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报恩》(完结)作者:祀风
楔子
人们都好奇天界是什麽样的,其实天界也就是那样的。用二太子的话说,就两个字,无聊。这不,那些无所事事的小仙们又聚在一起嗑著瓜子开著茶话会。
“最近我瞧二太子满脸堆笑,而且笑得”
“很奸诈!”
“对!我看啊,又要有人倒霉了。”
“不知是谁啊?”
不要是我不要是我啊,众小仙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中最少的也被二太子整过三回以上,说起往事真是不堪回首,但另一边又抱著幸灾乐祸的心理等著看好戏。
正聊得开心的时候,突然一道雷劈下,吓得小仙们容失色。
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一道雷劈下,将秦衍的屋顶劈了个大洞,正中他的脚边,差几毫厘估计这脚就废了。
秦衍看看还在冒著烟的出事地,再看看那个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摇著万年不离手的纸扇,带著一脸胸有成竹的笑容,意思是在说"看吧看吧,货真价实吧"。
手里的纸不觉被秦衍捏得更紧了,看来契约果然不假,并且还真灵验。
“我也是为了兄弟好啊,“二太子依旧笑得很欠揍,扇子也有节奏地摇啊摇,像能摇出朵似的。“报完了恩就离成仙又近了一步,你辛辛苦苦修炼不就是为了那一天?”
“哼,你是为我好吗?“秦衍冷笑,和二太子相交数百年,早就把他的性格品性摸得清清楚楚了,“难道不是因为最近过得太无聊了?被你整过的人见了你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哈哈,有吗?本太子的人缘可是在天上人间都出了名的好啊。“二太子笑得令人感觉如沐春风,可惜了这张温文尔雅的脸,偏偏长在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人身上。
“怎麽,没人供你消遣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衍,你这麽说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我是那种不讲兄弟义气的人吗?”
秦衍立刻回了他个肯定的眼神。
二太子装做没看见,继续做出一副"兄弟情意重"的表情,说:“我也是看你很无聊,想找点事给你做做,整天闷在家里会出问题的,尤其在暝尘走了之後”
话音未落,一团火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打面门而来,饶是二太子反应神速堪堪避开却还是没能保住手中的纸扇。
二太子看著陪他熬过一千三百五十六天寂寞无聊无所事事岁月的夥伴变成灰烬,不觉扼腕叹息。同时又庆幸,反应再慢点变成灰的就怕是自己了。只要讲起暝尘,秦衍翻脸的速度就跟翻书一样,自己怎麽就不小心说漏了嘴呢。
“我的事不用你费心,等这件事完了再找你算帐。”
听到秦衍阴狠的语气,二太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家夥,但秉著一贯惹完麻烦看完好戏再说的乐观心态,後悔也只在二太子脑海中晃了晃就没了影子。
“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吃宵夜吗?”
“没有没有,我这就走。“二太子说著赶忙闪人,这麽明显的撵人态度再不走就真等著被烧成焦碳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某日二太子百无聊赖,就是翻那一本本厚厚的落满了灰尘的尘缘簿,他边翻边打著哈欠,直到让他突然看到了某件事,一下子振奋了精神。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当秦衍还是一只小小的狐狸的时候,他有一中了猎人设下的圈套,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书生,救了他。这个老套的故事就一不小心让二太子有了整人的想法。不对,想法他是天天有的,应该是有了借口。
不过他还能不了解秦衍,怎麽可能为了成仙就去报恩呢?要怎麽办呢?当二太子看到弥月那张笑得温柔无害的脸时就有了办法。
於是他叫弥月带著天庭最好的酒去找秦衍,这种酒喝上三杯再海量的人都铁定倒下。而秦衍就算戒心再重,碰到弥月这个出了名的老实人送来的酒,都会放心地喝下。等到秦衍醉了,躲在暗的二太子再适时的出现,将秦衍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事先准备好的契约上。看著白纸黑字外加一个手印,二太子露出了奸计得逞,不,是大功告成的笑容。
狐妖秦衍,发誓愿卖身於恩人沈天綦三年,尽心服侍小心照顾,以报答沈天綦八百年前救命之恩,如有违誓,便遭五雷轰顶灰飞湮灭。
事後,二太子问弥月:“你怎麽愿意帮我干这种事?不像你的为人?”
弥月笑了,眼睛弯弯的,然後很无辜地说:“因为,我也觉得很无聊啊。”
二太子恍然大悟,其实整整脾气火暴的阎王或是性格阴郁的秦衍都没关系,千万千万不能得罪的是眼前这个被所有人都公认为好人的人!
1
身为某著名服装品牌首席设计师的沈天綦,才年过三十在业内就已经名声显赫,除了因为他本身才华横溢又师出名门外,还因为他铺天盖地的绯闻八卦,并且男女不忌,娱乐报上的头条经常就是他跟某某女明星出双如对,他跟某某男模特举止暧昧。
午夜,一辆银色的跑车停在豪宅前。
车内,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穿著低胸的小礼服,头发高高的挽起,看起来美W性感。“真的不进去?”
“方便吗?“驾驶座上的沈天綦侧头看著她,带著轻浮的笑容,“我可怕毁了你玉女的形象。”
“当真?“女人一边问一边有意无意地撩拨头发。
“真的,好了,下再去找你。“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但人太难缠後台又硬,沈天綦虽然喜欢美人,但对麻烦一向敬而远之。在这个圈子里,寻刺激是一点,明哲保身才是关键。他身体前倾在女人侧脸亲吻了一下,“晚安。”
女人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露出迷人的微笑,“晚安。”
沈天綦目送她下车,瞥见後面在不远停著的一辆黑色轿车。都跟了一晚上了,还真是好毅力。沈天綦无所谓地笑了笑,对於无不在的狗仔队他早就习以为常,反正头版多上一少上一也没差。
第二天,沈天綦被一阵又一阵坚持不懈的门铃声吵醒。刚想开口骂人才醒悟到管家前几天就已经辞职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爬起来开门。
美人!
沈天綦从睡意朦胧的状态一下子转入呆滞。
细细的眉,眉心的朱砂痣鲜红欲滴。狭长的眼睛,眼角上挑,黑色的瞳孔,像有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魔力。利落的短发被染成了银色,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W妖冶。
“沈天綦?”
冰冷的声音把他从痴中唤醒过来,而男人眼中流露出的鄙夷更让他有些窘迫。
“秦衍,管家。”
“你好。“沈天綦侧身让他进来,脑子里却还在疑惑著,请新管家的事情他拜托给了助理安娜全权负责,难道安娜已经替他找好了,那怎麽都没有跟他提过?又或者安娜说了,结果自己忘了?算了,不管那麽多,有这麽美人做管家是件多麽求之不得的事!想想以後的日子
不行不行,要注意形象!
“咳咳,“沈天綦清了清喉咙,摆出一个成功人士该有的沈稳和风度来,“我想我的助理安娜已经跟你提过了大致的情况。”
进了屋的秦衍已经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没错,她说前一个管家走前还去法院告你性骚扰,最後了笔钱庭外和解才了事的。”
“呵呵,“沈天綦笑笑,对这类事他向来不甚介意,“安娜倒是把什麽都告诉你了。对了,要来杯威士忌吗?”
客厅靠墙的最左边有一个沈天綦精心设计的吧台,那里的灯光更偏昏暗,尤其在晚上会很有情调。
秦衍示意不用,於是沈天綦替自己倒了一杯,“其实你平时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把屋子收拾干净,擦擦窗子啊,时常给地板打打蜡,还有负责每日的三餐。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最里面的那间。有问题吗?”
沈天綦自然而然地认为,安娜找来的人,肯定既有能力又有经验,所以他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
“没有。”
“很好。“沈天綦点点头,然後上楼补觉去了,只有睡足了才有精神调戏美人啊。
而他离开後,秦衍用客厅里座机打了电话。
“是安娜小姐吗?”
“沈先生让我转告你,管家他已经找好了。”
“啊?“安娜有些惊讶,“我知道了。“无奈地看看手边前来应聘的简历,害她还很认真地筛选了很久,现在只有扔掉了。
沈天綦对他的心理医生这麽说: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一个念头,把他搞上床。”
2
沈天綦一直认为,秦衍干管家这行是件多麽愚蠢多麽错误的决定,以他的条件绝对可以成为名模。
後来他就明白,比起这个来,他聘请秦衍做管家才是真正愚蠢错误的决定。
中午。
沈天綦双手抱胸,倚著厨房的门,饶有兴趣地看著准备下厨的秦衍。想想这个银发美人穿著围裙的样子,就让人有扑倒的欲望。秦衍也看著他,两人对视一分锺後,秦衍镇定自若并且理直气壮地说出两个字:
“不会。”
沈天綦愣在那里足足五秒锺,等他终於把这句话消化完後,露出了自认为亲切迷人的笑容,说:“没事,今天我来做。”
其实,他很想吼:“不会做饭你来做管家吃饱了撑的啊!”
但他还是凭著这些年工作上培养出来的绝对好的涵养,忍了下来。只有安慰自己,为美人下厨他乐意至极,不是有这麽一句话,“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身体,先要抓住他的胃”。
“等一下,“这种时候秦衍自然不忘火上浇油一下,他把围裙递给沈天綦,打量了一番,说,“恩,粉色很称你。”
然後出去泡了杯绿茶,抱著笔记本开始玩WOW,很是惬意。
而在厨房里,杀气冲天,那一刀刀下去狠且准,好象那些菜啊肉的都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经过长期不断坚持不懈的磨练,还有秦衍近乎苛刻的挑剔,沈天綦从厨艺平平最终变为可以与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媲美。
安娜後来感叹,一个大少拥有这样的厨艺简直就是奇迹。
沈天綦说:“我能忍下来,才是真正的奇迹。”
早上九点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沈天綦八点起床。
往常,他起来下楼後都会看到热腾腾的早餐摆在桌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布上。容貌娇好的管家站在一旁,笑得很温柔,说:“沈先生,早上好。”
你突然就会觉得生活很美好。
可是,今天,什麽都没有!
没有阳光,没有早餐,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沈天綦怒了,一下子冲上楼,打开了房门。
“秦──衍!”
“恩?”
听到秦衍迷糊的声音,沈天綦的怒气就去了大半,再看到他坐起来,揉揉眼睛,睡衣的一边滑落半露香肩,沈天綦早就忘了他有生气这回事。
“什麽事?”
“没事没事,“沈天綦满脸堆笑,当然怎麽看都怎麽不怀好意,“就是想问你床睡得习不习惯?不习惯我马上换一个。”
“哦,还好。还有事?”
“没事了,你继续睡。”
沈天綦轻轻地关上房门,与方才的破门而入完全是两种气势。
等关上门他才猛然想起此行目的,怎麽就被美人给迷惑了呢?再看看门把手,唯有叹气,算了,出去吃吧,下再说。
八点半,沈天綦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某家著名餐厅,吃著他的早餐,看著外面的景色。然後,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沈天綦,家里怎麽没早餐?”
“你没做当然没有!“沈天綦很想理直气壮地这麽说,可他悲哀地发现他对秦衍早上带著重重鼻音的声音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没有吗?那出去吃吧。”
“可是我好饿。”
天呐,听到秦衍带著撒娇的口吻这麽说,就是他要天上的月亮沈天綦也立马摘给他。“好,我马上回来,你等著。”
沈天綦点了超大份的早餐打包带回家,可惜当他连闯了数个红灯超速赶回来的时候,那个在电话里很可爱的秦衍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到还是那个悠闲地喝著绿茶,抱著笔记本打游戏,毫无表情的管家。
结果,会议沈天綦迟到二十分锺,在大家的注目礼中尴尬入座。
就这样,沈天綦把做早餐的任务也包下了。
沈天綦看到洗衣机里扑出来的衣服,终於忍无可忍,说:“这都几天的衣服了,怎麽还堆在那里。”
秦衍的目光都没有离开电脑屏幕,说:“你不是个设计师吗,这麽快就没衣服换了?”
“不是”
沈天綦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那有什麽好叫的。”
刚想反驳,秦衍又接著说:“怎麽?习惯了指使别人连个衣服都不会洗了?还想每天打扮地光鲜体面?”
在秦衍的冷嘲热讽面前,沈天綦马上缴械投降,撂起袖子管想想还是自己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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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著,再不洗就发臭了,我可不想家里招苍蝇。”
秦衍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就这样,沈天綦就把家里洗衣服的活包下了。
经过数番交战,都以他的完败告终。
就这样,沈天綦把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给包下了。
沈天綦很愤怒地对他的心理医生说:
“要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我早就把他吵了!”
连在旁看热闹的二太子也看不过去了。
他说:“衍,你不能这样啊,你是来报恩的,你不能虐待恩人啊。”
“我虐待他?“秦衍挑眉,“原来你没有见过我怎麽虐待人的啊?那我虐给你看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太子赶紧解释,他可不想弄出什麽伤残事故来,“我是说,他好歹救过你一命,你应该好好对他。
“我当然会好好对他的。”
明明秦衍是笑著说的,可二太子却只觉得毛骨悚然,沈天綦你就自求多福吧。
3
当然,让沈天綦愤怒的还不只这件事,让他吐血的是美人在家里住了几个月,他一点豆腐都没有吃到,更不要说有什麽进展了。
沈天綦先打算用浪漫攻下秦衍,这招早已被证实过无数是有效可行并且便於操作的。烛光晚餐,悠扬的音乐,还有个英俊不凡的男人温柔情的目光,还怕他不手到擒来?
於是,在某天晚上,沈家的餐桌摆了两份牛排,中间是一个银制的烛台,上面有三根白色的蜡烛,烛光摇曳,关了等,再配上清缓柔慢的音乐。一切都完美极了!沈天綦这麽想著。
正当他得意著的时候,另一个主角登场了。
秦衍从卧室出来,“怎麽不开灯,没钱交电费总之被拉掉了?“说著,便去开了灯。
“慢著!”
刚想出声阻止,灯就亮了,蜡烛也被秦衍干净利索地吹灭了。眼睁睁设计好的浪漫氛围瞬间化为乌有,“哎"沈天綦失望地垂下头,无奈地叹气。
“愣著干吗,吃饭呀。“秦衍不耐烦地催促。
两个面对面入座开吃,可惜当沈天綦还沈浸一计不成第二计如何实施的思考中时,突然一道白光从他眼前晃过。原来是一把餐刀从他耳边"刷"的飞过,直直地插入身後的墙壁,几缕发丝飘然落下。沈天綦呆呆地看了看刀,再转头看秦衍。
秦衍若无其事地说:“用刀叉果然还是不习惯。“然後起身去厨房拿了把新的。
沈天綦问朋友借了游艇约秦衍出海。
秦衍站在甲板上,海风吹乱他的头发,夕阳的余辉照在他的脸上,不同於平日的摇曳,反而有种静谧的美。沈天綦站在不远看著这美景出神,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不管遇到什麽困难,也要追到秦衍!
沈天綦的计划是,在大海夕阳如此美景之下,人的警戒心通常都会降低。所以当他拿著一杯酒,走到秦衍身後,从後面环住腰,然後在他耳边轻声地说话,将酒递到他的嘴边。
想著,沈天綦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惜,当美人纤细的腰就在眼前是,他脚下却一滑,只见秦衍迅速地闪人,他一路滑出并跌出栏杆直接落水。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沈天綦在水里拼命地扑腾。
而秦衍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样子。“咦,附近都没有鲨鱼吗?真没意思。”
当然,秦衍还是没有放几头鲨鱼下水,尽管他心里犹豫了半天。
沈天綦被救上来後,感冒了一周,并且从此对出海产生了恐惧。
根据沈天綦事後的陈述,他说:“当时好象背後有什麽力量一直推我下水一样。”
沈天綦是个比较自恋的人,他除了对自己的脸有信心,对自己的身材也有绝对的信心。所以他觉得,为了得到秦衍,出卖一下色相也是可以的。当然,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是很乐意并且迫不及待地想出卖,最好连肉体一体出卖。
可惜,有人肯卖,没人肯买。
浴室里,沈天綦正在洗澡,洗著洗著就大喊了声:“秦衍,替我把内裤拿进来,我忘记了!”
过了会儿,浴室门开了。秦衍说:“我放在这里了。”
然後就这样出去了。
沈天綦皱眉想,自己洗的是淋浴,身材这麽一览无疑地展露在他面前竟然看都不看一眼?自己身材还不够性感吗?
沈天綦边往身上抹沐浴露边在纠结,突然感觉到水温不对。怎麽越洗越冷?哇,全变冷水了!
沈天綦赶紧从浴室逃出来,“怎麽全是冷水!怎麽回事!”
秦衍离开他的电脑屏幕,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大概热水器坏了,我去看看。“说著就起身离座。
洗澡洗到半路变冷水,全身都是泡泡跑出来绝对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沈天綦的满腔怒火化为简单有力地两个字:“快点!”
忘了,後面还有两个字:“阿嚏!”
不过,在困难面前,沈天綦并没有退却,反而越挫越勇。
他对心理医生说:“他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征服欲,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他!”
安娜一直都记得第一与秦衍见面的情形,她说:“走到他旁边,就感到温度骤降了四五度。”
那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15~21度,东北风~5级。
安娜跟同事聊了会儿天,将杂志翻完了一本又一本,才见上司沈天綦姗姗来迟。安娜指指手表,说:“两小时又15分锺,创新记录了。”
这是沈天綦这个月来的第七迟到──今天13号。
“这几个月来你又不参加PARTY,又没有八卦绯闻,但还经常迟到,难道"安娜眼珠子一转,说,“难道金屋藏娇?”
沈天綦瞪了她一眼,“不用做事吗!”
安娜伸个大懒腰,“不看看几点了,我都准备去吃饭了。“说著,就开始收拾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天綦拿她没办法,安娜是老总亲自招进来的,其他实习生都在打杂跑腿叫外卖时,就她变成了沈天綦的助理。听说她爸是某某公司的CEO,跟老总还是个什麽亲戚关系。总之是个得罪不起的下属。
“对了,“安娜总算从她的一堆杂物中找出了张皱巴巴的纸条,“老总找过你,叫你去趟他办公室。是不是关於下一季新装的设计图纸?先让我看看啊!”
“商业机密。别乱打听。”
“还是换代言人的事?我觉得金城武很不错啊!”
“无可奉告。”
“切,小气!啊!又差点忘了!“然後又见安娜开始翻箱倒柜,在她那堆零食杂志之间捣腾,“珊姐那里的模特照片送过来了,她说赶快选定告诉她。让我找找,照片放哪儿了?”
沈天綦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也不抱什麽希望了。“找到了拿进来给我。”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安娜被叫进了办公室。
“今晚有空吗?”
“没有!”
安娜干脆利索的回答倒让沈天綦大窘,只好解释道:“我不是打算追你。”
“没有色狼脸上刻著色狼两个字!”
“行了,“沈天綦不耐烦打断她,“我对还没发育的没兴趣。”
“你!“一句话正中安娜死穴,自己虽然平了点,但,但仔细看还是有前有後的!
“到底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沈天綦耐下性子来,继续说。
安娜狐疑地看著他,对这个声明狼籍的公子还是不得不提防的。“什麽事?”
“你不是对这代言人的事感兴趣吗?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个人选,还不错,想让你看看。”
“想让我在老总面前美言几句?我可没那麽大能耐。”
沈天綦想,倒也不笨,这麽急著撇清关系。“瞎想什麽,就是让你看看。今晚大家吃个饭,你帮忙劝劝他,我怕他不答应。”
安娜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说:“又是要追哪个啊?不过我有什麽好?”
沈天綦真想夸她聪明。“下请你吃日本料理。”
“一言为定。看我不吃穷你!”
下班後,安娜就跟沈天綦回了家。
饭桌上,沈天綦说:“安娜,这品牌代言人的事选定了吗?”
“我怎麽知道!“安娜咕哝了句,但被沈天綦一瞪马上醒悟过来,赶紧纠正道,“哦,还没,看了几个老总都不满意。“说完,又埋头继续吃饭,看不粗沈天綦的手艺还真是很不错。
沈天綦看看秦衍没有反应,再看看安娜只顾吃饭,急了,这个小姑娘平时看看挺机灵的,怎麽那麽不会配合。
啊!安娜突然感觉被踢了一脚,抬头正想骂人就对上上司凶恶的表情。“知道了知道,动什麽暴力。“安娜使个颜色表示心领神会,笑著说:“其实我觉得你这个管家就不错,不如拿张照片让老总选选看。”
笑得还真假。沈天綦心里这麽想,表面还是要装一下的。“被你这麽一说,我也觉得他挺符合我们的品牌形象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说完,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秦衍。
秦衍也看著他们,那种目光,安娜只觉得被看得心里发毛。良久,当沈天綦都准备发表一番热情洋溢的说辞时,秦衍回答道:“好。”
沈天綦的反映是,哈哈,天助我也!
安娜的第一反映是,阴谋,绝对是阴谋!
“阴谋?“沈天綦用少有的正直表情对心理医生说,“我能有什麽阴谋?我这麽绝对做是为了他好,他以後若是出名了我就是那伯乐。”
***
沈天綦说:“老总很满意你,这品牌的代言人就决定找你了。”
沈天綦说:“这拍宣传照请来的可以业内有名的Joe,很多明星拍照都指名要他。”
沈天綦说:“这的造型师可是Kevin,公司了很大心血才请来的。”
这沈天綦可是下了血本,腆著脸叫好友过来帮忙,不过最後的成果还是非常令人满意的。这不,他正盯著笔记本里的照片留口水。只穿著一条低腰牛仔裤的秦衍摆出各种性感魅惑的造型,还有床、沙发这样的道具,这家夥绝对是勾引起人来不偿命,光是看著都让人有欲望啊。
“口水滴下来了,擦擦。”
“谢谢。“沈天綦接过纸斤,又继续欣赏照片。看著看著猛然发现不对,一回头,站在他身後面双手抱胸带微笑的人不是秦衍是谁!不过那个笑容怎麽看都怎麽觉得阴恻恻的。
沈天起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有硬著头皮干笑,说:“照片还没洗出来,现在在删选。”
“拍得不错。”
“是啊,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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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底是你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呢还是认为别人都是傻瓜?“秦衍扬眉,问。
“啊?“沈天綦擦擦头上的冷汗。该死,他紧张什麽!
“什麽代言人宣传照,不要拿你那点智商来侮辱我。没有签合同也叫代言人,明明是去年款的衣服也叫宣传照?以後骗人也换套把戏吧,都什麽年代了怎麽还停留在原始社会。”
秦衍也没有发怒,不过冷冷的语调听著更让人觉得讽刺,沈天綦无话反驳,想想自己也算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不知为何在秦衍面前就只有擦汗的份。
“记著,下用点脑子。“说完,秦衍转身离开继续对著他的电脑玩游戏。
啊?就这样完了?沈天綦愣了十秒锺才反应过来,刚才还在他面前散发著恐怖气息的男人真的走掉了,不由长舒一口气,心中大石落地,然後又死性不改盯著屏幕继续欣赏照片。
不过显然,沈天綦心中的大石落地落早了。第二天早上,他发现他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的笔记本。最後,他想到了秦衍。
“秦衍,有看到我的笔记本吗?“沈天綦小心翼翼地问。
“连屏幕都没有找到吗?“秦衍还是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我以为你好歹能找到点残骸来个告别仪式。”
沈天綦无语,算了,来问他的时候就料到了。
“没有备份,“秦衍还很好心提醒道,“不过放心,我毁得很彻底,不会流传出去的。”
“哎"沈天綦一边替笔记本里的照片默哀,一边又庆幸,还好设计图纸昨天就交上去了,电脑里那份不过是备份。
平静地度过几周,沈天綦已经换了新的笔记本,大事件就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办公室里,安娜正在为那顿大餐和沈天綦争论。“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怎麽能说话不算数!”
“我哪有说话不算数。“沈天綦只觉得头大,这个大小姐闹起脾气来还真是不分时间地点。
“都几个礼拜了,你分明打算赖掉。“安娜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没有。”
“好,“安娜一拍桌,说,“就今天,去吃日本料理。”
沈天綦无奈地解释道:“今天没空,过些日子再说。”
“我上个礼拜问你你是这麽说,我上上个礼拜问你也是这麽说,还说不是想赖掉!”
“你没看到全公司都为发布会的事情忙翻了!不会做事也别给我添麻烦!“沈天綦实在忍无可忍,生气地吼道。
这倒让安娜一下子懵了,没了声音。
此时电话铃响了。
“沈先生,紧急会议,请你立刻到会议室。”
“好,我知道。”
沈天綦进会议室,被里面紧张安静的氛围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多久,老总气势汹汹地进来了,“啪"地将一本杂志甩在桌上。
就像一个重磅炸弹,引起了整个会议室的轩然大波。
“谁能告诉我怎麽回事!为什麽雅顿新一季的服装设计会跟我们的一模一样!“显然老总在很努力地压制火气,但并不成功。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他现在就是座将要喷发的火山。
沈天綦拿过杂志仔细地看过,上面报道了雅顿新装发布会,模特身上的衣服难以置信地与他的设计惊人的相似,那些他无数个日夜想出来的样式细节,怎麽可能!沈天綦心里翻江倒海,除了震惊,还有愤怒。
“肯定是我们内部有人泄密了,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对!对!“众人七嘴八舌,一片附议声。
老总不耐烦地来回跺步,摆摆手,说:“现在的关键是想出解决方案来。衣服已经拿到工厂加工了,我们也已经对外宣布了发布会的时间,难道到时候要我们拿这些衣服去展示吗!”
会议室又恢复了寂静。
“我会尽快做出新的设计。“沈天綦冷静地说。
老总停下脚步,双手撑著桌面,犹豫地看著他,说:“时间太短。”
“我相信我可以的。”
面对沈天綦自信且坚定地眼神,老总沈吟半天,还是放心不下。
“江先生,“这时候一个娇弱悦耳的声音吸引了大家所有的目光,是另一名设计师谢乔,她说,“我这里还有份设计稿,本来我也只是打算自己练练手的。”
老总立即两眼放光,像见到了希望一般,说:“好,你明天拿过来看看。”
“是。“谢乔回答,目光却投向沈天綦,里面是赤裸裸地示威和得意之情。
沈天綦面上还要表现出镇定,其实双拳早就握得紧紧的。可恶!是谁泄露出去的,现在眼睁睁看著别人爬头,他才是这个品牌的首席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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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夜,已经有些凉,有些萧瑟。夜空却是晴朗一片,明月当头,星点点。
一条僻静的路,没有车飞驰而过,连行人都极少。一个男人神情颓废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抽著烟,领带早已被扯在了一边。路灯昏黄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增添了几分落寞的味道。
沈天綦怎麽能不失落,好端端地飞来横祸。这几个月来的心血全部都付诸东流,发布会明明是他表现的机会现在只能拱手让人,出道这些年从来没这麽窝囊过。
“啊?“突然感到手背一热,低头,竟然是一罐奶茶。顺著拿著奶茶的手看去,出乎意料地,来人是秦衍。
“啤酒卖完了,就拿了这个。”
沈天綦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像头一天认识面前的人一般。良久,等秦衍不耐烦地催促才反应过来,接过了奶茶。
握在手里,好象有一股暖流延著血脉一直传到心脏,连胸口也温暖了起来。笑容情不自禁地在沈天綦脸上展开。
“你怎麽过来了?”
秦衍整个人靠著椅背,就像他坐著的是顶级的沙发而非木制的椅子。“安娜都跟我说了。”
“是吗?“沈天綦苦笑,“不打算讽刺几句?”
“说你三更半夜在路边活像是拉客的吗?”
沈天綦笑著打趣道:“在这条街上拉客我也太笨了,站一晚上也不会有收入。”
“没事了是吧,没事就走了。”
“秦衍。”
已经起身走人的秦衍被他一叫就停了下来,回头正对上沈天綦的目光。四目相对,不知为何那种认真的眼神让秦衍愣在那里,移不开视线。
沈天綦走近,伸手抱住他。秦衍想推开,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放下,任由两个人的身体接触,感受彼此的温度,或许不够温暖,但至少不会寒冷。
时间静静地流淌,从身边流过,安静地仿佛静止,没有留下什麽,但心底的某些东西,随著它慢慢地在改变,潜移默化地,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你果然不会安慰人。“低沈的声音,带著无奈和宠溺的味道。
“你需要吗?“秦衍反问。
沈天綦的笑意更浓了,还真是了解他。跌倒了拍拍灰尘再爬起来,才是他沈天綦的作风。
沈天綦松开他,盯著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秦衍,其实我怀疑过你,泄露了那些设计图纸。”
“哦?“秦衍看著他,没有丝毫的紧张或不安。
“现在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秦衍笑了,饶有兴趣地问:“沈先生,冒昧地问一句,今年你几岁。”
“啊?“沈天綦一头雾水,回答道,“三十一。”
“我看你才十三岁还差不多,这麽容易就相信别人,你在社会上怎麽混下来的啊?”
不管秦衍怎麽冷嘲热讽,沈天綦还是说:“总之,我相信你。”
他真挚坚定的眼神反倒让秦衍有些不知所措,避开他目光,说:“站了大半天不嫌累啊,回去了,还没吃饭呢。“尽量让自己说得轻松,好象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什麽被触动了吧。
二太子摇著纸扇,笑得很别有用意,问:“怎麽突然就跑出去找他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秦衍也笑著回答:“没有人在旁边端茶倒水服侍著不习惯。”
“是吗?“二太子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其实你是关心他的吧。”
话音未落,一团火球又不出意料地向二太子袭来。
“衍,你不要每被说中都用这招!你"话还没说完,不过保命要紧,二太子赶紧先逃命去了。
6
“好累。“沈天綦皱著眉,疲惫地扯掉领带,整个人直直地摊在沙发上──秦衍旁边。秦衍也很难得的没有对著电脑,而是带著无框眼镜看报纸。
沈天綦发现秦衍的侧面还真是漂亮,眼镜又增添了禁欲的味道。
“这就是那个叫谢乔的设计师?”
“我看看。“沈天綦说著身体就凑过去,下巴搁在秦衍的肩上,一手搭在他的腰上,看上去秦衍整个人被他抱著一样。
“恩,是她。“沈天綦答得很敷衍,他的重点才不在报纸上,那只放在腰上的手早就通过衣服下摆摩挲著肌肤。细腻光滑,有些冰凉,摸起来手感极佳。沈天綦在心里赞叹,嘴上却很正经地说:“没想到报道这麽快就出来了,今天被他们缠了一晚上。”
秦衍像没事一样继续看著报纸,不过报纸上那个即使被记者追问尖锐问题还保持著风度翩翩和现在正调戏他调戏得不亦乐乎,简直判若两人。
“你的手若再往下移半寸,我就剁了他今晚加菜。“秦衍笑著说,就像不是在说什麽狠话,而只不过在说我饿了一样。
沈天綦乖乖地松手,不过差一点就能把裤子的纽扣解开了,还真是不甘心。但脸上依旧笑得很谄媚,没有露出丝毫的失望来,问:“怎麽这麽晚了还没吃,想吃什麽?”
“先离我远点,不然我没胃口。”
“好。“虽然这麽答应著,沈天綦还是迅速地在那张近距离的脸上亲了口,然後以冲刺的速度逃得远远的。不过还是顺利地看到,秦衍白皙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潮。
而这个画面,竟让他怦然心动,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丁冬丁冬”
沈天綦被门铃声惊醒,去开门一看,门外站著的是一个打扮入时但怎麽看都有些狼狈的女孩。
“我可以进来吗,天綦?“女人笑了笑,问,笑容中尽显疲惫。
沈天綦没想到是唐茜希,半年前分手後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竟又突然出现。沈天綦侧过身体,让她进来。
唐茜希看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有些意外,她坐在沙发最旁边的位置,与秦衍保持一定的距离。
“谢谢。“她接过水,双手握著杯身,但一口都没有喝。
“最近过得怎麽样?“沈天綦微笑著问,他知道一定有什麽事在这个年孩的女孩身上发生,不然她不会突然找上他。可他又尽量营造轻松的氛围,不勉强她。
“还好。“唐茜希回答,她一直低头看著杯里的水,动了动嘴唇,但最终没有开口。
“已经毕业了吧,恭喜你。”
“谢谢。“唐茜希说,但从她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她又侧头看看了秦衍。
沈天綦想她是准备说什麽,但有陌生人在旁才有所顾忌,赶紧解释道:“他是我新的管家。“6FA9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哦。“唐茜希应了声,又继续看著水杯。
过了许久,才听她开口,说:“天綦,我想请你跟我结婚。”
什麽!沈天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她。连秦衍也好奇地扫了她一眼。
唐茜希抬起头来,直视著沈天綦的目光,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请跟我结婚。”
沈天綦向来自信各种关系他都理地游刃有余,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种情形自然难不倒他。“茜希,你先冷静,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谈结婚会不会有点太突然。”
“我知道,是很为难,“唐茜希一下子变得很激动,整个人"刷"地站了起来,“但只是假结婚,我保证,很快就离婚。”
太荒唐了,这叫什麽事啊!沈天綦还是保持著镇定,很理智地说:“茜希,我希望你把事情都说出来,不然我很难帮你。”
“我"唐茜希像泄了气的皮球,垂著头,慢慢地坐下来,“我父亲逼我结婚,他说需要人要继承家业,连人他都选好了,完全不管我愿不愿意!“说著,眼泪就掉了下来,接过沈天綦递来的纸斤,边擦拭边说,“我才不要成为他的工具,任由他摆布。”
“天綦"唐茜希抬起头看著他,泪眼汪汪,美女就算哭起来也别是一番风情。“我只想到了这个方法,你帮帮我好不好?”
沈天綦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泪水,柔声说:“茜希,这个不是解决的办法,你应该回去好好跟你的父亲谈一谈,我相信他一定会明白你的想法的,好吗?”
这种温柔还真是让人难以抵挡,尤其是对於现在脆弱的唐茜希来说,她点了点头。
沈天綦拍拍她的肩,说:“好了,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在哭了,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才最漂亮吗。”
将唐茜希送走,关上门,沈天綦就卸下了那张温柔的面具,说:“她在演戏。我觉得她肯定”
话还没说就被秦衍打断了,“谁说做饭的,几点了,是打算做早饭吗?”
***
秦衍到医院的时候,警察给沈天綦做笔录做得也差不多了。
“如果还有什麽情况,希望沈先生可以尽快与我们联系。”
沈天綦躺在病床上,点点头,表明自己是一个良好市民。
警察走後,秦衍找了个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情杀还是仇杀?”
“我都躺医院了你就没句好话吗?“沈天綦抱怨道,伸手摸摸後脑勺,想想都心有余悸啊。“做完访问去车库拿车,没想到就被後面狠狠来了一下,要不是正巧有巡逻的保安路过,你现在只能去太平间认尸了。”
秦衍还是在那里认真地拨弄他的指甲,说:“真的要你的命就直接捅一刀了,你还能活著见到我?他们是想绑架你而已,不用紧张。”
经这麽一提点,沈天綦皱起眉来。这几个月他基本上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去公司上班,回家粘著秦衍,怎麽可能会得罪人?
“别想了,肯定是哪个被你甩了的女人觉得只要得到你的身体没有你的心,也没有关系。”
“这是不是说明我的床上技巧很好?“沈天綦笑著调侃道。
果然,这个色狼脑子里想不出其他东西来。秦衍白了他一眼,说:“这说明了报应两个字。”
转而又抱以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他们一定不会罢休,今天晚上又要来找你了,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秦衍刚走到门口,又被沈天綦叫住,只好停下脚步,转身跟他解释:“医生要你留院观察,明天才能走,好好呆著。”
“我是想说,不要一个人又不吃饭,记得自己出去吃。别去广良园,他们家的大厨被挖走了,我怕你吃不惯。满福晚上通常都会坐满,没位子的话就跟老板报我的名字。”
秦衍抱胸站著,挑眉,问:“说完没有?还打不打算让我走?”
“你可以选择不听的。“沈天綦笑得有点无赖。
秦衍显然有些恼了,几步走到床边,直直地看著沈天綦。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突然,秦衍就俯下身体吻了下去。不过显然,双唇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并不能让沈天綦满意,敲开秦衍的牙齿,舌头乘机就钻了进去。秦衍僵直了身体,他在这方面的生涩反应大大刺激了沈天綦,灵巧的舌头更加在里面为所欲为。
一吻过罢,秦衍双手抵著沈天綦的胸,轻轻地喘气,双颊绯红,这在沈天綦看来完全是致命的诱惑。
不过,当他的手刚刚攀上秦衍的腰,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说:“真的想这麽急著去见阎王吗?”
沈天綦只好放下手,看著秦衍离开,门被关上,惟有苦笑。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怎麽可以就这麽不负责地走了呢?
午夜。
唐明望还在书房里理事务,身为这个地方最大的社团老大,他还是习惯凡是亲历亲为。突然,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带著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另类的银色头发长及腰际,浑身都散发著阴冷的气息。
唐明望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惊慌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你是什麽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秦衍说完,抛给唐明望一个黑色的长方体。
唐明望一看,是个录音笔。
“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记著,以後别再惹沈天綦。”
唐明望还想问什麽,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一个响指,人便消失了,就像他的出现一样不可思议。
唐明望愣了半晌,才想起录音笔来,按下开关。
“安培,怎麽办,我怀孕了。”
唐明望一怔,这分明是他女儿的声音,而安培,则是他的一个手下。
“真的吗,希希,你是说我要做爸爸了!”
“我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不可以!这是我们的孩子,希希,我爱你,我也爱他。”
“可是安培,我这样下去会被爸爸发现的除非,除非我们现在就去跟爸爸说。”
“不行!希希,你爸怎麽可能愿意将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打手!”
“不会的,安培,我去求爸爸,他会答应的,安培。”
“希希,你你让我想想好吗,会有办法的。你先别冲动,让我好好想想,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
唐明望按掉了开关,听到这里他就明白了。唐明望冷笑,昨天他女儿还跑来跟他哭诉,说怀孕了,是沈天綦的,而他现在死不认帐。本来他还派了人想把沈天綦绑来逼他们结婚,他唐明望的外孙怎麽可以出生就没有父亲!没想到,没想到,是这麽一回事。可是,又忽然觉得莫明的悲哀,他的女儿,他的外孙
过了几周,沈天綦收到了请贴。
“之前还哭著叫我娶她,现在这麽快就欢天喜地地要嫁人了,女人啊,还真是善变。”
“怎麽,後悔了?这麽个美女落到别人手里是挺可惜的。”
“秦衍,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唐茜希和绑架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是你有被害妄想症。”
“虽然我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总之,谢谢你,秦衍。”
事情的真相是
二太子摇著扇子,无不感慨地说:“明明是你害了他,他反而还感谢你。”
“我也救了他。不然现在他已经被抓去做唐家的女婿了。”
“是啊,也是你教唐家小姐去他爸面前陷害他的。”
“鞭子加糖的道理,你没听过吗?”
秦衍笑著说,笑得很灿烂,当然在二太子看来,是很阴险。
7
周日,已经入了冬可天还是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不大,却不间断地,好似可以下整天一样。
秦衍一如既往地在电脑前很投入地玩魔兽,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桌旁的杯子,伸到半路突然被抓住。抬头看见是沈天綦不知什麽时候冒了出来,正抓著他的手往嘴边送。秦衍面无表情地将手抽回,去拿杯子,啜了口,又继续对著电脑,说:“我可不想等下去消毒,你知道,很麻烦。”
沈天綦只是笑笑,他早就习惯了。“秦衍,你在我这儿做了也快半年了,我觉得"他看了看秦衍──当然对方的注意力依旧在屏幕上,继续说,“应该给你放个假,下个礼拜就是圣诞,所以,一个星期怎麽样?”
这时,秦衍抬起头来看著他,那种目光不冷不淡的,像洞悉了一切冷眼旁观一样,让沈天綦浑身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咙,说:“反正元旦也快近了,两个星期吧,带薪。”
秦衍也不出声,只是看著他。
沈天綦勉强地扯动嘴角,说:“随便你出去旅游还是去找朋友,所有费都算在我帐上。”
秦衍却只是笑,虽然名义上是管家,可家里的大小家务完全都是由沈天綦包下,每月都有数额不小的工资不说,现在还有假期,这样的工作估计人们抢破头都想做了。他边笑著边随意地拨弄头发,手肘抵著椅背,手指绕著头发,绕几圈再松开,如此反复。“你越说我越好奇了,究竟是个怎麽样美女,可以让你这麽大方?”
“啊?“沈天綦有些惊讶,“什麽美女?”
“你不是每个圣诞都会飞去利物浦吗,连公司的圣诞舞会都缺席,我实在想不出除了美女还有什麽有这麽大的魅力。“秦衍像真在思考般,微蹙眉头,过了会儿,恍然大悟,“那就是美男了。”
沈天綦才真的皱起了眉,肯定是安娜泄的密,也不知她是谁的助理,事事都像秦衍报告,平时工作都没这般积极。“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秦衍挥挥手,打断他,“你那点事也不知杂志八卦过几回了,全天下都知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沈天綦笑了笑,带著些释然。那些事情跟杂志说,多少带著点作秀的成分,借媒体的口向公众塑造自己正面的形象。可对秦衍开口,却又是另一种心情。一方面他想让他走进自己的世界,那是无论他如何的长袖舞善如何的朋友众多,都没有打开过的一扇门。另一方面他又怕让他了解之後,那个人便会离开。这种矛盾不断地纠缠,使他很难开口。
或者,对他而言,秦衍已经不知在何时变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那你自己玩得开心些,还有,照顾好自己。“连关切都显得那麽自然,从心底流露出来。
“回来的时候不要让我闻到有廉价的香水味道,不然我一定将你赶出去,不管房产证上写得是不是你的名字。”
沈天綦笑,笑得很温柔,说:“不要这麽不相信我的品位。”
终於解决了,秦衍又转头面对著电脑,沈天綦看著他很专注的表情,默默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还有呢?没有话要说了吗?”
沈天綦回头,发现秦衍就站在了他的面前,两个人离的很近,连呼吸都彼此可闻。
“你明明叫安娜定了两张机票。难道你还有其他人选吗?”
又是安娜!
可惜现在沈天綦没空想怎麽回头找安娜算帐的事,在秦衍目光的逼视下,他满脑子都是他。手情不自禁地抚上秦衍的脸,大麽指在脸颊轻轻地来回摩挲,微凉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请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低沈的声音,很轻柔,不带丝毫请求的意思,而是邀请,坦诚的邀请。
他决定将大门打开,完全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完全是因为他。
“好。”
秦衍这样回答他。
窗外的雨忽然就停了,没多久竟出了太阳。鸟儿飞出了巢穴,发出欢快的鸣叫,还有孩子们嬉戏打闹的笑声。雨後的晴天,阳光都显得特别明媚。
几天後的晚上。
“你以後能不能将话一性说完,都几岁了还玩猜谜的游戏。“秦衍翘著二郎腿喝著绿茶,看著沈天綦收拾行李──他的行李,说。
“我都坦白了,“沈天綦停下来,带著优雅的笑容,“现在有秘密不肯说的是你啊,秦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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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号两个人到了利物浦。
当随著沈天綦进入一幢普通公寓楼的一间单元房时,秦衍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惊讶。在设计界近乎传奇的Brad竟然会住在如此普通的地方。
进了屋,一眼就能看到一个老人坐在沙发上,苍老的脸庞,满头灰白的头发,目光呆滞地看著电视。
“他就是我的老师,Brad,“沈天綦解释道,随後放了东西坐到Brad,说,“老师,是我。你最近怎麽样?”
“啊?“老人缓缓地转头看向他,脸上渐渐流露出喜悦的笑容,“Tom,你来了啊,Susan,快点去买菜,Tom来了,Susan!”
老人又扬高了声音喊道,不过还是没有人回应。
“Susan是请来专门照顾老师的,不过每年的圣诞她都一定要回家,你知道圣诞根本没有人愿意工作,所以我只有飞过来。“沈天綦顿了一下,又说:“老师他有老年痴呆,根本没办法照顾自己。”
秦衍点点头表示理解。
“老师,是我,天綦,不是Tom。”
沈天綦提高了音调,并且放缓了语速。可老人依旧笑著看著他,说,“你等等,Susan去买菜了,她很快就回来。Johnny小宝贝呢?”
面对老人幸福的笑容,沈天綦无奈地笑笑,只有放弃。“老师,这是我的朋友。”
Brad顺著沈天綦所指,看到了秦衍,然後笑得更加开心了,“小Johnny,你已经长这麽大了啊,过来,到爷爷这边来。”
秦衍看向沈天綦,那个男人恳切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而另一边,Brad朝他招著手,说:“Johnny小宝贝,跟爷爷说说,在学校功课好吗?有没有谈恋爱啊?”
秦衍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沈天綦拍拍他的肩,表示感谢,“那你陪老师聊,我先去做饭。”
当他起身去厨房的时候,Brad又拉住他,问:“天綦呢,他怎麽没有来,这个小子很久没来了。”
沈天綦笑得很无奈,回答道:“他工作忙,过段时间来看你。”
Brad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又与秦衍说话。
晚上,沈天綦照顾Brad睡下,出了卧室,看见秦衍站在阳台上,便走了过去,从後面抱住他。
“喂,我们时候进展到这种关系了?”
秦衍几乎是笑著说的,没半点恼他的意思,所以沈天綦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Tom是老师唯一的儿子,Johnny是他的孙子。几年前一场车祸,一家三口全没有逃过的。那个时候Johnny才九岁。“沈天綦叹了口气,继续说,“那对老师是个重大的打击。老师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慈善机构,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跟别人联系。”
秦衍静静地听他说。
“我是个孤儿,是老师收留了我,将我培养成一名设计师。”
沈默了很久,秦衍才开口:“这些报纸杂志上都有讲。”
“可是我想告诉你,想亲口告诉你。“沈天綦的声音很慢很温柔。
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兴趣啊,人类的想法真是可笑。秦衍在心里对自己说,可垂著的双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握紧,指甲掐进了肉里。心才不要因为这种甜言蜜语就变得柔软。
沈天綦没有发现秦衍内心的挣扎,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谢谢你了,我看得出老师很开心。“低沈的嗓音,灼热的气息,多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放心,以後我会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这样啊,我还真是期待。“沈天綦说著,舔弄起秦衍的耳垂,像在品尝什麽美味一般。然後又含著轻轻地吸吮。
“嗯”
呻吟从秦衍口中流出,富有技巧的挑逗轻易地令他浑身颤栗,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蔓延开来,他不安地扭动身体。
“别动。”
沈天綦的警告让秦衍立刻僵直了身体,再笨的人都听得出他的沙哑声音,带著明显的情欲。
沈天綦放开他,说:“要出去走走吗?”
秦衍点了点头。
总算松了口气,沈天綦想,再下去自己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麽事情来,虽然自己在情事上向来不会勉强对方,可如果是秦衍的话,大概就算强上也想占有他。明明从接吻的技巧还是其他方面看,都极其的青涩,偏偏勾引起人来那麽自然而然。
街上到都洋溢著圣诞节的喜悦氛围。各种彩灯气球,人们脸上欢快的笑容,像圣诞老人已经降临,送给每一个人的礼物都是快乐。
两个人肩并肩默默走著,谁都没有说话。
“等一下。“沈天綦忽然叫住他,“领子没有翻好。”
“啊?”
秦衍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天綦已经伸手替他翻弄著。
两个人贴得很近,鼻间几乎相碰。目光接触,吸引著对方无法移开。让时间流过在此刻凝结,让行人路过在此刻不见,只剩下眼中的彼此,和心跳。
沈天綦早已停止手边的动作,转而捧起他的脸,在唇上落下一个吻,轻如羽毛,带著疼惜和温柔。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洋洋洒洒地落下,落在人间,像是天赐的幸福。
对沈天綦来说,这就是幸福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有个人愿意和你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著,配合著你的步伐。轻轻吻上他的唇,冰冷的嘴唇,却出奇的柔软。他没有将你推开,而是闭上眼,脸上返起红晕,很享受的样子。即使他随後快步地走开,去牵他的手,也被他迅速甩开,你也觉得,那不过是他可爱的别扭。
简单的,触手可及的幸福。
9
过完了圣诞,回国的只有沈天綦一个人。
在去机场的路上,秦衍接到个电话後马上叫司机停了车,然後急匆匆地走了,瞬间便消失在人流中。
“什麽事?”
“秦衍,你去哪里?”
“秦衍!”
那个人没有解释半句,走得头也不回。只留下沈天綦愣愣地站在车边,司机催促他:“先生,怎麽了,还去不去机场?”
突然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沈天綦侧头一看,是个穿著蓝色唐装摇著纸扇的男人。男人边摇著扇边说:“你别在意,他去帮暝尘的忙,很快就回来。”
“衍这人就这样,嘴上总说著像跟暝尘毫无关系一样,出了事还不是第一个冲过去。”
“你是"沈天綦疑惑地看著他。
“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衍的朋友,当然他那种人肯定死不承认这点,用他的话说,我们只不过就是认识了很久。其实你也不用吃醋,对衍来说,暝尘跟别人不一样,想开点。“二太子拍拍他的肩,以表安慰,又说:“我也过去瞧瞧,就他们两个,只不定惹出什麽事来。”
暝尘,沈天綦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当他张口还想问什麽,二太子却挥挥手人已经走了,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喂,先生,走不走啊?“司机又探出头来催促道。
沈天綦上了车,再看向秦衍消失的地方,心里不是滋味。
很难想象秦衍会为了另一个人紧张,印象中的秦衍总是很冷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好象天大的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所以,那个叫暝尘的人,对秦衍是很重要的人吧。
还以为自己和秦衍之间有了很大的进展,现在看来真是可笑,原来那不过是自己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其实,两个人还是在原地停留。大概,越陷越的只有自己。在渊眼睁睁看著他离去,连呼喊他也置之不理,生气吃醋像自己在和自己游戏,因为他,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一个人坐回国的班机。
一个人等电话到天亮。
一个人在广场倒数计时。
一个人看漫天的烟火灿烂无比。
新年的锺声敲过十二下,周围的人群在喧闹,
我的身边挤满了人,却独独没有你。
“喂!”
安娜的手在沈天綦面前挥舞了半天,不满的说:“第三走神了,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麽?”
沈天綦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对不起,最近工作稍微忙了点,一直在想设计稿的事。刚才说到哪里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安娜摆摆手,“结帐吧,跟你吃饭真没意思,也不知道那些女的看上你什麽,一个个粘上来。”
於是沈天綦付了钱,两个人离开了饭店。
“啊!对不起。”
在门口,沈天綦撞到了一个迎面进来的漂亮女人,由於她边走边打著电话,一撞手机掉到了地上。沈天綦赶紧捡起来交还给她。
“是你啊。”
沈天綦笑著说:“是啊,真巧。你也来这吃饭?“虽然他没有露出疑惑的神情,其实还是思索了会儿,才想起她是在飞机上的那个空姐,苏媚。
“恩,和朋友约好了,不过刚才她又来电话说来不了了。“苏媚微皱著眉,说,这种小动作看起来有种小女生的可爱感觉。不过她转而又说:“沈先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送我回去,你知道这个时候车很难打得到。”
还真是直接,沈天綦这麽想著,但还是要表现得很绅士。“对不起,我还要送我的朋友,我想不太方便,你可以让这里的保安替你叫车。“说得好象真的很遗憾的样子。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一旁的安娜赶紧跳出来说,还不断朝沈天綦使眼色。意思是她很识趣的,不防碍他们了。
“那怎麽好意思?“苏媚赶忙推辞。
“没事,那我先走了,拜。”
安娜还真说走就走,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麻烦沈先生了。”
沈天綦很无奈,但还是露出迷人的笑容,说:“哪里,能送苏小姐这样的美女真是我的荣幸。”
送美女回家通常都会变为带美女回家,这种把戏沈天綦早就烂熟於胸,况且美女又是这般主动。
沈天綦想,不如就回归到最初的生活轨迹,既然他可以走得毫无留恋,自己又何必苦苦挣扎。
可是,当看见桌上单独摆著的那个玻璃杯,有些突兀,却让他怔怔地站住出神,仿佛就看见那个人拿著杯子,神情悠闲,带著嘲弄的笑意。他总是放很少的茶叶,零星的几片浮在水面,握著杯子的手白皙修长,很漂亮,可惜他一直都握不到。
秦衍
沈天綦叹了口气,苏媚已经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而他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今天我还有事。”
苏媚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著他,显得难以置信。
“对不起"沈天綦说著,去开了门,俨然一副送客的姿态。
“你!“苏媚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侮辱,踩著高跟鞋”!!!“地离开。
沈天綦关上门,又无力地叹气。
这时门铃声忽然想起,沈天綦开了门,吓了一跳,喃喃念出那个名字。
“秦衍。”
“没带钥匙,还以为你会在哪个女人家里过夜呢?还是已经完事回来了?“秦衍调侃著,便进了屋,径直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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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香水的味道。“秦衍笑著看向沈天綦。
“秦衍"沈天綦也过去坐到他旁边,想解释却又被他打断。
秦衍抓著他的领子,凑进闻了又闻,说:“身上也有,是我在楼下见到的那个吗?”
当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离得那麽近,笑得很妩媚,沈天綦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而是直接将他推倒,压在他身上。
“都带回家里来了啊,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天綦封在了嘴中,在口腔中细细扫过。而那个笨蛋竟然还主动伸出舌头,沈天綦自然不会客气。原本一个温柔的吻就这样变了味道,太过激烈轻易引起了人的欲望。
一吻过罢,秦衍微喘著气,脸上带著红晕,沈天綦拨弄著他的刘海,说:“你究竟是太会演戏还是真的没心没肺,可以一边接受我转头就忘了我。一个人跑掉连个解释都没有,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不要说得跟怨妇一样,自己先能守身如玉再来抱怨。”
沈天綦的手从秦衍的衣服下摆探了上去,在光滑的肌肤上游走,寻找他的敏感地带。而脸上还是挂著温柔的笑容,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还没到睡觉时间请不要做梦。“说著冷冷话语的嘴很快就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嗯嗯啊”
衣服已经被卷起,露出胸膛,沈天綦埋头在上面卖力地开垦这片无人触碰过的地方。他认真地将乳头周围舔过一遍,然後吸吮乳头,牙齿摩擦过乳间,引得秦衍浑身颤栗,只觉得腰都酥了。
“啊"秦衍拱起身体,也不知是想逃离还是想把自己送到沈天綦的口中。
沈天綦干脆一股脑脱下他的衣服,又转战去脱他的裤子。
“沈天綦,你干什麽!”
当肌肤被暴露在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寒冷使秦衍警觉起来。不过,现在才反应过来会不会有点晚?沈天綦笑著,将他的裤子连同内裤一下子脱到底,随手扔到地上。然後也脱掉自己的,并将身体覆上去。亲吻著他,从嘴唇到锁骨,一路直到腹部,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非到上面印上了自己的记号才满意。
秦衍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里气力。这去帮暝尘消耗了他大部分的法力,现在的他就跟一个普通人差不多。而且对方又是沈天綦这种技巧高超的公子,在他的挑逗下理智正一点点的离开他,被快感所取代。
分身被沈天綦的双手温暖地包裹著,上下套弄,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如浪潮般向他袭来,喘气声不自觉地加重,连呻吟也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嗯”
秦衍的头後仰,露出脖子漂亮的曲线微启的嘴唇因为方才的亲吻而娇W欲滴,令人忍不住想蹂躏,双眸蒙上了雾气,没了平时的冰冷,反而显得异常妩媚。光看著他的样子沈天綦就觉得下体的钝痛,忍得很辛苦。
沈天綦抬起秦衍的腿,手指沾了他分身上流出的液体,伸向他的股间。
“啊!“异物突然的闯入让秦衍绷直了身体。
“放松,秦衍,放松,我会很温柔的。“沈天綦在他耳边轻声说,如同催眠一般。一边套弄著前面,另一边又加了根手指。
直到可以进入三个手指,秦衍似乎也逐渐适应,沈天綦抽出手指将自己的分身插入。
“嗯"疼痛使秦衍下意识地咬紧下唇,而沈天綦也不敢动,只好亲吻著他让他放松。看秦衍渐渐舒展了眉才敢一点点地向前推进。
欲望就像出了笼的猛虎,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是秦衍,所以想占有他的欲望才更加强烈,想在他的身上刻下自己的印记,留下自己的味道,想在他的心里占据满满的位置,从此以後,从现在到老死,忽然就了这样的念头,连自己都无法抑制。
夜。秦衍赤裸著上半身独自站在落地玻璃前,旁边是刚刚温存的大床,那个人正在酣睡,可他偏偏一点睡意也没有。
那就是人类所说的做爱吗?竟然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看来现在自己的心真的变软了,面对他的时候,开始不会拒绝。受了伤也没有回去,而是直接来了这里见他。
为什麽是订了三年的契约,真想现在就杀了他。再这样下去,不知自己会被他影响成什麽样子。
忽然身上一暖,一件外衣披了上来,随即覆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疼吗?”
秦衍没有回答,任由他这麽抱著,将身体的重量全部都交给他。明明是谁都不相信的人,却独独信任了他,在自己身体这麽虚弱的时候。
“我跟那个女人什麽事都没有。秦衍,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想抱的那个人是你,只有你。”
"”
“我喜欢你,秦衍。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那麽,就喜欢我吧。”
"”
秦衍转身面对著他,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很亮,写的真诚他一目了然。
只是我不会回答。说狡猾也好自私也罢,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前,我不会回答你。妖就是这种残忍无情的生物,如果伤害了你也请你自认倒霉。
秦衍也抱住他,手在他的背瘠缓缓向下滑动,具有挑逗性又挠得人心痒痒,最後停在他的股间。秦衍笑得很妖媚,说:“竟然敢对我做那种事,应该知道後果吧。”
“如果是秦衍的话,随便怎样都可以。”
秦衍笑得更W了,甚至带著一丝残忍。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秦衍将沈天綦压倒在床上,直勾勾地看著他,问:“先应该怎麽做?”
沈天綦百分之百肯定他是故意的,竟然还笑得那麽无辜,沈天綦心里恨的牙痒痒,撇过脸不回答他。
秦衍也不介意,倒真像个爱琢磨的孩子那样认真地说:“是该先脱衣服吧。”
说著,就起手来。边脱还边说:“手抬一下还有腿拜托配合点啊”
这种情形让沈天綦这样的情场老手都忍不住脸红,还带著一种莫明的兴奋。
总算衣服被扒了个一干二净,秦衍赤裸的身体贴上来,并且低头亲吻他。秦衍的主动让沈天綦喜出望外,也积极地回吻。舌头之间纠缠追逐,两个人谁都不肯示弱。房间里响起噗嗤噗嗤的湿濡声,空气都好象充满了色情的味道。连沈天綦都不得不对秦衍的进步暗暗赞叹。
之後,秦衍又来到沈天綦的胸口,舌间轻轻地舔过,像有魔力一般,沈天綦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呻吟。大概是因为对方是秦衍的缘故,任何细小的动作甚至是眼神都能让他浑身燥热。
但是,秦衍的目的好象并不是取悦沈天綦,他抬起沈天綦的腿,仔细打量起他股间的。
私密部位被灼热的目光这麽盯著,任谁都会觉得羞耻和不安,即使是沈天綦这种在床上肆无忌惮的人,也感到脸上烫的可怕。
像是为了让沈天綦更难堪似的,秦衍摸了摸洞口,然後用好奇的口吻问:“颜色不错,很粉嫩,没有人用过吗?”
沈天綦羞得直想找个洞钻进去,撇过了脸。
还好秦衍也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追问下去。“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著,伸进去一根手指,并在里面搅动起来。
“嗯"沈天綦皱起眉,那个地方果然不适合做爱。
“可以了吗?”
看到秦衍突然凑进的脸和脸上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沈天綦觉得背瘠一阵发凉。
“等啊”
还来不及制止,秦衍强硬的闯入让沈天綦痛得失声大叫,身体好象被撕裂了一样。没有润滑,没有扩张,就这样一插到底,那个笨蛋!先前怕弄疼他,自己忍得那麽辛苦,现在他
沈天綦痛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尽量放松自己,而秦衍早已不管不顾地在里面冲刺起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地照射进来,沈天綦还睡得朦朦胧胧,反射性地伸手遮住眼睛。
“秦衍”
没人回应。沈天綦睁开眼发现房间里早就没了人,而窗帘却被大大地拉开。沈天綦想起床,轻微的动作就牵扯到下半身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早知道就不该放任那个家夥,半点经验都没有,将分身直接就捅了进来,而沈天綦在整个过程中根本都没有勃起,想想他这样的公子,只有美人躺在那里任由他摆布,自己哪里遭过这种罪。
看来出血是肯定的了,希望不要太严重就好。沈天綦这麽想著,又无奈地笑了笑,果然还是太宠他了。
“秦衍!”
沈天綦又喊了声,还是没人应。倒是那个扇不离手的男人又凭空出现在面前。
“不用找拉,他早就走了。”
“果然"沈天綦垂下眼睑,声音轻不可闻,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然後抬头又问,“他是狐吧?”
“啊!什麽!“二太子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扇子"啪"的掉到地上,也没有去捡,而是难以置信地看著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麽知道的?他,他都跟,跟,你说了?”
沈天綦扬起嘴角,笑得很温柔,说:“昨天看到他的尾巴了,银色的,毛茸茸的很可爱,可惜还没摸到就被他收了回去。”
“你!“二太子像看怪物一样地看著他,“你就一点都不害怕?衍可是千年狐妖啊。”
“妖不是也有好坏之分吗?”
看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得理所当然,二太子只觉得很无语,衍绝对就是你所说的坏的那种,不可以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他的伤严重吗?“沈天綦又问,如果有千年的道行,不会藏不好尾巴吧。
“这个"二太子捡起扇子,慢慢合上,然後将扇柄有节奏地拍打著下巴,思考了会儿,说,“好象是挺严重的,不过那种家夥是到死也不会吭声的人,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到底伤的多重。“若不是自己及时赶了过去,那两个家夥估计就回不来直接去见阎王了,那个红头发的小鬼肯定会好好折磨他们一番吧。
哎,早知道不去救他们了,二太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能要修养几个月,不过以他的修复能力不成问题。”
听了二太子的话,沈天綦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像秦衍那样骄傲的人,即使受了伤也宁愿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不让别人看见。所以,所能做的只有不去打扰他,静静地等他回来。
“我等他回来。“虽然连他是否还会再回来都不知道,但沈天綦还是说得很坚定。
这个男人啊,二太子在心里感叹,怎麽可以笑得那麽温柔的同时,心里还那麽执著。碰到这样一个人,也不知是秦衍的幸运还是沈天綦的不幸。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天地过。
沈天綦下了班就回家做饭,每天过著两点一线的生活。有时候摆了两双碗筷,然後又忽然想起来,再默默收了一双。
他开始喝绿茶,用秦衍的杯子,亲吻他触碰过的杯沿。
他也尝试玩魔兽,打怪升级做任务让他感到无聊至极,没明白为什麽秦衍可以一玩就是一整天都没腻烦。
他总是无意识地走到秦衍的房间,到了门口才猛然反应过来,犹豫半天才打开门,因为在里面等著他的只有失望而已。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东西都摆在原位,床铺整洁得让人无所适从,他还是没有出现过。
他依旧参加各种的派对聚会,笑容迷人风度翩翩,与各类人打交道都游刃有余,只是保持距离。
很快就到了春节。
独自看完了无聊的春节晚会,演什麽却一点都没记住。爆竹声响了一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没有亲人,没有年夜饭,没有秦衍
安娜问:“怎麽瞧你最近瘦了,是不是新管家没照顾好?”
他说:“我放他假。”
他很想笑著回答,但又觉得这时候的笑容肯定很难看,他想他不能毁了形象。
没有你的日子还在继续。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
我过得很好,像你在时一样好,像你没出现过时一样好。
不会黯然,不会神伤,
只是,很想你
无法抑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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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
1
秦衍再出现已经是春节後的事情了。
某天,沈天綦回来开了门就看见熟悉的场景,那个人对著笔记本打游戏,旁边放著杯绿茶,还冒著热气。像从来都没离开过一样。
沈天綦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笑著问:“什麽时候回来的?”
“我又不是在服刑,不用交代那麽清楚吧。“秦衍头也没抬,手依旧在鼠标键盘上灵活地操作著,说,“你说放我假的。”
“我说的是两个星期,可不是两个月。”
“那你想怎麽样?“秦衍挑眉看著他。
沈天綦笑得不怀好意,说:“让我亲一下,我们两清。”
秦衍用冷冷的目光打量了他半天,又回归到电脑屏幕,平静地说:“还是解雇我好了。”
哪里舍得啊沈天綦苦著张脸,只好认命地去做饭。
可是让沈天綦真正苦恼的是,美人整天在眼前晃,看得到却吃不到。和喜欢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是个男人都会另有想法吧,况且沈天綦食髓知味,越发的难挨。本来以为上过床之後会有什麽进展,没想到床还是各睡各的,房间还是各管各的,偶尔一晚上摸黑到秦衍的房间,结果一只脚刚跨进门就警铃大作,黑灯瞎火的小区被吵得一家家亮起了灯,连邻居都紧张地跑过来问出了什麽事,弄得沈天綦好不尴尬。
秦衍像没事人一般还说得很在理:“我这是防贼用的,看来效果不错。”
沈天綦一张脸立刻垮下来,分明防的是他这个采贼啊。不过好在沈天綦有丰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在追情人方面,所以他马上又心生一计。
晚上,秦衍照旧在玩游戏,沈天綦在做饭。
忽然,"!镗"一阵巨响从厨房传来。
沈天綦看看脚边他故意打落的不锈钢锅,再往门口瞅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关心一下。沈天綦叹了口气,果然不能指望他,只好自己主动了。
沈天綦扶著额头走到秦衍面前,说:“秦衍,我绝对头很晕,好象是发烧了。“声音低沈,微蹙著眉,一副难受的表情。
秦衍看看他,应了声表示知道了,面无表情,连半点关切都没有。沈天綦不放弃,继续说:“秦衍,晚饭你还是叫外卖吧,点自己喜欢吃的,不用叫我那份了,我没胃口。”
“哦。“还是冷淡的反应。
沈天綦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就算是普通朋友你也好歹问候几句吧,沈天綦无力地回房休息。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温柔关怀,没有亲手熬的粥,更不要提一口一口喂他了。沈天綦懊恼地想,明明他前几任无论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那麽温柔体贴,为什麽自己偏偏要喜欢上这麽个人。
“秦衍,帮我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秦衍,我还是觉得冷,替我拿床被子出来好吗?”
“秦衍,家里还有退烧药吗?”
“秦衍,我要水。”
既然你不肯主动关心,我只好自己索要了。沈天綦看看空调和身上被子,虽然是热了点,但还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秦衍将药和水拿了过来,沈天綦虚弱地说:“真是麻烦你了,放下就好了。”
“没关系,看你吃下了我才放心。”
秦衍的笑容让沈天綦一阵恶寒。在他目光的逼视下,沈天綦只好硬著头皮把药吞下,心里默默祈祷,退烧药应该不会有什麽副作用吧。
一连几天,沈天綦都以发烧为借口赖在家里,本来想借著生病的机会好好吃吃秦衍的豆腐,可偏偏自己不争气,每吃完药後都昏昏欲睡。沈天綦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决定直接摸上秦衍的床。
“秦衍。”
沈天綦轻轻唤了声,没有反应,想是睡著了,就蹑手蹑脚地进去,没想到今天出奇的顺利。沈天綦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手大胆地搂著秦衍的腰,身体也半个都压了上去。
“咦,这麽有力气?不是病了吗。”
沈天綦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对上秦衍嘲弄的笑容,干咳了几声,说:“病得太难受了,就想找你说说话,没打扰你睡觉吧。”
秦衍冷笑,“不过是几片安眠药,你以为我给你吃的是毒药吗?病到现在还没好。”
沈天綦大惊,难怪自己一直困乏,还以为是退烧药的副作用,原来是秦衍早就掉了包。
正当沈天綦出神之际,秦衍已经正个人都压在了他上面。
“秦衍,你,要干什麽?“沈天綦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觉得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惜被秦衍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要干什麽?不是也是你想做的吗?“秦衍带著蛊惑人心的笑容说,既妖W又魅惑,缓缓地解沈天綦的扣子,“我只不过先下手为强而已。”
“你等等。“沈天綦紧张得绷直了身体,上血淋淋的教训可让他记忆犹新。
“我上你和你上我有区别吗?反正都是和我做爱。怎麽,难道你不愿意和我,而是想和别人做爱?”
面对秦衍期待的眼神,沈天綦发现自己想拒绝都於心不忍,咬了咬牙,干脆放弃了抵抗。
本来以为又会遭到那种不管不顾粗暴的对待,没想到秦衍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明天再敢装病我就不客气了。“然後,翻身睡到旁边。
沈天綦看著他的背瘠,心里泛起阵阵的甜蜜,又贴上去抱著他。
两个人前胸贴著後背,就这麽睡了一晚。
可惜第二天晚上,当沈天綦喜滋滋地爬上床时,直接被秦衍踢了出去。
果然,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11
办公室里,沈天綦拿出手机来看了第十八,还是没电话没短信,然後他叹了第十八气。今天是2月1号,枉费他满心期待,推掉了众多俊男美女的相邀,可那个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算了,还是自己打过去吧。
“亲爱的”
挂电话。
“Honey”
挂电话。
“秦衍。”
“是你啊,什麽事?刚才有人一直打错电话,好烦啊。”
沈天綦黑线,就算你讲得再无辜,我也知道你绝对是故意的!可惜他对著秦衍如何是发不了脾气的,依旧很温柔地说:“没事,就是”
“很想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秦衍冷冷地说:“没事你打什麽电话。“然後又挂了。
沈天綦看著手机,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不行,为了他的情人节计划,不能就这样放弃!
正当他打算第四打那个号码时,敲门声响起,沈天綦马上收起手机,摆出认真工作的样子,说:“进来。”
“沈先生。“安娜走近递给他一个信封。
“这是?“沈天綦疑惑地看看安娜,再看看信封。
安娜没有回答,但答案信封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你要辞职?”
安娜点点头,笑著说:“年终奖都拿好了,不走干吗,本小姐可不想一直在你手底下干。”
安娜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的样子,可沈天綦看著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不过再想想她家有钱有势,就算不工作家里都养得起她,能出什麽事,大概是这里呆腻了换个更好的地方吧,沈天綦这麽对自己说,以赶走心里的异样感觉。“这样吧,你再多呆一个礼拜,等我找到新的人,你也把工作交接一下。”
安娜犹豫了会儿,才答应下来。
等到安娜出了门,沈天綦又拿出手机。
“秦衍我有话说你别挂电话。“沈天綦一口气说完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屏著呼吸等秦衍反应。
“你说。”
沈天綦松了口气,回归到正常的语速。“在书房的桌子上,有个红颜色的盒子,里面有张发票,你记得照著上面的地址去拿东西。“那个是他送给秦衍的情人节礼物,当然要保持神秘,最後给他个惊喜。
不过秦衍好象一点都没有兴趣的样子,问:“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我就挂了。”
“有的,“沈天綦赶紧回答,“秦衍,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怎麽又挂电话
秦衍照著发票找过去,其实搞那麽神秘干什麽,他掐指一算就能知道。
走在街上,随可见都是一对对相拥而过的情侣,女方大多手捧一束玫瑰,也有男人拿著匆匆赶路的,大概是去见女友的。
“大哥哥,买枝吧,今天是情人节。”
路边的小女孩迎上来央求他买。
“原来今天是情人节,难怪他"秦衍扬起嘴角,“他要是敢送这种东西,我就绝对让他全部吃下去。”
卖的小女孩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看到他的笑容,就被吓跑了。
而另一边,在办公室的沈天綦好端端地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秦衍继续快步前行,老远的就看见前面路口围了一大群人。本来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凑热闹的,可路过时无意间瞥见,在人群中间,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安娜!
12
安娜悠悠转醒,强烈的消毒水味道使她立刻明白自己身在何。
“医生说你只是过度操劳,胎儿也没事。”
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管家,冷冰冰还带著嘲弄的意思。
“谢谢,昏倒在大马路上还真是丢脸。“安娜自嘲地笑笑,然後坐起身来,“你都知道了能不能,请替我保密?”
“放心,我没兴趣到宣扬,孩子又不是我的。”
“谢谢,不过我可不会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哦。“安娜俏皮地笑著说,即使在这种时刻也想表现得坚强些,可到底心里太难过,如何掩饰都无法忍受,很快笑容凝结,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哽咽道,“他说他不会娶我,我就问他为什麽,我说我长得又不差,家境又好,就算你嫌我大小姐脾气我也能改,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我可以慢慢学,谁生下来就会干吗不能娶我”
安娜说著,哭得更凶了,连说话也断断续续地接不上气:“我知道,做女人做成我这样特别失败,三番四求著别人娶我还都被拒绝,可我就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尊不尊严的我不在乎,“安娜看向秦衍,问,“你是不是特想骂我贱?”
秦衍没有回答,依旧面无表情地听著,不知为何这反而让安娜感觉轻松,此刻她不需要安慰或辱骂,她只想找个人倾诉,这些日子来的连番变故对只有二十三岁的她来说的实在打击太大。
安娜随手擦了擦眼泪,平静了下情绪,接著说:“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特别高兴,我想哪有人不爱自己孩子的,这下就算有再大的难也可以和我结婚了吧。可可我怎麽也找不到他”
“我去他家里,问他的朋友,把他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找了,我几乎把城市翻了个遍,可他就像失踪了一样”
安娜说到这里,陷入了沈默,手紧紧地拽著床单。她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那个男人。厌倦了其他男人的轻浮和言巧语,碰到他时就立刻被他吸引,沈默、神秘无一不像罂粟一样使安娜著迷。少女的心总天真的以为这就是生命中的王子,他冷漠的脸只会对我一个人微笑,他寂寞的心由我慢慢地温暖。结果呢?他连说我们不可能时都冷静地近乎残酷。
“当时我完全疯了,不知道该怎麽办,於是我回家,告诉了爸妈。他们把我关了十天,我妈每天都来劝我,然後劝著劝著自己就哭了。我爸打了我,他这辈子第一打我,“说著,安娜伸手摸了摸脸颊,就像疼痛依然还在,因为心还疼著,“他说要是我不去堕胎,就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他说,我们家不需要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安娜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著秦衍,眼神却很空洞,她顿了顿,又说:“我就这麽空身出来了,什麽都没有拿。未来、前途、家人,我什麽都不要了就想留著这孩子。你说,我是不是著了魔了?”
秦衍没有接话,没有开导也没有劝告,人走哪条路都是自己选的,有什麽好怨好後悔的,难道还能回头吗?
安娜垂下头,双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缓缓地说:“虽然他现在只有两个月,可我已经能感觉到,他一天天的长大,就长那麽一点点一点点。是男孩也好女孩也好,我都会爱他。他一定很漂亮,像他爸爸一样,“这时,安娜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当然像我也很漂亮。”
“堕胎要趁早。”
安娜瞪向秦衍,可眼中没有凶意,反而又盈满了泪水,说:“我一定会生下他,养大他。“声音中还带著哭腔,却异常的坚定。
“好,有志气当然好,只是希望你到时候别哭著求医生替你拿掉。”
安娜没再理会秦衍的嘲讽,她注视著自己的肚子,感受著孩子在里面慢慢地成形,不知不觉地笑了,母性的光环在她身上愈发强烈。
秦衍看在眼里,却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虽然胎儿只有两个月,可他已经感觉到了妖气,很微弱,不注意根本无法察觉。这显然说明,安娜口口声声所说的他,不是人类,而是妖。
这下,不知道又会惹上什麽麻烦
“秦衍。”
安娜打断了他的思路,说:“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
秦衍没拒绝,等著安娜说下去。
“本来今天我约了一个糕点师傅,谈聘用的事,你能不能替我跑一趟,我已经看过简历了,你只要让他现场做个点心试试味道,如果还行的话定了吧。“安娜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太没头没脑了,赶紧解释道,“公司那边我辞职了,顶了家蛋糕店下来,打算自己做,也算创业吧。”
秦衍点点头,答应下来。
“太好了,“安娜欢天喜地地拿了张纸,写下地址给他,“这是地点,就在店铺里面,你要让他现场做哦。”
没了那段回忆,安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安娜,不谙世事,会有些刁蛮,但可以笑得很开朗很夸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轻还略带天真的女孩,自己像个孩子,却已经决定担负起照顾另一个孩子的责任。
只是人生企是儿戏,决定了便再也回不了头,後面也不知是怎样一条艰难的道路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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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綦不断看著表,手指也烦躁地一直敲打著桌面。服务员也看出这个客人心情极度不佳,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来讯问:“沈先生,还不上菜吗?”
“再等一下。“就算再不耐烦,沈天綦还是礼貌地回答。
“是。“服务员默默地推了下去。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每一秒对沈天綦来说都是煎熬。包下了整个餐厅,有玫瑰蜡烛的点缀,有现场的小提琴表演。餐厅的地址交给了卡地亚的营业员小姐,只要他去拿礼物就能知道,安排这些费劲心思想给他个惊喜,为了和他过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可偏偏等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出现。再看看时间,九点半,沈天綦终於忍无可忍地打电话过去。
“秦衍,你在哪?”
“什麽事?”
不正面回答,肯定有问题。
沈天綦又问:“哦,没什麽,就是想问你东西去拿了吗?”
“没有。”
还说得那麽轻巧,你!沈天綦刚想开口,就听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没关系,再做一。”
沈天綦听得目瞪口呆,差点拿不稳电话。这麽温柔的声音竟然出自秦衍之口?他没打错吧?不过诧异之後又马上燃起熊熊怒火,几点了你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你们没事都没人相信!
不过生气归生气,沈天綦还是保持了他良好的风度,装成没事一样,平静地说:“那我下自己去取好了,没什麽了,记得早点回来。”
而在另一边,某条商业街的某个店铺里。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男人,确切地说还算是个男孩,皮肤白皙长相清秀,有些瘦弱,看打扮是个点心师。他正一边忙著道歉,一边蹲著打扫洒了一地的面粉,皱著眉,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帮你。”
啊!看到秦衍突然放大的脸,男孩著实被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往後退。却忘了自己是蹲著的,所以导致整个身体往後仰,幸亏秦衍及时拉住他。
“没事吧。”
男孩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得厉害,虽然隔著衣料,但被秦衍抓的的手臂却发烫的厉害,男孩红著脸垂著头,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说:“对对不起,我老是笨手笨脚的。”
“不会,我觉得小澍这样很可爱。”
啊?夏澍抬头愣愣地看著秦衍,他从没看见过长得那麽好看的人,说话声音也好听,人还那麽温柔,无论他今天做错几都不骂他。现在他笑起来,更是夏澍已经找不出形容词了,只是呆呆地盯著他看。
“怎麽了?”
“没,没什麽,“发觉自己的失态,夏澍的脸更红了,赶忙抽出手站了起来,像要掩饰什麽一样,在桌上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捣腾,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干什麽。“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先先在外面等一下,等等我做好了,再拿出来。”
一句简单的话夏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想了想又赶紧补充:“只要一下下,很快就好。”
那种紧张又害羞的样子,眼睛还红红的,真像只小白兔。
“好,不用急,慢慢来。“秦衍笑著说,“我很期待小澍的手艺。”
看到秦衍离开,夏澍终於如释重负。有秦衍在旁边,他就紧张到不行,天总是犯愚蠢的错误,不份简单的抹茶蛋糕错了几都错。
这一定要好好做,夏澍暗暗给自己打气,同时心里也有几分窃喜,因为是做给秦衍吃的啊。
果然,夏澍很快就端出了蛋糕,放在秦衍面前,紧张地站在他旁边。双手紧紧揪著衣服的下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看著他拿起勺子,挖了将一小块送进嘴里,夏澍连气都不敢喘,像怕打搅了他品尝一样。
夏澍咽了咽口水,问:“怎麽样?”
秦衍微皱著眉,过了会儿才缓缓地舒展开,抬头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很不错,你也试试看。”
夏澍看著他将勺子伸给自己,整个人呆住了,连身体也僵直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他竟然把勺子给我,他刚刚才吃过的,上面还有他的口水!间接接吻吗?我,我该怎麽办?
夏澍胡思乱想起来,脸又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
“不想吃吗?”
“不,不是,“夏澍反应过来,“我再去拿一个。“然後逃一样的去了厨房。
看著夏澍的背影,秦衍勾起了嘴角,那张刚才还温和友善的脸上泛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原本安娜拜托他来看看这个打算聘用的点心师傅,他也没怎麽在意,没想到竟然还是熟人。
好象很有趣的样子,他怎麽能浪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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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綦沮丧地离开了饭店,开车回家。在路口遇到了红灯便停了下来,侧头看窗外路过的都是一对对的情人,更显得自己形单影只。想想那个人此刻正陪在谁的身边,忽然心里就不是滋味。说到底,这些日子来都是自己一相情愿的多,以为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的,可结果
“嘟!嘟!”
喇叭声将沈天綦唤醒,收回了视线才发现原来已经变绿灯了,难怪後面的车催促起来。
停好车,看见家里还是漆黑一片,又是一阵莫明的失落。
沈天綦上楼,老远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声地嚷嚷。
“臭狐狸,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
“臭狐狸!”
沈天綦走到家门口,看见一个红头发的男孩正一边喊著一边敲门,时而还踢几脚。
沈天綦走到他身後,不过显然男孩没有注意到他。“请问你是”
“啊!臭狐狸!“听到声音,男孩激动地转过身来,看到是个陌生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马上露出得意之色。“哼,臭狐狸,你以为你换张脸本王就认不出来了!”
说著,趴在沈天綦身上在他脸上捏了又捏。
沈天綦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下子真的动怒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他的章鱼手,厉声喝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这麽没礼貌!”
男孩见他的反应,也有点心虚,又上下闻了闻看了看,果真没有妖气。摸摸脑袋,尴尬地笑著说:“不好意思,好象真的认错了。”
沈天綦看他道歉了,也就算了,自己怎麽也不能跟个小孩计较,仔细瞧瞧这孩子还是长得挺漂亮的,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於是沈天綦气也消了一半了,谁让对方就算还是个小P孩但也算得上是美人呢。“你找谁?”
“我找秦衍。”
其实他不吵不闹乖乖的样子还是很讨人喜欢的,沈天綦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连神色有和善了很多,又问:“你是他朋友吗?”
“哼,谁是那只臭狐狸的朋友,“男孩双头抱胸撇过头,一副出极其不屑的样子。
面对他孩子气的表情,沈天綦只有强忍著笑容,说:“好吧,那你到底来找他什麽事?”
“喂,你问那麽多干什麽!“男孩又马上警觉起来,“你只要告诉我他到底在不在这里就好了。”
沈天綦摊摊手,表示无奈。“你不告诉我我怎麽能告诉你呢?”
“你,你什麽逻辑!“男孩指著他,生气地说,“快告诉本王!”
竟然自称王,这孩子究竟什麽来路?沈天綦微皱著眉沈思,会不会是秦衍的仇人?
“喂,你在想什麽!臭狐狸到底在不在这里!“男孩不耐烦地吼道。
“抱歉,“沈天綦笑著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这里就我一个人住。”
“咦?“男孩挠挠头,嘀咕道,“难道是暝尘的地址给错了?”
沈天綦看著男孩一言不发地走了,也觉得好笑,到底还是孩子,竟然就这麽简单相信了。
沈天綦开门进了屋,开了灯,才发现秦衍就坐在老地方打游戏,不由惊讶地问:“原来你在啊!什麽时候回来的?”
“外面那小鬼走了?“秦衍说著,关了电脑,又去找了锉刀,坐在沙发上开始修指甲。
“恩,说找你的,他是谁啊?”
秦衍低头仔细地修著指甲,漫不经心地说:“总之就是个惹人讨厌的小鬼。”
“臭狐狸,你说谁讨厌!”
男孩凭空突然出现让沈天綦吓了一大跳,秦衍倒还是一副悠闲地样子,像早就料到了一样。男孩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气势汹汹地说:“你说谁讨厌了!”
秦衍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吹了吹刚修要的一个指甲,说:“不是笨到要我指名道姓吧。”
“你!“男孩涨红了一张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没空跟你罗嗦,“秦衍又开始修第二个,“有事快说,没事走人,向左转走十步就到,慢走不送。”
“你!“秦衍那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让男孩更加气愤,“你这只臭狐狸!”
说著,手中突然多了条鞭子,“唰"地一下就朝秦衍打去。沈天綦在旁看著还来不及制止,失声喊道:“秦衍!”
“小鬼,几年不见还是那点水平,都没点进步啊。”
沈天綦闻声转头一看,秦衍不知何时竟已经在他的旁边,浑身一点伤都没有,边说边还在修著指甲。
“臭狐狸你少嚣张。”
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沈天綦赶紧出来打圆场。“秦衍,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
这点上两个人倒是出奇地一致。
沈天綦汗颜,又说:“你们不是有事要谈吗?”
经这麽一提醒,男孩才想起来,收了鞭子,说:“臭狐狸,下再打。”
“随时奉陪,就是输了不要哭鼻子哦。”
“你!“男孩一激就怒,扬起鞭子又要打去。
“你不是要问弥月的事吗?这麽快就忘了?”
轻描淡写的话立刻就让男孩乖乖收了鞭子,“你怎麽知道跟弥月有关?”
秦衍白了他一眼,说:“能让你这麽紧张的,除了弥月还能有谁。”
虽然是有求於他,但向秦衍低头显然他很不甘愿,在屋里打转了半天。秦衍把十个手指都修完了,说:“小鬼,太阳都要出来了,你到底打不打算说?”
“说就说!“男孩被一激就一股脑地什麽都说了。“前几天四太子摆宴请客,於是我就去了,去了才发现弥月也在那儿。本来我很高兴的,可是,可是他竟然没有带我送给他的那个耳环,他明明说过会一直带著永远不会取下来的。”
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後面眼眶都红了。
“你就没问他原因。“沈天綦忍不住问。
“当时我很生气,直接走了,所以没问。”
这麽冲动,还真是这小鬼的作风。秦衍在心里幸灾乐祸。
“後来,判官看我很不高兴就问我原因,我就跟说了,结果判官说‘难怪,毕竟眼前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阎王,弥月大概觉得累了吧’。我追问他,他就不肯再说什麽了。“男孩看向秦衍,眼神中又是期待又是疑惑,“衍,什麽叫以前的阎王,我不就是阎王吗?衍,你一定知道原因吧。”
“既然你都问到我这儿来了,看来他们都没告诉你。”
“哼,“男孩嘟起嘴,不满地说:“二太子见了我就逃,暝尘说他什麽都不知道。”
“这件事大家都不告诉你是因为弥月严格要求我们保密,“秦衍摸著下巴,笑得很神秘,“你真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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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男孩立刻凑到他旁边,抓著他的手臂,满脸写著期待。刚才还是仇似海的,现在老早忘了。
“想我说也可以,不过”
男孩早就被吊起了胃口,迫不及待地满口答应,“你的要求我全部都答应,快说快说。”
“在这里为仆为奴三个月,家里的大小家务你都要包了,做饭擦地有一样让我不满意的此事就免谈。”
什麽?他堂堂一个阎王,被人宠著尊重著,竟然让他做这种事!“臭狐狸你!”
“原来弥月在你心里这麽没地位,让你做这点事都不肯,那算了,你问别人去吧。“说著,秦衍打了个哈欠,“都这麽晚了,我睡觉去了”
看著秦衍当真说走就走,上楼去了,男孩急得直跺脚,心里把这只臭狐狸骂了无数遍,最後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好,我答应你。你要是敢食言,看本王怎麽收拾你,本王一定扒你的狐狸皮做披风”
“记得明天八点前准备好早饭。“秦衍冰冷的声音打断他。
弥月,看我这怎麽报你那杯酒的仇!
15
安排好男孩,沈天綦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下,这才猛然想起今天的事还没找秦衍算帐。这当他在挣扎著还要不要去找秦衍时,对方反而自己找上他了。
“我的房间有股怪味道,今晚想谁你这。”
啊!沈天綦大脑空白了数秒没有反应过来怎麽回事。平常他想偷上秦衍的床简直难如登天,今天竟然主动要求!天呐,他没听错吧!
“怎麽了?不乐意我跟你挤一张床?“秦衍挑眉,不满地问。
求之不得还来不及!不过心里再激动,表面上还是要装得镇定,不然把秦衍吓跑了怎麽。“没有,就是怕床小你嫌挤。”
其实他现在多麽希望是张单人床。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便都睡了。可躺在身边的是秦衍让他怎麽睡得著,大好的机会浪费太可惜了,可又担心惹他生气。
就在沈天綦左右为难之际,秦衍开口说:“我让那个小鬼住下你不会不开心吧?”
虽然他的态度摆明著"你不同意能怎样”,但偶尔的顾虑他人的行为还是让沈天綦喜出望外,说:“不会不会。只是他还小,你这样对他”
“他还小?算算看他也有两百多岁了。都是弥月太宠他了,搞得他现在无法无天,一不趁他的意就乱甩鞭子。”
两百多岁?沈天綦干笑,问:“他真的是阎王?”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就是那个什麽事都推给手下、整天粘著弥月、动不动就哭鼻子的阎王耶摩。”
虽然秦衍满脸都写著厌恶那个小鬼的样子,可不知为何,沈天綦总觉得秦衍对他并不是嘴上说得那麽讨厌。
“不过你提的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点。”
“我不过是吓唬他的。“秦衍说著,一个翻身压在沈天綦身上,“我们能不能不谈他的事啊。”
贴得那麽近愈发觉得秦衍长得漂亮,漂亮得近乎妖媚,灼热的气息喷在沈天綦的脸上,暧昧的音调,都让他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默默感叹,秦衍在这方面的领悟能力真是惊人。
秦衍将手举到他面前,甩了甩手腕,示意上面的手表。
沈天綦愣了一下,说:“你不是"没去拿吗?
秦衍看他呆呆的反应,笑著说,“难道不是送给我的吗,情人节礼物?”
原来他知道,害自己还生气了半天。
“可是我没有准备什麽东西啊?不如”
沈天綦刚打算说没关系,冰冷的嘴唇就覆了上来。秦衍也不急,似乎存心挑逗他一样,延著嘴唇的轮廓慢慢地舔。
半天两个人才分开,秦衍还意犹未般似的,添了添嘴唇,眼中带著勾人的媚意,轻声说:“这样满不满意?”
他的举动简直让沈天綦抓狂,这个笨蛋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多麽引人直接压倒!存心勾引他吗?
沈天綦扣住秦衍的後脑勺,将他拉向自己,对著那张嘴就吻了下去。直接探进口腔,舌头细细地扫过每个角落,连牙龈也不放过。
“嗯”
秦衍发出细碎的鼻音,更加刺激了沈天綦的欲望,吻得越发热烈,恨不得就这样把他吞下肚。
一吻过後,双唇分离还牵扯出一条银丝,增添了几分色情的味道。
“秦衍"沈天綦看著他,轻轻地唤他的名字,伸手玩弄他的头发,其中带著多少爱恋自己最清楚不过。
偏偏秦衍就是那种最会煞风景的人,微皱著眉。“你这里是不是终年不开窗透风的?怎麽味道比我房间还重。算了,我还是回去睡。”
秦衍当真说走就走,沈天綦只有眼睁睁看著他把门关上,脚步声渐渐消失。自己躺在床上无奈地叹气,一边埋怨他故意点了火就跑,一边还在回味刚才的吻。把关於秦衍为什麽今天晚上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别说去质问他了,现在压根就想不起来还有这事。
16
安娜的蛋糕店顺利开张,收起了从前的任性,做起生意来还象模象样的。秦衍时常去店里帮她,吸引了很多客人,因为多数人都是冲著他那张脸去的。看著业绩蒸蒸日上,安娜喜笑颜开,打心底感谢秦衍,打趣说:“等宝宝出生了一定认你做干爹。”
而家务活的事秦衍也自然没有让耶摩碰,那小鬼的破坏能力可是天界地狱人所皆知的,耶摩也乐得逍遥,没人催他审冤案,没人逼他读书练字,难得来趟人间,还不好好玩一番。
沈天綦最近则是工作忙,要替某个女明星设计晚礼服,还答应了朋友帮某大学设计系的学生进行毕业作品的指导。还忙著面试新助理,最後才聘了下来。
说起这个助理,年轻漂亮还能干,名牌大学毕业,做事干脆利落,长相不亚於当红玉女。
沈天綦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看到杨曼曼还在,不由好奇地问:“怎麽还没走?”
杨曼曼指指窗外,皱了下眉,说:“外面雨那麽大,没带伞。衣服新买的,我可不想淋湿掉。”
沈天綦笑了笑,不能否认他很欣赏这个女孩子,事大方又不失可爱,於是说:“这样吧,我送你。”
“咦?“杨曼曼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然後马上推辞道:“那怎麽好意思,又不顺路。其实你别看现在雨下得大,它就是阵雨,很快就停了,我还是等雨停了再走。”
“我像是那种很难相的上司吗?”
“怎麽会?“杨曼曼赶紧摆摆手,说,“大家都沈先生你人很亲切很好相,虽然我没接触过几个老板,可我觉得沈先生绝对是个好上司。”
“既然不是怕我,那你为什麽不愿搭我的车?”
沈天綦的笑容让杨曼曼瞬间就红了脸,说:“那麻烦沈先生了。”
车外,行人或在雨中奔跑或撑著伞匆匆赶路。车上,则像另一个世界,安静平和,有悦耳的音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是艾尔顿.约翰的风中之烛吧。“杨曼曼兴奋地说。
沈天綦开著车,淡淡地回应:“恩,你也喜欢?”
“对啊,我小时候买过他的专辑,不过好象是盗版,“杨曼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就是听久了老卡带。”
沈天綦没接话,听她跟著轻轻音乐哼了起来。
歌换了另一首,杨曼曼也没有再跟著哼,只是静静地看著窗外,雨一直下著,打在窗上,模糊了视野。她悠悠地说:“以前家里很穷,买盘磁带是件奢侈的事情,所以就一直听啊听啊,听了一遍又一遍。”
沈天綦看了她一眼,安慰道:“现在你工作了,有能力了,家里条件很快就会改善的。”
杨曼曼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爸爸一直生著病,了很多钱,妈妈兼了好几份工。不过终究没有治好。在我高三那年去世了,後来没多久妈妈就去找爸爸了。所以,现在我赚再多钱也改变不了什麽了。”
可能因为身为孤儿的原故,沈天綦听到这里特别有感触,想安慰却又发现不知该说些什麽,梗在喉咙口很难过。
“你不用安慰我,我挺好的。“杨曼曼转头望著沈天綦,牵扯嘴角,笑得很勉强。“现在我跟爷爷一起过,我最重要的任务呢就是要好好照顾爷爷。”
“哎,沈先生,到了,就是这里。”
沈天綦把车停在了路边。
“今天谢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到家。“杨曼曼说著,拿好东西准备下车,又突然回头说,“沈先生,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就当我谢谢你。”
若时平常沈天綦肯定会拒绝,可面前是这样一个坚强又可爱的女孩实在让他不忍,沈吟了下,还是答应下来。
秦衍从安娜的蛋糕店回来,即使外面雨下得很大,他自然从头到脚一点都没有湿。刚进门就听见耶摩说:“沈天綦说公司有事,晚点回来,让我们自己解决晚饭。”
秦衍往沙发上一倒,说:“跟我说干什麽,快去做饭啊。”
“臭狐狸,你竟然敢差遣我!“耶摩跳了起来,喊道。
“真有精神啊。“秦衍调侃道,“你要怪就怪那个该回来做饭的人,不要怨到我头上来。”
“那沈天綦不是要工作吗?”
“你还真信?“秦衍扫了他一眼。
耶摩最受不了就是他这种轻蔑的态度,吼道:“干吗不信!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疑神疑鬼的!”
“小鬼,“秦衍冷笑,“拿出你的手来,念个咒语,看看沈天綦到底在哪里。”
“谁没事整天算来算去的,哼!“耶摩看他那麽笃定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肯定错了,虽然说话还很大声,但明显没了底气,“我就从来不算弥月的行踪。”
“那是因为以你的法力根本算不出来。”
“才不是,“耶摩被他说得都急红了脸,辩解道,“弥月从来不会骗我,我才不用去算呢。”
“那如果弥月骗了你呢?”
“才不会!”
真是个固执的小鬼。秦衍像故意要难为他,又问:“我是说如果,如果弥月骗了你呢?”
“我"耶摩怔了怔,他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脑子里一直的观念都是,弥月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弥月说的话从来都是对的。
“那"耶摩想了半天,说,“那我也相信他,弥月骗我肯定有他的道理,肯定是为了我好。总之,总之我相信他。”
秦衍听了反倒说不出来,他大可以继续嘲笑小鬼天真,讽刺他够笨,可忽然他什麽都说不出口。
“衍,“耶摩走过去坐到他旁边,身体挨著他,说,“虽然我不是妖,可弥月说,我们要相互信任,相互帮助,相互照顾,我觉得人啊妖啊神啊应该也没多大差别。所以,你不要总是用法术去算,而是应该去相信别人说的话啊。”
“小鬼,“秦衍重重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别整天弥月弥月的挂在嘴边,哪天他把你卖了你还笨得替他数钱。”
“臭狐狸!“耶摩生气地跳了起来,指著他,“不许你这麽说弥月!”
秦衍站起来,顺便踢了他一脚,说:“好了,出去吃饭了。”
“臭狐狸,你等等。你竟然敢踹本王!”
17
因为今天生意比较好,所以秦衍留在店里直到帮到九点。安娜十分歉意地对他说:“今天要你留到这麽晚,真是对不起,你也在这里干了两个月了,这是"说著,安娜拿著个红包往他手里塞。
秦衍走来走去照旧收拾,当作没看见,说:“你有钱给我不如再请个人来。”
若是以前安娜肯定认为秦衍是在讽刺她,但现在她明白其实秦衍是在关心她,只是这个人表达关怀的方式实在与常人有异。
安娜笑了笑,把红包收了起来,一手托著腰,一手抚摩著隆起的肚子。怀孕五个月,安娜的身体已经明显的发福,脸也圆了很多,没了以前尖尖的下巴。店里的事情和妊娠反应都让她憔悴疲惫了许多,但笑容中却满是希望和满足。
“那谢谢你了,等宝宝出生就可以轻松点了。对了,你说宝宝叫什麽名字好?“安娜看著秦衍问,眼中充满了幸福。
秦衍没有回她,安娜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地说:“我不能一直宝宝宝宝的叫他,不如叫轩轩,轩轩轩轩,多顺口。”
“啊,对不起,“安娜忽然想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打扰你了,都这麽晚了,你先回去吧,我来关店门。”
秦衍点点头,出了店,没走多远就听见後面有急促的脚步声。站定回头,原来追上来的是夏澍。3DE2你曲道半:)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夏澍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弯下腰来急促地喘气。
秦衍抚著他的背,替他顺气。
“我"夏澍缓了过来,站直了面对著秦衍,那张脸却是通红通红的。
“别急,有事慢慢说。“秦衍又带上了温柔的假面具。
“我"夏澍垂下头,一直盯著自己的脚看,半天才伸手将一个盒子给秦衍。
盒子上还用丝带打了蝴蝶结,秦衍接过,问:“送给我的吗?”
“恩。“夏澍把头低得更低了,说话的声音是轻轻地,不仔细都听不见,“是我新做的蛋糕。”
“我很喜欢,小澍,谢谢。”
“真的?”
夏澍抬起头,看著他。眼睛很明亮,像宝石一般,少年特有的单纯和天真,反而让秦衍更想玷污他。
秦衍摸摸夏澍的头,说:“当然。”
夏澍羞涩地笑著,说:“我,我还要回店里。“然後又飞快地跑回去了。
秦衍回到家里,沈天綦和耶摩都在。
“替你留了饭菜,我去热一下。“沈天綦说。
秦衍点点头,将蛋糕放在桌上,将盒子打开,耶摩一下子扑过来,激动地问:“臭狐狸,这是什麽,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秦衍翻了个白眼给他,“小鬼,口水流到桌上了。”
“真的很好吃的样子啊。“耶摩的注意力都在蛋糕身上,一点跟秦衍斗嘴的兴致都没有。
“喂!“秦衍眼明手快,打掉他那只偷偷去挖奶油的手,说,“小鬼,越吃越胖,当心弥月不要你了。”
“哼,才不会,“耶摩撇撇嘴,说,“弥月说我胖点才可爱。”
“好了好了,拿去吃吧,反正是别人送的。”
秦衍将蛋糕推到他前面,耶摩自然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看他吃得那麽津津有味,秦衍忽然问:“很喜欢吗?”
咦!怎麽好象话里有话的样子?耶摩警觉地抬起头,看著他,越看越觉得有问题,马上扔下蛋糕跳得老远,指著他,声音还带著颤抖。“臭狐狸,你竟敢在里面下毒?你知不知道害死本王是多重的罪!”
“笨小鬼,“秦衍给他头上来记暴栗,“我真要下毒能让你察觉?”
耶摩摸摸脑袋,想想也是,於是放下心来,又欢天喜地地去吃蛋糕,嘴里都塞满了,还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好吃,臭狐狸你不要吗?那我全吃拉。”
这时,沈天綦也把热好的饭菜都端了上来,坐在旁边,看著秦衍吃,有种心满意足的幸福感。
“安娜那边谢谢你了。”
因为经常去安娜店里帮忙,所以一开始就对沈天綦说明了一切。
“她现在也挺不容易的,“沈天綦继续说,“这样吧,那边你就别拿她的钱,我给你加工资,你别跟她说。”
“好啊,“秦衍看了看他,爽快地答应,“你钱没地方我当然愿意效劳。”
秦衍话总明显带刺,沈天綦想解释,想想又算了,就转换了话题。“我这有两张票,A大他们设计系学生的毕业作品秀。”
“啊,什麽什麽?“耶摩抬起头兴奋地问,满嘴都是奶油,连鼻头都沾到了。
“星期天晚上,“沈天綦从口袋里拿出票来,“我是评委,又是他们的顾问,所以会早点去现场,你们自己打车过去。”
耶摩忙点头,接过票。虽然他连什麽是秀都搞不清楚,但听起来就很好玩的样子,总之有好吃的好玩的就绝对不能少了他!
沈天綦见秦衍没出声反对,就知道他答应了,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对了,我今天还炖了排骨汤,耶摩他喝了三碗。”
“对,很好喝。“耶摩点头,同时还在努力地添嘴唇,奶油一点都不能漏掉。
“还有吗?“秦衍笑著看著沈天綦。
“有。”
“那你有空跟我废话为什麽不把它盛出来呢?”
沈天綦尴尬地笑笑,说:“耶摩你还要吗?”
“要!“耶摩立刻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意见。
沈天綦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看秦衍喝著,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今天蔡风,我的一个下属,他女朋友亲自煲了汤送到公司来,所以我就随便问了几句,学了点技巧。”
沈天綦盯著他看啊看,像要看出多来一样,满心期待却只换来秦衍一句淡淡的"哦”。
“有这麽体贴的女友,我们公司上下都很羡慕啊。“沈天綦再接再厉继续暗示。
“哦。”
还是这句
哎沈天綦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果然不能指望他难道非要自己说我想喝你煲的汤才行吗
而在一边喝著汤默默听著的耶摩却从心里佩服起沈天綦来。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麽不要命的。秦衍煮的汤你敢喝吗?估计你还没喝就直接去见我了,不对,我现在在人间,所以你是直接去见判官和牛头马面了。
18
一场秀对於秦衍来说,就等同於补眠,当初不知怎麽,看到沈天綦很期待的样子就没忍拒绝,来了才发现,真的是很无聊。倒是一旁的耶摩看得津津有味。秀完了之後,还无不遗憾地对秦衍说:“你怎麽睡著了?太可惜了。”
小鬼能看懂什麽?於是秦衍好奇地问他:“你觉得好看?”
“对啊,“耶摩一个劲猛点头,“你不觉得那些光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吗?”
搞了半天他连该看什麽都不知道,秦衍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以後我见到弥月一定会告诉他,不能再这麽管著你了。”
“为什麽?“耶摩眨眨眼睛,疑惑地问。
“越管越笨。”
“臭狐狸,你又骂本王笨!“耶摩正要发怒,看秦衍准备扬长而去,拉住他,说,“不等沈天綦一道走吗?”
耶摩指指评委席。
“哦?你确定要等他吗?”
那个"哦"拖了长长的上扬音调,让耶摩听得浑身不自在,寒毛倒立,顺著秦衍的视线看去,沈天綦那边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跟他说话的要拥抱的还有亲脸颊的。
他们是在干什麽?耶摩疑惑地看著那阵势,直到头发被人揪到痛才回了神。
“走了。”
“喂,“耶摩快步赶上秦衍,“臭狐狸,你都不生气吗?那个沈天綦被人又亲又抱的。”
“生气什麽?”
“可是,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吗?“耶摩好奇地看看他,问。
秦衍忽然停下来,认真地看著他,然後一字一顿地说:“听清楚,我和他什麽关系都没有。“说完,又向前快去急走。
“喂,等等!“还说没生气,耶摩撇撇嘴,不生气你干吗走那麽快,不生气你干吗阴著张脸。
“如果是弥月的话我肯定会生气,弥月是我一个人的,怎麽可以让别人碰呢。难道这样不对吗?我不喜欢二太子,因为他老是把弥月拉走,我也不喜欢四太子,老是叫弥月去喝酒吃饭,也不喜欢暝尘,弥月老是去找他,还说是为了工作,我也不喜欢咦,臭狐狸?”
耶摩拜著手指一一数落,说著说著就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东瞧瞧西瞧瞧的,竟然真的不见了。
喂,臭狐狸,大庭广众之下你瞬间转移,会不会太招摇了!
耶摩在心里愤愤地想,站在回地,四看看,发现刚才一直跟著秦衍没认路,现在是在哪里他完全不认识。
还是算了,回头找沈天綦吧。
而现在的秦衍,脑子里则是乱的很。
那个笨蛋,被人抱不会推开吗,有人跟你说话你还朝他笑,分明就是见了美女就动心,纯粹用下半身思考。
等等!我在想什麽!不行,我才不会为那种笨蛋生气,我根本就不在乎他。
这种复杂的情绪秦衍从未遭遇过,一边在骂沈天綦,一边又让自己若无其事。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清楚究竟是怎麽了,可结果只是越想越乱。
最後,一个点子在脑中闪现,而後他决定付之於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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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了几天,当某天沈天綦回到家中时,发生一件让他惊到下巴都掉下来的事。
秦衍端了碗汤到他面前。
沈天綦狐疑地看看他,心里没底,再望向耶摩,那小鬼在玩游戏头也没抬,显然没有救他的意思。秦衍也一直看著他,嘴角上扬,眼睛含笑,目光如水。那样子,完全称得上贤惠二字。可越是如此,沈天綦越是慌得厉害,觉得自己就是身狐狸嘴中垂死挣扎的鸡。
“怎麽,不喝吗?”
秦衍吹了吹汤,长长的睫毛又浓又翘,就象羽毛一般,搔得人心痒痒的。沈天綦牙一咬心一横,想为了美人,就算是毒药也吃了。
可他低头瞧了眼,心就凉了半截生了怯意,那黑色的粘稠状的东西到底是什麽啊!
“我熬了很久的。“秦衍幽幽地说。
“我,我"沈天綦干笑,冷汗直冒,一句"不"却怎麽都说不出口。
“不吃很浪费的。”
“我,我"沈天綦支支吾吾半天没个结果,只有擦冷汗。根据经验,好歹他都上过那麽多当了,秦衍这个样子绝对有鬼!
秦衍看著他,看得他心惊胆战,然後就见秦衍喝了一口汤含在嘴中,嘴对嘴的喂他。
什麽情况?虽然大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麽,但沈天綦还是反射性地回吻他,动情伸手揽住他的腰,更紧贴著自己。
热吻之後,看到秦衍微眯著眼笑胸有成竹的样子,沈天綦就知道自己又栽了,默默叹气,不过想想是秦衍也就认了。
“味道怎麽样?”
秦衍问话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很贤惠啊,除了眼中的得意之色太过明显。
沈天綦吞了吞口水,努力想把存留在口中的怪味道咽下去,但还是笑著回答:“不错。里面加了什麽材料。”
“嗯"秦衍皱眉思索了会儿,那样子沈天綦看在眼里,心里又是莫名喜欢。“有蛇、蝎、蜈蚣、壁虎、蟾蜍。”
一个个名字跳出来,沈天綦听到一个旧脚软一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眉头皱成了一团。
“对了,名字叫五毒大补汤。”
秦衍还浑然不觉地笑嘻嘻补充,沈天綦终於再忍不住跑到厕所吐去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腹泻等一系列症状,托秦衍的福,沈天綦的一个晚上就在不断往厕所跑,虚弱地回房,还没喘口气就跑去厕所的无限循环中度过。AF76烟:)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第二天,秦衍照旧去店里帮忙,耶摩照旧不知去哪玩了,留下沈天綦一个人在大好的周末躺在床上长吁短叹。虽然不再频地蹲厕所,可还是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的。而该在的那个人啊,跑得连个影都没有。沈天綦忍不住感慨,那个人他亲过了抱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可那个人的心啊,他连边都没有摸到。
正当此时,门铃忽然响了。沈天綦奇怪著会是什麽人,随意披了件外套就去开门,门口站著的竟然是他的助理,杨曼曼。
“沈先生,听说你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杨曼曼说著进了屋,将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说,“我也不知道该买什麽,就随便买了点水果。”
沈天綦看到塑料袋里的芒果时,脸色变了变,很快就微笑著说:“谢谢,也是些小毛病,还辛苦你特意来一趟。”
“没什麽,你就当我是来拍马屁的吧,毕竟你是我老伴啊,”
杨曼曼俏皮地说,沈天綦也被他逗笑了。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一定还没吃饭吧,还好我来的时候路过超市就去买了材料,这就去煮碗粥给你,你呢,你是病人就好好回房躺著。”
沈天綦没辙,就照她的话又重新回到床上。
没多久,热腾腾的粥就端了过来,看起来就足够的美味。
“沈先生,要吃个水果吗?饭後一个水果可是对身体有好的哦。“说著,杨曼曼就替他剥起了芒果。
沈天綦见她殷勤,推脱不得,只有默许。
过了会儿,杨曼曼又说:“沈先生,一直在床上躺著会不会很无聊?我带了张碟过来,新警察故事。“说著,去开了电视机和DVD机。
两个人,一个英俊一个漂亮,一个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沈天綦手里还拿著刚剥好皮的芒果,而杨曼曼看片看得很认真。
怎麽看都是很般配的两个人,怎麽看都是很和谐的画面。
记得当初自己装病骗秦衍的时候,想要的不就是这麽个场景吗?偏偏现在身其中,却越发觉得不对劲,早已无心看片。
“沈先生,要喝什麽吗,我去倒。“杨曼曼的声音将他拉回神来。
“不用。“沈天綦礼貌性地笑笑,拒绝。
“喝酒伤身,我还是替你倒杯茶吧,刚才我看见柜子里放著茶叶罐。”
“我说了不用。”
杨曼曼被沈天綦突然的喝声吓了一跳,看著他,心里倍感委屈。沈天綦也自觉失言,手扶著额头,疲倦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想我是累了,你先回去吧。”
“沈先生"杨曼曼不明白究竟自己做错了什麽,刚才还好好的。
“今天真的谢谢你,不过我想休息了。”
沈天綦虽然说得客气,但送客的意思溢於言表,杨曼曼也识趣地离开了。
没多久,耶摩就回来了,拿著秦衍的电脑打游戏,他对於沈天綦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件事很好奇,明明就那麽几张纸,再怎麽翻也翻烂了吧。
钥匙的声音响起,门开了,进来的是秦衍。他看看沈天綦,对方竟然瞧都没有瞧他一眼,很不正常。不过秦衍也没说什麽,随手将钥匙扔在桌上,发出”!当"的噪音,然後打算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等等。“沈天綦忽然叫住他,并放下了报纸。
“有何指教?“秦衍转身面对著他,并报以友善的笑容。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沈天綦盯著他,目光少有的冷静锐利。
秦衍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一样,依旧笑著,撩拨下头发,说:“咦,我应该有什麽要说的吗?是因为我刷了你的卡?不是那麽小气吧,等你发了工资给我我自然会还给你。”
“不是这件事。“沈天綦的脸越发阴沈,眼前这个人分明心知肚明,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秦衍的手指继续绕著头发,虽然比以前长长了些,但绕一两圈就到头了,还是长发是好。秦衍这麽埋怨著,丝毫没有把沈天綦的怒气放在心上,随口问:“还有什麽事,不如你提醒下。”
沈天綦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真的气怒了,猛得站起来,几步便走到秦衍面前,狠狠地瞪著他,沈声说:“为什麽要把我推给别人?”
“好高的问题啊,容我想想再回答你,“秦衍这麽说著,却没有半分认真的样子,反而对耶摩转头喊道:“小鬼,让位子!”
“臭狐狸,管好你自己,沈天綦都生气了。”
“小鬼,要你多事。”
秦衍话还没完,就被人捏住下巴,转过头,迫使他正对著沈天綦。
“她怎麽会知道我病了,她怎麽会知道这里的地址,她怎麽会知道我喜欢吃芒果,还有我前几天才问你要不要去看的那部,今天她就把碟带了过来,你怎麽解释!“沈天綦压低著声音,但很明显是在克制自己的怒气。
“说明你们两个有缘分,月老都给你们签好了红线,有什麽不好?“秦衍反问,一脸的毫不在意。
“昨天要我喝那个汤,故意让我病的,是不是?好让她今天有机会过来,根本就是你早有预谋的,是不是!“沈天綦越说越气,到後面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上前一把拽住秦衍的衣领。
“想我解释什麽?是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此时秦衍也变了脸色,说,“还有,放手。”
沈天綦非但没放,反而拽得更紧,“都是你的安排,你就是想把我一手推给她,是不是!“沈天綦没有在问话,而是十足的肯定的口吻。
秦衍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一点歉意或心虚,寒著张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我再说一遍,放手。”
冷冷的声音,威胁的口吻,好像完全不在意沈天綦质问,而只是对他拽著自己领子的行为不满而已。这样的认识让沈天綦陡然感到无力,甚至是悲哀,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跳梁小丑,生气发火也不知是为哪般。他渐渐松了手,注视著秦衍,没了刚才的气势,连怒气也消失殆尽。
沈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我喜欢你,我想你知道的。“沈天綦看秦衍还是无动於衷的样子,微微牵扯嘴角,笑得很无奈,原来自己也会有这麽一天。
求一人求之不得。
心里虽然难受得要命,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情之所锺,无可奈何。
“我以为喜欢你只是我自己的事,如果这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我想,我们的合同还是结束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到这里,沈天綦垂下眼睑,“大概只是对我比较好,既然不能停止喜欢你的念头,还是不见的好。“声音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秦衍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心里竟是莫名的一动。
“放心,我会付给你违约费,过几天就打到你的卡上,等你找到房子再搬好了,我不会催你,“沈天綦停了一下,又抬头,说,“不过还是越快越好吧。”
那个眼神透著无奈和悲凉,触动了秦衍心里的某个地方,心被揪紧著,产生一种从未有过又难以形容的疼痛感。不是伤口流血那类的疼,无端让人有了难过的感觉。秦衍伸手想抱著他亲吻他,就像他做过的无数那样,这样的冲动到底没有战胜心底的骄傲。在他犹豫之际,看著沈天綦静静地从身边擦肩走过,他没有回头看,默默地站著,脚步声关门声传到耳中,都听得清清楚楚,竟有种恍惚的错觉。
笨蛋,竟然敢自己走了!什麽都不知道就自己做了主张!
那一刻,秦衍完全没有想到被二太子用计所签订的那张契约的事,如果毁约,恐怕真的会遭到五雷轰顶这类的酷刑,到时候前年道行毁於一旦不说,还会原神俱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满脑子,都是在想沈天綦那个笨蛋。
“喂,臭狐狸,沈天綦真的生气了,没关系吗?“耶摩还很不怕死地问。
“小鬼,少管闲事。“秦衍翻了个白眼给他,不耐烦地说,然後摔门而出。
“臭狐狸,你生什麽气!”
2
耶摩一直没搞明白他们俩为什麽吵架,当然他不关心这个,可最近家里面诡异的气氛连他都觉得不自在。秦衍总是等沈天綦睡了才回来,沈天綦总是在秦衍没醒之前就出门,住在同一屋檐下,却硬是碰不到面,更不要提说话了。当然,耶摩不知道这叫冷战。
沈天綦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回来做晚饭,出席宴会的数也比以前少了很多。每烧完菜都会装成两份,一份是专门替秦衍留的。第二天起来看到菜还放在原一筷子都没动过,然後又默默倒掉。
终於有一天,耶摩见沈天綦在炒菜,就忍不住跑进厨房抱怨道:“他又不回来吃,你替他留著也没用,不如我都替你解决了吧。”
“我有没有帮他留饭菜和他吃不吃是两回事。”
沈天綦的话对耶摩来说过於难懂,在他看来,不就是一回事嘛,耶摩嘟起嘴,说。“可是倒掉好浪费啊。“光闻著香味就直流口水了。
沈天綦的动作一滞,很快又继续翻炒了几下,说:“浪费也是他乐意的,他都不在乎,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怎麽听著都好像话里有话,虽然表面看起来和以前没什麽两样,可果然还是在生气的。
不过对耶摩来说都是一样的,吃才是第一位的,他迅速从沈天綦手中夺过盘子,用手抓了菜直接往嘴里送,边咀嚼著还边说:“喂,沈天綦,臭狐狸有什麽好的,你非要喜欢他。臭狐狸心肠恶毒,眦牙必报,嘴巴又坏性格阴晴不定的,还满脑子就想著算计人。除了张脸长得还能看,根本就一无是,见到他根本就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你还偏偏凑上去。”
沈天綦露出会心的微笑,那个家夥的缺点何止这些。
“弥月就比他好了不知多少,“说起弥月耶摩就是一脸的兴奋,恨不得掰著手指把他的优点一一细数一遍。
“喂,小鬼,说别人坏话前也看看人在不在。”
冷冷的声音在身後响起,就像从地狱飘来的一样,让耶摩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耶摩转过身,摸摸後脑勺,尴尬地笑笑,说:“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
“放心,我回来拿个东西很快就走,你可以继续说。”
“我开玩笑的。“耶摩说,心里却在嘀咕,我堂堂一个阎王,你能拿我怎麽样?
秦衍瞥了眼沈天綦,发现他还只顾著炒菜,自己站了那麽久连看都没有看,一下子就没了斗嘴的兴致,拿了东西又匆匆出门。
“真不明白,这种人你怎麽会喜欢上他。“耶摩见人确实走了,忍不住抱怨。
其实,我比你更想明白,为什麽就喜欢上了,而且还怎麽都,放不下
晚上,耶摩睡下前,秦衍忽然敲门进来。
“臭狐狸,什麽事啊,你不睡我还要睡呢。“耶摩说著,打了个哈欠。
“哦,其实也没什麽事。“秦衍双手抱胸,倚著门背站著,嘴角微微上扬,带著玩味的笑意。
被他这麽看著,耶摩觉得背上凉凉的,恍然醒悟刚才说他坏话的事,以秦衍的性格怎麽可能不报复。
“小鬼,还记得你来找我问的事吗?“秦衍问,笑得胸有成竹,像耶摩就是注定要进他陷阱的猎物。
耶摩点点头。
“其实,你的前世就是阎王,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而没了肉身,所以不得不借人类的母体重生。”
果然耶摩一下子就被勾引起了好奇心,继续追问下去。“是因为什麽事情,跟弥月有什麽关系?”
“这个"秦衍故意卖了个关子,惹得耶摩焦急地催促才不紧不慢地说,“虽然弥月警告我们谁都不能告诉你,但如果是你自己想起的,就不能怪我了。”
“什麽意思?”
“很简单,我开启你前世的记忆,这样你就会慢慢想起以前的事情,“秦衍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随後又感慨地说,“以前的阎王可是威严神武,受三界的敬仰,也难怪弥月,不像现在的”
秦衍拖长了尾音,故做遗憾的样子,等待耶摩的反应,看到他垂下头紧咬著下唇才满意,虽然还没有哭,但来日方长。“怎麽样,愿不愿意?”
耶摩的心情少有的沈重,原来弥月他喜欢的根本不是我,他只不过是想要以前的阎王而已。这麽想著,心里就很难过,这麽多年来,弥月对自己的好,忽然就全变成了假的。可,可才不要就这样放手,不要就这样离开弥月,耶摩咬咬牙,下定决心,回答道:“好。”
“本来不是说好三个月的,怎麽突然改变主意了?”
还算好,不算太笨,秦衍这麽想,脸上露出很无辜的笑容,说:“因为我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拉个人下水。”
耶摩战战兢兢地睡下,眼紧闭著,虽然明知肯定是不好的事弥月才会故意瞒著,可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样子,他想离弥月近一点再近一点,因为很怕,忽然哪天弥月就累了,就不要他了。
秦衍施了法,法术的效果渐渐显现出来,耶摩慢慢放松了身体,进入熟睡状态,而他的记忆,也会在梦中逐一展现。
秦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出了房间,走道上却已有人久候多时的样子。
“你还真是闲啊。“秦衍看著面前这个在不停扇著扇子的人,冷笑道。
“衍,这种事要是让弥月知道了,他可不会善罢甘休的。“二太子这麽说,却完全没有关心的意思,倒是看好戏的心情更多些。
“当初他敢带‘三杯醉’来找我,就该想到後果了吧。“秦衍挑眉,说,“有空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别忘了当日你也有份的。”
二太子气定神闲地摇著扇子,说:“没那麽简单吧,衍,是因为小鬼今天拼命在那个沈天綦面前说弥月的好话,你才生气的吧。衍,你又何必一面不希望沈天綦喜欢别人,一面又费力把别人推给他呢?”
紧接著,招呼二太子的就是一团火球。
21
办公室里,沈天綦在很无聊地翻著日历,手指指在18号那里,然後向後滑,一天两天三天到下一行,停在25号,一个礼拜又一天的时间没有和秦衍说过话了B83B6C5AE迹剥回沉:)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这时,杨曼曼敲门进来。
“沈先生,这是我自己做的寿司,尝尝看。”
说著将一个饭盒放到他面前。
“谢谢。“沈天綦这麽说,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别客气,我做了很多,外面他们几个都尝过了。”
在杨曼曼的殷情下,沈天綦不好意思再拒绝,正打算举筷时,门又开了,而且是粗暴地打开连敲门都没有。
“秦衍"这大大出乎了沈天綦的意料,筷子举在半空,又缓缓地放下,“你”
“怎麽,不欢迎我?“秦衍挑眉,问,看见桌上的饭盒,脸色又沈了一分。
“不是”
秦衍走到沈天綦旁边,眼睛却死死盯著他还握在手中的筷子,问:“味道如何?”
这种阴恻恻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他在生气,看来是又误会了,沈天綦刚想解释,就听秦衍说:“杨小姐,是吗?”
杨曼曼有些莫名,没搞明白状况,只是点了点头。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麻烦你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秦衍顿了顿,说,“你记住,这个男人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我劝你以後别打他的主意。”
杨曼曼看看他,又再看看沈天綦,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心里也大致明白了些,勉强笑了笑,稳定情绪,不能失了身份,平静地说:“沈先生,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叫我。”
刚要走,却被秦衍叫住:“等等,这个也拿走。“说著,将饭盒拿到她面前。
杨曼曼低头,心里觉得委屈,但还是强作笑颜,接过饭盒,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秦衍见她走了,又变了脸,气呼呼地说:“好了,这下你满意了!“说完扭头就要走。
沈天綦一把拉住他,手臂使力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抱著他,将下巴枕在他的肩头,说:“别生气了,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气了。”
声音温柔似水,更像是哄骗的口吻。
秦衍冷哼一声,挣扎要走。
沈天綦收紧手臂,将他禁锢在怀里,说:“别动,就这麽让我抱著。”
“就话快说!“虽然语气表明著他依然在生气,但还是听了话没再挣扎。
“我不该朝你发脾气,不该朝你吼。”
“还有呢?”
“我不该说要解雇你,其实我很想你留下。”
“还有呢?”
“还有?“沈天綦不解地问。
“你还吃了那位杨小姐的东西,这麽快就忘了?也不怕她伤心。“秦衍讽刺著,感觉到对方胸口微微的震动,知道他肯定在笑,不悦地说:“笑什麽!”
“我没吃,刚想动筷呢你就进来了。”
“这麽说是怪我不该来?“秦衍推开他,刚刚才缓和些的脸又加了层冰。
沈天綦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秦衍,你不讲理时候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是在吃醋吗?”
“少白日做梦!“即使回答的很干脆,但还是难掩窘迫之意。
“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知道就好了。秦衍,会吃醋是很正常的事,就像我对秦衍也有很强的占有欲一样,若是秦衍和别人亲密一点我也会非常生气。所以,不要将我推给别人来证明你对我毫不在意。“沈天綦笑著说,带著宠溺的味道。怀里这个人啊,明明很聪明的样子,偏偏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若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也就算了,偏偏是爱自己瞎琢磨然後钻进牛角尖里头去了。
“自作聪明!”
“秀场的事耶摩跟我说了,那些都是礼节性的拥抱,我总不能推掉。”
“那个多嘴的小鬼,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他。“秦衍恶狠狠地说。
“秦衍,“沈天綦直起身子,将额头抵著秦衍的额头,四目相对,鼻尖相碰,“我喜欢你,可能比喜欢还多一点。我不需要你回应,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一年两年,十年都没有关系,不过最好快点。你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去想,我却只有几十年的光景,三十年,四十年,或更多些或更少些。”
“秦衍,我不要求什麽,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像现在这样就好。”
“你"平静的心就像被忽然丢进了颗石子,泛起涟漪,我不过是遵约而来三年之後又将离去的人,何必非要耗上一辈子的时间你这个笨蛋
“就当是我前世欠你的好了。也许我上辈子是个书生,上京赴考却在树林里迷了路,差点被豺狼吃掉,幸得你这只狐妖相救,才保住了性命,你说救命之恩怎能不以身相报。”
秦衍凝视著他,一种感情就这样从心底漫延出来,因为他的温柔,他的认真,他的只字片语而感动。
“就你这麽笨怎麽可能去参加科举,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虽然嘴上那麽说著,可头却微微前倾,触碰他的唇。简单的亲吻,双唇之间的贴合,没有技巧,不是挑逗,不带欲望,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沈溺,比任何情事都让人沈溺。闭起眼睛,用心去感受彼此,在这一刻,纯粹的没有杂质。
许久,才缓缓地分开。
沈天綦显然很意外,秦衍的主动出乎他的意料,但同时也觉得心里暖暖的。“秦衍,我们约会吧。”
“嗯?“秦衍疑惑地看著他。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新警察故事,“沈天綦说,“从吵架那天起我每天都会买两张,等哪天你会和我一起去看,我只想和你一起看。今天最後一天,明天就要下档了。”
怕他不愿意,沈天綦又继续哄道:“秦衍,和我约会吧,哪怕一天就好。”
22
停车场离电影院还有点距离,所以车停好後,两个人步行走过去。
六月的午後,天气很好,阳光耀眼,湛蓝的天空飘浮著几片云彩。秦衍步伐快些,走在前面,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像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没那麽冷W,柔和了不少,多了份安谧的漂亮。沈天綦不禁去拉住他的手,像他的人一样,硬硬的,冰冷的,即使在夏天,依旧没有温度。
秦衍也毫不反应,没有回头没有停下,甚至连讶异都没有,由他拉著。这样让沈天綦更加得寸进尺,手指手掌动了动,干脆改为十指相扣,并且走快了几步,和秦衍并行。
秦衍侧头看了看他,问:“真的不放?”
“不放。“沈天綦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又补了句,“你也不许放。”
秦衍扬起嘴角,没有回答,而是在沈天綦脸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後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从沈天綦的角度看,不知是阳光的原因还是天气的原因,秦衍的脸上泛起了红潮,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不许亲回来。”
秦衍冷冷的声音让他无奈打消了念头。
晴朗的天气,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地愉悦起来。不理会路人的侧目和异样目光,可以面带微笑,可以心存温暖,那段不远的路,希望它永远走不到尽头。
进了电影院,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入场。沈天綦正要过去,却被秦衍拉住。
“怎麽了?”
“我要那个。“秦衍指指旁边一对恋人,女生正拿著带爆米。
沈天綦自然二话不说就跑过去买,可惜卖零食的那个柜台偏偏挤满了人。
“要最大份的。还要大杯的可乐,再拿个圆筒冰激凌。“秦衍站在外面镇定地指挥著,可怜沈天綦在里面挤得惨不忍睹,秦衍还不满地喊,“快点,要开场了。”
两个人总算赶上了,还好没错过开头。
坐定下来,秦衍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冰激凌给解决了,满意地舔舔嘴角,然後靠在沈天綦的肩头。
“爆米。“说完,张嘴就要他喂。
於是就演变成了沈天綦有规律地喂他,一颗接一颗,随意地拨弄几下他的头发,得到秦衍慵懒的笑容,这让沈天綦觉得就像在撩拨一只猫一样,而大屏幕上演到哪里完全没有注意。
不过很快,秦衍就无聊地睡著了,沈天綦这才可以专心地看电影。只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吵到他。维持著一个姿势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到散场的时候早就浑身酸痛。刚想去叫醒秦衍,就听他说:“咦,演完了?“说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在散场时能准时醒来这点,让沈天綦不得不怀疑,其实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等到秦衍主动来拉他的手的时候,他觉得,就算秦衍真的是在装睡,他也认了。
出了电影院,太阳已经快下山了,红WW的一片在西边,像火烧云一般,很是漂亮。
“想去哪儿吃饭?“沈天綦问。
“随便,“秦衍回答,“只要不是日本料理。”
还在为那件事生气,沈天綦心里想,笑著说:“好,那韩国烧烤怎麽样?”
秦衍没回答,算作答应。
这时沈天綦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说了几句又草草地挂断。
“我还有事,饭下再补给你。要先送你回去吗?“大概是怕他生气,所以沈天綦问得小心翼翼,声音轻柔。
秦衍看了看他,说:“我自己回去好了。”
平静的态度反倒让沈天綦不安,刚要解释,秦衍自行拦了出租车扬长而去。沈天綦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总之回去後好好哄他几句就是了。
沈天綦开车到一家咖啡馆停下,进了门,看见杨曼曼安静地坐在那里,垂著头,默默注视著杯中的果汁。
沈天綦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
杨曼曼这才抬起头,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沈先生,对不起,突然请你过来,”
“是我该先道歉才对,“沈天綦说,“今天秦衍说话太过分了点,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有,“杨曼曼摇摇头,说,“我知道我这样问可能有些冒昧,毕竟这都是你的私事,但我考虑了很久,我想我还是应该问清楚,问个明白,你”
说到这里,杨曼曼不知该怎麽开口,又垂下头去,用吸管搅动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杨曼曼惊讶地看向沈天綦,大概也没料到他会这麽坦白。“沈先生”
“我和秦衍,“沈天綦沈吟了一下,说,“虽然现在还算不上是恋人,我也不知道以後会不会是,但我喜欢他,而且认定他了,就这麽简单。”
杨曼曼的神色由讶异转为黯淡,她看得出也感受地出,面前这个男人在说到"秦衍"两个字时的温柔,和说这些话时的坚决。
“我知道了。“杨曼曼轻声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麽悲伤。
“你是我很欣赏的一个下属,如果以前有什麽让你误会的话,我很抱歉。“沈天綦说得很礼貌,礼貌地让人觉得疏远。
“我知道,“杨曼曼说著,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正是今天在办公室给他的那个,里面装著她亲手做的寿司。“这个,还请你收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一番心意,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杨曼曼笑著说,尽管笑容有些凄楚,但还是想让自己继续保持坚强,即使是伪装也好,在喜欢的人面前,不落下泪来。
“谢谢。“沈天綦收下,对她多少心存歉意。
杨曼曼将果汁的钱放在桌上,沈天綦也没有拦著她,他明白这是这个女孩想在最後保留的骄傲。
杨曼曼离开了咖啡馆,连礼貌的道别都没有忘记。
然後,一个人在车上,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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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身在何,周围是一片雾蒙蒙的,像悬崖,或是更高的地方。没有风,没有太阳,头顶是白茫的一片。不断地有白色的瓣落下,落在脚边,可周围却看不到树。
面前的是一个紫色长发的男人,看不清面容,手中握著一把重剑,剑宽且剑身有复的纹缠绕。剑尖垂地,男人在沈重地喘气。
“我还是赢不了你。”
傲慢的语气,即使输得一败涂地还是不肯认输。
“无妨,明日我再来。”
那些瓣落在他紫色的头发上、紫色的长袍上真是好看。
“风涧,你何时才肯放我!你知不知道私自囚禁神乃是重罪。“男人压制著怒气,目光凶狠。
“我说过,等你能赢我的那天,你自然可以出入自由,我决不阻拦。”
男人咬咬牙,说:“好,再来!”
说完,举剑刺来。招招皆是直指要害的狠招,不要命的打法,只进攻不防守。即使如此,还是未曾沾到对手衣袖半分。
瓣被剑气荡开,在空中漫天飞舞,红色和紫色的头发便在这瓣中飞扬交错,随著身形的变幻,时而交缠时而分离,煞是好看。
忽而,男人的脸凑近几乎相贴,刚想急退就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
“你爱我,是吗?”
停下脚步,怔怔地看著他,看见他眼中的恨意,和嘴角近乎残忍的微笑。但是,那紫色的瞳孔,冷冽的眼神,孤傲的神情,薄薄的嘴唇不带血色,想触摸但是一直未敢的脸。
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没有见到血,但已经知道那是他乘机刺出的剑,胸口忽然疼得厉害,像抽搐一般。
明明是没有受伤的位置。
“为什麽不对准了那刺,这剑根本不致命。”
“我知道。”
“不再补上一剑吗,对准心脏。”
剑又往前送了分,男人红了眼,狠狠地说:“不要逼我杀你。”
“星焕,动手吧,杀了我,你才能离开这里,才能去见弥月。”
瓣又缓缓地落下,在空中转几个圈,像是舞蹈,落在血泊中,染成了红色。
那一剑,又快又狠。拿出刺入一气呵成,连疼痛好像都感觉不到。只是,只是,眼前的人逐渐模糊,分辨不出哪里是嘴哪里是鼻,只有那紫色,大片大片地铺在面前。想伸手去触碰,却怎麽也碰不到,最终无力地垂下了手。
我以为,那一剑,你不会刺过来
耶摩醒来,发现枕边又湿了一片。他总是做这个梦,在梦里有著无尽的哀伤,无法遗忘的,至死都无法遗忘的伤。
“星焕”
光是轻声唤这个名字,就能感觉到有很大很大的悲伤从心底涌出来,排山倒海的,像要将人吞噬一般。
他知道那是他前世的记忆,可他前世的记忆全部都停留在那个叫星焕的男人那里,没有弥月。
他不知道,这是怎麽了。
耶摩决定去找秦衍问个明白。
“臭狐狸”
耶摩刚开口叫他,就听他招呼道:“小鬼,过来下棋。”
秦衍终於把魔兽打腻了转战国际象棋。
“不下,“耶摩干脆利落地回绝,说,“秦衍,星焕是谁?”
“啊?谁啊?“秦衍顾著自己摆棋,敷衍道。
“臭狐狸,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我的,三月之期已经到了!“耶摩指著他,气愤地说。
“我答应过什麽?“秦衍笑了笑,眼睛弯起来还真像狐狸,语重心长地说,“以後记得要立契约,不然口说无凭。”
“你!“耶摩气得直跺脚。
“就当买个教训吧,以後学聪明点。“秦衍看看摆好了的棋,手就痒起来了,又问了遍,“小鬼,下不下?”
“不下不下!”
“好了,你要是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真的?“耶摩半信半疑地看向他。
“当然。“秦衍郑重地保证。
“好!”
耶摩爽快地答应下来,秦衍心里却在叹气,真是怎麽教都学不会的小鬼,刚跟他说口说无凭这麽快就忘了。
其实耶摩也就是一时逞强,他根本连围棋象棋都搞不清楚,怎麽可能赢得了,偏偏他还是死不肯放弃的人,所以这棋一下就是一上午。
到了中午,两个人正下得起劲,当然耶摩是在绞尽脑汁,一颗棋子在棋盘上摆来摆去,而秦衍无聊地直打哈欠,这时,门却突然打开了,进来的是满脸怒气的沈天綦。
“沈天綦,你不是在公司吗现在?“耶摩像见了救星,赶紧放下棋子。
“耶摩,你先回房,我有话跟秦衍说。”
耶摩依言回了房。
“钱先生家的工作我已经替你推掉了,你不用去面试了。”
“哦,是吗?“秦衍一手托著腮,一手摆弄著棋子,漫不经心地回答。
沈天綦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究竟在闹什麽脾气!”
“谁闹脾气了,“秦衍边说边自己跟自己下著棋,专心致志,旁若无人。“我就是不想干了想换个地方。”
“不准!“沈天綦坚决地吼道。
秦衍冷笑,说:“跟你有什麽关系?违约金我会一分不少的付给你。”
“你!“沈天綦被他气地说不出话了,“好,随你的便!”
丢下这句扭头就走,才走到门口,就因为身後传来的声音而停住了脚步。
“什麽嘛,明明是你错了还怪到我头上来。”
小声的嘟哝,带著重重的鼻音,很委屈的样子。沈天綦转身看见秦衍耷拉著脑袋坐在那里,
手里紧紧捏著一颗棋子,不由就心疼起来,走过去将他揽进怀里,轻拍他的背,温柔地哄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搞清楚事情。不过,你到底在生什麽气?”
“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心里明白。”
沈天綦很无奈,可秦衍这样子又让他大生怜爱之心,只好继续低声下气地说:“因为没有去吃烧烤,还是这几天我回来的晚了?最近实在事情多,过段时间一定好好陪你。”
秦衍没说话,摇了摇头。
沈天綦更加纳闷了,“秦衍,那到底什麽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过了会儿,才听到秦衍说:“谁让你去见那个杨小姐的,谁让你把她做的寿司都吃了?不只吃了你还都吃光了!”
沈天綦哑然失笑,“原来就为了这件事。”
“什麽叫这叫事,“秦衍不满地说,抬起头看向沈天綦,“你说有占有欲是正常的。”
秦衍眼中带著雾气,难得的孩子气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让沈天綦又是喜欢又是疼惜,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这件事是我错了,你想怎麽样都可以,不过杨曼曼已经辞职了,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真的怎麽样都可以?“秦衍问。
“嗯。”
“那以後不可以再请女助理。”
“好。”
“不行,男助理也不行。”
沈天綦无奈,这样不是等於不能请助理,那些琐事都让他自己来做?不过既然是秦衍的药酒,还是满口答应下来。“好。”
“喂,这样你就没有助理了?”
原来你也知道,沈天綦笑著说:“没关系,只要你以後不再为这个生气,我不请助理也没关系。”
秦衍皱眉思索了下,说:“这样吧,以後你请助理都要经过我同意才行,我说请哪个就请哪里。”
“好。”
“那就没事了,“秦衍从沈天綦的怀里挣脱,坐好了又开始摆棋,边摆还边喊,“小鬼,出来下棋。”
沈天綦被晾在一边没反应过来,这变化也太大了点,刚才还那麽可爱的秦衍立刻又摆出了张面无表情的脸,他恨不得掐掐自己,刚才那是幻觉吗?
最後,沈天綦的新助理是一个已婚的中年妇女,连女儿都已成年。
“喂,臭狐狸,我帮了你的忙你好歹应该感谢我吧。“耶摩对这国际象棋实在没辙,只有另想办法。
“那麽小点忙你也好意思提,原来堂堂阎王就这点气量,“秦衍讽刺道,“说吧,想我怎麽报答。”
“这盘让我赢!”
“换个。“秦衍干脆地回绝。
“不然我就去告诉沈天綦。”
“你去说好了,“秦衍笑得有恃无恐,“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耶摩想想也对,一下子就泄了气,问:“臭狐狸,你为什麽要故意让我把你去找工作的事告诉沈天綦啊,非要和他吵一架?”
“笨小鬼,这叫永绝後患,我不喜欢我的东西一直被别人打著主意,“秦衍说,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然後只听棋子"啪嗒"落地的声音,“小鬼,你又输了。”
“不玩了不玩了。“耶摩懊恼地说,下了一天了,他根本一点赢的几率都没有。
秦衍慢条斯理地把棋收起来,说:“小鬼,想知道星焕的事,明天就到安娜的蛋糕店来找我。”
2
耶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蛋糕店,那个梦反复地出现,萦绕在他心里太久,让他非常不安。
到的时候店门还是关著的,耶摩不管不顾地猛敲一阵後,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真对不起,我们还没营业。”
站在面前的是个白净清秀的男生,连说话都是怯生生的。
“我找秦衍。”
“啊,对不起,他不在,不,他今天请假了。“男孩有些紧张,双手握在一起,手指不住绞动。
搞什麽,叫自己过来人却不在!耶摩心里一团怒气,可对著这麽个害羞纯良的人也不好意思发火,说:“那算了。“B9D3D草沉:)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哎,等等!”
耶摩刚要走却被男孩叫住。“我想起来了,早上秦衍有给我张便条说是如果有个红头发的小鬼"男孩自觉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瞥了耶摩一眼。
反倒是耶摩没心思不计较,催促他:“就是我,便条呢?”
“哦,你等等。“男孩赶紧跑回去拿。
纸条上写的是:
留在店里帮忙,十点前不许回家。敢踏进一步就永远别想知道。
可恶,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耶摩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男孩安抚道,“安娜姐去医院检查,下午就回来,虽然现在一个人有点手忙脚乱,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男孩说著说著又低下了头,盯著自己的鞋看。
耶摩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於心不忍,摆摆手,“我知道了,我留下来。”
“谢谢。”
男孩笑了笑,显得更加地羞涩,却让耶摩忽然有了心动的感觉。
“我叫耶摩,你呢?”
“夏澍,这里的点心师。”
“哇!“耶摩激动地差点想抱住他,“那些好吃的蛋糕都是你做的啊!就是秦衍每带回来的那些!”
夏澍被他弄得更加不好意思,脸变得通红,一路红到了脖子,点了点头。
“今天可以做一份送给我吗?“耶摩拽著他的手臂,说,“两份,两份可以吗?”
“嗯。“夏澍对耶摩过度的热情有些手足无措,但不知为何对他非但没有反感,反而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沈天綦一进门,就听到厨房传来一阵"劈哩啪啦"的声响,赶紧冲到厨房去。
那里完全就像个事故现场。刚进去就闻到呛鼻的油烟味,水龙头"哗哗"地流著水,地上躺著一个锅,煤气灶上还有一个正在蹿著火苗。
而秦衍手里拿著碗水,一副要往锅里倒的架势。沈天綦立马阻止他,转而拿锅盖盖在上面。“不能用水浇,不然火会越烧越旺,盖上盖子隔绝氧气火自然就会灭。“沈天綦边解释边开了油烟机,把水关了把地上收拾了,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你想烧房子吗?“沈天綦皱眉责备道。
“烧又怎麽了,小气。“秦衍晃了晃手中的书,不满地抱怨。“书上这麽写的,煮七分锺,又写得不明不白的。”
沈天綦接过书,看了看,惊讶地问:“意大利千层面?你打算做这个?”
“对啊,“秦衍扬扬眉,说,“怎麽了?不是寿司你失望了?”
原来还惦记著这件事!沈天綦这麽想,却生起一种幸福感,去拿了围裙,说:“你出去吧,这里我来好了。”
“你出去才对,快点。”
秦衍的坚持更让沈天綦莫名其妙,“你不是打算”
“我想亲手做给你吃。”
秦衍微垂著头轻声说话的样子只让沈天綦现在就想压倒他。
“那我给你打下手总行了吧。”
秦衍很勉强地答应下来,但从实践来看,光靠他一个人,就算把房子烧了也根本做不出什麽来。
“咦,是要放水的吗?”
= =“你刚才放的是什麽?”
“油,做菜不是都先放油的吗?“秦衍说得还理所当然。
“书上不是写清楚了是煮?”
“他又没写煮就要用水。”
沈天綦被反驳地无话可说。“好了,现在把面放进去,六到七分锺就好,然後就可以开始做其它的事。”
“洋葱切成丁。”
秦衍照著书上说的开始切洋葱,结果可想而知,被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气之下放下刀,说:“不做了。”
“好了,我来,“沈天綦哄道。於是站在他的身後,手绕过他的身体拿起刀,这样秦衍整个人就完全在他怀里。“其实洋葱要先在水里浸两分锺,这样就不会刺眼睛了。”
在秦衍长期的磨练下,沈天綦早已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变为厨艺精湛堪比厨师了。
“喂,我说你不会真以为那汤是我煮的吧?”
“哪个?“沈天綦问完,猛然想起来,变了脸色,“你是说五毒大补汤?“提起那个汤,还是感到一阵反胃。
“真是五毒大补汤你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不过是小鬼煮坏的一锅汤,我又往里面加了点料而已。“秦衍这麽说,完全没有一点负罪感的意思。
沈天綦先是舒了口气,後又有点遗憾。
秦衍转过头来,本来就是很狭小的空间,这下几乎鼻尖相碰,在对方的眼睛里就能看到自己。“生气了?”
“没有。“沈天綦笑得很温柔,微微低头,就碰到了他的嘴唇。
“还要。“秦衍嘟起嘴,完全是一副撒娇的样子。
沈天綦亲了亲他的嘴唇,又在他的额头落下几个碎吻。然後含住了他的耳朵,用舌尖轻轻地舔弄。
秦衍被他舔得痒痒的,却很享受,有阵阵的酥麻感,腰都感觉要无力了一样。
“你是想我先吃面,还是先吃你?”
低沈的声音,更像是蛊惑,在秦衍耳边低昵,带著明显的情欲。
“喂,七分锺到了,面要煮烂了。“秦衍提醒他,扭动著想挣脱,结果却被抱得更紧,而这种行为更是大大刺激了沈天綦的欲望,某个顶著自己腰部的东西替他主人说明了一切。
沈天綦关了煤气,将秦衍打横抱起,走进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
沈天綦压在秦衍身上,仔细地将他的刘海拨到旁边,露出额头,落下轻柔的吻,更像是宠溺。吻在眉间的朱砂痣,鼻尖,最後落在唇上。
秦衍忽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在他的亲吻下,全身慢慢躁热了起来,体内有种东西在叫嚣著往外冲但找不到出口。秦衍感觉不妙想逃走,却被沈天綦扣住腰又拉回到床上。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沈天綦盯著他,像野兽盯著猎物,不容置疑地说,“今天别想找借口。”
“可是呜”
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都被封在了嘴里,对方的舌头伸进来,细细地扫过上颚、口腔内壁,不疾不徐的,更像在挑逗。终於,秦衍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主动伸出了舌头,向他索求更多。当被对方的口腔吸吮时,就好像灵魂都要被吸走了一样,令他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
“嗯嗯”
甜腻的鼻音只会更激起沈天綦的欲望,他迅速将秦衍扒了个精光,自己也将衣物除去。赤裸的身体又重新交织在一起,紧紧的贴合不留缝隙。沈天綦从他的嘴唇一路吻下去,脖子、锁骨、胸膛,像上面涂了蜜怎麽都吻不够一样,在每一都不忘种上草莓。双手也没有闲著,顺著他的腰线慢慢地下滑,到大腿内侧。秦衍的肌肤有些凉,所以摸起来的触感很好。看著他白皙的肌肤逐渐变成了桃红色,在自己的手中微微的战栗。
沈天綦埋首在秦衍的胸口,含住他的乳头,轻轻地吸吮,又用舌头在乳头周围打圈,然後反复地扫过乳尖。看著秦衍微眯著眼睛享受的模样,又坏心眼的轻咬著乳头往外拉扯。
“啊”
听到秦衍的惊呼,沈天綦才满意,松了口,又去照顾另一边。
秦衍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那双手就像有魔力一样,所触摸过的肌肤都被点著了火,很难受,但又很舒服,所以拱起身体,想让他抚摸一点。而胸口的感觉更是怪异,酥酥麻麻的,有点痒,还有点痛,但但还想要更多的爱抚
“啊”
忽然下体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让秦衍发出满足的呻吟。舌头很有技巧地舔弄,时而来回扫过顶端,连两边的小球都被双手照顾到。
“嗯啊”
在沈天綦极富技巧的讨好下,秦衍只有不断发出呻吟的份,一种从未有过地快感,像电流一般窜过全身。
“舒服吗?“沈天綦抬起头,问。
口腔的突然撤离让秦衍更加难耐,没有回答,而是拱起身体渴求更多。
沈天綦偏偏不如他的愿,对眼前这根不断流著液体的分身熟视无睹,继续问:“这种时候稍微坦白点吧,舒服吗?”
“嗯,舒服”
沈天綦这才满意,重新含住他的分身,并用牙齿轻轻地摩擦。
“啊沈天綦”
沈天綦松开了口,他可不想让秦衍这麽快就释放,转而抬起他的腿。下面的小嘴清楚地展现在面前,一张一合,像在谄媚地向他发出邀请,真让人迫不及待。
而私密突然被暴露在空气中,让秦衍一下子清醒。
“等等,沈天綦!”
沈天綦抬头看向他,微笑著安抚道:“我会很温柔的,你只要负责享受就好了。”
“不,“秦衍坚决地说,“我要在上面。”
沈天綦看著他,如果这样的美味放在面前再不吃就是圣人了,此刻的秦衍眼神迷离,双颊泛红,嘴唇红肿,让人只想好好再蹂躏一遍。可是
“好吧,我知道了。“沈天綦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他的脚,自己直挺挺地躺到旁边,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秦衍自然也毫不客气,立刻跨坐到他身上,象征性地吻了几下,就打算直奔主题。
“等一下,“沈天綦赶紧制止他,上血淋淋的教训他可至今难忘。“润滑液在旁边的矮柜里。”
秦衍依言拿了出来,问:“这是”
“用来润滑的,“沈天綦解释道,但忽然想起是用在自己身上,就马上红了脸,“挤一些到手指上,然後伸到”
沈天綦越说脸就越红,偏偏秦衍还一脸求知欲地看著他,只好硬著头皮说下去,“伸到後面,嗯要伸进去。”
“是这样吗?“秦衍故作天真地问,更让沈天綦无地自容。
沈天綦看著秦衍照做,然後竟然直接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股间,这种场景几乎让他当场流鼻血。只见秦衍上半身趴在他的身上,圆润的臀部高高得翘起,一手伸到股间,手指缓缓地插进去,先是一根,然後逐渐增加至三根。
“可以了没有?“秦衍压低著声音问,痛苦中还带著明显的情欲。
秦衍也不管沈天綦的回答,直起身体,以跪坐的姿势。先双手掰开自己的臀部,对准沈天綦的分身,然後慢慢坐了下去。看著秦衍的样子,那种心里上的快感,沈天綦觉得光是这样就足以使他高潮了。
总算坐到了底,秦衍双手撑著沈天綦的胸膛,喘著气。
“秦衍”
“少废话,“秦衍瞪了他一眼,可他现在的情况分明是眉眼如丝,在沈天綦看来更是赤裸裸的勾引。“喂,动一下。”
这种时候沈天綦哪会客气,手扶住秦衍的腰,立刻上下抽送起来。
“啊啊”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秦衍口中泄出,脖子後仰,露出漂亮的曲线。一比一更的顶入,更有力的冲刺,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欲海中的小舟,被一个又一个浪所吞噬,完全沈溺在欲望所带来的快感中。633BB1E怎时奏难:)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房间里充满了肉体之间碰撞的声音,“噗嗤噗嗤”,染上了重重的淫糜色彩。
高潮过後,秦衍站起来离开床走向浴室,身上粘粘的液体让他很不舒服。
而沈天綦在床上看到的,是乳白色的液体,从秦衍後面的流出,顺著大腿往下淌,那正是他刚才射在里面的东西。这种视觉和心理上的刺激,让他瞬间又口干舌燥,下半身有抬头的趋势。
“秦衍。”
“嗯?“秦衍转过身,问。
“记得把里面的东西清洗干净,不然会生病的。”
“啊?“秦衍不解地看著他。谁让他仅有的那经验也是沈天綦帮他洗的,而他那时候正於昏迷状态。
“还是我帮你吧。”
於是,沈天綦又打横将秦衍抱起,进了浴室。
其实,狐狸也有上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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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醒来,睁开眼就看见沈天綦的脸,放大了在自己面前,他正认真地玩弄著自己的头发,带著笑意。而秦衍是侧躺著睡的,几乎整个人都被他揽在怀里。昨晚洗过澡後,沈天綦硬是不肯让他穿上睡衣,秦衍也睡意正浓,懒得理他,结果就导致了两个人现在赤裸著相拥而睡的场景。
“醒了?睡得好吗?“沈天綦说著,脸就凑了过来,打算来个早安吻。
秦衍立马推开他,没想到轻微的动作就引来下半身的不适,连自己这种身体都会觉得酸痛,就知道昨天沈天綦有多过分。借口替他清洗去了浴室,结果还不是又做了一。
沈天綦看他的表情也猜到了几分,手伸到他的腰侧,说:“我替你揉揉。”
“拿开。“秦衍迅速拍掉他的手,免得等一下又演变成另一种场面,这家夥可是满脑子都是不良思想的人。
沈天綦也不生气,笑了笑,说:“你昨晚一直喊著还要还要,我能拒绝吗?”
“我喊不要的时候你有听吗?”
秦衍毫不示弱地反问,沈天綦却在心里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秦衍的话在他听来分明就是勾引,偏偏那个人自己还一点觉悟都没有。
“我看你那麽享受的样子,怎麽忍心停下来。“沈天綦说得有点无赖。
“那浴室那怎麽算?”
“明明是你那麽敏感,碰哪里都有感觉。“沈天綦笑著说,半压在秦衍身上,从上往下看著他,脖子上胸口都还留著红色的印子,不由令人心情大悦。
“还真难伺候。“沈天綦感概道。
秦衍被他说得红了脸,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说:“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要那件灰色的外套。”
“好。“沈天綦说完,在秦衍额头吻了一下,才起来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沈天綦走掉没多久,门就又打开了。
“啊!”
来人没头没脑地冲起来,紧接著就是一声惨叫又立即背过身去。
“你!你!你不知道礼仪廉耻!“耶摩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气氛地指责道。
“喂,小鬼,你脑子里装的什麽啊?“秦衍不满地说,他不过就是想找件沈天綦的衣服穿而已。
“臭狐狸,你怎麽可以没穿衣服就跑出来呢!”
秦衍无语,也不知弥月怎麽教育的,现在还保留著这麽古老的思想。“好了,穿好了,有话快说。”
耶摩听了才放心地转过身来,结果
“啊!臭狐狸!你骗我!“耶摩大喊,又迅速闭上眼转身大步离开。
“小鬼,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耶摩这才停住脚步,刚想对著他说又猛然想起他没穿衣服,於是转到一半的身体又尴尬地转了回去,立在门口,说:“臭狐狸,竟然敢耍本王!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做成披风!”
秦衍掏掏耳朵,说:“不要随口冤枉人,我很怕的,等有了证据再找我算帐。”
“昨天你骗本王过去,说什麽把事情都告诉我,还不是骗我做苦力。”
“喂,不要说骗,毁我名誉,我向来说话算数的。”
“哼!“鬼才相信!
“昨天你不是见到星焕了?”
什麽?怎麽可能!耶摩皱起眉,掰著手指努力思考起来。“昨天,我撞倒了一个大叔,踢爆了一个小孩的足球,摔坏了一个女人的手机,还有安娜?”
笨蛋!秦衍受不了扶著自己的额头。
“难道是宝宝?原来星焕还在安娜肚子里,我就觉得宝宝有点奇怪。”
秦衍决定不再理他。
“都不是,那还有谁啊,不可能是夏澍吧?”
“好了,我把事情都告诉你,“秦衍用难得严肃的口吻说,“几百年前你,也就是风涧,星焕还有弥月都是神,你喜欢星焕,但他喜欢的是弥月,於是你就私自把他囚禁起来,最後他把你杀了。你没了肉身,所以转世投胎,而星焕也因此事受到重罚,剔除仙骨,永入轮回之道。”
秦衍简单地说明了一切,面对渴望已久的真相,耶摩却一时无所适从,说不出话来。
“喂,小鬼,你喜欢他吧。“秦衍突然打破了沈默。
“怎怎麽可能"慌张的语气一下子泄露了耶摩的想法。
“所以你是不喜欢他,不过风涧喜欢,“秦衍停了一下,说,“而你又是风涧。”
耶摩无话反驳。确实,他第一见到夏澍就有种特别的感觉,像那就是一个自己想念了很久渴望了很久的人,他甚至分不清那是谁的感觉,风涧的,还是他的?
“哦,忘了说了,弥月当年很喜欢你,偏偏你一颗你都放在了别人身上,他可是很伤心的。”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让弥月伤心?他怎麽可能不喜欢弥月?他怎麽可能喜欢别人?
骗人!
“秦衍,耶摩怎麽了?”
沈天綦拿了衣服过来,正好撞到哭著跑开的耶摩,关心地问。
“别理他,小鬼就是喜欢没事闹闹情绪。“秦衍敷衍地回答。“喂,我今天穿你的衣服行不行?”
沈天綦上下打量秦衍,想象著自己衣服包裹著的那个身体,就让他感觉浑身燥热起来。
“随便你。“沈天綦回答,心里却寻思著看来还是需要再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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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接著气温骤降,走在外面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刮一样,让人恨不得围个严严实实再出门。幸好周末转了晴,虽然温度没有回升,但阳光明媚,也就觉得暖和了很多。
在这样一个晴好的日子,沈天綦和秦衍都待在家里享受这份舒适悠闲。阳光从旁边的落地窗户透进来,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沈天綦坐在沙发上,秦衍则横躺著,闭目养神,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沈天綦一手把玩著他的头发,另一手时而去搔弄他的下巴,像逗猫那样,见他一脸惬意的模样,就不由得心情愉悦。
“耶摩怎麽了,最近都没见到他。“沈天綦随意地问,声音轻柔,像怕吵醒他。
没回答。
“回去了?”
依旧没有回答。
“秦衍,下礼拜我们去旅游怎麽样,我正好有空。”
还是没人回答。
“日本好吗,可以去泡温泉。”
“喂,还让不让我睡?“秦衍睁开眼,说。
“好,“沈天綦低笑,手转而抚上他的嘴唇,用大麽指的指腹来回摩挲。
“你这样我怎麽睡?“秦衍抱怨道,然後坐起来,“我回房去。”
沈天起正要拉住他,电话却突然响了。沈天綦接起来,草草说了几句,表情却变了千百种,最後挂上电话不由分说地拉著秦衍就往外走。
“安娜在医院,马上生了!”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激动什麽?“秦衍一脸的不屑,但还是任由沈天綦拉著赶往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秦衍突然停住脚步。
“怎麽了?“沈天綦见他神情凝重,疑惑地问。
秦衍看也不看他,掉头就往外跑。
“喂!秦衍!“沈天綦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快步想赶上他,可一眨眼人就凭空消失没了踪影。沈天綦愣了愣,但转念又想大概不会出什麽事,所以还是先进了医院去看安娜。
而另一边,秦衍以迅捷的身手穿梭在各幢高楼间,身形瞬间就转移到另一,即使让人看见也会以为只是幻觉。
他在寻找,在这里散发著强大妖气的,究竟是谁!可以借著空气将气息隐匿其中,让人无法确定具体的位置,这个人的实力几乎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找到了!
秦衍停在一幢高楼的顶部,而在他前面的楼房顶端,正站著一个黑发男子,一身的黑色,黑色的长款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力,即使他背对著秦衍,看不见容貌,但光凭著这份慑人的气息,秦衍还是立刻就猜到了他是谁。
那个像传奇一样流传在神界和妖界的人──腾璇!
因触犯天规被罚为人的神,却甘愿沦入妖道,现今还在被神界通缉。
秦衍站在他身後,顺著他的视线看去──
医院!
难道安娜口中所说的竟是他?秦衍吃了一惊,暗自捏了把汗。若是拼尽全力,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可如果他的目标是医院的话,自己绝对拦不住,拼死也只能多拖延点时间而已。
秦衍镇定心神,双手抱胸,打趣道:“连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腾璇大人都让我遇到了,看来我今天还真是福星高照。“他虽然面上轻松,实则神经早就一根根都紧崩著,全神贯注,目光一刻不离地盯著他,对方稍有动作便先发制人。
腾璇没有回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最近神将都很闲吗?这麽大个通缉犯也没人抓。”
腾璇惘若未闻。
“这个风景真是不错,原来腾璇大人也有这个闲情逸致,还是"秦衍故意扬高了尾音,顿了一下,接著说,“初为人父,实在可喜可贺。”
突然杀气爆增,秦衍心里一惊,自知不妙,刚要闪避,就见他身形闪了闪又停了下来,杀气也骤然消失。
51E曲一醒:)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正疑惑时,医院上方一道白光从云端而下,直插入医院,此时医院散发的妖气瞬间强大达到顶点。几秒後,随著白光的渐渐消失,妖气也渐衰,恢复正常。
看来孩子出生了,秦衍心想,不愧流著腾璇的血液,刚出生就有这麽强大的能量。
这时,腾璇转过身,与秦衍面对面站立。
正面接触才能刻体会到此人的可怕,若单说长相,其实五官娇好,更偏中性。只是一道刀疤自眉骨向下,直至右耳,将略显女性的面庞凭添了几分男性魅力,但见起来还是觉得可怖。而真正让人紧张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纯黑色的眸子,让人陡生寒意。
秦衍大小阵势遇过不少,妖魔鬼怪神仙道人也战过不少,却还是头一遇到这麽个人物。不禁全身戒备,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随时准备迎战。
越是如此,秦衍脸上越是笑得妖媚,漫不经心地说:“也不去看看长得像不像你?说不定都不是你的种。”
即使被这样嘲弄,也不见腾璇生气,一张脸如同扑克牌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沈混浊,有些生涩,像是不常说话的人。
“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
话音刚落,只见人影跃至另一楼顶,几个错落後,便消失在天际。
秦衍不由长长吐了口气,然後赶去医院。
进了病房,沈天綦和夏澍都在,安娜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她正侧头专心地看著旁边的婴儿,刚出生的宝宝,脸上带著幸福的笑容。
“是个男孩。“沈天綦走过来说,“虽然早产,但幸好母子平安,宝宝也很健康。”
秦衍看向那个孩子,紧闭著眼睛,皮肤也是皱皱的,一点都不好看,还引来那麽大个麻烦,想著就心生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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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天左右,安娜出了院,本来请好了月嫂想让她好好在家休息,可结果她偏偏要来店里。所以,当没什麽生意的时候,大家的主要工作就成了逗孩子。
“安娜姐,宝宝的名字想好了没有?“安娜抱著孩子,夏澍则围在她身边,问。
“在他出生前我就想好了,叫轩轩,安幼轩。“安娜低头对怀里的宝宝说,“是不是,轩轩?”
宝宝裂开嘴"咯咯咯"地笑,像是在回答。
这下可激动坏了夏澍,兴奋地说:“安娜姐,你看你看,宝宝听得懂啊!”
“他才多大?“安娜虽然嘴上这麽说,但还是继续叫宝宝,“轩轩,轩轩。”
“呵呵,呵呵。“宝宝笑个不停。
“安娜姐,轩轩会说话了吗?”
“还早呢,是不是轩轩,叫妈妈,“安娜又重复了一遍,“妈妈。”
“呵呵,呵呵。“宝宝还只是笑。
“安娜姐,让我抱抱吧。“夏澍对这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主动请缨。
“好,你小心点,来,这样抱。”
安娜纠正著夏澍的姿势,然後缓缓将宝宝递过去,夏澍也满心期待。可惜,手还没碰到宝宝,就听他大声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安娜赶紧抱著宝宝左右微微的晃动,温柔地哄道,“轩轩乖,不哭。”
可宝宝反而哭得更大声。
“我带你去找干爹哦,不哭了。”
安娜没办法,只好去找秦衍。说来也怪,这孩子出生後就跟秦衍特别亲,所以秦衍不得不常常担起保姆的角色。
这时,秦衍正在躺椅上打盹,椅子是特意从家里搬过来的,因为他睡习惯了。
“秦衍,轩轩要你抱。”
秦衍本不想理他,反正哭死也不关他什麽事。可只能说宝宝的肺活量太大,秦衍被哭声吵得实在不得安宁,只好不情愿地接手抱了过来。
果然,一到秦衍怀里,宝宝就不哭不闹了,刚才还哭得呼天抢地,现在立刻就笑开了。对於这点,连安娜这个做妈的也很无奈,甚至还有些嫉妒。
“有客人来了,秦衍,那麻烦你先带著他。”
安娜说完便走了,剩下秦衍和宝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要太过分了,小鬼。“秦衍冷冷地警告道,这孩子从出生起就像跟他卯上了,一直缠著他。
“呵呵,呵呵。“宝宝却像很开心似的,两只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
“别在我面前装,我知道你听得懂。”
“呵呵,“宝宝朝秦衍眨眨眼睛,然後胖嘟嘟的小手拽住他的衣服,奶声奶气地说,“干爹。”
没错,这孩子出生不到一个月就会开口说话,而且说的第一句话,叫的不是别人,正是秦衍。
秦衍没有喜悦,反而手放到宝宝的喉咙,威胁道:“以後离我远一点,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宝宝像什麽都没听见,自顾自得睡著了,但手还紧紧地拽著秦衍的衣服。
安娜忙完了,过来看宝宝。
“已经睡了?“安娜轻声说,怕吵醒他,“谢谢你了。”
安娜将宝宝抱在怀里,可没多久,孩子又哭了。
“不哭不哭,轩轩不哭。“安娜边哄著,手边往下一摸,原来是尿湿了。“轩轩乖,妈妈这就给你换尿布。”
安娜将宝宝放到桌上,准备给他换尿布,可宝宝还是哭个不停,安娜只要无奈地向秦衍求救,“秦衍,还是你来吧。”
秦衍没办法只好接过尿布,这下宝宝果然立刻就不哭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著他。秦衍在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但也只能一板一眼地替他换上。
“呵呵,呵呵。“宝宝笑得手舞足蹈。
因为宝宝要睡了,所以安娜带著他早早地回去了,留下夏澍和秦衍两个。
“小澍,走吗?”
“我我收拾好就走,你先走好了。“夏澍低头忙著,即使相了这麽长时间,他面对著秦衍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心跳加速。
“没关系,我等你好了。”
“不用,真的不用。“夏澍回绝道。
“这样啊,“秦衍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小澍这麽讨厌我啊。”
“不是不是,“夏澍赶紧抬头解释道,“其实"话还没说完,脸就已经红得像要烧起来一样。
“其实是什麽?“秦衍笑著问,故意逗他。
夏澍低下头,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鞋子,手则不安地揪著衣服下摆,低声说:“其实,我”
秦衍也不再为难他,毕竟现在还不是紧逼的时候。“既然小澍不讨厌我,那可以和我出去吃饭吗?”
“我”
秦衍走过去,拿起他的手,轻轻握在自己的手里,说:“小澍想拒绝我吗?”
“不是,“夏澍觉得心跳得厉害,血液都往脑子里冲一样,让他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好。”
另一边,耶摩在听了秦衍的话後,游荡了几天,终於下定决心去天上找弥月。
“弥月!“大庭广众下,耶摩就不管不顾地直冲到弥月怀里。
弥月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发,问:“怎麽了,是不是又闯什麽祸了?”
耶摩摇摇头,紧紧地抱著弥月。
“那是什麽事,谁欺负我们家耶摩了?”
“没有,“耶摩的声音闷闷的,仿佛还带著哭腔。“弥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麽会,弥月最喜欢耶摩了。”
“可是,弥月都不带我送的耳环了。”
“我可是一直带著的,你看。”
耶摩抬起头,果然,垂下来的十字架,透著令类,与弥月温暖的气质很不相符。
“因为是耶摩送的,所以我一直都很宝贝。”
“可是,可是为什麽上去四太子那里你没有带。”
“那?“弥月想了会儿,说,“那是因为耳环上有颗水钻掉了,我拿去修了。”
“真的?”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弥月刮了下他的鼻子,说,“原来你就为了这件是翘宫这麽久,害得判官忙都忙不过来,整个地府都在到找你。”
耶摩将头埋在弥月胸口,说:“我知道错了,弥月你不要不喜欢我。”
“那现在就乖乖的回去。”
“弥月”
“我送你回去。”
回到了宫里,耶摩在床上辗转反侧,怎麽也睡不著。他见到弥月了,把事情搞清楚了,弥月还是喜欢他的,可他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在呼唤他回去找夏澍。
可恶!他明明喜欢弥月的,他一直喜欢弥月的,不管弥月喜欢的是风涧还是耶摩都没有关系,总之,弥月是他的!可,可为什麽,他的心里那麽想见夏澍
翻来覆去半天,耶摩还是决定偷偷溜出宫去。
28
秦衍带夏澍来到了一家西餐厅,两个人各点了份牛排。
“小澍有女朋友了吗?”
“啊?“夏澍吃了一惊,刀从手中滑落,金属和瓷器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麽了?“秦衍笑著问,“我帮你好吗?“说著,将自己的盘子推到旁边,将夏澍的盘子拿到自己面前,替他切起牛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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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灯光打在秦衍的侧脸,有几缕头发散落下来,而他温柔又认真的模样,让夏澍从心底里溢出幸福的感觉,同时心像小鹿乱撞一样,“砰砰"直跳。
正在夏澍出神之际,餐盘又放回到了面前。
“好了。”
“哦。“夏澍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匆匆低头吃东西。
“对了,小澍还没回答我,有女朋友了吗?“秦衍切著牛排,看似随意地问。
“没有。“夏澍小声回答,连头都不敢抬。
“那喜欢的人呢?”
叉子叉著牛排正要往嘴里送,被秦衍这麽一问,手就僵在了半空。偷瞄了眼秦衍又迅速收回目光,假装镇定地将牛排送进嘴里。
“那是有吗?”
“咳咳。“夏澍被这句话呛到了,脸也变得通红,莫非被看出来了?
秦衍则体贴地迅速送上水,“来,喝口水,慢慢喝。”
夏澍接过杯子。
“小澍喜欢的人是”
“对不起,我要先回去了!“夏澍打断他的话,慌忙地放下杯子,站起身就往外跑。
秦衍看著仓皇离去的背影,扬起嘴角,笑容中带著残忍。
钓了很久鱼,看来就快要上勾了。
而这些,都落入同在餐厅另一个角落的沈天綦眼中。
看到秦衍温柔的笑容,看著他亲手为对方切牛排,强忍著冲过去质问他的冲动。与其说愤怒,不如说,忽然觉得悲哀。
回到家里,沈天綦扯掉领带放掉包,把灯打开,就看见秦衍穿著睡意蜷缩在沙发上,看似睡著了。
沈天綦走过去,蹲下注视著他,银色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前,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长长的睫毛像羽毛一样,在光线下投下阴影。睡衣的第一粒扣子没有扣起来,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上面淡淡的粉色吻痕。看著这样子的秦衍,干净纯真,忽然就有了种幸福的感觉,触摸他亲吻他,拥有他。
想著,可以就这样一直一直的这样,直到年老,牙齿脱落早就换上了假牙,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开始记不清很多事情。生命渐渐走向尽头,但还可以带著老镜,看著他的睡颜,就会觉得很满足。
沈天綦将他抱起来,上楼走到房间。
“咦,你回来了?“可以是被惊醒了,秦衍揉了揉眼睛,嘟囔道,还带著没睡醒的迷糊。
“怎麽也不回房睡,这种天很容易著凉的。”
“特意等你回来,这还要被你教训。”
沈天綦笑著,把他轻轻放到床上,说:“不是在教训你,我是在心疼你。”
“哼,不信。”
沈天綦只是笑,替他盖上被子。然後在他额前落下一个亲吻,轻柔地像对待一件易碎品。
“喂,这是你的房间。“秦衍抗议道,而语气完全像是在撒娇。
“好了,早点睡。”
沈天綦说完拿了东西要去洗澡,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停住,转过身,说:“秦衍,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这样。”
秦衍没回答,笑著看向他,只是笑容中没了刚才的孩子气,透著股寒气。
“今天在餐厅我都看到了,虽然会很生气,但比起那个来,更让我生气的是你竟然用这种方式瞒混过关。”
说到这里,沈天綦笑了笑,带著些无奈。
“秦衍,谁都有秘密,我不是非要你说不可。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是面对我的话,你不需要带起面具。“沈天綦停顿了一下,接著说,“什麽样的秦衍,我都喜欢。”
秦衍看著他,半晌才说:“无聊!",然後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面对著沈天綦,面无表情地说,“劳驾,让让,我回房。”
面前这个人啊,真是情商低到可以,沈天綦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他揽进怀里。一手搂住腰,一手上下揉著他的头发安抚他,就像逗猫要顺毛摸一样。
“生气了?是我不对,说话语气太重了,我不是在责怪你。“沈天綦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不想我生气,其实心里是在乎我的,是不是?不过,以後能不能直接跟我说?”
“自作聪明。“秦衍冷冷地说,“放手,我要回房。”
“今晚就睡这里了,“沈天綦仔细地替他整理有些零乱的头发,把碎发拢到耳後。
“喂,别乱动我的头发。“秦衍嘴上抱怨著,身体却微微前倾靠著沈天綦,将重量都交给他。
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沈天綦不由笑了,在他的脸颊亲了亲,说,“我保证不对你做什麽,好吗,睡这里?”
“信你才怪。“虽然这麽说,但秦衍还是重新回到了床上,翻个身背对著沈天綦,把被子全都卷到了自己那边。
夏澍回到家还慌张不已,回想刚才在餐厅的一幕幕,就禁不住脸红心跳。莫非自己的表现太明显了,秦衍都知道了?现在应该怎麽办?明天该怎麽面对他?这麽想著,脸上就更烫了。
夏澍走到门口,却突然发现一个人站在面前,定神一看,是耶摩,不禁疑惑,问:“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耶摩打断。“我有话跟你说,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让我说完,我怕我不说以後都不会说了。”
夏澍被他机关枪似的语速给吓到了,问:“那你想说什麽?”
这倒让耶摩怔了一下,呆了呆,然後地吸了口气,说:“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哦,不,其实我不是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另一个人,是另一个人喜欢你。不对,是我喜欢你,我跟他是同一个人,所以可以说是我喜欢你。”
“啊?“一段话不带任何标点符号听得夏澍一愣一愣的,“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耶摩也不知是不是说得太快的缘故,整张脸都涨红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憋出句:“我什麽都没有说,你就我今天没见过我,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噌噌噌"地下楼离开,留下夏澍呆在那里一头雾水。
29
“夏澍,走的时候记得关店门,我带轩轩先回去了!”
夏澍在厨房里忙著往蛋糕上挤奶油,听到安娜在外面喊,就应了声:“我知道了,安娜姐。明天见。”
“辛苦你了,明天见。”
一阵声响後,又归於安静,想来是人已经走了。於是,店里变成只剩下自己一个,静下心来在蛋糕边缘仔细地抹上纹,放上水果、巧克力棒等,因为蛋糕是小小的一块,所以点缀的起来要分外用心。
虽然秦衍已经回去了,但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都会在最後为他特意做一块蛋糕,用上全部的心意,变成了一种习惯。这麽想著,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门被打开了,有脚步声渐渐靠近。
“安娜姐,是不是又忘了什麽没拿?”
“我回来拿蛋糕,好了吗?”
“啊?“男性低沈还略带著笑意的声音让夏澍一怔,迅速地抬头,那张漂亮的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夏澍惊慌下又不禁红了脸。
“难道不是要送给我的吗?”
“不是。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夏澍轻声说。
秦衍揉了揉他的头,柔暖的头发就像面前的少年一样,单纯温顺。“怎麽会,我很喜欢,小澍。”
夏澍听了羞涩地低下了头,虽然明白他说的是喜欢蛋糕的意思,可听著就像在说"我很喜欢小澍"一样。
“对了,蛋糕好了吗?”
“啊!“夏澍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把蛋糕装盒。
秦衍却拉住他的手,阻止他。“不用装了,我们现在就吃掉它好了。”
“嗯。“夏澍点点头,也不知为何每面对秦衍,他都会紧张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更不要说拒绝了。
秦衍用勺子挖了点,送到夏澍嘴边。夏澍显然被这样的亲昵动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偷偷望向秦衍,看到他温柔似水的目光,心里就是一荡,乖乖张了嘴,就著这种姿势,任由他将勺子伸进嘴里,然後自己将上面的奶油吃下去。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几秒锺,或者更长,夏澍早就无法计算。周围很安静,静到都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秦衍将勺子抽出来,问:“味道怎麽样?”
“嗯。“夏澍说,“很好吃。”
“是吗?“秦衍扬眉,轻笑,凑近到他面前,低昵道,“可是我怎麽觉得小澍会更美味的样子。”
“啊?“夏澍根本无法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那张漂亮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会勾人的眼睛,眉心的朱砂痣,还有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夏澍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脏仿佛都要跳出胸口一般。
“我可以吻你吗?”
低沈的声音,暧昧的音调,哪里是询问,分明是在勾引人。夏澍不敢看他,想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却又被扣住了下巴,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
“可以吗?“秦衍又问了遍。
“嗯。”
“可以什麽,小澍讲清楚点,我才知道要怎麽做啊。”
夏澍涨红著脸,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小声说:“请你吻我。”
秦衍满意地笑了,又问:“无论结果怎样都没关系吗?”
“嗯,没有关系,如果是秦衍的话,都没有关系。”
然後闭上眼睛,踮起脚尖,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紧张而又兴奋地等待著对方。
如果是秦衍的话,即使将来会面对很大的压力,都没有关系。
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你们!你们在干什麽!”
突如其来的喊声打破了这一浪漫的场面,秦衍刚要覆上去的唇又堪堪停住,转头不满地看向门口的来人。而夏澍则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臭狐狸,你要对他做什麽!”
“小鬼,这没你的事,快点回弥月那里做个乖宝宝去!“好事被人破坏,秦衍自然不可能摆出一副好脸色来。
“我我先回去了。“夏澍突然开口,低著头跑了出去。
“臭狐狸,你不是已经和沈天綦那什麽什麽了,你怎麽和夏澍那什麽什麽呢?“耶摩指著秦衍愤怒地说,活像他是捉奸在床一样。
“小鬼就是小鬼。“秦衍抱胸,说,“没听说过人变为妖的三种方法?”
秦衍也不待他回答,继续说:“血染、心污和气渡。”
耶摩听得还是一头雾水,想了会儿才恍然大悟。
“你!你不会想要给他渡气,让他成妖!“耶摩难以置信地说,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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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没回答,不过那表情的意思就是在说,你还不算太笨。
“为什麽!“耶摩生气地吼道,“夏澍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麽害他!”
秦衍冷笑,说:“近日是无仇,不过不代表往日无冤。当年他还是神将星焕的时候,不就最看不起妖吗,竟然一路追杀我,害我躲在山洞里十几年不敢踏出洞口半步。现在我就要让他尝尝身为妖的滋味,想想星焕知道自己变成妖之後的表情,我就很痛快。”
他停顿了下,又补充道:“对了,还是他自己要求的。”
秦衍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连耶摩这种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後又义正言辞地说:“总之不管怎麽样,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夏澍的!”
“小鬼,凭你?“秦衍讽刺道,但看耶摩认真又坚决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若是这小鬼硬要护著他,自己也没办法。毕竟他的身份是堂堂阎王,若与他为敌定然占不到什麽便宜。这般转念间,分析了利害,转而问,“小鬼,你还喜欢他吧。”
“胡说!“耶摩立刻反驳,但神情却明显的出卖了他。
“哦,这样啊。“秦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其实你若当真喜欢他,我放过他自然没问题。只是可怜了弥月,好歹我和他也算相识一场,实在不忍看他百年来的心血又付之东流,真是可怜啊。“秦衍说著,还幽幽叹了口气。
听了这番话,耶摩差点急得跳起来。“臭狐狸,你不要乱说,我哪里喜欢他了!”
“既然如此,我对他如何跟你有什麽关系,你偏要来趟这混水?”
耶摩想了想,找不到托词,硬著头皮说:“总之,我决不许你伤害夏澍!”
秦衍没有回答,只是看著耶摩,看得他浑身发毛,良久,才缓缓地说:“我可以放过他,不过还真替弥月不值。”
“你!你!”
耶摩还待反驳,只见秦衍打了个响指,就消失不见了。
而留下耶摩一个人心乱如麻,秦衍的话句句都像正中他的心脏,没错,如果他不喜欢夏澍,怎麽会那麽在意他。如果他喜欢夏澍,那就太对不起弥月了。
可恶!说到底都是风涧的记忆在搞鬼!
***
沈天綦在公司工作到很晚才走,路上担心秦衍一个人在家,也不知有没有吃过,所以就打了个电话回去。
“秦衍。”
“嗯。”
“饭吃了吗?”
“还没。”
“怎麽到现在还没吃?“沈天綦皱起眉责备道,“我快到了,在楼下等你,出去吃。”
“知道了。啊!”
听到喊叫,沈天立刻紧张地问:“怎麽了!”
电话却已经被挂断,那头只传来忙音,听得更加人心慌意乱。沈天綦赶紧再拨过去,但一直都没有人接。沈天綦感到不妙,恐惧感袭上心头,踩了油门就直冲回去。也不管红绿灯、交通规则,一心只牵挂著秦衍,祈求他千万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还没到家,老远就看到那里冒著烟,近了才看清是著火了。楼底下围了很多人,指指点点看热闹的有,刚从里面逃出来还惊魂未定的有,消防队员也正井然有序地在迅速灭火救人。沈天綦什麽都没想,就一股脑地往大楼里冲,周围的人拉也拉不住。
楼道里都被烟雾笼罩著,能见度极低,不断有人从楼上仓皇而下,只有沈天綦逆著人流拼命往上跑。
“咳咳。”
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似乎也渐渐远去。
秦衍秦衍
只有这唯一的念头支撑著他
秦衍你不可以有事等著我
沈天綦悠悠转醒,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明白自己是在医院。
“你吸入过量浓烟,不过现在已经没什麽大碍了,休息几天”
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天綦打断。“秦衍在哪里,他当时也在那幢楼里,他有没有事?”
“昨天送来了好几个,我去问问,你别激动,你放心,昨天”
然後医生又被打断了。
“喂,不要拿我做借口,拉著美女医生不放,要追就自己拿本事追。”
略带嘲讽的语气,却让沈天綦惊喜万分,恨不得立刻过去紧紧抱住他。
秦衍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里,背倚著墙,双手抱胸站著。“这麽有精神,看来是没什麽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衍,“沈天綦叫住他,温柔地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秦衍看著他,扬起了嘴角,少有的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说:“我当然没事,又不像某个笨蛋,看见著火了还拼命往里冲。”
沈天綦也只是微笑,没说什麽。秦衍平安无事对他来说比什麽都好。
“好了,我回去了,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过。“说著,秦衍打了个哈欠,扬扬手算作再见,很不厚道地把沈天綦一个人留在了病房。
才出了病房,就看见一个男人摇著扇子站在门边。
“坏消息一个,要不要听?“二太子眯著眼问他,脸上像写著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秦衍瞥了他一眼,反问:“你忍得住不讲?”
二太子"啪"的一声合拢扇子,说:“耶摩强行封住记忆,结果差点走火入魔,幸好弥月及时赶到救了回来。虽然只是多吐了几口血,但你也知道弥月肯定心疼死了。”
“那个小鬼向来自不量力,跟我说做什麽?”
“还不都是你把风涧的记忆唤醒,还一直刺激他,弥月要找人算账第一个找的便你。“二太子笑著说。
“当初他若不带酒来邀我共饮,今日我怎麽会为难耶摩。“说著,秦衍满脸笑容,看向二太子。
二太子的笑容顿时僵硬,猛然想起那的事自己也有份参与的,不禁擦了擦冷汗,陪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麽。对了,里面那个人怎麽样?”
“谢谢关心,还死不了。”
二太子叹了口气,感慨道:“你竟然自己去放场火,他可真差点被你害死。”
“有我在哪那麽容易死。”
有你在才死的更快,二太子在心里接话。
秦衍又笑著说:“谁让小鬼把我的好事给破坏了。没办法,看到他不顾一切地往火场里冲,我的心情就一下子变得很好。”
“你”
二太子忍不住默默替沈天綦默哀,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秦衍整啊
3
病房里,沈天綦在收拾东西,这时门忽然开了,进来的是秦衍。
“咦,今天出院?“秦衍随口问,也没什麽惊讶,根本就不甚在意的样子。
沈天綦点点头,看到他手里拎著的塑料袋,说:“怎麽想到买东西来看我?“毕竟在他住院期间,秦衍都只是偶尔出现,接著迅速闪人。
“没什麽,就是突然想吃苹果了,找你来削。“秦衍说著把袋子塞给他,然後自己躺到病床上,手枕在脑後。
沈天綦无奈,找了张椅子坐在床旁边,认真地削起苹果来。“新房子我已经找好了,也过去看过了,房型还不错,主要是能看到海景,约好了等会儿去拿钥匙。”
“不错,很有效率。“秦衍这麽说,完全没有让一个病人东跑西跑的愧疚感。
“是全装修的房子,我们”
“喂,“秦衍打断他,“肉都被你削没了。“说完,一把夺过了苹果,也不管有没有洗过就往嘴里送,发出"跨擦跨擦"的声音,吃得很没形象。
“你不开心?“沈天綦看著他,问,却是肯定的口吻。
“我会为那种事不开心?“秦衍说著,狠狠地咬了口,“我会为那个笨蛋不开心,笑话。”
沈天綦也不接话,只是静静看著他。
“这年头竟然还会有人会相信承诺,真是好笑,六百年又怎麽样,风涧当初那麽爱星焕现在还不是落的这种结局。“秦衍越说越恨,嘴里嚼著苹果来泄愤。“所以说,人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什麽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有笨蛋才会说‘六百年都要在一起’这种蠢话。”
若是往常,秦衍都会冷嘲热讽,但这,完全像在说气话。
“你嫉妒了?”
秦衍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对,我是在嫉妒,怎麽样?”
沈天綦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安静了很久。
“我能怎麽样?已经有个人在你心里种了棵树,现在它枝叶茂,我连砍它的能力都没有,能不要说连根拔起。“沈天綦苦笑,重复道,“是啊,我能怎麽样?”
“秦衍,我许不起六百年的承诺,连六十年都不一定,你说的没错,人死了就什麽都忘了,下辈子的我怎麽可能还记得你。“停顿了一下,说,“你又怎麽可能还记得我,我只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过路人,是不是?”
询问的目光反而让秦衍不知如何回答,心却像被揪紧了一样,无故的难受。
“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使你不相信承诺也好,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等你,陪在你身边,用我今後所有的时间。”
又是一阵沈默,谁也没有开口。
秦衍忽然抓著沈天綦的领子,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身体前倾,吻在他的嘴边,说:“即使只是因为寂寞无聊想找个人陪,也没有关系?”
沈天綦微笑著说:“我奢求的不多。”
“想清楚了?“秦衍又问,“我可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而且,我向来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
“真巧,我也是。”
那天,他们去坐了摩天轮,然後在最高接吻。
他们去看了电影,秦衍又吃掉一大包爆米,然後在十分锺内靠在沈天綦的肩头睡著。
他们去吃了路边的小吃,从街头吃到街尾,沈天綦去拉他的手,然後谁也没有再放开,在人群中穿行,毫无顾忌地牵手。
他们喝同一杯可乐,吃同一串鱿鱼串。秦衍总是什麽都要,但什麽都只咬一口,然後交给沈天綦。
他们去吃了麻辣烫,秦衍在里面加了很多辣酱,然後推给沈天綦,和他换了碗,并逼著他全部吃完。
他们到了新房子,在阳台上看夕阳下的海面。
很美的景色,却比不上拥著怀里的人来的幸福。沈天綦这麽想著,在秦衍的耳边落下碎吻。
秦衍被他弄得痒痒的,也不甘示弱,抚摸著自己锁骨上的吻痕,说:“你看,颜色淡了很多,都快没了。”
“这麽喜欢那我今天就多种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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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勾住他的脖子,问:“想让我明天出不了门吗?”
“其实我更想让你下不了床。”
秦衍笑得更加妩媚,在他耳边低声说:“放心,今晚我决不会让你有翻身的机会的。”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这麽一个人,他比我到的早,我只能希望他还没有占满全部的地方,可以让我住进去。我要求的空间不大,比他大就好。
──你说那个人在我心里种了棵树,你没办法拔走。可惜你错了,如果真有这麽棵树,我会自己连根拔起,即使心脏破个洞也在所不惜。为了活下去,妖不可以有弱点,不可以信任人。
──如果没有人可以信任,那麽就请相信我。如果没有人可以喜欢,那麽就请喜欢我。
──妖是没有感情的生物,自私并且冷酷。可能我只是寂寞了太久,想找个人陪我走过一段日子,而恰好遇到了你。
──秦衍,我的愿望很小很小,只要你可以永远在我身边,就会觉得很满足,无论你喜欢,或者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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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沈天綦坐在桌前,边吃著早餐,边看著报纸。
“还真是悠闲啊。”
男人摇著扇子凭空出现。沈天綦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微笑著说:“要留下来吃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著,二太子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就啃了起来。“衍昨天一大早就跑到暝尘那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边啃还不忘称赞句:“味道不错。”
“我只知道他现在躺在我的床上。”
沈天綦的镇定倒让二太子有些意外,饶有兴趣地问:“你都不担心?还是你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沈天綦放下报纸,看著他,说:“如果秦衍真的喜欢那个人,你觉得他会怎麽做?”
二太子没有接话,摇著扇子等他自己回答。
“得不到就毁掉才是秦衍的作风,现在他不过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所以一时有些不快而已,很快就会忘了的。”
“你当真这麽有信心?“二太子眯起眼,问。
“你以为秦衍会和一个毫无瓜葛的人浪费时间?“沈天綦笑著说,笑得很自信很温柔,“他现在只是还弄不明白自己真实的想法,所以我才会一直觉得他情商很低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等到他想明白。”
二太子听著也笑了,他越来越欣赏眼前的这个男人了,成熟睿智,比任何人都要宽容秦衍,比秦衍自己都要了解秦衍。所以,秦衍能遇到他,真的是种幸运,和幸福。
二太子在心里轻轻叹气,忍不住感慨:“他一身的毛病,你喜欢他什麽?”
还未等沈天綦回答,就听身後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什麽时候得罪过你?一大早的跑来大呼小叫,不让人好好睡。”
二太子转头就看见秦衍从房间里出来,头发凌乱,头顶还有几根翘得老高。睡眼惺忪的样子,真的比平时可爱很多。而他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衫,一排钮扣一粒都没扣起来,大大地敞开著,身上还留著昨天欢爱後的痕迹,红红点点看得清清楚楚。而下半身只穿了条内裤,晃著两条白的腿就从他身边经过,扫了他一眼,就坐到沈天綦对面的位子上,背对著二太子,先喝了口早就热好的牛奶,再拿过报纸看了起来,边看边说:“没经过同意就乱吃别人的东西,堂堂的二太子就这点教养?”
“不要随便诬蔑我,我从桌上拿的,什麽时候变成你的东西了。”
秦衍无聊地翻著报纸,其实也就匆匆瞥个标题。“连人都是我的,他做的东西还不是我的?“轻描淡写但说得理所当然。
“你还真不知道礼仪廉耻四个字怎麽写。”
“原来二太子也懂这四个字啊。不过看不惯就不要看,好走不送。“秦衍说完,抬头又对沈天綦抱怨,“以後不要订这份报纸,都是讲股票,无聊死了。”
“我还有事没说完呢!“二太子急忙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订份关於旅游的好了,上你说去日本玩,这麽快就不算数了?”
这麽个大活人摆在这就这样被秦衍无视掉了,二太子的自尊心备受打击,幸好还有沈天綦对他抱以歉意的微笑,不过转眼就跟秦衍讨论起去哪玩的事了。二太子还是决定赶紧走人为妙,免得当个大电灯泡,正念著咒语忽然又想起什麽来,赶紧停下用难得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肃认真地说:“衍,你最近自己小心点,不能惹的人千万不要惹。”
“又不见留下来帮忙,光说有什麽用。“虽然秦衍嘴上不忘嘲讽,但还是放在了心里,若不是要紧的事,二太子断然不会特意跑来提醒他,更何况看二太子的神情,定然不是小事。
正在思索之际,却听沈天綦说:“快回去穿好衣服,天气冷,就算开了空调还是会容易著凉的。”
笑话,自己有千年的道行怎麽可能得感冒,秦衍刚想反驳,抬头撞见沈天綦关切的目光,话又咽了回去,照他说的回了房。
此时,门突然被"砰砰"敲得直响,门口明明有门铃却选择敲门的方式,这不禁令沈天綦感到疑惑。
去开了门,眼前的人面容憔悴、满脸泪痕,定神一看,竟然是安娜。
安娜一把拉住沈天綦的手臂,眼泪像断了线一样不停流下来,哀求道:“你要救轩轩,求求你救轩轩!”
“安娜,你先冷静点,慢慢说,轩轩怎麽了?“沈天綦安扶她,让她坐到沙发上去。
“今天早上我看轩轩还没醒,就想先出去买点东西,可回来轩轩就不见了。”
“你报警了没有?”
安娜摇头,说:“我知道是他做的,他把轩轩带走的。前几天他来对我说要把轩轩带走的,我还以为只是个恶梦”
“谁?“沈天綦不解地问。
安娜沈默了会儿,说:“轩轩的亲生父亲。”
“安娜,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只有轩轩了,他怎麽可以把他抢走"安娜把头埋在膝盖间。“他怎麽可以把我的孩子抢走”
“安娜。“沈天綦想劝慰她,却见秦衍走了过来。
“你照顾她。”
“等等,秦衍,你!”
话还没说完,秦衍就已经从面前凭空消失了。
32
秦衍在城市的上空飞行而过,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
就算腾璇可以将气息掩饰得再好,但这只要跟著宝宝的气就可以轻易追踪到他,然而,找到了之後如何从他手中救出宝宝才是令秦衍头疼不已的问题。
秦衍在一个偏僻的树林前停下,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在林子前踌躇了会儿,身形一闪最终还是进去了。
阴暗潮湿,明明是大白天骄阳当头,可半点也照不进这林子来。树木高大,树叶层层叠叠,遮得密不透风,偶尔风吹来发出"沙沙"声,也只增添了阴森恐怖的气氛。没有结界,没有机关,但反而所有的气息都在进入林子的瞬间消失了,这让秦衍不禁提高了警觉,一步一步走得缓慢且小心翼翼。
“干爹!”
奶声奶气的叫声突然在寂静的林子中响起,声音不大但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小鬼这麽小就能感觉到他,真不简单,不愧是腾璇的血脉,秦衍一边想著,一边迅速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树林的中央是一片草坪,有一条小溪,水很浅,清澈见底,阳光洒下来,温暖明媚,与方才简直是两个世界。
宝宝平躺在草坪上,看见秦衍就"咯咯"直笑,还短短胖胖的四肢在不停的挥舞,像在跟他打招呼。而不远的地方一个黑衣男人背对著秦衍,蹲在溪边取水,不用想就知道是腾璇。
“腾璇大人,还真巧,我们又见了。“秦衍笑语吟吟。
“要命的赶紧走。“腾璇的声音低沈并且生涩。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秦衍收起了笑容,说,“腾璇大人当真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前来送死?在下可是向来视自己的性命比任何东西都珍贵的。”
果然腾璇猛得站起来,看向秦衍,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神也如一潭死水。
秦衍虽然不再笑,但眼中还是含著笑意,说:“大概大人不知道,仙界对你的赏金可是大方的很,光提供个线索就有一大笔钱,在下这意外发了笔横财,还要多谢大人才是。”
虽然说得自信,可秦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腾璇什麽世面会没有见过,要骗倒他绝对不是易事。
秦衍见他的神情丝毫未变,也不禁有些发慌,但在面上不敢露半分,继续说:“说起来,我一向听闻腾璇大人聪明绝顶,曾逃脱神将布下的天罗地网,不过这未何什麽都没搞明白就把别人家的孩子给抢过来了呢?莫非大人在练什麽神功,需要吸婴孩的纯正之气?”
“他是我的孩子!”
腾璇的音调骤然提高,像是压抑在喉咙口的怒气,正让秦衍明白了一点,他是很在乎宝宝的。“咦,大人凭什麽这麽肯定?其实不觉得更像我的种吗?你看,他明明跟我比较亲。”
说完,宝宝果然很配合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腾璇默然,但愤怒的神情已经显而易见。
“所以大人还是把孩子还给我吧,在下可就这麽个独子”
话音未落,腾璇全身忽然被一大块冰所封住,而趁此时,秦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宝宝。
“凭区区玄冰也想困住我?”
秦衍手还未触到宝宝,就听冰破碎的声音。秦衍心知不妙,迅速默念咒语又劈下一道雷。由於不知道腾璇的属性,所以无法运用五行相克的原理,只能尽量地拖住他。
可惜雷击了个空,腾璇早已移动到秦衍和宝宝的中间。
该死!近身攻击根本没有一点胜算,那家夥的速度简直就快到无法想象。
一道雷直接劈向宝宝,腾璇反身去救,秦衍则借机後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腾璇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用身体护住孩子,自己硬生生受了这攻击。
“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腾璇看著他,已露杀意。
秦衍不由暗自心惊,方才他受了自己八成功力的法术,竟然可以毫发无伤,看来原先还低估他了。
腾璇将宝宝放到一边,然後手势变换了几种,就产生了一个结界将他和秦衍笼罩在了里面。结界布得密不透风,就算真有救兵赶到也不可能闯进来,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後援。
正在思量之际,就见腾璇犹如一阵黑色的风向他袭来,无暇多想,秦衍一个错身避开,刚要放法术,腾璇又攻了过来。
可恶!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再这样下去被击中是迟早的事
“啊!”
秦衍连退数步才稳住了身形,但五脏六腑却像在翻江倒海一样,只有尽量压制体内的血气上涌,才不至於当场吐血。而腾璇则站在原地,静静地看著秦衍,也没有再进攻。
“我不杀你,走。”
秦衍冷笑,伸手抹掉嘴边的血,说:“想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说话间,一片红色的火焰就朝腾璇袭来。赤红色的火,缓缓伸展出巨大的翅膀,犹如一只即将展翅的凤凰,高昂著头,发出刺耳的鸣叫。到腾璇面前,挥动著翅膀将他整个人吞噬在火焰中。
烈焰,仿佛是来自修罗场飞出的火,带著浓浓的死亡的气息,熊熊燃烧。
“凤之右翼,呵呵,多练几年再来找我也不迟。”
只见一片火海中,走出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那些火苗象是惧怕他似的,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随著他的离开,火焰也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腾璇身形一晃又攻了过来。
两个身影在空中几个错落,迅捷得几乎看不到实体。秦衍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腾璇看准时机,一掌对准了他的心脏,这没有再手上留情,用上了十分的功力。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急促的呼吸声听起来更像是来自地府的召唤。
腾璇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看见他张张嘴,来不及发出最後的声音,眉心的朱砂痣突然光芒暴增,然後渐渐暗淡下来。最後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倒下。
腾璇不禁有些惋惜,难得遇到一个不怕死的对手,再多给他些时间说不定真的可以赶上自己。
正在此时,倒在地上的尸体瞬间变成了一只手臂,上面还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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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腾璇猛然醒悟过来,赶紧转身去寻,然而哪里还有宝宝的踪影。
33
安娜和沈天綦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著,此时时间变得无比漫长难熬。终於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两个人立刻迎了上去,见到秦衍抱著宝宝平安归来,安娜破涕为笑,伸手要接过他。
宝宝却小手拽住秦衍的衣服,睁大了眼睛看著他,说:“干爹,干爹,抱。”
秦衍皱起眉,恶狠狠地说:“再烦我就把你送回去!“可由於受伤的缘故,即使语气凶恶,听起来还是显得虚弱无力。
不过宝宝还是马上安静了下来,瘪著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脸的委屈但不敢作声。
“少给我装可怜。“秦衍瞪了他一眼,把他交给安娜,然後又叮嘱了句,“记住,待在这房子里不准踏出半步。”
说完也不管他们不解的目光,便要回房,可脚步踉跄身形不稳,突然整个人弯下了腰,血从嘴中溢出,沾在衣服上,滴落在地上。
“秦衍,你"沈天綦慌张地上前想去扶他却被他伸手挡住。
“你也一样,少烦我。”
秦衍扫了他一眼,抹掉嘴边的血,然後独自进了房间。回想刚才那场恶战,还心有余悸。如果不用带著自己气息的东西幻成自己的模样,根本无法骗过腾璇,但不管怎麽说,能说腾璇手中救人逃生,实在是侥幸。
虽然在进门前他就对房子布了结界,可以隐去全部人的气,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腾璇发现,现在只有希望弥月他们快点看到他留下的求救信号,否则
沈天綦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秦衍,方才一进门看见他左边袖子管那里空荡荡的,衣服上更是血迹斑斑,著实吓了一大跳。所以安排好安娜和宝宝,就进房间去看他。
开了门,一只全身银色的狐狸躺在床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在瑟瑟发抖。少了一条腿的事实看起来很明显,有些怪异,凑近了仔细看断腿的切口更是骇人,像是被人硬生生砍下的。而白色的被子上还留有一滩红色的血渍,看起来还没有干透。
沈天綦找来绷带,小心翼翼地替他将切口包扎好。
“呜”
狐狸小声地发出哀鸣。
沈天綦轻轻抚著他的背脊,温柔地说:“很疼吗?再忍一下。”
听到声音狐狸很快回了意识,睁开眼,圆圆的眼睛看著他。秦衍见是他,努力想变回人形,但到底太虚弱,变换了好几才勉强维持住了人形,饶是如此,头上还是留著尖尖的耳朵。
“你应该庆幸我没的只是左手,不然以後还要麻烦你伺候我吃饭穿衣。“秦衍笑著调侃道,但脸色煞白,嘴唇完全没有血色,连说话的声音也又急又轻。
“别说话,好好休息。”
“喂,现在打扰我休息的是你,不要恶人先告状。”
沈天綦想留下照顾他,可又清楚骄傲如秦衍,定然不愿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虚弱的一面。“好,好,我这就出去。“沈天綦无奈,替他盖好被子,然後出了房间,并替他轻轻关上门。
其实秦衍也只是艰难地在支撑,头昏昏沈沈的,很快就没了意识。朦胧中,感觉一直有双手顺著毛抚摸著自己,动作轻柔,伤好像也就不那麽疼了,有点痒但很舒服,让他想起以前还无法变成人的时候,东跑西窜,闯入了一间农舍,爷爷和孙子在床上,老人轻拍著男孩的背,讲著一条蛇和一个人的故事。而他就窝在他们的床底下一起听著。很多年之後,他知道了那个故事叫白蛇传,而那时候爷爷早已去世,孙子也已两鬓斑白。
在他的睡梦里,也依稀有这样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的一直在低昵:“对不起,以後让我来保护你”
像来自很远的地方,又像就在耳边。他很想张嘴说什麽,但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如果有天我弱到需要你的保护,我会自动从你面前消失
客厅里,安娜抱著宝宝,轻轻地摇晃,看他睡得很香,心里就像被幸福充满了一样,满满当当的,还往外溢。这是她的宝贝,她的所有,她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他,她万万不能没有他
沈天綦从秦衍房间出来,放轻了声音,问:“宝宝怎麽样?”
“刚睡著。秦衍他”
沈天綦摇摇头,微笑著说:“别担心,他没事。”
安娜没说什麽,其实心里明白决不会那麽简单,光看沈天綦的神色就知道他伤的有多重,不过现在即使再说什麽好像也都只是徒然。
正说话间,突然就见一个男人出现在面前,也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
沈天綦虽然吃了一惊,心知他绝非普通人,但还是保持沈著,冷静地问:“你是什麽人?”
腾璇未答,就听安娜惊呼道:“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你走!你走!“安娜将宝宝抱得更紧,脸上充满了惊恐之情。
沈天綦立刻就明白了几分,刚要开口,就被人打断。
“你们都给我立刻回房去,不准出来。”
闻声望去,秦衍人倚著墙,嘴角上扬,带著冷冷的嘲讽之色,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只是断了的左臂和苍白的脸色,都不禁让人为他担心起来。
沈天綦最清楚他的伤势,说:“秦衍”
“难道要我说第二遍吗?“秦衍挑眉,看著他。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沈天綦无奈,和安娜一道回了房间,并关上门。
客厅里只剩下了秦衍和腾璇。
“你打不过我的,不想死就快走。”
秦衍笑著说:“先前胜负未分,我不过是有事先走了,怎麽能说你赢了呢?”
“好,这一定让你心服口服。“说的话就像他的人一样,自然的带著一种慑人的气势,仗未打就仿佛他已是胜者。
“等等,“秦衍指指房门,说,“不怕伤到你宝贝儿子?”
腾璇愣了一下,嘴唇微动,默念起咒语,手势不断变换。
“布得严密一点,不然等下打坏了东西,我可是会照价问你要赔偿的。熟归熟,钱不能少。“秦衍虽然说得轻松,但自己心里清楚,以现在的身体情况,三招之内必死无疑。
果然,结界成形,就见腾璇瞬间飞扑而来,身影只是一晃就到了面前,速度犹如鬼魅。秦衍勉强驱使著身体往右移动,堪堪避开,但几缕发丝还是被掌风切断,飘然而落。秦衍晃了晃才稳住身形,牙齿紧紧咬著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眼见著第二攻击就已经到了眼前。
“啊!”
秦衍整个人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然後摊倒在地,体内血气翻滚,忍不住大口吐血。
腾璇收了结界,静静地看著他,神情没有半点波澜。“接下来我不会留情。”
秦衍冷笑,说:“不过杀个人怎麽废话这麽多,难道还要我教你,快"还没说完,又是一口血。
“自找的。“腾璇正要扬手,却见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隔在两人中间。
“我不会让你杀他的。“沈天綦看著腾璇,神情镇定而又坚决。
“谁让你出来的?快给我进去!“秦衍无力地吼道,挣扎著想起来但却无能为力,只有干著急的份。
“求求你。“安娜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怀里抱著宝宝,哭著哀求道,“这孩子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但求求你不要杀他们。”
“让开。”
沈天綦依旧站著没有动。
秦衍用右手手掌撑著地,刚支身体又突然倒下,一又一的尝试然後失败,心里也越来越焦急。“沈天綦,你给我滚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天綦回头,朝他微笑,笑得很温柔,就像现在不是面对生死,而不过是秦衍在抱怨今天这道菜糖放多了那道菜太淡了,不想去日本还是瑞士吧一样。
“我怕我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什麽都不记得了,所以,下辈子你能不能还来找我?”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他对不起不能陪你去日本了,想告诉他不要再挑食了其实萝卜很有营养,想告诉他你不适合做管家还是干其他的吧
还有很多很多的话,以前总觉得有自己在可以照顾他,不说也没有关系,他只要负责被宠著就好了,现在才知道後悔,就这样走了有多麽的不放心。可他来不及一一的叮嘱,转过头就看见一道刺眼的白光向他冲了过来,很漂亮,漂亮的东西总让他想起秦衍。
他听到有个人在身後喊他的名字。“沈天綦!",喊得歇斯底里。他很想转过身笑著对他说:“秦衍,不要难过,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所以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3
腾璇所发出的光球飞快地向沈天綦袭去,虽然看似漂亮,但实则有蕴涵著惊人的力量,一个区区凡人怎麽可能承受的了,而秦衍倒在地上,想救也无能为力。正在此时,突然一面如水晶般的镜子挡在沈天綦面前。光球一碰到镜子,就像碰倒黑洞一样,全部被吸了进去。
这时,感觉到了身後不用寻常的气息,腾璇马上回头看见两个男人,一个穿著宝蓝色的长褂,摇著把纸扇,另一个长得干净秀气,金黄色的头发,零碎的刘海,长长的快遮到眼睛,左耳戴著一个银制的十字架耳环。
弥月单膝跪地,垂下头,恭敬地说:“师傅。”
“起来,我不是你师傅。“腾璇沈声说,但显然语气有了变化,竟有了人情味。
弥月也没说什麽,站了起来。倒是一旁的二太子摇著扇子,笑得一脸幸灾乐祸,说:“呀,秦衍,很少见你被打得这麽惨啊。”
秦衍见到沈天綦平安无事,又见他们两个来了,大大地松了口气,笑著说:“你去试一下,绝对比我惨。“大概笑得时候牵动了伤口,痛得直皱眉,见沈天綦想过来扶自己,立刻又冷了张脸,说:“不准过来,先说清楚,刚才谁让你出来的!你当你有几条命"还没说完,人又咳了起来。
沈天綦只好站在原地,神情掩饰不住的担心,但心里清楚若这时候过去,怕秦衍气得更厉害。
弥月也看出秦衍的伤势极重,拖延不得,说:“师傅,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还请您手下留情。”
“只要他别插手这件事。”
秦衍冷笑,说:“那也要请你搞弄清楚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再说。”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腾璇就已到了秦衍面前,右手掐著他的脖子,缓缓地将他从地面拎起。
“秦衍!”
“师傅!”
“爸爸。”
所有人都愣了愣,看向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发出的地方。宝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由安娜竖著抱在怀里,表情却是沈稳而又严肃,配上那粉嘟嘟的脸,竟说不出的诡异。
“爸爸,放开他。“宝宝的声音冷静,音调平稳,完全不像一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孩子,十足像个大人。“给我一年的时间,我想先陪陪妈妈。”
而安娜则张大了嘴看著宝宝,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是不是生了什麽怪物?才多大就会说话了?
“以後我再跟你解释。“宝宝小声说,目光则始终注视著腾璇。
腾璇也盯著宝宝,父子俩对视,就气势上而言,宝宝竟然一点都没有下风。过了一会儿,腾璇松开手,说:“好,一年之後我再来接你。“说完,便立刻消失,很是干脆。
而经过了这番波折,本就伤势严重的秦衍已经没了意识,昏迷了过去,重新变回狐狸。
***
房门外,沈天綦不停地来回踱步,不安地等待著,安娜和宝宝已经累得睡下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的锺嘀嗒嘀嗒地在走,却让人越听越心焦。
弥月和二太子在里面替秦衍疗伤这麽久,一直都不见有什麽动静。
秦衍
这时,门突然开了。
沈天綦一把抓住出来的人的肩膀,紧张地问:“怎麽样?”
“你别紧张,“弥月擦擦头上的汗,笑著安抚他,“已经没事了,应该明天就能醒。“F8F5责在:)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那就好,“沈天綦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猛然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著对方的肩膀,而且力道还不轻,马上尴尬地收回了手。“真对不起。”
弥月摇了摇头,说:“虽然秦衍还没醒,但你还是可以进去看他。”
突然,房里传来二太子的喊叫声:“弥月,快进来!”
一听就知道出事了,想都没想两个人就立刻冲进了房间。
房间里,二太子在尽力地闪躲,但由於空间狭小,无法施展身手,显得很狼狈,而那个对他穷追不舍招招皆是杀招的人,竟然是秦衍!
“秦衍!”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秦衍停下来,转头看向沈天綦。
秦衍的半张脸上都布满了黑色的图腾,看不出是什麽,像是梵文,透著份死亡的恐怖。而他的眼神阴狠,嘴角带著残忍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兴奋。
沈天綦大大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秦衍已经到了眼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没有惧怕,反而伸手想去触摸,看到他健健康康就放心下来。突然只觉得腹部一阵钝痛,好像能感觉到血液在从身体里一点点流走。他舍不得浪费时间去看发生了什麽,而是一直凝视著近在咫尺的人,近乎贪婪。他狭长的眼睛,眼角微微的上挑,他银色的头发,冰冷的颜色其实很柔软
“秦衍,你没事就好”
只是指尖还未碰到,就已无力地垂下
秦衍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头一直都晕晕的,缓缓地睁开眼,光线刺眼,反射性地伸手去挡。是左手?他的手
秦衍怔了怔,再定神一看,自己手上是一[片的红色,分明是血干了之後的颜色,暗红偏黑,甚至还透著股血腥味。
这是怎麽回事?
正在他震惊的时候,只听一个声音在上方响起。
“不用看了,弥月已经找了块神木替你接上了,跟真的一模一样,就是不会向以前那麽灵活而已。平时的生活无碍,打架就要小心点了。”
秦衍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盯著手发呆,发生了什麽,他明明一点印象都没有,可为什麽心痛得就像死过一回一样。
“我杀了谁?”
“你真的不记得了?“二太子问,然後又自己解释道,“因为神木的纯净之气正好与你体内的浊气相冲,所以导致你气血混乱,入了魔,一时无法控制自己。”
虽然二太子说得轻描淡写,可入魔绝非是小事,但秦衍像没听到一样,神情木然,重复著又问:“我杀了谁?”
二太子似乎有意隐瞒,说:“不过弥月说没事的,有他替你疏导气息,过段时间就能将两者相融,而且你也会功力大增。”
“我杀了他,是不是?“秦衍一直看著手,还有上面的血迹,沈天綦的血
“有弥月在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二太子故意说得轻松,怕他担心,但还是忍不住补上一句想刺激他,“其实也就没了半条命而已。”
秦衍静静地听著,放下手,沈默了良久才开口,淡淡地说:“哦,我知道了。“说完,拉好被子翻了个身,便继续睡去。
“啊?“二太子傻眼,说:“就这样没了?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也不问问他的情况,他对你怎麽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你知不知道这你差点就杀死他?要不是有弥月在”
二太子没再说下去,秦衍的无动於衷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吃饱了撑的。“啪"的收了扇子,开门走了,突然听到秦衍说:“让他走。”
客厅里面,沈天綦看起来已经没什麽事了,除了脸色比较苍白,腹部有条可怖的疤外,完全看不出是刚受伤的样子。
二太子走过去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脸上就写明著不爽两字,说:“那只狐狸要你走,叫你喜欢这种人,他一向冷血。”
沈天綦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著说:“哦,我知道了。”
“你还笑得出来!你们"二太子气结,拿扇子出来拼命地给自己扇,还真是什麽锅配什麽盖。
“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说著,沈天綦回了自己的房间,弥月也跟了进去,本想安慰他,还没开口,就听他说:“我都明白,秦衍他关心人的方式是有些奇怪。”
弥月笑了,原先还担心他误会什麽,看来现在真的可以放心了,这个男人真的很懂秦衍。
“其实他只是怕怕亲手杀了我而已。看到手上沾满了对方的鲜血,光用想就知道那是多麽痛苦的事情,所以我能明白,此刻在另一间房间里的他的感受。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死在他的手里,我不能让秦衍拥有那种痛苦的记忆。”
“哦,对了,还要麻烦你照顾他了,你知道秦衍他向来不会照顾自己。”
“我会的。“弥月点了点头,说,“我会尽快治好他。”
35
沈天綦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便搬到了酒店去住。他不知道要住多久,不过生活还是依然照旧。画设计图纸,参加派对,偶尔接受访问。周末去看安娜和宝宝,每天给秦衍发短信。不敢去找他,不敢打电话,怕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失控,不顾一切地冲回去见他。
每天一条的短信,或短或长。短的时候只有只字片语,“今天吃了什麽?““明天又降温了"之类的,而有的时候则长长的犹如一封信。
“今天去超市,无意间看到有卖西湖龙井,就买了,付了钱才想起我又不会分辩优劣,後来再一想,好像你也从来不在意这个。家里的茶叶快喝完了吧,我快递给你好吗?”
“今天去看宝宝,他现在已经不再要人抱了,更喜欢独自待在婴儿车里或是床上,也不再开口说话。我来的时候就一直朝我这里看,看了很久,後来又转过头自己玩去了,大概是因为以为你会跟我一起来,但结果你没有。安娜说,昨晚宝宝哭得很凶,吵著要去找你,哄了很久才把他哄睡下。”
每天都是如此,一条条地发过去,像石沈大海从来没有回应,他也不介意。短信里总说著些有的没的事情,只是从不谈及自己,自己经常性的发呆,自己比以前更频的失眠。
自己有多麽的想他
某天看见一个背影,那个人也有著银色的头发,他知道不是秦衍,但还是忍不住上去拍他的肩膀,看到他回头,看到他的脸,再对他说,对不起,认错人了。看著他走掉,沈天綦站在那里,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某天下班回酒店,结果却神差鬼使地开车到了家楼下,在车里,抽掉一根又一根的眼,看著家里,灯亮了,又暗了,却始终不敢上来。
圣诞节前夕,又飞去利物浦看老师。在那条去年和秦衍一道走的街上,一个人从头走到了尾,周围充满了圣诞的欢乐气氛,天空又下起了雪,一切都好像没有变,除了,秦衍不在旁边。
还有很多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他慢慢地打在手机上,打得长长的,然後再删除,从不发送。
***
秦衍待在家里百无聊赖,一手托著下巴,自己在跟自己下棋。弥月一大早就出去了,大概耶摩那小鬼又闯什麽祸了等著弥月去救急。
果然没对手下棋是件很无聊的事,秦衍伸了个懒腰,去泡茶。打开茶叶罐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抱怨了句,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时听到开门声,秦衍看都没看,就知道是弥月回来了,说:“我出去一下,买东西。”
“不用了。”
然後就见一罐茶叶落到自己眼前。
“刚才正好碰到沈天綦,他让我拿给你的。”
秦衍愣了愣,但也没说什麽,伸手接过,又去拿杯子。
“他果然说的没错,杯子上都是茶渍。“弥月说著,将玻璃杯递到秦衍面前,“他买了个新的给你。知道你挑剔,所以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以後叫他少管闲事。“秦衍面无表情地说,拿过杯子,放茶叶,倒水。
杯子握在手里,有些烫,但秦衍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从心底笑了出来。
“还有这个,你们的合同,他让我给你,他说他不再需要管家了。”
秦衍看了看,没有接,打了个响指,纸张就自己烧了起来。“你什麽时候做起传话筒来了,有话让他自己来说。”
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悦,弥月笑了笑,说:“他还说,他的承诺一直有效。”
秦衍瞥了他一眼,没说什麽,拿著杯子就做回位子上下棋。
“你现在体内的两股气息已经平稳,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是急著回去陪小鬼吧。”
弥月不反驳,只是笑,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儿。
“衍,有些事情,不如趁早做了,他可没那麽多时间啊。”
***
沈天綦在半路发现手机落在了办公室里,又掉头回去,嫌麻烦所以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
拿好手机从公司出来,意外地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车的车头。
已是寒冬的天气,秦衍却依旧穿得很单薄,一件T-shirt,外面套了件色的拉链衫。双手抱胸,看著他。
沈天綦吃了一惊,想冲过去就把他拥入怀里,很努力才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曾经的思念很很漫长,真的出现在面前了,那种熟稔的感觉,好似他们从未分开过。
沈天綦走上前,微皱起眉,责备道:“都几月了,怎麽还穿这麽少?”
秦衍不答,只是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直到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鼻尖相碰,灼热的气息吐在对方的脸上,秦衍才开口:“那不如你借点温度来?“声音低沈,暧昧而又充满了诱惑。
说完,舌头便舔上了沈天綦的嘴唇,不疾不徐地,湿润的舌尖慢慢描绘出嘴唇的线条,眼睛则由下向上看他,眼中带著媚意。
“嗯,还好没有口红。“秦衍笑著,满意地说,“就是不知道嘴里面有没有别人留下的味道。”
沈天綦被他的举动搞得呼吸沈重,本来就很久没见了,对他的欲望可想而知,这家夥还偏偏要来主动勾引自己,真的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沈天綦说著,搂住他的腰,便吻了下来。一个个亲吻,从嘴唇、下巴,一路到脖子。
原来,他真的想这个人,入了骨髓。
秦衍也不阻止他,反而笑得更加妩媚,扯松了他的领带,又开始慢慢解他的衬衫扣子。“原来你对打野战这麽有兴趣,好啊,我又不介意给别人看,听说做爱的时候被人看著会更有感觉。”
果然,听到这里沈天綦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趁自己还有理智前制止他,看著这近在嘴边的美味也只能默默叹气了,无奈地说:“别闹了,上车。”
而秦衍则是笑得一脸得意,站在原地没有动,看沈天綦拉开了车门正要上车,突然说:“喂,快新年了吧,我要礼物。”
“想要什麽?”
“戒指。”
沈天綦呆了呆,转头看向他。
“秦衍,你是认真的?”
“喂,不是这麽小气吧,两个戒指而已”
尾音被封在了嘴里,沈天綦扣住他的後脑勺,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舌头迫不及待地伸进他的口腔中,席卷每一个角落。秦衍闭起眼,任由他索取。
一个热烈又不失温柔的吻。
天空忽然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这个鲜少落雪的城市,下了数年来的第一场雪。周围的人发出惊喜的欢呼,而两个人的世界安静得可以听到雪落地的声音。
“不肯买算了,我自己去买,反正你的卡都在我手里。
沈天綦伸手抱住他,即使已是寒冬,这样也足够的温暖,温暖到心里。
“秦衍,我们去国外结婚吧。”
好了完结了~
番外
窗外明月皎洁凉风习习霓虹绚烂五光十色,原本应该是个夜生活开始的好时间,可怜的沈大设计师却只有躺在床上对天板唉声叹气的份。怪只能怪他那个同居人,再,将他踢出了房间──这个月他就是连床边都没有摸著过!
哀叹之际,脑海中不该有的画面就如灵光般一一涌现──或者说这些念头一直在他心里蠢蠢欲动已久,只是迟迟不敢行动。
如果和秦衍一起去洗温泉,水位正好挡在他的胸口,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温泉的热度使白皙的肌肤上布满著一层薄薄的汗,双颊泛起异样的绯红。而一贯贪图舒适的他肯定会闭起双眼,长长的睫毛微颤,叫人食指大动。
或者是在酒店顶楼的房间,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就可以看到城市最美丽的夜景,他们疯狂地做爱,玻璃上映照出他们纠缠的身影。秦衍抬头起头,眼中带著赤裸裸的情欲,烟此时在他身後绽放盛开,别是一番风情。
正沈醉在这样绮丽的幻想中时,沈天綦悲哀地发现下半身竟有了反应。回想起那扇紧闭的门,沈天綦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他还有万能的右手。不过,想想他原本何尝不是女人男人排队送上门来,现在却落得如此悲凉田地……
哎……
一如既往下班回到家里,随手把包和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一手扯送领带。
然而,沈天綦却突然停止了动作,直直地愣在那里,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秦衍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银色的头发,狭长的双眼,眉心的朱砂痣,依旧一脸的傲慢。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即使秦衍看起来有多漂亮多赏心悦目多对他沈天綦的胃口,但现在这个一点都不重要!关键是──
秦衍竟然是赤裸著的,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围裙!
被如此强大的视觉场面震感了的沈天綦,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喂,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就去换下来了。”
沈天綦这才反应过来,看到秦衍转身欲走,身後的景象更是春色无边。秦衍的身材原来就算得上是模特级的,从背到腰再到臀部,还有修长的双腿,不著寸屡,只有围裙的带子,沿著腰线在後面打了个结,荡在臀部。
完全就是在引人犯罪!
沈天綦没来得及多做思考,直接就将秦衍扑到在了地板上。
如果秦衍穿成这样来勾引他,他都不为所动的话,那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了……
舌头在口腔里搅动,肆意扫过各个角落。温柔的,掠夺般,想见他沈迷的样子。等待他热情的回应,发出煽情的声音。
“嗯……”
一个吻过後,秦衍的双手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勾住了沈天綦的脖子,无力地喘著气。
沈天綦又拨开他额前的发丝,一下一下的轻吻,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边。去吻他的脖子喉结,喜欢见他向後仰起头,情难自禁的模样,顺便种下一个个草莓,昭示自己的所有权。
来到胸口,用舌尖去舔弄一边的rt,打著圈,看著rt很快地挺立,如同等待著人来摘一样。他知道秦衍这里特别的敏感,只要细小的动作,都会让他得到很大的快感,然後情不自禁地抬起腰,将胸前的两点往对方嘴里送,所求更多。沈天綦笑了笑,重新吻上去,吸允,发出“啧啧”的声响,时而用牙齿摩擦,这样就会满意地听到秦衍倒抽气的声音,并且发出甜腻的声音。
“啊……嗯……另一边……也要……”
光凭这句话差点让沈天綦把持不住,回头想想和秦衍第一的时候,他还那麽的青涩,对性爱一无所知,现在却越来越……淫 荡……
沈天綦没有继续,而是与秦衍对视,问:“今天是什麽特别的日子,嗯?”
显然突然的停止让秦衍很不满,瞪了他一眼,说:“要做就快点,阳痿是不是?”
秦衍说著,手上也不闲下,主动解开沈天綦的皮带,拉下拉链,将他的分身掏了出来。
光只是握在手里,就明显感觉到又涨大了几分,看著沈天綦忍得很辛苦的表情,秦衍就愈发得意。
要比技巧沈天綦又怎麽会轻易输给他。如法炮制,将秦衍的分身握在手里,上下套弄。
跟秦衍相的越久,沈天綦就越清楚,虽然他平日里对人总是一脸的冷漠,但实际上在性爱方面,却是个追求快感并且放纵自己沈溺其中的人。
沈天綦隔著围裙的布料,用舌尖在铃口打著圈,慢慢地舔弄,双手也不停止抚摸两边的小球。
“啊……好棒……”太过强烈的快感让秦衍忍不住呻吟起来。
“舒服麽?”沈天綦抬起头,满意地看著他失神的样子,转而吻上他的嘴,改用双手继续为他服务,将他呻吟的声音尽数吞入口中。
“穿成这样很有感觉麽,这麽快就不行了?”沈天綦轻声笑著,手指沾著铃口不断滴出的液体,放到他的嘴边。
秦衍直勾勾地看著他,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舔,故意放慢了速度,像存心看他能忍到几时一样。末了,还将整个手指含进了嘴里。
“够了。”沈天綦只觉得下半身就要爆炸了,自己怎麽教出这麽个妖精来?竟然可以一边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的精液,一边赤裸裸地勾引他。
当然沈天綦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抽出手指,面对无比诱人的秦衍,没有再多的挑逗,而是一下又一下拨弄起他的头发,轻声说:“秦衍,我觉得你露出耳朵和尾巴的时候,更加性感啊。”
秦衍愣了一下,随後恨恨地警告道:“沈天綦,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几乎可以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沈天綦没说什麽,却只是笑得更加温柔。然後看著秦衍的银发慢慢变长,头上长出两个毛茸茸的耳朵,身後也出现了一条大尾巴。
而秦衍早就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去看他。脸上泛起的红潮,一路红到了耳後根。
沈天綦将他的脸扳过来,与他正视。极少见到秦衍脸红害羞的样子,却是非常的可爱。沈天綦笑著,落下一个个吻,与刚才的挑逗不同,轻柔的,像对待一件宝贝。
“别太得意了,今後我一定十倍的讨回。”
“是,是,我知道。”
真是扭曲的性格啊,沈天綦心想。
“啊哈……”
腰上被什麽毛茸茸的东西来来回回地扫,好痒,好奇怪的感觉……秦衍扭动著腰想躲,却不知自己的行为看别人看来完全是热情的邀请,让人恨不得立刻进去他的身体,尽情地侵占他。
沈天綦又将尾巴转向秦衍的分身,无疑那里的刺激更大,秦衍几乎从地上弹起来。
“你好像很有感觉嘛,不知道这里怎麽样呢?”
尾巴在秦衍的股间来回地扫过,尤其是在洞口,那麽敏感的地方,沈天綦总是恶意地玩弄。
“不要……拿开……”秦衍不断扭动著腰,只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那里爬,瘙痒难耐,再加上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尾巴,羞耻心却反而让他有种异样的快感。
“啊!”
秦衍扬起脖子,终於释放出来。高潮过後的他无力地喘著气。
“呵呵,你还真是厉害。不如下只用後面试试?”低沈带著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轻而易举地听出其中的笑意。让秦衍回想起自己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就射了,脸又烧了起来。
为什麽我还没写完?为什麽写H我反而会码出那麽多字来,平时就像挤牙膏一样。。。
还有为什麽秦衍明明是女王受却被我写成YD受了。。。
高潮过後的秦衍无力地喘著气,长长的银发散在地板上,有些凌乱。白皙的肌肤布著一层薄薄的汗水,泛起淡淡的粉色。眼眸中弥漫著雾气,失神地看著前方,没有焦点。性感到了极致。
沈天綦虽然忍得很辛苦,但也不敢乱来。手指沾了秦衍射出的精液,插入他的洞口。
突然有异物进来,秦衍难受地皱起眉。大概是太久没做的原因,一下子还是难以适应。
沈天綦另一手安抚著他前面的分身,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今天怎麽特别听话?”
“罗嗦。”秦衍不悦地瞪他,今天一直任人摆布早就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耻,若不是为了……
啊……突然又加进了一根手指,不适的感觉让他根本无法思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对方的手指上。无论是前面极具技巧的套弄,还是後面故意地搅动,用指甲故意抠他的内壁。
像是故意要折磨他一样,真是太过分了……
虽然心里在埋怨,但身体还是违背主人的意志做出了诚实的反应。
不自觉地迎合著他的手指,扭动腰肢,索求更多。想要更更舒服,光靠手指根本不够……
“快点进来,沈天綦……我要你……”
难耐的呻吟,湿漉漉的眼神,满脸写著“欲求不满”,沈天綦再忍下去都要觉得自己是圣人了。他立刻抽出手指,抬起秦衍的双腿架在肩上,将自己早就涨得发疼的分身插了进去,一插到底。
虽然秦衍没有出声,但见他死咬著下唇,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就知道疼得厉害。果然还是太勉强了,沈天綦心想,也不敢乱动,低下头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让他放松下来。
“秦衍,我爱你……”
低沈而又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光是那三个字就足以让他浑身战栗,比任何亲吻抚摸都来得有效。
“罗嗦,快点动。早知道我还不如去找根按摩棒……”
话没说完,沈天綦抽出分身又狠狠地插到底。
剧烈的摩擦让秦衍叫苦不迭,自作自受大概就是说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双手不自觉地攀上沈天綦的肩膀,想借此来消除疼痛的感觉。
“你……你给我慢一点……”秦衍狠狠地瞪他,却不知道平日里嚣张惯了的他,现在看起来虚弱无力的样子,只会让人更想好好地侵犯他。
沈天綦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比一更更用力地贯穿。
“今天我想射在你的身体里,好不好?”
这种时候还非要在耳边说这种调笑的话,秦衍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来回答:“好啊……如果……你负责洗干净的话……”
结果是换来沈天綦更猛烈地冲刺,秦衍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出来了,只剩下张著嘴喘气的份。
欲望铺天盖地如潮水般吞没理智,随著对方的动作而摆动身体,激烈而又疯狂。
第二天,纠缠了一整晚的两人一直睡到了中午。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依旧照射进来,沈天綦醒过来,看到秦衍就睡在自己身旁,油然而生起一种幸福感,将心填得满满的。情不自禁地去拨弄他的头发,虽然是个很冷漠的人,头发却出奇的柔软。
刚想去亲他,就见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还没有睡醒。
“对不起,吵醒你了。”沈天綦说著,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当做赔礼。
“哼。”
秦衍嘟起嘴孩子气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让人恨不得就亲上去。沈天綦在心里想。
“啊,昨晚忘记说了,”秦衍一把将被子都拉到自己这边来,遮住脑袋,翻身背对著他。
沈天綦见他又要继续睡,正打算追问,却听见被子里传来极低极低的声音,不仔细听都会漏掉。
“生日快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