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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猎主 (青梅竹马之四) 凌豹姿
青梅竹马系列之四:
猎主
凌豹姿
简介
「吃闲饭达人」傅咏欢的痛苦程度正急遽飙升中!吃用全仰赖齐家供应,但最近齐家主子换
了人,他的苦日子便跟着来了。好康福利全数取消、上街头卖补贴家用已经够惨,现下还要兼
当主子的夜间小厮「待命伺候」,实在是苦命到极点!然而傅咏欢并不急着翻脸抗议,因为──
「反客为主」大计正在密谋中……
与傅咏欢朝夕相的齐信楚对他的评语只有四个字:爱情骗子!台面上与他「两情相悦」形
影不离,暗地里却四放话说他是谋财害命的杀人凶手,更狠毒的与他人连手诱他让渡家产。此
郎心太狠,不过……没在怕的啦,他的「致命绝招」还没使出来,胜负仍有得拼呢!
第一章
秋风冷冽,吹得后院的枝一阵阵晃动,枯黄的叶子也随着秋风抛落风中,不知卷至何。
在冷冽的秋风里,一张张的冥纸卷入火中,被大火给吞噬。熊熊燃烧的火焰吞食着纸张,好
似昭示着人生无常,瞬息即逝。
棺材里没有放入齐家少主齐哲怀的尸体,因为他遭遇马贼被乱刀砍死,甚至连尸身都被推下
山崖,尸骨未能收捡,死状可说是十分凄惨。
就因为没有尸体,所以棺材里只放入他曾穿过的一件衣衫;齐家老旧的房子就像同感少主死
亡一般,在风中因悲伤而抖动着。
「他没死、他没死!凭什么这个人说他死了,你们就都相信?他是庶子,向来嫉妒哲怀嫡子
的地位,他也跟哲怀不合;哲怀的爹才刚过世,尸骨未寒,继位的人选还未公布,哲怀怎么会跟
他出门就被马贼给乱刀砍死,尸体还被推下山崖?你们信这种鬼话,我不信。」
「咏欢少爷,求求你少说点吧。」
身边的人不断的恳求,傅咏欢只字未听,他从跨进大厅后,就苍白着脸怒骂,怒骂声高昂得
尖锐,眼眶里却是泪痕未干,一身憔悴至极。
从听见齐家少主死去的那一天,他就未曾合眼吃饭;毕竟死去的是他二十年来朝夕相的青
梅竹马,教他怎能不伤心欲绝!
傅咏欢一进大堂,愤怒怀恨的目光望向坐在大厅正位上的人,他伸出手指比着齐信楚高声大
骂。
「你不配坐在那个位子!下来,你给我下来!齐家的家业,甚至一草一木都是哲怀的,不是
你的!你出身卑贱,是伯父喝醉酒不小心与婢女生的,谁都知道你娘眼里只有银两跟珠宝,你出
身卑贱到根本就不配继承这里的一切。」
「我求你,咏欢少爷,求你别再说下去。」
在傅咏欢身边服侍的是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傅咏欢替他取了一个雅致的名字,叫作无忧,跟
他黄橘子皮似的脸差了许多;但他虽面容不佳,却是对傅咏欢极为忠心的仆人。
他年纪比傅咏欢大,忠厚的模样让人知晓他真的是为口出狂言的主子担忧害怕着。
毕竟傅咏欢以前虽受齐家人敬重,但是现在已换了主子,他这样做,只是置自己于不利之地
。
傅咏欢是个外人,无依无靠,只要现在当家做主的人不高兴,随时都可以用任何名义把他赶
出齐家大门。
他再怎么样仗义执言也难敌强权,当堂质问现在的主子,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
齐家几个老仆噤若寒蝉,人人望着坐在主位的新主子。
新主子虽为齐家庶子,也算是个少爷,若是齐哲怀没过世,他在齐家的地位比外人傅咏欢更
加的低下。
傅咏欢是齐家老主人世交好友的儿子,因为夫妻双亡,所以傅咏欢被接进齐家,算是寄人篱
下。
只不过齐家老主人对他甚好,让他与自己的儿子齐哲怀享有一样的东西,两人过同样的少爷
生活;因此在齐家,人人见他,还要恭敬的喊一声咏欢少爷。
「齐哲怀死了,不管你信不信,他死了。」
说话的声音低沉有力,从齐哲怀与他同遇马贼死去的那一日,齐信楚负伤回到齐家后,几乎
未曾开口;虽然他原本就是一个相当沉默的人,犹如是齐家最黑暗的影子,见不得任何的光。
若不是齐哲怀死了,恐怕谁也想不到齐家竟由他继承。
「你胡说!他就算死了,也是你故布疑阵杀了他,谁都知道他死了对谁最有利,我要告上官
府,我要让你休想拿到属于哲怀的一分一文。」傅咏欢怒斥,甚至撂下狠话。
「官府已经来过。」
齐信楚的声音就如同他面无表情的脸一般,发出不高不低的声响。
齐哲怀逝世后,齐信楚虽然设了灵堂,但是从他眼里却挤不出一颗泪珠来,他的铁石心肠可
见一斑。
他与齐哲怀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两人形同陌路,兄弟间比陌生人还要不合,所以对
齐哲怀的死,他根本就毫无感觉。
为何他对同父异母兄长的惨死全无悲伤,因为一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陌生人死去,不值得
去悲伤。
「官府真的来过了吗?」傅咏欢苍白的脸转向齐家的总管。
齐家总管四十余岁,从十多岁时就已经在齐家做事,因此获齐家老主人的信任,拔擢为总
管后,齐家的大大小小事情都由他负责。
不过这一两年齐家老主人久卧病榻,让他苍老了许多,才四十余岁的年纪就已经白了一半
的头发。
「官府在出事的那一天就已经来过。」总管回复他的问话。
「官府若真的来过,他怎么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家中?为什么不把他捉走,告他一个谋杀夺
家产的罪名?」
傅咏欢望着齐信楚的目光里充满怨恨跟蔑视,齐哲怀是他杀的,要不然他为何会无缘无故遇
难而死?
傅咏欢话说得如此尖锐,字字句句宛如利刀,杀伤力甚大;仆人们不敢说话,但是个个眼里
的确出现怀疑。
向来不合、不交谈的同父异母兄弟为何会一起外出?
又为何一个负伤而回,一个却惨遭横祸;负伤而回的占有全部的家产,惨遭横祸的则是把家
产拱手让人?
闻言,齐信楚从鼻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似是不屑与傅咏欢一般见识。
尚在烧冥纸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粗眉利眼的他脸上的轮廓极,上扬的眉角与眼角显示着
他的个性狠戾。
他不似齐哲怀有一张随时带笑的脸,一举一动都像个出身阔绰的富家公子哥,齐信楚的脸上
带着煞气与阴沉,教人看不出他背后真正的心情。
见齐信楚就要不开心起来,总管连忙开口。
「咏欢少爷,官府已经来过,大少爷的死毫无疑问,若说什么夺产争钱的难听话,这不是让
死去的老爷就算在九泉之下听了也难受吗?家产的事情一向都是二少爷在管的,这件事绝对与二
少爷无关。咏欢少爷,请你节哀,不要再兴风作浪了。」
总管说了一句兴风作浪,这句话的意思好像他在搬弄是非,傅咏欢气得差点连心都快呕出来
。
他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换了个主子就换了嘴脸!
傅咏欢大骂了起来:「总管,你是吃了什么迷药,这个人算得上是齐家的什么人?我是为死
去的哲怀不堪,你却帮这个人说话!」
总管苦着脸望着地上,被傅咏欢指责的话说得一句话也不敢回。
齐信楚冷声说:「我还算得上是齐家的二少爷,你算得上是齐家的谁?齐家不该我掌管,难
不成该由你这个外姓的人来掌管吗?」
傅咏欢双眉一上扬,丹凤似的眼睛也整个往上扬,凶悍之气因挂在双颊上的泪水而减缓。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不能让哲怀那么讨厌的人继承他原本的一切。
「就算不是我来管,也绝对轮不到你来管。」
齐信楚露出了鄙夷的笑,那笑容激怒了傅咏欢。
傅咏欢失去理智就要上前争吵,总管拦住他,哭道:「咏欢少爷,你别再闹了,大少爷尸骨
未寒,你在他灵前也要吵闹不休吗?」
这一席话说得傅咏欢几乎崩溃。他泪洒地上,抚棺痛哭,生见得到人,死却见不到尸,往昔
相的景象涌上,他哭得肝肠寸断。
「没什么好哭的!明日早上就把空棺拿去火化吧,省得见了烦心,整日哭哭啼啼的,吵死人
了。」
傅咏欢听齐信楚说得轻蔑,睁着怒眼看着他。
齐信楚反倒对他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傅咏欢几乎想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一番。
「你不用得意,全世间的人都知晓齐家根本就不是你的!哲怀一定没死,他会回来要回他的
一切。」
总管怒斥一声,叫道:「住口吧,咏欢少爷,就算、就算大少爷还在,齐家也不是他继承的
!老爷已经写了遗言放在官府里,我伺候着他写,我知道他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二少爷了。」
「胡说,你胡说!」傅咏欢惨叫一声,教他怎肯相信这等鬼话?
齐信楚鄙夷的望向他,「傅咏欢,以后你要看我的脸色吃饭,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吧。」
「你、你这个恶心之人!」傅咏欢气怒交加、悲伤过度,竟气得昏厥过去。
总管一手扶住他,斥责无忧道:「还不赶快把咏欢少爷扶进去休息。」
「好、好。」无忧急忙将傅咏欢扶了进去。
总管望着空棺,湿润的眼再度流出眼泪,一点一滴的溅在棺材上,谁也不晓得他有多么伤心
与痛苦。
******************************
「不吃、不吃,拿出去。」
无忧想说几句话,但是傅咏欢躺在床上,将脸转向一边,不肯吃饭。
齐信楚继承齐家的事不但是铁定的事,而且也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
县太爷受了齐家老主人死前的重托,将他的遗言封在官府里,这几日才揭开来看,果然继承
人是齐信楚。
傅咏欢原本不信,就连看了遗言,他也恨不得扯毁它。
有钱能使鬼推磨,以齐家现在的财力,难道不能巴结县太爷,找个人来模仿齐家老爷的笔迹
吗?
齐信楚的个性卑鄙无耻至极,他一定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一想到齐哲怀死得这么没有价值,身后连空棺都立刻火葬,居住的房间马上就清空,就可知
齐信楚有多么恨这位兄长了。
一想到齐哲怀,傅咏欢忍不住的再度哭泣。
他已经无父无母,现今连最亲爱的人都离他远去,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咏欢少爷,你怎么又不吃东西?」总管在外头叹气的问着。
傅咏欢恨极他对齐信楚的忠心,他就好像把他对齐家老主人的忠心移转到齐信楚身上,连棺
材也是齐信楚说一句烧了,他就烧了,让傅咏欢心里很呕。
他肯定总管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才忘了齐哲怀对他的好。
「齐家换了人,我不吃齐家的东西,让我饿死算了。」他气极怒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大少爷死了,我就像死了一个亲人,你别让我更难过了!咏欢少爷,你
得好好的活着啊!」
傅咏欢掩住耳朵,这种阿谀奉承的话他才不信。
「滚,我不要听!哲怀不在,我吃穿得看那个卑鄙小人的脸色,那我不吃了,饿死算了,我
不在乎。」
「咏欢少爷!」总管声声悲苦,掩面而泣,泪痕还挂在脸上。
房门啪的一声被粗鲁推开。在齐家,谁敢没他同意进他的门?他转身一看,齐信楚竟站在他
房间门口。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傅咏欢怒视着他,他岂能容最不欢迎的人进入他的私密房间?
「谁准你进我房间的?给我滚。」
齐信楚冷冷地道:「谁准你住我齐家的房间的?你才该给我滚。」
「你、你……」
傅咏欢气得快要胸顿足,偏偏还是无法回答,因为这的确是齐家的房子,他寄居于此,受
齐家恩惠,因此他无话可答。
傅咏欢硬气的翻身下床,「我现在就走,不要住在有你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你无银无两、饥寒交迫时还有没有骨气!」
齐信楚的声调里一向有的浓浓不屑跟鄙视再度激怒了傅咏欢。
「就算没有骨气,也不会向你乞讨的。」傅咏欢下了床,推了挡在路中间的齐信楚一把。
齐信楚厉声叫住他:「慢着。」
傅咏欢回头怒目相对。
「我如你所愿要出去了,你还想怎样?」
「衣服是我齐家买给你的,你给我脱下来!既然不要我齐家一分一文、不要我齐信楚的臭钱
、不看我这个卑鄙小人吃穿,那你脱个精光再出去。」
傅咏欢气得全身发抖。他果真脱起了衣物,在秋寒时节脱下外衣,丢在地上,一边丢一边骂
。
「好,还给你,我宁愿全身赤裸,也不愿意受你的恩情。」
无忧在门外已经见到他们两人对峙的情况,他立刻冲进来抱住傅咏欢的腿,跪下道:「少爷
,你这些日子少吃少喝,体力本就不好,天气又冷了,你别折磨你自己;万一着了风寒,可不是
玩笑的。」
「走开!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受他欺辱,更不愿意看这个杀人凶手富贵快活。」
「我是杀人凶手?你倒是已经替我安好罪名了。」齐信楚的神情更加阴沉,冲突几乎要一触
即发。
「没错!你这个杀人凶手,如果官府办不了你,我也会亲自血刃你,报哲怀的大仇。」傅咏
欢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他。
总管急得直跺脚,「咏欢少爷,不可乱说话,这种话传出去还能听吗?兄弟相残这四个字太
血腥了。」
「我就是要说,他能拿我怎样?」傅咏欢纵然悲伤过度而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但他独特
的气质依然动人。
「我能拿你怎样,你想试试吗?」
「你没那个狗胆。你这个专使些小奸小诈的卑鄙小人,我不信你有狗胆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若是有,我也等着你。」
「咏欢少爷,你不要再挑衅了,二少爷是忍你,不是怕你。」总管又担忧又恐慌的大叫。
齐信楚把总管跟无忧给赶出房间,并关上房门。
傅咏欢见状,头抬得更高。「你干脆在这个房间也把我给杀了,就像你害死哲怀一样把我杀
了算了,要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兄之罪。」
傅咏欢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杀了你?哪有那么便宜?」齐信楚大踏步的走向他。
傅咏欢还在怒骂不休,一见到他阴沉的脸,就满肚子的火气。「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杀人凶手
、夺人家产的卑鄙小人……你、你干什么?」
傅咏欢的怒骂声变成了惊恐的声响。
第二章
在傅咏欢惊恐的叫声下,齐信楚快速走近他,手掌下扬。
傅咏欢将脸骄傲的向上一抬,他以为齐信楚要对他暴力相向,他绝不会屈服在暴力之下。
但是齐信楚并不是落掌在他脸上掴打他,而是来到他的衣领上,两边用力一扯,薄薄的衣衫
从中裂成两半,瞬间变成了两块破布。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傅咏欢惊恐的声音变成了尖叫,因为眼前的男人眼里燃烧着火焰
,把上身几乎赤裸的他丢上床,随即脱掉自己的裤子,露出了挺立的部位。
傅咏欢僵直身体。他自己同样是男子,当然也有那个部位,但是对方的昂扬,就像吃人的蛟
龙,他自己的岂能相比?
「你疯了吗?你……你想干什么?」傅咏欢想要逃下床,却被眼前阴沉的男人给一把推回床
边,摔得他头昏脑胀。
「你最好乖点,要不然只是多受苦头而已。」齐信楚卷起他散乱的头发,用力的一扯。
傅咏欢疼得流下眼泪,全身虚软。
当齐信楚的身体压下来的时候,他已无力抵抗。
「不要!无忧、总管,进来救我。」他吓得出声求救。
「救你?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你这两天不是骂声连天,谁伺候你就是谁倒霉,你现在倒
向他们求救?傅咏欢,你比我无耻得多。」
「你这个混帐!」傅咏欢猛力挣扎,可是这几日只喝米水,几无进食,挣扎了一下就没有力
气,全身反倒软绵绵的。
「瞧你生嫩的样子,整日跟我大哥形影不离,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有了一腿。」
他说得这么恶心,让傅咏欢再度举起手往他的手臂猛打。
「你这个禽兽,住手,别碰我!呜呜,别碰我!」
傅咏欢哭了出来,泪水湿透他脸颊的发丝,一只恶心的大手抓住他抵抗的双手,另外一只
手在他雪白的身上乱摸,那令人作呕的热度跟触感让他无助的哭了出来。
他再怎么不解人事,身上重得像块巨石的男人就压在他的身上,齐信楚想要怎么羞辱自己的
意图已经一清二楚。
他没有感觉,只觉得恶心想吐。
「你这个禽兽!我是男人,不是女人,你还不住手?」
「男人才好玩。」
傅咏欢想不到他竟说得出这么恶心的话,虽然他早就知道他出身卑微、人格低劣,但是他的
卑鄙下流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你这个恶心的混帐,别碰我,住手!住手!」
傅咏欢喊得声嘶力竭,叫到喉咙沙哑,但一根手指无情的探入他未曾被人抚触过的禁地,让
他痛苦得几乎要死掉。
「你这个混蛋,给我住手!」
傅咏欢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身体就像要裂成两半一样,
男人的火热挺进他的体内,不断的反复进出,碰撞着他的臀部,发出淫靡的声音。
那声音显示着他正被一个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给欺负了身体、玷污了心灵。
傅咏欢咬牙哭泣,原本扭动挣扎的身体也因为失了力气而被齐信楚给扶起腰身,他撞击得更
加用力,好像在享受着他体内紧窒的快感,而他的手掌则抚着他的身前。
怪异的感觉很难言明,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傅咏欢泪水不断的往下流,一直到压在他身上
的齐信楚起身为止。
傅咏欢双腿张开,他的身体就像被巨石给压过般疼痛。
齐信楚拉上裤子,他在他满是泪痕的脸上轻抚了一把;发泄之后,他笑得非常卑鄙。
那恶毒的笑容让傅咏欢知晓,他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若不是你好几天没吃饭,没有体力挣扎,我哪能这么容易的称心如意?早在两年前,我就
想要试试你在床上的滋味了。」
「滚,你给我滚,你这个混帐!」
傅咏欢怒吼起来,声音却因刚才的喊叫而沙哑,更因为饿了许多天加上方才的用力挣扎而全
身无力。
齐信楚拉开了门,无忧还站在门外颤抖着身体,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看齐信楚,对他的惧怕可
见一斑。
齐信楚偏头命令他,「去把他洗干净,饿得鬼模鬼样,上起来像个死人一样,谁有兴趣?」
无忧正要跨进门里,傅咏欢气愤的大叫阻止:「别进来!弄水来,我要自己洗,你在我身上
弄的脏污,我自己就能洗干净,我要让你知道你弄脏不了我。」
他要让齐信楚知道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是毁不了他的,能毁掉他的只有他自己,他绝不会让他
称心如意。
齐信楚冷笑几声,掉头就走。
无忧急得去捧水来,傅咏欢拿起被水沾湿的布巾清理,他一边哭一边洗,哭音凄怆。
总管在屋外听了,很不忍的将头给低了下去。
「总管,还不过来?」
走在前头的齐信楚低喝,总管才迎了上去。
他一脸愁苦,张嘴想要说话,却见齐信楚一脸冷漠,张开的嘴巴终究是合上,什么话都没说
。
******************************
「他吃饭了吧?」总管将无忧拉至一边询问。
无忧点头,可是有点吞吞吐吐的说:「吃是吃了,可是、可是嫌菜色不好。」
总管凝重着脸色道:「没关系,我叫人另外买菜,送些好点的东西过去。你多照顾他,得让
他身体养起来才好。」
「是,总管。」
无忧说得客气。其实自从那一日傅咏欢无力被羞辱后,他含着眼泪吃下饭菜,恨不得赶快调
养好身体,离开由卑鄙小人做主的齐家。
但是近日的菜色换了,傅咏欢每见到饭菜都差点将碗盘摔了出去,但随即又咬牙吃下。
对齐信楚的恨,让他活了下来。
「他想要拿这种饭菜喂我,以为我不会吃,我就让他看看我到底吃不吃!等我身体养壮后,
我再到他面前给他好看。」
傅咏欢怒骂不已,调养了半个月的身体己经好上许多;但是当他见了无忧吃的饭菜时,更是
骂得口横飞。
想齐哲怀在世时,他们主仆俩哪曾受过这么差的待遇?齐信楚想赶他们走,用这等下三滥的
方式,他偏要吃垮他!
从那后,齐信楚也不再来招惹他,那更好,否则若是见了他,恐怕会气得连命也没了。
******************************
月底时的午夜,前厅烛光大照,喧嚷的声音让傅咏欢醒了过来。
他推开房门,唤来无忧道:「怎么了?为什么前厅那么吵?」
「二少爷回来了,酒喝得很多,吐得非常厉害,总管正叫人帮他弄解酒茶。」
一听齐信楚三个字,傅咏欢就要回房,随即想起自己与无忧的饭菜吃得如此差,他竟去喝酒
玩乐,这算什么?
他转过身往大厅而去。
******************************
齐信楚虽然已经被扶进房中,但是在房外就听见作呕声不断。
总管在一旁拍抚着齐信楚的后背,「二少爷,振作点。早知道不应该去喝这酒筵的。」
在门外,傅咏欢就闻到一股又香浓又俗气的粉味。
敢情他还用哲怀的钱去喝酒?这种人吐死他算了。
一想起自己所受的侮辱,傅咏欢入了房门,冷笑道:「你也有今天啊?拿着哲怀的钱去喝
酒,送上那么烂的饭菜给我们主仆,我真希望吐死你。」
他说得恶毒,总管脸色一变,连忙道:「咏欢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你猜错了。」
齐信楚脸泛酒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傅咏欢走了过去。
傅咏欢抬头迎视着他,就算他曾那样侮辱自己,他也不会对他低头,他要让他知道自己绝不
怕他。
「怎么样?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咏欢……」
傅咏欢闻到他身上难闻的酒味,他偏头嫌恶的想要避开;齐信楚却抓住他的手臂,他被重重
的拉进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傅咏欢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总管在一边低声道:「咏欢少爷,二少爷喝醉了,他空腹被灌了不少酒,你劝他吃点东西好
吗?」
傅咏欢听了差点气晕。他被搂在齐信楚的怀里,就像被绑在他身上一样,总管不来救他,还
叫他劝罪魁祸首吃点东西以免伤身?
他又不是疯了,干什么做这种事?
「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最好空腹伤身,让他立刻暴毙。」
总管一跺脚,老脸上交织着痛苦与悲哀,显然傅咏欢的话伤了他的心,更让他难以接受他怎
么会变成说这种话的人。
「咏欢少爷,你心地善良,竟也学会诅咒他人,难不成齐家这条船沉了,对你就有好吗?
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傅咏欢脸色难看,纵然气极总管换了主子就换了心,但是他说的没错,若连这个败家子都死
了,齐家命脉无可传继;再怎么说,齐老爷还是把他视如亲生子一般的对待,他怎能诅咒恩人家
中断后。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他又不一定听我的,再说他又醉得神智不清!」否则哪会见人就又
搂又抱的!
「你就劝劝他吧。」
傅咏欢极不情愿的抬头,想不到对上一双邃的眼眸,那眼里不可见底,好像要把他整个
人拉入水底没顶而死似的。
傅咏欢心头一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心底却一阵发慌。
他立刻把头低下,惊恐、害怕,还有一种不知道在慌什么的感觉让他首不敢与齐信楚四目
交接,总觉得再看他的眼睛,自己就会粉身碎骨似的。
刚才那种感觉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让他害怕至极,比他那日侵犯自己还要害怕百倍。
「总管叫你吃饭,以免空腹伤身,你听见了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傅咏欢说话的音量竟然变小了。原本他看见他都是大声斥骂,但是现今为
、为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他这样环紧他,他的体温高热得吓人,让他全身也热透了。
「那就吃饭吧。」
******************************
总管欣喜的要人上菜,齐信楚跌跌撞撞的脚步差点连傅咏欢也一起拖倒。
坐在椅子上,齐信楚不像刚才一样抱住傅咏欢,但是他一只手环住他的臂膀,热气顺着手臂
传过来;傅咏欢觉得不太舒服,可是又不敢转头看他,以免刚才那种怪异的感觉再度涌上。
他们就默默坐着,一直到了饭菜上桌。
一见饭菜,傅咏欢脸色大变,他转向齐信楚,「你就吃这样?」
「有什么不对吗?」齐信楚回得自然。
总管小声在傅咏欢耳边道:「咏欢少爷,因为你在养身,所以你吃的跟大家都不一样,是我
要厨子特别帮你做的。」
桌上只放了一盘酱烧豆干及一盘清炒豆苗,里面根本不见肉丝,齐信楚吃的跟无忧一样,还
不像他每顿鱼、肉、虾,都有样变化。
傅咏欢原本以为他是故意虐待他,与以前吃的东西相比,现在已经算是粗茶淡饭,但是齐信
楚吃得比他更差,竟与无忧同等,这教他怎么相信?
齐信楚吃光了半盘菜便摇摇头,总管要仆人扶他上床,他一沾枕就立刻睡着。
傅咏欢望向总管,比着桌上的菜,「这、这……」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他竟不知该如何说明
自己此刻的惊讶之情。
总管面若平常的说:「咏欢少爷,齐家不比往常,这几日也要解雇几个仆人,二少爷今日去
谈个不可能成交的生意,对方说只要他喝光楼里的酒,这生意就成,要不然他绝不会喝成这副
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
「齐家富甲一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傅咏欢说什么都很难相信总管的话。
齐哲怀才死去不到一个月,他在世时,他们过的生活都很快活,根本就难以想象齐家的家境
会有这么糟。
总管将被子盖住齐信楚的肩胸,淡淡的说出傅咏欢不知的事实。
「那是以前了!老爷年老时,做了几项不利的生意,家势就颓败下去,齐家家产这四个字只
是好听,谁当家谁受苦;大少爷若活着,想要这个难挑起的重担尽可拿去,二少爷不会要的。事
实上只要是头脑清楚的人,都不会要的。」
「那就是、就是……」
「没错,老爷活着时,二少爷就有想要离开这里的打算,什么争夺家产、谋财害命,根本就
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现在齐家欠的钱比有的钱还多好几倍,卖了全部也偿还不了。得到这样的
齐家,有什么好高兴快乐的?」
总管目光如炬的望向他。这个家虽是齐家的,但是他这个总管很明白齐家目前的状况。
「二少爷是婢女生的庶子,这名声不好听,要不然他应该能找个有钱的小姐成亲,这是最快
的方法。」
「成、成亲?」
「二少爷的人材、长相并不差,近几日出外谈生意也渐有名气,也许会有慧眼之人欣赏他、
资助他,与他结为亲家也不一定。英雄不怕出身低,我相信二少爷会有出息的。」
总管眼眸含泪,对傅咏欢剖心说出这段话。
「只是苦了二少爷!所以咏欢少爷,不是二少爷苛刻你,而是齐家已经没有财力让你过好的
生活。你若对大少爷的死还有所怀疑,高兴出去那就出去,若是还在齐家,念在家和万事兴,也
念在二少爷四为齐家奔波寻找财路,他回到家已经筋疲力尽的份上,不要再与他争吵谩骂。」
总管又说:「二少爷是忍你,不是不能理你!二少爷若是狠心坏心的人,难不成家中少了
两个吃闲饭的人,他会不愿意吗?」
总管的话说得极重,傅咏欢的脸色霎时刷白。他说的两个吃闲饭的人就是他跟无忧。
一个还在过少爷生活,一个是来伺候他的,但是他们用的银子全部是齐家的,若是齐家已经
到了燃眉之急,齐信楚大可赶他们出去,只是他没这样做而己。
第三章
总管的一席话说得傅咏欢怔怔愣愣,他回到了房间,坐在床头竟不能睡,就算躺在床上也睁
眼难眠,便叫来无忧询问这件事。
「你知道我吃的饭菜是特别的是吗?」
无忧本来就是个老实人,主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是,总管说少爷的身体需要调养,所以另外叫人去买来煮的。」
他沉吟一会儿,才低声问:「那二少爷吃什么你知道吗?」
「二少爷吃的饭菜小的不知道,因为二少爷天还未亮就出去,晚上都很晚才回来,不过总管
跟我们吃的是一样的,并没有差别。」
傅咏欢羞惭了一些。自己整日臭骂齐信楚,说他苛刻自己,哪知他更严以律己,就连总管在
齐家工作这么久,吃的也跟一般仆人相同;反倒是他,不是齐家的什么人,还吃得比齐家任何人
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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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总管支付一些银两遣散一些仆人,大宅里冷清了许多。
傅咏欢自从知道事实后,行事就更低调,并吩咐无忧不必给他做上特别的饭菜,跟一般人相
同就好,也不再说齐信楚兄谋财的话。
他这几日翻箱倒柜,清出一整柜的东西,要无忧带着来到齐信楚的门前。
齐信楚开门,见来人是他,表情冷淡的问;「有什么事?」
若是往常,傅咏欢早已大发脾气,现今因为明白自己的身分是吃闲饭的,之前还误解了齐信
楚,所以他这说话非常的轻声细语。
「我带了一些东西,应该是可以变卖的,是以前哲怀买给我的。」
齐信楚睁大眼看他,看得他心慌意乱。齐信楚不像齐哲怀,喜忧怒恨都会表现在脸上,他就
像戴上一张假面具,教人看不清楚他真正的表情。
就因不知齐信楚真正的心情,傅咏欢更难猜测他此刻是喜是忧。
「不用了,那些留着吧!人死了,也只能留那种鬼东西给你。」不客气说完后,齐信楚就要
把门给大力合上。
傅咏欢咬唇推他的门。他干什么脾气那么坏,说话口气还那么冲?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好意来的,我知道齐家现在有困难,我也在齐家住了这么多年,有
困难我当然想帮忙,我不会舍不得这些小东西的。」
「我说过不用了。」
齐信楚冷冷一句话就想打发他,还想当着他的面把门再度给合上,傅咏欢气得用手大力推着
门。
「你这是什么鬼脾气,这么不讨人喜欢?」
「我的个性当然不如那个假君子真小人讨人喜欢!」
傅咏欢一听就知道他在说齐哲怀的坏话。
「不准你这么说他。」
「放心,我背后还有更难听的话要说你!给我滚,省得我看了心烦。」说完后,他咳了好几
声。
一个穿着青衣青裙的小婢女提着热水低着头,羞怯的道:「咏欢少爷,二少爷很不舒服,大
夫交代要多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小鸿,将水提进来。」齐信楚掉过头,没再理他。
「是。」
小鸿将热水提了进去,门就被齐信楚关上。
傅咏欢第一在齐家里吃了闭门羹,快要气死了。他这是来释放善意,想不到齐信楚这个
人就像他想的一样卑鄙没品。
「算了,把东西拿回去。」齐信楚既然不要,那他更不用把这些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卖了。
「是。」无忧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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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不堪受辱,又来到齐信楚的门前,大力的拍门怒叫:「你这个没品的混帐,这笔帐改
天再跟你算。」
想不到门没闩上,他用力大拍之下,门扉应声而开,里面摆了个浴桶,齐信楚正坐在里头。
桶子不大,身材高大的他坐在里头,水只到他的腰部以上。
傅咏欢哪曾见过别人洗澡,立刻就满脸通红。
「你……你怎么这时候在洗澡?」
小鸿急忙把门关上,「二少爷病了,吹不得风,若是有话要说的话,请咏欢少爷进来吧。」
门已经关上,傅咏欢被小鸿给拉了一下只好进门,一进门刚好跟齐信楚四目交望,看着他洗
澡。
虽然他们之前有发生过亲密关系,但那是齐信楚这个人面禽兽强行侵犯他的,可不是他自个
儿愿意的。
「我看他挺好的,哪有得什么病?」急忙移开视线,傅咏欢假装在看屋内摆设,移来移去就
是没看坐在浴桶里的人。
小鸿年纪小,十分老实,以为傅咏欢在问病情,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急忙道:「二少
爷近来头痛得厉害,大夫说是太累了,还说这两日别吹风,多泡些热水,会有改善的。」
「我又不是在问这个。」
傅咏欢又好气又好笑,一偏头,齐信楚两只眼睛正在他身上飘移,他那眼神像火一样,不知
是什么意思。
齐信楚低声道:「咏欢,你过来帮我洗背。」
「我帮你洗背?」傅咏欢以为自己听错了?
齐信楚冷冷的望着他,「小鸿是个小姑娘,洗背不痛不痒的,你来帮我洗,我背很痒。」
小鸿很听话的把洗背的布巾拿给傅咏欢,眼里隐隐有失望之意,好像能帮齐信楚洗背是一件
天大荣耀的事,只不过今日这荣耀给了别人,让她觉得十分失望。
「洗就洗,你以为我怕啊!」
将布巾沾水,傅咏欢故意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搓,他就不相信他不痛;想不到后背被他刷洗到
有了红印,齐信楚照样不吭声,倒是小鸿在一边大呼小叫。
「不是这样的!咏欢少爷,力道放轻点,这样二少爷会痛的。」
我就是要他痛!傅咏欢在心里痛骂。齐信楚回头望他,这一望他倒心虚了起来。
两人也不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既然知道他没有杀齐哲怀的动机,而且他还容忍自己住
在齐家,他却对他洗背洗得这么用力,自己未免也太小心眼。
「我看你身体养好了嘛。」他的言下之意是他的力气不小。
傅咏欢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这搓揉,他就放轻了一点力气。
「小鸿,去帮厨娘做事。」
「是,二少爷。」
小鸿出去后,房间内只剩两人。
傅咏欢又搓了好一会儿。
齐信楚的大手放在木桶旁吩咐道:「帮我胸前也洗一洗。」
「你又不是没手,干什么不自己洗?」
傅咏欢丢开布巾。要他洗后背已经够过分了,还想叫他洗他的前胸?他又不是他的奴仆。
况且在他指下的肌理强健有力,抚触久了,心中也觉得有点异样。
他缩回手,却被齐信楚抓住手腕,见他赤裸裸的从桶里站了起来,他连忙撇过头去,因为他
竟瞧见齐信楚的硬挺偾张起来。
「你放开啦!」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说得严肃,好像在立誓一样。
傅咏欢抬头往上望,只见齐信楚又用当初喝醉时的那种目光望着他,望得他心慌意乱。
他不晓得那目光代表了什么,但是那眼神就像剑一样刺在他的心头,好像不是要置他于死地
,只是要挖取出他的心为他所有。
「不准你这样看我。」他不能忍受他用这种怪异的目光看自己。
齐信楚大手将他揽近,气息喷在他的耳朵旁,酥酥麻麻的,让他很想去抓耳朵,或者是干脆
点把他推开。
「我怎样看你?」
要他怎么说啊?「我、我不会说,但是不准你这样看我。」
湿漉漉的身体沾湿了他的衣物表面,齐信楚的气息从他的小巧耳朵抚过,来到他的颊边,然
后吻上他的鼻子。
在他气息全都乱了的时候,他吻上他的唇。
他没被吻过,就连上……齐信楚也没吻过他,但是这他却吻住他的唇,在他想要推他的
时候,他竟伸舌探入他的口中。
「不、不要!」
他扭动着,但是他的力气根本就不敌齐信楚的蛮力,他的舌尖在他嘴里吸吮,那种感觉并不
讨厌,甚至可以称得上愉悦。
傅咏欢一阵虚软,差点就站不住,齐信楚一把将他抱上床。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是男的啊!」
齐信楚脱下他上身的衣物,顺着锁骨乱吻,甚至还亲上他的乳尖,不停的啃咬。
傅咏欢的臀部扭动起来,低声的叫道:「不要,不、不要。」
「以后每七天我就会来找你一,不管你要不要,从今天起,每七天你都要这样服侍我。」
「你疯了你!」傅咏欢拍着他的肩膀。
齐信楚文风不动,手却开始在傅咏欢虚软的地方握住,上下的套弄起来。
傅咏欢张唇轻呼,热气从腰部涌上全身,那种感觉很难言明,但是愉悦感却越来越强。
齐信楚的手指往他的禁地探入,他想要翻身拒绝,却被他探得更。
他上半身弓起,叫出了自己听了也会脸红的声音。
「不、不要!停下来,齐信楚,停、停下……」
齐信楚完全没照他的话做,他探入得更,他的敏感不断被揉弄。
「不要,我不要这样。」
明明是被强迫的,他竟感觉到悸动跟愉悦的快感,他不要这样,但是肉体的快感还是让他无
法拒绝。
硬挺的火热慢慢穿入他,一开始的疼痛在齐信楚缓慢进入时,只有被撑开的痛感,但是当齐
信楚来回挺进的时候,痛感变成了欢乐,欢乐变成了狂喜。
他张着唇,眼神迷蒙。
在知道身上的男人穿入得既且重,他呜咽的哭起来,哭的原因不是疼痛,而是气自己在这
种受辱的状况下,竟然还感到出乎寻常的愉悦跟快乐。
「咏欢!咏欢!」
「啊……啊啊……嗯……」
齐信楚每占满他的体内时,就附上柔声的呼唤;傅咏欢咬紧唇,不想发出任何快乐的声音
。
但是当齐信楚更用力时,他再也承受不住的启唇轻吟,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的气味与热度,让
他难以自拔。
脑中白光闪动,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自己全身上下的愉悦几乎要从身体爆破出来,再也记
不得压在身上的人是他原本生气、仇恨的人。
他环住他的颈项,腰部往上,献上整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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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还要服侍吗?」
「不用,我想睡了,你也去睡。」傅咏欢遣走了无忧。
明明事情已经过了七天,但是傅咏欢一想到当初在齐信楚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就觉得既难堪
又生气。
难堪自己的身体竟然欢愉于齐信楚的爱抚,生气自己竟然没有推开他、拒绝他,虽然他是在
齐家吃闲饭的,但是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偿还恩情。
今天是第七日,齐信楚白天就出去,到现在根本还未回来,所以当初七日之说应该只是戏言
,他不可能会过来吧?
傅咏欢翻身睡去,睡得模模糊糊时,他只觉得一阵热气涌上,下肢酥软,他迷迷糊糊的睁开
眼睛,发现齐信楚竟然在他的床上,贴着他的后背,一手探入他的胸前,另外一手则爱抚着他的
亢奋。
「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不清齐信楚脸上的表情,但是他握住他的手劲加快,傅咏欢想推他的身体,奈何姿势不对
,怎么样也推不动。
「我说过我每七日会过来一。」
「我讨厌这样。」
「上你不是觉得很开心吗?」
那时的痴态被齐信楚一语道破,傅咏欢恼羞成怒的道:「我说过我讨厌这样,你可以去找别
的女人,就是不要找我。」
「齐家已经残破到我想嫖个女人都嫖不起,你是现成的,不是吗?」
他说得这么难听,让傅咏欢扬手要打他,但齐信楚忽然张嘴咬住他的颈项,大手抚触着他胸
前的小蕊。
傅咏欢初尝情爱,哪里敌得过他一再的爱抚!
他在齐信楚的手里益加亢奋,这种说不出的愉快与快感让他掩住脸。
双腿被整个打开,傅咏欢咬牙承受这种难堪,但是其实齐信楚比上更缓慢、更温柔的待他
,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苦,只有身体越来越愉悦的浪潮打得他的意识涣散。
「唔……嗯……」
他热得连人都快融化了!他抓住枕头,跪趴在床上,齐信楚在他身后不断的动作,进入得非
常,让他低头咬住枕头。
他知道再不咬住个什么,他就会叫出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的声音了。
「咏欢!咏欢!」齐信楚在他耳边舔弄,并叫着他的名字。
傅咏欢从来都不知齐信楚的声音竟然这么低沉有磁性,十分舒服悦耳,尤其在热情时刻更会
带动人的欲念。
眼泪滑下枕头,烙下几个湿印,傅咏欢哽咽的哭了起来,一则是因为太过愉悦,最重要的一
点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如此淫荡,连在不喜欢的男人身体底下也能够得到这么大的快
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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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齐信楚每七日就会过来与他同睡一晚,那一晚他要的是什么,总管跟无忧都知晓
。
傅咏欢难忍这样的屈辱,曾经有想过离开齐家,但是人海茫茫,他能到哪里去?一时之间他
竟不晓得离开齐家后,他要怎么过生活。
再说齐信楚只有每七日的那个晚上会过来,他并不多话,且对待他十分温柔,不像第一的
粗暴。
而他的身体也确确实实感受到齐信楚带给他的愉快与欢乐,每七日的晚上不是酷刑,而是无
法想象的欢乐与愉悦,但却比酷刑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的身体就像乐器一般,被齐信楚一爱抚就会发出愉悦的声响,即使掩住嘴,也会从鼻端喘
出动情的呼息。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只知晓他就像蜘蛛网中的小虫,只能被困在网中,任由齐信楚
慢慢把他的身心都吞食殆尽。
第四章
「少爷,我们已经逛街逛很久了耶,还要再逛多久?」无忧不解的问。
出来逛街什么也没买,少爷好像也没看中意什么,就这样漫无目标的闲逛,逛久了,连他的
两条腿都酸了,真不晓得少爷到底想要买什么。
傅咏欢目光乱飘,从下午就出来逛街,已经逛遍整个城镇,但是他实在不想回齐家,因为今
晚又是第七日,只要齐信楚回来,他就会到他的房间,然后……
他羞愤的撇过头,不愿再往下想。布庄就在前头,他只剩这里没逛。
他指着许久不曾去过的布庄说:「到布庄里看看吧。」
无忧犹豫了一下,傅咏欢已经走进布庄,他只好也走进去。
这间布庄都进好货,里面的高价布料若不是达官贵人根本买不起,他之前与哲怀常常来这里
买布做衣服。
只是现今齐家不比往常,从哲怀死去后,他就没有再来过。无忧伺候他许久,往常买布时也
来过这里,当然知晓这间布庄的布料很贵,所以要进来时,才犹豫了一下。
傅咏欢其实只是乱看,并不是真的要买布料做衣服,不过他是以前的常客,伙计见了他,连
忙眉开眼笑的道:「傅少爷,好久不见了,今儿个来看布吗?」
「随便看看而已,你不用招呼我。」他只是不想让自己一直想起今晚的事情,所以才乱逛乱
看。
伙计知道他以往都是大手笔的买,这几天有进了好货,连忙拿了出来,嘴甜如蜜的将傅咏欢
唤来桌前。
「傅少爷,我这儿进了几块非常漂亮的布料,您没看过的,这是江苏有名的丝绸商人卖的,
我们布庄也只拿到这几块,我拿给您看,喜欢再告诉我。」
伙计将布给抱出来放在桌上,那几块布颜色秀丽,染色十分特别、漂亮。
傅咏欢一见就惊呼一声:「好漂亮的色。」
伙计眉毛笑得更弯,「可不是吗?傅少爷,您看这么漂亮的染色技术可不是一般凡俗的布料
,您长得这么出众,这些尊贵的料子最适合您了。」
傅咏欢就像着迷一样的伸出手去抚摸布。这布不但颜色染得美,就连料子也是轻柔温暖,尤
其其中有一块有点紫蓝的布,傅咏欢越看越喜欢,越摸越爱不释手。
「这块布多少钱?」
「二百两。」
无忧大叫了一声。二百两足以让一般家庭过个一年富富裕裕的生活了,哪里听过布料这么贵
的?
「这一块要二百两?伙计,你有没有说错?这才一件衣服的长度而已,它又不是黄金做的。
」傅咏欢的手立刻从那块紫蓝色的布移开,小声道:「怎么这么贵啊?」
伙计急忙摇手道:「不贵的,傅少爷,这一块布,您就算在江苏、京城里,也没人跟您穿一
样的!听说这块布是贡给皇上、皇后和太后的,您说除了皇宫里的人,谁跟您穿一样?再说这布
料、染色可是行家手笔,不是随随便便就染得出来的,您是识货的人,一定看得出来!您看这绣
绣得多细、多有变化。」
傅咏欢虽看得出来这块布的特别,但是毕竟价格太高,就算是以前齐家的财势,恐怕他也买
不下手。
「太贵了,我……」
伙计笑道:「傅少爷,您是齐家的宝贝啊!齐老爷常在外夸奖您,您怎么会买不起呢?齐少
爷一掷千金都不在乎了,怎么会在乎这种二百两的小钱,您说对不对?」
「齐少爷一掷干金?你说齐信楚吗?」
傅咏欢大吃一惊。想不到总管一直说齐家缺钱,齐信楚竟然乱钱,连布庄的伙计都晓得这
件事,可见得他有多么挥霍。
「不是,齐二少爷没听过他胡乱钱,不过齐大少爷上在赌馆里,一输就输了一千两,听
说他面不改色,会赌的人都说他是真好汉呢,只可惜他英年早逝。」
「齐哲怀一夜输了一千两?」傅咏欢嘴唇颤抖,难以置信哲怀会这样。
伙计见他脸色有异,急忙道:「我是听人家说的,其实也没亲眼见过,但是那赌馆也不是我
们平常人进得去的就是了。若不是齐大少爷这么大富大贵,怎进得去呢?」
伙计将话题转回布料上。
「傅少爷,您要这块布吗?念在您是熟客,要不然折个价,卖个一百八十两吧,您要的话,
我就立刻帮您包起来。」
「不,太贵了,我考虑考虑吧。」
伙计知他是熟客,也无不悦,比着店里其它的布道:「还有很多新货色,现在做冬衣正合适
,您若喜欢就告诉我,我先去招呼别的客人。」
「你去吧。1」傅咏欢摸着那块紫蓝的布,终究还是因为太贵而松手。
无忧也看得出他眼里浓浓的失望,便小声道:「少爷,天晚了,我们回去吧,今年齐家冬天
每人都有一件冬衣,也许……也许不比这块布料差。」
无忧越说越小声,彷佛也知道自己说的是个易被戳破的谎言。
傅咏欢失落的点头,这么高贵的布料,他是再也买不起的。
傅咏欢和无忧走出了布庄,他心里很记挂着伙计说的话,对着无忧问道:「哲怀不可能一夜
输掉一千两的对不对?那一定是误传吧?」
无忧很难得的在主人间话时沉默。
傅咏欢见他不回答,好像是默认伙计的话,声音不禁扬高了些,「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
「我怕说了实话,少爷会生气,所以不说。」
老实的无忧竟会对他说出这种话,傅咏欢不禁恼火了。
「我像是那么没气度的人吗?」
无忧偷偷的望了傅咏欢一眼,他正满脸气恼的瞅着他。无忧连忙低下头,盯着路上的小石头
,声音以几乎听不见的音量道:「大少爷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傅咏欢生气了。他竟敢批评齐哲怀,好大的胆子!
无忧被他激昂的声音给吓得头垂得更低。
「是少爷要我说的,我不敢不说。」他的声音又变得很小,「大少爷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二
少爷才是好人。」
「你说齐信楚才是好人?那你知不知道他这个好人今晚要来我房间做什么?」傅咏欢怒叫起
来,一整天悬在心里的痛苦、不堪及愤怒都一起涌了上来。
无忧头垂得更低,不敢再说话。
傅咏欢悲愤的掩面哭了出来。
跑回齐家后,傅咏欢就关在房里不出门,叫他吃饭也不吃。
所幸今晚齐信楚没有回家,所以没到他房间来,傅咏欢哭了一夜,觉得自己既委屈又不堪。
他被齐信楚这样的作践,竟连自己的侍从的心都向着齐信楚,没向着他,让他更加的难受与
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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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不想整天在齐家呼吸着齐家的空气,傅咏欢都会常常一人出外
,不要无忧跟着。
他最常到的地方是布庄。他常去看那块布卖出去了没有,想着若是那块布滞销,也许店家会
愿意用更便宜的价格将它卖出,那他就有可能买到它。
但是天不从人愿,那块布本身实在太漂亮了,就算是二百两的天价,还是被人买走了。傅咏
欢得知消息后很难过,回家后若有所失。
无忧知道他的心情,劝道:「少爷,也许明年会出更新的色,那时候一定会有比它更好看
的布料。」
傅咏欢绝望道:「全世间就只有那一块!给别人买去,就是别人的了,再怎么新的色也比
不上那一块。」
「少爷,你别这样。」
傅咏欢心里头忽然不舒服起来,「反正齐家换了主子,你们就都说齐信楚的好话!别来烦我
,你想去服侍齐信楚就去,看他能给你多大的好。」
无忧忽然流下泪来,哭道:「少爷,我知道大少爷死,你心里不好过;二少爷这样对你,你
也反抗不了,但是我的心是向着你,不是向着别人的!你才是我的少爷,其它人都不是,你心里
若是还怀疑我的话,我不如去死一死算了。」
他说得真情流露,傅咏欢也难过了起来。
无忧用袖子拭泪。
「大少爷不值得你替他烦心、掉眼泪,我死前这句话一定要说得明白清楚!少爷,你对人没
有防心,若是大少爷还活着,就算要我死,我也要说一句忠言,叫你提防他。」
「你到现在还在说哲怀的坏话?你说他哪里对我不好?」
无忧叫道:「他是死前还没有对你不好,但是他人坏,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
「你到现在还这么说!你要气死我吗?」
无忧跪下哭道:「无忧感谢少爷照顾。」还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干什么?」傅咏欢见他这些举动更气更火。
无忧泪水一直狂流。「少爷不要我服侍,那我还活着干什么?我到林间找棵树上吊算了,这
条烂命不要也罢。」
他说得真诚,傅咏欢哭了出来。「你是存心气我来着吗?我已经无父无母,待在齐家有一天
没一天的过,你是我最亲近的人,现在竟说这种死不死的话来气我,你不用死,我先去死好了。
」
说着,傅咏欢还真的找起白巾。
他们这厢哭哭闹闹的,总管知晓了,立刻前来。
无忧倔气,傅咏欢也一直说着要寻死,让总管两边难做人。
房门突然被打开,竟是齐信楚回来了。
「这在干什么?哭哭啼啼的成何样子?」
傅咏欢见到他,怒道:「不要你管!我不是齐家的人,要死要活都随我。」
他拿起白巾,作势要上吊自杀。
齐信楚踏上前几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厉声道:「为了跟下人赌气,竟说要寻死!你这主
子这般没用,还有主子的心胸吗?」
「我是不配当主子,你才是主子,我是陪侍你的奴才,让你晚上糟蹋我用的!这样的烂命,
我活着干什么?」傅咏欢指责他,大哭出声,再也难以忍受那些夜晚自己的身体被他翻弄与侵犯
,他反抗不了,竟还觉得愉悦万分;每天一亮,他都好恨自己。
齐信楚转向无忧,横眉竖眼的教训他一顿。
「没看到你家少爷在哭吗?去拿盆热水、布巾过来帮他擦擦脸,别再让他呕气了。你想要气
死他吗?你让他气成这样,难不成就是一个忠心仆人的作法吗?你仆不像仆的,是想造反了吗?
」
无忧被齐信楚厉声一训,立刻就擦了泪水,去拿热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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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信楚拿起布巾帮傅咏欢擦脸。
傅咏欢不愿意的推拒着。「你不要管我,我活得好烦、好累。」
「你不知道什么才叫作真正的烦跟累!把眼泪擦干,若是有时间哭的话,不如到店里来帮我
做事吧。」
「那你晚上不要来找我!我受不了、受不了自己明明是个男人,却要陪着你一晚的事情。」
「好。」
他答应得这么干脆,让傅咏欢的眼泪挂在脸颊上,震惊得连哭都忘了。
「你说什么?」
「你不用再陪我了,不过不能在家里胡思乱想,到店里帮我的忙吧!」
「是真的吗?你不是骗我的吧?」
「把眼泪擦了,说自己是大男人,却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哪里像个男人?倒像个娘们。
」
傅咏欢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随即想到自己刚才的作为,不禁脸色泛红。
齐信楚说得对,哪有男人流着眼泪要死要活的,自己的确就像个大姑娘家一样。他急忙拿过
布巾往自己脸上擦去。
齐信楚又帮他将布巾在热水里揉过一,然后在他脸上擦着。
「我自己来。」他哭得眼睛红肿,被齐信楚近距离擦着脸,觉得十分难堪。
「羞什么?连这样就羞,怎么去掌一家店?」
「你要让我掌一家店?」
傅咏欢再度震惊的抬眼望他。以前都是在夜晚望着他,烛火不明,有时根本就没有烛火,因
为齐信楚大多时候回来都近半夜了,他熟睡到一半,不可能掌灯,而且他一上床就从身后一再的
要他。
这么近距离一看,他才发现齐信楚长得并不难看。以前他总认为他是卑鄙小人,就算四目相
对,也有意的将目光撇开,根本不曾仔细看过他。
齐信楚外表刚猛,极有男子汉的气概,他粗眉黑眼、额头饱满、天庭有光,看起来就是富贵
之相;他的长相不但有男子汉的英气,而且看久了还觉得十分英俊。
「有些肿了!」
齐信楚伸手轻抚着他的左颊。
傅咏欢这才回过神,知晓他说的是他刚才打他一巴掌,把他的左颊给打肿了。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打的!」
他埋怨的他一拳,却脸红了,感觉自己好像在对他撒娇一般。
齐信楚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要人拿来药盒,在他粉嫩的左颊抹上退肿的凉药。那药性清凉,
抹了一会儿,整个左颊就不再肿痛。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要死要活的?」
傅咏欢岂肯说是为了一块布,闭上嘴不肯回答。
齐信楚转向无忧,「说啊,什么事闹得你们主仆反目,要死要活的?」
「禀二少爷,是因为布庄新进一块二百两的布,少爷很喜欢,可是买不起,后来又被人买走
了,少爷回家不开心;加上小的提到大少爷的事,少爷才会生气。都怪小的不会服侍少爷,不会
说好听的话安慰少爷。」
无忧老实的回答,不顾傅咏欢在一旁羞惭的使眼色,他老实的把缘由给说清楚,让傅咏欢差
点羞死。
「为了一块布?」齐信楚将目光对着傅咏欢。
傅咏欢真想掩住脸躲起来。为了一块布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的,齐信楚一定会认为他是个被
宠坏的小孩。
「那么喜欢吗?咏欢?」a
没想到他没对他口出讥讽,甚至骂他一顿,反而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傅咏欢脸红的道:「是
我不对,那块布也没什么,哪有人用二百两去买块布的?我又不是皇亲国戚,是我当时心烦,才
借题发挥的。」
齐信楚听了也不作声,只淡淡地道:「既然是借题发挥,想必你在家里一定闷得无聊了。我
在城东开了一家行,那里离七仙女庙近,传言都说七仙女爱,所以有心人上山拜七仙女时,
总会买束去拜,你就去看那一家店吧!我会先教你一些基本的事情,不过批、看账本这些事
烦杂,你愿意做吗?」
一听有重责大任让他负责,傅咏欢跃跃欲试。
这总比在家里闲待,自怨自艾的认为自己是在齐家吃闲饭的好。
况且刚才齐信楚又应允了自己以后不用再陪侍他,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他岂有不肯去的
道理!
「好,当然好,我也很想为齐家出一份力。」
「那明日早上天未亮就要起来,我们得先去看农的,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睡晚了。」
「没问题,我可以的。」傅咏欢无意间露出欢愉的笑颜。
齐信楚抚摸着他左颊的大手放了下来,走出傅咏欢的房门后,立刻无声无息的前往布庄。
第五章
傅咏欢睡眼惺忪的起了床。
因为昨晚太过开心,他一直睡不着,到了半夜才睡着,睡没两个时辰就被无忧唤醒,说齐信
楚在大厅等着他,他才急忙更衣出去。
由于他完全不懂,所以齐信楚说得巨细靡遗,连如何看种、批货的价格及应注意的事项都
说得清清楚楚。
「咏欢,你是掌管一家店的人,不需要事事都自己来,像搬粗重的工作就可以由别人来做
。我找好了店里的伙计,叫张三,你就叫他张三哥,以后由他搬,一些事他也会帮你理。这
家店全部由你掌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会儿回店里,我会教你怎么看帐。」齐信楚帮他介
绍了张三。
张三个头极高,看起来三十余岁,长相极为老实。他一见傅咏欢就目光发痴,不好意思的搔
头说出真心话。
「傅少爷,你长得真好看,好像天上的天仙下凡,我这一看就傻了一半,想说是七仙女庙显
灵,仙人来我们店里了。」
他把他比成七仙女,傅咏欢应该要不悦至极,但是张三乡音土味很重,一说完这话也觉得有
点冒犯,立刻就脸红的低下头;他十分老实,倒让傅咏欢不悦之感消失不见,他知道他不是故意
冒犯他的。
「张三哥是懂材的人,你若有什么不懂,向他请问即可。」
张三忙摇着手,「二少爷,你是主子,我是让你请的伙计,说什么请问,这不是要拆煞我了
吗?」
傅咏欢一笑,顿时觉得张三虽然有土味,但是可爱至极。
而他这一笑,百媚顿生,让张三脸红了半天,去搬儿时,还险些跌了一跤。
懂了批货,齐信楚将他带回店中,教他看帐,还教一些应对客人的注意事项。
他教了许多,傅咏欢还是似懂非懂,只因他从来没有经手这些商业上的事情。
齐信楚淡然道:「你若用心,一开始虽辛苦,但是久了,就会有成果出来。若是你不用心,
这家店铺就会倒了,到时店里这些伙计就没有饭吃,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知道你冰雪聪明,做得
来的。」
任何话都比不上齐信楚对他说的这一句「做得来」有用,而且他竟称赞他「冰雪聪明」,让
傅咏欢讶异的抬头望向他。
他总以为齐信楚就像自己讨厌他一样的讨厌自己,所以齐哲怀刚过世时,他才故意叫人没几
日就烧了棺,还强行的侵犯他,甚至每七日就到他房里。
每见到齐信楚,他都说话冷淡,好像不把他当一回事,也像是眼里没他的存在,好像认为
他是在齐家吃闲饭的,想不到他竟会称赞自己。
「你怎知我聪不聪明?」傅咏欢忍不住的问。
齐信楚顿了一下才回答:「齐老爷常说你聪明可人,他虽溺爱哲怀,但是就凭你跟哲怀是青
梅竹马,绝对构不上让你在齐家吃闲饭的主因。是你讨得了他的欢心,他十分喜欢你。」
傅咏欢怔愣的望着齐信楚。他第一听到齐信楚提到他的兄长与爹亲,但是他对爹亲的称谓
竟然是「齐老爷」,好像不是他的爹一样。
「你怎么这样叫你爹?」
齐信楚望着他的目光不可见底。「是他要我这样叫他的,在他心里,我不是他儿子,是一
个错误。」
傅咏欢心底一寒。「错误」这两个字听起来何其沉重,他从未想象对哲怀跟对自己和蔼可亲
的齐伯父竟然会叫亲生儿子唤他齐老爷,还声称他是个错误。
「你是诓我的吧?伯父不可能这样做的对不对?他对我这个不是亲生儿子的人都这么好,不
会这样对亲生儿子的对吧?」傅咏欢不肯相信的追问。
齐信楚表情淡然的说:「唤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算我在他眼里
是个错误,我的人生也不是因为他而存在。」
傅咏欢忽然很想伸手去环住齐信楚的手臂,但他终究没伸出手。
眼前表情淡然的男子看起来就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遭遇挫折也不会自暴自弃,他忽
然觉得自己为了那块布就大吵大闹、哭泣寻死是多么可笑。
那之间,他竟觉得自己十分肤浅愚蠢,承受不起「冰雪聪明」这四个字的称赞。他羞惭的低
下头,心中更隐隐有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责任感。
他一定要把这一家店给做起来!
「我会好好的掌管这一家店铺,不会让你后悔交给我的。」
齐信楚一笑。
傅咏欢从未见过他的笑颜,他这一笑好像全身都亮了起来,亮得让他觉得齐信楚俊美得让他
心口狂跳。
为什么以前他都没有发觉齐信楚竟长得这般好看?他的英气外露、玉树临风般的气质,堪称
是城镇里的第一美男子啊!
怪不得总管说他长得并不差,若不是庶子的话,就能与富家小姐成亲挽救齐家了。他可以想
象,若是齐信楚跟齐哲怀的出身对调,将会有多少媒婆踏上齐家大门,只为了要跟他谈成亲的事
情。
连他这个男子与他相久了,还会心口乱跳;若是女子呢?只怕早已陷情网,难以自拔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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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要很早起床,天未亮就要摸黑出门,傅咏欢有些不习惯,但一得知齐信楚竟比他更早
出门,他就算再不习惯也乖乖的早起出门。
张三对他非常好,他若有什么不懂向他请教,他立刻就回答;只不过他站得近些,张三就会
害羞的脸红。
冬天一到,变得昂贵,采买的人变少,生意就冷清了许多,齐家发给每人一件冬衣,款式
、质料与去年的相同,只是颜色换了喜洋洋的红色。
跟傅咏欢往常的衣服相比,这一件算是粗糙了,无忧帮他收进柜里,以免他看了这件衣服就
想起那块被买走的布,又会心情不佳。
可是傅咏欢并没有空去理会那块布的事。
随着冬季的来到,材太贵以至于买得起的人变少,批进来的又因为没人买而枯萎,样样
都要成本,这个月竟变成亏钱,让他心急如焚。
齐信楚那句「你做得来」的话,让他感责任重大,但是季节时令的大自然变化,实在难以
改变,不是他想改变就可以的。
来此买的人都是为了去七仙女庙求姻缘,大多是姑娘;有些姑娘穿着粗布衣裳、面容憔悴
,就算在夏季儿盛产时,都不一定买得起一朵上庙里祈福,更何况是冬日。
傅咏欢掌了这家店后,才知民间疾苦。
有时看姑娘在买时,随口与对方谈了几句,他才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幸运,有齐家
这样豪富的人家照顾着他;所以那些姑娘才会恳求能觅得良婿,过着安稳的生活。
也因此,他心里生起了怜悯的感情。他知晓姑娘们说不出的希望都放在一朵上,若是买不
起,脸上的黯然神伤让他看了也悲伤。
他想了一个变通的法子,要店里的伙计折了纸,虽不是真,但总是一朵漂漂亮亮的小
朵可以献给七仙女,他想七仙女应该也能明白这些姑娘的心事。
纸的价格低廉,比冬日的鲜价钱少了十分之九,来拜七仙女的贫穷姑娘就愿意买了,因
此赚了一些银两。
也因为这生意做得顺了,邻坊竟也学起他卖纸,但他是第一家发明的,加上有姑娘说来这
里买了纸拜七仙女立刻求得好姻缘,所以他这家店便声名大噪,张三还称赞他头脑精明。
不只是赚到银两而己,他见姑娘们欢喜的拜拜、欢喜的回家,他心里也感受到了欢乐。
但是他最想要称赞的人却不在齐家,当然也看不到他成功卖出纸的账本。齐信楚为了谈生
意下江南,整整半个月都不在家中。
他从未出门这么久过,让傅咏欢很不习惯,恨不得他赶快归来,看见自己呈上的账本,让他
知道自己把这家店经营得很好。
他要让齐信楚知道他交这间店给他的苦心绝没有白费,他真的有用心在经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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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后,齐信楚才一身疲累的赶在小年夜之前回家,他回家后倒头就睡,旅途上不知累了
多久,总管不忍叫醒他,任由他睡了一天。
由于过两天就过年了,傅咏欢坚持店还是要开,因为过年会有很多千金小姐上七仙女庙拜
拜。
他这一坚持,张三也不好拒绝,反正他也孤家寡人,就陪同傅咏欢来开店。
五天下来,赚的银两是整个冬季的收入,让傅咏欢笑得合不拢嘴。
他喜悦的将账本拿给齐信楚观看。
「你做得不错啊,这家店我就挂在你的名下,是你傅咏欢的产业,不是我齐家的财产!赚到
的银两都是你自己的,不过若是亏了钱,你也得自负盈亏。」
齐信楚挑了一下眉,语气中颇有嘉奖,让傅咏欢喜不自胜。
傅咏欢现在的生活几乎与这家店绑在一起,而且天还未亮就到店里,日落时才回家,齐信楚
竟白白的要把这家店送给他,这是多么大的礼物啊。
傅咏欢又叫又笑,若不是已经是个大人,不能像个孩子一样的上前搂住齐信楚,恐怕他早就
搂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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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一回到房里,见无忧不说话,只顾着在床头拍抚一样油纸包装的物品,他开心的将刚
才齐信楚的话对无忧说了一遍。
无忧也感染了他的欢乐,笑道:「我早说二少爷是好人。」
当初两人为了这一句话闹得不开心,现今傅咏欢却点头称是。
看自己床头放了一个油纸包装的物品,他忍不住地问:「这是什么?」
「总管要人拿来的,说是二少爷从江南带回来送你的。他说你生辰快到了,他在江南看到这
个,觉得挺适合你就送你了。」
齐信楚竟送他礼物?他已经送他一家店铺,还有什么礼物比那家店铺更大的礼物?
傅咏欢揭开包住的油纸,霎时怔愣住,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这、这个……」
「比少爷当初看的那块布更漂亮吧!你看,不只有紫蓝色的,还有青绿色的,这两匹布不知
了多少时间才弄来的,二少爷真是有心。」无忧意有所指的说着。
傅咏欢抱着布,开心得眼泪差点流出来。这两块布比布庄卖的更加精致、漂亮,而且每块布
都足够做上两件衣服,不像布庄只能做一件。他当初有多遗憾没买到那块布,现今就有多么欢乐
得到这两块布。
「他真好!他对我真好。」傅咏欢喜欢得不得了,爱不释手的摸着布。
看主子很久没这么高兴,无忧也忍不住笑了。
「少爷不去道谢吗?」
「道、道谢?」
无忧点头道:「是啊,少爷,二少爷对你挺好的,你就去跟他说声谢谢。」
无忧言之有理,于是傅咏欢扭扭捏捏的前往齐信楚的书房准备向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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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信楚。」
以前傅咏欢都连名带姓叫齐信楚,现今他改了称呼,唤得亲热。
齐信楚正在看合同,抬起头来看他。
「你送我的布料,我拿到了,谢谢你。」傅咏欢跨进门内,又开心又羞怯的连忙道谢。
齐信楚没什么表情的说:「你喜欢就好。」他再度低下头看合同。
傅咏欢在椅子上搓着手,他不想出去,但是在这儿好像会打扰齐信楚;他想要上前站在他身
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怪异,只好坐在椅上无聊的搓着手。
但是坐久了实在无聊,他蹑手蹑脚的来到齐信楚的身边,却发现齐信楚哪有在看什么合同,
他桌上的合同都放颠倒了。
傅咏欢弯腰顺着齐信楚的视线看去,才知道他视线所及之竟是刚才自己坐的位置,这代表
他刚才一直在看他。
「你干什么偷看我?」
傅咏欢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也许是沾染了喜悦之情,他说话竟带些从未对齐信楚说过的
娇嗔语气。
齐信楚健康的肤色竟浮出淡淡的红晕,害得傅咏欢也害羞了起来,总觉得气氛有点热、有点
羞人,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他头一低,玩着自己的衣角。
齐信楚的大手来到他的腰间,轻轻的搂住他;他酡红了脸,一点也没拒绝,反而顺着他的姿
势坐在他的身旁,偎着他。
傅咏欢起了头,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看管那家店时,才了解民间疾苦,也为了让贫穷姑娘买
得起,他才卖起纸,想不到竟大受欢迎一事。
齐信楚低声对他说:「那是你心地好、懂得体贴别人,只要你体贴客人的心情,你就会一直
有顾客上门。」
傅咏欢抬眼望他,看见他又用那种难解难懂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再度将头低下,总觉得一
阵热气从腰骨被他环住的部位一直往上发热。
他又玩起自己的衣角,小声的说出往事:「我心地才不好!我骂过你,骂得很难听呢。」
齐信楚淡淡一笑,「哲怀刚死,你心情不好也属正常。难不成青梅竹马一死,你就什么都忘
了吗?」
傅咏欢见他说得平常,好像没把当初的事挂在心头,不过他并不喜欢他那种置之度外的语气
,好像他们两人关系挺疏远的;再怎么说,那是以前不了解、不认识彼此,现今了解了,也算亲
近些。
更何况两人还曾发生过亲密关系,虽然不是他乐意发生的,但是两人除了初的肌肤之亲之
外,齐信楚从没造成过他的疼痛,还让他喜悦连连。若不是他讨厌这样,说不定两人的这种关系
还会继续下去。
「你别说得事不关己,哲怀跟我是青梅竹马,难不成你跟我就不是吗?」他语气中有些训斥
及不满。
三人纵然不玩在一起,但总是在宅子里见过面,若要说是青梅竹马,齐信楚也是他傅咏欢的
青梅竹马,何必把两人的关系说远了?
他讨厌他这种撇清似的说法。
「咏欢。」
齐信楚环住他腰身的手一紧,低哑的声音唤得他心头一乱。
傅咏欢情不自禁的把脸贴近。
就在双唇相碰时,门外传来总管惊喜的叫声,直往书房而来。
「二少爷,大消息、大消息啊。」
傅咏欢用手推他的胸膛,急忙站起身,一张脸通红。
他们刚才竟差点……差点就接吻了,他在干什么?
他明明讨厌齐信楚对他的亲密行为,怎么还会亲自送上门?他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做出这种
事?他只是来感谢他送他布,不是来自动献身的!
见总管推门而入,傅咏欢心情矛盾,立刻与他闪身而过,不知他口里的大好消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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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一进入自己的房内,无忧还在整理那两块布。
「少爷,你可以做四套衣服了!你想要做什么样式?我明日就叫师傅做,刚好你生辰那一天
可以穿上。」
傅咏欢抚摸着布,一想起齐信楚对他的好,他的心里头就泛着甜蜜。
为了回馈他对他的好,他忽然有了其它的主意。
第六章
傅咏欢吩咐无忧,既然那两块布这么好,齐信楚总是齐家当家的主子,那就各做一套给他,
让他出门在外也体面好看些。
「我每块布各做一件,另外一件的分量就给二少爷做两件新衣,只不过别告诉他。我想要做
好那天送给他,算是个惊喜。」
无忧听了也很开心,总觉得少爷掌了店之后,好像比以前更通人情义理,也更懂得二少爷
的好。
「好,那我立刻去找师傅。」
交代无忧办事,他十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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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傅咏欢照样到店守着那间铺子,还不知道家中发生什么喜事。直到无忧对他提起,
他才知道总管当时冲进书房嘴里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少爷,你知道江苏的一名商人请了媒婆要来跟二少爷说亲吗?」
傅咏欢正在换衣,一听到此事,手中的动作慢了些。
无忧不懂他的心情,继续说近日来在齐家沸沸扬扬的事。
「听说江苏的商人非常有钱有势,是那日二少爷下江苏去买你的布料时结识的。那商人好像
很欣赏二少爷,媒婆来了好几,我看这事一定成的。b」
「是、是吗?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l」
傅咏欢虽然这么说,然而心里却好像被挖了一个洞,他强颜欢笑、力装无事,但是上床之后
,翻了几身就是睡不着。
齐信楚外表不差,能力又强,也怪不得权倾一时的商人要他做女婿,这对齐信楚而言是天大
的好事,但是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
是他度量太小,嫉妒齐信楚的好运,还是……还是他竟嫉妒起那千金大小姐的好运气?
******************************
连日来,傅咏欢神情恍惚,就连张三都看得出来。张三因为自己的身分,也不敢多问。
冬日逝去,春日来到,阳光照得大地一片暖洋洋,朵的批价又低了下去,也因为春日来到
,上七仙女庙拜拜的姑娘多了起来。
但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真,纸供不应求,就连傅咏欢也加入折纸的行列,但是毕竟来
不及卖出。
张三提议道:「傅少爷,我们人手就这几个,怎么折也来不及!我的邻居以妇女众多,如果
折个几朵算一文钱的话,一定有人愿意帮忙以贴补家用的。」
「这倒也是个方法,要不然我们哪里折得来!」
「是啊、是啊!」张三连忙点头。
傅咏欢点头道:「那就交给你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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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办妥这件事后,傅咏欢不用再折纸,只要在客人来时,招呼客人就好,但是客人有好
有坏。
虽有诚心祈求姻缘的姑娘,但也有来此贪看美丽姑娘的登徙子,而邻镇的李家长子李大一见
傅咏欢有如天仙,便时常假借买名义来这里纠缠他。
傅咏欢不胜其扰,他虽知自己长得好看,但是被这样好色的男子纠缠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看不出身为男子的自己,到底哪里好到可让这些也是男子的男人纠缠再三的。
幸好有张三挡着,不让傅咏欢去招呼他,时间久了,李大也觉得无趣,渐渐也不来纠缠,傅
咏欢才松了口气。
也因为如此,闲散的时间又多了起来,傅咏欢有多的心思去想齐信楚的亲事。
他每天忙到晚上才回家,每当想开口问无忧这件事的后续发展时,又吞吞吐吐的开不了口。
这对齐信楚是件好事,他也不是齐信楚的什么人,哪能阻挡这件亲事?再说齐信楚对他很好
,难不成他就见不得他好吗?
那些天的肌肤相亲,对他而言很痛苦不堪,齐信楚若有了亲事,自然就有娘子照顾,也不可
能再来缠他,对他而言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忙了一日回家,夜半时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常常想着若是那日总管没有大呼小叫的
进来,跟齐信楚那一吻会有多么的甜蜜。
想得入,一回神,他才知自己竟在想这种无耻的事情;但是曾被齐信楚爱抚的身躯仍忘不
了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抚触的触感,更忘不了他低沉声音唤自己名字时的悸动。
「我这是怎么了?」
被子下的躯体逐渐发热,他将手往下滑,双腿间的欲望竟然因为想着齐信楚而肿胀。
他伸入裤子中,学着当初齐信楚爱抚的节奏上下滑动,愉悦涌上了脑门。
明知独自做这种事羞耻至极,但以前心灵上万分排拒的事情,现今却是渴望不已。
天啊,他竟想着齐信楚做这种事!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要再回到齐信楚的怀抱,让他紧拥着他,对他做出一切羞人
的事情。
明明知晓不该这么想,但是他探见了齐信楚严厉外表下的温柔后,就再也难以自拔。
他想他,很想很想他!头一知道什么叫作相思。
他也明白了为何有咫尺天涯这句话的存在。
他们同在齐家的屋檐下,两人的房间只是隔了一条长廊,但是两人的距离却有如天与地般的
遥远,教人愁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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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的生辰是一月底,新年过完后就是过他的生辰,为了这一日,齐信楚百忙之中还提早
回家。
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替傅咏欢庆生,傅咏欢已经十分开心。
无忧、总管和张三都各自带了小贺礼,并备了薄酒;傅咏欢因为太过开心,还喝了一壶酒。
众人喝到一半,十分忙碌的齐信楚才赶回来。
傅咏欢红颊斜眼望向齐信楚,他就坐在他的左方,他很想拉他的衣衫,终究还是畏怯不敢,
只好一直喝酒。
等到他喝光第二壶酒,齐信楚将手放在第三壶酒上面,不肯再让他喝下去。「喝酒伤身,开
心高兴喝两壶就好,第三壶不要再喝了。」
「嗯。」傅咏欢听话的轻点头。这些时日两人各忙各的,根本就很难见面,今日见到齐信楚
,总觉得心好乱。
庆生酒筵散了的时候,齐信楚站起身,傅咏欢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敌不住渴望轻拉住他的衣
角。虽然他确实有礼物要送给齐信楚,但是心里更想与他两人单独在一起。
他小声道:「信楚,你有空吗?我有东西要给你,在我房间里。」
「那到你房间拿吧。」
傅咏欢被他盯得羞红了脸,只好羞涩的站起来带路。
他在前面走着,只因喝多了,所以脚步歪歪扭扭,齐信楚从后面扶住他,他的体热传了过来
,男人独有的味道也袭上他的鼻子,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往他的胸前蹭。
「我扶你吧。」
「谢谢。」
傅咏欢挥手要无忧下去,他被齐信楚半抱着走向房间,他的体热让他只想这样偎着他一生一
世。
******************************
开了门,进入房间,傅咏欢将床上的衣服拿出来摊开给齐信楚看。这是他回给他的大礼。
「你给我的布料可以做两件,我各给你做一件,你喜欢吗?」
齐信楚看他的时间比看衣服的时间多,但是他仍然开口回答,只是客气成分居多:「很喜欢
,谢谢你。原本这布料就要给你做衣服的,你竟还做给我,我很开心。」
傅咏欢抚着手下的衣服。当初那块布开价二百两,这件衣服的料子比那块布还好,恐怕不只
这个价钱。
齐家已如此没落,齐信楚为了齐家早出晚归,但他竟还为了自己下江南去买这两块布,他对
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
「这布很贵吧?」他心乱如麻。如果他真的对他有放一丝的心思,为何又要跟他人成亲?
「还好。」他答得简短,就像他一贯说话的风格。
傅咏欢抬起头望着他,强作欢笑道:「不过也幸好你下了江苏,我听说……」他的声音变得
低了些,「我听说豪富之家要招你为婿,想把女儿嫁给你。」
齐信楚默不作声,让傅咏欢心头忽然涌上一阵痛苦。
这些时日积压在内心的心事,让他想开口却又问不出来;想说出自己的心事,却又感到十分
可耻,心情不断地挣扎,痛苦万分。
「你……你会娶吗?」
齐信楚淡淡地道:「你介意吗?」
他好介意!明明知道自己不能介意,但是他心里竟万分介意。傅咏欢别过头去,泪水却不听
使唤的滑下,这些时日的痛苦再也掩饰不了。
他多么想要投入齐信楚的怀抱,让他紧紧的环住自己。
「我好奇怪,明明叫自己不能介意,可是……可是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就是、就是……」
他借着酒意才敢流出泪来,但是这句「介意」太过沉重,却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傅咏欢掩面而泣,再怎么想,他也知道自己只是齐信楚的负担。
齐信楚站起来,高大的身影跨前一步,阴影笼罩着他的身影。
傅咏欢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他被阴影遮住的表情,泪水滑下颊边。
下一刻,他被拉进齐信楚的怀里!
日思夜想的宽阔胸怀将他搅紧,男性独有的热力在冷夜里分外温暖。
更别说齐信楚身上特有的香味将他整个人环抱住,让他几乎瘫软地将身体全靠向他。
抬起他细白的下巴,齐信楚封住他的唇。
他心跳狂乱的抱住齐信楚,两人的心偎得好近,怦咚作响,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齐信楚的。
傅咏欢恨不得将他跟自己融成一体,不分彼此。
两人唇舌交接,激烈的纠缠着。
当两人倒在床上时,他已经抚触着齐信楚的胸,说出自己心底的话。
「我喜欢你!信楚,我好喜欢你!不晓得从何时起,我对你的感觉变了,你不要笑我、不要
瞧不起我。」
齐信楚没有回答,但是强硬的拉下他的衣带,大手在他雪白的身体上爱抚着。
傅咏欢帮齐信楚脱下衣物时,齐信楚也将他脱得一丝不挂,两人赤裸的身体交迭在一起,一
点也感觉不到初春的寒冷。
「信楚、信楚,我喜欢你,好喜欢。」
就像要把心底的话给全部说出来,傅咏欢的红唇不断吐出爱语。
当齐信楚进入傅咏欢的体内时,他没感觉到疼痛,只觉得酸麻与舒服感涌上全身,教他不禁
轻声的吟叫起来。
「嗯啊……啊……信楚、信楚……啊!」
他的头发在枕头上狂乱的舞动,美丽的黑发因而散乱,床板因为两人过度的激烈而发出声响
。
齐信楚吻住他的香唇,探得又又猛,每抽送都让他的身体几乎无法负载那么强烈的快感
,更让他呻吟连连。
「咏欢!咏欢!」
齐信楚叫他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情,让他听了血液急流,好像他有万千的情意都在唤他名字
的声音里,让他一再达到高潮。
「信楚,啊……啊!」
他全身颤抖,被齐信楚大手爱抚着,那爱抚的感觉比自己学着他的节奏而动还要欢悦万分。
齐信楚扣住他细瘦的腰身再度挺入,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又涌上四肢百骸。
一夜的欢爱,两人几乎没有合眼。
餍足后,两人无力的交缠拥抱在一起睡着;他抱紧齐信楚的手臂,再也舍不得放开他。
******************************
傅咏欢睁开眼睛,才发觉齐信楚竟然还躺在他的床上,只不过他正睁眼望他,不知已醒来看
着他多久。
他羞红了脸,见外头竟然是白光一片,吓了一跳。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中午了。」
傅咏欢差点叫出来,「我们两人竟睡到快中午?」
齐信楚将手环住他赤裸的白臂,「昨晚我们这么认真讨论,睡到隔日中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情。」
他说话竟轻佻起来,而且大手还在他的臀丘揉捏。
那大手温热的触感让傅咏欢轻轻的屏住了气息,但是身下的疼痛也说明昨夜的欢爱有多剧烈
,今早不能再这么放浪下去。
「我不行了。」傅咏欢缠着他的臂膀,脸红的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地方会痛了。」
这撒娇似的行径让齐信楚单手将他抱进怀里爱怜不已,他则享受着两人亲密后的慵懒满足。
不过才相拥没一刻,傅咏欢看见一样东西,立刻爬起身,大叫道:「衣服、衣服啊。」
那样东西落在床头,一角被枕头给压住,其余的全都落在地上沾灰尘。
傅咏欢不舍极了,立刻将他特地做给齐信楚的衣服拉起,气急败坏地道:「你看,都脏了,
这怎么穿?」
「叫小鸿洗洗就好了,没什么的!过来,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齐信楚要他躺回自己的臂弯,那种大刺刺的样子就像他傅咏欢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傅咏欢脸又红了,不知他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快中午了,我们得起来!被人知晓我们两人睡在一起,那还得了?」
「无忧跟总管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多久没抱你了,你昨晚那么可爱多情,教
人回味再三啊!」
傅咏欢脸红,随即娇嗔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层面居多。毕竟昨晚的自己太大胆了,主动的抬
起腰环着他,声声低叫呻吟,摆弄着腰身。
「不准你再说昨晚的事了。」他小小的生气了,被齐信楚这么说,让他又尴尬又害羞。
「你过来躺着我就不说。」
「怎么以前都不知道你竟这么霸道、会使坏!」
傅咏欢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的躺回他身边,将脸靠在他胸前。
齐信楚还是看着他的脸,让他脸红如火,低声骂他一句。
「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啦!」
第七章
「你让我的眼睛舍不得离开你。」齐信楚情的对着傅咏欢说。
「油嘴滑舌!」傅咏欢绯红了脸,心里却甜蜜无比。
齐信楚摸着他的后背不断轻抚,摸久了竟有一股异样的热气从下腹升起,他不禁轻喘了起来
,努力的想把心思移往其它地方。
「那个、那个你下江南的事情……」
他没问完,但是实际上他十分介意这件可能成功的亲事,而且他跟齐信楚这样的关系不知算
什么。
纵然昨夜十分激情,但是那毕竟是情欲的发泄,两人的关系到底能否长久,才是他关注的要
点。
「没有媒人要来提亲,那是误传,对方的确托了一个媒婆来传话,但是那媒婆是要说别人的
亲事。对方与我差不多年纪,哪里来的女儿可以嫁人?他又不是五岁就生了小孩。」
齐信楚答得清楚明了,让傅咏欢心头的结立刻解开了。
他抬起脸,粲笑如,彷佛这一季的愁云惨雾全部一扫而空。
齐信楚抚摸着他白嫩的脸蛋,低沉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别再朝我这样笑,要不然我可
要吃了你!看你一脸知晓我没要成亲就笑成这个样子,好像在说你有多喜欢我一样。」
他的确是喜欢他啊,昨夜对他也不知说了多少!对他这段话里的一句有点疑问,傅咏欢便
提出来向他询问。
「吃、吃了我?」他一时不解。
齐信楚将腰身一挺,挺起的部位刚好抵在他的私密,让他霎时羞红。
「你、你做什么?」
傅咏欢惊呼一声,齐信楚的大手爱抚着他,欢愉涌上他的身体,但是昨夜一再接受齐信楚的
部位已经不能再激情欢爱。
「没关系,我不会进去,我喜欢看你欢愉的表情。」
「可是、可是……」他偷觑着齐信楚的肿胀。他自己也是个男子,当然知晓若是没得到发泄
会有多么的难受。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抚着他之前没有这样触摸过的部位;既然齐信楚愿意帮他,那他又怎么
可能不愿意让他欢愉呢?
他在齐信楚耳边轻声道出自己的意愿。
齐信楚倒抽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脸上布满情欲,声音沙哑到几乎无声。
「你确定吗?」
傅咏欢将手搂住他的脖子,腰身厮磨着他的腰,让他的坚硬就在自己的附近;他稍稍屈腰,
让他的硕大慢慢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齐信楚发出低吼声,傅咏欢则发出轻轻的低咽、呻吟声,好像还是太勉强了点,但是他不后
悔。
早晨这一的欢愉带些疼痛,但是齐信楚自制的温柔让傅咏欢再度获得高潮。
他抱紧身前的男子,头一觉得人生竟如此满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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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傅咏欢一整天都是笑的,张三见他情绪一变,不由得为他高兴。
「傅少爷,你近来心情好像好很多,之前你的心情好似怪怪的。」
傅咏欢将朵放进瓶子里,想起之前自己的误会,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我之前误会一件事,心里头怪怪的,现在才知都是我的误会,自然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是啊,傅少爷,有什么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不要搁在心里面,闷出病来反倒不好。我看
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张三是真的关心他,立刻就搭了话。
「谢谢你,张三哥,以后我会注意的。」他笑容带满喜悦。
张三脸红的赶紧转过头去,赶忙做事。
傅咏欢见天色要暗了,交代张三记得关门,自己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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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走过街道,走进齐家的一家油行。
每日傍晚齐信楚都会在这家油行看帐,他一人当两人用,实在分身乏术,无法到店去接他
。
所以傅咏欢都会提早过来等他,他们两人也没做什么,就只是一人闲坐一人看帐,但是账本
多,傅咏欢见他如此操劳,很为他心疼。
「信楚。」见他今日特别疲劳,傅咏欢两手揉弄着他的肩膀,小声道:「我也懂看帐,你交
一些给我看,自己就不必这么累了。」
齐信楚微微一笑,「有些账本有鬼,你看不懂的,店的张三跟伙计都是老实人,不会给你
暗中做手脚。齐家倒得这么快,一来是因为齐老爷病重不管事,管帐的人做了不少手脚,二来是
因为……」他说到这里停住。
傅咏欢接着问:「二来是因为什么?」
齐信楚的声音冷酷了些,「二来是因为哲怀挥霍无度。」
为什么他每提到哲怀都是这种语气?
「哲怀没有那么坏的!我跟他自小形影不离,他是一个好人。」傅咏欢忍不住的反驳。
「他也许对你不坏,但他实在也称不上是个好人;相反的,他的心十分恶毒,做事更是十二
万分的下流。」
他竟用恶毒下流形容齐哲怀?傅咏欢生气了。
齐哲怀人都死了,他还要编派他的坏话!
再怎么说,齐哲怀对他真的很好,他岂容他人在他面前骂齐哲怀?就算是齐信楚也不行。
「也许齐伯父对你不好,只对哲怀好,但这又不是他的错!你别说话都针对他,就仅是因为
你不是长子。」
齐信楚拿账本的手一僵,「你以为我嫉妒他?」
「因为你说话都针对他,还、还……」傅咏欢将很久以前放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还让
总管和无忧都说他坏话。」
「你是说我指使总管和无忧在你面前编派哲怀的坏话?」齐信楚脸色一变,声音低沉下去。
傅咏欢也知道自己表达得不太好,心急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可是若不是你要他
们说的,他们怎么会说哲怀的坏话?」
齐信楚将账本摔在桌面上,面色冷冰地道:「我的确是庶子,我的生母是齐家的婢女,这是
我的身世,我永远也改变不了。若是我与你在一起是高攀了你,那你尽管去找个和哲怀身分一模
一样的人。」
傅咏欢因他的话生气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有嫌过你什么身分吗?若不是哲怀过世,你在齐家的地位的确比仆婢
还不如!他死了,你得了他的好,可是也没见过你对他感恩、感谢过。」
「原来你还是这样看我的!我的身分比仆婢不如,只不过得了好运,占了原属于哲怀的齐家
,甚至还心机使尽,叫总管跟无忧在你面前说哲怀坏话,并说我的好话,好让我上你床的时候,
你不会排拒我?」
齐信楚冷冰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几乎听不出来的酸楚,只是酸楚掩饰在愤怒的高昂语气下,
不被人发现。
齐信楚脸色已经转为铁青,傅咏欢也看出他极火,他想要说什么挽回,心里却还是气他说齐
哲怀的坏话,所以闭紧了嘴,不肯多加解释。
「你回家吧,我还要继续看账本。」
齐信楚按下怒气,没再对他说什么继续拿起账本来看。
傅咏欢也因为气他,掉头就走。
这一走,他往后后悔万分,因为齐信楚再也不曾到他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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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再说过话,傅咏欢提早到油行等齐信楚,但他已经不在油行看帐,改在别的地方看
账本,询问总管,总管语焉不详,就是不肯说齐信楚在什么地方。
傅咏欢想不到他竟对他这么绝情,还隐藏了自己的行踪,恨得把那两件衣服剪成碎片丢到齐
信楚的房里给他看,看他会有多生气,但是齐信楚完全没再理会过他。
他们两人出门的时间不一定,齐信楚回来的时间大多已经晚了。
这一日傅咏欢特地不睡等他,齐信楚半夜才回来,憔悴的脸色让他看了不舍又难受,再大的
气也消了一大半。
「回房去睡吧。」他淡淡对他说这么一句。
傅咏欢心里又急又难受,「你为了那天吵的架就这样不理我,你以为我还睡得着吗?」
齐信楚忽然发起狠来痛骂他一顿:「我不要一个心里没有我、只有别的男人的人!你让我凉
透了心,既然我在你心里只是个指使他人、争夺家产的卑鄙小人,那两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
「你胡说什么?我心里哪里没有你?」齐信楚这段时日对他的冷淡,让他受够了。「若是心
里没有你,我会愿意把身体给你吗?」
「若是哲怀跟我让你选一个,你会选谁?」
「哲怀已经死了。」傅咏欢大叫。
「若是他没死呢?」
傅咏欢掩面叫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齐信楚一脸倦容,十分疲累的道:「够了,回去睡吧!你让我寒透了心,那衣服你不要也罢
,不必丢到我房里。」
「我、我……」他知道这件事自己是做得过分了点,但是谁教齐信楚都不理会他。
「去睡吧。」
齐信楚进了房,小鸿将门给关上。
傅咏欢想拍门叫他出来把话说个清楚明白,小鸿却眼中含怒的瞪他。
「咏欢少爷,你好狠的心!那两块布料少爷用尽了心才得来,你不要的话,丢给下人也就罢
了,但你竟还丢来少爷房里给他下马威,谁不心寒?」
「我、我……」他是气极了才这么做的!当初剪的时候,无忧几乎叩头跪地,叫他千万不能
这样做,否则会招来意想不到的苦果。他当时正在气头上,怎么样也不肯听。
「你对二少爷总是不停吵骂,二少爷都忍着你,但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二少爷这些时日的辛
苦还不是为了你,你连让他好好睡一晚都不肯吗?还要半夜来这里吵吵闹闹?」
小鸿年纪小,说起话来还稚嫩得很,但是她满腹的怨气让傅咏欢再也无脸站在这里。
他回到房间,流着眼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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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时,总管就来叫傅咏欢,说齐信楚交代要让他访视齐家的产业。
他跟着总管走了一整天,似懂非懂的,但是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总管对他的确不如以往。
「咏欢少爷,你一个月内要学会掌管齐家所有产业的要诀。」
傅咏欢心乱不己。他什么都不想管,而且这些也犯不着他来管。
「可是齐家不是有信楚在掌管吗?」
「近来二少爷拼死拼活的从早忙到晚,齐家总算转亏为盈,他要放手给你管理;刚好应了你
当初在灵堂上说的话,齐家宁可让你管理,也不要他这个没名没份的人来管理。二少爷就是这个
打算。」
「他打算不管事了吗?」总管这句「没名没份」让傅咏欢心如刀割,他知道总管这句话是特
地说来让他难受的。
总管老脸低下,可能是不想在傅咏欢面前露出难过之情。
「不,二少爷要离开齐家,他原本在老爷生病时就想离开这里,接了这个担子是不想让你痛
苦,才硬撑着;现在齐家状况变好了,他准备全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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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痛哭了一场。
齐信楚不但不要他了,也不要齐家了!都怪他那时把话说得难听,让齐信楚以为他嫌弃他的
身世,认为他是争权夺产的小人,还剪了他送的华贵布料做的衣服,发尽了脾气,才让他心灰意
冷的想要离开。
他失去了齐信楚的爱与温柔了!都是自作自受啊!一想起来,他就恨极自己当初的口不择言
。
总管早说了他有离开齐家的打算,自己却还说那些话来呕他、气他、嫌他,怪不得他会对他
死心,再无爱意。
无忧听闻消息,默不作声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出傅咏欢不知情的事。
「布庄卖的布料已经没了,二少爷询问源头在苏杭便下了江南。那两块布料是二少爷去苏杭
求来的,过程不论怎么艰辛,二少爷也没说过有多苦。二少爷见那两块布料做的衣服被剪成碎片
,心当然会冷了。」
齐信楚不再跟他见面,无忧跟总管隐隐有责怪之意,让傅咏欢既伤心又悲伤,但是齐信楚避
不见面让他连想挽回都没有办法。
就在半个月后,齐家来了一位谁也没想过的人,为两人不顺利的感情又掀起波澜。
******************************
傅咏欢这些时日视察着齐家的产业,总管条条分明的说个明白,他却是心神恍惚,不知有没
有在听。
回到家后,他沾枕即睡,恨不得不再想齐信楚的事。
这一日视察了一半,傅咏欢觉得过程既痛苦又漫长,再加上终日心事紧紧揪住他的心,他终
于承受不住,头痛欲裂的道:「我不舒服,我要回去了。」
总管见他真的不舒服,只好送他回家。
两人一到齐家门口,却见家中乱轰轰的,不知在乱什么。
无忧跑了出来,张开嘴巴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傅咏欢心烦欲死,不想听的走入厅里,想不
到却见到他未想过这一生会再见到的人。
「咏欢。」
来人本来在厅里的主位坐着,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傅咏欢呆愣片刻,才怔愣的唤出许久未曾唤过的名字,只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照理说应该已
经不在人世间。
「哲怀!天啊,哲怀!」他心跳怦怦作响,连跑带跳似的冲向齐哲怀的身前。
齐哲怀开心的把他揽紧在怀里。
傅咏欢痛哭失声,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死而复生,谁能不欣喜欲狂。
「一年了,大家都说你死了,我虽不信,可是官府也推断说你大概死了,怎知还能再见到你
!」
「我掉下山崖,下面是个湖,所以没死,只不过摔了腿又没大夫救冶,自己接骨接上,就
变成有些长短脚,在外地休息了一阵子,好了之后才回来。」
在傅咏欢看来,他遭遇大难,还能四肢健全,这已是人生最幸福的美事。
「没关系,城镇里有许多好的大夫,我们再叫人给你看腿。」
傅咏欢抬起脸来,双手抚摸着齐哲怀的脸蛋;齐哲怀也握住他的手,十分喜悦。
傅咏欢轻泣道:「你看起来与以前差了好多。」
「在外地辛苦,不比在家中好。你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好看,是因为我太
久没看到你吗?」
傅咏欢哭中带笑,这说话不正经就是齐哲怀的调调、就是他傅咏欢从小到大如同兄弟般的好
哥儿们。
第八章
「二少爷回来了。」无忧大叫了一声。
齐哲怀原本看着傅咏欢的带笑脸孔立刻冷凝起来,不太高兴的道:「我回家这么久,叫人去
唤他回来,他拖这么久才来。」
傅咏欢被齐哲怀握住手,料想是无忧知道齐信楚回来,特地大叫给他知道。
就在他想要抽手时,齐信楚踏进大厅。
傅咏欢猛地从被齐哲怀握住的手里抽回手,站远一些。他跟齐信楚已经闹僵了,不想让齐信
楚误会他跟齐哲怀的关系。
齐哲怀要办正事了,因此也不跟傅咏欢叙旧,他重新坐回主位上,叫了声总管。
总管立刻到跟前。
齐哲怀大少爷派头似的手一伸,「把账本全拿给我,家中锁贵重物品的金库钥匙也拿来。」
总管弯身低声道:「大少爷,很高兴你回来了,但是账本是当家做主的人才能看,钥匙自然
也在他那儿。」
「既然我回来了,那不是我当家做主是谁?」
齐哲怀扬起手,似乎就要一拳打向总管。
「大少爷,你出事前就知道你爹把齐家给了二少爷,每年将给你二千两可供任意使用。」总
管抬起脸来,这些话说得掏心掏肺,只因要说的事情,其实齐哲怀在出事前便已知晓。
「我爹病重,神智不清了,要不然岂会立下这种乱七八糟的遗言?一年两千两?有没有搞错
,我一个月费的银子就不只是这个数目。」
「县太爷可以作证,那遗书也是县太爷来家中宣布的。」
总管更恭敬的回答,彷佛知晓这样的回答只会触怒齐哲怀,因此他说话既小心又恭敬,就怕
惹得齐哲怀更加不悦。
「你这奴才反了,净说些反你主子的话!叫你全拿来,你就全拿来。」
齐哲怀脸色变了,他一脚就要踢在总管的身上;齐信楚将总管往后一拉,这一脚踹在齐信楚
的身上。
齐信楚脸上神色不变,依然是威严冷酷,拍拍衣衫冷声道:「下来,谁让你坐主位的,那是
我的位置。」
闻言,齐哲怀脸色一改。
齐信楚表情冰冷,完全不理会他作威作福的那一套;那一套不仅对他没用,更让他鄙视他。
「你给我听清楚,一年二千两,不会多也不会少,其余一律与其它人平等,夏日及冬日各一
件衣,一年三大节加些菜色,你若不喜欢,尽可离开齐家。」
「你这贱种竟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齐家是我的,不是你的!」
齐哲怀手一扬,就要抓住齐信楚的衣服饱以老拳。
齐信楚将他推在地上,论力气,他比过惯富家生活的齐哲怀更有力。
「既然你认为是你的,你去讲给官府听啊!看齐家是谁的。」
齐信楚的话让齐哲怀无话可说,只能忿然离去。
傅咏欢不知该不该追,终究还是因为担忧齐哲怀追了出去;无忧看了直跺脚。
齐信楚凄然的望了他的背影一会儿,立刻转回头,强打精神道:「我要继续到店里去办事。
哲怀若回来,就安排他住在以前的房间。」
他一踏出门,总管便神情悲戚的老眼含泪大喊:「完了,齐家就要乱了!」
******************************
傅咏欢追了出去,说尽好话,齐哲怀才不甘不愿的再度回到齐家。
现在齐家吃用节俭,光是吃穿这两样,服侍齐哲怀的人就被他骂到臭头;逼不得已之下,总
管只好要人替他另外做上一份,才让他火气稍减。
无忧惨着一张脸道:「少爷,你干什么追出去?好不容易你才跟二少爷见上一面,你这样追
出去,二少爷心里怎么想,你都不在乎吗?」
「哲怀才刚回来,难不成齐家连点温暖也不给他吗?我追出去算什么?总管和信楚不追出去
才奇怪。」
无忧听了更加忧虑,「他回来更会兴风作浪!少爷,你还是少跟他聚在一块儿吧。
傅咏欢生气的道:「不准你再讲下去!哲怀对我很好,你们干什么都把他看成小人一样的对
待?」
无忧急得顶嘴,「你跟他在一起会吃亏的!你没看在大厅上,大少爷吵着争家产吗?若不是
二少爷压得住他,谁还能压得住他?他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情分的。」
傅咏欢不悦至极,比着门外道:「你给我出去,你再说一句哲怀的坏话,我就不要你服侍了
。」
无忧无可奈何的出去。
从此之后,傅咏欢跟齐哲坏走得更亲近,虽然他们原来便亲如兄弟,但也许是齐信楚对他冷
淡,他心里那块缺口才会朝齐哲怀亲近;只是刚相时还和乐融融,相久了,连傅咏欢也不太
习惯齐哲怀的作法。
齐哲怀不愿意他在店看店,只要他陪他四玩乐。刚开始,傅咏欢还与他听曲看戏,时间
一久,傅咏欢难以忍受这种好吃懒做的作风。
更甚者,他要傅咏欢陪他一起去楼喝酒,酒后他丑态毕露,也不顾他在场,与作风大胆
的妓女就当场行苟且之事,实在不堪入目至极。他背着身转过头,淫声浪语声声传来,让他恨不
得离开此地。
一年二千两当然不够他这样费玩乐!齐哲怀吵着要钱,齐信楚完全不理会他,他的主意便
打到傅咏欢身上。傅咏欢的店春冬两季生意好,赚了百两,全被他拿去用也不够。
他上了赌场,费起来更为挥霍,让傅咏欢目瞪口呆。他终于知道当日布庄的伙计所言为真
。
以前齐哲怀对他慷慨大方,但是现今没钱就向他拿钱,他的店已无余钱,齐哲怀就骂他小
气,不肯拿钱出来。
他再三解释,齐哲怀根本不愿意听。
到最后,傅咏欢受不了的好心规劝道:「哲怀,每日玩乐也不是个生计,你就到店里帮忙吧
,要不然来我店帮忙也行。」
一听此言,齐哲怀怒气冲冲。
「我去店帮忙?当你的伙计吗?你把我当成什么?」
被傅咏欢一训,齐哲坏话也说得十分难听:「你以前在我家吃闲饭,从小到大在我家用的银
两都数不清了;拿你几百两,你就露出个死人脸给我看,还叫我去店当你的伙计?」
「你说这是什么话,简直是无理取闹。」
因为他话说得重了,傅咏欢也发火了,两人不欢而散。
******************************
傅咏欢不再陪齐哲怀玩乐,专心守着他的店;总管若要他视察齐家产业,他便立刻前往。
不过总管陪着他出出入入久了,齐哲怀觉得怪异。
干什么总管要日日夜夜都陪着傅咏欢视察齐家的家业?这齐家的产业关傅咏欢什么鸟事?要
他视察作啥?
他召来总管一问,总管据实禀报。
「二少爷想要离开齐家很久了,可能再过个半月就要离开。」
齐哲怀脸现喜色。这家产合该是他的,是他老头老来病到胡涂了,才会给了齐信楚。
「他早该离开的,这家产又是我的了。」
总管冷冷的泼了他一桶水。
「二少爷说过要给咏欢少爷,近日也会请官府的县太爷来,当着他的面把东西清点后都交给
咏欢少爷。」
总管不说还好,一说下去,齐哲怀气得暴跳如雷,拿起东西摔得粉碎。
「混帐!有没有搞错?傅咏欢姓傅,不姓齐,凭什么我家的产业要给他?齐信楚得了疯病,
我可没有。」
「二少爷想过了,他会将齐家最赚钱的几家店铺给你,从此齐家分家,你也不能去要咏欢少
爷的店铺,更不能去吵他。」
「我只能得一部分?」齐哲怀根本就笑不出来。这合该全都是他的,傅咏欢凭什么得到原本
都会是他的家产?
「把咏欢叫回来,我要问他到底使出什么奸计,竟让那贱种把齐家的钱大部分都给了他!」
总管依他所令,把傅咏欢叫了回来。
******************************
原本他们之前就不欢而散,这闹得更加不愉快。
傅咏欢叫他别只顾玩乐。
齐哲怀差点动手打他,若不是总管叫人挡住,只怕傅咏欢早已讨了一顿打。
虽没打到傅咏欢,但是齐哲怀撂下狠话。
他要他这个吃住在他家的孤儿别得意,总有一天他会拿回他自己的份,而他会开心高兴的看
他饿死。
两人到此已经撕破了脸,再也不可能和好。
傅咏欢气得哭回房,无忧递了帕子给他。
「无忧,是我错了,你们都是对的!而我这个笨蛋竟为了他跟信楚闹翻,让信楚不要我了。
」
齐信楚对待他一向温柔体贴,只是自己不懂,竟拿身世刺伤他;现今齐哲怀也拿自己寄人篱
下的身世刺伤他,可说是现世报。
「少爷,别哭了,那种人早闹翻早好,你跟他越常在一起越容易吃亏。」
「信楚、信楚。」
傅咏欢受委屈的大哭起来,口里喊着齐信楚的名字;只是齐信楚再也不要他了,还要离开齐
家,将他与齐家丢至一旁。
一想起自己当初护卫着齐哲怀的愚蠢,就让他再也止不住哭声。
他怎么会识人不清到这种地步?
真如无忧所言,他跟齐哲怀没有利益冲突时,还能得好:一旦跟钱财扯上关系,齐哲怀就
六亲不认,把他认为是侵占他家财产的恶人。
******************************
傅咏欢郁郁寡欢了好几日,一来是齐哲怀前阵子对他撂下狠话,两人终究是青梅竹马快二十
年,见他如此堕落,心里当然难过。
二来是他当初为了齐哲怀与齐信楚闹翻。凭齐信楚器宇轩昂的外表,他若要另结新欢,只怕
很快就能找到对象。
更令他难受的是,齐信楚再没几日就要抛下齐家产业,离乡外出另谋出路,再也不跟他相见
了。
就算此刻他心里万分后悔当初触怒齐信楚的言语,但是齐信楚的性格十分刚烈,情分说断就
断;他再也找不着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的见总管忙进忙出,为着齐信楚三日后的离
家作准备。
******************************
「咏欢。」
这日一早,齐哲坏竟来敲傅咏欢的房门,手里还带了一包芝麻酥糖。
「对不起,咏欢,那日我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我在齐家人人都不听我的,连你这好兄弟也
失去了,那我岂不是只剩一人?」
他将糖盒打开,推到傅咏欢身前。
「咏欢,你看我今天特地起了大早,去买最有名的芝麻酥糖。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我这么有心,难不成你还不原谅我吗?」
一提起往日情分,傅咏欢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软化了下来。
他望着那糖,叹口气道:「哲怀,我不怪你对我生气,我生气的是你游手好闲、乱钱。齐
家不比以往,正赖我们齐心协力恢复,你不要再无所事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我明天起去你的店帮忙就是了。」
他竟愿意放下身段去店里帮忙,这让傅咏欢心里的那一点点芥蒂也随之消失。
「怎么,你转性了吗?竟想去我的店帮忙。」他笑笑的道。
傅咏欢的语调有点讨喜,不算是讽刺,所以齐哲怀也笑了起来。
「唉!这几日我冷静想了想,四玩乐久了也无聊得很,其实我应该好好做点事。想我年纪
比你大了一点,你都能掌一家店了,我却什么也没做过,说出去丢人得很,所以我想去你的
店学点掌理的事情;以后若是齐家有些产业归我,我也懂怎么经营。」
傅咏欢一听,露出了欢颜。看来他不是无可救药,至少他现今已会为往后作打算。「我就知
道哲怀你不坏,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想想。」
「是啊,咏欢,你是我的好兄弟,往后还得靠你多多教导我。」
两人说得十分愉快,齐哲怀还拱手道:「咏欢,为了向你陪罪,我特地办了一桌酒筵,请了
一些朋友来热闹,求你给我一个面子一定要去,好让我陪罪,我心里才能放开这件事。」
「不用了!办酒筵要多少银子,怎能这么乱钱?」
齐哲怀愁苦着脸道:「可是我已经办了!你若不去,岂不是代表你心里还不原谅我,那我怎
么好意思明日去你店帮忙?」
他说得这么诚恳,傅咏欢犹豫了一下。
虽然等一下得去店看管,但是吃个酒筵应该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就在傅咏欢要点头答应之际,无忧小声在他耳边道:「少爷,我看不要吧,会不会……」这
一句他说得很小声:「有诈啊?」
傅咏欢白了无忧一眼。他们对齐哲怀印象不佳,因此总是把他的每一方面往坏的地方想。
他点头答应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
齐哲怀开心得跳起来,牵住傅咏欢的手,「走吧,咏欢,我朋友已经在那儿等了,我们一块
儿去热闹热闹。」
无忧要跟上去,齐哲怀挡住他的去路,没好气的喝止他:「我请你家少爷,可没请你!你这
奴才没大没小的想干什么?」
「我是侍奉少爷的人,自然是跟着少爷。」
「你们防着我干什么?怕我吃了咏欢吗?我这人虽坏,但还不吃人的。」齐哲怀说得十
分生气。
傅咏欢不想再让彼此间有所隔阂,因此也斥退了无忧。「不用跟着了,我等会儿就到店帮
忙。我去店也不用你服侍,你就留在家里吧。」
无忧满心的担忧,最后还是偷偷的跟着齐哲怀与傅咏欢,看他们的酒筵办在何。
只见他们越走路越小,路的尽头有一户小小人家,然而地偏僻,而且他们一进了门,门
口就有人出来看守。
无忧直觉奇怪,既然要办酒筵,为何办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这摆明有诈,况且守门的两人虎
背熊腰,也不是他打得过;他心里一急,立刻跑回家去搬救兵。
******************************
傅咏欢进了门,颇觉怪异的问:「哲怀,这里好像没什么人烟。」
齐哲怀笑着回答:「咏欢,我知道你爱静,所以特地请师傅做好了菜再送过来。你看这个地
方虽小,但是小桥流水、梅吐香,不是很雅致、很对你的胃口吗?」
傅咏欢心中疑问尽释,原来他是特地找了这么一个地方!
他回了一个笑颜,「你真是有心,哲怀。」
齐哲怀替他开了房门。「我酒筵办在里面,请了一个新结识的朋友来作伴。那朋友早就想要
认识你,只是苦无机会,特地央求我这个时候一定要安插他一个位置,希望你不要介意。」
「认识朋友是一件好事,我怎么会介意?」
话才刚说完,一路进门,傅咏欢脸色稍变;酒筵上坐着是对他纠缠不休的李大。
但他刚说了不介意,岂能立刻就离开,只好不太愉快的进入,任由李大一双眼睛在他身上胡
瞧,瞧得他满肚子火气。
齐哲怀替他拉了一张椅子,他只好坐在李大的身边。
「咏欢,我前些日子真是对不住,这三杯是我向你道歉的酒,你一定要喝下,才算原谅我。
」齐哲怀倒了三杯酒。
傅咏欢只求尽速离开这里,因为李大的目光放肆的在他身上梭巡,就像一双脏手在他身上乱
摸一样。
他忍住气道:「好,我店还有要事,喝完这三杯,我就要走了。」
他连喝三杯,酒性很烈,还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是他力求脱身,完全不顾那酒的味道。
喝完后,齐哲怀替他介绍李大。
傅咏欢冷冷的点头算是听进去了,接着冷若冰霜的道:「我已经喝完三杯,先回去了。」
他一起身,脚步却踉跄一下,李大跟齐哲怀同时扶住他;李大甚至靠过来,刚才扶住他手臂
的手竟往他细瘦的腰而去。
第九章
「你做什么?」傅咏欢怒斥一声。
李大一惊,立刻缩回了手。
齐哲怀连忙打圆场道:「咏欢,他是不小心摸到的,况且你刚刚跌倒,他也扶了你一把,你
干什么这么凶?」
「我真的要回去了。」傅咏欢再说了一遍,可是双脚发软,怎么样也无法使力站起来,还双
颊发热,额头沁出薄汗。
齐哲怀笑道:「怎么了?咏欢,你怎么酒量这么差,才喝个三杯就醉了?」
傅咏欢喘起气来,忽然觉得自己身体的情况不太对劲。「哲怀,扶我回去,我好像不太对。
」
齐哲怀连声应好的将他扶起,可是他并不是扶向门口,而是扶向房间的;掀开了珠帘,
里面是已经铺好被子的床铺。
「我知道你酒量不好会喝醉,先叫人在这里铺了床,你休息一会儿再离开。」
「不,我要回去。」
额头的薄汗形成了大颗的汗珠,傅咏欢视线模糊,想挣脱齐哲坏;但是他脚步颠簸,被齐哲
怀给抱上床时,竟无力挣扎,只能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抓着齐哲怀的衣袖。
「哲怀,送我回去!求求你,我……我的身体不太对劲。」
他几乎快哭了出来,汗水湿透了他的发根,全身发热的怪异情况让他心里又惊又慌。
齐哲怀将他的手拿开,低下身体在傅咏欢耳边说着傅咏欢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话。
「我要让你看看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你想要我齐家的产业,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珠帘再度掀起,李大跨进来,齐哲怀大刺刺的朝他伸出手。
「说好了一万两,还有我赌场上的帐你都要帮我付。」
「当然、当然。」李大一双贼眼往床上一直望去,垂涎着傅咏欢的美色。
齐哲怀挡住他的视线。「先把东西拿来,要不然人我照样抱回家去,你什么也没了。」
李大连忙掏出银票跟欠赌场债的欠条递给他。
齐哲怀检查过后,才收进袋中。他摇头奇怪地道:「我是知道咏欢长得不赖,但是男人抱起
来有什么好的,我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不过我既然收了钱,你就慢慢享受!咏欢个性很烈,
出了这种事,他不会四对外诉说,你倒省了一桩麻烦,也算便宜你了。」
傅咏欢张嘴想再呼救,吐出来的却只剩呻吟声。
听见门帘再度被掀起的声响,就知齐哲怀已经出去外头。
他一直流汗,想支起手臂把自己撑起,却让自己更加痛苦难受。
李大一走近,他闻到一股陌生的气息,男人兴奋时的喘气声让他十分嫌恶。
「滚开!」
他吐出了一句滚开,又热得张开嘴呻吟,身上的衣衫被人解着结扣,他却无力拒绝。齐信楚
首也是曾强行侵犯他,但是与现今的嫌恶感比起来,齐信楚显得温柔多了。
「我早知道你的肌肤比娘们更漂亮、细嫩,若不是你太难到手,我也不用了那么大把的银
子。」
李大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衣服脱下,吻上他赤裸的肌肤。
傅咏欢厌恶的颤抖着,被齐哲怀背叛跟即将失身给李大的恐惧,让他的眼泪一直往下落。
他现今才真正体会到齐信楚是个言行如一的大丈夫,绝不像齐哲怀那么卑鄙无耻!
他的双腿被弯起,毫无抵抗能力的任由李大的手在他身上横行。
李大性急不已的粗喘着气。傅咏欢比他所想的更美,让他恨不得赶快强占了他;只不过傅咏
欢向来不给他好脸色看,他早已想好今天要怎么折腾他,让他往后在自己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小宝贝,我知道你一定是第一,不懂男人的好。等这个塞在里面,你等会儿就会哭着
叫我好哥哥了,到时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拿乔。」
李大不知在他体内硬塞了什么,傅咏欢只觉得体内猛烈的收缩起来;他的双腿在强烈收缩下
想要合紧,李大硬是把他的双腿拉得更开。
「美!美极了,真教人受不了。」
李大急急的脱了裤子。
傅咏欢抓住被子,放声喊叫:「信楚、信楚!」
就在李大正抓着他的腿要进去的时候,珠帘被猛力一扫,齐信楚大步跨了进来。
看见眼前的景象,他将李大摔下床铺。
傅咏欢见到齐信楚来,就像见到亲人一般立刻大哭起来。
齐信楚将他赤裸发颤的身体用被子包住。
「齐信楚,你搞什么?你哥将傅咏欢卖给我了,你们兄弟一个来卖、一个来乱,这是怎么一
回事?」李大被摔在床下,立刻大骂起来。
齐信楚人高马大,冷酷的脸让李大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竟噤声,可见齐信楚此刻有多
可怕。
齐信楚冷道:「你要我报官说你喜爱男色,要强Jian我齐家的人,让你李家声名一败涂地,还
是要私了?」
「你不敢报的,你哥拿了我一万五千两。」李大不甘人财两失,更不信他敢报官。
齐信楚脸色依然冷酷无比。「这样说起来,也就是说你根本有预谋要强Jian傅咏欢了?临时起
意与预谋犯罪哪个罪比较重你自己知晓,说不定傅咏欢若是反抗起来,你失手伤害他,这罪就更
大了,我倒要看看李家全部的家产赔不赔得起傅咏欢一条命来。」
「你、你……」李大只听闻过齐信楚在商场上手段狠辣,亲自遇上才知他根本就是吃人不吐
骨头。
他气得拂袖道:「好,我认了,但私了怎算?我一万五千两总要退吧?」
「谁收了你的钱,你就去跟谁谈吧。」齐信楚根本不甩他。
「你!」李大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
齐信楚抱着傅咏欢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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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大厅中,齐哲怀正坐在椅子上,而齐信楚的身边则围满齐家几个忠心的仆人,让他只能
横眼与齐信楚相对。
总管满脸哀苦,只差没老泪纵横。
「我原本以为咏欢视你如同兄弟,你向来也与咏欢很好;你再怎么恶毒,也不至于对他这个
唯一的亲人下毒手,想不到我还是把你想得太好了。」
齐哲怀听他讽刺的话,拍案怒道:「如果不是咏欢要我齐家的产业,我也不会对他做到这个
地步!是他自己的错,全部是他自找的!老实告诉你好了,我这一计不成,还会再对付他,你防
不了这么多的;更何况你就要走了,你以为我会坐视咏欢拿走我的产业吗?」
「给你的全都是齐家最赚钱的产业,咏欢得到的全是不赚钱要辛苦去操持的,你还有什么不
满?」齐信楚怒斥。
齐哲怀则怒叫:「那全都是我的,不管赚不赚钱都是我的,咏欢只是我家吃闲饭的,我绝不
容许齐家产业落在他的手里。」
傅咏欢闻言,痛苦的眼泪狂流。他没想到齐哲怀为了产业竟然将他卖给李大,供他糟蹋侮辱
。
「你给我看着!这是齐家产业的产权,原本这一日我要到县衙去请县太爷做主,哪些归你、
哪些归咏欢都写得一清二楚,但是现今我把它撕了,所有产业归我齐信楚!不离开了,这些产业
不再跟傅咏欢有关系,你有什么招尽可对着我来。」
齐信楚将手里的纸张撕碎,对着齐哲怀怒声道:「我奉劝你别再串通马贼想要把我杀死!告
诉你,就算我死了,这些产业我已请族中大老作证,要卖掉救孤济贫,你费尽心机却一毛也得不
到;反倒我活着,你还一年可拿得到二千两用。哪一样对你比较有利,你是个聪明人,自己想
吧!」
齐哲怀脸色大变,却依然昂着头狠声骂道:「只可惜当初马贼没杀了你,倒把主意打到我头
上!他们违反约定竟想抓我,以为我必是齐家下一任当家,抓了我就等于要了齐家的全部。」
齐哲怀心有不甘的大吼:「你看,每一个人都认定我是齐家下一任的当家,为何是你当家?
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齐老爷老来后悔万分为何如此宠溺你,纵然他百般不愿将产业给我,最后依
然痛下决定。他虽然老了、病了,可是没蠢透,知道产业在你手里,齐家就再没翻身余地。」
「你这贱种才不配得到齐家产业。」
齐信楚不理会他,任由他在他身后贱种贱种的骂个不停,他抱着傅咏欢转身走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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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咏欢抱住齐信楚的颈项,鼻中嗅闻的净是他熟悉爱恋的男人味。
「对不起,信楚,对不起。」
他一直哭着道歉。当初一直认为为何是齐信楚没被马贼杀死,只有齐哲怀被杀,哪知道马贼
竟全是齐哲怀安排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齐哲怀反替自己找了麻烦。
齐信楚可能怕他伤心,所以从未提过齐哲坏的恶行。
齐哲怀将他放倒在床铺上,转身就要离去。
傅咏欢攀住他的颈项,哭着哀求道:「信楚,别不理我、别不要我,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
我吧。」
齐信楚一直僵着脸,似无反应。
傅咏欢抱住他哭道:「对不起,信楚,你别气我!我错得好厉害,这些时日见不到你,我后
悔得不得了,你别气我了好吗?」
齐信楚还是一动也不动。
傅咏欢低头见自己雪白的身体被李大吮出几个吻痕,他蓦地理解了。「你嫌我脏了是吗?你
嫌我被李大碰过了是吗?」
傅咏欢掩面而泣。刚才齐信楚已经见到他差点就被李大糟蹋的情景,他之前已经对他十分震
怒,现今更不可能要他了。
「我被他下了药,所以才会没抗拒的力气,不是我愿意的!不是、不是……」
他喃喃解释,却哭得更加厉害。
不管是为什么,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人在床上被另一个男人吻遍了身体。
齐信楚转过身,将他的双臂几乎抓出血痕。
他暴怒的道:「你以为我是气李大吗?不是,我是气你对齐哲怀毫无防备,任由他予取予求
!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我算什么?」
傅咏欢红着眼睛哭道:「我把他当亲兄弟,怎会对他有防备?你是我心里喜欢的人,你跟他
完全不一样的,怎么相比?」
「有什么不一样?你说啊!」齐信楚大吼,要他说个明白。
「今天他这么对我,我已经对他绝望;若是你这样对我,只怕我死一百也不相信你会这样
对我!我相信你,比相信他更多更多。」
傅咏欢将脸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再也没有往常的骄傲之心,只盼能跟齐信楚在一起。
「别不要我!我已经爱上你,你却从来不说一句喜不喜欢我的话。我把身体跟心一起给
了你,我知道你英俊有为,总有一日会娶妻生子不要我;这段时日让我陪在你身边,我只要你肯
有一点点怜爱放在我身上就好!我这么委曲求全,全都是因为我爱你比爱我自己多,你为何还不
信我的心?」
「咏欢!」他说得这么真心,齐信楚已经动摇,再见他髻发凌乱,更生怜惜。
傅咏欢抬起脸,哭得满脸泪痕。「若是你还嫌我,那我去死好了。」
齐信楚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吻上他的唇。
傅咏欢死命的抓住他的身体不放,与心爱的人吮吻起来。
「咏欢,你刚才受苦了。」齐信楚的心里终究是爱他的。
想到刚才的无力反抗,傅咏欢又哭了。
「他在我那里塞了奇怪的东西,我反抗不了,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
他没说完,但已经让齐信楚心疼至极。
傅咏欢泪眼蒙咙的说:「你不会因为这样就嫌弃我吧?」
「你胡说些什么?那是那些下流的人有错,跟你没关系的。」
「那抱紧我!把李大留在我身上的痕迹抹去,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会做恶梦。」
傅咏欢紧抱住他,两人再的亲密接触让他的心里盈满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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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啊!信、信楚!」
齐信楚的火热在傅咏欢体内的抽送着,让他娇吟喘息。与李大碰他时完全不同,他主动
张开雪白的双腿让齐信楚进入。
两人交合时的欢快,让傅咏欢身体强烈的晃动,喜悦的快感席卷了他的身心;他相信那与药
效无关,只因为抱着他的是他心爱的齐信楚。
「咏欢,其实我一直爱着你、守着你!要离开齐家,我最放不下你!你是我这一生的至爱,
我怎么可能会娶妻生子呢?」
齐信楚在两人交欢的最后,在他耳边轻声吐露心事。
傅咏欢狂喜至极,身体一颤,才刚高潮过的身体竟又颤动的抽搐起来。
「信楚,再说一遍好吗?」
齐信楚将腰身往前挺进,傅咏欢再度呻吟起来,耳边听见的不只是自己的呻吟声,还有
齐信楚的爱意。
他感动得泪如雨下,紧紧抱住齐信楚的颈项,感受两人心灵交会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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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哲怀来到小屋,不顾李大的谩骂索钱,冲着李大回骂:「人在房间那么久、药也都下了,
你自己吃得慢吞吞的,被人撤了菜,你怪谁啊?要不然你去官府告我啊,我就把这件事全部抖出
来,到时谁也逃不过。」
他心情不好,骂得十分凶狠。
李大吃了闷亏,只好眼睁睁的让他离去,平白损失大笔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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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里,齐哲坏坐在大厅中坐立不安,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最后叫来总管,低声
问:「咏欢呢?」
总管脸色十分难看的道:「被二少爷送进房里休息了。」
齐哲怀怒道:「休息有个屁用?去找个女人给他,那药……」他的声音因为心里头不安而带
着一点歉意,「那药下得有点重,也不知李大有没有在房里又对他下了别种药,但是酒里的药是
我下的,我知道药效十分强烈。」
总管听得全身发抖,似乎受不了的想要说什么,终于变成眼泪垂了下来。
齐哲怀见他哭哭啼啼的,恼怒的说:「怎样?你怪我吗?都是咏欢的错,谁教他想要强占属
于我的产业,他若乖乖在家吃闲饭,他依然是我的好兄弟。」
「大少爷,咏欢少爷误以为你死后,多为了你跟二少爷发生冲突,在你棺前哭得数昏厥
,他对你的兄弟之情天可明鉴!你今日这样对待他,以后你再也没有这个兄弟了,也失去这世上
唯一真正在乎你的人。」
齐哲怀瞪大眼睛,似乎想要开骂,终究是闭紧嘴巴,最后道:「去找个女人来让他解解药性
,闷着会伤了身体。」
「大少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总管再三劝说,让齐哲坏火气大发。
「算了,你给我滚!我要到房里睡觉,起码就不必这么烦闷。」
第十章
齐哲怀没走向自己的房间,反倒往傅咏欢的房间走去,他想看看傅咏欢的状况严不严重。
当时他利欲熏心,因此才联合李大诱骗傅咏欢到小屋里,但是傅咏欢若没贪图齐家产业,他
的确待他如同至亲,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
更何况刚才听总管所言,傅咏欢以为他死了,悲伤得数度昏厥,还为了他与齐信楚冲突,人
心是肉做的,他听了,心里也充满感动。
他知道这自己死而复生,大概只有傅咏欢是真情流露的欢迎他回家,其余的人根本不想他
回家,齐信楚运用了当家的势力巴结这些仆人,让他住在齐家反倒像个外来客。
一想起傅咏欢对他的热诚,他就觉得对傅咏欢有些愧疚;再怎么说,他对傅咏欢还是有点兄
弟情谊的。
虽然齐信楚坏了李大的好事,但是他也不愿傅咏欢被李大作践,既然钱已拿到,傅咏欢安然
无事是最好,他得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走近傅咏欢的房间,听见里头声声喘息,想也知晓他的药性正发作,齐哲怀正要回头叫总管
帮他备个女人解他药性,忽然听见傅咏欢高声大叫,他叫的名字让他脸色一僵。
「信楚、信楚……嗯……啊……信楚!」
「咏欢,我爱你。」
他再怎么少跟齐信楚说话,也认得出来这个声音是齐信楚的声音。
傅咏欢喜悦的娇音一边喘息一边回答:「我也爱你,信楚,我好爱你。」
两人的爱语声声入耳,齐哲怀气得差点想冲进去揍人。
傅咏欢竟跟他这辈子最大的仇人齐信楚在一起!
怪不得齐信楚要把大部分的家产给傅咏欢!
这两个人分明是联合起来诈他!亏他刚才还心头不安,对傅咏欢十分惭愧;想不到这两个人
不爱女子,竟私下有一腿的来诱骗他。
总管还说什么傅咏欢为了他跟齐信楚冲突,在他灵前哭得昏倒,全部是要让他心软的计策而
已。
这些人根本就是联合起来骗他的!
齐哲怀怒气冲冲的回到房间,气得踢坏桌椅,气怒之际,一条恶计上了心头。
他要让他们两人知道他齐哲怀不是软柿子,更要让傅咏欢知晓背叛他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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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信楚将傅咏欢抱到自己的腿上,傅咏欢岂肯在小厅里丢人现眼,推着他的胸口说:「不要
嘛,被人见到多羞人。」
「现在没人啊,况且好久没抱你了。」
齐信楚对他的疼惜怜爱全部表现在刚硬的脸上,傅咏欢心中欢喜的趴在他的肩头上。
这两个月来,齐家由亏转盈,齐信楚终于不必日夜操劳;自上李大的事件后,连齐哲怀行
事也乖多了,不再替齐家找麻烦,可说是风平浪静。
这些天齐信楚下江南谈妥了一笔大生意,虽然还未进帐,但是齐家一切已上轨道,有了一笔
这么大数目的生意,齐信楚不必再像往日一样早出晚归,所以他今日提早回来陪傅咏欢。
自从李大事件后,齐信楚怕齐哲怀对傅咏欢动手,便要总管严密保护他。
现今他回来了,见玉人如同往昔,忍不住要傅咏欢坐在腿上,献上甜蜜亲吻。
傅咏欢被吻得脸泛红潮,羞红着脸圈住心爱的人的颈项,喃喃诉说着这段时日家中鸡毛蒜皮
的小事。
齐信楚听了一会儿,打断了他的话。「这段时日,哲怀在干什么?」
傅咏欢道:「好像没干什么,继续天酒地吧,他常常出去。」
「最近有讨债的人上门吗?他有吵着钱不够吗?」
傅咏欢想了一下,自从李大事件后,他对齐哲怀心灰意冷,不愿再跟他见面,所以也不太清
楚他的近况。
「好像、好像没有。」
齐信楚脸色凝重,「他最近应该没天酒地,要不然李大的银子他早就完了,我看派个人
注意他最近在做什么吧,风平浪静有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傅咏欢低垂着头,「他再怎么坏,总还有点良心吧!我们非得防他防成这样吗?」
齐信楚在他颊上印上一吻。「咏欢,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哲怀为钱已经不择手段了,会
做出什么事,实在难以预料。」
傅咏欢想到李大的那件事,神情黯然的点头。
齐信楚忽然高声唤道:「总管、总管……」
家中一片死寂,齐信楚心跳加快了些,立刻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怎么家里这么安静?」
他刚站起来,齐哲怀就走到小厅门口跨步进来。齐信楚立刻把傅咏欢拉至身后,齐哲怀冷眼
看着他们亲热的模样,嘴里嘿嘿冷笑。
「齐信楚,你有病!傅咏欢长得是不赖,但是连个男人你也上得了他的床,我看你骨子里就
是贱!不过呢,这也难怪,谁教你是贱婢生的,自然骨子里就贱,不爱女人,就爱男人。」
齐信楚不想辩驳,更不屑与他一般见识。既然他跟傅咏欢两情相悦,这事迟早会被齐哲怀知
晓。
「还有你,傅咏欢,亏我把你当成兄弟,想不到你竟背着我跟这贱种眉来眼去!明明是个男
人,在床上叫得比妓女还浪,怪不得上妓院时,你一脸清高,说不定我跟妓女做那档事时,你盯
着我瞧呢,真教人作呕。」
齐信楚冷冷的道:「你有什么话对着我来,不必对咏欢再三讽刺。你不懂情爱两字,自然再
美的情爱在你眼里都是令人作呕。」
齐哲怀脸现怒相,随即又嘻嘻笑了起来,「你能对我撂狠话也只有这个时候了,再过几天,
你想笑也笑不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
齐哲怀手里拿着一个纸包扬了扬,他摊开纸包,一些粉末落在地上。
「李大送给我的一万两,我就拿来买这个。这个东西价钱虽贵,可是十分好用,我先找只狗
来试吃,看看毒性怎么样;嘿,还真不错,就跟卖的人说得一模一样。把它撤在水里,无臭无味
,刚喝不会有异状,每天喝一点,渐渐会觉得身体不适,继而会觉得胸口有点闷,大夫来看诊都
会说没病,一个月后就会忽然发病暴毙;谁也查不到我身上来,只会怪死的人身体不好。」
傅咏欢一听,身体摇摇欲坠。他这一个月的确有这样的症状,可是大夫诊断没病,他也以为
是自己思念齐信楚过度才会这样。
齐信楚声音紧绷:「你对谁下了这种毒?」
「对谁?哈哈哈,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乱枪打鸟!谁教齐家每个人都受你摆布,不把我这个
大少爷看在眼里。我放进齐家的水井里,只有我一早出去很晚回来,绝不喝齐家的水;你倒好命
,刚好我放毒那日你就去江南办事,今天回来连滴水都还没喝,但是傅咏欢可是天天喝,喝得他
肌肤多雪白漂亮啊!」
齐信楚再也听不下去了,恨恨的说:「你的心机这么歹毒,咏欢没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
样害他?」
「是他先对不起我,总管说什么他之前以为我死了,哭得多么厉害,还跟你起了许多冲突
,想不到你们冲突到了床上去!两人情话绵绵、浓情蜜意,分明是把我当白痴来耍弄,还要把我
的财产给傅咏欢,你们两人摆明是来诈我的,我当然饶不了他!我害不死你,但是……傅咏欢,
我非让他死不可。」
傅咏欢听到此,已经眼眶含泪。
齐信楚咬牙道:「他对你的确是这样,若是不信,你随便抓一个齐家的仆人来问,每个人说
的都会跟总管说的一样。我们发生感情是后来的事情,但是咏欢敬你的心一直没变,是你串通李
大才让他心灰意冷。」
「我管你说什么!总之傅咏欢活不过一个月了,但是我用一万两买的不只是毒药,还有解药
,你把所有的家产让给我,我就让傅咏欢活着。」
齐哲怀朝着傅咏欢阴狠的一笑。「不过啊……咏欢,谁会拿这么多财产来换你这条贱命呢?
我要让你看看齐信楚也不过尔尔,他没比我高尚太多!我要看你们窝里反,让你知晓你背叛我、
投向齐信楚的怀抱是错误的。」
「我签!我把齐家家产全部让给你,但是你如何证明解药是真的?」
齐信楚说话有条不紊,让齐哲怀得意的脸忽然一僵。
他干笑一声,「我有没有听错?你要把齐家家产全都给我,就为了换傅咏欢一条贱命?你知
不知道现在齐家有多少家产?你这一年多来为齐家又赚进了多少钱?你甘愿?你舍得吗?」
「我甘愿,我也舍得。」齐信楚声音平淡的说。
傅咏欢抱住他的肩头哭了出来。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爱对了人,也知晓齐信楚重视他甚于一切!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
的感谢上天,让他与齐信楚相爱。
「你疯了吗?这可不像你两个月前说要走,还可以带走你的所有,我连一文钱都不会给你的
。」
望着傅咏欢紧紧攀住齐信楚的肩头,彷佛他的肩头就是他强而有力的靠山,齐哲怀不懂自己
重新赢得了家产,为何会感受到一股从未尝过的挫败,甚至觉得他输给齐信楚这贱种太多?
「我们签字吧,我只要咏欢活着,其余都不在乎。」
齐信楚拿起纸张,开始落笔写下全部家产归于齐哲怀的文字,最后在落款写下了自己的姓
名,只在附注上注明要带走傅咏欢。
他踏上前,将那张轻如羽毛的纸递到齐哲坏身前。
「给我解药,家产全部归你。」
齐哲怀唇瓣抖动,梦寐以求的家产就在眼前,他死争活争就是要争得这一切,现今这一切就
握在手中,他怎么反而迟疑了?
当他抬起头看着傅咏欢时,傅咏欢望着他的眼神已如槁木死灰,甚至比绝望更加的死心。
但当傅咏欢转头看向齐信楚,眼里却盈满感动的泪水;那泪水顺着颊边流下,牵住齐信楚衣
袖的小手也紧紧握着,就像这一辈子他已经属于齐信楚,再也不可能投向他人。
齐哲怀心头那不舒服的感觉忽然扩大了千百倍,像针在扎一般疼痛不已。
他大吼:「我不相信,这合同一定有鬼!我不相信你会为了傅咏欢这么做!谁会替别人做到
这种地步?根本就不可能。」
齐哲怀抢过合同,里面条文写得清楚明白,不可能搞鬼;他看了好几,找不到任何陷阱。
「解药快拿来。」齐信楚大喝。
齐哲怀一脸受挫的从袋中拿出一小包纸包,「每日服用一小匙,这里刚好是七日的分量,七
日后就不药可愈。」
傅咏欢看到真有解药,才明白齐哲怀真的打算害死他。他崩溃的大哭出声,指着齐哲怀却哽
咽得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齐信楚拿过解药将他抱起,跨出了门口,在跨出之际对齐哲怀道:「家产你已得去,仆人都
是齐家的家产,你没必要毒害他们。他们不是受我摆布不理会你,而是你作法蛮横,一切都是你
自找的。」
「我没必要听你训话。」齐哲怀见他们此刻互搂,不由得放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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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信楚抱着傅咏欢出了小厅门,门前门后躺了一地齐家的仆人,他们昏睡在一旁,可能被齐
哲怀下药迷昏。
齐信楚摇醒了总管和小鸿,傅咏欢也哭着摇醒无忧。他们醒了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傅咏欢哭得几欲昏倒,他怎么也没想到齐哲怀会用他的性命要挟齐信楚放弃齐家,更没想到
齐哲怀竟然会狠心对他下此毒手。
他将他卖给李大已经十分过分,想不到他竟丧心病狂的下毒要伤他的性命,这是什么样的青
梅竹马,又是什么样的好兄弟?
「少爷,你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今天二少爷回来,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无忧一醒来
,见傅咏欢哭得像个泪人儿,吓得立刻扶住傅咏欢。
齐信楚将他紧按在胸前,让他痛哭发泄痛苦。
「走吧,咏欢,我们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要回来。」
傅咏欢推开齐信楚,转向跨出厅门的齐哲坏,他满脸泪痕的哭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哲怀你听着,我傅咏欢敢发誓这一辈子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之前误传死去,我与信楚冲
突再三,在你灵前哭得茶饭不思,险些跟着你死去,这些事齐家人人可以作证,你今日这样对我
、对信楚,我对你寒心至极,你已经不是我的好兄弟,你的心比毒蛇更毒。」
齐信楚将他再度按回怀里,不舍他为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伤心。「别再说了,他听不懂的。
」
齐哲怀将合同收进坏里,但是他的心口没感觉到欢乐,反而如重石压在心上,尤其是亲眼见
到傅咏欢哭倒在齐信楚的怀里,越看越是烦闷。
一旁的总管惊慌的问道:「怎么大家都昏倒了,咏欢少爷还哭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齐信楚不屑的把事情从头到尾简略说了一遍,总管听到后来,嘴巴不禁张开,老泪纵横。
无忧目瞪口呆的问:「那我们、我们也一样中了毒?」
「为了不闹出事来,他应该会帮你们所有人解毒。齐家的人若全都暴毙,官府怎么可能不查
他?所以你们应该没事,他要对付的只有咏欢一人而已。」
扶着不断哭泣的傅咏欢,齐信楚与他一起走出齐家大门;他身无分文,亦抛弃了家产,心头
却轻松许多。
傅咏欢为齐信楚感到心疼,他知他为了齐家付出多大的努力,齐家才有今天,不禁哭道:「
你为了我失去了一切。」
「我拥有你,就是拥有全世间;钱财可以再得,但是失去了你,世上就没有第二个傅咏欢。
」
傅咏欢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他心头太过感动,他知道齐信楚做了绝大多数男子绝不会做的选
择。
「我爱你,信楚,好爱好爱你。」
齐信楚握紧他的手,就像一生一世也不愿放开。他没用言语响应,但是行动已表明一切。
总管牵着自己的二子一女跟妻子也出了齐家,无忧跟小鸿也随后跟着。
总管道:「二少爷,我们都要离开齐家,大少爷给了我们解药,也叫我们滚,我们都要跟着
二少爷。」
「可是我们身无分文,养不起这么多人。」
「二少爷,齐家的事业你最懂,大少爷又不会管理,我们不如趁现在把一些店铺卖掉,就有
银两可使用。」
齐信楚一口否决总管的话。「不,为了齐家的钱已经闹得够久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对咏
欢不利,我不想让他再有借口针对咏欢乱来。」
总管随即默然,了解齐信楚的忧虑。
齐信楚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江南丝绸富商韩独古刚与我做了一笔大生意,这笔生意的合同
还在我身上,够我们吃穿一阵子了。而且他最近到京城发展,不如我们也上京城去吧!京城地大
人稠,一定有我们容身的地方;他十分欣赏我,也曾说过想与我合伙做生意,我们就去向他求助
。」
「嗯,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就跟你一起去。」
傅咏欢泪水稍停,牵着齐信楚的手便往京城的方向走去:走了百步,他回头观望着齐家这座
大宅,他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如今却心灰意冷的离开。
齐宅的大门微微敞开,齐哲怀走了出来。
傅咏欢的泪水再度滚滚流出。
齐哲怀忽然快步追了过来,大叫道:「咏欢,别走!你知道我不会加害你的对不对?」
傅咏欢掩住脸,转身不看齐哲怀,齐信楚伸手将他揽紧。
「咏欢,你回来吧,只要你继续留在我家,我们还是好兄弟。」
他一再呼唤,让傅咏欢的泪珠不断滚落。
无忧气急攻心,回头骂道:「大少爷,你的个性反复无常,我家少爷再住在这里,总有一日
会被你害死!你不用再叫了,少爷已经对你死心了。」
齐哲怀停下了脚步,因为傅咏欢再也不曾回头,他刚刚回眸看齐家大宅的那一眼充满了绝望
。
只见他侧脸望向齐信楚,泪珠滚落时,齐信楚就轻轻的为他抹去泪痕;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一
对璧人。
齐哲怀后退了几步,他恨极傅咏欢用这种眼神看着齐信楚。
「傅咏欢,你这陪侍男人、不要脸的下贱男人,你要跟我做兄弟?我呸!我看你有几分美色
,齐信楚才会跟你玩玩;等你年纪大一些,我看他就会一脚把你踢出门,到时候就算你来求我收
留,我照样一脚踹死你。」
傅咏欢走得越来越远,骂声也越来越小;身旁的齐信楚为他抹去最后的泪痕。
「今日哭过后,以后不准为这个人面兽心的人哭泣了。」
傅咏欢点头,他将脸靠向齐信楚的胸怀。
他知道就算失去了所有,但是他拥有齐信楚全部的爱。
而他也相信以齐信楚的才能,东山再起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最重要的是他们拥有彼此,跟视
若亲人的总管和无忧,他的人生已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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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傅咏欢一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齐哲怀还在臭骂,但骂声越来越小,骂到后来他已声嘶
力竭。
忽然,天空降下雨滴,他往上一看,天空无云,只是脸上遍布泪水。
「咏欢!咏欢!」
他疲惫的回头转向齐府,由于他下的迷药并不重,所以没多久就有许多仆人醒来,他们正围
在齐府门口看他,个个的目光既鄙视又不屑。
他是拥有齐家了,可是却失去了会用清澈、喜悦目光望着他的唯一那个人。
齐哲怀跌跌撞撞的进入家中,将怀里的合同看了千百遍,那张纸让他拥有全部,也让他失去
所有,更把傅咏欢推进齐信楚的怀抱。
「傅咏欢,你这下贱的男人,贱到了极点!我诅咒你这不识相的贱人,只有齐信楚会要你,
没有人会要你的。」
伴着谩骂声的是满室的空虚无奈,跟齐哲怀痛哭的声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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