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簪(怀中猫) by 月色霜华(古代,有"黄粱一梦"的感觉)
珊瑚簪(原题目《怀中猫》,有修改)
作  者:月色霜华
等  级:纯情:无床戏描写
配对类型:强攻弱受
内  文:
第1章
1
十六坐在门口晒太阳,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干瘪的肚子上,暖热空荡荡的脏器。
他白皙而清秀,乌发上插着一只闪亮的银簪,簪子上镶着几颗细小的红珊瑚组成一朵绽放的梅,很多人见了他都以为他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簪子是母亲为姐姐准备的嫁妆,母亲了一年的时间织了一匹全城最漂亮的缎子,换来了它。
还没等到姐姐长大,这座小小的边城就不安定了,城头上不时更换着旗子,米价也飞涨了起来。
姐姐饿死了,她的簪子换不到半袋米面。
某天,母亲牵着他到了三叔家,换走了半袋米面。
她告诉他,以后他就要留在三叔家了,然后一边哭一边把姐姐的簪子插在他头上。
三叔家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他是第十六个,所以不觉得寂寞。
每隔一段时间,三叔家大一点的孩子就会离开,不过很快又会有新的小孩出现。
他偶尔在路上遇到过离开的孩子,他们有些成了大户人家的用人,被主人赏识娶了妻生了子,有些成了富人家的小妾,过了些日子却被卖入青楼。
三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他只能延缓他们面对这些的时间罢了。
三叔是个很显眼的人,斯文优雅,总是穿着淡雅的长衫,显得和这个肮脏而不起眼的小城格格不入。
十六看着他从街的那一边缓缓地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手里捧着刚出锅的瓜子,他嗑瓜子的样子也很好看,让人可以痴痴的盯好久。
今天,三叔带着最大的那个妹妹十七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换回的半个月的粮食,和一些零食。
十六起身帮他搬东西。
“是个好人家”
三叔默默地念着,脸上更多的是不舍。
十六知道,若不是这样的局势三叔的生活不会是这样的,他会更快乐,说不定还能做大事。
他抚了抚三叔的背。
三叔笑着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
抓了几把糠和了些米煮了粥,添饱了肚子,十六把弟弟妹妹们赶上通铺睡觉。
三叔坐在小院子里,望着天。
天上的残月,泛着凄冷的光。

“三叔,“十六走过去,“这一本该轮到我的吧”
三叔回过头摸了摸他的头,淡笑:“别急,你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呢。”
“为什么?“他不解。
三叔笑却不答,手里暖着酒壶现在也变成了普通的水壶:“不说这些今天,那个当兵的过来看你没有?”
“嗯您问他做什么?“十六红了脸,他问的那个人是城门的守卫,姓萧,单名一个青字。
去年三月他结识了他,那人经常来看他,总是傻呼呼的只是笑,临了还要抓一些瓜果梨桃塞给他。
那些东西虽然不够弟弟妹妹们分,但是十六知道,对一个小兵而言绝对是项不小的开支。
他曾经追上去,要把那些东西还给他,那人一脸落寞,好久都不会再来,偶尔路过城门看见他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十六心中有些不忍,就随他了。
有时,十六也会趁闲暇的时间出门去帮那人料理家务,他唯一能穿出门的是十三姐姐留下的白地红的小褂子。
他会勒起袖子帮那人打扫完房间,然后煮上一锅粥,配上以前帮那人腌好的咸菜。
那人常留他一起吃。
那时粮食很紧张,少他一张嘴,家里的粮食又能吃好久,所以他决不会客气。
那人捧着饭碗,有时抬起头看他,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好吃好吃!
他吸了一口粥,口中扩散开淡淡的甜味,除此以外也没觉得有多特别。
今天,他也过来了,但是却和往常不一样。
他的脸上少了笑容,有些凝重,他告诉他,他要去打仗了。
十六心中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他也说不清。
他告诉十六,要等他,等他回来,共享荣华。
那口气慎重得像是和城中最美丽的姑娘求婚。
十六点了头。
而后,又后悔了,他觉得那人似乎误会了什么,而且是致命的误会。
三叔笑了:“等吧,等到他回来,你就该离开了。”
十六红了脸:“他这一去千难万险,说不定就埋骨他方了”
三叔说:“不一定,依我来看,他会回来,而且能衣锦还乡。”
十六担心地说:“可是他看起来很傻!”
“哈哈,那只在你面前,“三叔说,“我们等等看吧,若是他还记得你,一定会用尽此生珍爱你的。”
那年,十六十三岁,转眼就过了三年。
这三年日子越来越煎熬,家里的人只见出不见进,渐渐就只剩下三叔和他两个人了。
他常坐在门口,等待着什么,却只能在日落的时候落寞的归来。

城西靠贩卖粮食发了国难财的那位老爷今天又来了,手里捏着的不再是米粮,而是闪闪的银子。
日渐消瘦的三叔,笑着推开他肥厚的手,不知第几重复那两个字:“不行。”
他恼怒了,大约是面子上挂不住,跳着脚说:“这回子装什么高洁,不过是个人牙子罢了!”
三叔一向伶俐,这回却无语反驳,悠悠地看着十六,对老爷说:“您再等等看吧。”
“还等什么?我喜欢这孩子,会对他好的!“老爷拍着胸脯说,“再说你这里油尽灯枯,卖他还不是早晚的事情?我出的这个价钱换个地方可以买回十几个丫头、小子了!”
十六愣了一下,他要走了!
这比他料想的足足晚了三年,却比他的等待早了不知多久。
“明天早上我来提人!“老爷笑着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支镶着珍珠的金簪子,塞给十六。
十六拒了拒。
老爷并不在意,硬插在他头上:“老爷就喜欢你这性子!”
老爷走了以后,三叔一直没说话,老爷的那句话似乎粉碎了他的信念。
“他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个人牙子,我一直以为我是不同的”
那一晚,三叔哭了。
十六坐在一边陪着他哭。
人的心看似很硬,其实却是脆的,一碰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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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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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太阳刚刚露头,老爷就来了,乐呵呵的如同一夜年轻了许多。
十六理了理衣服,走到门口,他望着通向城门的街道,好久,直到有人催他。
死气沉沉的街道突然活了起来,马蹄声和烟尘之中,十六看见了他盼的那个人。
他披着闪亮的铠甲,容光焕发,明显已不再是区区一界小兵,而是有人鞍前马后的校尉。
“十六,我回来了!“他高兴地跳下马,握着十六的手,忘却了身边所有的事物。
老爷立刻明白来了强敌,怒气冲冲地说:“你是谁?十六已经是我的人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捏着十六的手臂,大声问着。
老爷拿出钱袋,敲击着里面的银子:“立刻就银货两清!”
萧青看着三叔,三叔坐在角落里,一脸难色。
“钱我也有!“萧青命士兵把他的钱袋取来,里面装着的是他卖命换来的全部赏银。
老爷更是来劲:“我还可以加,可以加!”

像是一场斗富的比赛,萧青卖命的银两毕竟比不过老爷发的国难财。
三叔收了萧青干瘪的钱袋,说:“愿卖哪一方是我的事情。”
十六拔下珍珠簪子,还给了面如土色的老爷。
士兵们一片欢呼,他们的头,又得胜了。
“收拾东西跟我走吧!“萧青兴奋地说,明显他已经等不得片刻了。
十六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只是舍不得三叔。
三叔说:“去吧,要比我幸福。”
十六点了点头,像是与三叔的约定。
萧青小心地扶着他上马,让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暖暖的呼吸印在十六的脖根上,他红着脸回过头来,发现那人也像是发了烧似的。
军队的散居在城中,只做短暂的停留,萧青分得一个小院子,院子久不住人,满是蛛网和灰尘,灶台更是用不得,大家凑了银子去吃酒,他却不许十六去。
十六打了水来收拾,他常做着些事情,所以相当的熟练,不一会儿就收拾出干净的房间来。
士兵们吃饱喝足了回来,搭着肩围在门口,嬉笑着将萧青推了进来。
萧青也被灌了不少,摇摇晃晃地进来,十六慌了手脚去扶他,却被他带着跌在床上。
“萧大哥"十六费力地把他拖到床上,那人却跪在床边,趴在自己的腿上,一动不动。
“十六"萧青模糊不清地说着,环着他的腰身的手,缓缓地摸上他的背部,带着湿润而火烫的汗液,“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第一见你,我就暗自发了誓,这辈子一定要娶到这样乖巧懂事的姑娘!可是,我穷,根本买不起你,也不可能给你什么,所以才狠下心去打仗。若是娶不到你,活着有什么意思,现在好了,总算得到了你,如愿以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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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的心冷了又热了,然后冷了,他不敢看他仰起来的笑脸,似乎自己撒下了弥天大谎一般的心虚。
他贴了上来,十六下意识地躲了躲。
“十六,别害怕,哥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只想亲亲你,你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他慢慢地抬起十六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炙热印在唇上,温柔而细腻的摩擦着,那种甜腻的感觉让他无法抗拒。
他的世界中,除了三叔,就只有这个男人。
那种情谊,像是在荒漠里缓缓流淌着的小河,是没有人能够抗拒的诱惑。
那人扶着他的腰,很轻易地将他移到床上,他平躺在那人的身下,偶尔回应偶尔逃避,委婉地诱惑着那人。
萧青的手顺着他的脖子抚摸下来,缓缓地滑过瘦弱的双肩,落在他的胸口。
贫瘠得可以摸到肋骨的胸口。
他的手停了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呼吸和心跳没了,酒似乎也在那一瞬全部挥发。
“你”
他不敢相信地盯着他,盯着他散乱的乌发上的红珊瑚簪子,盯着他绯红而消瘦的双颊,盯着他半合着的染上媚色的双目,破旧却干净的衣衫大大的敞开,露出苍白的薄肩和平坦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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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他,从他第一看见他带着几个小孩子有说有笑走过城门的时候就爱上了。
他干净、聪明又贤惠,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每句话的声调都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他从不曾怀疑,他的小新娘是个男人,他抖着手解开了他的腰带,慢慢剥下裤子,唯有这样他才能死心。
而后,他的心彻底的凉了,他木然地看着他的腿间良久,然后站了起来,用平淡没有起伏的音调说:“我帮你带了晚饭回来,我去拿给你你把衣服穿好吧。”
门开了,听门的士兵们看见他铁青的脸,全都愣了,有几个少不更事的偷偷探头想看看究竟,被年长的用丁弓教训。
萧青端了饭进屋,看着十六冷着脸一言不发地默默吃饭的样子,他依然觉得心头一阵火热。
“你干什么带着支簪子?“他开口问他,为的是让自己分心。
“这是我娘留给我,她拿我换了粮就在没有出现过。我心想,若是带着它,说不定哪日在街上遇到她,可以认出我来。“十六平淡的说着他唯一的梦想。
是这样啊萧青不经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他的怀中也放着一支簪子,簪子上雕着一只彩凤,每一根翎子上都镶着一颗美丽的红珊瑚。
那是他第一在混战中救出将军,将军赞许他年轻勇敢,问他要什么。
他什么也不想要,独独看中了将军的爱妾头上的簪子,他想那支簪子若是插在他的十六头上一定会更美更合适。
将军的爱妾听了他的无理要求立刻翻了脸,将军却是个爱才之人,隔日将那支簪子送给了他。
他小心地将那簪子放在怀中,想着要拿它作聘礼,娶到他爱的姑娘。
可惜簪子是凉的,心也凉了。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虽然我还是不会亏待你”
十六点了点头,自己是被他买下的人,无论他让自己做什么事情全都无所谓。
只要活着就好。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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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军队很快离开了城市,往更遥远的地方为皇帝开辟新领地。
十六也换上了士兵的衣服,跟在萧青的左右,为他打理一些琐事。
军营里的士兵们全都穿着青一色的服饰,用最粗的麻布做成最不合适的统一服装,滚在地上就如同一团泥,根本谈不上什么好看,也没有任何的特色。
可是,萧青却能在任何时候把十六从这群穿着打扮相同的人中挑出来,只需一眼。
渐渐的萧青的战功越来越多,他身边那个同乡美人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大家都不是瞎子,眼前有个清秀可人又聪明体贴的人,没有理由看不到。偶尔提到这个人,同僚们羡慕的口气中总泛着酸味。
萧青这才意识到,十六的好不光他能发现,其他的人也能发现。
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十六的一颦一笑,仿佛十六的所有都该是他一个人独享的。但是,这种感情绝对不是"爱情”,他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一晃又过了两年,最惨烈的战争在血与火的交织中结束了,末了,他们赢了。
萧青没有死,十六也没有死。
月余不能解甲,营地前面的那条河已经挤满了赤条条的汉子,如同除夕晚上煮开了的那锅饺子一般。
萧青的帐篷前面,十六支了一口锅正在烧开水。
“你身上有伤,我想还是用热一点的水比较好。“十六笑着将水倒进浴盆中,试了试水温,然后撒了一把从山上采来的草药,据说有安神的作用。
十六的脸上贴着被汗湿的发丝,乌亮的眸子格外动人,对他温柔的一笑,虽不可倾城,却在那一瞬,勾走了他的魂魄。
十六帮他解了身上沉重的盔甲,他从不许别人帮他脱衣服,十六也从来不敢碰他的衣服,却见他只是傻呆呆的站着不作声,于是伸手解开了他的衣服。
直到他胸口放着的那个小布包掉落到地上,他这才回过神儿来,慌忙弯下腰去捡,却见到那布包已经被十六抓在手里了。
“给我!“他慌张地抢了过来,那是他心中的魔,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十六知道。
布包在他粗暴的抢夺之中露出了凤凰的翎子,翎子上是美丽的红珊瑚。
“唉。“十六皱了皱眉,急着收了手。
“怎么了?“随便将那个布包塞进袖子里,萧青紧张地抓过他的手。
只见那修长的指尖上留着一道红色的划痕,坠着一颗珊瑚般的血珠,艳得让人移不开眼,他什么都没空想就吻上了那颗血珠,细细地吮着。
“不要紧的"十六费力的抽回了手,湿润的手指是热的,他的心却是烫的,“那里面包的是什么,宝贝似的,我都碰不得?”
“要送给别人的东西。“萧青移开了眼,含含糊糊地说。
十六心一冷,刻薄开了:“是什么,那么利?簪子?要送给心上人?”
萧青看了一眼他,原本是送给心上人的,现在却没了着落,再也找不到配得上的人了。
“不说这些了,水要凉了。“十六觉得心里好烦,“那东西你仔细收好了。”
萧青解了衣服坐进浴盆里,舒了口气:“很舒服”
“那就好” 十六勒起袖子,拿着麻布沾上热水抚过他的肩头和背部,告诉自己要忘了刚才的事情。
“你怎么办呢?”
“好办,等下到河里和他们挤挤,我又没受过伤,不用这么麻烦。”
“哦"萧青合上了眼睛,眼前却浮现出十六的裸身。那天他看见的苍白而贫瘠的男人的身板蒙上胭脂的媚色,瞧不真切却香艳异常,仿佛用刀子刻在他脑子里,让他永远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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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也可以看见他的身体!
萧青猛得睁开眼睛,用力抓过十六湿润的手臂,紧紧的捏在手中:“不许去!”
“啊?“十六挑了挑眉。
“在这里洗就好了,何必去挤?“萧青几乎用上了命令的口气,“你若是累了不愿意去打水,我去打来烧好,行不行?”
“您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十六暖暖地笑了,说,“我怎么好劳动您,您是主我是仆,要你去打水像什么样子?”
“管他们说什么,只当我刚才划破你的手,补偿你的。”

“我提来你帮我烧吧,这样别人看不到"十六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烧水这种事情,萧青好久不曾做过,明明是伺候人的事情,心情却异常畅快,似乎得到了什么褒奖似的。
把热水倒进桶里,萧青大功告成似的扫了一眼十六,他像个孩子似的开心的笑了,然后手脚麻利的解了衣服。
土灰色的麻布旧衫下面是苍白的肌肤和一把瘦骨,能发亮一般吸引着萧青的目光。
他刻意地侧了侧身子,不去看他,脖子却像被绳子牵着一般,不受控制的转了过去。
“你倒是不遮掩!“他有些恼怒,怒自己那颗不能安分的心。
十六愣了一下:“用得着吗?都是男人,何必像女子一般扭捏?”
萧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他,盯着那具和河里那些没什么不一样的身体,却慢慢红了脸:“你自己慢慢洗吧,总不用我伺候”
十六笑嘻嘻地说:“哪敢再劳动您”
话还没说完,萧青就撩起帐帘冲了出去,却靠在帘子上,再也走不动了。
帐篷里,传来一阵阵水声,他似乎可以看见,十六拿着麻布,擦过肩头,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水痕,仿佛为皮肤渡上一层柔美的亮光,可供人胡思乱想。
萧青紧紧地攥着帐帘,刚才若是晚一步走出来,说不定那句卡在喉咙里的话就已经说出来了!
可惜,他是个男人。
萧青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抗拒着帐篷内的水声对他的诱惑,他能找到的理由只有这一个。
他想迅速从十六身边逃走,却又怕有哪一天见不到他,他明白这是一种折磨,却整日享受着这种折磨。
如果有一天,十六遇到了喜欢的女孩,要离开他,他该怎么办?
是想个大哥一样带着虚伪的笑容祝福他们,还是拿出买主的横蛮来阻止他们?
他不知道,也不想想那么多,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十六能陪在他身边,无论怎样都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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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2个多月,以前那样写有点太简洁了,现在改了一下,大家不知还记不记得~~~~~~
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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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得胜的军队的皇帝的田地里慢慢被消化,末了只留下功勋卓著的武将们让皇帝头痛。
被战争蹂躏的国土异常的贫瘠,皇帝尽可能的拿出了官位、银两、土地和宅院,可是还是显得如此的吝啬。
还好,他有个姐姐新寡。
这位公主,生得倾城貌,而她的风流又与美貌成正比。
庆功宴上,皇帝笑着问已经升迁为将军的萧青,可曾有家室。
萧青的脑海里唯一浮现的就是那个穿着白地红的小褂子在他家灶台边忙碌着的身影,他头上的银簪子,映着炉灶里的火光,忽明忽暗。

但是,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家室,不知哪一天就会拥有自己的家室永远的离开他。
“我有个姐姐原是平阳侯的夫人,现在孤身一人,年纪虽比你长两岁,但是却是位难得的美人。“皇帝见他就不言语,自顾自地说。
“末将只是个鲁莽的粗人,不敢高攀”
“何必说那些,“皇帝冷笑道,“你若是有什么放不下的直说就是了,难不成朕还能逼你?”
萧青皱了皱眉,放不下的就只有他了,若是如此下去,不如早些断了,何必为了一个不可能的念想得罪了当朝的天子。
他谢恩,将那个站在城门前的小兵的心切碎了、埋了,然后露出一脸谦恭臣子的笑来。
当新宅迎来它的女主人的时候,十六才知道什么叫"眉若远山,面若芙蓉”。
萧青的婚宴举办的尤为隆重,连下人们都有酒食,十六端着那杯酒愣愣地站在门边,穿过一个走廊,可以看见大厅里的他满面笑容的招呼着席上的显贵们。
萧青一眼扫了过来,笑容在那一瞬间凝固了,他只觉得门边的那双眼睛幽幽地望过来,一直穿透他的心脏。
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上,那支簪子依旧放在怀中,像扎在心中的一根刺,若是硬要拔出来,便可以看见心口上的血。
他长叹了一口气,垂下头看着捏在手中的杯子,杯子中的酒随着手的颤抖,泛着波光,如同他摇摆不定的心情,他举起杯子将酒饮尽,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那一晚,他面对那个仙子一般的公主,只是笑。
之后,两人基本上就没有见过面,偌大的府邸想要躲一个人很容易。
公主也不寂寞,出入她闺房的客人不少,而且多是青年才俊。
十六看了一眼安分地坐在书房里读兵书的那个人浅浅的笑了,走上前去为他换了一盏热茶:“公主殿下的寿诞近了,您打算送什么?”
萧青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好?”
“我看"十六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不如送一支簪子吧,还要雕凤的那种,这样才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这种东西哪里的好,你到帐房支些银子去外头定做一支送去。“萧青再度将目光落在书上,“以后这种事情不必问我,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是"十六拖长了音,轻快地转身向门口跳了几步。
“慢着!“萧青突然叫住他,“不用去麻烦了,这里有支现成的。”
十六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般,艰难地移到桌前,连说话的力气都少了三分:“您什么时候还得了这种宝贝。”
“我原以为你记得的”
十六不悦的皱了皱眉,那一支是要送给"心上人"的,他怎么可能忘记。
“前些日子,窦光上要问我讨个人,他知道我不会准备什么贺礼,就塞了支簪子给我,说是帮我备的礼物,我随手隔在书架上了,你仔细去找找。“萧青又翻过一页书。
窦光是平阳公主的表弟,父亲官拜宰相,他本人却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十六在他身边站了许久,才钻进书房里面的书架上去翻找。
锦缎的盒子没在一堆兵书里,沾了灰,染了尘。
十六小心地打开盒子,那里面躺着的金凤远比那人怀里的那支精贵的多,而在他的心中却一文不值。
他满面春风地捧着盒子走了出去,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似乎是窦光的声音。
“好姐夫,上我跟您说的事情,可还记得?“金冠锦袍的年轻男子,优雅而英俊。

“你要的是哪一个,你总要告诉我吧?“萧青烦他不爽快。
“就是"窦光刚打算说,却见到十六走了出来,“原来真正好的你都藏起来了。我改主意了,向您讨了他去!”
空气突然凝住了,萧青看着十六,他还没有准备好离开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你家里还缺端茶倒水的人吗?“萧青皱着眉头问。
“端茶倒水的人是不缺,“窦光走到十六身边,指尖扫过他的眉,“不过,像这样的玉面冷美人端过来的茶一定也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吧”
十六垂下头往萧青身边移了一步。
“唯这个不行,他是我同乡,又陪我出生入死”
“只一句老相好不就结了,何必说那些废话,“窦光哈哈大笑,“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怎么可能抢食抢到姐夫你的嘴边上?”
“胡说什么呢!“萧青红着脸摔了书。
十六惊了一下,他好久都不曾看见萧青在外人面前如此不遮掩的动怒。
“好好好,我知道在家里不好说这些,“窦光急忙跳出了书房,“不过既然姐夫也知道这个的好,不如下小弟选一风雅的场所,大家来切磋一下。”
闯祸的人潇洒走了,留下的人却心神不宁。
“那些都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半晌,萧青挤了一句出来,说服自己。
“哦,那个簪子我找到了,只是盒子可能要换一个。“十六把盒子放在桌上。
“你看着办吧。“萧青心不在焉地再度翻开书,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是,我先下去了。“十六抿了抿嘴拿起盒子退了出去。
待他转身之后,萧青才抬起头来看他,那一抹背影,带着寂寞的味道,印上他的心头,隐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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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的填坑,大家也要勤劳的回帖阿~~~~~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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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寿宴之上,平阳含着笑看过所有的礼物,然后斜过身子对坐在身边的萧青说:“你可准备了什么?”
萧青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十六,十六会意地递上一只象牙盒子。
“真是一个惊喜啊~~“公主懒懒地用指甲点着那只雕工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什么?”
“一支簪子。“萧青看着厅中央表演的歌舞,顺口答道。
“哦?“平阳的眸子突然闪了一下,急冲冲地开了盒子。
红绒缎子上平躺着的是一支金簪,金丝掐成云朵上翱翔着一支金凤凰,口中含着丸子大的珍珠,垂着长长的步摇。
金光映在平阳的脸上,照着那满脸的失望,她关了盒子扔在桌上:“哼,原来在你心中,我是拿件平常的东西就能唬弄的。”

“难道不好?“萧青从来没有正眼瞧过那支簪子,他瞪了一眼坐在下面的窦光,窦光却不知怎么又得罪了他。
“再好也比不上你怀里的那支好。“平阳口中带着酸,斜了一眼十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十六正皱着眉充满敌意地盯着她,被她一扫吓得急忙垂下头。
“这你也知道?“萧青冷笑了一下,这才转过脸来看她。
“我还以为"平阳笑得亲切,亲自为他斟酒,“你会很聪明的借这个机会向我表表忠心呢。”
“我们夫妻俩,有这个必要吗?“萧青含着酒杯,附到她耳边轻言:“你在谁的怀里我都不计较,你何必计较我怀里有什么?”
平阳脸一冷,坐直了身子。
“你这样的人我没遇到过,像块冰似的,让人想立刻点把火!只是"平阳端起酒杯,抚着杯口,幽幽地望着十六,唇边是火一般妩媚的笑,“为了一个人耗下去,这辈子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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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十六尴尬的一笑,却让他的两只眼睛离不开了。
“我不知道你听窦光说了些什么”
“这样的事情还用得上那个迟钝的家伙说?“平阳摇了摇头,“我听说你是个爽快人,可怎么遇到了’他’就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可怜!”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萧青好不容易移开了目光,咬着牙说。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要真的不明白最好一辈子都别明白,省得像我似的"平阳仰头饮下了那杯酒,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流到肚里,“晚上没个人陪着就睡不着。”
萧青倒了几杯酒就扔了杯子,索性拿过酒壶来灌,一直到爬在桌上起不来才肯罢休。
“傻瓜,其实醉了还不是一样的痛苦?“平阳抚摸了一下他的背脊,吩咐十六说,“驸马醉了,你扶他回去吧,好生伺候着!”
“是。“十六抬起头见她脸上的笑,却读不懂。
萧青不喜欢别人帮忙脱衣服,大家都知道,把他抬到床上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十六咬了咬牙命他们都退下,关了房门帮他解了件衣服,若是他醒来问罪,要杀要剐也随他。
那支簪子还好好的收在他怀中,被他的心暖得滚烫,十六抖着手拆开布包,借着烛光细细地看着它。
银制的簪子上是一支金掐丝成的凤凰,凤凰的翎子上镶嵌着几颗红珊瑚。和送给公主的那支根本不能比,但是却因为有那人的精心呵护显得尤为珍贵。
十六叹了口气,小心收好放在他的枕边。
他要寻的那个簪子的主人到底是谁,是还没有找到还是已经不在了?反正和自己无关。
想着,一滴泪滑落下来,滴在萧青的眼角,十六急忙去擦,那泪滴却已经飞快地没入发丝中,不见了。
萧青被那滴冰凉惊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眼前的那个人,他的眉眼如此的动人,像十六。他笑了,抬起手来抚上十六的面颊,满手都是泪。
“你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挣扎着准备坐起来。
“哪有我倒杯热茶给您"十六用袖子蹭了一下脸,转身打算走开。
“你别走!“萧青慌忙地抓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拉,十六倒进他怀里,只听见一声粗喘。
温香暖玉压在心头,如同最烈的酒,只需一口就醉了。
十六急着要起身,萧青却拉着他不放手,炙热的呼吸由远而近,最后化作一个吻印在脖子上,留下淡淡的牙痕。
十六转过来呆呆地看着他:“您醉了”

“没错,我醉了。“萧青笑了,伸手抬起十六的下巴,吻了上去,纠缠中那浓重的酒气染上十六的舌尖。
醉了,大家都醉了,这样才能做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十六用绵软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推开他,低声问:“我是个男人”
萧青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说,封了他的口,将那句让他苦恼一辈子的话嚼碎了、咽下去。
他翻过身将十六压在身下,扣着他的腰,扯去他的衣物,滚烫的手掌按压在玉般肌肤上轻轻的摩擦着,将那一抹爱焰撩拨成熊熊烈火。
他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原来那晚的欲念他从未压制住,而是让它在自己心中扎了根,开枝散叶疯长起来,现在他已经无法控制,只能被它操控。
他爱着眼前的这个人,与他是男人又有何干?
他忍受不了离开他的苦痛,只想这样,将他揉在怀里,越越好。
欲望嵌进十六的身体中,是痛,更是幸福的迷醉,他紧紧地缠着那人,只求他能醉得更猛烈,永远都不要清醒过来。
夜抹上胭脂红,迎来朝阳。
十六枕着那人的手臂睡得异常香甜,萧青一夜未眠,看着他的睡颜,锁着眉。
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十六额上的发丝,不想却惊动了他,看着他慢慢睁开的眼睛,却挤不出一个笑来。
他突然后悔了,为这一夜的冲动,十六要付出的绝对比他多。他害怕别人对十六指指点点,那每一声的尖酸刻薄都会像一把刀切在他心口上。
他的所谓爱,能带给他所爱的人的不是一生的幸福,而是屈辱。
“昨晚的事情我会补偿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十六瞪着他,头脑里"嗡"的一声,心像是被人细心地捧起来,然后猛得摔在地上,碎了。
“不要赶我走"十六低声说,“求你”
萧青一把搂住他,无助的流下了眼泪。
他心跳得比昨晚来的更快,懦弱的他怎能才能回应这样的爱情,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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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发展好像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内要跑到哪里去,我完全不知道的说,哈哈~~~~~~~~不过我自己蛮喜欢的估计有越写越长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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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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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大亮了,十六坐起身来,将散落的头发绾起来,萧青拿过那支梅簪子替他插上。
银色的簪子默默地插进乌发里,管着它。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萧青拿起自己的内衣为他穿好,然后拿过枕头边上放着的那个布包交到他手里,“这个你收好了,原本就是给你的。”
十六再一打开来看,昨夜还不觉得,现在才看出这支簪子真是绝无仅有的珍品,他抬起头满足的笑了。

萧青反觉得不好意思:“你现在戴不得,爱怎么理就怎么理。”
“你既给我了,我会留着的,“十六小心翼翼地抱好放在怀中,“一直带在身边,谁都不让碰!”
十六一脸的阳光灿烂,映在萧青心中暖烘烘的,可惜他是个木讷的男人,此时却说不出什么言巧语来哄十六开心。
接下来的十几天,和以往一样的平淡,十六照样等着他,伺候他的起居,似乎那晚的事情真的只是春宵一梦。
十六知道他的难,寂寞的时候只要摸一摸放在胸前的那个布包也就安心了。
“十六,公主唤你。“几个年轻的宫女走过来对他说。
“不知道是什么事?“十六问道。
驸马的府邸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分为二,平阳和萧青各自管理自己的那一块,井水不犯河水。
“叫你去就乖乖跟上,“一个宫女冷笑说,“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平阳的房间满是珍奇古玩,透着一个雅字,斜躺在贵妃塌上的平阳今天更是妩媚动人。
“你来了,“平阳抬眼看了一下十六,“跪下交待吧。”
有人推了一下十六,让他跪了下来:“奴才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公主交待的!”
平阳扬了扬眉:“哦,你倒是不客气。”
十六明白,这府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萧青怀里的簪子是如此,那晚的事情她更不可能不清楚。
“你偷了这府中的东西,难道非要人赃并获才肯认罪!“平阳的眼中带着杀机,“搜搜看。”
十六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布包,然后又放了回去:“您若是说这个,我自然不会认,但是也不许任何人碰它!”
“我说的可不是这一件,不过也差不多"平阳得胜似的笑了,笑得妖娆,“你们先退下,我有话要单独问他。”
“是。“宫人们纷纷退下,脚步如秋天的落叶。
“你靠过来些,这些话我可不想落到下人的耳朵里!“平阳命令到。
十六不能自主地向她移了移,被她一一的催,直到靠到她的枕边。
“你偷走我丈夫的心这笔账该怎么跟你算才好?“她附到他耳边柔声说。
十六突然僵住了,慢慢的弯腰下来,额头重重的落在地上,闷闷的一声。
“虚情假意,“平阳冷笑,“我听说有个男人为了一个娈童连杀了两个妻子。你以为我是在难为你?我只是在为我的性命担忧而已。”
“他断不敢如此!“十六继续磕头。
“凭你一句话我如何信得?“平阳伸手摸着十六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我还听说,有一户人家夫妻二人共享一个娈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十六慌忙躲过她的纤指,跪着退后了几步,俯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连考虑都不考虑,我怎么知道你真的对我好?“平阳像是寻找猎物的猫儿似的,一点一点爬到塌边上。
“奴才一向敬您,您是千金之躯,像奴才这样的平日抬头看您都觉得冒犯了您,又怎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有什么不敢的"平阳起身走到他身边,捧起十六的脸来,香柔的嘴唇压了上来,“只要我高兴,你想怎么样都行~~”
十六抬起眼睛来看她,只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才有资格征服天下所有的男人吧。

他咬了咬牙,用力推了她一把。
平阳完全没有料到,钓上来的鱼也有脱钩的时候,坐在地上愣了好久。
十六看着她阴晴未定的脸,心想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公主,今天的事情全是奴才一人的错!全是奴才不识抬举,辜负了您的美意!您有什么不痛快都算在我身上,千万不要难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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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看了他好久,然后仰着脖子,无声的大笑:“你当我是什么人?你这样孩子般的,入不了我的眼!”
看着十六完全呆滞的样子,平阳满意的补充道:“只是闲得无聊,想试试罢了。若是他回来,看到我躺在你怀里,不知会不会计较~~”
原来,让她咽不下气的只是萧青的那句话罢了。
“多谢公主成全!”
“你谢我做什么?真是好笑,他的心本来就不是我的"平阳淡漠的一笑,“其实今天要你过来,只因我有一句话,想托你转达给他。”
“公主请讲。”
“张良和韩信,他愿做哪一个?”
十六震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人平静得端起茶杯来悠闲的品着茶,再度跪了下去:“谢公主的救命之恩!”
从平阳那里出来,十六急匆匆地往回赶,生怕耽搁片刻。
“站住!”
路上却听见有人叫他,只见窦光带着一个华衣公子正往平阳的住走。
“什么事情这么急冲冲的,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窦光调侃说。
“让大人见笑了,突然想起书房里还有些事情没理罢了。“十六含笑说。
“您瞧瞧,“窦光回头对那个华衣公子说,“您别恼,看他是不是有几分相像?”
十六偷瞄了一下那位公子,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分明和自己有些相像,再看窦光,那眼中难掩的分明是爱慕之情。
十六心想:原来,当日他见了我急着要讨了去,为的是这位公子。
“他是谁?“那公子细细打量了十六一番问道。
“跟您提起过,萧青跟前的人,“窦光暧昧的笑了,“恐怕也是心尖子上的人物。”
十六把头低得更低了,那知那公子突然走了上来,恨恨地扇了十六一耳光。
“啪!“的一声把所有的人都打懵了。
那公子打了人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窦光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十六捂着半张脸望着他们的背影,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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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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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萧青回来的时候本有些焦躁,见了十六脸上掩不住的巴掌印更是来气,问他,他又不说,于是提着剑就要去找平阳的麻烦。
“不是她"十六忙上前,夺了他的剑,“才窦光带了个人过来,大概是我说错了什么”
“你生着一颗玲珑心会说错什么?“萧青心疼轻轻摸着他的脸问,“他带过来的是什么人?”
“不曾见过,只觉得浑身的贵气,双目如刃,想必定是皇亲国戚,碰不得的人物。”
萧青僵了一下,淡淡皱了眉头,转过身去:“莫非是他”
“他?“十六似乎觉察到了事情有些蹊跷,追了一步问到。
萧青怕他担心挤出笑来:“小事而已,你安心休息即可。”
十六又将平阳托他转达的话说了,萧青脸色大变,赶忙拟了辞呈,只等天亮就呈上去。
到了夜里,形势却大改,一手提拔萧青的老将军进宫面圣被扣在宫中,立刻就有了罪名,竟是谋逆的死罪,他的旧部均脱不了干系,萧青也被带走,府中更是人心惶惶。
十六原已经睡下,衣服都来不及整齐穿好,就急着去见平阳。
“闹成这样,你来求我又有何用?“看着他一夜憔悴至此,平阳也是心疼,“上午我和你说的那些事情,大概早被人听去了。现在我是自身难保,在皇上那里也说不上什么话了。”
十六心一冷,跪在她脚边,哀求道:“这京城之中,我不来求公主又能求谁?好歹看在你们尚有夫妻之名,替他说几句好话。官复原职是没有指望,只留他一条命就可以了。”
“我哪有本事保得住皇上要杀的人啊,“平阳叹了一口气,“如今只有去求太后了,我指给你一条明路好了,明日太后悔去大慈悲寺还愿,我送你去截她的车辇好了。”
“太后会帮我?“十六越发疑惑。
“惊扰了太后固然是死罪,难道你怕了?“平阳冷笑道。
“只要能救得了他,死又何惧?”
“放心,我决不会害你,“平阳帮他整了整乱发,插好那支簪子,“我去求她不一定管用,但是只要你开口一定能成。不瞒你说,她一直在寻个人,我猜就是你”
日远远的见了太后的仪仗,十六却有些心惊,那万人簇拥着的金制马车中坐着的华服贵人和自己怎像是同样的人?
想着紧捏着的手中已满是汗水,但是为了那人却也顾不得这些,谢过公主就冲了出去,跪在大队之前。
金辇上的金铃一晃,突然停了下来,太后命人掀了车帘问出了什么事,只见几个侍卫架着一个清俊的少年往外拖。
那少年只叫冤枉,望太后做主。
那少年的头上的银簪一闪,簪子上镶着几颗细小的红珊瑚组成一朵绽放的梅
“住手,“太后忙喝住侍卫,又细瞧了瞧十六,落了车帘,好久才说了一句,“把那孩子带上,回宫吧。”
十六就这样被押进宫里,太后没有见他,却命人将他头上的簪子取了去细看,然后又让人来为他沐浴更衣。
十六从未被人伺候过,慌了手脚,待换上新衣照镜子的时候才吓得回过神来,那镜中锦袍金冠的少年竟是自己!
听说太后要见他于是又把肚子里那些求情的话理顺了一下,生怕心慌说错了一句。
太后一脸慈爱,拉他到身边来,一边细细的打量着他,一边问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还没等他提起萧青的事情,便望着他哭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被她提醒十六越觉得她面善,那略显富态的颜面竟然与十二年前牵着他走进三叔家的那个瘦弱女人的脸有些相似。
“啊!“十六往后退了退,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竟然就是当年卖掉他的那一个。

太后一边哭一边取了那支簪子插在他头上:“我的儿,我就是你的娘啊,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日日烧香拜佛,如今总算是找到了。”
见他不相信,太后又拉着他的手说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原是王妃的侍女,那妃子自己生养不得有怕失了王爷的宠爱,就将她送给了王爷。哪知道她不但颇为受宠,还生了个儿子,妃子一怒之下偷偷将她转赠他人,那人就是十六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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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她带着那半袋米面去投靠他人,半路上遇到了王爷,此时妃子已死,王爷怜惜她,让她留下来照顾儿子,没想到她儿子竟然做了皇帝。
太后问十六是否记恨当年卖他的事情,十六此刻喜出望外,心里只想着总算可以救下萧青了,哪里还计较那些,忙跪下来磕头,只说萧青是他的恩人,求太后相救。
“那人老实,当年出去当兵也是为了救我,如今竟然惹来杀生之祸,想来是我连累了他。若是他死了,我怎么还好在这世上苟活?”
“可是,后宫怎能干涉朝政?“太后搀他起来说。
“只要保他一人又能怎样,若不是他,我现在还不知被贩卖何,怎么又机会在见上母亲一面?“十六央求道,每一字都在提醒太后当日卖他之罪。
“这"太后心想,这的案子本就是无中生有,只要夺了萧青的兵权,他自然也不可能威胁到朝廷,“容我去说只有他一人”
“偏这个人绝对要杀!”
正在太后同意帮忙地时候走进来一个人,房间里的宫人忙下跪道"万岁”,十六抬头一看尽然是昨日打他的那一个。
“皇儿,这是你弟弟"太后忙指着十六欣喜的说,“找了这些年总算被我找到。”
“朕已经见过,所以才提早了动作,原本想等除掉了萧青,再带他来见您。“皇帝说。
十六一振,捏紧太后的手,太后问道:“这又是为何?”
“母后,弟弟他大概没有说,他其实是那萧青买下的娈童吧!“皇帝冷笑,“他虽然不是皇室,却和朕是一母所生兄弟,朕自然不会亏待他。但是,他以前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实在不雅,所以就借了这个机会替他清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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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眼前一,晕了过去。
他哪里想得到,竟是他害了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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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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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皇帝直接回了寝宫,宦官来报,说窦光等他多时,听了这句他的脸色才好些。
“我都听说了,“窦光走过来,熟练地帮他解了外袍,“他不过是个孩子,不懂事,您可以不要气坏了身子。”
“是孩子的可不止他一个,“皇帝一听他又说这个,不悦的说,“另一个似乎更不知好歹!”
“您去找过萧青了?“窦光疼爱地为他抚平皱起的眉。
更早些的时候,皇帝去过大狱,那个人间的地狱。
萧青躺在枯草堆中百无聊赖,早没了过去的威风。

皇帝挖苦他,说他难得的清闲。
萧青连恼的力气都没有了,顺着他的意思回答:“是啊,趁着清闲,想起了不少战场上的事情,也就早两年的事情,居然恍如隔世。”
“怎么,你是在提醒朕,不要忘记了你往日的功劳?“皇帝从鼻子里哼了一句。
萧青摇了摇头:“那些刀光剑影我从来不愿意想,想来我也杀了不少人,今日死了也算是祭奠地下的那些亡灵。我只是在想那些日子虽然什么都没有,却有十六陪在我身边,真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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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听说了朕和他的关系,所以才说出这番话来的吗!“皇帝拍了一下桌子,“你胆敢要挟朕!”
“您是为了十六才决心杀我吧,“萧青淡淡的笑了,“您对他的好,我会记得,以后多照顾点他,那孩子太单纯了”
一瞬间,皇帝完全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他匆忙打断了萧青的话,突然提出只要萧青放弃十六,他就可以赦免他。
这一步棋,原本是谈判的最后一步棋,皇帝却首先把它抛了出来。
人都是贪生的,现在皇帝极需要萧青一个贪生的点头,否定他刚才所有情地谎言。
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条件,只要一个点头,一个人就能起死回生,而另一个人也能永享荣华。
可惜,萧青却笑了,想是听了一个极荒唐的笑话。
“十六要是知道了会恨我的,我不希望他的下半辈子生活在对我的怨恨当中,我欠他的是在太多了。“他缓缓地讲完,合上眼睛不再理会皇帝。
皇帝仓皇逃出,他看上去依旧光彩照人,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狼狈。
那样的爱情,他从来不曾奢望。
“他们两个都拒绝了朕,而且在心底里嘲笑朕,藐视朕!“皇帝挥开了窦光的手,焦躁的说。
“他们哪里有那样的胆量?只不过太天真罢了,您不必和他们太认真。“窦光笑着周旋着,抚上皇帝的太阳穴,为他轻轻按压着。
“你说他们天真?朕看不像,他们是在炫耀!在朕面前炫耀!”
“全天下都是您的,他们有什么可炫耀的?”
“哼"皇帝苦涩的笑了,握住窦光的手说,“朕是皇帝,高高在上。可是朕,除了权力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更不要妄想爱人。可是,他们却有,而且情比金坚!”
窦光听完冷了脸,在他面前跪下:“您是要我把心掏来,您才信吗?”
皇帝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温柔的抚着他的脸说:“朕的好哥哥,你又缺了什么要向朕讨吗?可不要太贪心了,要是他们联名参你,朕可救不了你。”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您,只要您!“窦光向个孩子似的任性地抱住他的腰不放手。
“好了,好了,“皇帝抬起他的下巴问,“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朕,你爱朕吗?”
窦光卖力的点了点头,目光里有的只是诚恳与坚定。
窦光不知道同样的一句话他要说几这个多疑的男人才会相信,不过只要他还想听,自己就会说,永远都不会厌烦。
“朕很满意。“皇帝弯下腰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
窦光欣喜的笑了,抱着他的手越发用力。
“不过朕不信,你是朕的爱人,却不是爱朕的人。”
那一刻,窦光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一点一点的塞住,身体里的血液全部凝结了一般,不过这种感觉他已经适应了,这个人就是他爱的那一个,无论怎样都不会变。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逆皇帝的意思,也刻意与朝政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一却心慌意乱的开了口,站到了皇帝的对面。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您还是早点把这件事情了解了比较好吧。”
“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朝政来了?“皇帝吃惊地推开他。
“我本来也不想管,可以平阳府上一直封着要查萧青谋反的证据,您也知道是查不到的,这一拖要拖到何时才是尽头?她一向散漫惯了,总是住在宫里也不是办法。“窦光堆笑说。
“既然查不到证据,那怎么可能杀得了萧青?那些上书说要杀他的人,分明就是寸功未立,只想踏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的鼠辈,朕怎么可能长他们的气焰?”
“此事本来不关他的事,不如留他一条生路,草草了结此事”
皇帝冷了他一眼:“难得啊,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居然给别人说起情来了!”
窦光一阵心惊,生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朕是怕连带了你,无故受累,“皇帝垂下眼来,“你不要参与了,你的话,朕记下了。”
那一刻,窦光有些诧异,他寻着那人的眼睛,却觉得那冷漠的眼神中似乎有些羞涩的味道,那就是他能看到的希望,如同风中的烛光一样难以捉摸的东西。
又隔了数月,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又这回事一般再没人提起。
十六住在宫中虽然是锦衣玉食,却日渐消瘦,他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却没有丝毫的效果。
立秋的时候,案子似乎结了,斩了一些人,里面没有萧青。
好不容易摆脱了宫廷的束缚,打算回家去的平阳绕道来见十六,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十六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一般,又是哭又是笑。
平阳在一边打趣笑他,却羡慕的很。
“你真好,好歹有个盼头。不像我,年轻的时候傻,爱上了个不起眼、又胆小、又不识风趣的男人” 平阳说着,却哭了。
十六望着她,想劝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在这里十六明白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烦恼,那些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戚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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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虽然很忙,但是还是写了一章,出来,为我的勤劳鼓掌,再送大家一点东西看,嘿嘿,感谢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奶狐在自己填坑的时候努力帮我的忙,自吻一个。
第9章原来是这样写的:
皇帝直接回了寝宫,宦官来报,窦光等他多时。
“我都听说了,“窦光走过来帮他解了外袍,“他不过是个孩子,不懂事,您不要太在意。”
“是孩子的可不止他一个,“皇帝不悦的说,“另一个似乎更不知好歹!”
“您已经去找过萧青了?“窦光为他抚平皱起的眉。
更早些的时候,他去过大狱,那个人间的地狱。
萧青躺在枯草堆中,早没了过去的威风,他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人。
他一又一的提起他,像是在炫耀什么。

皇帝完全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突然的就提出只要萧青放弃十六,他就可以赦免他。
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条件,只要一个点头,一个人就能起死回生,而另一个人也能永享荣华。
可惜,萧青却笑了,想是听了一个极荒唐的笑话。
他只因爱他上了战场,早将生命置之度外,两人经历过一切,岂容他为了性命就轻言放弃?
皇帝仓皇逃出,那样的爱情他从来不曾奢望。
“朕是皇帝,高高在上,亲人、爱人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权力而已,所以他们的选择朕永远都不会明白,也不会让步!“皇帝说。
窦光听完冷了脸,在他面前跪下:“您是要我把心掏来,您才信吗?”
皇帝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抚着他的脸说:“朕的好哥哥,你又缺了什么要向朕讨吗?可不要太贪心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您,只要您!“窦光向个孩子似的任性地抱住他的腰不放手。
“好了,好了,“皇帝抬起他的下巴问,“你爱朕吗?”
窦光欣喜的点了点头。
皇帝弯下要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朕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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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写到这里写不出来,于是纠缠群里面的"我”《青寰》的作者奶狐大人帮我润色一下。
奶狐看后,曰:窦光和皇帝是兄弟吗?
对曰:窦光是皇帝的姐姐的妈妈的妹妹的儿子,是皇帝的男宠。
奶狐曰:萧青和皇帝是什么关系?
对曰:萧青是皇帝的妈妈的儿子的情人。
于是,奶狐帮我把59字扩到了13多字。然后根据她自己的理解塑造了完全不同的形象:威武强壮版的小攻皇帝,温柔似水小受的窦光,貌似被皇帝霸占了的十六,和十六的恋人萧青,对照起来很好玩,给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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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寝宫便听宦官来报,窦光等候多时。意外的欣喜让他多日烦闷的心情得到一丝缓和,屏退了左右,推门而入。他,就在那,触手可及!
“窦光参见皇上!“窦光毕恭毕敬的行礼,心下寻思该如何救出。
“你我何需多礼?过来。“龙威不改,依旧霸道的将窦光唤来唤去。
“是。“窦光温驯的走了过去,一如往常的帮他解了外袍,“萧青他不过是个孩子不懂事。请您不要太在意。”
“孩子?哼!又不止他一个!“说到萧青皇帝就龙颜大怒,“另一个似乎更加不识好歹!”
突然愤恨的一掌打向桌子,吓得窦光心惊肉跳。伴君如伴虎,窦光知自己在冒天下大不为,却不打算轻易放弃。毕竟自己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就当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小私愿,身先士卒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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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足勇气的再贴近皇帝,揪揪衣角,试探的小声询问,“您去找过萧青?”
早些时候,皇帝曾私下去过大狱那个人间的地狱!让多少人毛骨悚然、闻风丧胆的地方,却是他最引以为傲显示权力地位的地方!

躺在枯草堆中的萧青早没了昔日的威风,面对生死他无所畏惧,只是心里还有个牵肠挂肚的存在,时时刻刻让他忽视不了那人的身形并茂。
萧青的眼神充满了对那个人的情厚爱,这种赤裸裸的表现让皇帝气得发疯。
妒火中烧的他一又一在萧青面前提起十六对自己的千依百顺,像是在炫耀什么。可是他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完全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
“这样吧,只要你放弃十六,朕就赦免你的死罪!“皇帝认为自己的宽容大度已经到了极限,英名仁慈的开出了如此诱人的条件。
是啊,任谁都会去接受这么一个诱人的条件吧?!只要一个点头,一个人就能起死回生,而另一个人也能永享荣华!
可惜,萧青却笑了,想是听了一个极荒唐的笑话。他和十六的爱情开始在战场上,那个充满生离死别,惊心动魄的罗生门。早将生命置之度外的他们,克服种种磨难,历经千辛万苦才在一起,这样的刻骨铭心岂容他萧青为了苟活而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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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坚定不移,如此让人震撼,为了爱可以抛弃一切的强悍让皇帝仓皇逃出,那样的爱情他从来不曾奢望!他的身边充满了唯利是图的人,充满了攀强附贵的人,充满了图谋不轨的人,唯独缺了真正爱他的人!不计一切回报!想到自己被如此真挚的感情吓得落跑,这样失态的情形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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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羞成怒的皇帝推开窦光暴怒的吼道:“朕是皇帝!高高在上!权倾一切!朕是为了他们好!可他们还不知好歹!他们的选择朕永远都不会明白!朕要他们分开!朕决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朕决不会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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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光满脸受伤的表情,欲哭无泪的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自己是如此的无足轻重,任自己说破了嘴皮,皇帝也不会听进分毫吧?!自己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难道自己如此掏心掏肺、全心全意地爱他、敬他,他都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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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光再一放弃自己的尊严,委曲求全的磕头乞怜:“我求求您原谅他们好不好?求求您!求求您!难道您非要我把心掏来您才相信吗?”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马上爽朗的大笑起来。走进他玩弄似的抚摸他的脸,充满诱惑的说:“朕的好哥哥,又缺什么了?向朕讨可以,但不要太贪心了哦?”
“求求您!求求您!“窦光向个孩子似的执拗的磕着头。
“好了,好了!今天先不说他们了。我问你!“皇帝一把拉住他,疼惜的揉了揉他的额头,抬起他的下巴问,“你爱朕吗?”
窦光诚实的点了点头。皇帝再一开怀大笑。霸道的抱起窦光,搂紧了他的腰,使得两人下半身不得不紧密地贴在一起。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蛊惑道:“朕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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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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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大雪的那天果真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的遮盖了大地上的一切,窦光知道皇帝极其怕冷,于是早早的来陪他,走到书房外面却看见门前跪了一个人。
十六跪在那里,笔直的,肩上盖着雪,似乎已经被冻僵了。
“这是怎么回事?“窦光一阵心痛,匆匆进去问道。
“又不是朕让他跪的。“皇帝僵直的说了一句,这一天他居然也没生火,硬是将自己冻得冰凉。
“就算是小孩子闹脾气到这份上也该有个服软的了吧!“窦光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说。
皇帝很自然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言下之意,你是要朕让步了!哼!”
“您到底是跟谁过不去?是跟萧青还是跟十六,或者是太后,又或者是"窦光淡了声音,“是跟您自己”
皇帝失神的转过头,看着他。

“好好好!你们三番四的求情,弄得朕仿佛要众叛亲离的似的,朕放他们!”
“真的!“窦光开心地笑着搂了他一把。
那怀里的温暖却像是在他心中割了一刀似的:“但是朕有条件,你们不是说他们真心相爱吗?那朕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真。”
“他们现在这样难道不算?”
“火烧得越烈时间也越短,现在我们谁能看得出,唯一可以验证的就是’时间’“皇帝推开他站起身来,“你去跟他说,朕决定放过萧青,但是什么时候,由他决定。叫他别跪了,怪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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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喜笑颜开的拿了些官职要十六挑,都是些闲差,却可以作为出仕的第一步。
十六却坚持不受,他想要离开宫廷,到有阳光的地方等待萧青。
太后再三挽留却留不住他,只得塞了些银两给他。
之后,十六离开了宫廷,他去见了萧青一面告诉了他皇帝的决定。皇帝不会杀萧青,但是要用时间来考验他们的爱情。
萧青笑了,问他:“你能忍受得了寂寞吗?”
十六搂住他的脖子说:“只要和你一起忍受就不是寂寞。”
出了大狱,十六的脑中一片空白,所谓时间的考验,似乎是一个哄骗人的谎言一般。
他走在街上,失魂落魄。
猛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裤脚,一个十一、二孩子低着头跪在一具大人的尸首旁,脖子上插着一根枯黄的稻草。
十六随手拔下了头上的那根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簪子,扔到那孩子脚边,然后继续往前走。
“恩公!“那孩子追了上来,手里捧着那根簪子,“等我葬了父亲再来孝敬您。”
十六笑了,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并不当真。
只是那孩子,让他想起了三叔,想起了大家一起在边城度过的那些艰辛,回想起来却泛着丝丝甜味的生活。
过了几天,那孩子真的来了,在十六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叫他十六叔。十六拿出太后给他的银两买了房子开了家小小的客栈,那孩子帮忙打理,居然弄得有声有色。
每年,皇宫中都会派一个人来问他,是否放弃这种等待,开始他还有很多话可说,渐渐的穷了词,只是淡淡的摇头。
他只要知道狱里的那个人也是和他一样的答复,心里就满足了。
两个人的等待,不会寂寞。
那孩子慢慢长大了,娶了妻,生了子
再后来,十六不敢算日子了,只觉得头发白了、眼睛了、腿脚也不灵便了。
跪在雪地里的那夜,让他患了风湿,他经常拄着拐棍坐在门口,呆呆的等待着宫里的那个人,那个人会来提醒他,他现在在坚持什么。
那一日,十六依旧坐在门边,身边的小孙儿在玩着小瓦片,爷孙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笑着。
突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丢了拐棍猛得站了起来,迎上去,苍老的眼睛里闪着夺目的光彩:“你来了,我等你好久”
孙儿呆呆的看着他,回头去唤爹爹:“爹爹,爷爷突然睡下不说话了!爹爹”
那一日,皇帝驾崩的消息传了出来,新帝即位大赦天下,其中没有萧青的名字。

因为死去的人,已经无需赦免。
“萧大哥,别睡了,粥已经煮好了!”
萧青猛得惊醒,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心也像是死过一般痛苦。
眼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晃动,他穿这白底红的衣服,头上插着一支珊瑚簪,长相清秀可爱,柔中有刚的性子更是让他喜爱。
“你睡得可舒服?“十六笑着盛出一碗粥来放在他手中,“怎么哭了?”
刚出锅的热粥滚烫的挨着他的手心,他才真的清醒过来一般。
“你叫我过来要说什么事啊?“十六瞅了瞅房间的一角堆放着的他收拾好的行李,心中有些不安。
“我本来想和你说我要去参军打仗的,“萧青突然一把抓过十六的手,说,“现在我改了主意,要那些功名作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十六吓了一跳,心里却有一股甜丝丝的东西往外涌:“可可,我是个男孩子啊”
萧青愣了一下,却像是早有人告诉他一般并不吃惊:“我不在乎!”
“你在说什么?“十六皱了皱眉。
“我在说,我要变卖所有的家产来买你!“他一把抱住十六,“不管你是男是女,这辈子,我都要你陪在我身边!”
十六用手捂住了脸,却依然挡不住红透了的耳朵。
“你同不同意?“萧青故意凑到他耳边,柔柔地问。
十六偷偷的从指缝里偷看他,他的话问得好奇怪,他的房子他的钱,他爱买就买,自己还能逼他不成?
“你不答,是不是不愿意啊?“萧青的笑容满满淡了,慢慢松开了他,一脸的失望,“那那就算了”
这个木讷的傻瓜在说什么!十六急了:“我说了什么吗?你的事情怎么让我做起主来了?你想买去买就好了,我说了不愿意了吗!”
“我就要你做主,以后所有的事情也由你做主了,” 萧青抱着他转了一个圈,在他红通通的脸上亲了一下,又脆又响,“我去和三叔说,今天就去,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三叔什么都没要,只抽走了十六头上的那支簪子。
“你如今有了他,就不要再想爹娘了,找到了又能怎样,大家都难堪。“三叔摸着十六的头说,“现在的你是没有过去的人,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萧青还是变卖了所有的财产,他和十六一起离开了边城,一直往北走。
他们一直在一起,日子虽然平淡但是却温馨,钱虽然不多但是却也足够,总而言之非常的幸福
人的一生能够重来的机会有多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