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诅咒 By 林染
楔子
月光幽幽的笼罩著森林,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月光下轻念咒语:“伟大的赫拉女神,我向您祈求文纳森海尼普专一的爱情!他将会爱我,娶我,我将会成为他的妻子,并为他生下孩子,作为交换,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她咬破了手指,把自己的血滴在手中的戒指上,那是母亲传承给她的红宝石戒指,古典的玫瑰纹布满整个环圈。戒指上早已缠绕著一根长长的头发,也被另一滴血液侵染过,玫瑰纹的凸道变成了暗红的颜色,加入新的血液时,立刻发出刺目的光芒。
一道同样耀眼的光芒从月亮上洒下,与戒指发出的光芒相互交合,女子高举著戒指戴上了它,以梦幻般的表情感谢神的允诺。就在她最快乐的时候,远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从四个方向完全包围了她。带著红光的火把和男人们的吼叫声都快速接近了。
“抓住她,烧死她!斩下她的头颅……”
并没有显得太惊恐,也根本没有想要逃离众人的追捕,女子W丽的面容上甚至浮起幸福的微笑,“代价……已经要付出了吗?文纳森,我不会後悔!你必将爱我,娶我……我会为你生下聪明的孩子,在我的愿望达成之前,你的时间将会永恒停止。”
邪恶的女巫毫无抵抗的被男人们抓住,押往附近的城镇中执行火刑,当她被动弹不得绑在型架上点火焚烧时,城堡里远远观望的两个男子正在面无表情的对话。
“就是她刺伤了你?胆子还真大……不过还真算个美人儿,你竟然一点也不怜惜?”
俊美冷酷的男子优雅的抬起下巴,“她不是个女人,而是一个会魔法的女巫,即使不算上对我的冒犯,以她的身份就理应死。”
“传说女巫可以复活哦……也许她会向你复仇。”
“哦,烧死她之後,我还会让人斩下她的头颅碾碎。据说只要这样,她们就无法复活了。”
“……文纳森,你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夥。”
“多谢夸奖。”
在身体被燃烧的痛苦中,女子努力抬头看向自己恋慕的男人,手中的戒指也仿佛燃起了血色的火焰……
很快,她的生命之火就熄灭了,变成一堆烧焦的骨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指骨上脱落下来滑入地面,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即使是已经被烧死的女巫,还是没有人愿意随便碰触,只有执刑者忠实履行著自己的职责,斩下了头颅的部分带走。
旁观的民众也都逐渐散去,只剩下两个被雇佣的贫民战战兢兢的清理刑架,其中一个人脚下踩到了什麽东西,被差点绊倒,恨恨的飞起一脚踢走了那颗小石子。
这一脚把它踢出了好几米远,然後继续顺著那股力量滚动,最终滚进了路边一堆不起眼的小草丛里。
几天之後,天上下起了大雨,草丛被淹没,泥土变成了泥水,裹著所有脏污和干净的东西流动。再过了几天,阳光开始暴晒,干巴巴的泥土裂开了大缝……就这样周而复始,不断循环,这个小小的东西在大自然的冲刷之下逐渐回复了本来的面貌,终於在很多年以後落入一个贵族的手中。
然而,这个被诅咒的戒指似乎带著某种魔力,得到它的贵族当天就被叛变的民众愤怒的压上断头台。他的妻子收藏了这个戒指,迅速逃离了宫廷,并用畏惧和崇敬的心情为它配上了一个美丽的盒子,不敢戴上它也不敢再看到它。三天之後,这个女人也被一场世纪瘟疫夺去了性命,戒指从此不知所踪。
沧海桑田,风云变换,在历史的长河里也都只是短短的瞬间,好几百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二十一世纪,二零零七年的春天,某国私人农场。
大型自动化耕土机不知疲倦的前进耕耘著,驾驶著它的农夫反而累了,停下机器,从驾驶室走出来享受田里的微风。并不猛烈的阳光下,他悠闲的走动了几步,突然盯著田地里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出神。
应该是耕土机翻新泥土的时候挖出了这个小小的盒子……它看起来是金属的,上面有著古典的纹,农夫弯腰捡起这个沾满泥土的小盒子,用自己的衣袖把它擦拭干净。只是简单的擦拭,它就熠熠生光,仅仅这个盒子也是非常精美的艺术品和古董了。
农夫颤抖著手指打开盒子,里面躺著一个美丽夺目的红宝石戒指,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它肯定很值钱。戒圈上凸起的纹似乎是暗红色的,带著不详的预示,但这不能阻止他尝试戴上它的欲望。
他努力试过了每根手指,没有一根可以戴得进去,最终只好沮丧的把它放回盒子里。下班後回到家,他兴致勃勃的给它拍了很多照片,放上了自由交易的网站。
仅仅二十几个小时之後,它就被一个神秘的买主以极为惊人的价格标走了。
玫瑰的诅咒1-2
正是黎明来临之前的一个小时,路上几乎找不到行人。庞大的垃圾车行驶在黑乎乎的马路上,只有车前灯照亮了前面的路。
这个贫民街区的路灯已经坏了很久,一直没有解决,坐在驾驶室的男人小声咒骂著脏话,打著方向盘准备将车开进转角。
正在转弯的时候,街角突然飞快的跑出一个人来,他吓了一跳,急忙踩下刹车,那个人应该没有被撞到,但还是吓得摔倒了。他连忙拉开车门跑下去查看,地上的男人已经爬了起来,他好心的问了一句:“怎麽样,没事吧?”
“……”被撞倒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长著一副下再见绝对认不出的普通面貌,而且完全不理会他的关心,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跑,奔跑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怔怔的看著那个家夥的背影,摸摸头返回车上,这应该算运气很好,那家夥看来完全没有受伤,也没有要求任何赔偿。
虽然好像有点怪怪的,但他懒得想太多,直接发动大车稍稍後退,再向著刚才那个拐角转弯。还没完全转进去,眼前一,又一个人影突然跑出来,他再被吓得踩下刹车,从窗中伸出头一阵臭骂。
“神经!一个还不够!你们吃饱了撑著!要自杀也别害我!”
站在车前的人肯定是个男的,身材很高,头上还戴著色的帽子。这男人似乎听见了他的臭骂,脚步轻盈的走过来,虽然速度很快,但动作非常好看,开口的声音也优雅而低沈,“请问,刚才那个人往哪边去了?”
“……你是谁?我为什麽要回答你!”看见黑天戴墨镜的人就不是很爽,那口音也怪怪的,似乎不是本地人,露在衣袖外面的手腕异常白皙,让人想起电影里面的吸血鬼,高大的身材和帽子下面露出的一点金色发丝,更让人感觉安全威胁,垃圾车里的男人防备的瞪著车窗外。
“真没礼貌!”高大的追踪者不再装斯文有礼,一把拉开车门将男人拽了下来,一拳打在他腹上,“说!”
“……我不知道!”痛得直不起腰,男人开始怀疑眼前这家夥是什麽不法分子,搞不好是正在锁定目标的杀手,他额头渗汗,但还是没有开口,对方压迫感极强的眼神即使隔著墨镜也十分恐怖。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西方人种,墨镜之下的鼻梁挺直俊逸,上唇很薄,下唇丰满,唇角微微上勾,仿佛带著冷酷的笑意。脸上露出的皮肤光滑细腻,白得几乎透明,让人再一想起吸血鬼……就算看不到眼睛,这也肯定是个大美人,而且绝对不是什麽好人。
对方藏在墨镜後的眼睛盯了他片刻,嘴唇紧紧抿成一线,随後极为轻蔑的低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币丢在他身上,再转身快速走开了。动作还是匆忙而优雅,这他不再觉得好看,而是对著那家夥的背影狠狠骂了几句,才把身上的纸币拿在手上细看。
是欧元……为数还不少,对於生活贫困的他来说,也算个不错的补偿。还好,没有被白打……也并没有出卖那个被追杀的倒霉蛋的行踪,他对这段小小的惊心遭遇还算想得开,继续返回车上完成先前的工作。
车子慢慢开进小巷,刚才那两个怪人都是从这边跑出来的。最近的一个垃圾桶旁边居然堆放著好多零散的小袋子,他咒骂著那些不守公共道德的家夥,走下车整理它们。
气味肯定是不太好闻的,能照明的也只有车前的一点灯光,他一袋一袋把零散的垃圾袋扔上车,动作快捷而熟练。扔到第六、七个的时候,他手心里感觉被什麽划了一下,低头一看,垃圾袋里竟然有冒出头的碎玻璃瓶,掌心划破了一道小口子,血珠迅速的渗了出来。他痛骂一声,把那袋东西小心的丢上车,随後摁住掌心的伤口。
这早已是家常便饭,垃圾袋里的东西总是千奇百怪,他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把余下的垃圾袋也陆续丢上车,小袋子理完,就可以用车子清理旁边的大垃圾桶了。伤口清洗是下班回家才能干的事,清洗完,擦点药,好好睡一觉,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他的身体一向都很强健,连小病都没怎麽生过,这是贫穷的生活里最幸福的事了。
有个袋子早已被先前那个玻璃瓶刺破了,里面的东西都露出了一半,很多废纸团滚了出来,他叹著气把它们塞回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手指触到了冰凉的金属质感,在一堆废纸团的包围中,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精美的盒子。
仅仅是一时的好奇,因为它实在太美了,任何人看到可能都会打开它瞄一眼,外面的盒子已经这麽漂亮,装在里面的又是什麽呢?
当然,不属於他的东西他不会去贪婪的占为己有,但这个东西是别人扔掉的垃圾吧?先看一眼好了……也许只是个被人扔掉的盒子,里面什麽都没有也说不定。
盒子缓缓打开,耀眼的光芒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是一只美到难以形容的戒指,即使并不是真正的红宝石,也足够令人为它细腻的工艺而屏息。玫瑰纹密密麻麻缠绕著整个环圈,硕大一颗红宝石占据中心的位置,从没戴过任何戒指的男人小心的抚摸了它几下,掌心本已停止流血的伤口竟传来一阵灼热感。
血珠再渗了出来,顺著玫瑰纹的凸道蔓延整个环圈,戒指发出一道刺目的光亮,男人被那道妖异的光芒吸引和蛊惑著,不由自主把戒指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套。尺寸似乎小了一点点,戴到指头的三分之一就下不去了,但男人稍稍一用力,戒指又整个滑了下去,不大不小正好与手指贴和。
几乎是同一瞬间,心脏的部位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心跳陡然间变得很快,兴奋、愉悦、痛苦、快乐……过於复杂的冲击让男人无法承受,使劲捏著那个戒指往外拔。可是……无论用多大的力气,戒指就像在他的手指上生了根,指头都被弄得很痛了,戒指还是没能拔下来一点点。
可能是本来就有点小,戴进去就拔不出来了。男人烦恼的想著,还是下班回家了再慢慢把它弄下来。以他的身份和收入,戴著这麽个玩意实在不适合,还是先找地方鉴定一下它的真假,再决定要不要交给警察。如果是假的,就可以确定是人家丢掉的了。
玫瑰的诅咒3-
甄帅决定暂时不管手上的这个小玩意儿,仍然老老实实做完剩下的工作,天色大亮才回到家。
除了姓名有点搞笑的华丽,他整个人都平凡至极,甚至有的时候,他会恨自己的父母给自己取了这样的名字,可是据说他在婴幼儿时期确实很好看,差不多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长大之後就越来越普通,除了五官还算端正,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有点的地方。
职业……嗯,开垃圾车;性格……暴躁易怒,容易跟人吵架,胆子却又不是特别大,体能也并不是特别好,身高跟传统意义上的帅哥相比起码差上两级,女性经验……至今是零。
他想,可能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他了,这种脏兮兮的工作和满嘴不太文雅的脏话,他从来不知道怎麽去追求一个女孩子,往往是还没有说话,对方就已经远远躲开了。身上垃圾的味道再怎麽频的洗澡也没法完全清除吧,光是这一点,对女孩子来说已经是致命的。
偶尔会这样小小的伤怀一下,但总的来说,甄帅还是一个乐天派,凡是有烦恼的事情发生时,他总有著懒得思的天赋,这一点让他得益良多,比其他爱发愁的人快乐的多。
比如睡觉之前,他也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把那个戒指拿下来,什麽肥皂水啊、润滑油啊之类的,手指都弄肿了,还是没有一个办法能奏效。最後,他就筋疲力尽的放弃了,懒得再去考虑这件事。反正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好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做梦了。梦里出现了一张很漂亮的脸。
说漂亮还太不够,他不知道怎麽形容那个美人的眼睛,像翡翠的碧绿,然而也带著一丝冷酷和邪恶,华丽的金发披散在肩上,腿长腰细,红唇饱满,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大美女还要性感,搞得他在梦里都差点流口水,还要以为自己变成了同性恋。难道他其实有这个倾向,只是还没有显现出来?在梦里被自己吓到的甄帅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可还是不行,那个美人在对他笑……他有点受不了,只好再敲自己的头。一下、两下、三下……敲成了惯性,反正也不怎麽疼。
声音越来越大,一直连续响起,他终於醒了。侧耳一听,好像是有人在敲他一的门。他意识不太清醒的走下床,看了一眼墙上的锺,才不过中午十二点多,是谁这麽早找他?
他挪著脚步去开门,嘴里也应著声。打开门之後,门外是一张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又认不出来的大众面孔。
“……你很眼熟,来找我的?”
对方惊异的看了他一眼,推开门走进来,“才不到十个小时之前,我们见过!”
“……”甄帅看了对方半天,终於想起来了,“啊,我记得了,我差点撞到你……你怎麽知道我的住址?还有!”
他想到对方可能是来找他索取赔偿的,结结巴巴的企图解释,“我并没有撞到你……是你自己……突然跑出来……当时……当时你也没报警,也没找我私了……”
“我不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甄先生。”对方进门之後并没有坐下,双眼一直盯在他的手上,表情充满欣喜和激动,“果然在你这里!我是来要回这个戒指的!当时有人在抢劫我,我只好把它放在垃圾桶旁边……後来我回去翻找,垃圾已经被收走了,所以我找到了你工作的地方……他们给我这个地址,说这一班是你的。”
“啊──”甄帅并不太聪明的脑袋也完全能理解这个人说的话,原来当时对方确实被人追著,怪不得……要把值钱的东西藏在什麽地方。但是,为了确定,他还是稍稍谨慎的多问了一句,“东西是你的,我当然愿意还,你藏起它的时候,是用什麽东西装著的?”
对方急迫的靠近他,双手相互搓动了几下,但不得不努力冷静的描述,“它外面有个漂亮的金属盒子,我把它们跟废纸团放在一起,用一个黑色垃圾袋装著,丢在垃圾桶旁边……因为那里已经有很多类似的垃圾袋,我才这样伪装它,希望不会被人发现。”
“嗯……没错了!”这下应该放心了,这个人真的是戒指的主人,他有点好奇的询问对方,“凌晨四点多耶,你怎麽会随身带著这麽贵重的东西去藏起来?那个抢劫犯也蛮厉害的……刚好碰到你。”
对方犹豫了一下,脸色变得强硬,“这个与你无关,甄先生,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好。”
“啊……我可没别的意思!你以为我是什麽人啊!”甄帅很尴尬的涨红了脸,也许是越贫穷就越在乎自尊,对方这种防备的态度明显是小人之心,害怕他对这个戒指打主意吧。虽然知道对方这样想是理所当然,他还是阻止不了自己愤怒的反击,“有钱人了不起!我才不会贪你的东西,马上就还你!”
手指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了,他使劲把那个戒指往下拉扯,可是……跟之前一样,完全拉不动,指骨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呲牙咧嘴,但他还是不愿放弃。
对方皱著眉看他的动作,似乎不太相信他在用力。他著急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好把手伸给对方,“你来拔!真的拿不下来!我之前就试过,连润滑油都用了,还是拿不下来!”
对方也用力拔了几下,戒指仍然纹丝不动,总算相信了他没有说谎。然後,他们一起用了好多油性或液态的东西来辅助,两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直到一个小时之後,戒指还是牢牢戴在甄帅的手指上。
两个人已经把厨房浴室里能尝试的东西都试完了,甄帅的手指实在又痛又肿,提议先休息一会再去医院好了。而对方还在扫视厨房里所有的物件,看看有没有什麽工具可以再试试的。当他的视线落在刀架上时,失望的眼神再变得狂热起来,“……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甄先生。”
“……什麽办法?”甄帅小口的喘著气,在水喉下洗手,并没看到站在他身後那个男人此时的动作。
“请你把手指伸出来,我要切了它。”男人十分礼貌的对他说。
“啊?你说什麽?切……我才不要!”他飞速转过身,男人手上的刀泛著冷冷的寒光,他畏惧的往後退了一步,身子却抵在洗碗池上。
“对不起……我会好好赔偿你的。我很有钱,是专门收集女巫遗物的收藏家,相信我,这笔生意你很划算……”
“救……救命啊!”看著对方高高挥起菜刀的手,甄帅勉强躲过了第一下,推开对方夺门而逃。
他完全没有想要抢过那把刀,也没想到对方未必能打得过他,在看到对方眼神里那种疯狂的激烈渴求时,他的心里就已经只剩下恐惧。只要远远逃开……然後找个电话报警就好……他可不想为一个戒指失去手指,甚至失去生命!
玫瑰的诅咒5
总算三两步跑到客厅,他用力拉开大门就往外跑。
身後那个恐怖的家夥也随之追出来,电梯指示灯显示马上就要到达这一层了,他一边发抖一边狂按电梯钮,“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戴著墨镜的男人站在门内,正做出抬脚跨出的动作。甄帅登时就吓得僵住了──那个抢劫犯?
与此同时,身後追著他的家夥也发出一声惊叫,立刻跑向楼梯所在的方向。电梯里的男人却看也没看那边一眼,而是僵直著身体站立不动,墨镜下的双眼死死盯著电梯门口的平凡男人,并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似乎有一阵诡异的电流穿过他们两个人的身体,戴著墨镜的男人整个震动了一下,不由自主俯下头想要亲近眼前这平凡无奇的家夥。
对方的力气非常大,甄帅的手腕感觉到一阵剧痛,还没细想那阵电流是怎麽回事,整个身体都被拉得紧贴住男人的胸膛。
这似乎是……一个热情的拥抱?甄帅努力挣扎起来。
对方完全无视他微弱的挣扎,干脆把他整个人横抱起来,脚步极快的走出电梯,走向眼前最近的一道大门。不是别家……当然只会是甄帅刚刚跑出的、自己的家。
冲进门内就一脚踢上大门,男人动作粗暴的把甄帅狠狠摁在沙发上,嘴里发出低低的赞叹,“……你真美!”
甄帅欲哭无泪,一边发著抖一边回以暴烈的骂声,“美个屁啊!我一个大男人!你滚开啦!”
听到这句极不文雅的臭骂,男人完美的下巴似乎绷紧了,动作也停滞了一下。可随後他就摇了摇头,再俯下身重重压在甄帅的身上,“我喜欢你……我会爱上你……嫁给我吧……”
一片手忙脚乱中,他毫无抵抗之力的被对方一口亲在嘴上。可怜的甄帅咿呜不清的拍打著男人的身体……太意外了!太危险了……这个男人不但是抢劫犯,还有可能是个丧心病狂的强奸犯!
想著这个的甄帅快要歇斯底里了,趁那个人的舌头没伸进来之前,双手在对方脸上一阵乱抓,终於,对方脸上的墨镜被他打掉了,帽子也掉落在地上,看到对方完整面貌的他彻底愣住了。
梦里看到的美人,活生生压在他的身上,身体里立刻窜起一阵又酥又热的渴望。完蛋了……自己真有那个倾向?脑子里乱糟糟的,挣扎得也不怎麽勤奋了,对方灵巧的舌头马上探进了他的口腔。
啊……为什麽舒服得浑身发软呢?这明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还是危险的匪徒!应该是病了吧,还是被什麽巫术附体了!
反正这样不行,即使快感很明显也不行!自己是不是同性恋都还没有搞清楚,何况这只是个陌生人而已!甄帅再开始挣扎了,不但要对抗那男人超大的力气,还要对抗自己的欲望,真的是很辛苦,成效也并不太大。
已经是春天了,他身上的睡衣很薄,对方本来还在解他睡衣的衣扣,被他死死护著不放之後,干脆用力两边一扯。
“嘶”的一声,睡衣就变成了两块布。甄帅正目瞪口呆的抓著那两块睡衣的残骸,男人转而攻克他的睡裤,又是“嘶”的一声……他身上就只剩内裤了。
玫瑰的诅咒6
甄帅正目瞪口呆的抓著那两块睡衣的残骸,男人转而攻克他的睡裤,又是“嘶”的一声……他身上就只剩内裤了。
“啊啊啊──色狼!滚开!”甄帅赶紧半跑半爬的转身而逃,这样正好便宜了身後的男人,对方此时想到的只有一个字──“性”。
男人眼中所见到的臀部是那麽窄翘诱人,整幅小巧的骨架也无比的性感,只想完全化身为野兽与之交合,其他什麽都想不起来了。
“别跑,亲爱的……我会对你负责任的,我会娶你!”男人喃喃说著恶心的情话,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在了他的身上,他好清楚的感觉到内裤一下子就被扒掉,然後两条腿被迅雷不及掩耳的分开……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某个硬梆梆又滚烫烫的物体已经使劲在他臀边磨蹭,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就像有了自我意识,还企图向那个淫秽的东西靠近。
“不……不行啊!”身体完全软掉了,一点挣扎的意愿都没有,只有脑袋还留著清醒的认知,极力拒绝身体的不合作。
“宝贝,亲爱的……你太美了!”那禽兽还在说著恶心的话,胯下膨胀到巨大的男根用力插向窄小的洞口。
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令甄帅的身体也清醒起来,不再有任何快感,但是他绷紧的身体也无法阻止男子的侵入。尝试了好几,还是不能顺利的整根插进去,男子怒意勃发的抽身而退,把身下的“宝贝”抱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脚步直冲浴室。
在经过浴室的门口时,甄帅咬牙切齿用手扒住那扇门,同时对那个禽兽晓之以理,“混账!你这是犯罪!你会坐牢的……你会被砍头!我们这里是有死刑的!”
“……亲爱的,你发怒的样子也这麽迷人!”美丽的禽兽碧绿色的双眼中快要泛起心形泡泡,专注的夸奖著怀中的男人。
被这样的眼神看著,任凭谁也会眩晕……对方趁著甄帅头脑发昏的那一瞬,干净利落的把他抱进了浴室。
“啊──”在发自男性的凄厉惨叫声中,一幕令人发指的犯罪场面迅速上演了。
受害者坚持这是赤裸裸的强奸,可是没痛几下,身体就开始舒服了,莫名其妙的快感不知是怎麽产生的,比起被对方这样压在底下狠很进入,他更伤心的是自己竟然乐在其中。
只不过用了一点橄榄油来润滑,他那个窄小的地方就能完全容纳对方巨大的凶器,而且还紧紧吸附著,甚至主动扭动臀部去迎合,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他恨不得昏过去算了。
难道自己的血液里天生就有淫荡的成分?好像不太可能……直到被这禽兽抱进浴室之前,他还是在室男啊!
玫瑰的诅咒7
简陋窄小的浴室里充满淫靡的气味,两具赤条条的男性身体紧抱在一起。
甄帅认为自己是在挣扎,但看起来好像是不舍得对方退开一样,双手都抵在那男人雪白的胸膛上,而且不歪不斜,掌心刚好抵住那两个小小的红点。他无意识的举动让对方发出销魂的呻吟声,更加卖力的刺进他的身体,还用性感的声音一直夸赞他技巧高超。
气喘吁吁的甄帅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他努力想要正确的表达自己的愤怒,发出的声音却又软又媚,“你……你滚开……呼呼……啊……唔唔……”
完全像是在喘息的话语让对方轻笑,干脆俯下身吻住他不老实的嘴,双手扣住他的臀加速撞击。
在这番凶猛的攻击下,他再也发不出意思清楚的声音了,好一阵节奏强烈的震颤中,埋在他体内的凶器更快更的反复进出,最後,他听到那男人发出了一声难以自抑的低吼,“啊……我爱你!”
“……”甄帅发誓他其实想要破口大骂,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当这三个恶心的字眼蹦进耳朵里,他一直挺翘著的部位也被那男人握著爱抚,几乎只用了几秒锺的时间,他就丢脸的一泻而出。同时他的身体缩得很紧,那男人闭著眼静止了一下,还是没有能忍住,竟然在他里面就喷发出来了,甄帅脑子一昏,真想杀了这个家夥。
发泄过後是微微的虚脱和恶心,甄帅现在觉得自己变得清醒了。他使劲去推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滚开!变态!强奸犯!”
男人满身的汗水都还没干,神智却也似乎清醒了,睁开眼看了看身下的人,俊美性感的脸立刻浮起的厌恶,“……你是谁?天,你对我做了什麽?”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强奸犯!”甄帅用力一拳打在对方身上,还要打第二拳的时候,被对方一把捏住了手腕。一阵剧痛夹杂身体被施暴过後的酸疼疲惫,如果自己是个女人,他早就哭起来了。但问题是他并不是女孩子,所以他只好强硬的瞪著对方,“明明是你对我干了什麽!你敢做不敢认?反正我也不想跟你多说……我要杀了你!”
“……杀我?就凭你?你竟敢冒犯我尊贵的身体,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将你死。”对方傲慢的审视他一身的狼狈和并不太美的脸蛋,唯一有兴趣的竟然是他手指上那个东西,“哼,把这个戒指给我,我就饶你不死。”
“王八蛋!抢劫犯!强奸魔……”甄帅彻底愤怒了,也不顾自己目前虚弱的状态,使出浑身力气就要跟对方死拼。对方显然极为鄙视他歇斯底里的反应,毫不留情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随後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再来试图拔下那个戒指。
还是跟之前一样,不管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拔,戒指都像在他指头上生了根。
十几分锺过去了,男人累得额头冒汗,脸上的表情仍然没什麽变化,甄帅的手指却已经被男人整得快要废掉,比起已经被强暴的事实,保住手指才是最现实的需要。
玫瑰的诅咒8
“别……别砍我的手指……”还是赤裸裸躺在浴室地上的甄帅气若游丝。他觉得自己会被对方杀害。
“……”对方还是那副不屑和厌恶的表情,除了碰他那根手指,根本不愿意接触到他任何部位。
三十分锺过去了,男人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图,高大的身躯站在他面前俯视他缩紧著身体的凄惨模样,俊美如雕刻艺术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这实在太恐怖了……甄帅觉得这男人应该是在想著怎麽理他的尸体。他的手悄悄放在了一大瓶沐浴露旁边,只要有机会就赶紧反击。
那男人来回踱了几步,突然表情困惑的站住不动了,那双美丽又邪恶的眼睛盯在了甄帅的裸体上,喉中发出近似喘息的声音。随後男人摇摇自己的头,神色震惊的往後退了一步,双手抱著头低骂了一句什麽。这诡异的表现使甄帅更加警惕,手牢牢抓住了那瓶沐浴露,男人却完全没有看到他手的动作,视线只锁住他平凡无奇的脸。
“好美……我爱你……亲爱的,我要娶你为妻……”男人表情古怪的说著这些话,还是放下了抱著头的手,整个人就像中了魔一般,慢慢走近他蹲了下来,望著他的眼神从先前的冰冷变得火热。被这种眼神望著,甄帅觉得自己又要晕了,但刚才那些他可没忘记!再给这男人强暴一,说不定真的会死,他可不想死得这麽惊悚!
男人的头靠他越来越近,饱满迷人的嘴唇已经要吻上他的,嘴里呼出的气息都仿佛带著某种性感的香气,甄帅的身体也立刻有了反应。太太太奇怪了!这绝对不正常……对一个刚才还强暴过自己的男人发情,只要他还是一个人就无法接受!
“砰──”沐浴露的瓶子准确无误砸在男人头上,一缕鲜血从男人的发际慢慢流了下来。男人身体晃了晃,偏头倒在了浴室的地上。
甄帅看到那鲜红的血液,也不禁慌神起来,他虽然性格一直被人说暴躁凶狠,但实际上连个小动物都没有伤害过。只有短短一线犹豫,他就决定救助这个被自己打伤的强奸犯。他飞速套上自己的内裤,伸手粗鲁拍打男人精致的脸蛋。
“你没事吧?喂!喂!睁开眼睛,说句话!”
男人闭起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碧绿色半透明的瞳仁仍然邪恶又动人,“……好痛……哦,美人……是你打伤我?我不怪你……扶我去床上休息一下。”
“还好……”甄帅总算放心了,还能说这麽多话,看来没事,“你本来就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太过分!还有,不准再叫我美人,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还是要杀了你!你别以为你会没事!干了这种事,还想我放过你,门都没有!”
甄帅一边狠狠怒骂著,一边吃力的扶起男人高大的身躯,两个人几乎是半爬进了甄帅的睡房。
“我给你拿药水来!”甄帅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男人平整的放在床上,然後恶声恶气的丢下这句话就要转身。
“等等……”男人从他背後伸手一勾,甄帅就整个倒在床上了,男人顺势压在他的背上,“再来一……你好香……我都忍不住了……”
玫瑰的诅咒9
“啊啊啊……”甄帅头皮发炸的大叫起来,“你是发情狂吗!变态!滚开啦!”
男人即使受伤了,力气还是大得惊人,不管他怎麽躲避挣扎,总能轻而易举钳制住他的四肢,似乎是练过某些专业的近身搏击术。
甄帅手忙脚乱的挣扎了一会儿,再被那家夥得逞了,带著伤的男人嘿咻嘿咻的劲头一点也没有减低,照样把甄帅做得又爽又恼,心里想著自己会死掉,最後身体却能高潮到昏过去。
等甄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自己家里了。他躺在一辆很大很豪华的房车里,身上随便裹著一条被子,那恐怖的发情男正坐在他对面,表情冰冷的看著他的脸。
男人的装束已经全部换过,身上穿著很古老的欧洲贵族式的衣服。服饰非常华丽,袖口还有边,让那男人看起来像个高贵的美女。但甄帅只有害怕和不解,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就是这个看似美女的家夥,闯去他家,强暴了他,两!而且现在……还绑架了他。
“你到底是谁!还想对我做什麽!放我走!”甄帅勉力压制著颤抖,瞪著对方义正词严的开口说。
“你这种下等贱民,不配知道我的身份……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麽人?跟那个女巫是什麽关系?竟然能够让诅咒生效,从你手上也拿不下她的戒指……噢!一想到我竟然碰了你,我真是想吐!你这种丑陋的男人……诅咒一破除,我就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你说什麽?你他妈哪个见鬼的地方冒出来的野人!还贱民呢,我是你祖宗!妈的!”甄帅愤怒到无视对方杀死他的宣言,直接指著对方破口大骂,自己是疯了才会想要帮这个强奸犯和精神病患者上药,结果害得自己又被强暴了一,还被绑架了……
男人表情完全不动,但动作快得像鬼一样,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冷冷的说,“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服从。如果还敢这麽无礼,我会一直惩罚你。”
甄帅不可置信的抚著自己的脸,“混账!禽兽!妈的!”
“啪──”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甄帅的脸和嘴都有些肿了,嘴角也流出了少量的鲜血。那无耻的匪徒十分暴力,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要硬碰比较好,但就是忍不住心里的激愤。又被强暴又被虐打,他到底做了什麽才应该遭受这种际遇?
“王八蛋!强奸犯!绑架犯!你会被判死刑!就算你杀了我,你也不得好死!”
这一男人更加野蛮,干脆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用力之猛让他当即痛昏了过去。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後的声音,是男人以不屑的声调发出的冷哼。这真的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罪犯……完全不会把他当人看。他迷迷糊糊的想著,知道自己一定要寻找机会逃跑,否则……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醒过来,他早已不在那辆车上。
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他的眼睛被蒙住,四肢也被牢牢绑住,连嘴也被塞得紧紧的。巨大的恐惧感令他努力发出微弱的声音,也尽量尝试移动身体。
他觉得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坐著,身前似乎有人的样子,面前有一点黑影在闪动,他拼命把身体往後缩。
玫瑰的诅咒1
他觉得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坐著,身前似乎有人的样子,面前有一点黑影在闪动,他拼命把身体往後缩。
对方拿掉了他嘴里塞著的东西,随後以非常机械化的声音对他说,“我问,你答,否则结束对话。同意就点头。”
他当然使劲点头,这应该不是那个发情狂禽兽,虽然可能是那个男人的手下,能够不跟那男人相就是万幸。
“你叫什麽?多大?简单说你的家世,经历。你认识任何非你本国的人吗?那个戒指跟你到底什麽关系?”
“呃……我叫甄帅。二十五岁。我家世没什麽可说的,就爸爸妈妈,我。我工作之後就跟他们分开住。我不认识任何外国人,那个戒指……我也莫名其妙!我之前都没见过啦!就那天在垃圾桶捡到,那个男人说是他藏在那里的,结果被我捡来,他又跑来叫我还他,但不知道为什麽,拿不下去,怎麽弄都不行。最後他要砍我手指,我当然就逃了!然後就遇到你的主人,那个抢劫犯强奸犯禽兽不如的家夥!”
他起初的声音还很冷静,有点颤抖,後面越说越快,委屈和愤怒都让他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种厄运真的不应该降临在他身上,他跟那个鬼戒指真的一点关系也没!
“好了!上句你要收回!任何人都不准诋毁主人。呃……我去向主人转告,他自然会判断你所说话的真假。”
那双手又拿起布条塞回甄帅的嘴,任他怎麽躲闪,还是被强行禁制了说话的权利。
“呜呜……呜呜……”甄帅又被留在了无边的恐惧和黑暗之中,身上也一阵一阵的疼痛著。被那个发情狂强暴两,暴打一顿,不但到现在还没休息过也没进食过,还被这样惨无人道的绑在黑暗之中,这种非人的折磨实在令人发指。他在心里狠狠发誓,只要能够逃得出去,他一定不会放过这只禽兽!长得美有什麽用,可惜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独自呆著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他觉得自己被关了好久好久,不断期待著有人来救他,释放他。可是,周围只有黑暗和静寂,他的精神越来越紧张,已经快要断裂了,他想,再这样下去迟早他会被弄疯。
从无数的希望到可怕的绝望,他都以为自己真会被这样一直关到饿死,才听到有脚步声再响起。几乎崩溃掉的精神总算振奋了一些,报复什麽的现在根本不会想到,他现在只想著一件事:如果不再这样对待他,他什麽都可以忍受。
这来的人脚步声非常轻,他直觉的知道就是那个变态美男子。两种极端的情绪同时出现,他一边害怕和愤怒著,一边想要那个男人来碰触他,能够为他解下嘴里和身上的束缚,跟他说话。
太久的静寂和被封闭住的感官使他极需要人的靠近,以此证明他不是被抛弃在一座坟墓之中,已经被完全放弃。
那个男人拿出了他嘴里的布条,冰冷的声线十分华丽,“想好了吗?是乖乖听话,还是继续乱吵?”
甄帅屈辱又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会听话。”
对方开始帮他解开眼睛上的布条,身体也贴近了他。眼睛获得自由的第一秒,一阵涩痛使得它流出眼泪,那男人竟然停止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俯下身吻了吻他的眼睛。
玫瑰的诅咒11
男人竟然停止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俯下身吻了吻他的眼睛。
“啊──”这个温柔的动作毫无疑问使甄帅感觉到生理上的愉悦,可心里全是恐惧与惊吓……那男人似乎也不能理解自己做出的行为,在甄帅叫了那一声之後,立刻移开身体。
僵硬的站了一会儿,那男人才继续过来解开他身上剩余的绳索,之後戳戳他的手腕和大腿,“能动吗?”
甄帅对其轻率的行为怒目而视,“不能!全部麻了!再迟一点,你直接可以弃尸了!”
对方皱著眉头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声音再低沈冰冷下来,“真没有礼貌,贱民就是贱民……你要尊称我为‘文纳森殿下’,其他的碰触性礼节就不必了……你这麽丑这麽脏,我可不想被你碰到。”
甄帅怒到冷笑起来,“那刚才亲我的是畜生。”
文纳森仍然只是皱眉,手却一巴掌重重打在了甄帅的脸上,“看来你并没有遵守承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你现在後悔还来得及,怎麽样?跟我上去还是留在这里?”
甄帅身子摇晃了几下,被打得头晕眼,长久的饥饿和身上各的伤让他虚弱到无法承受一个耳光……他努力固定住身体,挺起胸膛对那个傲慢凶残的家夥点头,“好吧……我要上去。”
“那就收起你的无礼。低头、弯腰,跟在我的後面,在我没有任何话问你之前,你不准开口讲话。在我需要你回答任何话的时候,你必须只回答,不准说其他的废话。”
“……我知道了……文纳森殿下。”
甄帅跟在文纳森高大的背影後面,从身的这个寒冷黑暗的地下室慢慢往上走。上方越来越亮,那男人的背影也越来越可恶,他不停幻想著把那男人一击而倒的画面。可是……现在的他太虚弱,即使完全健康的时候,也未必能重创这个体力过人的野兽。那被自己打出的伤口似乎已经完全愈合,文森特惊人的恢复能力和古怪的强大体力让人震惊,仿佛拥有著某种非自然的力量。
“我调查过你的身世了,基本属实。但是……你戴上了她的戒指,然後就没法除下来,而且我还对你做了那种事……你到底对这戒指干了什麽?你仔细回想一下。我答应你,只要能解开诅咒,我会放你回家,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一辈子也不用愁。”
文纳森带著他走出了地下室,一边走一边缓慢而清晰的说著。地下室上面是一栋独立的豪华别墅,显然文纳森就是它的主人。
几个仆人打扮的男女在别墅的房间和过道里各自干活,一看到文纳森就对他弯腰行礼,尊尊敬敬的称呼他“文纳森殿下”。甄帅看著这些人柔顺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难受,自己现在看起来可能也是这个样子,但不会持续很久的……现在已经是胜利的第一步,无论文纳森是个多麽变态的神经病,总会一时大意。
文纳森所说的话,他也完全听不懂,什麽“诅咒”,“她的戒指”,他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种事……甄帅到现在所有的悲惨遭遇,都仅仅是因为手上戴著的那个红宝石戒指?真是荒谬!什麽时代了,还有神经病用这种骗局来哄人。但是他必须虚与委蛇,否则又会被关进那个可怕的地下室,那样逃跑的机会是零。
“……呃,我也没做什麽。啊,我在捡到它之前,手受过伤,然後血流在戒指上,本来伤口已经愈合了,一拿出戒指又开始流血……之後我就像著魔了一样,把它戴在手指上。”管它的,能敷衍就敷衍,顺著这神经病的话头回答他就好。
玫瑰的诅咒12
“果然……你这蠢货!那麽多人捡到过,都没有把血弄上去,就只有你这个又丑又臭的男人……当活人的鲜血与戒指再相遇,诅咒再找到了主人……是你的血延续了那个诅咒,还有那个可恶的女巫,我最恨的女人!她现在已经附身在你这个臭男人的身体里。哼,原本我就不会倾心於她,这竟然找了你这麽丑的……还是个男人,她的诅咒永远不可能实现了。只要我找到破除诅咒的方法,我就自由了……你叫什麽来著?”
“……甄帅。”
“真是不配……这个名字。”优雅的恶棍慢条斯理的说著,傲慢的回头瞥了甄帅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之间,文纳森雪白的脸颊竟然飞起了红霞。他似乎立刻察觉到自己的不妥,恼羞成怒的转身快速前行,声音也因为压抑著某种激动而低沈沙哑,“我会把你带到一个地方去,那里的主人也许能解开诅咒。你从现在开始,把脸遮住……不准再看我,也不准碰到我!”
妈的,这就叫贼喊捉贼!明明被强暴被虐打的那个是自己,这禽兽不如的家夥却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甄帅满心悲愤的跟著他走了几步,两人就遇见了一个中年男子,文纳森吩咐那个男子:“达尼,你带他去洗个澡,吃点东西,给他找个面罩面纱什麽的,遮住他的脸……给他带上手套,别让他露出任何一寸皮肤!”
“……喂!”靠!这样也太莫名其妙了吧,甄帅指著文纳森冷酷美丽的面孔就要发飙,可对方一个威逼的眼神就把他吓得打了个寒颤,“好吧……我会听话的,文纳森殿下。”
“遵命,主人。”那位达尼很严肃的对著文纳森行礼,然後直起身体对甄帅开口,“甄先生,请跟我来。”
“啊!是你……”这就是那个在地下室里询问他的人。不管怎样,他对这个人印象还是很好的。
“请不要大声喧哗,作为管家,我有权利提醒您,甄先生。如果下再发生,我会打您的手掌心五下作为惩罚。”
“……”这种一板一眼的作风真是古老又可恶,甄帅把这全部算在了文纳森的头上。不知道是什麽时期的古董头脑,才会培养出这麽偏执刻板的属下。啊,也不对……文纳森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他的长辈教坏了他,才这麽神经兮兮莫名其妙。
“达尼,交给你了。如果不听话,你只管调教。”文纳森临走之前,居然对达尼微笑了一下,稍稍带著残忍和天真的笑容迷人至极。连甄帅都忍不住为之发出赞叹……如果这个恶棍去演戏,应该可以成为超级偶像。可惜是个强奸犯,暴力狂……大变态,这种人最终总是没有好下场的,长得美不是可以免罪的理由。
凄惨的甄帅总算洗了个澡,吃了一顿饱饭。在这之後,他感觉好多了。
那个名叫达尼的管家虽然非常刻板,却没有故意虐待他的意图,不但给他安排了干净舒适的房间,还给他拿来了外用内服的伤药。
他对达尼诚恳的表达了感激,对方略带惊异的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独自留在房中的甄帅想著对方之前的交代──不用做任何事,等著主人的安排就好。也就是说,他从被绑架变成了被软禁。无论如何,这算是一个进步吧。
玫瑰的诅咒13
独自留在房中的甄帅想著对方之前的交代──不用做任何事,等著主人的安排就好。也就是说,他从被绑架变成了被软禁。无论如何,这算是一个进步吧。
表面的柔顺是唯一可以获得逃跑机会的方法,甄帅再怎麽白痴也知道这一点。他还在担心自己那份干了很久的工作,说不定会因为毫无理由的翘班而被开除掉,想到这个,他焦急又烦恼,即使能够逃回去,他的经历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吧。再说他自己也羞於把整件事对人讲出来……就算报复,也只能私下对那个该死的男人讨回公道。
唉,现在想这些没有用,他还完完全全是个受害者呢。报复……现在他没有任何能力来想,首先要能够活下去,再逃出这个不知在哪里的别墅才是最现实的。
他相信自己在那辆车里并没有昏迷太久,也就是说,他应该还没有离开本城。这里应该是富人区的独户别墅,只要能逃到有车经过的大路上,就可以得救了!
他想著许许多多的逃跑方案陷入了睡眠,极为疲累的身体没法抵抗太柔软的床铺。熏香过的枕头十分好闻,让他在梦里也能看见美丽的朵,他在梦中走进了一个神秘的森林,到都是芳香的草和飞来飞去的蝴蝶。
他伸出手去触摸一朵盛放的儿,看见了自己雪白滑腻的手指。
啊……为什麽会这样?他不敢置信的向前跑去,前方不远就是一个清澈的小溪。他在溪边蹲下来,凝神查看自己的面貌,水中的倒影掩映出一张极为美W的面孔。
高耸的酥胸、长长的卷发,还有蓝色的双眼……好一个大美女。她是谁呢?他困惑的皱了一下眉,水中的美女也皱了眉,即使是并不文雅的动作,看起来也很可爱,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中的美女也在笑,笑容爽朗又奔放,既有女性的风情,也有男子的英气,可随後这个笑容就僵硬了,变成一脸见到鬼似的震惊。他意识到了这正是他自己。
“不……太荒谬了!我才不会是女人!”他惊恐的大叫起来,伸手摸自己的胸,真的很结实丰满,皮肤也滑不留手,若是平时见到这样的美女,他肯定会乐不思蜀,可是现在,他只有感到可怕。
水中的美女也在大叫,一双纤长的玉手正粗鲁的摸著自己的胸脯,更可怕的是,他感到有第二个人的手摸上了他的身体,一个邪恶又低沈的男声在他耳後轻轻吹气,“美人,我爱你,我会娶你的……嫁给我吧!”
“啊──”甄帅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别墅。
不出两分锺,管家达尼的脸就出现在门後,“甄先生,请不要再这样大声喧哗,主人一向睡得不好,他的房间离这里很近,你睡的是正位於他楼下的客房。”
甄帅喘息著向他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做恶梦……”
“恶梦吗……我给您去拿催眠药,主人也经常需要它,我一直常备著。”达尼审视了他几眼,确定他这狼狈的样子并不是假装,转身准备走出门外。
甄帅松了一口气,对达尼说著谢谢,可接著他就看到了他又恨又怕的那张脸。
文纳森一脸冰冷的站在门口,拳头都握得紧紧的,盯著他的眼神就像要把他给杀了,“我好不容易……刚刚才睡著,你这贱民……”
玫瑰的诅咒1
甄帅不由自主缩紧身子往床里躲了一下,文纳森後面的话却停止了,他的视线落在了甄帅敞开的胸膛上,那里似乎被揉搓过一般浮起了微微的粉红。明明皮肤既不白也不滑,而是纯男性的那种麦色,文纳森就是不能抗拒扑上去狠狠啃咬爱抚的欲望。他喉中响起一种古怪的声音,似乎是吞了一大口唾液,头也不低的吩咐身前的管家,“你,离开,关门!任何人……不准进来打扰我!”
管家立刻听话的点头,“是,主人。”
被关紧的房门里面,文纳森一步步靠近了床上发著抖的男人。此刻的视线里,这丑男人比任何一个美W的女人还要性感迷人。
“别过来……你滚开!我很丑,很臭……我不是你喜欢的型!”甄帅颤抖著声音一直往後退,双手混乱的寻找著任何什麽可以自卫的武器。他真的不要再来一了,他才刚刚用完药没多久……那痛苦的滋味使他只想杀人。
“你一点也不丑……再也没有比你更美的人了。我要娶你为妻,我要你给我生小孩!”文纳森催眠般的优雅嗓音可以使任何一个女人都为之迷惑,可一个男人听到他这样说只能觉得可恨荒唐。
“……你有病!神经!我一个大男人怎麽生!去你妈的!”甄帅觉得对方是在故意侮辱和戏耍他,随手操起床前的台灯横在胸前,“你敢再进一步,我就打死你!反正我是自卫!我没罪!”
“你不会舍得的……我是文纳森王子,所有的人都想成为我的情人,你们只会爱我,不会讨厌我……美人,我第一向人求婚……噢,我忍不住了!你太香了!”
文纳森如猛兽扑食一般压向甄帅,打向他头部的台灯被他轻而易举用手臂挡住,随後用力抢了过去,一把扔在地上,整个身体牢牢压住身下挣扎不已的躯体。一阵热浪迅速在两人的身上同时涌起,甄帅伸手推阻他的动作也变成有气无力的迎合。
“不要!你做完就会後悔了!你还会骂我丑、骂我臭,还会虐待我,打我!”在被对方紧紧抱住亲吻的那一刻,甄帅竟然变得软弱起来,眼眶都要红了,对著男人俊美的面孔大叫。
“我怎麽会呢?亲爱的……我要你……你是最美的,我绝不会觉得你丑……我会爱你……跟你永远在一起。”男人含糊不清的絮絮说著情话,好像永远都不会厌倦这些肉麻的词汇。
“唔唔……”甄帅被男人不断的耳语和亲吻弄得神思恍惚,身体酥软得像一滩水,只想被男人抱著永不放开,但他知道这完全是假象,自己也肯定有病了……
“放开……这是假的……我是假的……你也是假的……做梦,对……我是在做梦……”甄帅没法理那些矛盾的感觉,只有欺骗自己这不是真的。当男人再一试图进入他的身体时,他才惊觉到那个窄小的地方不能这样频的接受侵犯。
“不要!很痛──”早已受伤的部位在对方强行闯进的时候传来剧痛,虽然也有快感随之滋生,但就连这快感也让他恐惧。
“不行……文纳森……放过我……”带著哭音的低语近似呻吟,反而令对方更加亢奋起来,在他蜷起双腿的动作中,男人不耐烦的用力分开它们,使劲往他身体的两侧折下去。
玫瑰的诅咒15
“啊──”真的很痛,他怀疑自己的腿会被弄断,这种体位使他羞耻的部位完全暴露在空气里,几乎能看到自己已经挺翘起来的那根东西。
太淫靡的画面令思维没法承载,他闭上眼急促的喘息著,尽力抗拒自己身体里强烈的欲望。可是完全没有效果,对方埋在他体内的炙热就是一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地方,随著男人推进的动作而自动迎合。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具淫荡的机器,只要被那男人一碰到,就失去了自主权。
当男人开始猛烈进出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思考,身体的痛感和快感都像潮水一般汹涌的起伏著,整个脑部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会被这男人弄死为止。
到最後他几乎已经不能动了,男人凶猛的欲望好像没有止境,比起前两更加持久。他自己的快感也过於强烈,虚弱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做到昏迷之後又很快的醒过来,那男人仍然没有退出他体内,他甚至被那非自然的快感吓得流出了眼泪,因为这样真的会死掉,而且这麽死也实在太丢脸了。
被那男人弄得射过好几之後,他彻底虚脱了,四肢摊开的仰躺著,一动都不能动,但那男人还是性致勃勃,搂著他又亲又啃,他一边低声哭泣,一边断断续续的交代遗言,“我要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化成鬼……我也要杀了你……”
文纳森看起来也非常的累了,闭上眼不停的喘息著,健美的躯体满布汗水,连头发也都湿透了,却还是该死的性感。
“亲爱的……对不起……我没法……控制自己……我们结婚吧……哦,不……该死!”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所说的话有多荒谬,勉强移动身子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之後用尽力气爬下了床,将睡袍披在身上,两条腿却软得坐在了地上。
“……该死的女巫!我要杀了你!”文纳森痛苦的抱著头低吼,沙哑不堪的嗓音显示著他的身体也已经虚脱了,整个房间里到都是淫靡的气息,他们起码纠缠了好几个小时。每当他企图清醒的时候,那丑陋的贱民就会发出仿佛哭泣的呻吟声,他对那个完全无法抗拒,这全部都因为那个女巫所留下的邪恶诅咒!
高贵如他,竟然跟这个贱民像野兽一样交合了这麽多,这实在太难忍受,无辜的那个人是他才对。文纳森使出最後的力气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床上完全不得动弹的甄帅,“该死的女巫,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复活了……给我出来!”
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对眼前这具性感的身体露出狡黠又哀伤的笑容,“文纳森,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这麽多年了……我总算又能看见你……”
“我杀了你!”文纳森扑上他的身体,双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积累太的仇恨足以使曾经优雅的王子也变成莽夫。但是他已经使不出太大的力气,对方轻而易举就拨开了他的手。
“文纳森,你不会想毁掉这具身体的,他是能够解开诅咒的人。只要你遵从诅咒的约定,给我一个完整的过程,我就会完成愿望然後消失了。文纳森,你自己考虑,是让诅咒永远不能实现,还是由你亲自结束它。”
玫瑰的诅咒16
“可恶!休想我会答应你!我永远不会爱你,你这丑陋的巫婆,你根本就不是女人!”文纳森狠狠的怒骂著,很满意於看到对方的脸上浮起了极为悲伤的表情,这是他唯一能报复对方的方法了。
“文纳森……我知道我的强求伤害了你……可是,我献出了生命,只为得到你短暂的爱情……你只要与我结婚,给我一个子嗣,我就会彻底消失,我是在请求你……你想继续这样下去吗?你不会老,不会死,无法爱上别的人?我也无法进行下一的生命循环,灵魂永远被捆绑在这个戒指里……这是诅咒的代价,文纳森,即使我愿意结束它,它也不受我的控制。”
文纳森冷冷坐在床边盯著这张平凡无奇的脸,他确实已经过够了孤独的不老不死的生活。
自从杀死女巫开始,他的时间完全停止了,从最初的惊奇、疑惑到後来的欣喜,再到最後的绝望与孤独。
他的亲人与朋友早已化为历史中的齑粉,剩下他一人看著世界不断转变。而且最可恨的是,他无法爱上任何人,甚至对任何人都无法产生性欲,在此之前他已经几百年没有做过爱了。
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身体,是他几百年来唯一的性爱体验。他曾经无数想过,只要真的能够结束这个诅咒,任何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你要我的子嗣?用这个男人的身体?你是在愚弄我吗?”文纳森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其实他一直在寻找与这女巫对话的方法,冲动的复仇只能让自己陷入永不醒来的噩梦。
“不用怀疑,他可以。他的血已经与诅咒结盟,否则我的灵魂也不会被他唤醒,请你尽量善待他的身体,他将会为你生下子嗣。文纳森,你应该为此高兴。”
“怪物……你不但自己是个女巫,把我也变成了这种不容於世的怪物!”文纳森竭力压制杀死对方的欲望,转而凝视著对方的脸发出低低的叹息,“可是……你的痴情也确实令人感动,我想……再没有谁能够这样的爱著我了。”
平凡的脸蛋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喜,透明的泪珠迅速溢出眼眶,“文纳森?你竟然能够理解?我……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的爱上了你,可是你不会爱我……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得到你的爱情,请你原谅我的冒犯。”
“……我要你告诉我,什麽时候才算完成了诅咒?”文纳森伸出手轻抚对方的头发,动作十分温柔。
“啊……我真的不敢置信,我太幸运了……文纳森,我很高兴,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文纳森微微皱起眉头,放在对方头上的手紧紧揪住了几缕短发,仿佛马上就要把它们狠狠扯下来,但最终他还是把手滑下对方的背脊,像安抚一只小猫那样轻轻拍打,“别哭……我原谅你了。告诉我,我该怎麽解除它?那个诅咒……”
对方哽咽著抱住他,整个身子都向他怀里依偎过去,“噢,我太感动了……文纳森,谢谢你原谅我做的蠢事。解除的方法很简单,我们结婚,然後生下我们的孩子……”
“这样就可以了?还有别的吗?”
玫瑰的诅咒17
“……这还不够吗?文纳森,我要的已经很多了!你愿意给我吗?一个正式的婚姻,一个可爱的流著你的血的孩子……”
文纳森低头吻住了那张颤抖不已的嘴唇,他无法分辨这是因为那个见鬼的诅咒,还是因为自己想要结束这场已经达到目的的谈话。被他吻著的人羞涩地闭上了眼睛,平凡的脸上布满还未从上一欢爱中褪尽的红潮,这样近距离的看起来,竟然颇有几分夹杂著天真的性感魅力,他立刻意识到诅咒又要生效了!
该死……他赶紧推开了抱著自己的人,被推倒在床上的裸体男人惊异的睁开眼,一看到他就努力蜷起身体来往後退缩,“……放过我……我真的不行了……”
文纳森审视了床上的人一眼,从对方的反应知道那可恶的女巫已经再沈睡了,看来这愚蠢的男人完全不知道他的血已经唤醒了女巫的灵魂,对这整件事都一无所知。文纳森向来没有同情别人的习惯,决定尽快履行与女巫的交易,平稳住自己又开始紊乱的呼吸,转身缓慢的走向大门。
“你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我带你回国结婚。”
“……什麽?你说?啊──不要!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放我走!”男人大惊失色的从床上爬下来,挣扎著要去拉住文纳森的脚步,却只抓到了对方的小腿。
文纳森身体一晃,被甄帅接触到的地方又产生了强烈的快感,他恼怒的挣脱了对方的手,头也不回的低声威胁,“你还敢碰我,我就又要做了!滚回去躺著!对於我的决定,你只能服从!”
甄帅如惊弓之鸟般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睁睁看著这恶棍走出了房门,随著“!”地一声响,他整个身体都抖动了一下,虚脱乏力的感觉和巨大的精神压力双双袭来。但是不行……他不能在这时候睡觉,明天,这个恶棍说,明天就要把他带出国外……结婚?
他再怎麽也不会愿意跟一个男人结婚,而且还是对自己做出强暴绑架加上囚禁行为的元凶。那麽他只有今晚可以逃走了。不管怎样,他都要逃出这个华丽的变态别墅……
躺在床上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他感觉到身体里蓄积了一点力量,赶紧挪到浴室洗了个澡,把那禽兽留下的气味和脏污洗得干干净净。随後他跑到门边,使劲扭动门把,毫不意外的确认了大门已经被那恶棍反锁住。下一步,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往外面探看,现在正是黎明未至的时间,外间的光线很暗,但可以清楚的看出这里离地面并不太高。
虽然明知这个禽兽的别墅很可能有一些保安措施,但他已经顾不得了,现在是最佳的逃跑时机。那禽兽已经累得够呛,应该是去睡觉了,别的人也都应该还在睡眠中,他往常却正是在这个时间段工作,希望体力还可以撑到逃出这里。
他慢慢爬出了窗户,借著月光和庭院里路灯的光亮辨别外面的景物。
沿著水管一路爬了下去,他不断发著抖的双手双腿还算争气,到两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尽量放轻脚步,靠庭院里树木的遮挡悄悄往前走。
玫瑰的诅咒18
蜿蜒的小路通向後门,幸好这个别墅占地面积并不太大,保安措施似乎也很一般,只有红外线的警示器偶尔扫过,每看到那条红光快要扫过来的时候,他就赶快跳进路旁的树丛,这样走走停停,总算让他看到了高耸的後门。虽然铁门的顶端安装著锯齿型的防盗措施,他站在门下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强行翻过去。即使受伤也是值得的,只要能逃离这个魔窟。
他战战兢兢的爬上了铁门,手足的动作让那扇门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惊恐的停顿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干脆加快速度使劲往上爬,只要翻过这扇门,即使被发现了也有更多的机会。
可是才往上爬了三步不到,身後就响起了狗叫声,从一只狗突然狂吠的声音,到很多只狗的叫声此起彼伏交错在一起,他忍不住回头一看,好几只高大的狼犬向这边跑了过来,他魂飞魄散的更加用力往上爬,那些狗的动作却明显比他快,转眼间已经围在铁门下向上扑,一边对他伸著爪子一边叫得更大声。
左脚上一痛,显然是被狗爪给抓了一下,他出於本能叫了一声,身体也随之摇晃起来,比起受伤的腿,巨大的恐惧感才是更可怕的,因为庭院里已经开始不断的亮起灯火,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同时响了起来。
额间的汗水已经糊住眼睛,他努力镇定情绪继续爬上去,在潜力全部都发挥出来的情况下,他很快爬到了接近顶端的位置,脚下的狗再也不能抓到他了。
手触摸到锯齿型的尖端,只要一用力就会受伤,可是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无奈的把双手都放了上去,正准备施力向上越过,身後响起了他最害怕的那个声音。那个禽兽显然非常生气,声音不但很大,还听得到赤裸裸的愤怒。
“马上下来!否则电击!这门上有电网,你想死吗?”
他颤抖著身体回头向下看了一眼,对著那禽兽的身影使劲摇头,
“不……我不要待在这里……太可怕了……”
“这只是个交易……我给你钱!你嫁给我,一年,之後我给你一大笔钱,放你走!”文纳森的脸上涌起了焦急的表情,伸手晃动那扇门向他大叫,“赶快下来!蠢货!”
“钱……我不要……我要回家……”甄帅又怕又怒的紧紧抱著铁门,死都不肯下来,这禽兽对自己做的那些事,竟然想用钱来解决……他是很穷,但不等於为了钱他就什麽都可以忍受。
文纳森冷冷向上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鄙夷和不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转身向控制台挥动手臂,“……通电!”
“啊──”随著一声惨叫,紧抓住铁门的男人放开了自己的手,整个身体都痉挛著向後倒下。
文纳森高大俊美的身躯正守在下面,一把接住他抖动不停的身子,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双眼紧闭,还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了,看起来更加丑陋。
文纳森皱眉抱著他走向主屋所在的方向,命令所有闻声跑出的仆人各自回去睡觉,仆人们偷偷瞄著主人怀里那个生死不知的可怜男人,都不敢多看第二眼就乖乖离开。
玫瑰的诅咒19
文纳森抱著这个蠢货一路走回自己的卧室,再不能把这家夥放在别的地方了。对於这个连电击都不怕的丑男人,应该用什麽方法让他好好听话呢?
文纳森把甄帅用力丢在自己的床上,注视对方人事不省却带著痛苦表情的脸。
就这样看著这个丑陋的男人,他居然感到自己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怜惜和难过,很想抱著对方亲吻抚慰,那见鬼的诅咒,简直太可怕了。他绝不容许破除诅咒的过程被人破坏,这种非自然的怜惜感情也完全是多余,为了杜绝这种软弱而虚假的感情,他应该更加残忍冷酷一些,也能够警告这个蠢货,再也不要企图忤逆他。
虽然是这麽想的,他还是从房里翻出药箱,给陷入昏迷中的男人简单理了一下脚上的伤口。等这男人被他调教得彻底听话之後,再安排医生来上门做一个详细检查,毕竟好几的性交都没有用上任何防范措施……即使是不会老不会死的他,也担心会染上什麽新世纪的怪病。要完全的履行交易,他也必须保障这家夥的健康,如果不小心弄死了,诅咒有可能永远都不能破除,在这个时代弄死人的话,他还会有点麻烦。
本来就只睡著了一会儿,体力才恢复那麽一点点,又被这蠢货吵醒了,文纳森狠狠瞪著对方的丑脸,摇头抗拒自己心中虚假的怜爱之情,起身按下房门口的对讲系统,通知自己的保全主任,“你现在过来,带上我叫你准备的东西。”
躺在床上的男人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电击所留下的痛苦让他立刻呻吟起来,身上被殴打过的地方和脚上的伤也非常疼,他明显的感觉到整个身体都要透支了。但是,他还没有死,这已经是非常意外的事了。
“啊……我没死?这是哪里?”男人茫然转动眼珠,一时之间搞不清自己的状况。
远远坐著的文纳森看见他醒了,也根本没有起身走近的意图,保持著好几米的距离审视他,“蠢货……你当然没有死,只是被安全电量击晕了。我不是杀人狂。”
“……你滚开!放我走……”甄帅一听到文纳森的声音就开始发抖,好像已经变成了惯性,而且一比一严重。刚才被电击的痛苦令他的身体记忆,眼前这个邪恶的美男子是如何残酷的魔鬼,“救命……我不要看到你……”
他惊恐的表现令文纳森皱眉,竟然感受到一点点被拒绝的恼怒,“很好……以後你不用看到我。你只需要被我使用。这是一个交易……我会给她婚姻和子嗣,至於你……只是她灵魂的容器而已。我会尽快完成交易的,不容许任何人阻挡我。”
“……你到底在说什麽……神经病……放我走……我要回家……回家……这是梦……一场恶梦……”甄帅已经被他弄得快要神经错乱,开始语无伦的唠叨。
“……”文纳森不再与他对话,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移开了目光。很快的,卧室外响起轻轻的敲击声,他快步走过去拉开房门。
身材高大的保全主任拧来了一堆文纳森需要的东西,它们是手铐、眼罩、口球、带著铁链的项圈和标准的绑缚式皮衣,几乎是一整套虐恋的基本装备。
玫瑰的诅咒2
本来就已经濒临崩溃的甄帅看到那些变态的东西,更加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但在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的钳制下,他毫无抵抗能力的被迫穿戴上了辱人至极的套装。
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种遭遇,而且还有第三个人的参与,恐惧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在尚未被带上眼罩和塞住嘴巴之前,他哭著放下所有的自尊,哀求对方不要这样对待他。
压制著他双手的文纳森俯下身体,以冷静到不屑的音调在他耳边低语,“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听话。我可没有耐心一天到晚看著你。还是锁起来方便。你只管放心,完成交易之後,你会得到自由的。我还会好好的补偿你。”
眼神都开始涣散的甄帅不断摇头,“不……不要……放我走……混蛋……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畜生!”
他最後的挣扎竟然变得异常有力,弹跳著身体试图去咬文纳森的脸,猝不及防的文纳森被他的牙齿咬到,雪白的脸蛋上登时破皮出血,一阵暴怒之下,狠狠一个耳光抽打在他脸上,“给我安静!”
这个猛烈的耳光把甄帅打得完全静止了,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呼吸的声音证明他还没死,被遮盖起眼睛和塞住了嘴的时候也再没有抗拒。唯有热热的泪水还在从眼罩下面涌出来,文纳森十分粗暴的一把抹掉它们,“不准再哭了!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再打你!少装出这幅痛不欲生的样子来。这笔交易你也是得益者,到最後你会感谢我的慷慨。”
说完这些,文纳森平稳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吩咐那个帮助他施暴的保全主任即刻离开。经过这一番近身的接触,他好像又开始冲动了,尤其看著眼前完全无力抗拒任何伤害的身体,被扔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模样……
现在的情况彻底单纯了,他是这幅身体的使用者,拥有完全的控制权,而且他有必要尽快完成与女巫的交易,所以……他并不准备禁欲,而是决定随心所欲的尽情发泄。
对那个可恶女巫的恨意,也能够发泄在这具躯体上,不管怎麽说,是这蠢货自己戴上了那个戒指,还更加愚蠢的以血为媒介延续了那个诅咒。如果说这个蠢货是无辜者,他就是更无辜的人,对於这种卑贱的平民,事後能够给予金钱的补偿就已经足够了。不杀掉这个丑陋的蠢货就是他最大的仁慈。
换做几百年前,他会毫不犹豫杀掉胆敢这样冒犯他的家夥。时代毕竟不一样了,他除了拥有金钱和头衔,再没有其他特权,他的真实身份也只能成为永远的秘密,为了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他不断的伪装成自己的後代,然而这个诅咒……可以为他带来真正的後代?
不……那只是这个蠢货和那个女巫的後代,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需要的就是结束诅咒,完成交易,获得真正的自由。
身体非常疲累,但那种亢奋的欲望还是在不断滋生,文纳森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再来一才好好的睡觉休息。反正这个夜晚已经被毁掉了。
这一仅仅是单方面的快速发泄就好,他随手把男人翻过去面部向下俯卧在床上。当他高大健壮的身体整个压上去时,感觉到对方又开始发抖,这种惊恐的反应只令他更加兴致高涨,同时因为这种不正常的兴奋而心生恼怒,几乎是带著刻意的粗暴狠狠进入了男人的体内。
玫瑰的诅咒21
对方的身体还在尽力绷紧,只是没过几下就松弛了下来,也许是昏过去了……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行为,只要视线盯著对方挺翘窄小的臀,还有那已经被自己反复侵犯过的小小的洞口,他胯下的炙热就无法自控的继续入那个极乐之地。
为了节约体力,他只管放任自己横冲直撞,对方完全失去知觉的身体随著他粗鲁的侵犯不断摇晃,淫靡的撞击声在宁静的房间里听起来十分刺激,他干脆把对方的臀用力向後拖,以便更加适应他冲刺的节奏。一阵频率极快的猛烈进出之後,他察觉到身下的男人似乎又醒了,被堵住的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
他俯身下去贴紧对方的背脊,突然有爱抚对方的冲动。於是他凑近对方的耳朵,伸舌舔吻那厚实又柔软的耳垂,身下本来毫不抵抗的人却猛地偏开头部,躲避他这个亲昵而温柔的动作。
“……妈的!”文纳森难得骂出了一句脏话,被这个丑男人拒绝的滋味令他火冒三丈,在他骂出这一句的时候,对方瑟缩著向前挪动,他用力拉住对方颈间项圈上的铁链往回猛扯。
“唔……”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叫,被他整个拽回了怀抱里,他就著交合的姿态扳过了男人的身体,转为面对面的强力撞击,手也伸到男人身下去触摸对方那个与自己一样的男性器官。果然……即使是这样粗暴的行为里,那卑贱的男人还是挺起来了,只轻轻揉搓了几下,前端就冒出湿润的液体。
他的动作让男人再哭了起来,被塞得紧紧的嘴里持续发出哽咽的声音,努力摇动著头部抗拒这种屈辱的快感。
他没法控制那诅咒的威力,又想对这男人说情话了,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回应,俯下身体开始在对方耳边轻声重复那些老掉牙的甜言蜜语。
对方哽咽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红,头部摇动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他正把那些情话说得十分动听的时候,身下的男人竟突然软倒了下去。
难道又晕了?他稍稍愣了一下,试探著取下了男人嘴里的口球,同时伸手在对方脸上轻轻拍打。对方仍然一动不动的躺著,任他怎麽拨弄都没了反应,连呼吸好像也停止了。
他这才稍稍有点惊慌,俯身帮这脆弱的家夥做起人工呼吸,也给对方拉掉了眼睛上的遮盖。那张并不好看的脸上全都是眼泪和汗水,看起来确实很可怜,而且还残留著快感和痛苦交杂的表情。在交易还没完成之前,他可不能让这个家夥死掉……文纳森的动作变得更加急迫了。
过了不到一分锺,男人在他的努力之下睁开了眼,一看清他的脸就发疯似的叫起来,微弱的声音却只有小猫那麽大。他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高兴,对著男人颤抖的嘴唇吻了下去,对方神志不清的一阵乱咬弄伤了他的舌头。
他痛叫一声,迅速推开了对方,扬起的手臂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再打下去。因为那男人正在极力缩成一团,眼神也根本没有聚焦,嘴里小声说著一些含混不清的话,完全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神态。
他有点尴尬的放下手臂,顺势抓住男人的手压在床头,凑近对方耳边低声安抚,“……好了,我不会再打你了。你冷静一下。你看,我们都很累了,好好睡一觉怎麽样?”
男人发著抖躲避他的靠近,可疲软的身体使不出什麽力气,他把男人抱在怀里紧贴著自己,“不准再抖了!睡觉!只要你愿意听话,我会试著对你好一点。”
对方持续的抖了一会儿,终於安静下来,贴在他胸膛上的脸还是湿湿的,显然并没有停止流眼泪。他皱眉往下看了一眼,那张脸上已经不再有扭曲的神情,眼睛也闭上了,似乎沈入了睡眠……或者昏迷之中。带著泪痕的眼角又红又肿,被自己打过的脸颊也凄惨不堪,他悄悄伸手摸了摸那肿起来的地方,对方在睡眠中也瑟缩了一下,脸上又浮现出欲哭的表情。他赶紧收回了手,对自己这种带著恶意和某种怜惜的小动作备感困惑,可能又是因为那该死的诅咒……
他并没有意识到,他中途终止了自己的欲望,并且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玫瑰的诅咒22
第二天在他怀里醒来的甄帅,变得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不再抗拒他的任何命令,眼神也柔顺了许多。
医生上门来为男人检查身体的时候,对病人满身的伤痕和呆滞的表情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多说什麽。高出平常太多的诊金本来就不正常,他既然收了钱就不会多嘴,只是简短的交代了一下付给他诊金的雇主,这个病人不能再接受任何虐待,精神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而且有纵欲过度的迹象。他委婉的向文纳森建议,病人最好能修养一阵子,尤其不要再频的性交。
文纳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於这个话题毫不感到罪恶或羞耻,病人乖乖配合的态度也让文纳森很满意。整个检查和治疗的过程里,甄帅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听到那些与性有关的字眼时,眼神还是会瑟缩躲闪,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文纳森又感觉到情欲的滋生,但马上就强行压了下去。
送走了医生,文纳森再命人给甄帅穿上那个套装,对方一看到它们就开始发抖,口齿不清的对文纳森说自己要先去洗澡。
在浴室外等了很久,甄帅还是不肯出来,甚至隔著浴室的门哀求文纳森,说他不想再穿著它们。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文纳森反问他,“如果不再给你穿著这身东西,你会继续尝试逃走吗?”
沈默了好一会儿,甄帅终於畏畏缩缩的回答──“不会”,文纳森根本就不相信他,命令属下强行踢开浴室的门把他拖出来。当好几个男人一齐闯进浴室的时候,那愚蠢的家夥手上捏著刮胡刀不放,不知道是要自杀还是打算伤人,但终究没有勇气挥动它。
文纳森大发雷霆,却没有再对他动手,只是在那个套装之外又加了几样禁锢的道具,把他的四肢都铐在床上,封住了几乎所有的感官,随後拉上窗帘,带著属下离开房间,把那男人独自留在黑暗和寂静之中。
现代的那些见鬼教育早已让贱民们忘记了服从於贵族的义务,要彻底让一个贱民听话,就只能通过禁锢和调教的方式,就像当年那个可恶的女巫,只有砍掉头颅才会知道惹恼他的下场,虽然他现在也不得不被那个可恨的女巫要挟,去完成那个该死的交易……不过,那个贱女人的最终下场仍然是消失,他却能毫发无伤的获得自由。这全都因为他是永远只会被爱的文纳森王子,凡是爱上他的人,都是倾倒在他脚下的失败者。
他并不讨厌不能去爱上任何人,也许他天生就是如此,跟那个诅咒无关,爱那种东西……他从来就没有体验过,也根本没有需求过,他只是讨厌孤独的不老不死,活像个传说中的怪物,而且他喜爱那些美丽的面孔和身体,在几百年前,那是他宫廷生活里必备的娱乐,那个可恨的女巫把这一切都毁掉了,那些美人们全已化成时光中细碎的辰砂。
单独的禁锢维持了半天的时间,文纳森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才返回自己的房间,吩咐管家安排午餐送进来。
解开男人身上的锁链时,对方完全不再有挣扎的行为,连发抖的反应也消失了,而是一动不动的任人摆布,只有红肿的眼睛显示他曾经哭过很久。
玫瑰的诅咒23
文纳森仔细观察了他几眼,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脸,同时试图与他交谈,“怎麽样?想通了吗?是继续反抗,还是接受这个交易?”
甄帅满是伤痕的脸上浮起一个近似嘲讽的笑容,看起来非常古怪,嘴唇动了一下,但最终什麽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你这算什麽?我要你开口说话,只有我叫你闭嘴的时候,你才能闭上嘴。”文纳森面无表情的盯著他,将他的头部扳正了面对自己。
“我……应该……说什麽?”沙哑的嗓音配上不自然的节奏,仿佛语言能力已经遭受了某种破坏,但身体仍然是柔顺的,不再有任何拒绝文纳森碰触的小动作。
“……好吧,现在吃饭。你应该饿了。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好一些的。你有什麽特殊的口味偏好吗?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
“我……没有。”甄帅看了文纳森一眼,茫然摇头,话声也有点含糊。
“那好,开始吃吧。这是营养师给你开的菜单,对你的身体很有好。根据医生的诊断,你没有太严重的伤,我也会听从他的建议,尽量减少跟你同床的数……三天一,你觉得怎麽样?”
文纳森优雅而温柔的语气就像在跟自己的老朋友和平商议某件事,听著这些话的甄帅脸上又闪过了那种近似嘲讽的表情,但马上就转变为平静与漠然,顺著他的语意再点头,“……好。”
“既然你没有意见了,明天就启程,我带你回我的城堡……在那里举行婚礼。”
“……好。”
男人每一句话都及其简短,大口吃著食物的姿势可称为狼吞虎咽,文纳森看著对方这种鲁莽的吃相,忍不住微微皱眉,却压制住了开口训斥对方的欲望。这算是对男人听话的一种奖赏吧,忍受这种平民的粗野习俗。文纳森如此想著,慢条斯理小口吞咽著嘴里的食物,除了在床上有著“猛兽”的美誉,他在其他方面一向都很绅士,只要被他控制住的人对他足够顺从,他可以是最文明的控制者,他的仁慈和慷慨在几百年前就是一时楷模。
在表面的和平下吃完午餐,男人用卑微的音调请求他不要再绑住自己。他稍一犹豫,就答应了男人的恳求,只留下了男人颈间的皮圈和铁链。信任尚未建立之前,这根链子还是必不可少的,他把铁链的另一端锁在床头,唯一的那把钥匙则挂在自己的腰间。
男人蜷缩在床上看著他腰间的钥匙,虽然不敢开口要求,眼神里的渴望却十分明显。他微笑著对男人摇动手指,“只有这个不行……在交易完成之前,你都必须接受它。”
“……你要这样锁著我……一年?”男人颤抖著嘴唇发问。
“对。但是之後,你会得到很多实际性的补偿,房子,金钱,随便你挑。”
“我……”男人似乎还想说什麽,最终仍然没有说出来,也许知道说出来也会被无视,干脆闭上了自己的嘴。
此後的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第二天文纳森就带著这个被绑住的准新娘上了私人飞机。与他同行的只有贴身的那个老管家,其他临时雇佣的人员都被他以高额的遣散金打发回家了。那栋临时买来的别墅也随之空置,他打算一年以後把它送给这个与他交易的男人。
玫瑰的诅咒2
一下了直升机,他就抱著动弹不得的准新娘走向城堡的大门,出来欢迎他的下人们早已聚集在走道上,对他怀里看不清头脸的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下四周,以威严的语调吩咐所有人,“我很快就会娶他,你们以後要尊称他‘夫人’。任何人都不准冒犯他,也不准不得我的允许去接近他。如果你们的舌头不听话,就切掉舌头;手脚不听话,就砍掉手脚……明白了吗?”
下人们赶紧收回诧异的目光,集体点头并大声回应。
瑟缩在他怀里的男人微微一动,喉间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他俯下头审视男人的表情。对方身上虽然早已被他用一件长风衣挡得严严实实,此刻还是红了那张并不好看的脸,没有完全消退的青肿和淤伤透出几分脆弱,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一口亲了下去,嘴唇准确无误的找准了对方的,还连舌头都忍不住伸了进去。
下人们一起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男人蜷著的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却没有试图躲开他,而是温顺的任由他长驱直入,眼睛也闭了起来。结束掉这绵长的一吻後,男人发出了细细的喘息,整颗头都往他怀里缩得更,他愉悦的抚摸了一下对方红透的耳朵,跨开大步继续前行。
文纳森回到城堡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甄帅签下一纸受到法律承认的婚书,正式的婚礼要等到甄帅彻底恢复健康之後。另外,还有“自愿签署”的第二份协议,标明甄帅一年之後的所得。
甄帅完全放弃了抵抗一般,看也不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有点好笑的询问对方,“你不看看内容?”
“……反正我也不认得。”甄帅平淡的回答他,脸上只剩下逆来顺受的表情。他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这男人也未免太听话了一点。
“……我带你去卧室。”文纳森俯身准备抱起男人。
“我……可以自己走吗?”对方并没有躲开他的手臂,只是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行。你带著这个怎麽能被下人看到?”文纳森执起他颈间的铁链,把他整个抱起来,照样用那件长风衣遮住他的身体。男人就此沈默了,直到被锁在卧室里也没再开口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和平”维持了好几天,文纳森每天都安排自己的管家达尼给男人送去食物。他很少再出现在那个房间,因为只要一靠近那个男人,他就忍不住想要扑上去。这对那男人的健康不好,在婚礼之前他会尽量让对方得到休养的机会,城堡里属於他自己的私人医生和营养师也频的出入那个房间,有特殊情况再随时向他报告。
只是三四天没有跟那男人上床,他的身体变得寂寞和饥渴,可惜现在还不行,他对其他的人仍然毫无性趣。只有专心结束那个诅咒,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那可恶的女巫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也省去他强压著杀掉对方的冲动。
熬到了第五天,他料想男人应该已经恢复得不错了,於是选了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悠然进入那个房间。
躺在大床上闭著眼的甄帅四肢都以极不自然的姿势蜷在一起,文纳森打开门的声音令他挪动了一下身体,随即微微抬起头看向前方。
玫瑰的诅咒25
文纳森高大的身躯慢慢走了过去,不发一语的坐在床边开始脱衣服,甄帅茫然看著文纳森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高兴,身体却没有一丝躲避的意图。
在月光的掩映下,文纳森雪白光滑的皮肤和出色的身材美得像一副画,甄帅也并没有移开目光,直直看著他线条优雅又蕴满力量的身体,在他伸出双臂抱住自己的时候,喉间发出一声近似呻吟的叹息。这让文纳森十分愉悦,火辣而不失温柔的开始亲吻对方。
文纳森有著轻微的得意,他早就知道这种孤独的禁锢会有非凡的效果。从前他的宫廷里曾经出现过一个不听话的小美人,被父母隐瞒著送给他作为交易,在他试图与之亲近的那一天,竟然想要刺杀他,那时他给予对方的惩罚就是这样单独关在一个房间,不让任何人接近。只不过了十来天,那个男孩就再也没有忤逆过他,甚至对他的拥抱回以无比的热情。
只要还是一个人类,就无法忍受那种的孤独感,不能与任何人接近交流的时间越长,就越渴望来自他人的碰触。就算是心中隐藏著莫大的仇恨,这世界却只剩下彼此的时候,也无法抗拒拥抱在一起的愿望。
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低贱的男人的仇恨,他只要对方的顺从就好。没有真正爱过他人的生命里,他的意愿就是一切。
热情的爱抚了对方一会儿,他吻著对方的唇进入那个温暖紧致的地方,真正感觉到了与另一个人合为一体的美妙滋味。男人紧紧抱著他宽阔的背脊,不管他的侵犯是粗鲁还是温柔,都不肯稍稍放开他一点,仿佛要用他的体温来驱赶寂寞和孤独。在这种时刻,他不再对抗那可恶的诅咒,在男人耳边轻声吐露动听的情话,以面对面的姿势一直埋在对方的体内,缓慢的延续了很久才彻底释放出来。
事後穿上衣服想要离开的时候,瘫倒在床上的男人竟然拉住了他的衣角,虽然并没有说出话来,但很明显是在请求他留下。
他带著些微恶意的笑容凑近男人轻声询问,「舍不得我?那就说出来。」
「……」男人扭曲著表情犹豫了很久,拉著他衣角的手紧了又松,最後终於紧闭上眼睛,以沙哑的声音哽咽著说,「别走……别把我丢在这……我……我受不了了……我想出去……我想有人跟我说话……」
文纳森掰开他的手握在掌心里面,看著他不停颤动的嘴唇,「那麽我会多来陪你的。隔天一,你觉得怎麽样?」
男人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翻过身面朝墙壁,慢慢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
文纳森注视著他这种怪异的动作,摇摇头压下心里动摇的感觉,这是对方小小的计策而已,想要再一破坏他重要的交易。根本没必要去冒那麽大的风险,只为了让这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过得更高兴。
此後几乎是每隔一天的晚上,文纳森都会去与那个男人做爱,他相信这也是对方所需要的。
玫瑰的诅咒26
男人每一都应该享受到了快感,但不再试图对他提出任何请求,倒是他自己会偶尔留在那张床上过夜。
如果做得太累,他会不知不觉抱住男人睡著,男人也温顺的不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翻身挪动的动作都很少。只是有时半夜醒来,他发现男人竟然是睁著眼的,目光渺茫的不知看著什麽地方,也看不出什麽强烈的情绪来。
这说明对方在失眠?他知失眠的滋味,但自从跟这男人相遇之後,他就很少再失眠了。好像是一种转嫁……现在受失眠折磨的人变成了这个男人,他解决的办法就是给对方吃下安眠药。
吃了药的男人总算陷入了睡眠,但睡著了之後反而变得极不安稳。躺在男人身边的文纳森被对方频的梦话和翻身吵得醒了再醒,仔细听对方梦话的内容,竟然全都与他有关。
男人不断在梦里呻吟著拒绝的话语,还有许许多多辱骂他的脏话。他就知道对方的顺从只是出於表面,却不知道对方潜意识里的憎恨和讨厌达到了这种程度。不过他没有报复的意愿,他需要的也只是那个表面的顺从。任何惩罚都是需要正当理由的,他身为一个真正的贵族,绝不能把对方的梦话当作罪证。
甄帅来到城堡後的第二十天,一场华丽而荒谬的婚礼正式举行。
这是他第一被允许走出那个房间,也许是已经被禁锢得太久,他麻木的四肢都不太灵活了。连续这麽多天,他的活动范围只有那个房间,铁链的长度只够他进出於卫生间和浴室,还有那张大床。起初他还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趴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景色,但後来他就不愿再动了,不能达成的希望还不如没有。
他只是木然的忍耐著,唯一和第二个人接触的机会就是与那个禽兽同床的时刻。这真的很可笑,但他确实习惯了那个禽兽的拥抱,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他憎恨著的怀抱,同时他也憎恨著每一都会迎合对方的自己。
在这个荒谬的婚礼上,他也是第一被允许穿上体面的衣服,虽然笔挺的礼服下面还是那身屈辱的皮装,他甚至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内裤了。
人的忍耐力真是可怕,原本以为自己会疯掉,精神居然还是一直很清醒,短短的这段时间里,他被那个禽兽改变了太多,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应该说,已经变得不再是人。
最大的改变就是现在,被对方挽著手臂走过鲜铺成的走道,两边站著的人群竟让他觉得恐惧和害怕,忍不住靠紧对方高大的身体。他想要快点回去……缩回到那个窄小的房间,躺回那张柔软的床上,把自己安全的缩成一小团。
他畏缩的动作被男人察觉,不动声色把他搂紧,半扶半抱的带他一路走到证婚的神父面前。
年纪很大的神父长著一张慈爱的面孔,说话的声音也很低沈悦耳,那些本该神圣的婚词在他耳边响起时,他却恍惚的笑了起来,如果现在说「不愿意」,那禽兽会不会把他给杀了呢?
玫瑰的诅咒27
他偏头看了一眼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孔,开始轻轻摇头,神父愕然的神色令他第一感到了高兴,那禽兽凝滞住的笑容也十分令人解恨,握著他手的力量变得像铁钳那麽大。一阵剧痛之下,他仍然努力掀动嘴唇,想要清清楚楚的说出那几个字。
话已经到了嘴边,他却突然身体一晃,脑子晕乎乎的,嘴里吐出的字眼完全改变。
「我愿意。」他听见自己异常清晰的语声,巨大的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的身体里真的住著第二个人?他惊恐的睁大眼,看著那个禽兽由愤怒变为微笑的表情,那张脸也越贴越近,最终紧紧吻住了他的唇。身体就像有自己的意志,胸口涌起一股近似疼痛的狂喜,他还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双手也伸出去主动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可能……已经疯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焦急和惊恐同时袭来,他努力摇晃脑袋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却眼睁睁看著那禽兽给自己套上了一枚晶莹夺目的钻戒,自己的手也从那禽兽手里拿过了另一只同款的钻戒,小心翼翼的帮对方套在手指上。
「啊……」他费尽力气才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後整个人软倒在对方怀里。
文纳森稳稳接住他的身体,干脆把昏迷过去的「新娘」横抱了起来,对所有观礼的宾客和神父微笑著道歉,「他太兴奋,所以晕倒了,对不起,我们要先离开了……不过,婚礼已经顺利完成,我的管家达尼先生会代替我招呼所有的客人,请大家随意。」
文纳森快步离开,把甄帅一路抱回房间放置在床上,用力拍打他的脸想让他清醒过来。
婚礼上甄帅奇怪的表现让他震怒,这男人竟然还敢反抗他?如果不是那可恶的女巫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他就会颜面尽失,不管这婚礼是真是假,他也算费了一番心血来布置,而且是他平生的第一个婚礼,这卑贱的男人实在太大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暴怒的情绪除了面子问题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成分,总之他非常非常的生气,一定要狠狠惩罚这个不识抬举的丑男人。
在他粗鲁的拍打之下,床上的人很快就醒来了,意识回复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急促的喘息,眼神也惊恐混乱。
「我疯了……我疯了是不是?我到底是谁?不对……都不对……我没疯……我是甄帅,我在做梦……这个梦太长了……我要醒……我要回家……救命……我要回家──」
文纳森咬牙看著他这幅神经错乱的样子,胸口涌起的暴怒居然一时忘记了,只皱著眉头强行压制住他不断扭动的身体,对著他的耳朵低吼:「你没疯!看著我!你没有疯!」
「我……你放开我!禽兽!畜生……都是你,是你害我!」仍然陷在疯狂里的甄帅开始剧烈的挣扎,像个真正的疯子那样武装到了牙齿,被他狠咬了好几下的文纳森气得要死,手忙脚乱的把他锁在了床柱上,用一个大力的耳光才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玫瑰的诅咒28
「你没有疯!只是被女巫的灵魂暂时附体而已!给我清醒一点!」
「……女巫?」甄帅摇晃著脑袋发出断断续续的怪笑声,「你才是疯子……你自己是神经病,还不肯放过我……你要我跟你一样变成疯子……」
文纳森抚摸著脸上和手上被他咬到的伤口,一阵撕痛搅得头也开始疼了,「妈的!」
这种情况他已经没法靠自己解决,只好给一个至关重要的朋友打了电话,本来他打算等那男人完全顺从并恢复健康以後才一起去拜访对方的,现在却不得不提前召唤对方,「你在哪里?马上坐你的直升机赶过来,我的新婚妻子快要精神分裂了!」
对方在一片嘈杂中大声回复:「啊?我在拉斯维加斯赌钱!很远!手气正好!」
「我不管你在哪!用最快的速度过来!立刻,马上!」
好几个小时之後,远道而来的客人闯进了他的房间,匆匆问了他整件事的进展,眼神一直盯在那神智失常的男人身上。
这让文纳森稍稍感到了不快,出言低声警告对方,「菲特烈!他是我的妻子!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
对方纤丽如美女的面孔上浮起不敢置信的惊奇,「你以为?我会对这种丑男人感兴趣?文纳森……你真幽默。不过,更令我吃惊的是,你竟然这麽在乎这个丑男人!你真的娶了他?我的上帝……」
文纳森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随後就冷酷而轻蔑的笑起来,「我怎麽可能在乎这种卑贱的平民?还是个丑陋的男人……我只是要尽快结束这个诅咒!你不是说,即使是你也无法解除这个诅咒吗?只有让下咒的那个人达成愿望,它才会真正结束。」
「是这样没错……你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对吧?那个婚礼上……她有没有出来过?」
「……有。我说,你不是最好的除灵师吗?真的不能给我除掉那个该死的女巫!我只想杀了她!」
对方故作可爱的吐吐舌头,「那可是一个法力强大的女巫!哪里是一般的灵魂……再说,人家已经为你死掉了,哪有第二条命给你杀?这种诅咒根本没有伤害到第三个人的生命,仅仅出於爱情……还有赫拉女神维护著她,我能有什麽办法?」
「好了!不用废话了,现在怎麽办?」文纳森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
「呃……他不会相信的,你还是不要企图说服一个凡人相信这些的好。他只是需要医生而已,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什麽的,你自己看著办。」
「……就这样?」
「还能怎样?好了,我要回去赌钱,最近手气都非常好,等到诅咒实施的第二个阶段你再找我!」对方潇洒的挥挥手,转身准备离开,文纳森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所谓的第二个阶段就是……
「我怎麽知道什麽时候会到那个见鬼的第二个阶段!」
「安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的灵魂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子嗣……不会让你随便乱来破坏掉的!呵呵!」
看著对方快步离开的身影,头仍然在疼的文纳森只好拨通另一个电话,「给我找个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什麽都好,最主要是快!」
玫瑰的诅咒29
从婚礼的第二天开始,可怜的新婚夫人就没有起过床。好几个权威的医生在重金礼聘之下为他会诊,给他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心理治疗。
出於专业操守,医生们一概建议文纳森千万不要出现在病人面前,那样只会加重病情的恶化。
文纳森居然也忍受了他们的无礼,真的不再出现在甄帅面前,给对方足够的时间疗养和休息,足足一个月没有与男人同床。禁欲的感觉十分难受,但他的自制力也非常强,几百年没有做爱的日子也忍了下来,他还不想把那男人彻底弄疯掉。
身体当然还是会寂寞,那种不得不等待的心情也令他逐渐烦躁起来,失眠的症状再来袭,他自己都吃了好几安眠药。到了一个月又三天,他觉得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再一询问医生,对方目前的恢复程度到底怎麽样。
医生们彼此商量了一会儿,得出的结果是他可以去探望病人了,但还不合适与对方进行亲密的行为,因为「夫人的精神状况恢复得很好,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他的食欲下降得很厉害,正在快速的消瘦」。
他有一点吃惊,也有点疑惑,当即带著一位经验最丰富的医生一起去探望他的「夫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果然瘦了很多,憔悴的面孔又变丑了一些。但由於那该死的诅咒,他看著对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动心,胸口还涌起了一股酸涩心疼的感觉。
对方看到他的脸才露出厌恶的表情,身体也出於本能向床里面缩去,这让他恼怒又尴尬,却极力压制住怒意,以轻柔的语气威胁对方,「你怎麽回事?胃口不好?不是故意不吃东西吧?你要记得,我有办法让你听话……」
男人虚弱的看了他一眼,摇头为自己辩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吃……」
文纳森立刻吩咐管家达尼亲自送来新鲜的食物,他要看著这个男人还能耍什麽样,达尼来到房间之後,首先对他抱歉隐瞒了这件事,「对不起,主人,我能证明夫人并不是故意绝食……他很努力的想吃东西,但食欲很差,强行吞下去会吐出来。是我自作主张叫医生们先瞒著你,他目前的身体经不起任何严厉的惩罚,我想。」
「……你到底有什麽不满意?如果合理,我会考虑答应你。」文纳森仍然不相信一个大男人会莫名其妙吃不下东西,肯定是有什麽特殊的目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很饿……但吃不下去。」男人瘦削了许多的脸上露出苦笑,「我已经好了,我知道我是谁……即使是这样的生活……我也想活下去,我没有勇气自杀……」
文纳森狠狠盯住对方的眼睛,那纯黑色的瞳仁看起来十分诚实,他亲自端起盘子坐到床边,叉起一块热腾腾的肉食送去男人的嘴边,「吃!」
「……」男人不再企图辩解,皱著脸凑近那块肉食,张开嘴想要吞下它,却在闻到微腥的气味後偏开了头。
玫瑰的诅咒3
这种抗拒的表现使文纳森冷笑起来,强行掰过男人的脑袋把食物往他嘴里送,男人勉力吞进它,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一阵反胃的感觉弄得埋头低呕。
不但是刚才的食物,连冒著酸味的胃液都一股脑吐在了文纳森华丽的衣服上。被对方弄脏了衣服的文纳森雷霆大怒,抬起手就想打下去,站在他身边的管家一个箭步冲过来挡住了他的手。
「主人!请不要生气……他真的不舒服,您还是请医生为他仔细诊断一下。」
文纳森硬生生忍住胸口的暴怒,转头询问站在自己身後的医生,「他这样到底有多久了?你们查出来没有,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查不出来。文纳森先生,我们都是心理医生,对内外科并不太擅长,不过基本的检查还是都为他做过了……您的私人医生也为他做过相同的检查……」医生很老实的回答,「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除了血压有一点点偏高,但也在健康值上。也许……是精神抑郁导致的异常情况,我建议您不要再让他一直躺在床上。应该每天让他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最好能有人经常陪著他,多跟他说说话,可能会有一些好转的。」
「……好吧,我会考虑你的建议。那现在怎麽办?就让他这麽吐?」
「清淡的食物可能要好一些,您可以多安排菜色,逐一尝试,您既然有这个经济条件,麻烦一点也是值得的。」
「那好,就照你说的……达尼,你多费一点心吧。」文纳森看看一脸扭曲表情的男人,那痛苦又虚弱的模样确实让他不知道该怎麽办。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达尼和医生都出去以後,房间里只剩下文纳森和床上躺著的病人。对方还趴在床边持续的干呕,脸色苍白得像个鬼,文纳森烦恼的走动了几步,总算想出了一件可以干的事,伸出双臂一把抱起了男人走向浴室。
男人惊恐的挣扎起来,用微弱的声音抗拒他,「不……你要干什麽……我不行……我很难受……」
文纳森知道他在怕什麽,十分头疼的对他低吼,「我不是要上你!只是给你洗个澡……你吐了我一身,自己身上也脏兮兮的,太难看了!」
文纳森破天荒的第一服侍别人,把甄帅放在浴缸里帮对方洗澡。本来他自己也想进去,那超大的按摩浴缸足以容纳两个人,但对方抗拒的表情让他感觉自尊有点受损,打消了这个念头,强忍著汹涌的欲望给对方擦洗身体。
甄帅还是有点躲闪,身体缩得紧紧的,眼神也不住偷瞄他的脸,他紧抿著嘴唇狠狠一拳捶上浴室的墙壁,「不准再这样看我!闭上眼睛!」
甄帅抖了一下,赶紧闭上自己的眼,他动作粗鲁的匆匆给对方解决完清洁问题,就把人抱回外面的大床,随後再自己返回单独洗浴。在浴室里温暖的水柱下,他嗅著对方留下的气味握住了自己的性器,脑中想著刚才看到的裸体开始自慰。
积压了太久的东西很快就发泄出来,他靠著墙喘息了好一会,才冲洗身体套上干净的浴袍,慢慢地走出浴室。
玫瑰的诅咒31
那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著头顶的天板,他一坐在床前,对方却立刻向床里挪去,眼神也变得紧张起来。
「见鬼……不准怕我!」文纳森没法再保持任何优雅,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你这样算什麽?消极抵抗?我已经对你好很多了!你还想要什麽?给我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答应你!」
甄帅看著他的面孔沈默了很久,似乎在分辨他话的真假。他感到有点高兴了,把对方的手握在掌心里,极力温柔的回视过去。
「……我想回家。」对方终於低声憋出了一句。
「这个不行!」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极限,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他*的!少跟我得寸进尺!说点别的!」
「……那没有了。」甄帅又开始缩紧身体,使劲往床里退去。
他强行把甄帅拉起来抱在怀里,不允许对方继续这种抗拒的动作,「我不锁你了,好不好?我搬进这里跟你一起住?每天都多陪你一会儿?带你出去散步?」
「……不用了。这里很好……外面……外面有很多人,他们都会看我……我是个疯子……怪物……我只想回家……我想跟家人在一起……」
对方絮絮叨叨的低语不太正常,有点过分的脆弱感。他扳过对方的头部仔细审视那张脸上的表情,发现对方根本没再看他,而是陷在一个人的自言自语里面。
「……你不是好了吗?怎麽回事?跟我说话,有什麽事情都跟我说!」他在对方的脸上轻轻拍打了几下,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我知道,我好了。对……我不是疯子……你才是……可是我的脑袋里,有个人跟我说话,我每晚都梦见她……漂亮的女人。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她是疯子……她说……她说我会……」对方缓慢的看向他,苍白的脸逐渐涨红了,後面的话怎麽也不肯再说出来,「没什麽……我做梦……只是做恶梦……」
「好了好了……」文纳森的手顺著甄帅的背脊轻拍了几下,十分恼恨那女巫的乱来,「那不是真的,你只是做恶梦,你没事,也没有疯。我带你出去走走,怎麽样?」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文纳森也就当他同意了,给他除下了颈上的铁链,直接抱起他走出房间。
只穿著睡衣的男人体重轻了很多,温顺的挽著他的脖子看向四周。室外优美的景色和清新的空气是绝对有益的,男人的眼神渐渐清亮起来,视线盯著远方的山峦发愣。文纳森明知对方是想远远的逃开,但并没有破坏这短暂的和谐,因为他的城堡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而且以这男人目前衰弱的体力和精神,也确实无法经受什麽惩罚与调教了。
「……我想自己走走。」
「好吧,你随便转一下,我待会来接你。」
文纳森意外的仁慈让男人不敢置信,直到脚踩到了地上开始踱步,才欣喜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算是男人来到城堡之後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文纳森看著对方表情瞬间的变化,心头同时冒出了微微的甜密和苦涩。
这男人其实很容易满足,也确实很无辜,他把自己这种软弱的情感归结於诅咒的效力,一旦交易结束,他就会变回那个冷硬到不会去同情和爱上任何人的自己。正因为如此,现在这种暂时的心软才是可以被他容忍的。
玫瑰的诅咒32
文纳森让男人在园里自由的行走了一会儿,到了晚餐的时段才把人接回房间,还陪著男人一起吃晚餐,并承诺暂时不会再给对方加上锁链。男人并没有闲暇来感激这一点,他所有的注意力全用来对付身体的奇怪病症,很快就在餐桌上吐得昏天暗地。
文纳森没有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只好耐心耐烦的哄劝对方尝试每一样不同的菜色,还特地吩咐管家赶快请一个会做中国菜的厨师。
到了晚上,文纳森很自律的回房休息,第二天早上又接了男人出来,跟前一天一样带他去园散步,并且提前就通知了所有的下人回避。在房间里被锁了太久就会害怕陌生人的注视,文纳森记住了男人畏惧的表现,并试图缓解这个不自然的症状。
这样温和的相持续好几天以後,男人呕吐的怪病却还是没有明显好转,情绪倒是丰富了一些,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偶尔会向文纳森提起自己从前的生活。
他请求文纳森允许自己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非常想念家乡的父母,从前每个月都会回家吃几饭,他的突然失踪会让父母焦急担心。文纳森心软的同意了,只是要看著他拨通父母的电话。
一听到电话彼端母亲的声音,甄帅就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三两句找了个借口解释了自己的行踪,努力说服父母自己过得很好。
讲了很久很久,他还是不肯放下电话,文纳森并没有强硬的抢过电话,而是抱著他的腰给了他一个催促的眼神。他咬著嘴唇点了点头,像个孩子那样声音哽咽的对母亲撒娇,「妈妈,我也想你……我要挂了……这个国外的工作期限只有一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嗯,你们也要保重……我没事,只是太想你们了……再见。」
挂上电话以後,男人低低的抽泣了很久,把电话抱在怀里不愿意放手。文纳森哭笑不得的继续抱著他,用了很多纸巾来给他擦眼泪,这男人哭肿了眼睛的样子真的很丑,但动作和表情都像是变小了好几岁,怎麽看都觉得有几分可爱。
男人可能是哭得累了,蜷在文纳森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横七竖八的泪痕还没有擦干净,文纳森也不想把他再弄醒,就这样在沙发上保持著同一个姿势几个小时。
男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发觉自己还在文纳森的怀抱里,对方还一眨不眨盯著他看。
「对不起……我睡著了……」男人不太清醒的声音还残余著几分睡意,伸出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文纳森看著他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听著他含糊的尾音,一阵热意迅速从腹下升起。
「……我送你回去睡。」文纳森以沙哑的嗓音低低的说。
「嗯……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男人完全不知道文纳森的企图,手已经在推开对方的胸膛。
文纳森用力紧抱住他不由挣脱,就势把他摁在了沙发上面,腾出一只手分开了他的腿,身体挤进他两腿之间,「那就不要回去了……我要你。我们已经很久没有……」
男人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开始乱动著挣扎,「不行……」
玫瑰的诅咒33
文纳森带著笑意低问,「为什麽?你难道不想吗?虽然你身体还不是太好……这个应该没有关系,也许还可以让你精神更好一点。你都没有锻炼身体的习惯,我来帮你好好运动一下……」
男人摇晃著脑袋避开他的亲吻,额上很快冒出了冷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不行……真的不行……总之就是不行……啊……」
文纳森不容许他的拒绝,干脆抓住他的双手拉过头顶,只管俯身在他脖颈一阵狂亲,「给我……我已经忍不住了……」
热情的爱抚使男人浑身轻轻的颤抖,显然也开始动情了,但不知为什麽,他仍然很坚持的摇头,以非常认真的语气恳求文纳森,「真的不行!文纳森,求求你放过我……唔唔……」
文纳森不愿听到他拒绝的声音,用嘴紧紧封住他的,他还是极力挣扎著发出抗拒的呜呜声,这种不能奏效的反抗反而把文纳森撩拨得更加冲动,伸舌去舔舐他口腔里的敏感点。
男人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却咬合了牙齿攻击对方,文纳森痛叫一声抬起了身体,带著焦躁和怒气对男人低吼起来,「你到底怎麽了!非要我把你锁起来才会听话吗!」
男人喘息著往後挪动身体,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和迷乱,「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行……我很难受……放开我……我要回家……」
文纳森冷冷盯了他几秒,突然狠狠一掌抽在他脸上,他摇晃了一下身体,立刻手足并用的爬下了沙发,企图朝大门所在的方向逃跑。文纳森站在他身後慢慢跟过来,在他的手已经触到门把时才拉住他往回拽,从後面整个压在他身上,伸手去撕他下半身的睡裤,「你这贱民……果然不能对你太好!你绕了这麽大的圈子,就是要破坏交易!我不会再纵容你了!」
他努力挥舞著两手向後去阻止文纳森,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用一只手就抓在一起,如同铁钳一般的力量把他的手摁在地上无法再移动一丝一毫,薄薄的睡裤被对方一把就扒下去了。
身後接触到空气的皮肤登时瑟缩冰凉,巨大的恐惧与惊慌让他头脑一片眩晕,感觉到对方滚烫的男根已经碰到了他的臀部,他终於战栗著低声叫道,「不要……求求你……我……我愿意用嘴……」
文纳森停顿了动作,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拉向上方,他被迫仰起头,听见对方低沈而暴怒的声音,「好!这是你要求的!我一直没有这麽对你……是你自己犯贱!」
文纳森揪著他的头发一路拖到沙发边,坐在沙发上分开双腿,扳起他的下巴靠近自己胯间肿胀挺翘的巨根,「给我跪好!张开嘴!慢慢的舔!」
男人跪著的身体不断在发抖,不知是因为耻辱还是因为害怕,但仍然听话的张开嘴凑近了那根尺寸狰狞的东西,伸出舌头慢慢的开始舔舐。文纳森想不到他宁肯这样也不愿自己温柔的拥抱他,那毫无技巧可言的笨拙动作显示他并不是真的精於此道,那股莫名其妙的愤怒更加高涨。
「贱货!原来你就喜欢这样!你现在很兴奋是不是?嘴巴张大一点!全部吞进去!」
玫瑰的诅咒3
带著刻意的报复与羞辱,文纳森把手放在他脑後用力向前推,粗大的男根完全插进了他的口腔,并停留了几秒才缓缓抽出,这异常凶暴的举动使男人猛烈的咳嗽起来,喉间发出呕吐的声音,文纳森又是一个耳光打过去,「不准吐!给我继续……」
男人努力压下胸口翻涌的感觉,脸上的泪水和汗水都混成了一片,再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已经跪不稳的身体摇摇欲坠,只得伸出双手抱住文纳森的腰部,主动张开嘴去容纳那根滚烫膨胀的凶器。
这仿佛是另一种抵抗,文纳森满腔的怒气都快要爆裂了,懒得再关心这贱男人到底有什麽感觉,干脆揪著对方的头发开始猛烈抽插。男人不断发出哽咽的鼻音,却不再躲避文纳森粗暴的举动,反而异常顺从的配合著。
下体的快感确实很直接,对方温暖湿润的口腔也很紧致,但文纳森愤怒的情绪不能得到任何抚慰。这个贱男人宁愿用嘴来满足他也不愿意跟他更加亲密,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拒绝。之前明明一切都很好,他不知道怎麽会搞成这样,都是这贱男人的错,对他体贴的心意视而不见,反倒愿意接受这种粗暴的泄欲方式,那麽他也不会再有任何体贴的意愿了,贱民就是贱民,只配做一个供自己泄欲的容器。
单方面的发泄非常无趣,可文纳森刻意延长了这场折磨的时间,他极力忍耐著喷发的冲动,命令那个贱男人从自己的脚一直吻遍全身。
对方跪在地上仰起脸呆呆的看他,似乎还不能消化他的意思,他冷笑著抬起一只脚放在对方面前,「帮我舔干净,然後脱掉它,从脚趾一直舔上来,最後再用嘴吸出来,还要把所有的精液都吞下去。你不是喜欢用嘴吗?这才是最适合你的。我让你最後一个选择的机会,用嘴,还是用後面?」
男人神情恍惚的看著他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痛苦变成麻木,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脚,一言不发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文纳森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一脚踢在男人的下巴上。对方仰面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脸和嘴唇都高高肿了起来,几缕鲜红的血液从鼻子和嘴角流下,却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昏过去,睁大的眼睛仍然警觉而惊恐的看著他,双手颤抖著护在身前。文纳森看著对方这幅凄惨又充满防备的模样,肿胀的欲望不知道何时已经消退,穿好裤子意兴索然的站起身来,向大门所在的方向慢慢走了出去。
被独自留在房里的男人茫然看著文纳森垮下了肩膀的背影,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自己,太多无法理解的矛盾情绪在他脑子里此起彼伏,他只想就这样消失掉算了。
躺在冰冷的地上很久没有挪动,男人又一听到了自己脑袋里另一个人的声音。这可怕的幻听和无法由自己完全控制的身体一样,都是那麽的诡异,他想,他已经快变成一个怪物了。
她在对他说,不要怪文纳森,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在说对不起,请求他容忍文纳森的粗暴,刚才她可以保护他,却因为爱著文纳森而无法去伤害对方。
玫瑰的诅咒35
她不敢再出现在文纳森面前,因为对方的恨著她,她终究没有办法得到文纳森的爱情,只能得到他的子嗣……她请求他保护住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都不要答应文纳森近期的求欢,否则会伤害到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生命。她非常抱歉对他造成的这一切伤害,但她和他的命运早已因为诅咒而连在一起。只要他答应好好对待那个孩子,她愿意现在就消失,从此再不会来扰乱他的脑袋。
他用力抱著自己快要裂开成两半的头,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那个声音还是不停的说著,把所有前因後果都细细的讲给他听。再怎麽拼命否认,他也没法赶走那个可恨的声音,濒临崩溃的意识渐渐沈入了混沌之中,他最终无奈的屈服了。
「别再来了……别再折磨我……我答应……只要你愿意消失……再也不要出现……我什麽都答应……」
「谢谢你!我终於可以放心了……我最後的力量会用来保护你的身体,只要任何人企图伤害你和孩子,都会被我留下的力量反击……即使是文纳森。我的灵魂无法伤害他,但等我化为纯粹的力量以後就不会再有自己的意识了。这是我唯一能够保护你的方法,对不起……再见了,你是个好人……我祝愿你得到幸福……」女人的声音逐渐变小了,末尾的几句仿佛夹杂著低低的哭泣,之後就悄无声息了。
头痛似乎有所缓解,甄帅喘息著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一道耀眼的亮光在眼前盘旋,手指上那个无法取下来的红宝石戒指也开始发出诡异的红光,两道光线相互纠缠交合,慢慢混合在了一起,最终直冲向他的腹部。
他失措的惊叫一声,双手摸向被那道光打中的地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反而有一种懒洋洋的舒适,冰凉的身体也立刻变得温暖起来。他动了动手脚,发现乏力的四肢也回复了不少力气,於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开始胡思乱想。
他还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声音到底出於他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如果那个女人所讲的一切都是真的,文纳森说过的女巫的交易?……生孩子?
难道他真的变成了怪物?他惶恐的伸手抚摸自己的肚子,除了刚才那阵暖暖的感觉,那里什麽变化都没有,但为什麽他自己的身体会拒绝文纳森的亲近?之前这具身体只要被文纳森靠近,就会莫名其妙的产生情欲……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太多,说是巧合已经没法相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现在他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生命?
不……即使真的有个小孩在里面,也是女巫和那个禽兽所生的怪胎!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甄帅痛苦的抚摸著自己的肚皮,瞬间产生了一个凶残的想法──杀了它!这种在自己身体里孕育的怪物,会把自己把变成妖怪……
他应该恨文纳森,恨那个女巫,恨他自己……也应该恨这个还没有长成形状的怪胎。可是……这一切为什麽会找上他呢?他只是个平凡的男人,并不想得到任何不属於他的东西,文纳森嘴里的房子、金钱,所有的补偿,他都完全不需要……他只要原先那种平静快乐的生活就好,即使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喜欢他,他还有父母的疼爱。
那个女人也很可怜,但一点也不无辜,而且这延续了几百年的诅咒就是她造成的,真要说无辜,连文纳森都比她强啊……可是,她所坚持的不过是得到一个男人的爱情,所有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玫瑰的诅咒36
若有一个女人这样爱著自己,他肯定会觉得幸福,从来没有得到过女性垂青的他,对女孩子向来只有仰望的份。这个女人坚持了几百年,就是想要这个小孩,如果自己把它杀掉……她已经消逝的生命就得不到任何延续。而且刚才自己已经答应了,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即使是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胡乱承诺,也是真的答应了对方。就算他再无辜,也没法去欺骗一个已经死了几百年的可怜女人,更别说自己肚子里面那个小小的怪胎,其实也跟自己一样无辜。
甄帅想了一会儿,又哭了一会儿,瑟缩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麽办。这件事超出他的理智太多,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接受……虽然很不甘心,却没有办法狠下手来伤害任何人,还是把它们当作一场梦好了,总会有梦醒的那一天。他会回家的……文纳森最後还是会放他走的吧?事到如今,什麽报复、仇恨也都没有用了,文纳森太可怕,那是一只被诅咒束缚住的怪物,不老不死的怪物啊。
他清清楚楚的想通了从前不能理解的事──文纳森即使受了伤,也很快就会痊愈,而且只要一看到他,就会兽欲大发,做再多也不会很累,恢复的速度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体力所能达到的。这全是因为诅咒而已……文纳森根本就不是喜欢他,也不会爱他,他更不会对那种怪物有什麽依恋。
忍耐这一切,直到完成那个交易,然後回家,他的父母还在等他。他也许可以再变回正常人,跟以前一样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是他所能坚持的、唯一的希望。
自从那一天的冲突以後,文纳森消失了踪影,管家达尼告诉甄帅主人心情不好,独自出去游玩几天。
甄帅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不用见到文纳森实在是太好了。他真的不想再卑微的跪在对方面前,也不想再见到文纳森那种垮下肩膀的背影。自己在这种悲惨的际遇,还要去同情那只禽兽就太可笑了,「高贵的文纳森殿下」也一定会笑掉大牙。
不想把自己弄得更凄惨,就努力少想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能吃就吃能睡就睡还比较好。那个女巫消失之後,他的几个病症都好起来了,不再有幻听幻视,也不再整夜的做噩梦,顶多会梦到文纳森恶狠狠的压在他身上做那种淫秽的事,但那种梦倒不完全只有痛苦,甚至梦醒了之後他还会寂寞的想念著那个怀抱。
相信了那个诅咒之後,他的心理压力反而减少了很多。想到前些天文纳森对他的体贴和陪伴,会产生莫明其妙的留恋,想到那张俊美的面孔和那具精致健美的身体,就会莫明其妙的动情,这都是因为诅咒的威力,都是具有时限的假象而已,他不需要再为这些卑贱的恋慕时时责备自己。
他只要明白记得一件事就好,他和文纳森之间除了那个诅咒什麽也没有,从遇见文纳森的那天开始,那些不被当成人类的殴打和羞辱就没有停止过,文纳森的体贴和温柔都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每给了他一点希望之後又给他重重一击。
也许自己的那点希望和期待也只不过是因为诅咒,他怎麽可能对那样一个残忍冷酷的人产生任何感情?所以再也不要去需求任何东西,才能够忍耐得下去。文纳森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要有任何沟通就是最好,完成那个诅咒,他们都能得到解脱,他们需要的也就是这个。
玫瑰的诅咒37
他呕吐的症状也好了很多,看来是女巫所说的保护生效了,只要不吃太腥的生冷食物,他都不会再反胃。在见不到文纳森的这个星期里,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在迅速好转,医生们对此非常高兴,他也对医生们表达了真心的感激。
管家达尼也是个好人,把他的每日三餐照顾得无微不至,虽然一口一个「这是主人吩咐的」,但他还是经常向对方笨拙的表示谢意。达尼也跟他亲近了很多,每跟他交谈都试图改善他跟文纳森的关系,看得出来是真的以为文纳森喜欢他,才这样不厌其烦的为文纳森说好话。
甄帅只能回以沈默的苦笑,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诅咒,文纳森怎麽会「喜欢」他呢,以对方出色的外表和过人的财富,即使是个变态也有大把的男男女女会对之倾心吧,他的任何想法和行为,对方完全不会放在眼里。他也曾经试过与文纳森交流,每一的结果都只能让他更绝望,他除了不得不用忍耐和顺从保护自己,觉得这样可能会好过一些之外,再不会对文纳森产生什麽别的奢望了。
日子在平静中度过,他每天的生活都悠闲到无聊,所有的下人们还记得主人的吩咐,只要他出现就立刻消失,除了管家和医生之外,再没人敢跟他多说一句话。
这样反而让他感到轻松,他确实能清晰的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变化,连感情都奇怪的细腻起来,变得多愁善感,优柔寡断。他越来越像一个怪物,还是尽量不要跟人接触,独自待著是最好的,就算做出什麽不正常的举动也没关系,比如偷偷摸著自己的肚子,幻想那里面的怪胎到底长什麽样子,如果是文纳森的小孩……应该也长得不难看吧。
他对这件事还是充满困惑,即使接受了自己的境,也无法正确的理。最安全的就是好好躲在房间里,每天黄昏才去园走一走,持续几天之後,所有下人都知道那个时间应该回避,他也就再没有遇上什麽人了。
又是一天的黄昏,他独自坐在园里的秋千上看著远方,这里离回家的路到底有多远呢,一年过後又是不是能够真的被放走?如果文纳森到时候反悔了,他会被怎样?一阵冷风吹来,他抖著身子打了个喷嚏,赶紧站起身来往回走,不允许自己继续悲观的想下去。
脚步刚一挪动,他就僵住了身体,前方出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其中一个正快步向他走来,脸上是极为复杂的表情。那张俊美如画的面孔让他又惊又怕,同时却有拥抱对方的欲望,这矛盾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向後连退了好几步,对方反而加快速度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他往怀里带。
「风这麽大,你怎麽不多穿点衣服?」
熟悉的气息一如既往充满侵略的感觉,甄帅无法分辨对方的语气是体贴还是斥责,只得努力忍住纷乱的感觉战战兢兢的回答,「好像……不是太冷。」
文纳森抱著他的腰开始慢慢向前走,站在不远的男子对文纳森使劲挤眉弄眼,文纳森向那个眉目秀丽如女子的家夥瞪了一下,俯下头贴在甄帅耳边低声问他,「你那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玫瑰的诅咒38
「……啊?」甄帅茫然偏头看向文纳森,对方雪白的脸蛋竟然泛起微红,他搞不清楚对方的意思,试探著回答说,「……还好,好像是有一点。」
文纳森皱著眉想了想,干脆停下来表情认真的扳起甄帅的脸,「你知道我在问你什麽吗?那天……就是我走之前的那天,你是不是……呃……你到底为什麽拒绝我?最近你还有没有不舒服?比如……吃不下东西?胸口发闷?或者别的什麽……」
「我……」甄帅立刻面红耳赤,那些事一个大男人怎麽说得出口,「没有……」
「老实一点告诉我,这很重要。」文纳森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神情严肃的捏紧了他的下巴。
疼痛和惊惧同时传来,甄帅立刻吓白了脸,「是的!我知道了女巫的事情,她一直缠著我,我相信了她!我好像已经、已经……」
最後那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文纳森却领会了他的意思,表情古怪的放开他,随後再紧紧抱住他,把他的头部按向自己的胸口,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背脊,「我知道了……对不起,那天我太过分了。」
甄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文纳森也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可惜太迟了……他已经再也不会有试图与对方交流的愿望。他只是顺从的靠在文纳森怀里,任由对方抚摸他的背部和头发,不反抗、不受伤就好,总能忍耐到结束的那一天。
「你相信了这个诅咒,我们就能好好的沟通了……我会善待你,陪著你,你要养好身体,顺利的把整件事完成,明白吗?」
「……嗯。」
「我那个朋友要为你检查一下身体,你不用怕,他还会告诉你应该注意的事情。」
「好。」
文纳森的声音显得非常温柔,甄帅却十分平板而简短的回答对方每一句话。当文纳森挽著他走进堡内,并担心他会跌倒而把他整个横抱在双臂中时,他也没有拒绝,而是温顺的埋头在对方怀里一言不发。
文纳森那个朋友对甄帅所做的检查有点奇怪,完全没有借助於任何器械,只是把手分别放在他额前和腹部停留了一会儿,之後就对文纳森确定的点点头,「恭喜你!已经进行到第二阶段,而且她的意识都消失了……这位,呃……你的夫人,肚子里除了孩子以外,还有一种很强大的保护能量,应该是她最後的一点灵力了,文纳森,你只要再耐心的等待几个月,就能得到彻底的自由。」
文纳森并没有流露出太大的惊喜,只是轻轻的冷哼了一声,「这就太好了。我想知道的是……我能跟他同床吗?在这几个月里?」
菲特烈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嗯,在後几个月完全可以……为了确保安全,你再忍一个月好了,当然你可以尝试去碰他……如果他的身体不主动攻击你,就说明胎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你的女巫安排得非常周到,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到小孩的。」
文纳森这才露出了一点点欣喜的表情,但同时也显得有点尴尬,「咳……那好吧。还有什麽要注意的吗?」
菲特烈审视著甄帅躺在床上红透了脸却默不作声的样子,示意文纳森走远了讲话。两个人走出房间,在过道上继续低声交谈。
玫瑰的诅咒39
「你之前是不是对他很不好?除了让你离家出走的那件事以外?」
文纳森难得的有点脸上发烫,恼怒的沈下了声音,「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你不需要了解太多。」
对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对你们的私事可没兴趣……我只对你快不快乐有兴趣。文纳森,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有必要给你忠告。如果你不愿意修补跟他之间的关系,那就不要期待什麽……诅咒结束之後,马上放他走。」
文纳森紧抿起形状优美的嘴唇,「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说我会对这种丑男人动心?太可笑了,你是在愚弄我吗?」
「我不是开玩笑,文纳森。你来找我的时候……非常烦恼,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烦恼。甚至你还很沮丧,因为他……呃,拒绝了你的求欢。这很严重,文纳森,我觉得你已经爱……呃,很喜欢这个人了。」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就算有什麽反常……那也是因为诅咒而已!你不用提醒我,诅咒的效力一过我就会拿钱打发他走!还有那个孽种,我也不会让它好过!」
「……好吧,我不说了。你以後痛苦也是自找的。至於那个孩子,如果你不要,就送给我去养好了……这种小孩可是天生就具有异常灵力的!我对它非常有兴趣。」
「好,我答应你。生下来就送给你。那个女巫的孽种我绝对不会要,一想到她对我做的事我就恶心!」
「……那你是答应了,不准反悔,否则你要把这座城堡赔偿给我!」菲特烈看著文纳森冷酷的脸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君子一言,我不会反悔的。」文纳森斩钉截铁的回答。
薄薄的一扇门後,身体冰凉的甄帅悄悄挪动脚步躺回了床上,他不能阻止心中的悲伤和怜悯,那个女巫到底为什麽会爱上这样冷酷残忍的男人呢?
他伸出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仿佛要保护那个还没有成形的小怪物……就算是不正常的怪胎,也是一条命,而且会在他的肚子里面逐渐长大。他完全不能理解文纳森残忍的想法,那个自认为高贵的男人从来不把除了自身的任何人当做一回事吧,本来他想得很简单,这个小孩子是文纳森的血脉,他忍受到小孩出生就可以回家,不管怎麽说,身为父亲的文纳森一定会善待自己的小孩……可是现在看来,他不能放弃这个孩子,否则它就实在太可怜了。
屋外那两个可怕又阴险的人很快就结束了谈话推门而进,甄帅出於本能瑟缩了一下,文纳森快步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正想要开口说点什麽,却在菲特烈带有笑意的目光下放冷了音调,「你没事别出去乱跑,我会给你安排每天散步的时间。没有我在旁边,你哪里都不准去,明白了吗?」
甄帅垂下眼帘小声回答:「……嗯。」
文纳森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你早这麽听话,我就不会那麽对你。现在不是很好吗?以後都要乖乖的。听达尼说,你最近胃口变好了一点?」
「……嗯。」
「那好,我叫他们把晚餐送进来,我陪你吃。」
玫瑰的诅咒
回到城堡以後,文纳森几乎整天陪在甄帅的身边,动不动就会对他搂搂抱抱。甄帅也并不想拒绝这种温暖的接触,被对方抱在怀里确实能感到虚假的快乐。既然只是因为诅咒,他不再与自己抗争,虽然也不会去期待什麽,对於所有的温柔都可以被动的接受。
文纳森的话越来越多,总是缠著他问他从前的经历。他乏善可称的旧事已经被迫说过很多遍了,文纳森还是听不厌。比如小时候跟邻居的小孩子打架,被对方欺负得嚎啕大哭跑回家;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私自修改分数还被父母抓到,结果导致零钱减少一半;第一对女孩子表白,被对方完全无视的走过……所有他曾经很糗的事情,文纳森都很爱听,并为此笑个不停。
文纳森的笑容很美,足以让每个看到它的人为之著迷,比起被文纳森虐打,甄帅也愿意让对方高兴。不知道是为了单纯的保护自己和肚子里面那个小小的生命,还是不由自主被诅咒所控制,看著文纳森的脸就会努力取悦对方,总之甄帅像那个一千零一夜里的女人一样,不得不对文纳森这个暴君讲著自己并不好听的故事。
每一天晚上,文纳森也跟他睡在一起,或紧或松的拥抱著他,身上某个地方总是兴奋著。他不敢建议文纳森去别的房间里睡,只得僵著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文纳森竟没有强迫他再用嘴做那种痛苦的事,顶多抓住他的手握著那个炙热的器官。同时文纳森也会试著爱抚他,但只要动作一变得热情,他的身体就会主动攻击对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好几都把文纳森踢下了床,当对方满面怒气从床下往上爬的时候,他都吓得缩成一团,可文纳森只是叹著气露出烦恼的表情,低声咒骂一两句就躺上床抱住他。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文纳森没有再打过他,甚至连辱骂都少多了,他知道对方是为了诅咒的顺利结束而节制著脾气,也尽量顺从的配合著文纳森,除了偶尔在床上会暴力攻击对方之外,其他一切相的时间都能保持表面的平和。
他一直在考虑到底什麽时候提起那件事,如果激怒了对方,他会被怎麽对待……但总是要说出来,他不能对那个可怜的鬼魂背信弃义。
终於有一个晚上,他找到了合适的时机,难得文纳森情欲萌发的想要进一步亲热,而他的身体居然没有抗拒。在尝试过激烈的拥吻之後,文纳森实在按捺不住更火辣的欲望,用手指试探他身後密闭的洞口,那里只是稍作润滑就又热又软了,还紧紧地吸附住刺入体内的异物不放。
对於自己这种淫荡的反应,甄帅也吃惊得闭紧了眼睛,文纳森仿佛得到了某种鼓励和暗示,扶著胯下昂扬的凶器缓缓进入了他。侧身的後背位非常便於爱抚的动作,文纳森难以自制的舔吻著他的整个背部,双手也从他敏感的耳朵一直抚摸到蜷曲的脚趾。
就像以往每一被诅咒操纵的时刻一样,文纳森开始细细诉说那些肉麻的情话,被迫聆听的甄帅虽然明知道这一切只是假象,身体却诚实的回应著对方。不同的是这一他不再厌恶自己,而是放任自己乐在其中。
玫瑰的诅咒1(H)
久违的性爱让两个人都很激动,也许是等待了太久的关系,文纳森喘息著让他坐在自己的腰上,美其名曰是为了不会压坏他的肚子。他满脸通红的同意了对方的要求,主动爬上了文纳森强健的身体,甚至主动伸手去抚摸那光滑雪白的肌肤,还有对方精致挺秀的脸。
文纳森意外又欣喜的抱住他,低声在他耳边吐露爱意,「我爱你……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甄帅感受著体内炙热坚挺的侵入,喘息著口齿不清的回答,「我……我也……我受不了了……腰要断了……」
文纳森轻笑著翻身转换了位置,俯身去吻他颤动的眼睑,「说出来……说你也爱我,我想听你说。」
「我……」甄帅努力抗拒著说出这三个字的冲动,他真的不愿意对著眼前这个人说出他很重视的这句话。这是只能对自己的爱人说出来的话,他不要把这句话都变成可笑的谎言。
他用最後的一点理智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文纳森宽阔的背脊,伸舌舔吻对方不住开合的嘴唇。不要再说了……那满嘴的情话全是毒药,他真的不想再听。
文纳森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反而立刻沈醉在他主动献吻的惊喜之中,更加兴奋的加速冲刺起来,只过了很短的时间就彻底失控了,低吼著瘫倒在他身上。
两个人都有点呆住,文纳森更是又羞又窘,把头埋在对方脖子里半天不肯挪开,用含糊的声音对他道歉,「对不起……我太兴奋了……谁叫你一直拒绝我……时间隔太久,我实在忍不住……」
甄帅沈默著不敢开口,怕自己说出的任何话都被当成取笑,文纳森却顺著他的胸膛慢慢舔了下去,最後伸舌含住了他尚未得到纾解的欲望。甄帅震惊的往後缩了一下,涨红的脸上不知是羞涩还是害怕,「文纳森……不要这样……」
文纳森完全不容许他的退缩,双手牢牢抱住他的腰部,依靠著从前被人服侍过许多的记忆,以笨拙的动作对那根挺翘的东西给予爱抚与舔吸。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甄帅脑袋一片混乱,下体的快感异常强烈,尤其当对方含著他的性器抬起眼睛看他,那张俊美无比的面孔陪衬著猥亵的动作,他忍不住登时呻吟出声,双手也揪住了对方的金色长发。
对於能够取悦他这一点,文纳森显然非常得意,唇舌更加卖力的上下吸吮,没用上几分锺就让他失去了自控。他一边极力忍耐著喷射的欲望,一边使出全身力气去推开对方的头,「不要……我不行了……放开我……」
文纳森喉中发出低低的闷笑声,总算在他带著哭音的哀求中放开了嘴。滚烫的浊液直直射在那张美丽的面孔上,剧烈的高潮和巨大的恐惧感同时袭来,甄帅僵硬著身体呆呆看向对方的眼睛,怀疑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杀死。
文纳森却只是伸出手摸了一下脸,把他留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挑在了手指上,并且邪恶的微笑著贴近他,把那湿漉漉的东西抹上他颤抖的嘴唇,「你自己的味道……要不要尝尝?」
甄帅这才意识到,文纳森应该不会打他,红著脸试图躲开对方的碰触。文纳森把他再度抱住,玩弄著他的耳垂轻声说话,他没法躲开对方这些亲密的小动作,只好自暴自弃的放任自己享受。看著对方非常愉悦的表情,他带著畏惧说出了那个可能会被暴打的要求,「文纳森……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我想自己养……」
玫瑰的诅咒2
「……什麽?」文纳森脸上的笑容隐去了,眼神盯在他露出怯意的面孔上,「你要养?说一个理由?」
「我……我答应过那个女人,会好好对待这个小孩。」甄帅努力鼓起所有的勇气回视对方,「我……我原本以为你会好好对它,可是那天我听到你说……要把它送给别人。那……那我来养它好了。」
「你偷听我跟菲特烈谈话?你还真敢!」文纳森皱起眉头捏紧他的手腕,逼近他耳边低声逼问,「你不怕我了?你觉得我现在很高兴,就会听你的,为了你这麽个丑男人,我会把我的城堡赔偿给别人?你以为你是谁?」
甄帅强忍住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平凡的脸蛋因为焦急和紧张皱成一团,「我没有以为我是谁……那也是你的小孩……它会长得像你,你不能……我知道我……我不会说话,但它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要它就算了,我……我要它。」
「……」文纳森看著他结结巴巴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跟人谈判,明明害怕得要命,却坚持著自己愚蠢的念头。而且那理由也令人不快,竟然是因为答应了那个可恶的女巫?这丑男人竟然对那死了几百年的女巫这麽好……一阵莫名的妒忌从心底升上来,文纳森沈下脸喝止对方,「好了!闭上嘴,我当你没说过,以後也不准再提!睡觉!」
甄帅被文纳森吼得抖了一下,沈默的闭上了眼睛,文纳森紧抿著嘴唇把他强行搂进怀里,察觉到他瑟缩的躲闪。对方细微的转变让文纳森倍感挫败,知道这男人又开始消极抵抗了,最近温情一点的气氛已经全部被破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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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过得飞快,就跟甄帅的肚子大起来的速度一样。原先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腹部猛然开始膨胀,随著时间的流逝一天比一天明显。
经过最新的医疗检测和古老的灵力鉴定,他肚子里毫无疑问有一个健康的男婴,而且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发育长大,吸取著他身上将近一半的营养。
作为一个原本正常的男性,甄帅被自己身体里可怕的变化惊吓得神经衰弱起来,整天待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连晚餐後的散步都不肯了。
对於常规的医疗检查,他也十分抗拒,医生的脸和那些医疗器材都让他害怕,只有菲特烈的灵力探查可以顺利进行,也许是因为菲特烈温和的笑容和轻柔的动作都有安抚的作用。
文纳森不厌其烦的陪伴著他,试图安抚他浮动的情绪,可往往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自从那天不愉快的交流之後,甄帅已经不再愿意跟文纳森太过亲密,也并不是明确的拒绝,就是无论什麽话题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尤其是文纳森企图摸他肚子的时候,从不肯让对方接近,总是咬著嘴唇缩起身体,像看著仇人那样盯住文纳森的脸,两只手紧紧护住腹部,还会带著哭腔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反正你也不要它……你走开……别碰它……你别想伤害它……我答应过她……」
文纳森并不是个傻瓜,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什麽,但叫他同意那个过分的要求是万万不可能的。那个孽种越来越大,甄帅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到最近甚至连同床睡觉都不愿意了,说什麽害怕他会压坏小孩。
文纳森每晚都会被他赶出房间,却并没有好的办法来解决,再生气也没法对一个大著肚子而且精神衰弱的家夥做出什麽来,只有趁对方睡著了再半夜偷偷的爬上床。
玫瑰的诅咒3
在对方沈静的呼吸中,他也尝试过用手掌去感受那隆起的肚皮,还什麽都没有感觉到,对方就很快惊醒过来,随後警觉的推开他护住自己,闪烁的眼神脆弱又紧张。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文纳森只能乖乖的离开,明明什麽都没有做,却被看作是杀人凶手……这就是文纳森对自己这几个月来整个生活的结论。
也有能平安度过的夜晚,如果对方睡得很沈,并没有被他弄醒的话。每在他怀里醒来的那一瞬,甄帅都会有短暂的迷糊,还来不及对他露出惊惧的表情,只是带著睡意含糊的叫一声他的名字。那就是两个人之间最和平的时刻,文纳森会趁机赶快偷一个吻,否则过个几秒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推开。
其他时候的相,甄帅倒还是尽量的顺从著,偶尔也会回应他的求欢,只要不被他碰到肚子就好。
这样的性爱也愉快不到哪里,那男人总是因为肚子里的孽种走神,或者做到一半就因为太强烈的快感而哭泣起来,说这样会伤到小孩,好像肚子在抽筋,肚子在痛……文纳森每都被他气得青筋直爆,往日的优雅早已荡然无存,还要忍著怒气反过来安慰对方,因为那男人抱著肚子哭泣的样子太可怜了,菲特烈也一直有交代,千万不要刺激到对方,否则出了问题就会危及生命。
本来就是违反自然的事,能够忍耐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菲特烈对文纳森赞赏了那男人非凡的承受力,并且十分耐心的每隔几周就为那男人耗费灵力保胎。文纳森知道他是为了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孽种,但还是会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他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关心过度!」
菲特烈啼笑皆非的回瞪文纳森,「你有病!你有时间吃醋就对他好一点,如果不是你吓到他,他现在就不会这麽紧张!他精神很衰弱,一个不好就会有危险,你给我安分一点,我可不想让你伤害到我的小宝贝!他长得很像你,我已经看到了哦!而且我已经能跟他进行意识对接了,嗯……他也非常聪明,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文纳森恶心到不行,那孽种还没出生就被菲特烈这样叫,对方异常的执著於那个非自然产生的小怪物……果然不是个正常的人。菲特烈却比他更加不屑,「你更不正常,不老不死的怪物,如果不是你身上背负著诅咒,我早就对你下手了……嗯,你本来就是我感兴趣的类型……」
文纳森皱眉「请」他出去,「太恶心了!我要去陪他吃午餐!你自己去楼下的餐厅!」
菲特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餐厅里进餐,对著一大桌卖相精美的中国菜边吃边叹。文纳森真是太可恶了,自从来到这里,他竟然每一顿进餐都得不到主人的陪伴,而且还要被迫使用怎麽都捏不紧的那两根筷子。
住下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他每天觊觎著这个风景秀丽的城堡和那个倒霉男人肚子里的小宝贝儿,说不定他真能得到……文纳森还算得上一个信守承诺的家夥,总之不管是那个小宝贝还是这座美丽的城堡,他必然可以得到其中之一,这真让人愉快。
玫瑰的诅咒
菲特烈的唯一「工作」,就是看好那个倒霉男人的肚子,顺便观察一下那男人到底魅力何在。
如果当时不是他出於关心给文纳森打了电话,搞不好对方现在都还在酒吧里混沌度日,不过是被那男人拒绝了求欢而已,就能把「优雅的文纳森」搞得形象全失,这真的太有趣也太危险了。
在他最近的观察之下,越来越确定文纳森快要完蛋了。如果文纳森能多抽空照照镜子,就能知道自己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
只要那个丑男人出现在视线里,文纳森的眼神立刻被吸引过去,而且专注的程度会漠视掉其他的一切。
那男人总是一副害怕文纳森的样子,也很少表达什麽自己的想法,对文纳森不是点头就是简短到极限的回答,看起来更像是随便敷衍。反而是文纳森喋喋不休的拉著对方讲话,非要得到对方确切的回应,这让文纳森显得有些幼稚和愚蠢,陷入爱情的男人往往都是这样。
眼看那男人的肚子已经大到快要临产,文纳森的情绪越来越躁动不安,菲特烈也知道对方经常会被那男人赶出房间,只有那种时候,文纳森才会想起朋友的好。
又是一天夜,菲特烈照旧待在书房里无所事事的翻看古籍,文纳森灰头土脸的闯了进来,强拉著他陪自己聊天。
肯定又被赶出来了……菲特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文纳森对他怒目而视,表情焦躁的来回踱步,「他到底什麽时候才会生?太讨厌了!我只是想摸一下他的肚子……也没有要干什麽!他老是反应过度!」
「呵呵……你肯定又吓到他了,他潜意识里觉得你会伤害他……和可怜的小宝贝儿,才会这麽厉害的拒绝你。」
「我没有!」文纳森万分委屈的低吼,「我最近已经对他很好了!比对我自己还好!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吗?该死……他现在简直就是个偏执狂,一碰他就要发疯,到底什麽时候才能结束掉这种见鬼的情况!」
「生产之後,诅咒就完成了……如果你说的是这个的话。戒指可以拿下来的时候,你和他都可以解脱了,你们两个人的异常感情都应该会消失掉。」
文纳森愣了一下,笑得有点勉强,「那就太好了!」
菲特烈看著他言不由衷的笑容,好奇的询问他那个男人在他眼里到底是什麽样的家夥。文纳森眼神困惑的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呃……又丑又笨……胆子也不大,有时候很脆弱,还爱哭,但是过不了多久又敢忤逆我。我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好像总是敢拒绝我,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他的极限了……我不想再看到他那种畏缩的样子。呃……他最近抓著一些愚蠢的想法不放,我都警告过他不准再提了!但是我不想惩罚他……可恶!诅咒的效力太强了!」
真的是……诅咒的效力吗?菲特烈若有所思的微笑起来,「最多还有一个月,诅咒就要结束了。你确定、真的会让他走?」
「……他有没有什麽危险?」文纳森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出另一个疑问,「你确定他能够平安无事的生下那个孽种?」
菲特烈忍住发笑的冲动放过了文纳森,「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应该没什麽问题。有我在这里,你担心什麽呢?不过你的医生也得保密,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大人和小孩都会被抓去做研究的。」
「我知道……呃,那既然是这样,放他回去也是很危险的。如果他泄漏了我的秘密,我也会被拖累……对,没错,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一点,我有必要重新考虑对他的置。」文纳森表情严肃的说。
玫瑰的诅咒5
「……」菲特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视线里突然看到那男人站在虚掩的门後。从对方瑟瑟发抖的身影可以得出判断,肯定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像闯祸了……早知道就不提起这个话题,他苦笑著对文纳森使个眼色,「……他在後面。」
文纳森身体一僵,尴尬的转过头去,在对方开口之前就沈下脸来,「你不是肚子痛吗……怎麽不好好躺著?竟然还有闲功夫偷听我和朋友谈话?」
肚子好像真的很痛,比从前任何一都痛,甄帅感觉有些害怕,这才勉强爬下床寻找文纳森的身影。
就算每晚都会把对方赶出房门,真正害怕的时候也只有对方可以依靠,知道文纳森会经常跟朋友待在书房聊天,他直接就找到这里来。
本来整天都精神紧张,又时刻都觉得自己形同怪物,唯一能撑下去的就是那个回家的希望,可是听到了文纳森刚才的话,甄帅最後的一点期待也被剥夺了,对方竟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若无其事?
文纳森已经很久没有打骂他,他原本慢慢相信了对方并不是太坏,想著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也能够理解文纳森对那女巫的仇恨,最近文纳森对他也算是照顾有加,被他赶出房间都不会对他发脾气。
所以他也渐渐大胆起来,一又一恳求文纳森把孩子给他,对方并没有再冷著脸斥责他,只是神情烦恼的表示自己会好好想一下,一切都似乎在向好的方向转变啊……那些万分辛苦才能说服自己去试著理解和接受的东西,为什麽一瞬间就能倒塌?
「……你……怎麽……能……这样……」脑袋混乱一片,肚子也更加的痛了,身体只能倚靠在门上才能站稳,面色苍白的男人好半天才能挤出断断续续的话,「我……我不要看见你……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妈妈……」
连自己都能察觉到神智好像不太清楚,唯一的本能就是抱著肚子转身往前跑,远远逃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男人撞撞跌跌的开始往前冲去,把书房里的两个家夥都吓得不轻,赶紧起身追出门。
幸好体重太沈,男人的脚步不可能很快,只跑到楼梯口那里就被文纳森从後面紧紧箍在了怀里,「你想干什麽?冷静一点……」
「滚开!我要回家……放开我……」
「我们以後再谈这个!你先冷静一下!」
男人只静止了短短几秒,又开始死命挣扎,反而比先前更加的疯狂了。两条腿不住抖动,两只手臂也不断挥舞著试图摆脱文纳森的禁锢,「骗子……你骗我!禽兽……你只会锁我……打我……骗我……放开我!畜生……我要回家……我不要看到你……我要杀了你……啊啊──」
文纳森听著对方错乱而尖锐的指责,第一後悔从前对他做的那些事,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忘记……
是啊,文纳森自己也知道,那种程度的孤立和调教会对普通人有著多大的威力,在不仅仅需要对方听话顺从的现在,自己的後悔已经没有什麽用。
玫瑰的诅咒6
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脆弱和迷茫,文纳森以求助的眼光望向了自己的朋友,菲特烈也看出那男人对文纳森实在太过抗拒,只好上前拉过甄帅到自己怀里来,轻拍著对方的背脊柔声安慰,「冷静下来,他不会伤害你的……」
文纳森握著甄帅的手也被狠狠甩开了,甄帅用尽力气往菲特烈怀里躲,畏惧的闭著眼睛不住低骂,「滚开……不要过来……」
文纳森颓然走开了几步,对方果然逐渐安静下来,身体虽然还在发抖,脸上的表情却不再那麽歇斯底里,只是牢牢抱著菲特烈的脖子不放。菲特烈表情尴尬的看著文纳森,急於表示自己的清白,「呃……他应该只是受了惊吓,不是真的对我有什麽意思,你别在意。」
文纳森怔怔看著对方依偎在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的菲特烈怀里,仿佛那里才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自己对於甄帅来说其实就是地狱吧。他真的不知道,对方到现在还是这麽恨他,他以为他们已经算是在融洽的相了。
「……我知道,我明白。不关你的事,是我……呵呵,菲特烈,诅咒的威力果然很强。我好像很难过,胸口有点透不过气来……」文纳森站得远远地,对菲特烈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堪称悲伤的笑容从来没有这张完美的面容上出现过。
菲特烈正要对他说点什麽,怀里的男人却开始表现出异常的反应,呼吸变得无比急促,额头上也迅速冒出大量的汗水,整个面部都揪做一团,显然生理上十分的痛苦。
菲特烈登时也为之紧张起来,连忙将男人整个横抱在双臂中,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对著站在门边的文纳森大叫:「快,叫医生!别呆站著!」
一阵手忙脚乱的奔跑中,菲特烈总算把那男人好好放在了医疗室的病床上,早已提前安排好的医生也赶了过来,在他的交代声中准备进行手术。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经难受得意志模糊,不断哭泣和呻吟著企图挣扎,菲特烈耗费了许多灵力帮他稳定情绪和身体,才能让他回复一点理智,听著菲特烈和医生的话尽力放松下来。
文纳森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想要过来接近那男人却又不敢,只好失魂落魄的一直望著菲特烈,看起来真的有几分可怜。
菲特烈无奈的低声哄劝著那个身陷在危险中的男人:「你现在需要他……让他过来,好不好?」
男人浑身都是汗,却仍然死命摇头,「不……不要……」
「他不会伤害你的……再也不会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啊……好痛……救救我……」
「你会没事!镇定一点!你能做到的,我们都会帮你!他也会帮你的……让他过来吧?嗯?」
「……很痛……我要死了……」男人抽泣著闭眼紧紧捏住身边的那只手。菲特烈赶紧对文纳森示意,让他过来把那男人的手接过去握住。
文纳森用颤抖的双手包住对方满布汗水的掌心和手背,以温暖的体热缓缓摩挲,凑近对方耳边声音极轻的安慰,「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伤害你,相信我……我後悔我对你做的一切……你很坚强,你会没事的。你的父母在等你,孩子要靠你才能活下来……」
玫瑰的诅咒7
男人勉强挣扎了一下,完全没法把他的手甩开,用尽剩余的力气摇动自己的头,「我回不去了……骗子……你不会……放我……你会害他……」
文纳森一又一的重复著道歉的话,对方只会一直摇头。菲特烈急著要为病人再实施灵力辅助了,低声催促文纳森快一点,并提醒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那男人不一定能够撑过去,因为对方现在的生存欲望非常的弱,这一点会危及到已经具有明确意识的孩子。
文纳森看著对方已经快陷入昏迷的脸,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某种难以言述的感情瞬间吞噬了他的心脏。他更加凑紧对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许诺:「我爱你……我会让你们走。你和孩子,都自由了。以我祖先的名字起誓,相信我。」
男人微微睁开眼来,涣散的眼神无法分辨到底听清他的话没有,嘴唇掀动了几下,却难以发出清晰的声音,只出於本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浊重的空气。
医生也在最後一催促他们,再等下去就更加危险,菲特烈只得推开了文纳森,自己守在那男人的旁边,伸出两只手同时按在对方的头部,为其进行对身体伤害程度最小的精神麻醉。
手术开始紧张的进行了,所有忙活著的人都没空去管文纳森。身为父亲的文纳森呆呆的站了一下,之後又开始焦急的来回踱步,试图靠近手术台去查看病人的情况,这扰乱手术的行为惹恼了所有相关人员,大家一起把他赶出了医疗室。
被关在门外的文纳森再也顾不了什麽仪表,干脆跪坐在大门旁边把耳朵贴在门上。管家达尼陪他守在门外等待著,为他那副满头大汗的失常模样於心不忍,也跪坐下来扶著他的肩膀低声安慰,「主人,请不要太担心,夫人不会有事的。」
文纳森紧紧抓住他的手,「怎麽还没有出来……我什麽都没听到……我想进去……」
「主人,现在不能进去……您太紧张了。您会让别人也紧张……那样反而不好。」
「可是现在还没出来……已经很久了!到底怎麽回事……」
「主人,才几分锺而已……请您耐心一点,他们都会没事的。您这样紧张,待会怎麽照顾他们两个呢?」
达尼不厌其烦的安抚著他,劝他稳定自己的情绪,他总算在对方的劝告下渐渐平静下来,回复了思考的能力。
想到自己刚才对那男人的许诺,他苦笑著闭上眼默默祈祷──只要那男人能够平安无事,他答应的事都会兑现。反正诅咒马上就要结束了,他那种被魔力操控著的怪异情感也会结束。他长达几百年的恶梦就要醒过来了,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之所以心这麽痛,是因为诅咒的效力还没有完全过去吧?对,一定是这样,真正的他不可能这麽软弱。
自己对那男人的感情全部都是假象而已,放走那男人,也放自己得到宁静和解脱。就这样吧,即使一想到这个就能感受到赤裸裸的痛苦,但很快就会过去的。
就连现在的担心和焦急也都是假象,诅咒一结束就不会再有任何失态,他能够变回从前的自己,去追逐那些真正的美色,而且绝不会再让自己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这种可怕的情感。
如果所谓的「爱」就是他正在感受的这种痛苦,那麽他永远都不想要。
玫瑰的诅咒8
手术只了一个半小时就圆满的完成了,一直守在医疗室外面的文纳森却觉得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麽久。
病人恢复意识後的第一眼,就看到文纳森那完美又可恶的脸。对方正以笨拙的姿势抱著那个小小的婴儿,表情复杂的观察著那张与自己酷似的脸蛋。
甄帅虚弱的眯著眼伸出手臂,带著抢夺的姿态去碰触孩子,吐出嘴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把他给我。」
他的动作让文纳森咬紧了自己的下唇,马上就把怀里睁著眼的小家夥递了过去。甄帅吃力的抱住这个活生生的小东西,那张小脸居然一点像自己的地方都没有。
精致的五官完全是文纳森的翻版,确实是个很美的孩子,刚刚出生就有一头柔软的金发,睁大著黑色的眼睛往甄帅的怀里凑。
还好有一双很像自己的黑眼睛,甄帅不无心酸的拨开小家夥不停凑近他胸部的脑袋,「对不起……没有吃的。」
「呃……牛奶准备好了,你要喂他吗?」文纳森忍住上前抱住甄帅的欲望,以轻柔的声音问他。
「……好。」甄帅疲倦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从管家达尼手里接过温热的奶瓶。对方看著他错误的手势,微笑著提醒他应该调整一下奶瓶的角度,那样才不会呛到孩子。
他对达尼回以感激的笑意,在对方的帮助下喂了孩子喝下第一口牛奶。似乎并不满意那个味道,孩子扭开头继续凑向他的胸前,他尴尬的涨红了原本苍白一片的面孔,自卑又歉疚的表情让文纳森再感觉到心痛。
「不要紧……让我来吧。他……呃,很喜欢我。」文纳森接过甄帅手上的奶瓶,倾斜著对准那张嗷嗷待哺的小嘴,孩子委屈的扭了几下脑袋,最终还是顺从的开始吸吮了,像玩具一样小巧而肥胖的手指努力攀住父亲的大手。
果然是文纳森的孩子,才出生就这麽听他的话了。甄帅皱著脸注视那对相得很好的父子,开始担心对方会不会遵守承诺。
小家夥很快就吃饱了,含著奶嘴在甄帅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但只要把奶瓶一拿开,就又睁开眼做出想哭的表情。文纳森无奈的看著甄帅,「……这怎麽办?」
甄帅也完全没有主意,只好看著管家达尼。对方俯下身来动作轻柔的抱起孩子,「只管放心的交给我吧……我会哄他睡觉的。」
「……嗯,谢谢您。」
达尼抱著孩子转身离开,甄帅恋恋不舍看著老人的背影,被忽视的文纳森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也没有被注意力不在这里的男人甩开。
达尼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後,甄帅才回过神看向文纳森,开口的声音微弱嘶哑却十分清晰,「我要跟你谈谈。」
文纳森身子一僵,垂下头低低地说:「你刚动过手术,需要休息……过几天再谈吧,等你休养好了……」
「不,我没事。我要现在就谈。」
文纳森避无可避的抬起头来,正视对方憔悴不堪的脸,「……好吧。你冷静一点,别激动,那样对身体不好。」
甄帅点了点头,平凡而瘦削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我知道。我现在很冷静……他需要我,我会努力养好身体的。」
玫瑰的诅咒9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麽,我只有最後一个要求,你必须等到身体痊愈了才能带他走。」
「其实我是想说……诅咒已经结束了,我们都自由了。」甄帅用力举起戴著戒指的那只手,用眼神示意文纳森,「你来试试,它应该可以拿下来了。」
文纳森茫然伸出手,捏住那只戒指轻轻一拔,起先无论怎样都拿不下来的戒指立刻就脱落下来。甄帅露出欣喜和释然的表情,对文纳森语气平和的开口,「恭喜你,你的诅咒解除了,文纳森殿下。」
不要……这样叫我。文纳森感觉到胸口的闷痛不但没有解除,反而更加沈重起来,「是吗?我……为什麽,我一点也不高兴?我还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在说什麽……我是不是……应该叫你甄先生?」
「这就不用了……文纳森殿下。诅咒既然已经解除了,你应该不会再想看到我……我想尽快离开,跟他一起。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我能相信你吗?」
「如果……」文纳森表情困惑而痛苦的看著他,似乎不知道应该怎麽表达自己的意思,「如果我……我是说,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语声稍稍停顿了一下,文纳森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荒谬,苦笑著摇了摇头,切断了自己纷杂的情绪,转而以极快的语速说出下面的话,「好,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先养好身体,等医生说你没事了,你才可以离开。还有,达尼和菲特烈要护送你,你必须住在那栋别墅,我会加强那里的保全措施,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甄帅被对方连珠炮式的语速有点反应不过来,睁大著眼睛努力消化这一长串话,趁著甄帅还在考虑的时候,文纳森猛然站起身来,「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有其他的话改天再说。」
「啊?你……」
文纳森叫过身後的护理员好好照顾病人,然後快步走出这个让他窒息的房间,把那男人脆弱又坚韧的面孔远远抛在身後。再停留下去,他怕自己就要说出哀求的话来。手心里紧紧攒著那只该死的戒指,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失常的理由,他不能再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出於诅咒的效力,可是心照样痛得快要裂开。这是可怕的後遗症吗?不要紧,过几天就会好了。
独自在偌大的城堡里转来转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连著很多个小时没有进食和休息。此时天才刚亮,忙了半夜的医生和菲特烈都去休息了,只有他一个人了无睡意的漫步在宽阔到可恨的空间里。
转了一会儿,他的脚不自觉走向一个地方──他从来没有去过的那间婴儿房。
那是菲特烈和管家达尼一起布置的,那男人也经常跑过去看,每一都没有叫上他,也许是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去吧。那个刚刚出生的小鬼……长得真的很像他,达尼应该正在哄著那个小鬼睡觉,不知道有没有遇到麻烦。
他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房间里是一片柔和的灯光。抱著孩子的达尼正在低声唱著催眠曲,小家夥闭著眼睛却还没有完全睡著,鼻头和嘴巴皱成了一团,两只小手也握得紧紧的。
玫瑰的诅咒5
看到主人进来,达尼点头对他示意,脸上带著浓浓的疲倦。他苦笑著从达尼手上接过了小家夥,叫对方先去睡觉,跟大家一起忙了半夜的老管家也该休息了。
「主人,我还不困……」达尼小声说著善意的谎话。
「这是命令。快回去好好睡一觉,以後要忙的事还多著呢。」
「……嗯。」达尼犹豫著对他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布满卡通图画的婴儿房。文纳森抱著怀里的小鬼观察墙上纷的色彩,那肯定是菲特烈自己的杰作。闲来没事就胡乱破坏他的城堡……不,这已经是菲特烈的城堡了。
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掉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堡,为了那样一个丑男人……文纳森对著满室的空气继续苦笑,怀里的小家夥流著口水趴在他胸膛上,他看著这张酷似自己的脸蛋默默发呆。那个丑男人为他生下的小孩……黑色的眼睛说明确实有著那男人的血脉。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管是那个丑男人,还是他怀里这个活生生的小东西。
如果当初没有那麽做……现在会不会有另一种结局?他无法阻止自己的想像和後悔,这些情绪让他不可能睡得著。也正好……小家夥确实需要人看护,就抓紧这最後的机会抱一抱自己的……孩子吧。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他的小孩,无论是酷似他的五官,还是那头柔软的金发,每一都刻印著他留下的记号。
这就是遗传的威力?没有一像那个可恶的女巫,这让他稍稍好受了一些,这个小小的东西流著他的血,传承他家族的姓……
不……他没有这个资格了,是他自己放弃的。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被彻底拒绝在他们的生活之外。
这是他自己造成的,跟诅咒没有关系,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放弃,那男人跟孩子才能活下来。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不敢再去对抗。他其实应该感谢,他的放弃挽回了这两条生命,比起自己现在的这种痛苦,眼睁睁看著他们死去会是更大的痛苦吧?
他无法忘记呆在医疗室外面的时刻,心脏纠结而沈重的滋味,痛到无法承受下去,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抱著这个陷入沈睡的孩子,他很清醒的明白了一件事:就算他以後还能遇见千千万万的美女,就算她们都愿意为他生孩子,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代替那个丑陋的男人,也没有哪个小孩能够比得上他怀里的这一个。哪怕仅仅是因为曾经的那个诅咒,他失去的这段经历和这两个人都再也无法取代。
文纳森不眠的一直坐到下半夜,小家夥中途醒来过好几。不是要吃东西,就是要撒尿,他一个人研究著房间里早已准备好的那些婴儿用具,揣摩著包装上的说明尝试著使用。
正在第N与奶瓶奋战时,菲特烈睡意未消的脸出现在门边,看到照顾小孩的人竟然是他,吃惊得睡意都全部消退了,「文纳森?你该不是……一直没有睡吧?」
玫瑰的诅咒51
「你怎麽起床了?时间这麽早……」
「呃,我想著小宝贝儿呢……就早点起来陪他。」菲特烈绽开笑容走过来,想要从他怀里接过孩子。小家夥立刻扁嘴大哭,扭动身躯躲避菲特烈的怀抱。
「看来他不喜欢你……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帮帮我就好。」
「……亏我那麽喜欢你……小鬼。」菲特烈皱眉委屈的看著小家夥,帮文纳森拿起奶瓶小心的喂食,同时担心的询问文纳森,「你脸色真的很差,没事吧?你要休息一下才行。」
「没事……我睡不著。」文纳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托住孩子肉乎乎的脖颈,嫩到不敢用力去碰的皮肤暖暖的贴在掌心,这感觉实在很奇妙。
「呵呵,看来你也很喜欢他嘛。之前还别扭得要死……我说,如果你可以放下面子的话,你老婆应该会心软。」
「没有用的……菲特烈。他叫我『文纳森殿下』。」文纳森心如刀绞的回想著那一刻,正是那个称呼让他没法说出恳求的话。对方拒绝的姿态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确,他再说任何话都没法挽回。
「……你太敏感了。他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据我的观察,这样的人一般都吃软的那套,你应该搞得悲惨一点,哦……你现在就很悲惨,然後再放低姿态一点……求求他,哄哄他,最主要的是让他相信你真的在乎他,再也不会伤害他。」
菲特烈带著调侃的语气让文纳森生不起气来,因为对方说的全是事实。但是他已经无法相信自己,能够说服甄帅再来相信他,他往日的自信和狂妄都在对方的拒绝之下荡然无存了。
「我不敢求他……如果他又拒绝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麽来……也许又会伤害他,我不相信自己……不用想了,他肯定会拒绝……他恨我。」文纳森混乱的思维没法理清,菲特烈的主意反而让他更难受了。
「你真的需要休息……文纳森,睡一觉吧,精神就会好一点,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文纳森还在摇头,菲特烈干脆态度强硬的从他怀里抢过了小孩,推著他离开房间,「快去躺一下,即使睡不著也要闭上眼睛,如果实在不行就吃点安眠药!这个小鬼交给我了!我会让他乖乖睡觉的。
」
文纳森看著对方怀里正在扭动挣扎的孩子,神情显然有点不放心,菲特烈压低声音在小家夥耳边威胁,「你再不听话,你老爸就不要你了!」
小家夥吓得立刻停止了挣扎,睁大黑色的眼睛看看文纳森的脸,随後皱著小脸乖乖趴伏在了菲特烈胸前。菲特烈得意的笑,「我就知道你听得懂!哼哼……」
「呃……那好吧。」真是聪明的小东西……文纳森也皱著脸望向菲特烈,「你不准欺负他!他就算听得懂,也只是刚出生而已,如果你敢整他,我对你不客气!」
「我怎麽舍得欺负他!是他欺负我吧?」菲特烈委屈的伸伸舌头,示意他出去时关好房门,「快去睡一下!要忙的事情还多著呢!」
玫瑰的诅咒52
接下来的一小段日子,文纳森在矛盾的心情和行为之中。他每一天都尽可能多点时间陪伴著小家夥和那男人,可是陪在他们身边的时刻正是最痛苦的时刻。
他想过干脆离开算了,心脏被缓慢蚕食的过程实在难以忍受,但小家夥总是那麽的依恋他,甚至只要他一走开就会哭闹起来。那男人对这一点也束手无策,不得不让他待在自己身边,对於他配合的态度不断的说著感谢,那充满距离感的礼貌让他只能沈默。
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少得可怜,多半都是围绕著孩子,文纳森尽量不让自己开口,因为只要嘴唇一动就想说出恳求。
甄帅腹部的刀口恢复得很快,毕竟是年轻而健康的身体,在最好的食物和药品辅助之下,每一天都有明显的好转。这预示著他们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文纳森已经开始安排最後的事。比如那栋别墅的过户文件、放弃抚养权的声明文件,还有先签好自己的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每签署一份文件,他都会把这些日子所有的细节再回想一遍,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说服对方留下。
他有无数个能够强留下对方的办法,却一件都不能去做,他已经对那男人做出过承诺,再也不会伤害对方。每一个能够留下对方的方法,都会违反这个承诺,他的存在就是那男人的地狱,这个事实从对方所有的表现中都能看出。
拿到那些文件时,那男人释然的微笑著,黑色的眼睛里充满焦急的期待,不止一要求提早启程。抱著孩子的他默然看向对方,终於面无表情的点头应承,怀里的小鬼似乎什麽都懂,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
他轻声哄著怀中面貌酷似他的小鬼,这一完全起不到作用,那双肥胖的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无论怎麽哄骗都不肯放开。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那男人表达自己的无奈,「他真是个……任性的小鬼……这点像我……」
甄帅看著他脸上仿佛哭泣的笑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麽,只是咬著嘴唇从他怀里抢过正在哭泣的小鬼,即使孩子哭闹得更厉害,也强行掰开了那双小手。
「今天晚上……我就不过来了……你让他适应一下。」文纳森艰难的保持著笑容,一步步挪向门口,「明天……安排飞机……我就不送你们了……」
「……嗯。」甄帅也不再看他,垂下头紧紧抱著孩子走向床头,那响亮的哭声让他心烦意乱,只想快一点远离这个地方。
「你……为他取好名字了吗?」已经走到门外的文纳森再探进头来,快要满月的小鬼还没有得到一个自己的名字。那男人总是嫌这个不好,那个不合适,迟迟没能定下早该解决的小问题。
「啊……还没。」忙著安抚孩子的甄帅头也不回的答道。
「哦……那……再见。」在门边停留了几秒,无数的话语都说不出口,文纳森握紧双拳最後看一眼那两个明天就要离开的人,颓然转过身慢慢走开了。
玫瑰的诅咒53
第二天上飞机的时候,只有菲特烈和达尼随行,文纳森迟迟没有出现。
直升机不断在城堡顶层盘旋著,坐在驾驶位的菲特烈还在犹豫要不要快速升空,达尼也一直劝他再等一会,把主人之前的交代置若罔闻。
机内抱著孩子的甄帅并没有开口催促,哭闹不停的小鬼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使劲哄著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家夥,却没有任何一个办法能够奏效。
几乎是在尖叫的小家夥声音都哭得嘶哑了,甄帅自己也急得差点哭起来,红了眼眶的他哽咽著轻轻拍打孩子的背脊,「别哭了……不要哭了……你听话啊……我们要回家了……爷爷奶奶都会疼你的……你要乖乖的……别哭了!你听话啊!」
被他的高声大叫吓到,菲特烈回头劝他,「那个……你稳定一下情绪,这样会吓坏他的。其实……呃……你考虑一下……小宝贝儿的意愿……」
「别说了!我很烦!」甄帅低吼著回过来一句,把菲特烈吓得不敢再说,对方带著泪意的凶悍表情显示著情绪极端混乱,这种情况下不管说什麽都会踢到铁板。
实在没辙的菲特烈皱著眉头将飞机升空,既然是文纳森自己的决定,身为朋友的他只有支持。拥有如此快捷的交通工具,再远的目的地也能很快到达……真正遥远的是那两个人的心,即使有了孩子这个纽带也难以跨越。他早就劝过文纳森提早补救,对方却完全相信那样强烈的感情都只是出於诅咒。
此刻的文纳森应该是一个人悲惨的躲在房间里,对著那个该死的戒指痛悔当初。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悲伤,却没有面对自己最在乎的人,真是个愚蠢而怯懦的家夥。做错了事情总有办法补救,搞砸了一切就只会缩在角落里自舔伤口,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文纳森。
连尝试都没有,就彻底放弃了挽回的机会,是因为害怕失败?这种感情果然十分可怕,能让那样强势的一个人变得如此软弱,菲特烈不无畏惧的想著,摇摇头驱走更多感慨,看著窗外逐渐宽阔的视野,专心的驾驶飞机。
舱内哄著孩子的甄帅也渐渐平静下来,回复了之前无以伦比的耐心。他的不安和焦躁随著飞机的升空迅速减退,只有怀里还在低声啜泣的孩子让他感到悲伤。
这个分外漂亮又聪明的孩子从此只能依靠他,跟别的孩子都不一样,生来就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妈妈。
他早就想好了日後哄骗孩子的借口,却完全没有想过找一个女人结婚,他和孩子都是那麽特殊,未来的生活令他充满恐惧。但是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来好好对待孩子,不但因为承诺,还因为他确实爱上了这个从他身体里诞生的小家夥。
只要抱著对方肉乎乎的身体,他就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事,他有了一个传承著自己血脉的孩子,虽然过程很荒谬,但这个结果很神奇。
就这一点而言,他是真心感谢那个女巫的诅咒的。她现在应该早就消失了,进入下一生命的轮回?那是他不能理解和想像的事,总之他祝福对方下一的生命里能够得到幸福。
玫瑰的诅咒5
唯有文纳森……他没法祝福这个人,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胸口就像压上了一块沈重的石头。脑子里也乱乱的,对方这一个月的表现太奇怪了,完全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甚至偷偷想过,如果一开始遇到的就是这个文纳森,现在的结局肯定会不同……小家夥是那麽的眷恋对方,哭闹的程度让他感觉自己变成了罪人。
诅咒已经结束了,他和文纳森已经不再有任何关系,他最多能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憎恨对方,那些被虐打和禁锢的经历都会慢慢忘记……
但是没有什麽效果,他还是的恨著最初遇到的那个文纳森。
是的……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仍然不甘心白白被那麽对待,他想踢打对方,甚至狠狠踩扁那张完美的脸,他想让对方也尝到受伤和流血的滋味,尤其是那种被孤独的禁锢在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来拯救自己的恐惧。
现在的文纳森在干什麽?为了他和孩子的离去而伤心?不……不会那样的,那个冷酷的男人很快就会平复,之前那种仿佛哭泣的笑容也只是鳄鱼的眼泪而已。
文纳森不会真的在乎什麽人,也不会为做过的事情感到後悔,甚至根本不会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吧。
他根本不应该对文纳森有任何幻想,也谈不上任何报复或者原谅……在文纳森的眼里,不管是他还是他怀里这个正在哭泣的小家夥,都只是用来结束掉那个诅咒,重新得到自由的道具。
最近的那个文纳森,也许是因为顺利的结束了诅咒才会对他们好了一些……想著这些的他也很卑贱,那个高贵的文纳森殿下已经跟他们毫无关系。对他重要的事应该是养好身体,养好自己怀里可爱的小家夥,带著小家夥回到父母的身边,一家人在一起平凡而简单的生活。除此之外,其他的人和事都不要再想了!
§§§
回到久违的家乡,甄帅真的很开心,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小家夥回去了父母的家。
对於他抱回来的这个小天使,父母虽然很吃惊但也很高兴。他说这是自己的小孩,在国外工作时的外籍女友给他生的。
两个老人看著孩子黑亮的眼睛和精致的小脸,出於直觉就知道这是自己的亲孙子,争著去抱这个可爱的小家夥。
小东西聪明到出奇的程度,一被爷爷奶奶抱著就绽开笑脸,攀住他们的手指使劲往嘴里塞,把两个老人逗得开怀大笑。
当他们问起他的那个「外籍女友」时,甄帅含糊的说因为回国的事情吵架了,对方不肯跟他一起回来,还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
父母都安慰他不要太伤心,也许以後「她」会想念自己的孩子和男友的,如果「她」愿意回来,还是堂堂正正的举行婚礼吧,能够生出这麽可爱的小家夥,那个女孩应该也是个很可爱的媳妇。
甄帅哭笑不得的想起了文纳森的脸,对方是有张很美的面孔,但个性离「可爱」实在差得太远……他怎麽又想起了那个人呢,他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想念感到恼怒。
玫瑰的诅咒55
难道仅仅因为对方曾经是他唯一的性对象?曾经对他有过短暂的体贴和温柔?曾经表情悲伤的抱著孩子轻声哄唱听不懂的古老的儿歌?
把那男人彻底赶出自己的生活之後,记得的竟然是对方少到可怜的优点,那诅咒的後遗症现在才开始发作起来,让他在独自度过的夜晚感觉到了寂寞。
此前的一个月,每晚都跟那可恶的男人睡在一起,因为孩子半夜里会醒来很多,他们干脆把婴儿床放在了他们的卧室中,两个人轮换著照顾孩子吃喝拉撒。
以文纳森的财富,本可以专门雇请人员来看孩子,但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竟然惊人的统一,都不愿意让别的人来照顾自己的小孩。
而且那样太不安全,小家夥毕竟不是正常出生的孩子,他们都害怕泄露太多秘密,为孩子带来不可预料的危险。除了文纳森的朋友和仆人,知情的医生和看护都收下了大量的金钱,并且很早就被请出了城堡,文纳森还逼著他们签署了保密协议。
就算回到自己的家乡,甄帅也不得不听从文纳森的安排,住进了这栋加强过保全措施的别墅,达尼和菲特烈都暂时留在这里。
他打算过段时间就把父母也接过来,太远的距离很不方便老人看望小孩,他也没有什麽再找个人结婚的愿望,能跟父母常在一起长住才是最快乐的。
把孩子哄得睡著以後,他疲倦的身体却没有一丝睡意,反正没多久孩子又会醒来,干脆整理一下还没有全部拿出来的行李。
其实他根本没什麽属於自己的东西,去的时候也是这样,连原来的衣服也早就文纳森扔掉了,到那个城堡以後就压根没有好好的穿过什麽衣服。
只有各种样式的睡衣,还有一大堆婴儿用品,达尼和菲特烈简直搬来了半个育儿室,他苦笑著一件件整理起来。
好几本育儿书也放在行李包里,那是他和文纳森一起看过的,照顾孩子的那些夜晚里,他们都很认真的学习书上的知识。他拿起这几本书上了床,靠在枕头上开始翻看,他们都曾经翻过很多的书页已经有了一些折痕。
他慢慢的翻动著纸页,忍不住想起文纳森那一脸认真看书的表情,最後那个月里两个人很少开口讲话,却经常会看著对方出神。
除了文纳森,他也看不到别的人,而且对方专注於育儿书的那张脸总能吸引他的目光。在那种静谧的时刻,文纳森看起来是完全无害的,像一个普通的年轻父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做著每个父亲都会去做的事。
翻到第三本书,里面似乎夹著什麽东西,甄帅抖动一下书页,一张折叠过的浅蓝色的纸笺掉落出来。他愣了几秒锺,犹豫著拿起它,除了文纳森之外……应该没有人碰过他们房间里的这些书。
捏了它一会儿,他还是打开来,反正不管对方想要说什麽,也不会改变已经事实的结局。
玫瑰的诅咒56
歪歪斜斜的中文字应该正是出自文纳森的手,对方的中文虽然还算流利,要写下来就有点勉强了。
信上的字并不多,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但每一个字都几乎透过了纸背,用力之大显示出对方强烈的情绪。
「不敢当面对你说,想求你留下。怕你拒绝我,可能会受不了。我爱你们两个,对不起,我很後悔那样对你。诅咒结束後,我更加痛苦,我不知道怎麽说……我很难过。我能给你打电话吗?能来看你们吗?如果你愿意……请叫达尼转告。如果不愿意再见我,我……」
信上的字到这里就没有了,最後的那个字乱得差点认不出来。甚至不知道这是对方故意塞在书里想让他看到的,还是写了一半就顺手夹在书里的,信不但没有写完,下面也没有落款和日期。
这算是什麽东西?怕他拒绝?所以根本就不打算给他?甄帅直直盯著那张内容乱七八糟的纸笺,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反应。
心底涌起一股浓烈的怨恨和酸涩,对方连道个歉也这麽欠缺诚意,凭著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就想得到原谅?那些他永远都不能忘记的虐待和折磨,凭一句对不起就想轻轻抹掉?那绝对不可能!
如果不想跟他还有什麽瓜葛,那样也就算了,从此不相往来,再也不要见面。可对方竟然想著还来挽回点什麽,想要留下他和孩子,但做的事情又拖泥带水,连个当面的请求都没有!
原谅哪里是那麽容易,除非让对方也尝尝那些痛苦,把对方也锁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什麽都听不到看不到,只能绝望的在心里数著时间!
不……他不能生出这种念头,这样想实在太大胆,高贵的文纳森殿下早已给他吃过苦头,他曾经被对方整到什麽都不敢期待的地步。他原本的暴躁脾气应该早就被对方磨掉了,怎麽能够在一切结束之後又来憎恨对方?
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就不会担心被对方怎样,如果又去愚蠢的接近对方,不知道哪一天对方又会反悔。
甄帅打了个寒战,赶紧把那张纸塞进床头的抽屉,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就当什麽都没有看到好了。
他就此把这件事埋进心里,再也没有打开那个抽屉,要照顾好一个孩子实际上是很忙的,他也努力让自己忙到忘却其他的东西。
每天抱著孩子喂吃喂喝,推著婴儿车在庭院里散步,给小家夥讲那些应该还听不懂的儿童故事,每一件琐碎的小事都充满为人父的乐趣。
他听从了菲特烈的建议,给孩子取名叫甄文希,对於菲特烈要求做孩子干爹的要求也愉快的答应了。
菲特烈一有空就会来帮他抱孩子,用悦耳的嗓音叫著小家夥的名字,「文希,文希!你应该学说话了!快叫干爹!」
玫瑰的诅咒57
他被菲特烈的急躁逗得啼笑皆非,才这麽一点大的小孩怎麽可能说话?而且文希总是很讨厌菲特烈,对每个人都绽开笑容的小家夥只有对菲特烈经常皱著脸。
达尼也很喜爱文希,以长者的慈祥耐心的照顾著他们,他知道达尼是为了文纳森才这麽尽职,但还是由心的感激。
到父母搬来的时候,甄帅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两个老人,这栋别墅是他朋友借给他暂住的,菲特烈也笑眯眯的印证了这个说法。
文希似乎比别的孩子都长得快,不过短短三个月就跟别家半岁的小孩一样大。
文希所有异於常人的地方都会让甄帅担心,却又不太敢带著孩子去医院检查。达尼给他安排的家庭医生每都微笑著安慰他,说这个孩子是自己所见过最健康的。
只是有一点,文希也很爱哭,每喝奶的时候都会睁大眼睛找著什麽人。那个人不可能在旁边,文希也就一直哭闹,每喂奶都会变成一场战役,文希哭累了才会委屈的含著奶嘴开始吸吮。
一边吃奶一边抽泣的文希真的很可怜,无论怎麽哄都止不住流眼泪。这一点谁也没有办法,所有人都心疼得不行,达尼和菲特烈每隔几天就会暗示明示他,孩子和文纳森不该分开。
菲特烈尤其过分,不断在他面前提起文纳森多麽的爱他,为他输掉了家族传承的城堡、为他整夜整夜的失眠、为他如何痛苦不堪,已经连著好多天都没出过房门……
起初他还会反驳几句,後来就默不作声了,明明自己没有做错,反而变成了罪大恶极的家夥……
文希的执著也无与伦比,直到四个月大还是不肯好好吃东西,甚至开始默默的发呆,还会伸长脖子向远张望。
这种明显在寻找和等待著什麽人的姿态十分恼人,甄帅偶尔会小小声的骂他,「坏东西……你在看什麽?爸爸在这里!」
文希嘟著嘴扭开脑袋,做出一脸欲哭的表情,甄帅只得扳过他的小脑袋轻声道歉,「好了好了,爸爸不骂你!你是最乖的小宝贝,爸爸很爱你!」
文希这才抱著甄帅的脖子,在他脸上声音响亮的亲上一口,可过不了多久又开始发呆,还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
实在无计可施,甄帅只好抱著文希走来走去,用园里漂亮的朵和飞舞的蝴蝶去引开小家夥的注意力。
「文希,快看,蝶蝶在飞哦!」甄帅轻轻摸著怀里的小脑袋,以略带夸张的语气吸引对方。
「唔……唔……」文希总算仰起头看向前方,小嘴开合著努力想表达什麽。
「蝶蝶…………」甄帅抱著他半蹲下来,耐心的指给他看。
「唔唔……蝶……蝶……」拼命模仿甄帅嘴里的发音,小家夥开始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甄帅惊喜地在他脸上用力亲下去,小家夥竟然在学说话了?
「你真聪明!再来哦……这个是『』……」
「蝶……蝶……」文希固执的持续发著同样一个单音。
「……那就蝶蝶吧,唉……」可能只是无意识的发音吧,甄帅皱著眉还想再试试,指著自己的脸教文希,「叫爸……爸……」
「蝶蝶……」文希扭过了头去,对著另一个方向高声的叫,两只小手也使劲往前伸,力气大得差点挣脱了甄帅的怀抱。
玫瑰的诅咒58
被他吓到的甄帅赶紧护住他的脖颈,害怕他用力过大的动作会闪到脖子,同时略觉好奇的微微抬眼,看向他感兴趣的那个东西。
应该是一只很漂亮的蝴蝶,才能让文希这麽兴奋,甄帅忍不住妒忌起了那只小昆虫,却震惊的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对方一身的风尘仆仆,脸上也是兴奋和期待的表情,完美的面孔变得瘦削了很多,正在向这边快步走来。
脑海里登时乱成一片,随後想到对方是要来抢走孩子!甄帅立刻站起身来紧抱著孩子拔腿就跑,也不管怀里的小家夥已经开始嚎啕大哭。
「……」对方被甄帅激烈的反应吓得停住了脚步,在他背後大声的叫起来,「别跑了!我不会干什麽!孩子在哭!回来!」
甄帅稍稍停顿了脚步,紧搂著哭闹的文希慢慢转身,脸上仍然是防备和不安,「你……你想要什麽?」
文纳森贪婪的看著他的脸,一时忘记了回答这个问题。甄帅莫名的红了脸,再一提高声音,「你……你看什麽?你要干嘛……」
「呃……我……」文纳森结结巴巴的开口,在心里预演过无数的话全部缩了回去,嗫嚅了好半天才努力挺起胸膛,「我求你原谅我,我想……我想追你,让你爱上我……以结婚为前提……那个,重新交往。」
「……你什麽意思?你不但要抢孩子……还要我?你想得太美了!」甄帅往後退了一步,把孩子搂得更紧,小家夥不听话的嘶声哭闹著,拼命朝文纳森那边挥舞著肥肥的手臂,这让他倍觉委屈和凄惨──自己对孩子这麽好,也敌不过那个家夥的一招手,辛苦孕育了那麽久,又照顾了这麽久,文希怎麽还是这样偏心!
「你相信我!诅咒真的结束了……我长皱纹了!虽然还只有一条……」文纳森喜悦的说著,冲过来就要抱他,抱著小孩的甄帅只往後躲闪了几步就被对方强行揽入怀中,久未闻到的气息竟然让他一阵眩晕。
文希也立刻停止了哭泣,双手死死抓住文纳森的衣袖不放,这一团混乱的拥抱让甄帅恼怒起自己的软弱,长久的恨怨一瞬间冲口而出,「滚开!放开我!」
文纳森脸上浮起难过的表情,但手臂一点也没有松开,「我已经失去了城堡……我的家就是这里了。原谅我吧,我已经开始变老了。我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没办法放弃,我们只有几十年时间在一起……错过就没有了。求求你,考虑一下,不要急著推开我。」
「你……你这个混蛋……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写的那什麽鬼东西……都不是认真的……你还想从我这里抢什麽……你别逼我……否则……否则……」甄帅艰难的推拒著,试图鼓起最大的勇气来警告对方,不准再扰乱他的生活。
「随便你怎麽惩罚我……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就一直守在这里。我会每天都对你们很好,只要你觉得不满,就赶我去睡大街……我所有的财产、仆从全部都交给你,他们都听你的,这样够不够保障?你随时可以把我扫地出门!」
「你说谎……我不要……我从来就不要那些东西……你滚……」
玫瑰的诅咒59
文纳森认真的凝视他的脸,盯著他躲闪的黑眼睛不放,「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相信我?你只管说就好。」
甄帅在他的逼视下冷汗都冒了出来,背脊上窜起一阵夹杂著酥麻的寒意,意志到不能再这麽近的看著对方,他干脆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不要!我什麽都不要!你走开!」
文纳森皱眉审视了他一会,凑过嘴唇贴近他的耳朵,以轻柔如羽毛的声音说出诱惑的低语,「我就是爱你……什麽都不要。你不要……我就给。我的财产,生命,孩子……还有我自己,全部都给你。」
「我不要……你只会折磨我……让我难受……你什麽都有,我只有他和我自己而已……我……我输不起……你走开……」甄帅用力紧搂著怀里挣扎不停的文希,察觉到文纳森似乎开始施力抢夺,更加激烈的躲闪和推拒起来。
「放手!冷静一点!他快被你勒死了!」文纳森焦急的低吼让他怔住,连忙睁眼看向怀里的孩子。文希雪白的小脸已经涨得通红,还在闭著双眼拼命挣扎。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甄帅慌了手脚,所有事情都被他抛到脑後,松开了手臂的力量,任由文纳森帮著孩子轻揉胸口顺气。
一脱离他的怀抱,文希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趴伏在文纳森的身上哭著叫起了两个模糊不清的单字,「蝶……爹……爹爹……」
文纳森轻轻拍打孩子的背脊,柔声哄了几句,文希迅速止住了哭泣,那颗小脑袋使劲凑近文纳森的脸。文纳森在孩子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小小的脸蛋因此红了一片,甄帅皱眉刚要斥责对方,文希却抱著文纳森的两颊咯咯大笑起来。
即使是被弄痛了……孩子还是这麽需求著文纳森的亲近,只有天真无邪的文希才会这样毫无畏惧。
文纳森抱著孩子靠紧甄帅,文希又立刻伸出小手抓住了甄帅的衣领,完全不在意刚才正是甄帅差点伤害到了自己。
「你看……他一点也不怕,他是你的孩子,他爱你,所以不管你做了什麽都会亲近你,就算你伤害过他。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有没有一点点爱我?告诉我吧……只要你看著我说,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我想……我会彻底放弃的。」文纳森狡猾的微笑著,专注的眼神却温柔又热情,「我可以再重复千千万万,我爱你,你呢?」
「……」甄帅垂著眼帘躲避对方眼神的追逐,沈默了很久才咬牙骂道,「你这个卑鄙的混蛋……明明是你……放弃了我们……还敢对我说这种话……你……你以为做错的事情凭几句话就可以随便抹掉?你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了,对不对?你理直气壮,你想怎样就能怎样……不管做了什麽,我们都不会恨你?如果你想要补救,为什麽等到现在?那麽多的时间……你都……我不想跟你说……把他还给我!」
文纳森仔细看著他复杂的表情,面上渐渐浮起欣喜的神情,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滚开!」甄帅十分粗鲁的骂著,把孩子抢过来抱在怀中就往前走去,文纳森殷勤的跟在他身边,孩子的手还是紧紧揪住两个人的衣角。
玫瑰的诅咒6(完)
「……我知道,要你原谅我实在太难,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的报复我。我以我祖先的姓起誓,我心甘情愿的接受。」
「闭嘴!」
「总有那麽一天,我们能修补好破掉的东西,就算会留下难看的裂痕,还是能紧紧粘在一起。」
「你有完没完?烦死了!我现在就想打你!你愿意?」
「呃……等小家夥睡著了,我随便你打,好不好?」
「……妈的,我就知道你是骗人的!滚啦!」怀抱孩子的男人低声咒骂著加快了脚步,缠在他身边的家夥也亦步亦趋的跟著。
「在小家夥面前别说脏话啊……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随便你骂。你这样会把他教得很野蛮……」
「我有你野蛮?你他*的!算了……我也不想教坏他。文希,你记住哦,长大了千万别像那个叫文纳森的人。」男人十分认真的对著怀里的小家夥展开学龄前教育,「他是全世界最坏的混蛋。」
「呃……」表情尴尬的父亲讪讪笑了起来,在旁边小声插了一句嘴,「也别像爸爸这麽喜欢说脏话,赶快忘记刚才听到的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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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某一天,当甄文希已经可以满地乱跑的时候……
菲特烈气喘吁吁的追著他,甄帅和文纳森坐在摇椅上看。
甄帅微微皱著眉头,「为什麽……文希就是不喜欢菲特烈呢?老是这麽调皮……他跟别人在一起都挺乖的呀!」
文纳森忍著笑小心的开口,「可能是知道菲特烈太喜欢他了,怎麽都不会伤害他吧……」
甄帅狠狠瞪过去,声音立刻沈了下来,「我是在自言自语!喂!你眼睛看著哪里?还有你的手!不准伸过来!」
文纳森赶紧点头,挪开自己不老实的眼睛和手掌,痛苦而郁闷的注视著菲特烈和小文希。
过了这麽久,甄帅还是只有在文希面前才会对自己表现出友善和亲密,但无论如何……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只要能一直跟在这个男人身边,自己的每一天每一秒都不算虚度,即使被对方冷淡或者怒骂也是一种幸福。
就这一点而言,文希还真是像足了甄帅……文纳森不无欣慰的想到。两父子都是对别人好得不得了,只对一个人很凶。
文纳森私下问文希到底是不是讨厌干爹的时候,宝宝瞪著圆溜溜的黑眼珠,口齿不清的回答爹爹的问话,「特……特特……要特特……」
文纳森哭笑不得的抱著他亲了一口,再看看站在一旁对自己横眉怒目的甄帅,认命的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