他的兰会变得那么多。
白樱兰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他的手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收回,就把手搁在冷宫神的脸上。
“咦?”
冷宫神暗自苦笑着,伸手拉下他的手。“你还不饿吗?”
白樱兰摇了摇头。“我想先休息。”
冷宫神起身,一同拉起白樱兰走向房间。
* * *
向来浅眠,再加上老是会做那个怪异恶梦的白樱兰,总是在半夜惊醒过来。
然而,这一,他居然一觉到天明,没有做任何的梦,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心想:是不是太累的关系呢?
不过,就算是太累,但他可是会认床的人,怎么可能会睡得那么地熟,熟到有人来跟他抢半张床,他还浑然不知,这样还能当名杀手吗?
白樱兰用力地瞪着将他拥入怀中的人,他才刚清醒,就发现有一张放大的俊美脸孔在他面前。
当他想动一下身子,好坐起身将冷宫神狠狠地踹下床时,却发现身体居然动弹不得,他才赫然发觉到他被人拥入怀中紧抱着。
“放开我!”
当他感觉到那张俊美脸孔的主人眨了眨眼时,他立刻用那种冷到会下雪般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了?”冷宫神还是一副老神在在地拥着他。
“怎么了?你怎么会睡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等一下!这什么意思?”白樱兰冷冷地看着冷宫神。
“又怎么了?”
“你再说一,这……这是谁的房间?”
白樱兰怕是自己没有听清楚,所以,他再问了一。
“我……和你的。”冷宫神很刻意地慢慢告诉白樱兰。
“别……别开玩笑了!”
向来以冷漠无情著称,说话总是冰冷得可以的白樱兰,这会儿居然脸色大变。

“我从不开玩笑。”
白樱兰看着冷宫神,似乎可以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但是,管他是不是认真的,要他和一个男人,还是个陌生的男人同床共枕,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嘛!说什么也不要。
“你……你……”白樱兰已经有点气到不知该说什么。
“我很累,再睡吧!”
“要睡你自己睡,放开我!把你的手从我身上移开!”
“你是我的保镖,不是吗?”
“哼!那又如何?”
“要保护我,就要随时跟在我身旁。”
“这……为何连睡觉也在一起?”
“你必须二十四小时随时守在我身旁。”
白樱兰当场哑口无言。
“二……二十四小时,别说笑了!”
“我要有自己的空间。”
“这里就是。”
“我不想与别人分享。”
“我不是别人。”
“你……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要保护的人。”
“可恶!请你放手!”
白樱兰看冷宫神那张漂亮的脸正在笑着,使他不由得想伸手狠狠地给他一拳,看他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我不是说过,我很累想休息了。”
“但我不是也说过我不累,我不想休息。”
“那可不成,你必须陪我。”
“我可以站着或坐着陪你,但我就是不想躺着,而且,还是……”躺在你怀里。后面的话,白樱兰可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是吗?”冷宫神丝毫没有想放手的念头,他仍是紧紧地拥住白樱兰变得有点僵硬的身子。
白樱兰看他还是不放手,实在是一肚子火没办法消。要他这个冷情杀手来保护人就已经够让他委屈的了,居然还要他去保护一个鸭霸到极点的男人,他……
白樱兰悄悄地举起手,打算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霸道男,就当是替天行道。
然而,他的拳头还没接近,已被冷宫神所察觉。他的身手很快,但冷宫神用比他还快的速度压制住他的动作。白樱兰一见手被抓住,改而用脚踹,好取得机会脱离现在的困境。
但他这么想就错了,因为,冷宫神似乎是洞悉了他的想法,用脚压制住白樱兰想踢他的脚。

这下子,白樱兰完完全全地被锁在冷宫神的身下,动弹不得。
“放开我!”向来冷冽的扑克牌脸,这会儿已被怒气取代。
冷宫神一脸满意地看着他,他就是希望白樱兰在他的面前能毫不隐藏,不会刻意把真正的表情藏起来。
“你生气真美,兰。”
冷宫神用一只手将白樱兰的双手压制在他的头顶上,再用另一只手轻抚着他脸庞。
白樱兰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心里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曾有人这么说过,会是谁呢?
白樱兰摇了摇头,当下可不是个能让他去想别的事情的时候。
“放开我!别碰我!”
冷宫神朝他笑了笑。
“乖,别乱动。”
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不断地朝他的脸逼近,他的心里有点慌,这……这家伙想做什么?
在他还来不及抗议时,冷宫神已覆上他的唇。
他……他在做什么?白樱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放大到不能再放大的脸。
冷宫神移开了唇,笑了笑。“接吻时,你是不是该闭上眼才是呢?”
“你……唔……”
冷宫神再度吻住他,将白樱兰未说完的话给吞没了。
“嗯……唔……”
白樱兰摇晃着头,想逃离现在这个情况;他很怕,他总觉得这会让他想起不愿想起的事,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他知绝不会是好事,所以,他不断地挣扎着。
冷宫神趁他轻启唇瓣时,将舌探进他的嘴里,寻着他的舌。
白樱兰呆愣住。这……他生气地想用力咬他的舌,但是,却每每都被冷宫神给察觉到而逃开。
“不……唔……”
冷宫神吻了好一会儿,总算在他快窒息时,放开了他的唇。
“呼!呼!”白樱兰在冷宫神身下拼命喘息着。
冷宫神笑笑地看着白樱兰那被他吻得微肿但却显得艳红的唇瓣,看着他这副不知所措、娇艳害羞、生涩无助的模样,令他不由得高兴起来,笑弯了嘴角,因为这代表着之前未曾有人碰过他,所以,他是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如果有人比他先碰过兰,或看过兰这模样的话,他一定会把那人碎尸万段,丢进大海喂鱼。
“呼!你、你居然……”
白樱兰已被这个霸道得要死的男人给气得浑身发抖,他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个男人夺去初吻、会被个男人压制在床上;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教他的脸该往哪里摆?教他如何再回残咒堂?可恶!
“还想要我吻你吗?”
白樱兰一听,急忙闭上嘴。别开玩笑了!这种耻辱受过一就让他承受不起,别说还要再来一。
“乖,睡吧!”

白樱兰狠狠地瞪了冷宫神一眼后,便将脸偏了过去。
“呵呵呵!”
听到耳边传来的笑声,白樱兰不由得咬紧了自己的唇。他气不过身为一个杀手的他,居然会让人这么摆布却无可奈何。
冷宫神放开了压制住白樱兰的手,轻轻柔柔地在他的耳畔说着:“睡吧,兰。”
白樱兰在心里大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开这家伙。算了,他已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他就这么乖乖地被当成抱枕般地被冷宫神紧拥着。
一个杀手居然会被人当成抱枕搂着!他不禁苦笑。
白樱兰原以为自己是不可能睡着的,但他的双眼居然会不受他这个主人的控制,背叛他似的变得如此沉重,而周公也不断地派人来找他去下棋;所以,他就这么地沉睡在冷宫神的怀里。
冷宫神一直轻抚着白樱兰的背,直到他睡着为止。
“睡吧!别再做恶梦了,兰。”
冷宫神在白樱兰的耳畔低语,而白樱兰也不自觉地更往他的怀里挨近。
* * *
白樱兰在被冷宫神捉住后,就被限制了活动范围,而这活动范围居然是小到只能在他的身旁而已。
他实在很受不了,他是来保护他,不是来当他的佣人的;而且他也不是他的犯人,为何他只能在他的身旁走动?而且不论他要做什么,都要同他报告,这家伙算什么!
白樱兰才不想理他,每每只要冷宫神一开会,他就会溜开,直到冷宫神要下班为止。
对此,冷宫神非常地不高兴,但他一直压抑着,反正,他迟早会来个大清算的。
但是,真没想到这个总清算会来得那么快。
这天,白樱兰接获一项临时任务,其实原本是要绝影去做的,但现在的绝影已陷入爱河中无法自拔,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工作;而断爱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莫名其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 ,任务只好由目前最闲、最有空的人接手。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白樱兰就是那个最闲、最有空的幸运人选。
“我要出去。”
“白樱先生,你要上哪儿去,社长怎么办?”
“我有工作,那家伙就交由你理。”
“不行的,白樱先生,不如你就等社长开完会,然后直接跟社长说如何?”慎用着他觉得最可怜的哀求眼光看着白樱兰。
“我得走了。”
向来冷漠无情的白樱兰才不理他,要不是基于工作道德,其实他大可一走了之,说也不说。
“拜托啦!如果社长一出来看不到你,那……那我会死得很惨的。”
“相信你有这才能可以安抚那家伙的。”
“那是不可能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有那种才能,如果有的话,那我早已……早已……白樱先生!”慎不敢将话说出口,那句驯兽师只敢在心底讲。他又不是真的不想活了,他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他呢!
对慎来说,想要安抚他那漂亮的社长,可是比安抚一只凶猛的狮子还来得困难许多。

“随你。”白樱兰也懒得再跟他说下去。
“白樱先生,你就看在我家还有八十高龄祖母、住院的母亲、痴呆的父亲,还有……”
“还有三、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是吗?”白樱兰打断了慎的话。
“你也知道呀!白樱先生,拜托你。”慎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赶时间。”
白樱兰才不管他什么八十高龄祖母等等的,他转过身子就离开,让慎想拦也拦不住。
这下子玩完了。慎一脸哀愁、倒楣到极点的表情,看着白樱兰消失在自己眼中。
* * *
“是你,明智。”
“这是堂主要我交给你的。”明智秀递了一只黑皮箱给白樱兰。
“物件呢?”白樱兰接过皮箱。
“在这里。”明智秀递了张照片给他。
白樱兰接过手,看了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冷情。”
白樱兰背对着明智秀停下脚步。
“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儿去了,怎么都找不着你?”
“你是在责问我吗?”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冷情,我……我只是……”
“没别的事了吧!”
“等……等一下,冷情!听说你现在在当保镖,是真的吗?”
明智秀眼看着白樱兰转身就要走,急忙挡住他的去路。
“这也不关你的事吧!”
“冷情,难不成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没事的话,我还有任务待执行。”白樱兰冷冷地笑道,他可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朋友。身为杀手何来的朋友?
他不想再听明智秀说些什么。他从明智秀的身旁走过,直直地朝着他的机车走去。
“我可以陪你去吗?”
明智秀追了上去,询问看也不看他的白樱兰。
“我习惯独来独往。”
“这这个人不好对付,请让我帮你照应。”
“多谢好意。”白樱兰冷冷地拒绝了明智秀,一脚跨过重型机车。

“我不能帮你吗?冷情,我……”
白樱兰发动了机车,不再理会明智秀,快速地往街道上骑去。
被丢下的明智秀,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白樱兰离去。他地叹了口气,已数不清他究竟是被冷情拒绝了几。
但他始终就是无法死心。或许打从他第一眼见到冷情起,他的心就被他给攻陷、给占有。
“冷情,究竟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头看我一眼呢?” 

* * *
日――
“临时为各位观众插播一则新闻。昨晚突然在明治通被人暗杀的宿口组新一代组长山代郎,在经过医院六个小时的紧急急救后,目前已被医师宣告不治身亡。
宿口组是近年来刚崛起的黑道团体,其组长山代郎昨夜在明治通被人枪杀,消息一传出,已造成宿口组组织内部一片混乱。至于事发过程及原因,目前尚由警方调查当中,依据警方目前的判断,可能涉及黑道间的恩怨。详细情形,待有最新消息传出,本台会立刻为您报导……”
白樱兰坐在路旁咖啡厅享用着咖啡时,听到不远电视传来的最新报导。
他看着手中的杂志,一点也无视四周传来的目光,嘴边扬起一抹冷笑。
“现在都没什么新闻好报吗?”
白樱兰喝完手中那杯咖啡,便起身离去。

白樱兰并没有到冷宫神的公司去,他直接回到冷宫神的住所;为了除去一身的疲惫,他打算先去冲个澡。
洗去一身的疲惫后,才踏出浴室,白樱兰便听到不远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去哪里了?”
白樱兰不知道冷宫神究竟是何时回来的,他心想,恐怕是他那群忠心的佣人们去电通知他,说他回来了吧!
他的动作挺快的嘛!他不过去冲个澡而已,他就已经回来了,而且,还端坐在客厅里。
“你去哪儿了?”
冷宫神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全身散发出让人忍不住打颤的冷意,听到白樱兰走近后,淡淡地再开口问了一。
刚洗完澡的白樱兰,穿著有点过大的浴袍走出浴室,看也不看冷宫神一眼。
“不关你的事。”他用着冷淡的语气回道。
“是吗?”冷宫神突然起身,关掉电视,走到白樱兰身旁。
忽地,他将白樱兰拉了过来,将他紧拥入怀中。
“你要做什么?”
白樱兰直觉地知道他生气了,虽然他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不过,他就是知道。这回,冷宫神是真的生气了。
“我说过,你是我的。”
“谁是你的?放开!不要……我不要!你快放手!”

白樱兰在冷宫神的怀中拼命地挣扎。
冷宫神低头吻住他的唇,强硬地霸住他的呼吸。
“嗯……唔……不……”
白樱兰痛苦地挣扎着,用手挡在冷宫神的胸前,但却一点效果也没有,他被冷宫神狠狠地吻住了唇。
“唔……”
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白樱兰,想摇晃着头躲开冷宫神的唇,但他的头却被冷宫神硬是固定住,想躲也躲不开,他快要窒息了!
白樱兰这下子挣扎得更用力,他可不想被吻到窒息而送医,那太丢脸了。
冷宫神在白樱兰快窒息前,好不容易才松开了他的唇瓣。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白樱兰张着他那被吻得发肿的小嘴,用力地呼吸。
忙着呼吸新鲜空气的他,根本就没空去管冷宫神接下来要做什么。
冷宫神乘机脱去了白樱兰身上惟一的遮蔽物――浴袍。
那过大的浴袍在冷宫神轻轻拨弄之下,便顺着白樱兰那光滑白皙的肌肤滑落于地。
“咦?”
白樱兰突然觉得身子凉凉的,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冷宫神给打横抱起。
瞬间失去重心的白樱兰,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搂住冷宫神的脖子。
* * *
“哇啊!你……你要做什么?”
“你想呢?”
我想?谁知道你想做什么!白樱兰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冷宫神把他丢到床上去,突然将他硬压在床上时,他总算明白这个又美又冷的男人想做什么了。不过,有没有搞错呀!他……他可是个男人耶!
冷宫神将吻印在他的脸颊、唇瓣、颈项、胸前、身上……
白樱兰不断地挣扎,想要逃离眼前这个让他又讨厌又害怕的男人。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这是给你的罚。”
“……罚?”
“我要你知道,你是我的。”
“什么谁是你的?唔……不要!放开我,你……你要冷静点,我们都是男……男人耶!”
“那又如何?”
冷宫神总算是暂时停下动作,头看着满脸红晕的白樱兰。
“我们都是男人,而且我的身材那么地平板、无趣,一点也不好抱!”

白樱兰看冷宫神一副一点也不在乎的表情。他快要受不了了,这家伙是要他明说吗?
“是吗?”冷宫神又开始动作。
“我是男人,无法替……嗯……替你生孩子的……啊……”
“是吗?”
“你是冷……冷宫集团的……嗯……负责人……啊!不要碰那里,唔……”
冷宫神的手划过白樱兰全身,仔细地找寻他的敏感。
“别……啊……不……我不要!唔……”
白樱兰摇晃着头,拼命地想压抑住那阵阵涌上的快感。他怎能屈服?不!不行!他咬住双唇,想忍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冷宫神轻轻地吻上他的唇瓣。“别咬了,会痛的!”
“我……”
冷宫神趁白樱兰开口之际,狠狠地吻住他,将舌探入他的嘴中,硬是要缠住那四躲避的舌。
“嗯……唔……”
冷宫神的手更是在白樱兰的全身点火,他那略微冰冷的体温、他那略显冰冷的手,轻抚过他的全身。
“可……可恶!”
白樱兰还是拼命地挣扎着,使尽全力将右拳往冷宫神挥了过去。
冷宫神很轻易地就抓住了他的手,并且将他的手压制在他的头顶上。
白樱兰恨恨地看着冷宫神,冷宫神却笑了出声。
“不要……放……唔……”
冷宫神将吻印在他的全身,另一只手则抚遍了他的身子。
“你会乖一点了吗?”
冷宫神看着、抚着仍然不断颤抖的白樱兰,看着他那倔强的表情,强忍住不流下的泪水在他的眼眶内打转。不知为何,冷宫神突然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他有点心软了。
“你……我……”
白樱兰恨得直想咬住自己那怯懦的舌头,愤恨地责骂自己的没用;为何要怕他,为何一直颤抖着?
“不要?还是你真那么希望我抚摸你吗?我很乐意的。”冷宫神笑看着他。
“放……放开我。”
“你是我的?”
白樱兰迟疑了一会儿,闭上眼,硬是要自己点点头。现下他只想逃过这一劫,逃过这场屈辱,他可以暂时先压抑自己,暂时先勉强自己答应,这……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我,兰!”
闻言,白樱兰无奈地张开了眼。
“回答我。”冷宫神要他亲口的保证。

“嗯,是的。”
冷宫神微笑地抚着白樱兰的脸,轻轻地吻着他那紧皱的眉头。
他放开了压制住白樱兰的手,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
白樱兰动也不动一下,任由冷宫神搂着他;他累了,反正不论他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这家伙的手掌心。
“睡吧!放心,我不会再出手了。”
白樱兰在心底叹了口气,就算他再出手又怎样,今天他是逃过了,但是,恐怕以后还会再重演,到时,他逃得了吗?
* * *
白樱兰真的乖了好几天,这些天来,他就坐在社长室的沙发上,边看着专注于工作上的冷宫神,边用铅笔在画本上快速地打着草稿。
很快地,一张接着一张的铅笔素描堆满了沙发椅,开始往地上、冷宫神的办公桌延伸。
冷宫神才不管那一张接着一张乱丢的草稿,他只注意着白樱兰的一举一动,他很高兴他这些日子来都乖乖地待在他身旁,没有乱跑,看来是他的惩罚奏效了。不过,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痛苦,他可不想就这样失去了拥抱他的机会。
所以,他的内心一下子希望他能乖乖地待在他身旁,一下子希望他能不乖点,这样他才有机会惩罚他。
慎也放心、快活了好几天。果然,抽了点时间,上庙去拜一拜,点小钱祈福消灾是有效的。
那天,白樱兰溜走后,他足足被社长百般刁难了十个钟头,足足十个钟头耶!害他差点得了神经性胃炎,差点没去挂急诊。还好白樱兰平安回来了,不然,他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人生还有何意义可言?
* * *
白樱兰最近的确是乖了点,但那只有不多不少的三天而已。
三天后,白樱兰又开始回复本性。
“你刚才和谁说话?”冷宫神冷冷地问着才收起手机的白樱兰。
“这是我的私事。”他也冷冷地回应冷宫神的询问。他有点受不了了,这个霸道男真是有够鸭霸的,居然样样都要管。
有没有搞错?他是他的保镖,可不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儿,不知何为,他心底竟有一阵抽痛;这莫名的感觉,他形容不出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这又是什么感觉呢?
“是吗?”
原本埋首满桌文件中的冷宫神,闻言起头来。
冷宫神冷漠地看着他,而他当然也是不甘示弱地回敬 !两人就这么互瞪着,谁也不让谁。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但是两人都忙着瞪视对方,谁有空去理会门外的人是谁。
慎敲了好一会儿的门后,决定还是自动自发地好,他可不想被罚站在门外。
慎打开门走了进来,才一踏进社长室,就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
他在心里直喊:糟了!他来得实在是太巧了,何时不来,却偏偏挑两人正在对峙的时候来。
慎在心里暗暗叫苦,眉头稍稍地皱起。
“有事吗?”

冷宫神仍是看着白樱兰,冷冷地对慎问道。
“高田小姐她……”
“够了!”
冷宫神一听到慎说出那个烦死人的女人的名字后,他立刻打断慎的话,因为他一点也不想让白樱兰知道。
“怎么?是女友来找你呀!”
白樱兰冷笑地问。突然,他又感觉到心里一阵刺痛,而且,这回还加上一点苦涩的滋味。
“不是的,白樱先生,那位高田小姐是……”
“够了!”冷宫神不想让他有多余的误解,所以,他再度打断了慎的话。
白樱兰稍稍地蹙起眉头,心里很不悦。
不过,他倒是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不开心的原因是在于那个女人;他在吃冷宫神的醋。
外头传来了争吵声,突然,门被打了开来,出现了一位穿着时髦、打扮相当艳丽的女子。
“你们在做什么?”慎朝着门外的两名男子问道。
“对不起!”两名男子立刻鞠躬道歉。
慎看冷宫神没有表示,就朝那两人挥挥手,示意要他们下去。
高田玲香一看到冷宫神,就露出了娇艳的笑容。“神……”
慎快速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高田小姐,请自重。”
“让开!”
“高田小姐。”
“我叫你让开,你是耳聋呀?滚开!我要见神,我要到神的身边去。凭你也够资格拦本大小姐吗?滚开!听到没?”
“慎!”
“是,社长。”
慎让了开来,高田玲香高兴地迎了上去,一走到冷宫神的身旁,就急着想往他的身上靠去。
“高田小姐,有事吗?”冷宫神用极为冰冷的声音对高田玲香道。
高田玲香一看到他那种拒她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内心为之一惧,赶紧挺直身子,不敢靠上去。
“神……你怎么还那么客套呢?我们都快是自己人了,叫我玲香就可以。”
慎在一旁听得都快要吐了,那是什么恶心的声音呀!
白樱兰看着眼前这名艳丽的女子,他觉得很眼熟,可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最教他在意的是,那女人所说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冷宫神要娶那高田小姐了?
一想到此,他的眉头简直是快要打结了,心里更是呕得要死。

呕?为什么?他要娶谁关他什么事呢?反正,他最好赶快娶个老婆,这样他就不会再来纠缠他了。不过,这种痛苦的感觉又是自何而来?
冷宫神虽是对高田玲香说话,不过,他一直注意着白樱兰,他看到了他那冷淡的表情上有一丝的痛苦,还稍稍地蹙起眉头。
高田玲香看冷宫神似乎一点也没有在听她说话,而且,心思还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她出声唤了声:“神?”
“对不起!高田小姐,如果没事,慎,送客。”回过神来的冷宫神,冷冷地下达逐客令。
他实在是懒得理这女人,当初要不是因为工作,情非得已得接近她,不然,他才懒得理这种无聊至极又庸俗乏味的女人。
“别这样嘛!怎么这么说呢?神……咦?这个人是谁?”
这会儿,她注意到了一直坐在沙发椅上的白樱兰。女人的直觉向来特别敏锐,高田玲香直觉地感到不太对劲,她可能快要失去她未来的金饭碗了。
“慎!”
冷宫神是愈来愈不高兴了,打从这女人一进来后,他就瞧见兰一直在看着她;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许兰注意着他以外的人,那会令他很不高兴。
“是的,社长。高田小姐请回吧!”慎十分识相地挡在白樱兰的前面。
“神……”
高田玲香微嘟起嘴,不懂冷宫神为何会这么对她。难不成是这个男人的关系吗?可恶!她才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是不可能把神让给任何人的,她可是了不少时间及金钱才得到机会接近他的。
她第一眼看到神就爱上了他,她才不允许任何人来跟她抢,不许任何人打神的主意;神是她的,是她高田玲香的,谁也不许碰!
她绝对要成为冷宫神的妻子,不计任何代价,即使要她杀人也可以。
“够了!”
“神,别生气了,我这就走嘛!”
高田玲香转过身时,狠狠地瞪了白樱兰一眼,仿佛在叫他识相点,别打冷宫神的主意。
慎送高田玲香离去,冷宫神看了眼高田玲香的背影,再度将视线移到白樱兰身上。
“你会暂时在这儿吧?”白樱兰突然开口询问。
“怎么了?”
“我有点事得去办。”
“什么事?”
“私事。”
“任务吗?目前你的工作是保护我,怎么会有任务呢?”
“反正,你乖乖地在这儿等我就行了,如果我不在的期间,你自己爱乱跑然后怎么了的话,那可不关我的事。”
“五分钟。”
“咦?”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你……”
“五分钟后,我没有看见你,那么后果你可要自行承担。”

“哼!谁理你!”
“是吗?”
冷宫神对他邪邪地笑了下,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冷宫神似乎很满意似的,再度低下头看他的文件。
白樱兰低声地咒骂了声:“可恶!”便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5
白樱兰走进一间他常去的酒吧内。
才刚步入黑夜,酒吧似乎尚未营业,只见酒吧旁坐了个人,酒吧内有道身影在忙碌着。
“冷情。”
白樱兰看了眼那个人后,便走了过去。
“是什么任务吗?”白樱兰冷冷地问了一下。
“没有任务。”
“没事?”他转身就要走。
那人急忙拦住他。“难不成没有任务,我就不能来看你吗?”
白樱兰在心里大叹了口气后,挑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冷情?”
白樱兰点了杯常喝的酒后,默默地喝了起来。
“是我骗了你,是我的错。”
“明智,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无妨。”
“冷情,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白樱兰喝完那杯酒便站起身。“别说这种话。”
“冷情!”
“你会有喜欢的人的,明智,只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他丢下了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冷情!你……你怎能这么说?你明明知道我是那么地喜欢你。打从第一见到你后,为了你我加入了残咒堂,为了你我让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为了你我默默地守在你身后……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一机会?为什么?”
“你醉了,明智。”
“醉?呵呵呵……是呀!我是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醉得看不清楚事实,呵!”
“明智?”
“你知道吗?冷情,我打从第一见到你后,我就醉得无法自拔,再也无法清醒。”
白樱兰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跟一个喝醉的人可以谈什么!
“别走!”明智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我不许你走,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听到了吗?冷情!你是我明智秀一个人的,是我一个人的……”

白樱兰反手甩开了明智秀的手,冷笑道:“我不是任何人的,更不是你的。”
“是吗?想走,得先通过我这一关。”
明智秀从衣内取出手枪,但白樱兰的速度比他更快,他一个侧身踢,踢到明智秀的腹部,再使出一记手刀,明智秀就这么倒地不起。
!!!
“冷情,你的速度还是那么地快,恐怕没有人的速度比你更快了。”酒保鼓掌说道。
“让你见笑了。”
那个自大狂的速度可是比他快多了。一想起那个自大狂,他不禁看了一下时间;超过五分钟,可恶!
算了!我怕他做什么?
想是这么想,不过,他还是快速地丢下一句话,便如风般地离去。
“何爷,这家伙可就麻烦了。”
“没问题,快走吧!”
* * *
当白樱兰回到公司后,就被冷宫神半推半拉地拖回住。
冷宫神临时放了佣人们一星期的假,他决定这星期内,他非要让白樱兰乖乖地听他的话,不会再让他为了他而提心吊胆不已。
“你要做什么?”
他想甩开冷宫神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你忘了吗?”冷宫神冷冷地问。
“你说五分钟,我就非得在五分钟内回来吗?”
“没错!”
“你……”
白樱兰突然被冷宫神压倒在床上。
“放开我!听到没有?”
白樱兰不断地挣扎,冷宫神用单手将白樱兰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
“我说过,后果要自行承担。”
“放手!”
白樱兰仍是不断地挣扎,但却一点效用也没有,冷宫神轻而易举地便用身子压制住他的挣扎。
“我不是你的佣人,放开我!”
“没人敢违抗我,你是惟一的一个。”
“我很荣幸我是那个人,现在、马上、立刻放手!你听到了没有?放开我!”
“兰,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你……你凭什么?我……”
白樱兰看到那张绝色容颜再度逼近他,不禁感到一丝的怯惧。可恶!这家伙又想做什么?
他偏过头,更用力地想逃离冷宫神的怀中。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告诉他他得赶快离开才行。
冷宫神用一只手扶正了他的脸,笑笑地看着他。
“你……你笑……”
白樱兰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冷宫神给吻住,还乘机将他的舌头探入口中。
“嗯……不……唔……”
冷宫神才不会让他有机会说不呢!他要让他记得,永远地记得他是属于他的,除了他外,谁也不许碰他。
冷宫神不断地在他的口中探索着,更趁他不注意时脱掉他身上的衣物。
当白樱兰感到一丝冷意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身上已没有任何可以蔽体之物。
“放……不……啊……嗯……”
冷宫神放开了那被他吻得肿胀红艳的双唇,改而朝向他胸前而去。
“够……不要……唔……”
冷宫神的手在白樱兰的身上爱抚着,撩拨着他的敏感地带。
白樱兰那高傲的自尊心,不容他流下一滴泪水,他强咬住自己的唇瓣,不愿发出那可耻的淫荡呻吟声。
冷宫神看到他这样子,不禁想捉弄他,他要白樱兰在他面前除去那没有必要的自尊。
“不……啊……不要,唔……”
白樱兰不自在的扭动着,想逃离却又渴望他的抚触,让他不知所措。
“神,喊我的名字,兰!”
“嗯……啊……”
“神!”冷宫神在他的耳旁低语。
“嗯……神……啊啊……”
“乖,呼吸。”
“不!神,不要……啊……唔……”
白樱兰就在不知是痛还是舒服的情况下,不断地呻吟,不停地摇晃着头,用手紧抓住让他痛苦的人。
“啊……唔……啊……”
冷宫神的动作越来越快,让白樱兰陷入半昏迷状态。
* * *
“嗯……痛!好痛……”
正想翻身的白樱兰,突然感觉到来自身体的痛感。

他狠狠地皱起眉头,下一刻,他感觉到有人正在抚平他的眉头。他原本想用手去挥开那只摸他脸的手,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好沉重,好像都不听他这个主人使唤了。
这是怎么回事?
白樱兰努力地张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地敢乱摸他。
“兰,你醒了。”
“你……”
白樱兰说了大半天,只说得出“你”这个字,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看到冷宫神那张笑脸时,他就想起了昨夜的事。
“还痛吗?”
“放开我!”
“看来是很痛。”
“你……”
“是神才对。”
“谁理你,拿开你的手,听到没有?”
“我帮你擦药。”
“不用了。”他快速地否决。别说笑了!擦药?
“兰!”
“放开我,我就会舒服点。”
“那可不成。”
“你……我……”他开始不断地在心里咒骂。
“你应该还很累才是。”
“不用你管。”
“这怎么可以呢?”冷宫神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温柔地抚着他的背。
“睡吧!”
“我……”白樱兰还想抗议。
“你还想要我吻你吗?那我倒是不介意。”
闻言,他快速地闭上嘴,也乖乖地让冷宫神抱着他。
算了,他的确是累了,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有个暖炉在也不错。
他不再抗议地闭上了眼,决定找周公聊天去了。其他的事,等他补充完睡眠后再说吧!

* * *
“嗯……”

“兰,别乱动!”
“唔!做什么?”很爱困的白樱兰实在是搞不懂这家伙又在做什么。好烦喔!什么事都得等他睡醒后再说。“好吵喔!”他仍是紧闭着眼,伸起手左右乱挥。
“兰,你再乱动,头就要埋进水里了,呵。”看他这个样子,冷宫神忍不住想笑。
一听他这么说,他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浸在温水中似的。不会吧!会是他睡迷糊了吗?
白樱兰半昏睡地想着。
“兰。”
冷宫神快速地扶住白樱兰的头,让他靠在他的肩上。
“兰,清醒点,要睡等洗完澡再睡。”
“谁?谁在洗澡?”
“兰,你快吃到水了。”
“水?洗澡?谁在洗?我吗?我在洗澡?我何时跑来洗澡了,我怎么不知道?”白樱兰突然睁大了眼睛。不会吧?
“你总算醒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还有,为什么你也在这儿?”
“你忘了吗?是你自己说想洗澡的。”
“我说的?”他歪着头想了一下,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好了,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会在这里?”
“你要保护我。”
“这跟洗澡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吗?二十四小时的保护。”
白樱兰这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什么东东呀?
什么叫二十四小时的全天候保护!保护到共睡一张床就已经太过头了,这下子,连澡也一起洗了,他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过有这种保镖的,这简直就像是妻子了。
妻子有没有搞错?
他挣扎地想从冷宫神的怀中站起,可这回冷宫神并没有阻止他。他正觉得奇怪时,忽然,自身体传来了痛感;再加上全身酸痛、四肢不听使唤,使得他再度跌入冷宫神的怀中。
他这下子总算明白,为何这回他没有阻止他了,他分明早已经知道他没有办法一个人站起。
“可恶!”他低声地咒骂着。
“呵呵呵!”冷宫神压低声音地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他瞪着冷宫神看,露出很不高兴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为何只要在冷宫神的面前,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控制自己的情绪。
冷宫神突然站了起来,白樱兰见状,呆了一下,脸红地偏过头去。
这家伙穿着衣服时,看起来是那么地瘦弱不堪,白皙得像个病人般。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的肌肤竟是那么地滑嫩,身体曲线是那么地优美,那么地修长健美,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简直就是……太完美了!跟他所想象的大有出入。
冷宫神套上浴衣后,转过身,突然伸手把仍坐在浴池内的白樱兰打横抱起。
“哇啊……”白樱兰吓了一跳,急忙抓住那抱着他的手。“你……你要做什么?”
“抱你回床上休息。”冷宫神淡淡地回话。
“不……不用你抱,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是吗?”冷宫神才不管他。
白樱兰在他的怀里挣扎。
“别动!你会掉下去的。”
“那你就放我下来。”
冷宫神走到床边时,才依他的意思,伸手把他放在床上。
白樱兰先是一愣,随即感觉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瞬间脸红得似发烫般,急忙找着可以蔽体之物。
冷宫神见状,直觉得好笑。现在发现不有点晚了吗?该看的早就看光了。
冷宫神拿了条浴巾,伸手帮他擦拭身子。
“不……不要……”他慌乱地想逃开,脸上的红晕始终无法消退。
“乖,别动!不擦干是会生病的。”冷宫神用一种像在跟小娃儿说话的口气说。
“我……我自己来……”
“看你还挺有精神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问完后,一看到冷宫神那有点邪恶的笑容,便明白他的意思了。别开玩笑!他不要了,他绝对不要再被一个大男人抱。
白樱兰用着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冷宫神拿开了浴巾,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自己也上了床,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
“放……放开我,我不要!”
“别动!只要你别动,我就不会再动手,除非你想勾引我再拥抱你一,这我倒不会反对。”
白樱兰整个人呆愣住了,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危险人物,也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的,所以,现在他还是乖一点好了,虽然这有辱于身为冷面杀手的原则,不过,当下这原则是可以暂时抛弃的,他可不想再被眼前这个霸道的大野狼给吃了。
6
“哇!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白樱兰在看到那满桌的料理后,发出了十分惊讶的声音,他还真没想到鸭霸男也会做菜耶!
不过,在感动之余,他还充满了疑惑;虽然看起来像是挺可口美味的样子,但是真的能吃吗?吃了会不会中毒呀?
“我没有准备什么,你就将就点吃吧!”

冷宫神让白樱兰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在经过那么一番折腾后,他还真有点儿饿了。
不过,当他看到这么一大桌的食物后,他除了讶异外,就只能望着那些食物发呆。
“有人要来吗?”
冷宫神淡淡地摇了一下头。
“这满满一桌的东西,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吗?”
冷宫神再度淡淡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比了比白樱兰。
“我?”白樱兰满脸疑惑的伸手比了比自己。“你该不会……该不会说这满满一桌的食物都要我……”
这会儿,冷宫神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别开玩笑了,这一桌食物可是足够供五个相扑选手吃个饱耶!他用力的摇晃着头。“不可能的,这绝对不行,我怎么可能吃得完,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冷宫神摇了摇头。
“No!No!No!”白樱兰脸上挂着抗议的表情,坚决地表示不要。
“呵呵!”
冷宫神看到他那副打算坚决到底的表情后,不禁失笑,他真是没想到他的兰居然会变得那么可爱。
白樱兰一看到冷宫神的笑容,先是呆愣地看着冷宫神的脸,他没想到他笑起来会是那么地漂亮;接着他满脸通红,因为他发现他在笑他,而他居然会看冷宫神的笑脸看到入神。
白樱兰用力地甩了甩头,打算把他那怪异的想法扔出脑海中。
“我饱了。”
“你滴水未沾,何来吃饱之说?”
“这满满一桌的食物,光看就饱了,哪里还需要动口去吃呢?所以,我已经吃饱了。”
“呵……”
冷宫神又开始笑了。这回,白樱兰狠狠地偏过头去,他可不想再被他的笑容给诱惑。
其实,他更想狠狠地踹眼前这个冰人一脚。笑什么笑嘛!没笑过呀!
白樱兰正想起身离开,然而,冷宫神的动作比他还快,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身后,伸手轻轻地压在他的肩上,便让他动弹不得,无法起身离去。
“你……”
“我不叫你!”
“哼!叫你就已经不错了。”
“兰……”冷宫神低头在他的耳边低唤。
“不要在我耳边说话。”他脸上浮现红晕,颤抖着身子抗议着。
“那我要叫什么好呢?亲爱的?达令?小兰兰?”
“闭嘴!冷宫……冷宫神!”

冰块男!鸭霸!冰人!恶霸!白樱兰不断地在心里咒骂着,不过,他可不敢直说出口,现在的他可没有体力跟这精神充沛的家伙对抗。
“兰,你又忘了要怎么叫我了吗?看来我非得让你记得才是。”
“神!”白樱兰在他又想在他耳边低语时,急忙脱口而出。
“呵,这样才乖嘛!”
“哼!”白樱兰用力地甩过头。可恶!
“兰,在你还没用餐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这……你……”
他第一遇到那么鸭霸的人,对他的任何事都要管,这回居然连他要不要吃东西都非管不可,这……
“你有两条路可走。”
“两条路?”
“一是自个儿动手吃,另一个嘛!就是让我亲手喂你,如何?”
“你……”别开玩笑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为什么还要让他喂?
“自己选择一条路走吧!还是说,你是真的想要我喂你呢?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喔!”
白樱兰一听完他所说的话,二话不说的立即拿起筷子。
“呵,这才乖嘛!吃吧!”
白樱兰虽拿起了筷子,但仍犹豫着,他实在是不知该从何着手才好,他真的光看就饱了。
冷宫神看着他那一脸忧郁到极点的表情,也只能在心底苦笑,这世上有多少人会对着食物皱眉头的呢?“我不会勉强你非吃完不可,只是,你实在是太瘦了,多多少少也吃点东西吧!”
他起头看着冷宫神好一会儿,才认命地动起手来,有一口没一口地与眼前的食物奋斗。
* * *
白樱兰并没有因为硬是被一个男人拥抱后而忿然离去,顾虑到职业道德及杀手的诚信问题,他只有咬牙忍耐地待下去。
其实,他的心里并不是那么地想离开,他承认或许是因为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着冷宫神,更或许早在一开始,他就已经地被这个霸道的美男子吸引住了吧!
虽然他这么想,但他绝对不会说,尤其不会对冷宫神说,毕竟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喜欢,这……这太奇怪了吧!
* * *
白樱兰在和冷宫神欢爱过后,隔天总是无法下床,不!他根本连自己起身都没有办法。
所以,他只好狠狠地瞪了冷宫神一眼后,倒上床去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相信知情的人,应该没有人会怪他才是。
要不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心底好像有那么一小在喜欢着他,他早就找机会一枪把他给毙了丢进太平洋喂鱼去,哪还能留着他在这儿笑他,可恶!
白樱兰在心里骂着自己:你笨呀!谁不喜欢,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爱限制你、不但夺走你的初吻,还硬是让你下不了床的霸道男,你的眼睛是长到哪儿去了?
冷宫神看着将自己埋在棉被里的白樱兰,嘴角不免扬了起来。他并不后悔,兰原本就是他的,他有这个权利,不过,他多多少少也有点过意不去,因为看来他是太过粗暴了点。
冷宫神走了过去,在白樱兰的额头上印上了个吻。

“你好好休息,我会尽快回来的。”
“谁管你要不要回来!”
白樱兰在棉被里吼着,冷宫神只是笑一笑便离去了。
“唉,我的眼睛是被蛤仔肉糊到、被石头丢到,还是被大象踩到?不然,我怎么会去喜欢上他呢?唉……”他不断地叹息着。
* * *
晨时分――
被冷宫神害到无法起身的白樱兰,在冷宫神一直未归来的此时,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稍稍有了想睡的念头,他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针对自己,还是冷宫神。
白樱兰勉强自己起身。
“痛!可恶!”白樱兰咒骂了声,扶着墙壁撑住身子。
他慢慢地靠着墙走,但每走一步,他就感觉到从体内传来的疼痛感。好不容易才走到门边,他下意识地打开了门,就见冷宫神站在门口。
“神……”
“你想去哪里?”
冷宫神冷冷地问着,他没想到几乎已是寸步难行的白樱兰,居然还想趁他不在的时候偷溜!
“我……”
白樱兰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冷宫神西装上的血迹。
“你……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了?快!快让我看看。”
他慌张地伸手就想脱去冷宫神身上的衣物,一点也没有想到他们可是在大门口!
冷宫神有点呆愣住,他没想到白樱兰会这么对他。
冷宫神看他这么慌张的样子,心里直想,这是代表着兰多多少少有点在乎他了吗?他可以这么想、这么认为吗?
“没什么,只是小伤而已。”冷宫神呐呐地回答。
“真的?”他不太相信地看着冷宫神。如果是小伤的话,为何不让他看呢?
“我要看!”他要亲眼目睹,否则他不相信。
“我们先进去好吗?”
“咦?呃……”他这才发现他们正站在大门口。
白樱兰的脸红了起来,他这个男人居……居然想在大门口硬是脱去另一个大男人的衣服,这……
此时他真的很感谢冷宫神回来的时间刚好是晨时分,不然,以后教他怎么去面对外人嘛!
他侧身让他走了进去。

* * *

“怎么会受伤呢?”当白樱兰看到他的伤口时,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你在担心我吗?”
顿了顿,白樱兰继续帮他包扎。
“兰?”
“如果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似乎有一丝丝地在乎这霸道男,但应不至于在看到他的伤时会让他心疼,仿若自己受伤般,这样好像是他已……已经爱上他似的。
白樱兰用力地摇了摇头,想甩开那种不应存在的想法。
* * *
冷宫神虽受了伤,但他隔天仍是照常出门去公司,仍是不让白樱兰跟着他,硬是要他躺在床上休息。
白樱兰瞪了冷宫神好一会儿,最后,他屈服了,算了!现在体内痛得不良于行的他,的确是不跟的好,跟了说不定会成为他的累赘。
目送冷宫神出房门后,他转过身,再度陷入沉睡中,昨夜他因冷宫神的伤而胡思乱想了一晚未入睡。
“不……不要!我不要!”沉睡中的白樱兰痛苦地梦呓着。
他打从和冷宫神住在一起后,只要他在他的怀抱中,他似乎就能感到安心,仿佛他的怀抱是他惟一足以依靠、信任之,而那一直困扰着他恶梦,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了。
但是,当冷宫神不在他身旁时,那场恶梦又再度降临,而且,恶梦的场景是一天比一天来得长、一比一来得清晰,让他害怕、恐惧得无以复加。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似乎会带他走向一条不归路。
“不……不要!我不要!”
“兰、兰!”
冷宫神回到家到,听到卧房内传来白樱兰的声音。他快速地来到房内,看到他不知在挣扎些什么,好似很痛苦,而且,他哭了!
“兰……兰!醒醒,兰!”
白樱兰发现有人不停地在摇晃他,于是,他张开双眼,一时间还未回过神来的他,茫然地望着眼前那张放大的冰冷漂亮脸庞。
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一抹担忧。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或许这是那场恶梦的延伸吧?或许早在一开始遇见神时,他就被恶梦给缠住了,逃也逃不了。
“兰,知道我是谁吗?”
“神……”
“很好。”冷宫神伸手将他纳入自己怀中。“没事了,那只是恶梦,没事了!”
真的吗?真的只是场恶梦吗?白樱兰在心里不断地自问,他总觉得自己像要被那场恶梦给吞食了,似要坠入黑暗中,再也醒不过来。
以往他都能自己惊醒过来,然而,今天要不是神唤醒他,他会不会就这么昏睡过去了呢?因为,他发现他无法自己醒来,他无法一个人从那场恶梦中逃离,这是为什么呢?
他伸手抓住冷宫神的衣襟。
“没事了。”冷宫神温柔地抚着他的背。“没事了,我会在这儿陪你的,所以,没事了。”
白樱兰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下来,他推开了冷宫神拥着他的手。
“身为冷宫集团的总裁冷宫神先生,今儿个居然能这么早回来,还真是不可思议,莫非是冷宫集团已快到拉下铁门、暂停歇业的地步了吗?”

他不许自己在他人面前露出脆弱,现在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冷宫神才好,只好用有点讽刺的话语掩饰自己的难堪。
冷宫神看着脸上布满红晕、低着头不肯看他的白樱兰,露出了一抹苦笑,他知道他是在害羞。虽然,他希望兰在他面前能毫不保留地呈现出最完整的他,但是,这毕竟是不能勉强的,兰现在愿意靠着他,愿意让他拥着入眠,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冷宫神心想,还是慢慢来好了,他希望他和兰在今生是重新开始,他虽希望兰能像他一样想起前世的事,可他又不希望兰想起,因为他不想让兰因他再受一伤害;他不愿再看到哭得那么伤心的兰,他不要再看到无助地为他受万箭穿心之苦的兰,他再也不要了!
一直没有听到冷宫神的回答,白樱兰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咦?这只大沙猪这回怎么没有开口回敬他呢,难不成今天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向来不多话,总是惯于沉默的白樱兰,打从遇见冷宫神后,所说的话,比往常一年份的还多得多。
而向来不懂何谓孩子气的他,在面对冷宫神时,却会不自觉地变得有些孩子气;这些改变在他未察觉时开始,当他察觉到时,他早已无力挽回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事情如此发展下去。
白樱兰有点不知所措,但要他头看冷宫神的话,他又怕让他看到自己那满脸通红的样子。可是,不看他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都不说话。
“唉……”白樱兰小声地在冷宫神的怀里叹着气。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有点累。”
“没事吧?”他仍是有点担心,于是,他从冷宫神的怀里探出他的小脸蛋,起头来看着他;他想从他那一贯冷淡的表情中,读到一点他现在的心情。
“你在生气吗?”
“不。”冷宫神更用力地抱紧他。
现在的白樱兰对于冷宫神的拥抱早已麻痹了。没办法!他每天都把他当抱枕似的,硬是抱着他睡,在他多的抗议无效下,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说什么;加上现在的他似乎怪怪的,他就更不想多作挣扎,乖乖地让他抱着自己。
“你在生气?”
冷宫神没有回答。
“你饿了吗?”
他仍是不予回应。
“不,你真的在生气……”他看着冷宫神的表情,坚定地道。
冷宫神突然把白樱兰压倒在床上。
“啊……”白樱兰吓了一跳,急忙伸手紧捉住冷宫神。
“神!怎么了?”
冷宫神不语地掀开被子覆盖着两人。
白樱兰挣扎着想起身,他觉得冷宫神真的有点不对劲。
“别动,兰。”
白樱兰很难得地顺从着他的意思停了下来,不再挣扎。
“神?”
“陪我一下。”冷宫神将头埋在他的颈肩上。
“神……神,你没事吧?”

冷宫神摇了摇头。
白樱兰沉默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在心底悄悄地叹了口气。
算了!
白樱兰就这样靠在冷宫神的怀里,闭上眼陪他一同休息。
7
白樱兰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也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所以,他不顾冷宫神的反对,毅然跟着他一起去公司。
冷宫神一天下来都不怎么高兴,因为,还是床上的白樱兰比较听他的话;怎么他身子一好,就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嗯,看来他得再找个好机会,把他锁在床上。
“冷宫先生,请你回车上去。”
冷宫神走在前面,白樱兰则跟在身后。
“我想散步,兰。”
冷宫神斥退了其他的保镖,只留白樱兰一个人跟着他。
“冷宫先生!”
“兰,是神。”冷宫神打断了他的话。
“你……”白樱兰当场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刚才慎才交代过他,要他小心点,因为,近来似乎有更多的人在找神的麻烦了。
白樱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起头往前方不远一看,他觉得前面有辆车似乎怪怪的。
当他发现那辆车朝他们冲过来时,他为了保护冷宫神,急忙伸手推开了他,而自己却来不及逃离。
“兰……兰!”
冷宫神被人扶了起来,发现白樱兰像个洋娃娃般地倒在地上,鲜血不断地从他身上流出。
“兰、兰……”
白樱兰露出了一抹笑,因为,他看到了冷宫神那一贯冷漠的表情这会儿有了改变,他在那漆黑如黑夜的眼睛里居然看到了悲伤。怎么可能呢?是他的错觉吗?
白樱兰想要闭上眼,他累了!
“兰!不能睡,我不许你闭上眼!兰!乖,看我。”
但他已经支撑不住了,眼皮沉重得让他无法张开眼,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好吵……怎么会有救护车的声音?是谁受伤了吗?
好吵!
* * *
蔚蓝的晴空万里无云,除了偶尔飞来的几只飞鸟外,一切是如此地寂静。
我在哪儿呢?这里是?
白樱兰感觉自己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他望着四周的景观,全都不是他所熟悉的。

一张俊美得几乎完美的脸庞,一头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条丝带随便地扎了起来,全身黑色的衣服,将他那结实壮硕的身子紧紧地包裹住;他那双如黑夜般妖魅诱人的黑眸,冷如冰霜的笑容,使他看起来不像个凡人,比较像是妖魔降世。
这个似妖魔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日本战国时代,狂傲盖世的革命天才――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一个人漫步在草原上,向来冷漠、无情的他,何时又曾让人看过他那带点寂寞、哀伤的眼神?
没有!绝对没有!即使是他所爱的妻妾们,也不曾有人见过如此脆弱的他。
冷宫神?不过,他那身是什么怪衣服呢?
白樱兰看着在草原上漫步的织田信长,心里充满了怀疑。
在这混沌不明的时代中,在这民不聊生的时代中,他究竟又能独霸多久呢?织田信长在心底叹了口气。
“过来!”
织田信长听见离他不远传来了呼唤声。
向来对战争外的事,尤其是对人不感兴趣的他,居然不由自主地举起步伐朝那声音来源而去,或许他是一时被那声音所吸引了吧!
当他看到声音的主人时,他被吸引住了,被那名少年给吸引了,这教他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那少年拥有一张绝美的容颜,一张比他所见过的女人还要美的脸蛋,一身纯白的衣服,瘦弱得让人会误以为他是名女性;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他是名少年,是名连男人都会为之倾倒的男人,而且,他似乎还在这名少年的身后看到一对透明的纯白羽翼。
“你是谁?”
那少年注视着站在离他不远的织田信长,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举起了手,让停在他手臂上的飞鹰飞向高空,冷淡地询问。
好熟悉的一张脸……哇!他长得和自己好像,简……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白樱兰自半空中看着那名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少年。
“我要你。”织田信长并没有回答少年的话,他也不打算回答,他只是很霸道、很狂妄地对少年说道。
“呃?”
那少年一听到他这么说,瞬间睁大了明亮的灵活大眼,可没一会儿,又回复成原本那冷淡的表情。
“呵,凭什么?”少年的嘴角浮现一抹冷得足以让人颤抖的笑。
“你是属于我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配得上你。
“呵呵呵!”
那少年一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更加添了少年的美丽。
少年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霸道、狂妄到这种地步;他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他说这种话,这家伙可是第一人。但他的内心,竟找不到一丝丝的厌恶感,还真是不可思议。
少年愈是这么想,愈是觉得好笑。
织田信长只是默默地欣赏着少年的美,他想着:他带少年回去后,绝对会限制他的行动,把他锁在自己身旁,不许他在他以外的人面前笑,也不许任何人欣赏到他的美。
“呵呵……想必你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织田信长大人吧!”少年笑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织田信长听少年这么说他,并没有感到一丝不悦,至于是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淡淡地回了少年一抹笑。
织田信长?难不成我到了战国时代?
白樱兰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你知道?”织田信长淡淡地反问。其实这也没什么,连三岁小孩都认识他了,更何况是眼前这名少年呢!但他就是想问这名少年。

“久闻大人的容貌及名声了。”
“你叫什么?”
“森兰丸。”
他和我一样名字中都有个“兰”字,这么说来,该不会他就是我,而我就是他吧?难不成这是我和神的前世吗?
白樱兰开始觉得一切不太对劲了。
“兰丸?是吗?兰丸!过来。”
“呵呵呵!”
织田信长朝森兰丸伸出手,他笑了笑便二话不说地走了过去;打从他听说过织田信长大人的事迹后,他就知道他要跟随、要效忠的人是谁了。
其实今儿个,他正想要出发去投身于织田信长大人,真没想到,他这会儿就见到了他,而且他似乎还满中意自己的。
织田信长笑着伸手拥住森兰丸,他捉住他了,捉到一个拥有白色羽翼的人;他知他一定会忠于他,一定会永远地跟随着他,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放他走的。
怎么了?哇……
白樱兰身子突然急速下降,仿佛是被前世的他给吸了过去,当他发现自己要与前世的他重叠时,他丧失了意识……

* * *
当众人看到织田信长突然带了个人回来,而且,还是名美得教人无法形容的大美人时,众人眼睛皆为之一亮。
自那天起,就有不少人的目光开始追随着森兰丸的身影,更有人想尽各种方法就是想接近他。虽然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男儿身,但还是无法阻止他们对他的爱慕。
不知有多少女子一夜间就失去了爱人,而且,教她们不敢相信的是,前一天才对她们甜言蜜语,说会爱她们一辈子的男人,居然才过了一夜,就拜倒在一个男人的裤子底下,这……这教她们又情何以堪?
而织田信长在带回森兰丸后,就很少去曾是他最爱的女人――浓姬夫人的房里,更别提他会临幸之前曾被他宠爱过的妻妾了。
织田信长辞退了所有原本服侍他的仆人们,一味地要森兰丸陪侍在他身旁,追随着他,一分一秒也不可离开;不论是更衣、上战场、就寝……他全都要森兰丸一手包办。
由于织田信长总是把森兰丸锁在他的身旁,所以,让很多想接近美得不可思议的森兰丸的人都为之却步。
* * *
森兰丸第一和织田信长共用鱼水之欢是在一战役之后。
织田信长第一放任部属们自己去庆祝这战役的成功,而他则和策略师在开着战后会议,这也是他第一让森兰丸离开他身边。
森兰丸被一堆疯狂迷恋他的人给包围住,那些人好不容易逮到一机会接近森兰丸,想当然耳,他们定会好好把握机会。
虽然,森兰丸全身都散发出冷得慑人的气息,但却一点效用也没有,反而吸引更多的苍蝇贴上来,其中又以明智光秀最为不识相;他不管森兰丸是多么冷漠,还是硬搭上了森兰丸的肩。
“我们一起去庆祝这回的战胜吧!兰丸!”
森兰丸冷笑了一下。“明智大人,我性不喜热闹,请恕在下告辞。”
明智光秀怎么可能让森兰丸就这么离开,森兰丸可是他看上的猎物,他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没关系,那不如你陪我去小酌一下,如何?”
明智光秀表面是询问着森兰丸,但实际上,他的话中可一点也没有让森兰丸拒绝的意思。

森兰丸仍是冷冷地笑着,他看着眼前这名长相英挺俊秀的男子。
“由我来陪明智大人小酌,是会破坏明智大人的好兴致的,不如让小的为明智大人找几个美人来陪陪大人如何?”
“美人!美人不就在我眼前了吗?又何须去找呢?”
“小的并未看到这儿有任何可让明智大人喜爱的美人,该不会大人是性喜男人,而不喜欢女人吧?应该不太可能吧!”
明智光秀愣了一下,暗叫着可恶!
他很不甘心,他怎能甘心让森兰丸就这么轻易地逃走呢!他好不容易在织田信长不在时接近他的……
明智光秀仍不死心,他不管森兰丸怎么说,反正,当下他是不会轻易放开他的。
明智光秀仍搂着森兰丸的肩,正巧让离开会议厅来到外头寻找森兰丸的织田信长看到了。
看着森兰丸被他人给搂着,织田信长不自觉的一肚子火无法消,他瞪着那手的主人。
“兰丸!”织田信长用他那低沉冰冷的声音唤着。
森兰丸一听到声音,快速地甩开明智光秀的手,朝织田信长走去。
明智光秀并不为意,他丝毫没有看织田信长,只看着自己刚才还搂着森兰丸的手,现在正悬空着。
而那群原本围在森兰丸身旁的苍蝇,在听到织田信长冷冷的声音后,立即快速地解散,没有人还敢留在原地,只有那个仍用着不舍眼光看着森兰丸背影的明智光秀。
织田信长用极为冰冷的目光瞧了明智光秀一眼后,便转身朝他的寝房走去。
森兰丸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织田信长在进入寝房后,沉默地让森兰丸帮他更衣。
“怎么不说话?”织田信长突然开口。“你是谁的?兰丸。”他伸手起了半跪在地的森兰丸的脸。
“自己。”
森兰丸也不管织田信长是否会不悦,他还是直言了。
“呵呵!自己?”
森兰丸硬被织田信长起了头,他看着眼前那一张绝美不输任何人的脸庞,此时正因为他的回答而泛起一抹令人害怕、又让人不自主地被吸引的魅惑笑容。
“兰丸,你要记住一点……”他突然低下头来在森兰丸那姣好的唇瓣上印上一吻。“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你永远都是我的,你别想逃;就算你想逃,你也逃不了的,你注定生生世世都只能属于我,兰丸!”
织田信长在距离森兰丸的脸庞不到一公分之距,用他那冷冽的眼神直盯着森兰丸,狂傲的对他说着。
“你要记住,兰丸!”
他放开了森兰丸,偏过头在森兰丸为他铺好的被子上躺下。
“过来,兰丸。”
织田信长用着他那魅惑人、又不容拒绝的语气对森兰丸说。他伸出了手,就向第一见到他时一般。
森兰丸沉默了片刻才站起身,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然而,他却无法拒绝、无法反抗,只能任由事情如此发展下去,就像第一偶遇织田信长时一样,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反抗这个人,不论这个人对他有再怎么无礼的要求,他一定都会照做。
织田信长在森兰丸走近时,伸手一揽,就把森兰丸给压在身下。
“信长大人……”

森兰丸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他霸道地占去了唇,甚至硬是让他张开唇瓣,好让他的舌侵入他的嘴里攻城掠地。
森兰丸不知所措,连挣扎都忘了,衣服更被织田信长霸道的半拉半扯地脱去。
“嗯……唔……”
森兰丸在无法抵抗的情况下,让他摸遍、吻遍了全身。
他像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森兰丸是属于他似的,在他全身烙下了专属于他的吻痕。
“信……信长大人,我……嗯……”
森兰丸先是一愣,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发出那种声音。不!他紧紧地咬住唇瓣,不许自己发出这种令人难为情的呻吟声。
“不准你咬。”他想听,没错!他想听森兰丸的声音,他要森兰丸的一切,其中当然包括了森兰丸如此魅人的表情、惑人的呻吟声……
“我要你,兰丸。”
“啊……不……信长大人……嗯……”
森兰丸摇晃着头,希望可以甩开那种既痛又怪异的感觉。
织田信长则再度吻住他的唇。
“痛……啊……”
那强烈的疼痛让森兰丸几乎要昏迷过去,但织田信长温柔的爱抚,使得他在昏迷与清醒、快感与痛苦中徘徊。
“啊!不……嗯……唔……”

* * *
自那天过后,织田信长大都只是拥着森兰丸入睡,不曾再与他欢爱,这让他放下了心,但更有一丝无法形容的失落感。
而自从森兰丸被织田信长拥有后,织田信长比以前更为强势地硬是将他留在身旁。
即使是织田信长偶尔一陪着夫人或妻妾燕好时,他也要森兰丸在房外守着,不许他离开。
森兰丸再怎么不愿,也不曾为此反抗过,他只能抱着那种不知该是说妒忌还是痛苦的心情待在房外,听着她们在织田信长的怀中逸出舒服的呻吟声。
不过,织田信长并不会留下来陪她们过夜。对他来说,那只像一件工作,当他完成那件工作后,他便不顾那些女人的要求,任性地要森兰丸进来帮他更衣后,便立即转身回房,拥着森兰丸入睡。
8
这天,森兰丸因织田信长所交派的一件重要任务得亲自理,所以,他暂时离开了织田信长身旁。
“兰丸,兰丸……”
森兰丸在办完织田信长所交代的事情后,正想回到他身边去时,突然被人叫唤住。
“明智大人。”
森兰丸停下脚步,回过身去看向来者。
“兰丸!”
“明智大人,有事吗?”

森兰丸冷淡地询问着明智光秀。除了对织田信长外,他对其他人向来都是冷漠到极点的态度,尤其织田信长还严格地规定过他,要他只能在他面前笑,在他面前有其他的表情。
“有件事想请教你。”
“请教我?恐怕小的我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明智大人请教的,在下先告辞了。”
森兰丸一说完,马上想掉头就走。老实说,他从明智光秀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怪异的情感,让他不怎么舒服。更何况,信长大人还在等他回去报告呢!森兰丸急着想走。
“慢着,兰丸!”明智光秀快速地挡住了森兰丸的路。
“明智大人!”
“兰丸,你真的甘愿陪在信长大人身边?”
“明智大人,为何如此问?”
“嗯,我很欣赏你,不!或许该这么说才是,我很喜欢你,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后,我就始终无法忘记你;如果你愿意来跟随我的话,保证你一定不愁吃穿,而且,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尽办法弄来给你,你没有必要再去战场,也没有必要去伤人。”明智光秀热情如火地看着森兰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个男人,但他就是喜欢上了。所以他不择手段地想得到森兰丸,即使……即使要他为了森兰丸杀人,他也愿意。
“明智大人,这是信长大人之地,而我是大人之人,除非大人将我赐给了你,否则我是不可能离开大人身旁的。今日这些话,我会当作没听见,请明智大人保重,在下告辞。”
森兰丸一说完,也不等明智光秀开口,便快速侧身经过明智光秀的身旁。
明智光秀看着森兰丸的背影,露出一抹怪异的笑。
兰丸,我是不可能这样就算了,我绝不会放弃你的;我要你,不论如何我都要得到你,即使得走上那条路,要我背叛织田信长,我也非得到你不可,兰丸!
* * *
当森兰丸回到织田信长身旁,向他报告完任务完成后,他就发现了一件事。
不知为何,织田信长的心情似乎不佳,但却只有一个人察觉到,那就是森兰丸。
但森兰丸也不知道织田信长究竟是为何事所烦,打从他和明智光秀谈完话回到他身旁时,他就觉得大人不太对劲。
他不在大人身旁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森兰丸问过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陪侍在织田信长身旁的人,但他们给他的回答都是摇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也不可能会有谁知道他在烦些什么。
“兰,过来。”
这晚,当森兰丸帮织田信长更衣后,织田信长硬是将他留了下来,要他先坐在他的身旁。
“是!”
织田信长斥退了其他人后,房内只剩下他和森兰丸。
织田信长突然伸出了手,将坐在他身旁的森兰丸一把拉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
“信……信长大人?”
织田信长没有回应。
“大人?”
“今天明智光秀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找我聊聊罢了。”

织田信长反身将他压在身下。
“真的?”
织田信长冷冷地询问。他知道,他早就知道那家伙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兰的,但兰是他的,其他人想也别想。
“兰,我要你少跟他在一起。”织田信长冰冷地说。
森兰丸听了先是一愣,接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原来大人今天那么不高兴的原因是这个呀!
森兰丸总觉得他似乎在织田信长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丝的醋意,这让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兰?”
“呵……”
森兰丸没有想到,为何单单这样就让他如此高兴。
然而,森兰丸的笑,却让织田信长起了误会。
“兰……你喜欢与他一起?”
森兰丸一听愣了一愣,他知道他的笑让织田信长误会了,但他却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欢愉。
“兰,你听到了吗?”
“是,大人!”
森兰丸心里头真的很高兴,他一直没有想到,信长大人居然会那么地在乎他,不知道他是否可以自私地想着,信长大人是在妒忌呢!
“大人,您说过兰丸是属于您的,那兰丸就不可能会属于别人,只要你还要兰丸,兰丸就会一直在这儿陪您。”
“呵!说得好。”
织田信长总算是笑开了脸,他一点也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从这个自尊极高的冰冷剑客口中听到这种话。
森兰丸看着织田信长那妖魅的笑容,他将自己那有点冰冷的唇凑上,轻轻地与他的唇瓣重叠。
“兰”
森兰丸没有回应织田信长,他再度覆上了织田信长那性感的薄唇。
“兰,你知道你在玩火吗?”
织田信长看着森兰丸,森兰丸只是微笑地看着狂妄霸道的他;他知道的,他了解自己打从第一见到他,就已经爱上这个做事强硬的独裁者了,不……或者更早也说不定。
这份爱他会地藏在心底的,因为他知道这个霸主不可能会爱上身为男人的他。不!或许应该说,这个霸主根本就不知道爱为何物;所以,这样就够了,至少现在他知道这狂妄之主是有点在乎他的,这样就好了,他再也不奢求些什么。
“是吗?”
织田信长封住森兰丸的唇,硬是将舌窜进他的嘴中,找寻他那四躲藏的舌,紧紧缠住。
“嗯……唔……”
他的手也不得闲地伸进森兰丸的衣中,抚摸他那光滑白皙的肌肤。
当森兰丸从吻中解脱时,才发现他的衣服早已被脱掉,织田信长根本不让他有任何一丝胆怯的机会。
他将吻印在森兰丸的全身各,似要告诉所有人森兰丸是他的所有物般,在森兰丸雪白的肌肤上,印下一个接一个的吻痕。

“嗯……啊……不……唔……”
织田信长根本就不会让森兰丸有机会拒绝、逃离。他是他的,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是不属于他的,只有他可以碰他;他不许任何人来碰兰丸,绝对不允许。
虽然他还搞不懂他对森兰丸的感情是什么,他向来就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他也不想去懂;反正,他是他的所有物就是了。
“大……大人……嗯……啊……”
森兰丸摇晃着头,他已经沉溺在织田信长的怀中,无法脱逃。
“嗯,不……大人……啊……”
“兰!只有我可以碰你,只有我可以听见你这美妙的声音,我绝对不许有其他的人碰你,你要记得。”
“啊!大……大人……嗯……”

* * *
被织田信长的爱滋润过的森兰丸更显美丽动人,使得不少人更为之蠢蠢欲动,不过,都被明智光秀给拦了下来;他不许别人碰森兰丸,他相信只有他才是真正爱森兰丸、配得上森兰丸的人。
所以,当他看到了更为美艳的森兰丸后,他隐约地知道森兰丸一定和织田信长发生了更进一步的关系。为此,他的内心完全被愤怒占满,那如森林大火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怒气始终无法消退。于是他下定了决心,非得到森兰丸不可。
* * *
“敌军来袭了。”
“放过我吧!啊!”
四周传来了各种哀号声……
明智光秀背叛了织田信长,派兵围攻京都本能寺。
这天,本能寺陷入火海当中,四都可见像毁坏的洋娃娃一般的人横躺于地。
红色的火焰,再加上四溅着的鲜血,令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人间炼狱,令人触目惊心。
森兰丸仍是一脸冷漠的表情,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人在哪儿呢?
森兰丸奔走在本能寺内,找寻着他倾一生所爱、惟一效忠的人――织田信长。
他究竟在哪儿呢?
“大人!信长大人!您在哪儿?信长大人!”
森兰丸不断地跑着,他心里头一直有着不安,只要没有见到织田信长,他的心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信长大人!信长大人!”
森兰丸来到织田信长的房门前,缓缓伸出颤抖的手,不知为何,他有点胆怯,感到焦躁不安。
森兰丸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便伸手毅然地拉开房门。
他先是呆愣住,接着,他跌坐在地上。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信……信长大人!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森兰丸不断地用力左右摇晃着头,眼前之事教他如何相信,教他该如何相信啊!

“不要……我不要!信长大人……这不是真的!”
织田信长于本能寺切腹自杀,那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沾红了森兰丸那身衣裳。
突然,森兰丸放声大笑,泪水不自觉地滑过他白皙无瑕的脸庞,落在他那沾染上织田信长血迹的衣服上。
“是吗?到最后,您仍是不曾想过我吗?我连您那珍藏的陶制品都不如吗?您宁可带它们一起走,也不愿让我陪您吗?呵呵……对您来说,我是什么呢?我究竟是什么呢?呜……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送大人最后一程吧!”
森兰丸尽忠地护着织田信长的身体。在万箭穿心、闭上眼后,他仍是站在那儿。
“我……不会再爱您了,信长大人……”

* * *
“唔……痛……”
白樱兰感觉到头部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皱起眉头。
一会儿后,他感觉到有一双略带冷意的手正碰触着他的额头及手,似要抚去他的疼痛般。
“兰?”
白樱兰听到有人在呼唤着他,那熟悉悦耳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担心,令他松开了那似打上死结般的眉头。
“你醒了吗?兰。”
白樱兰微微地张开双眼,一时无法适应光亮的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他身旁,用哀伤的眼神望着他。
“信……信长大人……”白樱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低语。
“兰。”
冷宫神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从白樱兰的嘴里听到这……这被他遗忘已久的名字。
“兰?”
白樱兰说出那名字后,再度昏迷过去。
* * *
“原来如此!”白樱兰冷冷地笑着,眼神冷冽地看着冷宫神。
当白樱兰再度醒来时,已回想起前世所有的事,他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他又爱又恨的男人,这个狠心弃他而去的男人。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兰!”
冷宫神看着自醒来后,就不愿见他的白樱兰,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似乎记起了前世的事。兰还在恨他吗?恨他狠心丢下他,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接踵而来的痛苦。
“你都已经不要我了,现在,为何还要缠着我不放呢?”
白樱兰将视线投向窗外。
“兰!我要你。”冷宫神看着白樱兰那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身影道。
“你要?呵,是吗?如果你要的话,告诉我,那么你当初为何要扔下我,为什么?”
白樱兰回过头直看着他,用他那略带恨意的眼直盯着冷宫神,他要知道答案,他要从他的嘴里听到答案,即使这答案可能会教他痛不欲生,但……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想知道;知道了,他就能把前世的事做个了结,不!不只是前世,连今生的纠缠也一并了结吧!

“兰……”
冷宫神伸手想抚上白樱兰的脸庞,以拭去他那不知何时落下的泪,那令他心疼的泪;他告诉过自己,这一生他不会再让兰哭的,但……但是,他还是让他所爱的人落泪了。
“呵,我是那么地爱着身为我的君主的信长大人,然而呢!对信长大人来说,我却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是,呵……”
白樱兰挥开了冷宫神的手,给了他一个冰冷至极的笑。
“呵!我差点就忘了,差点就忘了自己的本分,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剑客,身为霸主的信长大人又怎会看在眼里呢?我早该明白的才是,我早该知道的……为何我还执迷不悟呢?为何还会陷下去、无法自拔呢?我真是蠢!”
“兰,我没有扔下你。”冷宫神伸手硬是将他拥入怀中。
“没有?你是告诉我我看错了?你是要告诉我,那个切腹的信长大人不是你?你别再骗我了!”
白樱兰很想挣脱出冷宫神的怀抱,但现在的他,仍是眷恋着他那温热的胸膛。
该死!白樱兰狠狠地骂着自己,恼怒自己为何会舍不得将他推开。
“没错!我不否认那个人的确是我,那是前世愚蠢至极的我,但……我后悔了。”
冷宫神将头埋进白樱兰的颈窝,用着极为痛苦、后悔的声音低诉。
“后悔信长大人会后悔?”
白樱兰边在冷宫神的怀中挣扎,边冷冷地说。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得无以复加,兰,你知道吗?”
“呵,这世上又有何事能让被世人称为魔王的信长大人感到后悔、感到痛苦的呢?呵……”
白樱兰摇着头,他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因为,他不愿再怀抱着任何一丝丝的期望,期望着其实他是爱他的;那份像能把他活活撕裂的痛苦,他已经不想再尝到。
“兰!我后悔着,为何当初不带着你一起走;后悔着,为何让你一个人留下来受苦;后悔着,为何会觉得你一定能坚强地一个人活下去……
我恨自己为何要那么残忍地考验你对我的爱,我恨自己为何到死都不愿松开你的手,让你跟着我受苦……
我很后悔,我非常地恨自己只能看着为我受苦的你,看着哭泣的你,看着为我流着鲜血的你;然而,只剩下一缕幽魂的我却什么也不能做,连紧紧地拥住你,想拭去你的泪水,挡在你之前保护你都是不可能的……兰!我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没用,恨自己的软弱……”
白樱兰听了冷宫神的话后,呆愣住了,不再挣扎。
“兰!我开始在找你,我一直不停地在寻找着你,我不允许自己忘记前世的事,我要自己永远记得自己的愚蠢,要自己记得那时失去你的痛苦,要自己记得当时所犯下的错误,我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让你只剩下一个人,让你再受苦,所有的错,就让我来背吧!”冷宫神顿了顿。“但是,我还是让你为我而受伤,我还是让你痛苦了,我还是让你想起你不愿再记得的前世……”
白樱兰似乎感觉到冷宫神在他的肩上默默地流着泪,他缓缓地摇头。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兰,你会回到我身旁吗?”
白樱兰再度摇了摇头。
“太迟了!神,我不会回去了。就如我所说的,那些是前世,但今世呢?我是个杀手,而你是冷宫集团的总裁,我不知杀了多少人,双手早已染满鲜血,再也洗不掉了;而你是干净的,我不愿、也不想因为我的私心而污染了你。”
“不!兰,我不在乎,不论你是什么,我都只要你,我只要你一个人。除了你,我谁也不在乎。”冷宫神起头看向白樱兰。
白樱兰听了,要说不动心是骗人的;这是他多想要、多渴望听到的话,他真的等了很久,但……
“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兰……”
“不!那是不可能的。神,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再重复前世所犯的错;神!我已经无法再承受前世那样的痛苦,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我今世绝对不要再碰触任何的感情了,不要!”

冷宫神看着满脸痛苦的白樱兰,他知自己伤他有多;他知自己的错,知他的错害兰有多痛苦。
“兰,我爱你……我爱你呀!”
冷宫神害怕他说要走,更是紧紧地拥住他,就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放过我吧!神……信长大人。”
他累了,不想再被前世的事给困缚住,更不想再尝到一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冷情呀冷情!你不适合爱人的……
“兰,不行!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我爱你,你听到了吗?兰!”
爱?他已经没有心再爱人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今生的兰,所拥有的只是一身虚空的躯壳,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剩。神,我无法给你你要的,也无法承受你给的,所以,请你放过我吧!”
“不可能的,我不会放你走的,兰。”
冷宫神再度将白樱兰拥紧。放手?怎么可能呢!他等了很久、盼了好久,总算再度和兰相遇了,他怎么可能放手?除非他死了,否则他不会让兰再度离开他的,绝对不会!
“你要什么呢?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兰,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陪在我身旁。”
“我?呵呵!”
“兰?”
“真的是我吗?我不是森兰丸,我是白樱兰喔!你真的是要我吗?还是你只是忘不了森兰丸,你只是一心想为前世之事来求得森兰丸的原谅呢?”
“兰……”
“今生的兰已不再是那个受你所爱的森兰丸,不再是那个倾心爱你的森兰丸。今生的我是白樱兰,一个对前世毫无留恋,一个不可能再爱人的白樱兰,再也无法为信长大人效忠;所以,兰再留在大人身边也没有用,请大人成全兰,放兰自由。”白樱兰在冷宫神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着。
“你要什么都可以,惟独这事是不可能的。”冷宫神坚决地拒绝。
“神!”
“兰,就如同你不再是剑客森兰丸般,我也不再是那个傲世的织田信长。今生的我只是个小小公司的社长,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冷宫神,我不需要那个森兰丸的保护;今生的我,只想保护所爱的人,只想保护一个叫白樱兰的平凡人而已。”
森兰丸一愣,究竟是谁陷前世之伤而无法清醒?究竟是谁被前世所伤而无法治愈?真的是这个前世名为织田信长的冷宫神吗?!不,或许……或许是他自己才是。
“兰,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冷宫神伸手轻轻地起白樱兰的脸,要他看着他、回答他,要他答应他,他绝对不会离开他。
“神,你又没做错什么,又何须我原谅呢?”
或许错的人是他……
“兰!”
“我累了。”
冷宫神扶着白樱兰躺下,帮他拉过被子。
“你先休息吧!我会在这儿陪你的。”
* * *
当冷宫神接到医院的通知,急忙从公司赶到医院时,病房内的病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因车祸的关系而昏迷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兰,即使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有那个体力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离开医院。除非是有人帮他!
冷宫神看着没有白樱兰的空床,他感到疑惑,更感愤怒;为何一个伤得如此重的人消失不见了,居然没有人知道?他更气自己为何会离开白樱兰的身边呢!他才说过会保护他的,可……
“慎!派人找寻兰,现在立刻去。”冷宫神冷冷地对着慎道。
慎不由得浑身颤抖,这是他第二见到社长那么生气。第一是白樱兰为了保护社长受伤时,那个撞伤白樱兰的人,现在可能已经从这世上蒸发了;第二就是现在。看来如果真有人带走了白樱兰,那么那个人恐怕是死上千都无法让社长消气。
“是。”
慎为那个人默哀三秒钟后,快速地从病房内冲了出去。
冷宫神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他第二尝到这种恐惧的滋味;第一是白樱兰为了他被车子所伤时,他真不想了解这种感觉,他真不愿知道原来人是有这种恐惧、害怕的感觉的。
冷宫神用力甩了甩头,祈求着预感是不准的,希望着它不要成真;他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他只希望白樱兰能好好地回到他身旁。
* * *
“唔……”
白樱兰感到头疼,整个人昏昏沉沈的。
“明智……”
白樱兰一张开眼,赫然发现自己不在医院,而这儿也不是冷宫神的家里,更不是他的住所,那这里究竟是哪里?
正当他这么想着时,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冷情!我亲爱的冷情,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见到他,白樱兰心忖:难怪当初他一见到明智秀时,就直觉得他似乎挺面熟的,而且还打一开始就对他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想开枪杀了他。
现在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何会讨厌他到恨他的地步了,因为,他就是当初害死织田信长、背叛织田信长的明智光秀。呵……怎么他越想逃离这场恶梦,却反而更陷入恶梦中呢?呵呵!原来被困在前世的人,不是神而是他。
白樱兰在心里对自己苦笑。
“冷情?”
明智秀看着一言不发的白樱兰。
“你找我有事吗?”
白樱兰冰冷无情的对着明智秀说。原本他就不喜欢这家伙,再加上知道他是害死织田信长的人,他就更讨厌这个人。
“冷情,你那么喜欢那家伙吗?”
明智秀低下头直视着白樱兰,一点也无惧他那冰冷得教人直打冷颤的眼光。
白樱兰实在是不想理这家伙,他非常的不高兴;这家伙害死了信长大人,到今生还死缠着他!这就算了,现下还把他绑在床上,他怎么可能会理他?
“怎么不说话呢?为何你不辩解呢?”
明智秀露出哀伤的神情,他多么希望能从白樱兰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是那么地爱着他,难道他就是不明白吗?
“你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白樱兰偏过头,不想再去看那张教他看了就想吐的脸。
“告诉我,不是的;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在乎他。说呀!冷情,快告诉我。”

明智秀伸手去摇晃白樱兰。
“你又喝醉了吗?”
白樱兰咬牙切齿地忍住身子的疼痛,不喊出声来,他不许自己在这家伙面前示弱。
“醉?我醉了?呵呵!醉的人不是我,应该是你才是;冷情,向来冷漠无情的你,为何会去当那个人的保镖呢?为何会用身子去保护那个人?为何不干脆让那个人被撞死算了?为何你非要用你那漂亮的身子、我所爱的身子去护着那个人呢?告诉我!冷情,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非那件事的主谋是你?”
“呵!是不是我又如何呢?那一点也不重要。冷情,你只要告诉我,只要回答我,其实你一点也不在乎那个人,你是逼不得已的就好了。”
“是不是又如何?这不重要。”
“不重要?谁说不重要的,这非常的重要。莫非冷情你真的那么喜欢那家伙?不……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在同我开玩笑的吧!呵,别玩了,冷情,乖!告诉我实话,告诉我你是不在乎那家伙的。”
白樱兰再度偏过头,他知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反抗明智秀;如果有的话,他可能会当场杀了他,因为他居然害了他最爱的人……最爱的?我……
呵,原来他还是那么地在乎他、还是爱上了他呀!他不是应该要恨他的吗?恨他为何丢下他,恨他为何到今生还硬是困住他、束缚着他不放的吗?怎么他仍会爱上他呢?他不是个早就没有爱的人了吗?
“冷情,你知道吗?自从那家伙硬是把你扣在他身旁后,现在的你出落得更美了……”
明智秀伸手轻抚白樱兰的脸庞,突然用力把他的脸扶正,用他那似要喷火的眼直视着白樱兰。
“冷情,告诉我,是不是那家伙抱过你,硬是占有了你,你说!”
白樱兰没有回应。
“冷情,你为何不说话呢?”
“对你,我早已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么你是默认了吗?可恶!”
“这不关你的事。”
“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你,这样够清楚了吗?”
明智秀先是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
“不喜欢我?会的,你会喜欢我的,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进而地爱上我;然后,求我……不断地求我爱你、求我拥抱你。”
“呵,是吗?”
“没错!”
“你做什么?”
明智秀先是把白樱兰的手绑在床的两侧,接着拿了支针筒及一瓶药水出来。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我?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明智秀把针施打在白樱兰那白皙瘦弱的手臂上。
白樱兰冷冷地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想占有你的。”
明智秀低下了头,想吻白樱兰的唇,但白樱兰及时地偏过了头,所以,明智秀并没有如愿地吻到他的唇瓣,只有吻到他的脸颊。
“你乖乖的,你要乖乖地喔!别乱动,这样才不会痛喔!这样我才不会不小心伤害你。”
明智秀伸手抚摸着白樱兰的脸,抚摸着白樱兰的身体。
白樱兰直觉得恶心得想吐,幸好还有隔一层衣物,不然他可能会当场吐出来。
“你一定想知道我究竟是对你施打了什么吧!我不会骗你的,只要你想知道的事,我绝对不会欺瞒你的。冷情,我刚才帮你施打的是我所发明的催淫剂,它掺了点大麻及催情药物,等会儿你可能会感到很热、非常地热,不过,没关系的,你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帮你脱衣服的,或者你想要什么,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一定会照做的;即使是要我抱你也没有关系,我不在乎的,真的……虽然你已经被那个家伙给碰过了,但我不会生气的,真的!我不会对你生气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那个人给强硬占有的,对不对?。”
这家伙在想什么居然给我打催淫剂!
“冷情,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杀了那个碰过你的人。这世上,只有我才能碰你,只有我才有资格抱你,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你;你一定很生气吧,没关系。冷情,我会杀了他的,你别生气了喔!
冷情,如果待会儿你想要的话,直说无妨,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努力地满足你的,你绝对不可以再去找别人喔!那样才乖!”
白樱兰已经气得不想再跟他说话,他偏过头闭上了眼,希望这只是梦而已,等会儿冷宫神便会来唤醒他。
“嗯,对了,我差点就忘了,堂主刚才派人找我去,我先去做个解决,你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喔!不要乱动,也不许你乱跑喔!不然,我可是会非常生气的。对了,你等会儿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没关系,稍稍忍耐一下,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我一回来就马上满足你,所以,你要乖一点喔!一定要听话。”
明智秀再度吻了吻白樱兰的脸,便起身离去。
信长大人,您会来救我吗?神,你知道我在哪里吗?知道我不见后,你有在找我吗?还是以为我是故意离去,然后再度弃我于不顾呢?你会来找我吗?神!
白樱兰努力地想挣脱,而他也开始觉得不舒服,体内有一股燥热慢慢浮现。
“可恶!”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似乎慢慢地流失,换上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怪异感觉,看来催淫剂的效果已慢慢地产生。
白樱兰听到些微的声音传来。可恶!该不会是那家伙回来了吧!不可能,哪有才出去就回来的?白樱兰挣扎得更用力。
“兰……”
白樱兰愣住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他在做梦吗?是他的幻觉吗?不然他怎么会听到神的声音呢?
“兰……兰!”
冷宫神冲进了白樱兰所在的房内,当他看到被绑在床上的白樱兰时,他先是放心,然后接着怒气直升。
“神!”
白樱兰看到冷宫神时一愣,不禁怀疑这是梦。
“你没事吧?兰!”冷宫神上前帮白樱兰解开束缚。
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白樱兰有满腹的疑问想问。
白樱兰的双手一得到自由后,立即抱住了冷宫神的颈项。
“兰!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想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神是真的在这里,是真的来救他了。
“我们快走吧!不然,那家伙就快回来了。”白樱兰焦急地对他说。

“来不及了!呵,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冷情,你居然这样对我,居然当着我的面抱别的男人。”
“呵,我们也该有个了断了,明智光秀!”
“了断?明智光秀?”
“没错!你为了兰,从前世到今生都不断地与我对抗,到最后甚至背叛了我,不都是为了兰吗?那么,今生我们也该有个了断,把一切做个了结吧!兰我是不可能让给你的,他生生世世都是我的,除了我,他是不可能爱上别人的。”
在平时,白樱兰如果听到这番话,一定会用力地反驳回去。但今天他并没有,他只是沉默地靠在冷宫神的怀里,因为他知道这个鸭霸男说得没错,他的确是爱着他的。
前世他是如此地爱着信长大人,虽带着对他的怨恨来到今世,然而,再度面对他时,他还是再度被这霸道男人给吸引,不但无法恨他,还再度陷其中,无法自拔。
看来,他真的是被这个霸道男给捉住了,再也无法逃脱,生生世世都无法离开他。
“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来做个了断吧!什么前世、今生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是不可能把冷情让给你的。打从我第一见到冷情时,我就爱上他了,我知道他是非我莫属,他是属于我的,只有我才能爱他,但是,你居然趁我不注意时抢走了他,而且还碰了他,我不会原谅你的,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冷宫神,正所谓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进!你都自动上门来送死了,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白樱兰伸手抓紧了冷宫神的手臂,冷宫神用眼神安抚他后,轻轻地拉开他的手。
“没事的,乖乖地在这儿等我。”
冷宫神在他的耳畔低语,并快速地吻了一下他的唇瓣。
明智秀一看到冷宫神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吻白樱兰,而且白樱兰还任由这家伙吻他,他就一肚子火无法消;他相信如果没有杀了这家伙,他那满肚的怨火一定无法消退。
明智秀从衣内取出手枪,正要朝冷宫神扣下扳机时,冷宫神一个脚便把手枪踢离了明智秀的手,一个转身把不知自何取来的刀子架在明智秀的脖子上。
明智秀想反手乘机用手肘攻击冷宫神的心脏,不过,冷宫神察觉到了,他动作更快地一跃而起。其实,如果他真要明智秀的命的话,恐怕明智秀早已丧命。
“住手!”
冷宫神停下了动作,快速地回到白樱兰的身边。
“堂……堂主。”
明智秀在看到堂主时,有点错愕。
“堂主?”
白樱兰也觉得奇怪,怎么连堂主也来了?
冷宫神小声地在白樱兰的耳边说:“是他告诉我你在这儿的。”
“堂主告诉你的?堂主知道我在这儿?不!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认识堂主的?”
“我晚些再告诉你。”
“明智,你输了,你自己也该知道才是,如果冷宫神要你的命,你早该死了。既然打不过,何须再挣扎呢?”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面少年走了进来。
“堂主,即使如此,我……”
“不过,你打不过冷宫神是应该的,他那家伙恐怕是连我也打不过。”
白樱兰怀疑地看着冷宫神。连堂主都打不赢他?他真的那么厉害?
“明智,你输的,不只是在功夫上,连爱情、心智,你都比不上,你还能用什么来爱冷情呢?”
冷宫神冷不防地一把抱起了白樱兰。

“哇……”
白樱兰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抱住冷宫神的颈项。
“谢了!”
冷宫神对黑衣少年点了点头,抱着白樱兰就要离开。
“慢着!你还没有打赢我,你……”
“明智!”
少年冷冷地看了明智秀一眼,明智秀当场就噤声不语。
“冷情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珍惜他的。”
冷宫神抱着白樱兰转身离去。
明智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所爱的人被带走,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明智,你离开这里吧!你要知道,很多事是你再怎么求也求不到、你再怎么勉强也强不得的;忘了这里的一切,到外头去,等你有所成长时、等你懂了后,再回来吧!”
“我……”
少年看了明智秀一会儿,淡淡地摇了下头,转身也跟着离开。

* * *
冷宫神带着白樱兰回到家中,而非医院;当下的他已无法再信任医院了,连顾个病人,都可以顾到人不见了还不知道。
而且,他再也承受不了再一面对失去兰的痛苦,再也无法面对那种焦急到极点的感觉;或许这一,让他多少可以感受得到兰当初的心情,那种痛心的感觉。
“怎么了?兰!”
白樱兰根本就无法开口说些什么,他只能拼命地压抑住体内不断涌现的异样感受。
冷宫神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打从他抱兰离开明智的住所后,他就一直觉得兰似乎怪怪的,浑身滚烫、呼吸紊乱,再加上眼神迷蒙,这简直就像被下了催淫剂似的。
催淫剂难道那家伙对兰用药?
“兰……”
白樱兰突然伸手抱住冷宫神。
“神,嗯……帮帮我……我好热……”他摇晃着头向冷宫神求助。
冷宫神低声咒骂着:“可恶!”那家伙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兰的身子很虚弱吗?幸亏是他赶到了,不然……
“神……呜……嗯……”
冷宫神俯身吻住了白樱兰,小心翼翼地不伤到他。他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这样对兰,他不知道兰才刚从昏迷中醒来吗?
冷宫神有点后悔,他竟没狠狠地教训一下那家伙。
“嗯……唔……”

白樱兰自动地轻启双唇迎上了冷宫神,让他的舌地探入他的口中,与他的舌交缠。
冷宫神的手正忙着脱掉白樱兰身上的衣物,轻轻地抚弄着。
“不……神……啊……”
冷宫神离开了白樱兰的唇,开始不断地用唇、用手在白樱兰那白皙光滑的身子上四游走,点燃了一簇簇的火苗。
“神……不……啊……”
白樱兰摇晃着头,伸手拥紧他的背。承受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他简直就像是在大海里浮沉,只能紧捉住他;不然,他可能会沉入黑暗之中,再也回不来了。
“啊……嗯……”

* * *
白樱兰硬是被冷宫神强迫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等到冷宫神出门,他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别开玩笑,我才不想躺在床上当木乃伊呢!只不过受了点小伤,再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而已,其实我健康得很。”
白樱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打算运动一下筋骨,否则他真的快变成木头人了。
突然,白樱兰听到由外面传来了时大时小的争吵声,一会儿过后,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
“白樱少爷,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有一名自称是高田小姐的人,她坚持非见你不可。”
白樱兰犹豫了一下,他才见过她一面而已,她会有什么大事非找他不可呢?
“带她到会客室吧!我一会儿就去。”
“是,白樱少爷。”
白樱兰叹了口气,靠着墙边换衣物。好累喔!平常会有神帮他,但这会儿神又不在,他又不想让别人帮他换……
* * *
当高田玲香离去后,白樱兰仍呆愣地一个人坐在会客室好一会儿,直到佣人们来通知他用餐时间到了。
白樱兰搁下动也未曾动过的食物,站起身子,慢慢地一步步走回房间。
他回想着高田玲香所说的话――
你到底是谁?为何神会那么在乎你?为何神会让你和他一起住呢?
你可是个男人,凭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男人?我劝你识相点,如果不想再像这一样受伤的话,就赶快滚出这里,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神和我在一起是最好的安排,我可以为他生孩子,我可以帮助他的事业。而你呢?你能帮神做什么?你只是他的负担、只是他的麻烦。
我求你离开,这里不适合你。为了神好,请你离开……你想要多少钱,出个价吧!我会给的,只要你走……
我爱神,比任何人都爱他。把神还给我吧!
白樱兰合上房门,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有一堆担心他的佣人们。
他靠坐在房门旁。

“离开?呵呵!这不是我早就打算好的吗?我不是早就告诉自己,等伤好了就走的吗?为什么我还会难过?为何我还会流泪呢?
我为何要哭?我不是早就明白,自己对神来说只会是个负担不是吗?我在神的身旁,只会替神带来极大的社会压力、人们异样的眼光罢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
* * *
白樱兰放了佣人们一个晚上的假,独自一个人待在房内等待冷宫神的归来。他决定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冷宫神回来后,他主动要求冷宫神拥抱他,并努力地回应着……
这是最后一了。我是真的爱你,或许我曾恨过你,但是,我还是无法自拔地再度爱上了你……所以,我这么做是对的,我这么做,对你、对我,或是任何人都是好的……
我是个男人,又是名沾染着鲜血的杀手,又有何资格待在你身旁呢?
白樱兰望着陷沉睡中的冷宫神,喃喃地道:“请你原谅我的离去,请你忘了我的存在,我们都不应该再被前世之事给束缚住,我们都应该重新开始。这份不该有的爱,就让我带走吧!请你忘了我……”
他悄悄地起身,轻轻地在冷宫神的额头印下了个吻便离去。
9
白樱兰坐在吧台边,静静地喝着酒。
电话突然响起,何爹接起了电话,不知说了些什么。不过,对白樱兰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你想退出残咒堂吗?”何爹挂上电话的同时,看着白樱兰问道。
“又如何?”
“堂主有指示,如你真想离开残咒堂可以,你有两条路可走。”何爹边擦拭着酒杯边说。
“两条路?”
“一条是回去保护那个人。”
白樱兰想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是他自己选择离开神的,如今又如何能回去呢?而且,曾是杀手又是男儿身的他,只会是神的负担而已。
“另一条是,杀了等会儿第一个进来的顾客。”
“第一个进来的顾客?”
何爹看也不看白樱兰,点了点头,继续他的工作。
“会带来麻烦的。”白樱兰喝着已被他的手温热的酒,淡淡地皱起眉头。
“没问题的,这里有我来理。不过,堂主希望你不会选这条路走,而我……我也不希望。”
“那我该怎么做呢?”白樱兰放下了手中未喝完的酒,询问着何爹。
“我该怎么做呢?我又能怎么做呢?”
“冷情,在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我想你早就知道,只是你不敢去面对它罢了。”
“何爹!”
“杀手这条路不好走,今天走过了,明日还能如此相安无事吗?冷情,你还年轻,别把事情复杂化,照自己的心意去走吧!”
“何爹,我是个杀手,一个双手沾染鲜血的男人,只会是他沉重的包袱,我无法帮他做什么,什么也无法为他做。”
“你可以陪在我身旁,我只要你,谁也不要。”

“呃?神!”
白樱兰听到了极为熟悉的声音,这是他想见又不能见的人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是不是自己想他想到出现了幻听。
“兰,看我。”
白樱兰沉默了,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自己是否该回头,是否能回头去看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呢?
“兰,你为何要走呢?”
白樱兰感觉到冷宫神向他走了过来,他仿佛可以感觉到冷宫神的体温,他压抑住自己想奔进他怀中的冲动。
不行!是他自己选择要离开的,他不能再回头……
“你要选第二条路走吗?”
白樱兰愕然地头看着何爹,缓缓地摇头。
怎么可能呢?他不可能会选第二条路走的,如果今天第一个进来的是别人,或许他会;但这会儿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最爱的人,从前世爱到今生的人,他又如何下得了手呢?
冷宫神来到白樱兰的身后。“我是你痛苦、烦恼的来源吗?”
白樱兰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冷情,冷宫少爷为了你,去求堂主告诉他你的下落,还说就算要他让出冷宫集团也可以,冷宫少爷甚至把枪抵在自己头上,他告诉堂主说,如果他让你那么痛苦的话,他这条命就不要了。冷情,有些事情要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不要让自己后悔了。”
“傻瓜!”白樱兰呆愣了下。这个鸭霸男为了他,居然……他怎能那么做呢?
“兰,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这条命就给你,只要你能自由就好。”
“你这……这个鸭霸、狂妄、放肆的男人,前世就已经把我害得那么惨了,今生还不肯放过我!”
“兰,那你要我怎么做呢?我爱你,我只爱你;我只有你,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回到我身旁,即使要我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白樱兰回头看向来冷冽的冷宫神,见他居然露出一抹哀伤的表情对着他苦笑。
“兰,我……”
冷宫神话尚未说完,就突然被白樱兰抱住。
“兰,怎么了?”
“我会是你的大包袱,会是你一个沉重的负担,会是你众多麻烦的根源……”
“我只要你。”
“我是个男人,又是个杀手。”
“我要你。”
“我什么也无法给你。”
“我爱你。”
“呆瓜!如……如果你下再随便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再也不会原谅你的。”白樱兰起头来看着冷宫神。
冷宫神轻轻地在白樱兰的唇印下了个誓言之吻。“我的命是你的。”
“不能再丢下我。”

“这应该是我要说的才是。”
冷宫神吻着白樱兰的额头说道。“兰,前世我后悔自己丢下你,但是,今世你已狠狠地好几都弃我于不顾,不怕我担心、不怕我着急,而我从不曾见你后悔过。”
“嘻!呵呵!”白樱兰笑了出声。
冷宫神紧紧地拥着他。“别再离开我了,好吗?兰!”
“不会了。”

* * *
冷宫神在白樱兰的苦苦哀求下,放过了高田玲香,原谅了高田玲香与明智秀合谋制造了那场伤了白樱兰的车祸,也原谅了高田玲香逼走白樱兰的事。
白樱兰知道,而他相信冷宫神是懂得的,懂得大家只是被前世的爱恨情仇给绑住而已,他们都是因为爱而再转世;不说明智光秀为了爱而转世,就连浓姬也是因前世爱着织田信长,所以今生才会转世成高田玲香再度来追随着冷宫神。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吗?
白樱兰并没有选择走第一条路,他已不想再当织田信长的随从,也不想当冷宫神的保镖,但他也不可能选第二条路走。
他自定了第三个选择,今生的他选其所爱,今生的他要倚靠在所爱的人怀中,让所爱的人来保护他。
* * *
“嗯……神,怎么还不睡呢?”白樱兰动了一下,张开眼才发现冷宫神还是清醒的,他正半坐在床上看着他。
“不想睡。”
“不想睡?怎么了?”
他半撑起身子看着冷宫神一会儿后,他明白了,明白他在害怕,害怕他又会在他入睡时离开。
“傻瓜……”他伸手抱住了冷宫神的颈项,靠进他的怀里。
“兰……”他的兰向来是那么地聪明,他是不可能瞒得了他任何事的。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堂主的。”
“嗯,我和他是段孽缘……和他认识以来,惟一一的好就是找回了你。”
“孽缘?”
“嗯!兰,你不累吗?那我们就来做会累的事,如何?”
“会累的事?嗯……神……”白樱兰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他逃出冷宫神的怀中,侧身背对着他躲回棉被。“要做你自己做,我不奉陪。”
“呵呵!兰,少了你可做不起来。”
“我要睡了。”他才不想理他咧!他可不想明儿个又起不来,还全身酸痛得要死。他不要!
冷宫神躺了下来,伸手拉过白樱兰,让他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
“我爱你,兰。”
“我也是。”白樱兰快速地在冷宫神的唇上印下个轻吻,再度靠回他的胸膛上。
“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嗯……”
白樱兰闭上沉重的眼。是的,他们会幸福的,一定……他是如此信着。
今生、来生……只要能在神的怀里,那么他就会幸福的,其他的,也没什么好求的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