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
作者:琉璃心灵
家破人亡
古语有云:“夕阳无限好”,
而今天却无限地验证了这句古诗,快落下山的太阳依旧依依不舍的挂在西天上不肯离去,似乎在对每个见到它的人依依惜别。
莫玲心脚步轻快的伴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愉悦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学四年级了,她就要毕业了,想着生活的美好,想着父母兄长的疼爱,想着未婚夫的溺爱,她的心里甜甜的。身为全国十大企业之一的莫氏企业的千金小姐,她一出生就注定了一生快乐,一生无忧,一生幸福。
她上有三个兄长,都年青有为,做出了业内的数一数二的成就,而她是父母的晚来得女,兄长都比她大了许多,虽然是女儿,但从小即最受宠爱,父母把她含在口中怕化了,三个兄长把她捧在手心怕她飞了,两个嫂子更和她情若姐妹,三个侄儿,想起三个侄儿,她更是把笑容从心里发出直至脸上,冰儿,最大的侄儿,只比她小了三岁,明为姑侄,实际上冰儿却是把她视为宝贝,视为小公主,其实是全家人把她视为小公主般的宠爱,而轩儿和皓儿,也是对她百依百顺。
想了一遍家人,她的笑容从未在脸上断过,而想到了林逸飞--她的未婚夫,她更是心如小鹿,她和飞哥青梅竹马,飞哥对她的宠溺比之父母兄长嫂子侄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小的两小无猜到长大后的两心相许,他们越走越近,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是那么的……
玲心想到这里又是两颊绯红,想到今天晚上就可以见到一月未见的飞哥,玲心心里又是一阵甜蜜,飞哥一进大学就进莫氏企业帮忙,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懂,到现在的独当一面,真是不容易,而她一直担心飞哥进入公司后会因为遇到更多的女孩,遇到更多的好女孩,而担心不已,而飞哥却告诉她他心里只有她一个.
一个月前,爸爸让飞哥去纽约出差,谈一笔生意,回来后,她也马上要大学毕业了,就在后晚宣布两人订婚,而半年后就直接结婚。
今天本来司机王叔是来接她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所以才决定快到家的时候,自己下车走这么一段,好平复一下自己紊乱的心情。
经过这一段自己家的上陂路的行走,玲心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已经到了自家别墅门前了,玲心微笑着扣响了门铃。
两天后的夜晚
今天莫玲心很快乐,刚和飞哥举行完订婚宴,如今已经午夜3点了,照理玲心应该很累了,毕竟已经忙了一整天了,天气又有点闷热,一天下来因为兴奋也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和飞哥的婚事已经完全订下来了,应该可以安心入睡了,可玲心却还是无法入睡,强烈的不安一直从两天前就跟随着她,总感觉有事发生,可却又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如今家里静悄悄的,恐怕只有她一个人还没有入睡。
“山雨欲来风满楼”,玲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这句话,并且不安更为强烈的刺激着她的身心。玲心再也无法安心地呆在柔软的床铺上,于是轻巧地穿好衣服,拉开房门,一台阶一台阶的走下楼来。
一楼的情景让她震惊,无缘无故地想起了一周前的那个恶梦,在那个梦中,在那个即将破晓的夜晚,在那个狂风吹响,如哭如泣的夜晚,她的家是一片火海,她的家人,她的亲人全都倒在血泊里,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生灵,而她无论怎么呼唤都唤不回她的家,她的家人,她的亲人。
而现在一楼的安静让她心惊,那不是一般地寂静,那是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寂静,静的可怕,静的诡谧,她急急地穿过了一扇扇门前,来到了一楼的大厅,一看清大厅里的情景,一阵寒气从她的脚心直达大脑。
她的家人全都在大厅里,一个个睡眼蒙胧,而且还有的不知所措,显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有爸爸和大哥二哥三哥,很镇定,而冰儿、轩儿和皓儿虽一脸害怕却又强作坚强,妈妈和两个嫂子则在轻轻地颤抖,但听见脚步声,看见她进来了,却又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并给她以鼓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玲心很是不解,但看到屋里的另一半的情形,她马上就明白了,震惊不解一一闪过她的眸子,她看上了那个人,那里的位置上坐了四个人,一个一身黑色劲装,好像他自己也是黑色的,正是典型的黑社会的老大的装扮;另外两个都是一身西装革履,是爸爸的合作伙伴,也是莫氏企业除莫家外最大的股东,但近年来因为政见不各,已经走得越来越远了;而另外一个人是她绝对想不到的,她的眼睛终于和他--林逸飞,对视了,正是他,她--莫玲心的今天刚订婚的未婚夫。
聪慧的玲心知道,那两个人是爸爸的合作伙伴,他们这样做她理解、她懂得,但为什么林逸飞也会和他们在一起,也会参与其中呢?
就在这里又有一个身影移了过来,玲心看过去,平视,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这张脸她看了二十二年,知道它是漂亮的,是骄傲的,生平没有败绩,惟一的失败就是飞哥,噢,不,是林逸飞,玲心呆呆地看着那个人影穿过她,投给她一抹嘲弄的目光,走到了林逸飞的身边坐定,随后柔若无骨的倚在了林逸飞的怀里,玲心看向林逸飞,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低头看向怀中人--赫静雯,公司股东赫东权的小女儿。
不用再多说什么,玲心在这一刻完全明白了……
“呵呵”,低沉的笑声传来,莫玲心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人已经全部到齐了,好戏该上场了。”
“莫伯刚,你考虑地怎么样,为了你的太太和孩子孙子着想,还是痛快地签了这份文件吧。”赫东权说着,又把手里拿着的文件递到了莫伯刚的面前,玲心看着父亲被迫接过的文件书,发现是一份股份转让的文件,玲心明白这文件一签就代表着莫氏企业将不再是莫氏企业,但为了妈妈、哥哥嫂子还有自己和冰儿还有那些家里的“亲人”爸爸一定会签,而且一定得签这个名。
“爸爸!”玲心低声唤着,声音里流露出无数地情感,莫伯刚看向自己的小女儿,向她微笑着轻微地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关切。
然后低头用他那支签了无数莫氏企业文件的钢笔一笔一画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缓慢的把那份明明轻若鸿毛却又其重无比的纸递给了赫东权。
玲心痛心地闭上了双眼,听到了两个得意地笑声。
“呵呵,”又一声笑意传来,玲心惊异的睁开眼,看向来人,那是她的前一任大嫂,公司另一大股东李德坤的女儿--李晴空,大哥曾和她企业联姻,后因性格不合而离异,而后大哥遇到了大嫂,并和大嫂倾心相恋,“真没想到莫家也会落到如此境地。”她的话语是满是怨恨的嘲笑,“莫志涛,你是否后悔当年对我的抛弃,否则莫家也不会如此。”
“晴空,你这又是何必,你明知道我们两个根本不适合,你值得更好的。”莫志涛--玲心的大哥如此说道。
“不适合?你胡说,我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是你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才会抛弃我的。”还是无法接受现实的李晴空如此回驳。“只要那个贱人不在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的,因为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我们两个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说着向那个黑衣人示意,“不要”莫志涛喊道。急切且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莫志涛倒下了,“涛”玲心听到了大嫂的惊呼声,黑衣人的枪冒着轻烟,混合着空气中的轻微的火药味,莫志涛已经中了一枪。
“不”接着的是李晴空的呼声,但此时的玲心已经麻木了,她看着这一切,却突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
当她回过神来时,她的家人--爸爸妈妈三个哥哥两个嫂子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爸爸”“妈妈”玲心这里才意识到原来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嫂子已经全部受伤了。
“剩下的是今天最精彩的了”赫静雯的声音传来,“我们今天美丽的未来新娘”,玲心看向赫静雯并一同看到了林逸飞。
“为什么?”玲心也不知道问什么,只是凭直觉的问出口。是问林逸飞为什么背叛她,还是问他为什么背叛莫家,还是问为什么这么残酷,为什么非要逼莫家到如此地步。
“对不起”低沉的声音传来,玲心却意识不到他声音里的意思。而他也没有再开口的打算,一径地沉默着。
“啊,啊”声声惨叫传来,一地刺激着玲心的耳膜。
“住手,住手”再也听不进去的玲心叫着,“我叫你们停手。”玲心对着黑衣大哥喊着,知道他才是全局的掌控者。
“呵呵,小女孩,你的胆子倒不小,我还以为你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小姐呢?原来还有胆量对我喊”黑衣老大开口,看似赞扬的口气里,充满着兴趣。
“放了他们吧,杀他们对你并没有好,你们要对付的是莫家。他们既不姓莫,也不是莫家人。”玲心请求着。
“怎么会呢,杀了他们就没人知道今天的情况了,这可是很重要的,再说,我并不介意多杀几个人的。”
“他们不会说出今晚的事的,他们只是帮佣,对莫家也不了解。”玲心分析着,“再说今天以后世界上将不存在莫家人,多说对他们也无益。”
“只有死人是最安全的。”冷冷地不带感情的声,“不过,如果你和我回去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不行!“好几个声音传来。
“不行,呵呵”嘲笑似的声音传来。“我这个就爱不如人意,你们说不行,我偏要带她走。来人,带走!”
随即有人过来抓玲心,同时又有几道身影过来阻止。几缕轻烟过后,几个人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爸爸,大哥,二哥,三哥!”玲心哭着冲向父亲哥哥,眼泪不受控制地终于流了下来。
“心儿!”低弱的呼唤,昭示着握住手的人的虚弱,“大哥,”玲心哭着。“二哥”“三哥”玲心一一唤着,换来哥哥们温柔的安抚,同时母亲和两个嫂子都流着泪缓慢地爬过来,握住了他们丈夫的手。三个女人看向握住手的人,眼里有着情悔的爱意,有着同生共死的信念。而玲心的视线却离开了父兄,看向了那几人--黑衣大哥、赫东权、李德坤、李晴空、赫静雯、林逸飞,还有那些黑衣人。玲心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带给他们无限的凉意。他们全都被她的凝视所震动,尤其是林逸飞,随着莫玲心的凝视,他……
黑衣大哥首先回过神来,暗地镇静,“把能带的东西全都带走”命令还没下完,却又脊背一寒,随即更改命令“走”,可是却没有人动,所有人都被玲心地扫视而心神不定。
“十年风水轮流转,十年风水轮流转,上天都在看着呢,今天你们的所做所为,上天都在看着呢,你们会为报应的,你们会有报应的!”轻巧似自言自语的话语从玲心的口中说出。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心儿”莫伯刚低声的唤着爱女。“爸爸”忽然回神的玲心连忙走到父亲身边。
“心儿”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莫伯刚心里想着女儿刚出生的样子,好可爱,全家人都喜爱极了,都抢着抱,如若珍爱,随着小女娃的长大,全家人更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有求必应。本想许她一个幸福的未来,却没想到所托非人,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心儿,爸爸已经不行了,”玲心哭地说不出话来。“心儿,记住今天爸爸说的话,并答应爸爸一定要做到好吗?”莫伯刚看着幼女,郑重地要玲心回许一个承诺。“好,无论爸爸说什么,心儿一定照做,一定会做到。”玲心轻轻地许下诺言,安抚着父亲。
“心儿,我和你妈妈哥哥,都想让你幸福,让你快乐无忧,可如今已经做不到了,人常说报仇雪恨,我们却不要你这么做,心儿,答应爸爸,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也要好好活着,如果你能幸福那最好了,如果不能幸福,那就平淡一生。报仇,我们知道如果你想你一定可以,但那样太累了,心儿,会很累的,我们不要心儿为我们报仇,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都不会安心。所以,心儿,答应爸爸不要报仇,要好好地活着。活着就是希望。好吗?心儿,答应爸爸。”看着女儿只是流泪不说话。莫伯刚一地要求着。玲心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莫伯刚微笑着闭上了眼。
黑衣大哥满是不解,其他人一脸莫名,只有林逸飞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因为只有他--常和莫玲心接触的人才知道,正如莫爸爸所说的,如果莫玲心想,她可以掌控全世界。
莫玲心看着父亲逝去,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玲心看向那些人,所有人均感到一种压力,黑衣人和所有的男人女人老人随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莫家大宅。
玲心看着他们离开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许久后,有人上前来,抱住了玲心,玲心看向来人,发现是她家的帮佣小玉,还有其他的如王叔等二十多人都来到了玲心身边,玲心看着这些人,他们有的在莫家服务了半生,有的陪伴她走过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岁月,玲心看着这些人,眼中有着感动的泪光。
“王叔,小玉,你们都走吧,”玲心说道。
“小姐”许多的声音呼唤着,
“你们听我说,”玲心打断他们的话,“莫家已经不是莫家人,你们全都离开这吧,莫家的声誉一向不错,你们再去为别家服务的时候,应该不成问题的。”
玲心走回房间,不久又出来,把存折和一些珠宝首饰放在桌上。“这些都是爸爸妈妈他们给我的零用钱,还有这些首饰应该也值些钱,你们把它们拿去吧。”玲心再阻止他们说话,“我知道你们都不想离开,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好方法了。离开吧,回去好好地生活,好好地活着。”
“小姐”依依不舍的声音里有着真挚,看着他们离开,玲心好像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任务。
玲心依看向莫家的一切:房间、园、客厅、楼梯等等,最后回到了大厅里,回到了父亲兄长嫂子侄儿旁边。
默默地玲心点着了一根火柴,并在心中许愿“起风吧,起火吧!风助火势,把所有的莫家人都聚在一起,都葬在一起。”
于是在破晓时分,莫家大宅,一片火海,并且借助风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许多年后,人们依然记得那场大火,那场火烧毁了莫家,让莫氏企业异主,
就在莫家的小女儿订婚的第二天,因为莫家人太过兴奋太过劳累,以致大火起时,都没能及时地逃出来,而酿成一场悲剧。
莫氏企业异主,但莫氏合伙人毕竟不如莫伯刚,几投资失误,再加上其他原因,莫氏企业终于宣布破产,被一个响誉世界的华侨所购得,但那华侨却没有更改莫氏企业名字,依旧让莫氏企业几个大字迅速崛起于世界的东方。
而没有人知道那个年青人其实也是莫家人--莫靖冰!
莫伯刚的长孙,那场大火中的幸存者。
异世琉璃
玲心看着他们一个个依依不舍地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才回到自己父母哥哥嫂子侄儿身边想着不久后这里就要被侵占想着自己的乐园就要被破坏玲心好不甘心但又答应了爸爸不让仇恨占满自己生活的全部。
良久后看着天即将破晓玲心终于动了她轻柔的把父母、哥哥嫂子和三个侄儿的尸首摆在一起,并缓缓地看了一遍自己从小就在这成长生活的家,想着家的温馨,怎能被那些人所玷污?他们怎么配住在这里?!想到这,玲心更是不甘,家已没人,心怎独活。
玲心慢慢地点燃了一根火些,看着火苗慢慢的串起,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并在心里默默地许愿“起风吧,起火吧!风助火势,把所有的莫家人都聚在一起,都葬在一起。”
看着火一点点的大起来,玲心的表情很平静,因为她知道很快的她就会和她的家人团聚了,她们在不久后还是一家人。
但前面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玲心心里有丝焦急,惟恐赶不上他们的脚步,玲心也不由得地加快了飘浮的速度。
渐渐地玲心感受到一股股地温暖包围住了她,就好像爸爸妈妈哥哥小时候给她的怀抱一样,玲心好高兴,以为又回到了小时候,又回到了自己家人的身边,玲心更努力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想尽快地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所以玲心努力地随着包围着自己的温暖移动,慢慢地慢慢地玲心感觉到她已经接触到了……
“娘娘,用力啊……用力啊……娘娘,再用点力,已经快出来了,快出来了,”玲心听到声声奇怪的声音,却不明白怎么回事,声音好像是对着她说的,又好像不是。
“啊”玲心听到一声惨叫,随着这声叫声,玲心感觉到比刚才更强地流动,随即感到活动范围一下子大了许多,并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好像是微凉的空气的感觉。玲心奋力地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也许是在黑暗中太久了,一下子睁不开。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是位小皇子。”耳边传来阵阵的祝贺声,“皇后娘娘,你看”随即玲心感觉到身体被放在温水中清洗一番,遂被送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娘娘,”耳边一个欣喜的声音,“恭喜娘娘,这下真是老天保佑呀!”声音里更有欣慰。
这下玲心虽然并不完全清楚怎么回事,但大致也猜到了,自己应该是转世投胎了,但这也不对,自己并没有进地府,也没有喝孟婆汤,为什么就直接来投胎了呢,再说,自己现在还不想投胎呀,她只想找到家人,又何却又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
没有喝孟婆汤就直接转世,自己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而想找家人却无法再去找,这是怎么一回事,苍天为何这样待她?玲心暗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絮里,却又转念一想,自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夭折,然后再快去追自己的家人,等想好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玲心放下心也平静了下来,静下来的玲心却忽然感到正抱着自己的人并没有生下‘皇子’该有的兴奋,而是被一显而易见的担忧所取代,玲心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她的担忧,因为那种感觉她太熟悉了,正是前世父母亲常对她怀有的担心一模一样。
而那个原来欣喜的声音这时也传出担心的语调“娘娘?!”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房间的人的静默。
玲心感到抱着她的人慢慢的起身,感觉到她对房间里的人一拜,
“娘娘!”随即满屋的声音响起,人也一齐跪了下去,“奴婢们承受不起娘娘的礼呀,娘娘快起来,娘娘。”
“本宫知道,生下皇子本是该高兴的事,但……”她的语调一顿,悲从心来,泪如雨下,“自古都道‘功高震主者不得善终’,父亲手握重兵,本就是皇上心上的一块病,如今我又生下皇子,”悲伤之余,已忘记了自己的尊称词“本是喜事,但却又满含杀机,一个不慎,不但我父亲,我家人,就是我儿”玲心感到自己沐浴在一道温柔的目光中“也有生命危险”话语又一停顿,良久后“我知道,你们都是皇家的奴婢,都是皇上的宫人,都应以皇家为重,以皇上为重,但我请求你们救我儿一命,我今生就是死也不会忘记各位的大恩!”说完重重地拜了下去。
“娘娘”怜悯且不知所措的声音传来,看来这位娘娘的家世她们都知道,而身宫中,也多少知道宫中的局势。
“皇后娘娘!奴婢不是不愿帮,而是帮不了皇后娘娘。”这有些苍老的声音里有着无奈。
“其实我也知道。”无奈且悲伤的声音再传来,玲心这时真的心疼这位娘娘,她这时候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只是一个母亲,一个为着自己的孩子担忧的母亲。
“皇后娘娘”一个大着胆子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对着悲伤不已的皇后娘娘,也许宫人的心实在硬不起来,“当年奴婢犯下大错,即将死,是云老将军救下奴婢的命,云将军对奴婢恩重如山,而娘娘自进宫也对奴婢亲若家人,奴婢感激不尽,愿为娘娘死,以报云家对奴婢大恩大德。”说着重重地扣下头去。
“玉嫫嫫”感激地声音。
“娘娘,你有事情就吩咐奴婢,奴婢万死不辞”“娘娘,你有事就吩咐奴婢,奴婢万死不辞”这声音很多也有点杂,听来像是满屋的人都在许诺。看来这位娘娘的人缘不错。
“娘娘,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奴婢一定做到。”这是那个一开始欣喜的声音,看来她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娘娘,您说,奴婢一定做到。”
“娘娘”“娘娘”声音一传来,感动着玲心,如此母亲!!!
“娘娘,您快说吧。一会皇上来了,就晚了。”
“我请求你们,如果皇上问起,请你们告诉皇上说我生下的是一位公主。”娘娘行一个大礼后,提出她的请求,说着又拜了下去。
许多没听到人声,满屋一片静寂,看来众人都震惊于娘娘提出的请求,但又明白这确是一个比较好的可以保证刚出生的小皇子安全的计划,历来皇室公主都不如皇子受重视,对公主的要求也大多是政治联姻。但这又是很危险的,一旦秘密外泄,欺瞒皇上,就是死罪。
“娘娘,您请起,奴婢们答应您。”看来这位娘娘甚得人心,如此危险的事,宫女们竟然会全都答应。
“谢谢,谢谢你们,我代我父母我兄弟谢谢你们,我代我自己谢谢你们,我代我儿谢谢你们。”娘娘并没有立即起身,又对着众宫女行了个大礼,以示她们对自己的恩德。
接着,众宫女搀起了娘娘,
“哎呀,娘娘,不好。”忽然玉嫫嫫叫了起来,“怎么?”“一般婴儿来到世间,都是啼哭的,可小皇子到现在还没有哭出来?”听到这话,娘娘马上把玲心举到眼前,众宫女也努力地想让小皇子哭出来。
玲心还在犹豫着,如果现在不哭的话,那么自己也许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但……
低低地哭泣声传来,哭诉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那也是一个母亲呀,如同自己的母亲,玲心想到这,不知不觉中也就‘啊,啊’的哭了出来,
随即听到一声喜极而泣的声音,玲心突然好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的这个母亲,她努力着,但是她还太小,只是刚出生,还无法睁开眼,也无法看到自己现世的‘母亲’。不过,玲心有一种感觉,她好美,笑地好慈祥,如同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就算再艰苦也要为孩子撑起一片天。
“娘娘,给小皇子,噢,不,是小公主起个名字吧。”
娘娘看着怀中的孩子,想了片刻,
“琉璃,”轻且柔的声音传来,“琉璃,就叫琉璃吧,我希望我的孩子有一颗琉璃心,可以一生快乐,一生幸福。”轻轻地说出祝福,说出心愿,道出一个母亲的一个最美丽的心愿。
至此,莫玲心,在这个她完全不知的世界中留了下来,并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琉璃,她的母亲希望她有一颗琉璃心。
初识皇帝
从此玲心变为琉璃,在这个异世界生活了下来,不为想活着,只为了那一份自己难舍弃的慈母之爱。
既然决定在这里活下来了,玲心知道她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因为她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而无论怎么样,对于自己的父母兄嫂侄儿,玲心知道她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不论上天这样安排她的原因为何,而前世的那一份完整的亲情是永远不可能从她今后的生活中消失的,那已经是她本身的一部分了,而以后只会令她时时想起,并影响着她。
现在对玲心,噢,不,现在她叫琉璃来说,并不是特别危险,她毕竟现在只是一个婴儿,而婴儿无论在什么时代,在什么世界,都是一样的,最主要的任务就只有两项:吃和睡,但琉璃还是用心地吸收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人在不经意间或对她不防着说出的一切。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琉璃了解到,原来这里是一个历史时空中的异世界,这里的人平均寿命一般在千岁以上,而在这一片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国家有五六十个之多,但真正的大国却只有三个,分别是华国,雪国和安国。
她现在身的是三大国之一的华国,皇族姓氏为‘夜’姓,现在的皇帝名叫夜昊天,现在还很年轻,只有五十岁,虽然这世界里人的平均寿命都很长,但血脉的延续却非常困难,大多数的夫妇都是只有两三个孩子,偶尔有四个孩子的那便是祖上积德,更少见的有五个孩子或以上的那更是凤毛鳞角,一般也那只是皇室或是贵族士大夫才能有的殊荣,但皇族的血脉延续也不是很盛,先皇还是不错的,因而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她的父皇有八个皇兄弟,三个皇姐妹。
如今皇帝自有妃子以来已有十年了,现在就拥有自己的孩子,是很少见的,所以这皇帝特别高兴,已准备大赦天下。
而她现在已经出生两个月了,但还没有见过她的父皇,这也是有原因的。皇帝本有一个青梅竹马,但迫于当时的局势,为了得到当时手握重兵,任华国‘护国大司马将军’云重瑞的支持,以便顺利的登基为帝而明媒正娶了他的独生女--有‘华国第一美人’之称的云落霞,并在皇帝登基之后,立为后,其后虽迫于政治需要,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皇帝又先后纳了数十名妃嫔,但对自己的青梅竹马的林妃,皇帝陛下始终恩宠有加,所以可以说林妃现在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而如果不是云将军手握重兵且在朝野威望极高,皇帝陛下恐怕早已期盼林妃先生下皇子,好下昭废后并立林妃为后了,这在宫里或者在朝野早已不是秘密。
而偏偏皇后和林妃同时怀孕,皇帝高兴之余,亦恐怕也是暗中祈求上苍怜悯,让林妃生下皇子,以便更进一步地确保林妃的地位,对于林妃,皇帝和宫人亦是小心翼翼,而在皇后生琉璃的那天,皇帝本来是要来皇后娘娘的‘凤仪宫’的,但还未赶到,就接到住‘昭华宫’的林妃也阵痛即将生产,而转去‘昭华宫’。因此,皇上到现在还认为皇后生下的是位公主。
而林妃娘娘顺利产下‘皇长子’,但因为差点难产,被小心地服侍着,而皇帝也就在‘昭华宫’呆了近两个月,直到昨日传出消息,林妃娘娘已无大碍,小皇子也健康无恙,才让皇帝和全宫中的人都放下心来,这样一来,皇帝陛下应该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来‘凤仪宫’来看望皇后娘娘和刚刚出生的‘小公主’。
而另外的雪国,国姓则为‘明’姓,而安国国姓则为‘宁’姓。
再说夜国,现在皇帝共有一后二妃五嫔,其他的才人秀女则不下三十人,和古代的皇帝三十六嫔妃的数目应该是相差不多的,现在皇帝就只有一子一女,公主就是琉璃,而皇子即皇长子,被命名为‘夜若希’。
其实在琉璃看来,三大国呈‘品’字形分割,是这世界最和平的一种方式,而后世科学家也证实‘三角形是最牢因、最不易变形的图形’但现世界的人却并不懂得这个道理,每个上位者都以‘一统天下’为最高理想,所以雪国一年前以附属一小国‘言国’未及时纳恭,而对其开战,战火一度烧到了夜国边境,云重瑞与其长子云寒霜,幼子云寒月共赴边关,去保家卫国,而雪国却以‘夜国无故出兵其心可疑’为由,向夜国边境迅速聚集了十万大军,而同时安国也以‘调解雪国和华国矛盾’为由出兵十万,如今在三大国相交的边境,已经集合了三十万大军,稍有不慎,三国将是一片混战,三国边境百姓随时都有陷入战火之中的危险。
而正因为云将军不在华国京都,所以在皇后与林妃同时生产之际,皇帝陛下先去‘昭华宫’而暂时忽略了‘凤仪宫’,而没有得到太大的压力和反对。
而琉璃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了,她并不着急,现在他只是一个婴儿,就按着婴儿的步骤一步一步来,所以现在琉璃也只是吃了睡睡了吃而已。其实如果是他本人的意思他不想留在这里,但为了一个一心为了家、为了孩子的母亲,琉璃却留了下来,也许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他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究竟值不值得,因为他不知道他在这里能留多久,而又能走多远,或者说该走多远。
而此时整个‘凤仪宫’的宫人还有母后都突然忙碌起来,因为刚刚接到圣旨,皇帝陛下稍后就会来这看望已经生产完的皇后娘娘,顺便见见自己的长女。
琉璃闭眼躺着听着宫人来来去去的忙碌,心里却在勾画着皇帝的形象,看小宫女在说起皇帝时的神情,看来皇帝也是一个美男子,而古代是盛产美男的,虽然琉璃并不知道古代的美男子的定义是什么样子,但在那个世界稍有点文学基础的人都知道,古代就有两个美男子,被世代的形容着,‘宋玉再世,潘安再生’,琉璃并没见过宋玉潘安之人,但却见多了被称之为宋玉潘安再世的美男子。
不过就不知道这个皇帝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美男子了,而据说皇帝陛下性情温和,对所有嫔妃除了林妃外都是温文而雅,而在政事上却又清明开朗,善于接受不同的意见,所以目前的夜国可说是一派政清明和的景象。
而琉璃所分析总结出的皇帝的形象是:在国事上,温和而又不失威严,能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对后宫嫔妃的事上,是一个温柔的好丈夫,能够一视同仁,但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又柔情似水;但他既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并在短短的十年间,把先皇时一片混乱的夜国治理的能够百姓和乐,兵强马壮,说明他的城府一定不低,如果用一句话来说的话,那就间一只‘笑面虎’。
“皇上驾到”太监特有的清尖声音从‘凤仪宫’大门外一路传来,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仪宫所有的宫人一路跪着高呼万岁。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边说着边拜了下去,宣示着对皇帝陛下的尊重。
“皇后免礼”温和悦耳的声音传来,皇帝上前一步,扶起了拜下去的皇后,“你们也起来吧”温和的声音再响起,这是对跑了一屋兼一路的宫人说的。
“谢皇上。”整齐的声音再传来,所有的宫人都站了起来,随即便忙碌起来,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坐入宝座后,冒着热气散发着香气的茶也马上端了上来。
皇上端起茶杯,意思性的喝了一口,又与皇后说了几句体已话,随即让把小公主抱出来,让他看看。
琉璃感觉到自己被抱着走,然后感到自己被一个宽广而又温柔的怀抱抱着,皇帝陛下似乎在看自己,而她随即感觉到坐在皇帝身侧,皇后的紧张与强作镇定。琉璃慢慢地睁开眼,但并没有看向抱着他的人,而是朝着皇后的方向,向她张开了没有牙的嘴,脸上也一并附送一朵笑容,似乎是婴儿已经熟悉了皇后的怀抱先望向他,似乎是让她安心,而皇后也看到了琉璃的笑,回她一个慈爱的笑容,随即缓缓放松了身体,过了一会儿,便完全放松了情绪。
琉璃突然感到自己被举高了,看着自己的视线比之前更为热切着在看自己,而这样使琉璃不太舒服,于是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而琉璃稍一抬头便被一双温和的眼吸引。琉璃惊诧于那双眼睛初见时的温和,随即细观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确实很温和,很温柔,但却不是一双真正温和的眼睛,如同他脸上的笑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笑容一样,那只是一种的习惯成自然,也许那人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其实他的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其实他温和的眼睛里还藏着冷漠冷酷,对别人的,同时也对自己。琉璃知道自己对了,他--华国的皇帝夜昊天,绝对是一只‘笑面虎’,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琉璃只是婴儿,眼睛表现不出过多的表情,只是纯洁清明,心下却暗赞皇上的俊美,比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确实是一张美丽的脸庞,琉璃虽没有见过被封为中国古代两大美男子的宋玉潘安,但在那个世界她见过的各色各样,各种类型的美男子也不少,但谁也无法与眼前的这张脸相比。
而还在暗赞着男人的‘美丽’,想着该以什么词来形容的琉璃,被一阵笑声所打断。
“哈哈哈哈……”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容,不过听着周围所有人的呼吸,是习已为常,也许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笑容与以往皇上的笑容有何不同--都是让人听着舒畅的笑声,但玲心却知道,客气的笑容和发自内心的笑容外面看起来再一样,其实还是不同的。
“皇后真是辛苦了,替朕生下这个女儿,朕喜欢极了,也很高兴。”皇帝说着,缓慢地把自己修长白晰的手指放在婴孩的脸上,仔细的摩挲着,逗着婴儿。
而不适应皇帝突然的转变,还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琉璃却只是睁大自己的眼睛,当然对婴儿来说只是纯洁不解世事。
摩挲了半晌,恋恋不舍的收回手指,
“孩儿叫什么,皇后起名字了吗?”皇帝温柔的说着,又恢复成刚进‘凤仪宫’时尊贵且温和的皇帝陛下。
“皇上还没见过孩儿,还未为孩儿赐名,臣妾不敢自作主张,但请皇上赐名。”母后嘴里说着得体话,请求皇上为自己的女儿赐名。
“嗯。”皇帝似乎看着琉璃陷入了短暂的思绪里,“孩儿粉雕玉琢的,眼睛清明纯洁,”边看着女儿边思索,“不如就叫琉璃吧,皇后觉得怎么样。”皇帝看向皇后,询问意见。
“琉璃?”母后却一惊,低喃着,如同思索,随即回应皇上,“琉璃,是好名字,臣妾谢皇上赐名。”母后说着跪地一拜。
“皇后请起。”皇帝再扶起母后,两人又一同落座。
但琉璃感觉得出母后有点心神不宁,勉强同皇上有一搭没一搭着说着话。
最后,皇帝对母后说:“朕想给琉璃赐封‘长凝公主’,爱妃意下如何。”母后欣然同意。
又过一会,已经快到了午膳的时间了,但其间有太监来报,说辰亲王--皇帝同父同母的弟弟夜昊辰回京了,有要事要面见皇上,于是先前决定同皇后一同用午膳的皇帝便同母后说明后,就离开了。
抓周盛仪
从此后,琉璃又见过夜昊天几,其实皇帝也是很忙的,要理日常发生的大事,要关心边境夜国百姓的安危,要励精图治,偶尔还要关心关心后宫女人的争宠斗艳,前世玲心看多了历史的宫廷剧,也知道后宫纯粹是女人的地方,这里每天也都在进行着战斗,只不过这里进行的是没有硝烟的战斗,是纯女人的战争,其中却又牵连着许多宫内宫外的人,嫔妃的家族、宫女、太监,全都被连在一起。后宫三千佳丽,并不是每一个都有机会能见到至尊至贵的皇帝。而宫里的人为了活命,朝秦暮楚,今天活明天死的,大有人在,在上位者根本不在乎每天少的这些人,再说就算想关心,想查,也查不出什么,这就是皇宫,皇帝的后宫。
之前由于琉璃还小,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所以当有嫔妃来拜见皇后的时候,琉璃一律以睡觉来掩饰,并暗暗观察着后宫的每一个有地位的嫔妃,琉璃自然知道每一个嫔妃代表的都不是她们自己,而是宫外的某一方的势力,她们只是某一方势力在宫里的一个傀儡而已。
这天,就在皇帝陛下来看皇后并小公主的第二天,林妃一大早就来‘凤仪宫’请安,且一并带来了刚出生的小皇子,随后皇帝的嫔妃也一个一个地来进行每天的例行公事--向太后皇后请安是每天后宫嫔妃的例行公事,同是也是为了表现自己,向太后争宠,向皇后示好的斗争。
“妹妹向皇后姐姐请求,姐姐安好!”林妃福下身去,
“妹妹免礼,你我同为皇上的人,自有姐妹,不必客气,”说着皇后扶起了林妃,并看到了林妃怀中的孩子,“这就是我们的小皇子了,真是可爱的孩子,妹妹真是好福气。”皇后赞扬着小皇子,并向小皇子露出温柔慈祥的笑容,林妃将小皇子递与皇后,皇后抱了抱小皇子,随即把小皇子交还给林妃,看向林妃时眼里装满了祝福。
“姐姐夸奖了,姐姐也是好福气呀,生了长公主,而且还被皇上直接赐封为‘长凝公主’,”林妃也是客气地回应,但话语中稍含了点酸味。
皇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叫宫人“去抱琉璃来,让林妃娘娘看看。”
此时又有其他的妃嫔来请安,“也让各位娘娘见见。”
宫人答应着“是”并快速走进内室,抱出了琉璃。
这是琉璃第一睁开眼睛看皇帝的妃嫔,一个一个都打扮得枝招展的,全都是大美人,但和皇帝陛下相比,却稍嫌逊色。
琉璃想起昨天见到的皇帝陛下。现在他终于可以形容他昨日见过皇上时的惊艳。
黑亮的发丝,英挺的剑眉,美丽的丹凤眼里蕴藏着纯黑且习惯带笑的眼眸,削薄且嘴角习惯上扬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轮廓,修长且肤色白暂的身材,组合在一起便是完美地近乎零缺点。
俊美却又英挺,五官比女人还要美上一分,却又找不到女子特有的娇柔,他全身上下充溢着的是男子特有的全然的阳刚与□,原本娇柔与阳刚就互相矛盾的两方,但在他身上竟完美地组合在了一起。他是一个一眼便能认出是男人的美丽的男人,一个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人。在前世,琉璃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美丽而又不失男子气概的男人,所以当他看完母后又去看聚在他身上视线的男人时,使因为看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美丽男人’而稍有呆愣。
琉璃被抱到众人中央,接受众人视线的洗礼。众嫔妃又说了些赞美的话语,都有点嘴里冒酸,但面对林妃的皇子时,酸味更重,毕竟这是一个母凭子贵的时代。
其后更为热闹的是皇帝与太后竟然也到了‘凤仪宫’,今天竟然是什么日子,该见的全都见到了,琉璃想着,但却无法也不能说出来,只对对众人一径傻笑着。
这里进行的是女人的战争呀!
这是琉璃第一正式见太后,之前满月宴因为林妃与小皇子的关系,琉璃只有母后为他摆了一桌,以示庆祝。所以琉璃也从未见过宫中的长辈。
看的出太后娘娘很喜欢林妃,也许是因为林妃是她的外甥女,为了林家的利益,太后应该是最希望皇帝立林妃为后的,但很不顺的,皇帝登基需要云大将军的助力。
而现在皇帝已有了一子一女,而小皇子又是林妃所出,看得出太后眼里的欣慰,和对林妃更甚的宠溺,而对母后则是典型的婆婆对媳妇的态度,不冷淡但也不热络。
也许是因为太后皇后和众多嫔妃都在的关系,皇帝陛下是一贯的温文尔雅,没有对林妃表现出宫人说的在林妃的宫里对林妃所特有的宠爱爱恋。而众嫔妃爱恋的眼神却包围住了万岁的陛下。
而母后则是保持着她的母仪天下的姿态,也许是因为母后并没有爱上皇帝,毕竟皇宫中这种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母后也知道皇上之所以娶她是为了顺利登基为帝并制约云家。
母后,是一个聪慧的女人!!!
众人在一片欢笑声中一块离去,各自散场回各自宫里。
又是安静祥和的一天。
夕阳又一的出现在西天,笼照了‘凤仪宫’,残而不全的红色,在‘凤仪宫’上照耀许多,才缓缓消逝,一天又结束了。
时光飞逝,琉璃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他已经快满一周岁了,其间发生了一些事,比如那上一个除夕夜,宫里宫外都充满了快乐的味道,盛大的除夕宴及正月初一的皇帝陛下的生辰宴连在一起进行了三天三夜,琉璃与小皇子则因为太小而提早离席。
而就在除夕后不久,雪国终于忍耐不住而首先发起了进攻,仅仅一个月,夜国、雪国与安国三十万人同时被迫投入战争中,三国边境的百姓则被迫早早的从辞旧迎新的快乐年味中最早的闻到了战争硝烟的味道。
现在各国的皇帝朝臣与百姓都同时把目光聚集到了三国的边境,百姓们期望着战争快快地结束,好有一个平静安宁的生活,朝臣们则在不断在观望着战争的发展,好为自己的下一步尽早打算,而皇帝们则沉思静观着战争的发展趋势。总之现在情形已经发生了变化,紧张地情绪感染了越来越多的人。
皇上与母后还有后宫的太后,皇帝的各嫔妃也在观注着边境的战事,尤其是母后,琉璃可以感觉得到母后每天强做平静的容颜下是一颗担忧的心。转眼间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边关的硝烟依旧没有消退的迹像,反而越来越浓,估计还会节节樊高,一发而不可收。
然而百姓的生活还是要过,朝臣们的生活还是要过,皇宫里的皇帝后妃的生活还是继续下去。这年的八月天里,迎来的皇长公主和皇长子的周岁生辰,而一直相对平静的皇宫也因为迎来了两位殿下的周岁生辰而忙碌起来。
在这个世界里周岁是一个孩子出生后第一个重要的节日,代表着孩子已经平安的度过了一年,此后将平安地成长,当然这是一位迷信的说法,但尽管迷信,却也是为人父母为人长辈的家长们对自家孩子的一种祝福。
这一年的八月十五正好是小公主的生日--琉璃出生在傍晚夕阳西下时分,而小皇子则出生在八月十五的近午夜,宫中因为这一天一位公主一位皇子的周岁抓周仪式而忙碌。
抓周是古代的一种仪式,在刚出生的孩子满一周岁时举行,家族中长辈拿出若干物件,摆在小孩子的面前,让小孩子去抓自己有兴趣的物伯,并以此做为对孩子未来志向的首测试。
八月十五这一天的一大早,整个‘凤仪宫’ 的宫人就忙碌了起来,为今天的小寿星琉璃而准备着。琉璃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奶娘和小宫女如雪儿仔细着帮他打扮,琉璃虽因要许多时间身不由已而不悦,但因为在这他还只是个婴儿而不能表示异议,任奶娘和如雪儿精心地打扮着自己,费了许久时间,奶娘和如雪儿终于满意了,把琉璃抱到铜镜前,再仔细着检察着,做最后的检阅。
而琉璃也因此看到了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小小的人儿一个,一身的艳红,像被包围在一团刺目的正在燃烧的火焰之中,白晰而晶莹的小脸上均匀的透着一抹自然又似非自然的嫣红,把自己原就美丽的小脸蛋衬得更为美丽娇艳。
琉璃继续望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镜中自已的眼睛漆黑清亮透彻,但琉璃并不满意这双眼睛,因为就算再漆黑清亮透彻,也隐藏着一抹对人的冷漠,来到这里一年了,除了对母后外,琉璃并不对其他的任何一个人有所关心,有所感概,他只是冷眼看着她们表演,琉璃知道婴儿的眼睛是清亮透彻的但却没有着心死且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冷漠,而就是这一个小小的不注意,却可能为自己为母后引来意想不到的祸端。琉璃努力着几番下来,眼睛已清彻无杂志。
之后如雪儿便抱着琉璃来到了大殿,已经接近正午时分了,大殿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朝中的大臣,有皇上,有太后母后并各妃嫔,有各宫殿的宫人,琉璃看到皇上含着温和的笑端坐在正中央宽敞的坐椅上,其左右两边分别坐了太后与母后,再往下左边紧挨太后而坐的是林妃,脸上有着掩也掩不去的得意与喜气,而一身华服打扮的小皇子夜若辰则被一个一脸小心翼翼地宫女抱着紧挨着林妃。其四周又陆续坐着几位同样一脸喜气的嫔妃,猛一看去,林妃好像是被人捧到了正中央,而母后坐的右边与左边相比则显着冷清不少,看似四散的大臣也暗分着派别,其中一张和太后林妃相似的脸上有着不知是掩不去还是不想全掩去的得意,应该就是现任华国丞相的林妃的父亲太后的哥哥林海了。
如雪儿抱着琉璃来到皇后身边,向皇上太后皇后并各位娘娘行过礼之后,便安静地退到了母后的身边,皇后看向琉璃,送给她一抹慈爱的微笑。
皇上看今天主角之一的琉璃也被抱来后,便温和地开口道:“开始抓周礼仪。”
紧接着,琉璃看着如雪儿和刚才抱着小皇子的宫女一起走向大殿中央,将琉璃和小皇子放在了地毯上,而地毯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琉琉感到这很无聊,但是为了母后,自己必须走这么一遭,琉琉看到小皇子手脚并用的向前爬去的时候,也跟了上去。
东看看西看看,琉璃不知道该取什么东西好,便跟着小皇子,但却是缓缓的停下来,小皇子动作很快,没多久,已经取好了东西,他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里的东西,听到在场众人的一片惊叹,琉璃便知道那是传国玉玺了,琉璃不知道小皇子为什么要取那个,也许是好玩,也许是有人特意教的,但那不关他的事。
琉璃还是缓缓的移动着,却是心不在焉,过了许久,在场的人也许都有丝不耐烦了,琉璃还在移动着,把地毯上的所有的东西都拿了一个遍--琴、棋、书、画、、胭指、水粉、纸、墨、笔、书、砚台、剑等等等等,全都拿了一遍后,琉璃停了下来,纯洁清彻的眼看向众人,最后视线停在了母后那,母后的眼里含着笑,琉璃于是移开视线看向地毯稍后便爬离了地毯,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初成长
春去秋来,燕子去了又来,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琉璃依着这里的小皇子,在两岁的时候终于能够顺利地喊出“母后”“父皇”“太后娘娘”“娘娘”,并在此后依着小皇子的说话进度的“葫芦”画着自己说话进度的“瓢”。
皇帝陛下如宫人说的那样宠着小皇子,时常在宫内听到皇帝抱着小皇子,逗他,温柔地喊他‘希儿’的流言噢不是事实。但琉璃听到,其实并不怎么感觉失落,他也有爸爸的真心地慈爱,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而每当忆起这点,每当想起家人,琉璃总感觉到悲痛,原本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儿,但却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爸爸是家人,无私地疼爱着自己,而父皇却只是个不怎么经常见面的陌生人。
当然琉璃心情波动的情况很少且波动不大,他大多的时候通常很安静,虽然稍小时,有皇上、宫人在时,他会偶尔地哭闹,但面对母后时他通常很安静,而长到五岁,琉璃更是懂事,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通常一坐就是一下午,宫人一开始不习惯公主的安静,经常逗逗他,希望他活泼一点,但成效不大。而琉璃因为感觉和她们没有共同语言,且不能相熟相知,就一径地安静着。其实这时的琉璃,是有些寂寞的,毕竟在这个落后的时代,没有丰富的文化生活,有的只是宫中的静寂。没有他一直喜爱的书籍,因为他还太小,书籍不会摆在小孩子的房间里,就算有摆,他也不能看,因为孩子看不懂。
五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所以皇长子大多时候是分外的淘气甚至到过分的,但因为有太后皇上林妃的宠爱,宫人也只能顺其意,而反观琉璃,则是沉默许多,众人在场时,他通常只是安静地独坐一旁,不喜说话,只是笑。
这一天,正是六月里的好天气,御园里的儿争妍斗艳,分外漂亮,皇后看琉璃只是静坐也不说话,便吩咐宫女带公主去御园看。
于是,如雪儿和其他两三个宫女带着琉璃去御园看,一路行来,见到了各种美丽的儿,琉璃放松自己亦有些沉醉在这满园的芳香里。
突然听到一阵清脆带着顽皮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琉璃转头去看,但还是慢了一步,一个人影已经撞上了他,“碰”的一声响,琉璃还未有反应,人却已摔到了地上。随即,“哇”的一声,哭声已经响起,琉璃抬眼望去,原来是小皇子。五岁的孩子受了委屈,身上疼了,是应该哭的,身体的疼痛也让琉璃有落泪的冲动,泪水已经在打转,但他的心智毕竟是成熟的,且此时皇上不在,而且他还低着头,一时还真是哭不出来,不过表情却是难过的,他的身体毕竟只有五岁。
“小皇子,”“公主,”一旁的宫女太监却是大吃一惊后,连忙赶过来相扶,琉璃眼睛已蓄了泪水,只是一时尚未滑落。却突然听到一声温和中带着疑惑的声音,“希儿。”是皇上。
“父皇。”小皇子听到皇上的声音,语调更是委屈,或者还有撒娇,但只是坐在地上并不站起来,“希儿,怎么了?”皇上走近小皇子,抱起他,轻声问着。
众宫人却是惊坏了,“奴婢该死。”一边的宫女太监看到皇上,顿时跪了一地,声音发颤,仿佛已知大祸即将临头。
“你们确实该死。”温和的声音传来,声音里稍有冷意,吓住了跪了一地的人。琉璃听到这个,却是舟有疑惑地抬头看,只是此时他眼里含着泪水,眼底却又有着漠然及淡淡的不解,望进了皇上的眼睛里,只一眼,即快速的低头,没有注意到皇上看到他的眼睛后一闪而逝的不解目光。
“父皇”得不到关注的小皇子轻唤着皇上,“希儿,”皇上也是温柔,“还痛吗?”
“痛,痛,好痛呀,父皇。”小皇子在皇上的怀里撒着娇,得到皇上的怜爱。一旁已经自己站起来的琉璃,却是心痛,他也曾经有过爸爸如此的怜爱,只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心下痛着,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这是真的流了下来。
轻声哭泣着,眼泪却是止不住,忍不住再抬头看向夜昊天。温柔的眼,温和的语气,与之不相符的是眼底的无情冷漠,但对哭泣的小皇子来说,有前两项已经足够了。琉璃再低头,“长凝,”听到呼唤,琉璃却没有抬头,“还痛吗?”温柔的询问,琉璃抬头,眼里的泪水已经满了眼睛,再也看不到其它的情绪,眼泪仅仅代表了胆小怕痛的懦弱。
“谢父皇,我没事。”琉璃听到自己软软甜甜的细小声音,心下不满自己的嗓音,但人的成长,没有办法。只是小却是故意的。
“你们起来吧,再有下,绝不轻饶。”皇上温和的声音传来,“谢皇上。”叩谢的声音一声一声。
“公主。”皇上带着小皇子离开后,如雪儿紧张着叫着琉璃,并上下检查着,“怎么样,公主,还痛不痛?”声音里有着怜惜。
“不痛了,我没事。”软甜低的声音再响起,“我想母后了。”受委屈的孩子第一个想到的是母亲。
“奴婢马上带公主回‘凤仪宫’。”如雪儿说完,便抱起琉璃,快步向‘凤仪宫’走去。
“母后。”见过皇后,琉璃仿佛找到了心灵的歇息地。
“琉璃,”皇后抬头看向琉璃,“琉璃,怎么了?”轻声询问着,并轻抱起琉璃。
“皇后娘娘,奴婢该死,让公主摔倒了。”如雪儿等四人跪了下去请罪。
“琉璃,还痛吗?”皇后听后上下检查着琉璃,发现没有伤痕,问着琉璃。
“不痛。”其实有点痛,但对象是母后,他不想说痛。
“琉璃乖。”皇后安慰着琉璃,并轻揉着。
“还痛吗?”再轻问着,带着怜惜,“我不痛了,母后。”声音软软的甜甜的,有着淡淡地幸福地味道。
“琉璃,以后摔倒了,就自己站起来,不要哭,知道吗?”皇后问着琉璃,
“为什么?”琉璃当然懂,但他此时只是孩子。
“因为琉璃是公主,是不能哭的。”这是皇后的回答,带着认真。
“我知道了,母后。”琉璃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还是乖巧地回答。
“你们起来吧。”温和地对宫女,“谢娘娘。”四人一同站了起来,并退到了一旁。
“娘娘,”一宫女进来禀告,“午膳准备好了。”
“抬进来吧。”皇后微点头。
“是。”宫女答应着退出去,一会儿以后膳食抬了进来。众人忙碌着,奶娘也在一旁帮忙,没多久,皇后与琉璃已经开始用膳了。
“琉璃,吃饭。”皇后对琉璃说着,并夹了菜放到琉璃的面前。
“母后也吃。”琉璃也想挟菜给皇后,但够不到。
“乖。”皇后赞着,但还是为琉璃夹菜,琉璃心下有点奇怪,以前母后与自己吃同样的菜,但今天两人吃的菜没有一样是相同的。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琉璃,真乖。”用完膳食后,众宫人忙着撤下膳食,皇后赞着琉璃,并道,“琉璃,以后不要吃其它人给的东西,知道吗?”
“我知道。”
“琉璃是公主,身份尊贵,也不要与人有太多亲密的接触,知道吗?”再教导。
“我知道,母后。”琉璃心下奇怪,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份特殊,确实从小就应该小心,而且他也不喜与人接触。
皇后摸摸琉璃的头,很是慈爱。
“公主。”晚上就寝的时候,如雪儿安顿好琉璃,看琉璃还是不喜欢说话的样子,想逗逗他,但琉璃却只是笑,里面有着柔和的光芒,如雪儿知道琉璃从小性子柔顺,看琉璃已经闭上眼了,便再检查一遍绒被后就退了出去。
只是二更天,还不算晚,但对于孩子来说,玩了一天,累了,该睡觉休息了。但琉璃却睡不着,只是闭着眼躺在那里,想着事情,已经过了五年了,他还是无法真正接受这里的一切,总感觉自己从不属于这里。当初是因为母后的慈爱才决定留在这里的,但母后,琉璃心下轻叹。
皇后出身高贵,知书达理,母仪天下,但对唯一的孩子虽慈爱却也保持着适当地距离,琉璃再轻声叹息,难怪后人评价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在这里是没有温情可讲的,就是贵为皇后,也得时时留神注意,走错一步明天可能就是死亡。
这里的一切他都不想理会,也懒得理会,但母后却身这般复杂的皇宫中,以目前来看,皇后尚可自保,毕竟皇后仁慈,在能力范围内广施恩德,而背后又有人敬重的云老将军,掌握一方军权。
琉璃想着想着,猛一回神,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想得远了,这本不关他的事,除了母后外,其他的都是陌生人,为陌生人费那么多脑细胞,浪费。
琉璃心下沉静,细听,睡在外间的如雪儿及其他三个宫女均匀地呼吸声传来,代表着她们已经熟睡,但琉璃却还是睡不着。
又想起了下午,温雅如玉,温和仁慈的皇上,骨子里其实是冷傲无情的残酷,对外人,同时也有对自己的。明明眼睛没有温情只有冷酷,为何当他含笑时给人的感觉却是温和呢?
就像今天下午皇上抱起小皇子轻声安慰时,他也有一瞬间以为那人是真正的温柔慈爱的人,母后,林妃等因为经历不够感觉不出来,难道太后及久居皇宫已成人精的老宫人也都看不出来吗?而经过几的观察,琉璃能够感觉到他们其实是没有觉查的。而如此冷酷的人,为什么这么明显地宠爱小皇子呢,因为他的身份是温和的父皇,所以不得不做的一场秀吗?
皇上这人的沉,琉璃轻摇头表示赞赏,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睁开眼,眼睛里有着疑惑,怎么会关注起这个了,与他无关,心下肯定呢,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而在这一的催眠中,身体却是真的劳累,疲倦也慢慢地袭了上来。
暗夜访客
春去秋来,燕子去了又来,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边关的战争经过七年的时间已经陷入了三国胶着的状态,而宫里的生活还是一天继着一天地如同以往。
琉璃依着这里的小皇子,在三岁的时候终于能够顺利地喊出“母后”“父皇”“太后娘娘”“娘娘”,并在此后依着小皇子的说话进度的“葫芦”画着自己说话进度的“瓢”。
想着自己三岁时喊出“母后”时,母后脸上那掩也掩不出去的兴奋、脸上两年来的担忧真正的消失了一瞬间,此时已经八岁的琉璃对着皇宫‘凤仪宫’里各种娇艳芬香的,脸上布满了幸福的微笑,母后的笑使琉璃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自己做出的留在这里的决定是正确的,琉璃失神地想着几年前母后因为自己而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不由的想起了前世的父母兄嫂,他们都把自己捧在手心当宝,每当自己学会一样新鲜的东西,都当自己脸上笑着时,都会把不自觉的慈爱布满在整个脸上。想着前世今生亲情的温暖,琉璃脸上流露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幸福快乐的笑,这笑让人前的园都娇羞了瓣弯下腰去不忍打扰。
一道带着探究的略显凌利的视线,把琉璃飞向九天之外的魂给强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的琉璃看向视线的另一端,因为阳光的关系,起初只是看到了一团醒目的明黄沐浴在正午的阳光里,脸上还来不及回收的幸福的笑也清晰而毫无保留的映入了对方的眼底,流入了对方的心里,并在那里留下了久久不能褪去的影子。
琉璃迅速地回复到孩童的天真无邪的笑,并向迈步向她走进的人行礼:“琉璃见过父皇,父皇万安。”缓步走近琉璃的皇上并没有马上向往常一样让琉璃免礼,而是直到走到她跟前了,才让琉璃平身,并且继续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如果只是孩童的琉璃一定感觉不出这两种的不同,但偏偏现今的琉璃在心智年龄上已经算是一个成人了,她明显着感觉到了皇上的怀疑,不过,夜昊天毕竟算得上是琉璃两世遇到的比较沉的人之一了,琉璃虽能了解夜昊天此时的目光的含义,但却不能完全理解。此时惟有以不变应万变,恢复正常的琉璃向父皇露出了纯洁无瑕的笑,而夜昊天恢复成了以往的温雅如玉,不久后,小宫女如雪儿出来找寻琉璃用午膳,琉璃请求父皇一块用,夜昊天以有事为由拒绝了并答应下一定陪她用,然后就离开了。
这一天的夜里,琉璃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着,这几天来她总有着一种预感,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发生,可是她知道不是对自己有坏的事,因为心里虽有预感,但却并不感到心慌与毫无缘由的悲哀。
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琉璃思绪飞快的动着,突然定格在前几天的午时在园里见到父皇的那一瞬,父皇那时眼里的探究,让现在回想着的琉璃有丝心惊,琉璃不知道那天她究竟泄露了多少表情,而这又会在父皇的心里留下什么样的印象,而这种印象究竟是好是坏,琉璃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经过这八年来的观察,琉璃清楚地知道就如同她第一见夜昊天时有感的‘笑面虎’‘披着羊皮的狼’ 一样,现在琉璃更确定着这一点,虽然夜昊天掩饰的很好,但在一个心里只有一个母后还有剩下的就全是自己的人的眼里,在一个根本就没有利益纠缠的人的眼里,还是可以多少会被察觉到的--夜昊天绝对不如他表现出来的温和无害,否则他登不上那个宝座。
要知道先帝共有九个儿子,夜昊天只是第七子,而现在的太后当时只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梅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因为先帝的一酒醉而有了一宠幸,之后便少有君恩,虽然此后夜昊天出生同样有皇子的身份,但却是没有分量的,恐怕当时先帝也没有想到,他之后,接他宝座的竟然是皇七子夜昊天,而当时的夜昊天还只是刚成年的四十岁,这样的夜昊天绝对是一个‘人物’,其心思的缜密少有人能及。
突然夜里足以惊动大多人的尖叫声“有刺客,抓刺客啊”响起,而这也同样地惊扰了本就毫无睡意的琉璃,她坐起身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突然看到黑暗中亮光一闪,同时脖子上一阵凉意,一把黑夜里反射着亮光的匕首已经抵在了琉璃的脖子上。
“走,跟我走。”刻意压低让人难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琉璃感觉身体瞬间升高,同时人也已经到了寝宫的门外,来人把自己带到了一座假山的山洞里,同时丝毫不敢放松的一手紧抱着自己,一手后着她的嘴,并向外观望,而琉璃也闻到了淡淡的血的味道。琉璃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并在心里评估着逃脱的可能性,仿佛并不是一个孩子。
而挟持她的人此时已经观察完了周围的动静,似乎正在为怀中孩子的安静而惊异,开始仔细打量着她,而同时琉璃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
琉璃看向对方的一身黑衣,被黑布蒙着的一张脸,只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在黑夜里露着让人通体冰寒的光。
对方看向琉璃时才发现孩子并不是安静,而只是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反应,黑衣人眼中失望的光一闪而过,却被琉璃看到了,她再不经意地看向那双眼睛--虽然冷但却又有几分熟悉,究竟是谁的呢,琉璃在心里思索着,而稍因思索流露出的不同于惊吓无语的气息,也影响到了黑衣人,黑衣人眼里的亮光又是一闪,这琉璃却没看见。
忽然黑衣人带着琉璃飞身而出,看来是要强求脱险,却因琉璃的一声轻“咦”而分神稍顿了脚步,瞬时被眼尖的人看见并高声叫来同伴,随即黑衣人被团团包围住,而这动静也惊到了母后,母后走出来,看到琉璃被人挟持,眼睛瞬间被担忧所替代。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皇宫,意图不轨,有何目的?”强作镇定的母后说出威严的话语,还是为了幼子。
“呵呵呵”刻意压低的笑声响起,“皇帝无道,百姓受难,有志之士,皆有心除之,另换明主。”
“皇上勤政爱民天下皆知,边关之战,皆为雪国挑起,你们既是有志之士,不何不报郊国家,却不明事理,受人挑拨,杀吾皇明君。”母后说的义正严词。
“呵呵”冷飕的寒风又起,这没等黑衣人说话,琉璃便喊到“母后”,在场人都一惊,对方挟持公主看上去受惊吓不小,而他们却保护不利。
各人思及后果,都来精神,要救公主。黑衣人看形势不利于自己,用了最直接的方法,朝皇后方向丢下公主,众侍卫都回身反救皇后娘娘与长公主,黑衣人瞬间消失无踪。
这边还没安抚下,半晌后,得到通知的皇帝陛下跚跚来迟,来到‘凤仪宫’,安抚了皇后与长女,一场刺客风波就此落下帷幕。
华帝国师
时光飞逝而过,转眼间四年又过去了,琉璃已经成长到十二岁的年纪,在这里,十二岁生日也是一个人一生中三个最重要的三个生日其中之一。
一般过了十二岁就算小孩子脱离了年幼的稚气,代表着孩子不会再有夭折的危险,今后便该平安的成长,而这时的男孩子则开始上学堂、立志向,为将来的仁途作准备;女孩子则开始跟着母亲学习女孩子该学习的三从四德,学习女红,为将来的嫁人作准备。
可社会毕竟是现实的,在这里,也不是所有十二岁的孩子都可以享受到他们的学习乐趣。贫困家庭的孩子有的连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都是吃了上顿愁下顿,更别提上学堂了,而解决了温饱问题家庭的孩子则可以勉强去村里公办的学堂念书,而一般的豪门富家子弟则是家里专门讲私熟老师对自家孩子或宗家孩子进行全面正通的授课。
女孩子则比男孩子要轻松一点,只是跟随母亲学习女红,好条件的富家千金则学习较为高级的琴棋书画,好成就一代才女的名声。
而今天都将满十二的夜若希和琉璃,就受到了不同的待遇,皇长子由皇帝陛下早早的找了国之大儒做专职太傅,以接受正规的教育;而琉璃身为公主则是安排了专人向她传授女红技巧,同时学习琴棋书画。
孩子十二岁时也要为其准备一场家人团聚宴会,以送上家中长辈对孩子的祝福,同时如果家庭条件好的或是家族性的则要请专人为孩子祈福,以祝男孩子可以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而皇家则是与旁人不同,是由国师来当此重任,每当有小皇子小皇女满十二岁,皇帝都要请出正在‘闭关’或请回正在‘云游’视察民情、倾听民愿的国师,为小皇子小皇女送上天之祝福。
而这一年的情形是不一样的,世界形成数万年来还没有过小皇子小皇女同年过十二岁生辰并正巧在同一天的情形,所以今年的情形是万年不得一遇的,而更显隆重。
这一天的琉琉也被奶娘和如雪儿精心打扮了一番,但和抓周宴会时稍有不同,那时的琉璃还小,不能提反对意见,但今年的琉璃已经十二岁了,她要求不要再红艳全身,那刺目的如同正燃烧的火焰的红一向为琉璃从心底排斥,尽管知道今天不能出格,但还是退而求其的选了一套淡雅高贵而又不失优雅的礼服,而弃了火焰般的红。
如同上是由如雪儿抱着琉璃进入大殿不同,这是已经十二岁的琉璃领着如雪儿等六名宫女进入大殿,在这里琉璃和夜若希将当着太后皇上皇后各宫娘娘各军政机要大臣的面接受国师赐与的上天的祝福。
琉璃领着宫女进入大殿时已不算早,群臣已经全然到齐,各宫的娘娘也到了一大半,而林妃和皇长子,皇上,太后还没有到。
本来按规矩,是群臣先到,然后是各夜氏王爷,再皇子、公主,再各宫的娘娘,后是皇后娘娘,而皇上和太后是最后才到的。但此时,皇后、各王爷已到,林妃却未到,这是不合规矩的,却也暗昭了林妃的不同。
琉璃来到后,向皇后“母后安康,琉璃向母后请安”,皇后连声称‘我儿免礼’并扶起琉璃。
向各位皇伯皇叔“琉璃向皇伯父、皇叔父请安,祝万安。”各夜氏王爷亦连称‘免礼’,并个个脸上挂满了欣慰的微笑--为琉璃的知书达理而心慰。
均想皇长公主‘长凝公主’知书达理,但就是太胆小、太安静了,也不太爱说话。
琉璃还是面露完美的微笑回收各位皇伯父皇叔父的叹息,但不经意的还是把视线停留在了最小的皇叔--父皇同父同母的弟弟辰亲王夜昊辰的脸上。那一张脸最像皇上,但也许是因为年龄最小再加上亲兄长刻意保护的关系,他脸上的表情则单纯了许多,眼神也不若皇帝的温和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漠然,琉璃想起这四年来那个数在黑夜中出现在自己寝宫中的黑影,到现在她还搞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他发现了什么吗,对自己不利,对母后不利,还是对云家不利,可他一点表示也没有,可除了这些外,琉璃还真是想不出别的什么来,如果不是为了那些,那他到底意欲为何?
低下头独自思起来的琉璃,在外人看来,却是娇羞胆小的低首不敢直视长辈,只有那与皇上最相似的男子眼里一道精光闪过随即消失无踪,不经意间看到的皇后却是心头一颤,一阵莫名的恐惧包围了她。这,一直以母后为重的琉璃没有察觉到。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太监尖而细高的音调由远而近的传来,众人全都跪拜行礼。
“微臣(臣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臣妾)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音调整齐化一。
“琉璃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安。”
“琉璃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寿万福。”
“琉璃见过林贵妃娘娘,娘娘福康。”琉璃向前一一拜见。
“长凝免礼。”传来父皇一贯温和的声音。
“谢父皇,谢太后娘娘。”琉璃回应,并退回到母后身后。
众人各自落座,却因皇帝在场,少了先前的几分热烙,多了几分清冷。
只有刚到的小皇子夜若希旁若无人的同身边的美丽秀致宫女调笑,一个被宠坏了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看场合不知轻重的小皇子。这轮到琉璃心里为他叹息
“启奏万岁,国师大人到了。”太监前来禀报。
“国师到了,快请。”
“喳。”机灵的小太监快速退了下去。
不久后,一个修长的身影自大门外缓缓移进了大殿,琉璃移目望去--满头银发、一袭宽松的月白色长袍,神态安祥,犹带几分不属于尘世而是上界摘仙人的清瞿老人缓步行来,琉璃看向老人--慈祥、和蔼、可亲,明明已经很老,却一点不带老态,反而精神饱满,看向其眼睛,如同一潭绿池水,望不见底,里面有着看透世情的大智慧。
众人都站了起来迎接国师的到来,国师还是不紧不慢地缓步移进,身后的一男一女两个童子紧随其后,快走到高阶台前,老人看到了琉璃,亦看到她的一身公主装,冲她慈祥地笑,里面暗藏无人能看出的理解而露出的却是欣慰,还有着琉璃看不明白的什么,皇后看到后,不着痕迹的移过来似挡还护的护住了琉璃。
老人看到这,还是淡淡一笑,缓缓弯身向上行礼:“华帝国师隐心参见皇帝陛下,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清朗的声音传了出去,传了很远很远,传了许久许久。
听到‘隐心’这个名字,琉璃无由的一阵心颤。
“国师快快免礼。朕不敢受国师如此大礼。”皇上说着,快步走下台阶,亲自搀起国师,并一同走向高台,皇上正中坐定,国师坐于右,太后坐于左,太后之下为林妃并皇长子夜若希,国师之下为皇后并琉璃。
台下大臣见过国师,剩下的就是皇家与国师的情面了。
“呵呵,”父皇轻笑掩饰并得到国师的注目。“朕也知国师正在外倾听民愿,但朕如今只一子一女,为长子长女,必需亲由国师来授礼过礼,冒昧打扰国师清修实属无奈之举,望国师见谅。”父皇说着客气话。
“陛下言重了,皇室子女天下榜样,幼时礼节更为重要,隐心能为陛下分忧,为皇长子,长公主祈福乃隐藏心之福,隐心之愿。”国师客气回礼,并向夜若希、夜琉璃微笑致意,夜若希不屑一顾,被林妃暗瞪一眼不以为意随意一还礼;琉璃却如众人所猜想地般微笑躬身还礼。
“那此希儿,长凝之礼,就要麻烦国师了。”父皇说着,命“希儿,长凝来见过隐心国师,叩谢国师授礼祝福之意。”
琉璃优雅起身上前,“长凝见过国师,叩谢国师授礼之恩。”琉璃跪谢。
“希儿见过国师,谢国师授礼。”夜若希亦跪下谢国师。
秉烛夜谈
稍作休息一晚,第二日的夜晚,国师便在大殿内,为皇长子夜若希和琉璃举行了隆重地授礼仪式,夜若希一直东顾西盼,而琉璃则如众人所愿地谨守一国长公主的风范礼仪。
其实在琉璃看来,这里的授礼仪式虽然是第一经历,但却恍如经历过数,因为前世中古代电视剧中经过会出现这们的场景:一座宏伟壮丽的大殿的中央摆着一张上面摆满无数素果供奉的供桌,一个仙风道古的老人,作着优美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说着祝福话,感谢上天赐福,然后让接受礼仪的人跪在桌前,跪在老人面前,老人先是感谢上苍,再慈祥面对对面人,依旧说得祝福话,最后上前轻抚受礼人,受礼人接受老人的祝福,并跪拜感谢上苍赐福。然后仪式完成。
其实人类发展数万年,仪式都是从简入,然后再从入简,如此循环。
之后皇上国师先退,各后宫嫔妃王公大臣相送。
其后太后,皇后,林妃,小皇子,琉璃依各回各宫,再来各夜氏王爷,群臣也渐渐退了下去。此时,夜已,皇宫各除值夜的太监轻微的动静外再无其他动静,京都也少有人喧闹声。
数天后,皇上大殿上宣布由国之大儒以前曾是他的启蒙恩师的萧太傅亲自辅导皇长子的教育,而武方面则由华国之大将武威负责训练。而琉璃则让后宫之中善琴、棋、书、画、女红的优秀女官负责教育。
安排好皇长子和长凝公主的教育事宜,众人都放下了心。
这天夜人静时,在皇上住的干龙宫内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这几天真是辛苦国师了,朕真是过意不去,但此关系重大,朕又不得不请回国师。”皇上说着抱歉又非得这么做的理由。
“陛下言重了,这本是臣下的份内之事。”国师还是一片风清月淡,悠然自得。
“国师这么说才真是言重了,国师一向德高望重,皇长子和长凝公主得国师亲自授礼,乃他们之福也。”说这话的是辰亲王夜昊辰。
“王爷谬赞了。”国师自谦。
“呵,”皇上低笑,“国师是看着朕和辰长大的,我们对国师一向尊敬,国师还是和以前一前,称我们为天和辰就好。”说的正经而尊重。
国师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夜昊天和夜昊辰,微点欣然点头。
“那你们也称我隐可好?”淡然要求。
“是”两人一个声调。
国师知道他们有疑问,今天他也是为解答而来,看向皇上,等着他下面的话。
“隐还记得二十二年前,为天做的预言吗?”皇上低问。
“当然记得。”隐心点头回应。
“隐说‘如今天下表定而实乱,乱世出明主,十年后将会出一真正的智者,真正的天命王者,而随着他的出世,天下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许好许坏,而对天却也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到天自己的命运,因为天和他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皇上回忆当年隐心的原话。“可如今,隐也看到了希儿的表现……”
皇上没有必要再说后面的话了。
隐但笑不语,夜昊天和夜昊辰尽管想知道实情,也不催促。
“当年帝都宫内有两个孩子同日出生。”国师良久后言道。
“隐,这我们都知道,一个是夜若希,一个便是长凝公主琉璃。”辰回道。
国师不在言语,夜昊天和夜昊辰对看一眼,低头思起来。
“隐的意思是……”带着几分猜测。
“天和辰以为长凝公主如何?”国师问道。
“琉璃?她有时让天很迷惑,”皇上随想随说着自己的感受“明明是一个孩子,一言一举,都与年龄相符,完美的挑不出什么,但就是这个完美但却天总感怪异。同时琉璃举止优雅,但又带着几分从容,看似对人温和有礼,却又带着距离感,明明是一孩子,有时给人的感觉却是一成人。”夜昊天沉思着说完,看向国师。
“还有,我和琉璃见面的数不多,但也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或不符合她年龄的地方。比如,周岁抓周时,琉璃明显地心不在此,而是……”夜昊辰补充,“总之,那一琉璃很怪异,在场的所有物件,她都拿过,但却只是看了一看,便丢弃。而最后她曾因旁边群臣的笑带着婴儿不解的神情看了群臣一圈,最后看向皇后,没多久,她就独自爬出地毯,手里什么东西也没留下。”夜昊辰继续说着。
“而就在前几天迎接国师的那晚,琉璃向我们王爷行礼时,我离琉璃比较近,在众人以为琉璃娇羞低首不语时,我明显的感觉到琉璃不是那样,她好像在思考什么。”夜昊辰继续回忆着答道。
“而且,这四年来,天曾十夜入她的寝宫,噢,除了第一故意让她发现之外,其作数都没让她发现,”皇上再补充,“第一,她的表现就不一般,一开始天以为她只是吓呆了,而她的反应就是那样,但天随即发现其实不是那样的,而是……”夜昊天想着形容词“噢,而是漠然,对,就是漠然,那种毫不在乎的样子,”夜昊天肯定地说。“而最后,她的一声轻‘咦’却引来了大批大内侍卫,天好不容易才脱困。”夜昊天说。
“呵呵”国师听完独自笑了起来。
夜昊天和夜昊辰对望一眼,随即安静地等待答案。
“看来,天和辰对琉璃的评价比较高,也都有发现。”隐心说。
“隐专问琉璃,不知……”夜昊天试探。
“天怎么看天下现下局势?”国师转移话题。
夜昊天不语,“辰呢?”国师转向问夜昊辰,夜昊辰也不语,
现在天下局势如何,各人心知肚明,本不必回答,
如今天下三大国:华国、雪国和安国三十万重兵驻扎三国边境,经过十一年的战争,早已经因各国经济政治各方因素陷入胶着状态,边境百姓流离失所者众多,严重影响了三国的治安,也影响了各国的所有百姓,各国均想要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却也都是骑虎难下。而其余小国更不用说。
“那天和辰以为华国现今局势如何?”国师再问。
夜昊天和夜昊辰还是不语,
“云家手握重兵,是皇家一块心病,而云大将军去重瑞之独生女进宫封后,云家现一家三男都在边境,师印在握,半块虎符在手。”隐只说到这,并没有再说下去。
“皇后若生男,则必为太子无疑。”隐再往下接,“皇后若生女……”留下话尾。
夜昊天和夜昊辰身体同时一阵。
对啊,皇后若生女,则是可进亦可退。
云家的兵权,夜昊天是一定要收的,而云家男人现在都在战场上,适当时候找个好机由,到时云家诛其九族都有可能,其下场人都能想,但皇后生一个公主与一个皇子其意义却差了极远,公主皇家血脉,却是女孩,最多也就是找个理由外嫁番邦,而皇子,却必担心其后有异心,而云家败落时却未必比公主下场好。如云家无事,公主恢复皇子身份虽难,却并非完全不可能,而如那时选择不冒险,也就是公主出嫁,再后,什么理由都好方便找。
好个云皇后!
夜昊天不由的想起一年前,在‘凤仪宫’的园里,夕阳西下时,琉璃在独自赏,小宫女如雪儿来请公主用晚膳,“公主,该用晚膳了。”如雪儿曲膝行礼。“嗯,”琉璃自丛中抬头,看见如雪儿,冲她微微一笑,看看天色。“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却没有立即起身,如雪儿再催:“公主,天晚了,娘娘会担心您的。”琉璃回以一笑。随即起身,“是呀,回去晚了,母后会担心。”琉璃幸福一笑。如雪儿看到公主的笑,就笑着对公主说:“公主,娘娘真是一位好娘娘,而公主也是一位好公主,只可惜……”琉璃看向如雪儿,如雪儿随即噤声。琉璃再笑:“母后,是一位聪慧的母亲呢!”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两边都是的平整的道,进了屋门。
无意中经过的夜昊天看到了听到了这一段,当时不明白,现在总算明白了。
云皇后确实是一个聪慧人!
黑夜习武
夜昊天和夜昊辰相对一望,共同赞叹云皇后。
“这,我和辰都已经理解了,但就算皇后再聪慧,也不能完全教育琉璃,琉璃毕竟还小,今年也是只有十二岁,琉璃他不可能有如此的表现。”夜昊天看向隐时再问,“对于这,隐……”断了再问“又该何解?”
“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满泄露。”隐心看向天和辰,抱歉一笑,回道。
夜昊天和夜昊辰知道隐已经这样说了,就再也不会从隐的口里问出什么。
“好,这个问题不谈,那,以后琉璃的教育该怎么办?”夜昊天再问。
“天,以为该如何呢?”隐把问题又推回了夜昊天。
“琉璃既然不是公主,自然不能以公主的教育教导,”夜昊天低沉道,“可天下都知有琉璃公主,公主的教育不能废。”最后总结“那只有暗中教导了。”说完夜昊天看向隐和夜昊辰,询问他们的意见。
夜昊辰点头欣然同意。隐却还是微笑不语。
“那天和辰,看琉璃现在这个状态如何?”隐再问。
夜昊天和夜昊辰再思。
“琉璃漠然,对自己,对皇家,对云家,对旁人,对世人,对天下,仅除了皇后。”隐继续道,“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好亦有坏。如果运用得当,便事顺且成,如一个不当,便……”隐没有再接着说。
安排好了小皇子和琉璃的教育,从此按着步骤,琉璃一步步的学习着一个公主该学习的琴、棋、书、画、女红、宫廷礼仪。而没人知道在夜间的空闲时间,琉璃还在学习着其他的:武功、心计等等,也没人知道他其实是抱着学不学都无所谓,但学了也不坏的态度在学习的,而天姿聪颖的琉璃却是不论学什么都快,所以也就慢慢地积累了下来。
夜人静时分,一间皇宫秘密练功场里,琉璃正挥剑自舞,姿态优美,看似是漫不经心地舞剑实则暗含内道但不丝毫不含杀机,力道控制掌握的恰到好。琉璃视若无人的径自练习着,突然一个轻跃,如同翩翩飞舞的蝴蝶姿态优美的飞入空中,然后再慢慢地降落在地。稍稍收了有些乱的气息。
琉璃走向一边,抬首看向站在暗的人。眼里什么表情也没有。
站在暗的人也什么都不表示。只是静默着,琉璃却知道他在打量自己。
琉璃不管他,也暗自陷入思中,犹记得六年前,一个夜晚,一道身影快速且敏捷地闪入他的寝宫里,随即什么也没有表示的就点了他的哑穴,然后把他带到这里,他们就分别站在现在各自所站的位置,
“你想不想学武功?”暗自压低不让人辨的声音传来,自己什么也没有表示,“呵呵,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和我当年有着几分相似”低压的嗓音再传来“怎么样,想不想和我学武功?”
“你就只能教武功吗?”琉璃听到自己淡淡的声音。
对方听到他这么说,似乎一愣,“那你想学什么?”再问。
“如果我说什么都想学呢。”在对方以为自己不回答,准备再问时,琉璃答道。
“所有吗?”求证的音调。
“是的。”琉璃声调还是没有起伏,“所有我有兴趣的,或想学的,”一顿“你都会吗?都能教吗?”
“好。”对方的最后回应。
其实学不学本无所谓的。但琉璃却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突然就决定回应他的话,
也许是前世看多了武侠剧吧,里面的大侠都是忠肝义胆,有勇有谋,有志有愿。
而稍有眼羡的玲心却知道在那里这些都只是虚构的,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莫玲心再聪慧,再过目不忘,再一目十行,即使莫玲心熟读并巧用了论语、周易、老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三国志、二十五史等等她有兴趣的史书,学习了先哲的智慧,却也无法学到武侠中的种种神奇的武功,所以前世总带着几分遗憾,但玲心毕竟是聪慧人,知道不能实现的事情就不会去强求。
但这里却不一样,这是一个异世界,是一个古世界,这里既然有种种神奇的武功,既然有着前世那几分莫玲心未能实现的心愿,那去试一下又何妨?
而跟着他们学习这些,一转眼之间已经六年了,从年少的十二岁长到了十八岁,身子抽高了不少,已经和夜若希有得一拼,小时候因为不在意而没有养好的身体也好了很多,但琉璃还是努力地保持着自己修长苗条的身姿,不使自己看起来强壮,只要健康就好。
在这六年的那些固定的夜晚里,在夜人静,无丝毫人气的黑夜里,琉璃学习着他感兴趣的一切:武功、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等等等等,同时他也了解着江湖上的形势。
比如如今江湖势力最大的便是一盟二殿四世家少林武当峨嵋,其中一盟是‘暗夜盟’,盟主姓氏名全无不知晓,也无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全都去见了阎王了,因此江湖给一称名“阎罗”,二殿则是南擎天北绝然,四世家为东方世家、南宫世家、西门世家和北堂世家,而另有少林寺僧、武当道、峨嵋尼。琉璃了解这些也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无意中听到并不知不觉的记住了,好记性!
而这六年,朝里朝外,边关战事也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三国胶着,各国努力地休养生息着,前年冬天几场大雪掩盖了雪国的大半疆土,冻死牛羊无数,死尸随可见,雪国随即陷入一片混乱,顿时谣言四起,雪国皇帝明承起为转移国民的注意力,特向华国开战,随即华雪两国边关一夜之间再起战火,雪国人生长于北方,兵强马壮,华国则地广物博,人则略显单薄,再加上雪国有备而来,起先让镇守边关的云将军一时手忙脚乱,但云将军毕竟征战多年,经验丰富,随即进行反击,半年后,因雪国后备不足,华国死守边关,战局随即又陷入僵局。
而另一大国安国却还在静观其变,华雪两国均怕两虎相斗时再有意外,但事关已国,却也是生死相搏。
前段时间,雪国夜间偷袭了华国军队,造成了少量的伤亡,但却因为损失了半数粮草,华国皇帝夜昊天知道后脸色严峻,从未失了温和笑容的俊容上首度失去笑容,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些粮草可以迅速再补齐,但朝中大臣多知皇上其实对云家多有心结,二百年来,云家一直手握华国半数军队,一直对皇家有隐形的威胁,已成为皇家的一块心病,帮这多有故意怪罪的意味。
皇上余怒未消,众朝臣皆不敢劝,身为云老将军学生的蒙适将军见恩师遇到,奏请陛下愿押运粮草亲赴边关,却没有选对时候,如今已被收监候旨。
朝上群臣顿时人心惶惶,两派朝臣一派‘林派’主张杀蒙适除云将军帽以正君威,另一派‘云派’则都是武将居多,都和云老将军关系甚厚,便要力奏蒙适尽快出行以解边关威机,为君分忧。
琉璃想到这,想到母后的担忧,自己该怎么做呢,琉璃陷入思绪中。
站在暗的男人看到这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退身离开,并没有惊到仍在思绪中的琉璃。
这么多年了,琉璃果然还是那样,除了皇后,他基本上谁都不在乎,包括他--华国一国之君,夜昊天习惯保持温和笑容的脸此时看来有着几分阴森。
眼中光芒一闪,心中主意已定。
迷惑不解
没有了那道似盯还不盯的视线,琉璃瞬间回过神来,就着六年来练就的轻功,随即一道身影消失无踪,任何看见的人均会认为是自己眼了。
安全快速回到寝宫的琉璃,尽管劳累却还是无法入睡,闭目休息时,脑子还在运转着。
纵观当今天下局势,父皇究竟会如何做决定呢,琉璃心里似有底又似没底,说实话,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十八年了,因为前世曾因兴趣玲心修过心理学,再加上他知人性,所以他可以轻易看出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不管社会如何发展如何进步,人性总是变化不大的。
但对于夜昊天,琉璃却始终如雾里看,看不真切,他知道夜昊天绝不如外显而露的温和无害,否则他坐不稳帝位;他不如外界所传的爱着青梅竹马,因为态度可以作戏,表情可以作戏,感情可以作戏,但心底的情是作不了戏的,他眼里有着冷漠,那是一种看透世情对人性彻底了解并失望不再抱任何期待的冷漠,不同于自己的因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无生念的对人的漠视,在这世界能让夜昊天有表情的真正关心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同母弟弟夜昊辰,再有的话,应该就是六年前曾出现过几天随即又去闭关的华国的国师隐心,夜昊天对他有着对长辈的尊重,其余的就连对当今太后,夜昊天和夜昊辰都不亲近,夜昊天是温和的冷漠,夜昊辰则是视若无睹的漠视,只是他们都太善于伪装,所以至今未被人所觉查。
而母后对夜昊天和夜昊辰的态度有时也很奇怪,照道理说,云家手握华国半个军队,就相当于掌握了华国半壁江山,说的不客气点就是可以和夜氏共享天下,可是二十八年前,夜昊天为了登基为帝为了牵制云家,所以娶母后为正宫,云家为何不拒绝,而任由夜昊天娶母后牵制云家,为什么其后雪国出兵侵华国,是云将军亲自领兵出征,华国文官近千,武官没千也有八百,为何却偏偏是戎马半生的云老将军亲率二子前来边关,且就此永驻边关。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藏了什么。
而这又影响了母后的决定,影响了云家。
对前尘旧事一无所知的琉璃,此时脑中理不出的头绪,总感觉这的事情至关重要,一个理不慎,就会对母后产生严重的后果,但不管怎样,都要保住母后,保住母后关心的云家。
第二天,朝堂上还是‘林派’与‘云派’吵成一片,连带着影响了皇帝陛下,最终还是没有作出最终的决定,蒙适还是收监候旨,皇上与群臣后议。
本来后宫不得插手干预政事,但此事因为事关皇后,事关云家,甚至可以说是关系到华国,所以一大早琉璃还是看到母后叫来今日在华国君臣议事的‘金銮殿’上当值的小太监小安子详细问了他‘金銮殿’上所发生的事情,
琉璃看到母后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好像在暗暗下着什么决定,随后母后打赏了小安子并让他离去。
然后琉璃听到母后吩咐小宫女“去请皇上来,就说本宫有要事要求见陛下。”
如雪儿领命前去,母后则坐在软塌上许久未动一动,脸上也没有了以往温和慈祥的笑容,只余下了一身母仪天下的尊贵。
“皇上驾到!”父皇亲近太监江喜清尖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琉璃看到皇上穿过两旁跪满迎接帝驾的宫女的小道,缓缓向‘凤仪宫’正门走近。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化一的声音。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圣金安。”母后礼仪规范的行见君礼。
“琉璃见过父皇,父皇万福。”琉璃随母后行问安礼。
“皇后平身。”父皇态度还如往常,温和的扶起母后。
“谢万岁。”母后回应。
“琉璃也起身吧。”夜昊天特地看了琉璃一看,眼睛里有着难解的光芒,但低着头的皇后和琉璃都没看见。
宫女随即送上两杯热茶。待宫女送上茶并退下后,皇上状似悠闲的品了一口春茶,
“朕听说皇后急着找朕,说有急事。”皇上看似疑惑,眼睛却有着了然。
“是,臣妾有事要求见皇上。”母后的声音,随即看向众人,皇上会意。
“你们都退下吧。”
“是,奴婢(奴才)告退。”
“琉璃,你也出去吧。”母后的吩咐,
“是,”琉璃回道,“琉璃拜别父皇母后。”
琉璃知道母后不想让他听,也就乖巧的退出了门。
琉璃并没有走远,而是让小宫女搬了把软塌,放在园中央的凉亭里,慢慢欣赏着阳春三月的春色,打发着等待的时光。看着满园的开,闻着满园的香,琉璃渐渐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沉在这满园的春色中。
突然一声‘砰’的响声,把因睡晚没睡好、现在又因为在温暖阳光和香的包围下,而不知不觉睡着了的琉璃惊醒,刚醒来的琉璃还有着一丝丝睡眠正好却被迫睁眼的迷惑,这副神情募然传递到夜昊天的心里,在他心里形成一圈一圈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大,扩大,扩大……并形成了比之前更的影像。
快速清醒过来的琉璃看向夜昊天,发现从未见过的怒气出现在夜昊天的四周,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光圈,这个圈子是任何人都进不去的,而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冰寒足以让任何见到他的人退避三舍,而他的眼睛里此时已经再无半丝习惯性的温和的影子,全都被不见底的沉所取代。
这是琉璃第一看见夜昊天这样丝毫不掩饰的样子,或是想掩饰却无论怎么努力也掩饰不了。
形与外的怒气,温和不再的笑容,琉璃一面感觉到正午的太阳温暖的照在身上,给人以一种有形的温暖,而同时一股寒彻身体的冰寒也笼照着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昊天看了琉璃一阵,仅短短几秒钟,但琉璃却有一种错觉,他被夜昊天看了许久许久,而这种冰寒会印在他的皮肤上,他的心里一生一世,琉璃第一无反应的看着夜昊天离开,没有行礼,没有送行。
许久后,正当正午的阳光收回了琉璃迷失的魂,琉璃突然回视,想起刚刚和皇上说话的正是母后,琉璃快速走过小道,走进屋门,随即看到了母后,此时的母后跪在地下,表情戚然,此时‘凤仪宫’里静悄悄的,母后身边只有奶娘一人,奶娘正是母后从云家带来的丫鬟,此时她正满脸惶恐却又满含怜惜的安慰着皇后。
“母后。”琉璃走进,轻唤皇后,皇后听到呼唤,抬起头来,看见琉璃,想冲他一笑给他以安慰,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
“母后,没事了,没事了,一切事都会过去的。”琉璃快步走过来搂着皇后轻声宽慰。“没事了,没事了,母后不要太担心,没事的,没事的。”
皇后绝然一笑。
“璃儿,你知道吗?”皇后许久后感概回道,“上天果真是公平的。人呢,是不能做错事的,一步错,则步步错;步步错,则无法挽回。”
琉璃听着母后的话,却无法理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尘旧事
琉璃看到皇后这样,别无他法,只是向前轻轻抱住母后,静静的等她恢复平静,琉璃知道人的体温是世界上最好的安慰温暖人的良药,此时怀抱比言语更能温暖人,使人平静。
就这样一呆就是一下午。
西落的太阳发着微红的光,散发着已无丝毫暖气且有点凉的光芒,笼照住此时跪在地上的皇后琉璃奶娘三人,‘凤仪宫’里静悄悄的,经过了一下午已恢复平静的皇后,并不想移动,但想起这样已经一下午了,琉璃也应该很累了,于是轻轻的抬起头来,冲琉璃和奶娘安祥地笑了笑,让他们放心,琉璃和奶娘看到皇后这样,终于放下心来。
夜时分,夜人静,整个‘凤仪宫’里静悄悄的无一丝声响,早已劳累的皇后,在喝了琉璃泡的有助于人安稳入眠的茶后,早已睡下。
此时,在琉璃的寝宫里,传来低低的声音。
“奶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琉璃低问坐在他对面的奶娘,“奶娘,你在云家多年,是伴着母后长大的,对于以前的事,应该会知道的。”琉璃不给奶娘拒绝的籍口“更何况此事看来对母后影响甚大,更甚者也影响着云家?”琉璃继续说着关系重大的实话。
“哎,”奶娘良久后,回应“其实对于当年的事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云家曾经因为立储,做了一件大事,而这件事和当今的皇上和辰亲王都有关。”
“辰亲王?”琉璃惊讶低语,依琉璃对皇上的了解,如真的有关辰皇叔的话,那可不容易解了,“父皇?都有关系。”琉璃回神后,看向奶娘,示意奶娘继续。
“当年老爷手握重兵,权势正隆,再加上先帝隆恩,宠幸梅妃,而梅妃是老爷的一个远房亲戚,自入宫后,先帝甚是恩宠,有皇四子,即现在的耀王爷--夜昊日,皇四子从小就聪明机伶,乖巧懂事,最得先帝宠爱,以当时先帝对梅妃和皇四子的宠爱程度,甚至一度有流言说皇上会废太子改立皇四子为太子,而当今的太后,那时只是梅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因为一恩宠,谁知她竟有福,怀有龙胎,十月后,生下一名小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小皇子出生即美丽非凡,宫中的后妃全都被他给比了下去,这本是喜事,谁知先帝一句‘如此美貌,恐怕比红颜祸水更甚’,不喜欢刚出生的小皇子的态度甚为明显,甚至连名字也没有下赐,更别说抱上一抱了,因此小皇子从一出生就不受重视,而皇宫却也是现实的地方,不受宠的主子,是注定没有出路,是注定生存艰辛的,而本想‘母凭子贵’的太后,也因为先帝的态度而把错全加在了小皇子的身上,所以小皇子从一出生就一直是一个人孤独成长。”奶娘说到这,流露出怜惜的神情,语气也很轻柔。
“而当时梅妃最得宠,可以说权倾后宫,但当时的皇后却是元老级的太师王老太师的独生女,生有嫡皇长子--夜昊晏,只可惜小时候的乖巧可爱,长大后却被宠坏了,随越来越不招先帝喜欢,再加上那时王老太师去世。皇后与大皇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各皇子都蠢蠢欲动,而当时先帝却又不知为何,再度宠幸当时的林妃,距离生下皇七子后十年,林妃再生下了一名皇子,也就是现在的辰亲王,同皇七子不同,这个小皇子甫一出生就非常得先帝的喜爱,小皇子也很聪明机伶活泼可爱。有一天小皇子突然听说他除了七个皇兄,三个皇姐外,此外自己还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同母兄长,小皇子兴高采烈的跑去找七皇兄,皇七子却冷漠以对,而也怪,对旁人都不是太注意的小皇子,却非常的喜欢自已的这位七皇兄,不管他多冷漠,还是每天都兴高采烈的跑去找他,就这样,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要是别人早就放弃了,可小皇子去不知道何为放弃似的,还是依旧每天都去找自己的七皇兄,而且称呼也从以前的‘七皇兄’成了后来的‘七哥’再到后来的‘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四年后,皇七子接受了已经八岁的小皇子。”奶娘继续说着,但还没有说到重点,琉璃也不着急。
“此时宫廷态势已经很明显,大皇子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四子权势是如日中天,双方势均力敌,而其他的皇子知道自己没有称帝的机会,因此也就分为了两派:二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随了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跟了皇四子,而先帝的几个皇弟老王爷却没有明着参与进来,暗地里却也都在打着算盘,此时,除先帝宠爱的皇四子外,还有一个受宠爱的皇九子夜昊辰,此时辰亲王帮谁,谁的胜算就会增加。”
奶娘已经快接近重点了,语调也越来越沉重,琉璃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奶娘不继续说,他差不多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一定是梅妃和云家商量必须要把辰皇叔拉到皇四子这边来,于是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结果没想到却伤害了辰亲王,而疼爱弟弟的夜昊天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于是逐渐地走到台面上来,最后取得了帝位。
“一天夜里,梅妃娘娘来找老爷,梅妃娘娘、老爷、大少爷密谈了许久,才一起出来,脸上均带着笑,显着已经达成了什么事情,却没想到这么一个决定,最后却也把自己给赔了进去。”奶娘露出苦笑。
“先帝宠受梅妃,连带着大少爷,小姐,小少爷进宫的机会也多,而小少爷和皇九子年龄相仿,最为投缘,而小姐却比皇上大了五岁,小姐那时还只是个孩子,虽然聪慧,但毕竟年幼,她根本就看不透那时的皇七子,或者说那时没有一个人看得透沉默寡言的皇七子,否则老爷大少爷当年绝对不会做那件事的。”
琉璃还在静听。
“那一天,小少爷约皇九子去云府游玩,而梅妃娘娘也去了云家。在云家,梅妃娘娘、老爷、大少爷一人一句慈爱的关怀着皇九子,但皇九子,那时毕竟年幼,再加上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好像急着离去,没人记得那天其实是皇七子的十八岁的生日,只有八岁的小皇子记住了,果然没多久,心不在云家的皇九子就急着离开了。却让老爷他们误会了皇九子的意思。”
“于是老爷招来了一个人,安排了一些什么,那人就急着离开了,此后,就听到消息说,皇九子失踪了,就在回宫的路上,先帝听到了龙颜大怒,出动了大批的禁卫军去找,可都没找到。”
“就这样,七天后,突然消息传来,说皇七子带回了小皇子,那时的小皇子遍体都是伤,还发着高烧,有生命危险,那时气氛一度低迷,而有一天老爷从宫里回家后,却是一脸疲惫与无法掩饰的恐惧,还说了一句话,”奶娘说到这,又停了下来,身体颤抖着,仿佛那句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老爷说,‘我们唤醒了一只沉睡中的老虎,惹怒了一只假寐的雄狮。’此后老爷行事更为小心谨慎。让人想不到的,此后的皇七子以温雅如玉,仁慈天下,迅速的在朝堂树立威信,其声望一路直追大皇子和皇四子。而林家也是在那时起来的,而二十二年后,先帝驾崩,皇七子更是借助云家登基为帝,大皇子和皇四子,还有其他皇子都是心甘情愿跪地称臣。”
“其实当年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猜测,当年皇九子的失踪和老爷有关系,而皇子又把这笔帐记在了云家身上。”奶娘做最后的总结。
琉璃沉思良久,突然回过神来,看向奶娘,“咦,都这么晚了,奶娘赶快去休息吧,再晚就天亮了。”奶娘也看看天,起身行礼退下。
琉璃坐在原地并没有动,看来云家和夜昊天之间问题还不小,而关健就在那件事情上,那这面对云家如此,夜昊天会怎么做呢?琉璃想了许久,心里还是无法下结论,眼看天就要破晓了,琉璃迷迷糊糊的睡去,睡眠中,隐约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但琉璃实在太累了,也就自动的忽略。
宫温情
第二天醒来时已近正午,琉璃发现自己和衣睡在床上,琉璃迷茫了好一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床。
但出了寝宫门的琉璃,随即被听到的消息震撼,皇上已经有意下旨要治蒙适将军的罪,要治云家的罪,只是还没有正式地下圣旨而已。看到母后痛苦但又无奈的神情,琉璃心里已做下决定。
“启奏皇上,长凝公主有事求见。”江喜跪在皇上面前奏道。
听闻此言,同时抬头的夜昊天和夜昊辰对望一眼,夜昊天微一思索,“让她进来吧。”
“是”江喜领旨退了出去。
“儿臣长凝见过父皇,父皇万安。”琉璃向夜昊天,
“长凝免礼。”父皇的声音,已经恢复成了往常的温和。
“谢父皇。”琉璃起身。
“长凝见过辰皇叔。”向夜昊辰。
“长凝免礼”夜昊辰的声音。
“谢辰皇叔。”
琉璃抬头看向夜昊天,见他稳坐在日常批阅奏章的长桌后,琉璃仔细地观察,发现他已经恢复成了以往的温和,脸上有着往常时常可见的迷人的笑,但还是没有到达眼睛里,只是一种的习惯。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应该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却为何要治蒙适的罪呢,这样做对他并没有好的,夜昊天是一个皇帝,做事前一定会再三思虑,不可能因一已之意气用事,而做出错误的决定,这一点琉璃是肯定的。
那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琉璃观察夜昊天的同时,夜昊天和夜昊辰也在观察着琉璃。
“长凝来见朕,有何要事?”良久后,夜昊天的声音传来。
收回打量的视线的琉璃,看向夜昊天的视线时,琉璃恢复了平常的进退有礼。“长凝这来见父皇,是为了……”琉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如果长凝是为了蒙适的事而来,那就不必说什么了。”夜昊天温和的语调里有着不易更改的强硬。
琉璃低首不语,
“琉璃有个故事,想讲给父皇和皇叔听,不知父皇和皇叔有没有兴趣。”琉璃询问。
“故事?”夜昊天的声音带着疑惑。
“是的。”
“好吧,既然琉璃想讲,朕正好也无事,就暂且一听。”夜昊天的决定。
“谢父皇。”
“那琉璃讲故事,一定要讲得好听呀!”夜昊辰的声音,琉璃看向他,这是琉璃第一这么近距离的看他,这才发现他和上座的那个人竟是如此相似却又是如此的不同,他没有那人的精致美丽,没有那人的温文尔雅而是带着顽皮的笑,没有那人习惯性上扬的嘴角的笑痕是真正的笑,没有那人对人的漠然却是对人漫不经心,而那和那人最相似的眼睛里竟也有着若隐若现的沉。以前怎么都没发现,果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能成就大事的还是能运筹帷幄于一方室而却能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人。
“是,辰皇叔。”
夜昊天和夜昊辰都在等待,琉璃也不着急。
“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名叫齐国,齐国大王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很优秀,都对皇位势在必得。但上天却注定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君王,于是,兄长和弟弟开始互相拆台,互相残杀,”
听到这里,夜昊天和夜昊辰都不以为意,以为又是每朝每代的老戏码,但琉璃还在继续
“在齐王九年的时候,齐国和另一个国家鲁国发生了战争,很不幸的,齐国战败了,于是齐王没法,就把他的小儿子恒送到了鲁国做人质,以获取机会再决胜负,皇天不负有心人,几年后,齐国壮大,鲁国弱了下去,两国再开战时,鲁国战败了,齐王小公子恒就又回到了齐国,”琉璃又有停顿。
“而齐王的大公子纠和小皇子恒也再展开了王位争夺战,在鲁国多年受到历练的小公子恒获得了胜利,他在大臣鲍叔的帮助下,打败了大公子纠,纠逃往鲁国后不久还是被杀,小公子志得意满,满心高兴,要封鲍叔以高官。”夜昊天和夜昊辰还是耐着性子听。
“这时鲍叔对恒公子说‘大王,我,是国君的一个平庸的臣子,您给予我恩惠,不叫我挨冻受饿,就是国君对臣子的恩赐了。如果一定要治理国家,那不是我所能做到的;如果一定要治理国家,那大概就只有管夷吾了。我比不上管夷吾的地方有五点:宽厚仁慈,使人民感恩,我不如他;治理国家不违背它的准则,我不如他;用忠诚信义结交人民,我不如他;制定礼法道德规范成为全国人民的行为准则,我不如他;两军交战在营门前击鼓助威,使人民勇气倍增,我不如他。’
桓公听到这里却说:‘那个管夷吾用箭射中我的衣带钩,因此我差点丧命。’”
听到这里,夜昊天和夜昊辰都没有任何表示,似在思考恒公最终的决定。
琉璃再继续:“鲍叔牙解释说:‘管夷吾是为他的君主而行动;您如果宽恕他的罪过让他回到齐国,他也会像我这样辅助国君的。’
齐桓公考虑了许久,问:‘那怎么办?’”
琉璃再顿,片刻后继续:“鲍叔牙回答说:‘到鲁国去邀请他。’,考虑良久后,齐恒公同意的鲍叔的决定。
于是齐大臣鲍叔率领军队,代表齐桓公前往鲁国,表达齐国愿意与之修好并想带回管仲的意愿。
公子纠被杀以后其辅佐管仲一直停在鲁国,这齐使到,管仲就随鲍叔返齐。
回国以后,鲍叔对齐桓公说:‘管仲是天下奇才。您若仅仅治理齐国,那么由高莺臀腋ㄗ艏纯桑荒若要称霸天下,则非管仲不可。’
齐桓公不记射中带钩之仇,以亲自出城迎接之礼礼遇管仲,任命他为齐相,主持国政。
管仲回齐后,看到国君如此相待,便一心辅佐齐桓公的霸业,对齐国很多方面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在政治上,他推行国、野分治的参国伍鄙之制;在经济上,实行租税改革,采取了若干有利于农业、手工业发展的政策;在管理上,他主张礼法并用,礼以使人知廉耻,法以使人守规矩。在国内政治经济形势得到稳定和改善的基础上,管仲积极促使齐桓公采取尊王攘夷、争取与国的方针,以建立霸权。管仲的这些政策为齐国称霸准备了物质条件。管促最终帮助齐恒公成就了霸业。”
琉璃娓娓道出齐恒公的故事,其中间的停顿恰到好,而听到故事的夜昊天和夜昊辰却同时陷入了思,但琉璃却知道他其实已经成功了,蒙适暂时不会有危险了,云家的事也算比较圆满的解决了。
“长凝的故事很好听。”良久后,夜昊天开口道。
“皇兄,”夜昊辰的声音,夜昊天和琉璃看向夜昊辰,“臣弟想先行告退。”夜昊辰如此请求。
夜昊天点头,露出一个真正的浅笑真心的关怀“辰,先回府去休息吧。”
夜昊辰躬身行礼退下。
整个干龙殿里只剩下了夜昊天和琉璃两个人,两人许久都未说一句话,夜昊天还是挂着温和的笑,继续批阅奏折,而琉璃却在暗暗观察着夜昊天,夜昊天知道却什么也没表示,还是那样的云淡风清。
“琉璃还有什么事吗?”夜昊天良久后开口问道。
看着夜昊天满脸的笑意却如同一张面具般的挂在脸上,琉璃不知怎的突然一股心疼流过,‘最是无情帝王家’,这里夫妻不是夫妻,父子不是父子,母子不是母子,兄弟不是兄弟,十八岁,夜昊已经经历了人间的一切人情冷暖,而同样的十八岁,在这里琉璃至少还有母后真心关心,还有奶娘真心疼爱,还有‘凤仪宫’里的人的真心对待,虽然琉璃冷然但还是感觉得到他们的关心而夜昊天却是想拥有也无法拥有吧好不容易四年的时间有了一个弟弟,却又……而现在他还感觉得到人间的暖意吗?
想问五十年前的事情的详细经过,想化解夜昊天夜昊辰和云家的恩怨,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夜昊天是真心的关心着唯一的弟弟吧,除了他,他还剩下什么,除了他,他还相信什么,噢,对,他还会相信那个国师,据说也曾经帮助过他,给过他温暖。那,夜昊天又为什么对他这样呢,是他知道了什么吗?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琉璃知道夜昊天是帝王,有着成就霸业的野心,这他一定会妥善理云家的事,这样也算帮了母后吧,至少云家暂时不会有事了。
看着这样温和却是拒绝所有人的夜昊天,不知怎地,琉璃突然好想给他以一丝温暖,他缓缓走过去,注意到夜昊天温和的注视着他的动作,没有任何表示。琉璃走到夜昊天身后,轻轻抱住了他,感觉到夜昊天的身体轻轻一震,脸上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不知该如何动作,也许是忘了动作吧。琉璃加这个拥抱,同时低语:“没事了,没事了,那都过去了,父皇,人,还是得向前看的。”琉璃做完这些后,看向夜昊天,发现他依旧没有什么表示,便知道他还没反应过来。
琉璃向夜昊天行礼并退了出去,整个干龙殿里只剩下了夜昊天一个人。
夜帝回首
夜昊天独自一人在‘干龙殿’里,许久一动未动,感受到那一丝丝的温暖流遍自己的全身,流进自己的心里,有多久了,自己不再感到温暖,或者自己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
犹记得小时候,自己是一个皇子,眼看看父皇疼爱其他的皇兄皇姐,这疼爱里却偏偏没有自己的一份,甚至一丝丝也没有,而母亲也对没有没有好态度,别说抱了,态度好时视若无睹,态度差时,一巴撑就打了过来,那时的自己并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皇子,父皇却对自己不管不问,同样的孩子,为什么只有自己的母亲这样对待自己,是因为自己不乖吗,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吗,因此自己拼命地乖巧,拼命的努力,可却发现,父皇不喜欢自己的理由究竟是自己的这张脸,呵,这是多么的可笑,红颜祸水,却发生在一个男孩子身上。
从何时起,自己不会再跟在父皇母亲皇兄们的身后,不再仰望他们的身影,自己变成了一个人,身边没有一个人,想玩时自己一个人玩,想睡时自己一个人睡,想说话时自己一个人对自己说,然后,在那一年,那年他才六岁吧,他奏请皇上让他住‘云织院’,皇上同意了,于是‘云织院’就成了自己一个人的地盘,那是一最接近冷宫的院所,是原先宫里最初进宫的小宫女的住所,后来因为住那里实在不方便,而多年未修葺的房屋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而被上奏皇上而空置了下来,那里每天都是冷冷清清的,而自己却慢慢地开始喜欢上了那份冷清,那份一个人的寂寞,在那里,他是无拘无束的,不再自问自己为什么父皇母亲不喜欢自己,不再努力的表现却越来越糟,不再忍受宫女太监的怜悯的眼神,那里就自己一个人。
在那里,他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他做着一切能做的来打发着时间,看书、写字、画画、下棋、练武、五行八卦等等等等,总之那里有什么书他就看什么书,有什么画他就照着画,没有什么人他就享受那份清静。等这些都看完了,都做完了,他会偷偷的在夜人静的时候出来闲晃,听听宫里发生的新鲜事,看看宫里又多了什么新面孔,想看什么书,就去藏书阁来,那里通常没什么人的,不是这里的人不爱读书,而是夜晚时,那里是不允许有人的,等看完了,他就会随手一放,偶尔心情不错时,他会还回去,其实不还回去,也没关系的。
而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继续,他的心也在一天一天的变冷,小时候爱笑的自己早就成了经常面无表情的自己,这里来的人不多,但偶尔见到他的人,通常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因为自己太漠然了吧,没有人受得了那份漠然,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他从来都没有去算过,就这样一天一天地重复着。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笑着那么灿烂,好像可以熔化一切,而自己竟对那个笑容如此的厌恶,“七皇兄”他听到那个小人这样叫自己,那个时候他抱着自己的腿,仰头看着自己,眼睛里的亮晶晶的,但是他却是那么的厌恶,慢慢地挣开他,不理他,继续着自己的事,不理他摔倒在地的哭声,不看他满含委屈的眼,不听他稚幼的叫着‘七皇兄’的声音,‘七皇兄’他暗自笑,他是吗?他不是,他不是皇子,不是他的‘七皇兄’,他什么也不是,那一天,一个雍容华贵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看着那张笑得如此得意的熟悉中带着陌生、陌生中又有熟悉的脸,他竟然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嗯,”她想不起来他的名字,是呀,凡是小皇子小公主出生,皇上都会赐名,只有他例外,他没有名字,没有名字,不要紧的,他给自己取名,他给自己取名叫风云,虚无的风,飘渺的云,就是他的名字。
“本宫是来接你回去的,你赶快去收拾东西,和母妃回宫吧。”兴高采烈地声音仿佛带着多么大的荣宠。
“不必了,我很喜欢这里,不想搬地方。”以为自己不会开口的,但最后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淡而轻却坚定的语气。是的,他很喜欢那里,他很喜欢那个清冷的地方,仿佛自己生来就是属于自己的。
那个自称是他母妃的人又说了许多话,但他都没有注意去听,然后她就气冲冲地离开了,离去时听到她说自己不知好歹,也许吧,但那又如何?
就当作一场闹剧,过去也就过去了,根本就不必在意的。但没有想到那个每来都会用甜甜的声音喊自己“七皇兄”的小小的身影,却每天都会来此,每天都磨着自己。自己不理他,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但没用的,他还是每天都来,不在乎自己的冷漠,而且称呼也一步步地拉进,由一开始的“七皇兄”到“七哥”再到“哥”,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原来是自己的亲弟弟,是皇上最近最宠的么子--皇九子夜昊辰。
宫里的人是现实的,皇九子夜昊辰喜欢缠着自己的七皇兄的事迅速的传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从此,‘云织院’不再安静,不再冷清,每天从清晨到黄昏,都会听到喊‘七皇兄’‘七哥’‘哥’的声音,这种称呼一步一步地亲近,而皇宫里也开始传着‘七皇兄’‘七哥’‘哥’的声音,仿佛那是一种骄傲。
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是一年,二年,三年,还是四年,还是更久,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他接受了这个弟弟,仅仅半年的时间,自己仅仅快乐了半年的时间,辰,就出事了。
他还记得,那一天是他的十八岁的生日,他一大早就等着辰的到来,因为辰前几天就兴奋的替他准备生日礼物,还算一定要准备一个他喜欢的,但从清晨,一直等到中午,再到黄昏,再到夜晚,再到……都没有等到那个身影,他还记得那时的苦涩,也许真的是自己奢求了,那种快乐根本就不该属于自己。
他不知道那一天整个皇宫都变天了,整个京都变天了,因为皇上最宠爱的皇九子不见了,皇上派出了所有能派出去的大内侍卫,所有的官兵去找,那个夜晚,京都一夜没静下来片刻。
而自己因为居住‘云织院’直到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那时不知道谁突然想起也许小皇子经常来找他的,于是过来询问,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不是辰失约了,而是失踪了。
他心里很焦急,但没有表现出半分,如今皇上正宠皇九子,谁敢龙口里拔牙,做这自寻死路,但就有人这么大胆,无意中听到宫中太监说那天辰去过云将军府,在回宫的路上,皇九子突然不见踪影,是否和云家有关?但云家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吗?
他最终还是无法静等下去,亲自出去寻找,终于找了三天后,他寻到了线索,只是派人通知皇上,然后自己就赶过去了。
京郊的一片树林里,黑森森的,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只是走进,鸡皮疙瘩就起满身,但他还是走进去,一步一步地,走到森林才发现,那里竟然是按五行八卦来布置的,幸好自己自学过,也就按着书上教的一步一步地向里走,还竟然让自己走到了森林的中央,那里一间小茅屋,静寂寂黑漆漆的,突然一阵呜咽声传来,他听到后,快步走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屋里,所有的大内侍卫全京都的官兵已经寻找了五天的辰竟然就在那里。看着他一身的伤痕,掐伤,打伤,轻微的刀伤、剑伤,等等,什么伤口都有,养尊优的孩子,年仅八岁的辰,如何受得了这种伤害,辰听到有人进来,抬起满脸布满害怕之色却强作镇定的脸,在看见进来的是他后,‘哇’的一声扑过来放声大哭,他安慰着辰,同时发现辰身体极烫,发着高烧,想火速的带他离开,但一个人进来已是勉强,又何况带着一个孩子,而他也是只有十八岁而已,但他既然已经找到了辰,就断然不会让人再伤害辰,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暗号,几个黑衣人迅速的来到他们面前,看见他,似乎有些吃惊。
但他们却并不打算放过辰和他,迅速的把他和辰包在了中央,他一手拿着剑一手抱着辰,要想离开简直是妄想,但就算是妄想,他们也不能留在这。
他脑中迅速着计划着,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声短而脆的笛声过后,又一道黑影飞身而至,先前的黑衣人看见了都行跪拜礼,看来是这群人的老大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这里的。”冷而无情的声音透着带有兴味的杀气。
“这句话应该由我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架当朝九皇子。”他听到自己是这么说的。
“九皇子?”笑的轻蔑,仿佛并不放在他眼里。
突然,毫无预料地,那个黑衣人动了,快而准,目标直指向他,似乎认为他是一个对手,而正护着辰的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一手拿掉了蒙住面的黑布。
看到他的真容,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些惊讶,又是这张脸,他无奈的感概。
“呵呵,”讨厌的声音“如果你留下的话,我们可以放了那个孩子。”
“休想”心高气傲且漠然的冷哼。
换来对方大笑,似乎不以为然,身影快速的冲他飞来,他推开辰拿剑迎击,但终不是他的对方,在拆了一百招后,被他点了穴道,然后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脱落到地上,微冷且讨厌的手摸了上来,讨厌,厌恶的情绪一上,竟使他强行冲开了穴道,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对方似乎惊讶于他的道行,有心试探,却不知他根本就无力反击,对方一击后,他还是撑不住,而昏了过去。
夜昊天心头一颤,为回忆当时的情景,那个侮辱他永远都忘不掉。
再醒来,发现自己被锁在一间小石屋里,讨厌的黑衣人又再出现,这似乎对他带了几分佩服,而他却无心于他的佩服,“辰呢,”他开口“你们把他关哪了?”
“辰,谁呀?”黑衣人开口,“你这么关心他,他是你什么人呀。”黑衣人似乎很感兴趣。看出他无意回答后,黑衣人也不强迫,“你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人。”这是他的评语。
“呵呵,”黑衣人讨厌的笑声再传来,“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向你这样的人。”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怎么样,和我做朋友如何?”最后的询问也是强迫人的结论。
黑衣人把他强留了两天,这两天他每天都来骚扰他,但意外地两天后,黑衣人放了他和辰,看着丝毫没有好转迹像的辰,他的眼神冰冷的刺向对方,对方也不以为意。
“你不用这么看我,并不是我们抓的他,”黑衣人的解释,“他的伤也不是我们弄的。本来云家是请我们请皇九子来做客几天的,但没想到却被人捷足先登,等三天后,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养成这样的。”
“这是实话,你爱信不信。”黑衣人见他还是无语的只以漠然的眼神看他,无所谓的耸肩。
“多谢。”这是他的回答。
“呵呵,看你这样,似乎对我印象还不错,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交朋友。”黑衣人再登鼻子上脸,
“对了,我叫暗影,是‘暗夜盟’里‘青龙’门主。如果有事的话,以后可以找我。”黑衣人的自我介绍,“对了,我们‘暗夜盟’正缺一位盟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最后的话语。
“风云”随着马跑传出去的声音。
他带着辰回到皇宫后,宫里顿时乱成一团,有名的太医都被叫了来,一个一个的都来诊断,一锅一锅的药也被强喂进了辰了肚里,就是这样,四天后,辰终于醒了过来。而他站在那里惹人碍眼,再加上久独居的自己不习惯这种热闹,于是独自回到了‘云织院’,四天后,听到辰醒过来,面无表情的他终于还是放下心来。
这日,皇上,皇后,梅妃,母妃,几位皇子,大驾来到‘云织院’,生疏的他竟然不知道怎么行礼,怎么称呼这些人,而独自静默着。
“跪下。”这是皇上的声音,威严的。他看向皇上,还是平静无波,也毫无动作。
“父皇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答应。”这是林妃的声音,带着惶恐的不安。
“也许是七皇子生份了。”梅妃的声音,温柔的。
“你还是皇室中人吗,还有皇子的样子吗?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见到长辈也不知道行礼问安吗?”皇后的声音。
各皇兄都没说话,但却也表情各一。
各长辈见他还是不说话,表情都有点难看。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对父皇应有的态度吗?”皇上显然生气了。“朕知道这么多年来,对你不管不问,是朕的错,但朕还是关心你的,朕也希望你快乐,”皇上说的什么,他已经不想听了。“但你是怎么做的,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呀,干什么把辰儿伤成那样,辰儿可是你的亲弟弟呀,把辰儿伤成那样,你怎么下的了手?”突然入耳的指责让他有丝错愕,他什么时候伤害辰了,但习惯冷漠的他还是沉默着,和他们没有共同的话题,听着那个皇上慈爱的一口一个辰儿,也听得他心烦,他的表情越来越冷,越来越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什么也不说。
最后皇上实在没办法了,也不想再对他浪费口舌了。
“哥”低弱的声音传来。
“辰儿”多声慈爱宠溺的低唤。夜昊辰随即被众人包围。
“哥”夜昊辰挣脱人圈,叫住要离开的他。“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要不是找太医来看看。”辰的眼里满是担扰。“不用了。已经全好了。”这是他的回答,随即就要离开。
“哥”夜昊辰并不让他走。
“父皇,这是哥救的辰儿,如果再晚一会,辰儿恐怕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皇上后妃皇子们听到这些似乎有些吃惊,这闹剧随即不了了之。
自回忆中回神的夜昊天低低的笑出来,带着苦涩。
在这世上,辰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而且一直信赖依赖着他。为了辰,他可以做一切。再之后,隐找到了他和辰,并对他说,他的命运多桀,但苦中亦有福,而最后定会苦尽甘来,他该信吗,他信了吗?他自己都不知道。
之后,他从冷漠的皇七子,变成温文如玉以仁慈传天下的皇七子,林家的权势,他从背后悄悄托起,辰他太单纯了,不适合这个皇宫,为了他的安全,他必须除掉挡在辰面前的一切。
他接收了暗影这个朋友,尽管他讨厌;他接受了‘暗夜盟’盟主的位置,尽管他并不在乎。他苦心经营,运筹帷幄,‘暗夜盟’迅速扩大,短短十年,成为江湖第一盟;林家逐渐位高权重,可以和云家一较高下,二十年的经营没有白费,可就在皇上死时,辰却说他不稀罕那个皇位,而且只有哥才适合那个位置,他愿长伴哥左右,为他分忧,为他解难。
是的,适合,他适合这个位置,尽管讨厌,尽管不在乎,但天下都在他的手中,百姓全是他的子民,他不在乎,除了辰和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不在乎暗影,在不在乎暗夜盟,他只是每天做着别人期望他做的事,一个温和的丈夫,一个和蔼的父亲,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关心民众的皇帝。
夜昊天笑中带着苦涩,想起刚才那个温暖的拥抱,夜昊天疲惫的闭上眼,遮去眼中的一切情绪波动,“人,还是得向前看的。”
是吗?人是得向前看的,不应老是沉于往事,是这样吗?
各有所悟
‘如今天下表定而实乱,乱世出明主,十年后将会出一真正的智者,真正的天命王者,而随着他的出世,天下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许好许坏,而对天却也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到天自己的命运,因为天和他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募然想起隐当年的预言。
夜昊天全身一震,‘真正的天命王者’而且是出在皇宫,不是夜若希,那么就是琉璃了,琉璃?是天命王者。
夜昊天再一震,心中放松,却又有着自己不理解的一种不愿划过,究竟是什么,夜昊天却不愿意去思,似乎思后,得到的不会是好的。
好吧既然琉璃注定了是‘真正的天命王者’那自己就助他一统天下,
夜昊天想通后,也就慢慢的恢复成了以往的温和圣君。
“琉璃公主!”步出‘干龙殿’走在回‘凤仪宫’路上的琉璃突然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呼唤,抬头一看,却是辰亲王。琉璃有瞬间的讶异,但表现出来的却是平静无波。
“长凝见过辰皇叔,皇叔万安!”完美守礼的无可挑剔。
“公主免礼。”这是辰亲王的回答,风流潇洒的笑容下有着淡淡的疏离和淡淡的怨恨。
琉璃不解地看向辰皇叔,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疑惑着。
周围许多无关的太监宫女时不时地会从他们身边走过,如常的笑里似乎带着丝丝的兴味,是呀,最受皇上宠的辰亲王拦住了皇上一直有心结的云家出的琉璃公主,显然是没有好事情。
“臣许久没进宫了,听说云将军出事了,皇兄也怒了,近来,皇后娘娘可好?”如众人愿的问话。
“多谢辰皇叔挂念,母后还好。皇叔呢,可好?”有礼又得体的回答。
“臣想和琉璃公主一谈,不如方便否?”带笑的问,容不得人拒绝。
“是。”琉璃的回答简单明了。
“你们都退下,不用跟着了。”辰亲王的命令。
“是”
“公主请。”夜昊辰对琉璃。
“皇叔先请。”
夜昊辰和琉璃一前一后的走着,走了很远很远,一直走到快到皇宫的尽头才停下。琉璃看向四周,一片荒凉,冷冷清清的,带着几分萧杀的冷意,让人望之却步,琉璃看向小门的上头,有一声颜色已经斑落的匾,上书‘云织院’,琉璃不解的看向夜昊辰,夜昊辰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兀自对着院子发呆,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琉璃觉得这里如何?”突然夜昊辰问琉璃,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笑,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带着几分凉意的面无表情。
琉璃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暗自思考着夜昊辰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
“很芒凉,很清冷,很寂寞,是吗?”夜昊辰问着他身边的琉璃。
“我很幸运,一出生,就是皇九子,就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也一直以为皇子都是这样的,即使我的几个皇兄皇姐都不如我得父皇的宠,但父皇对他们也是疼爱的。在那华的皇宫,我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天一天地开心着快乐成长。”夜昊天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琉璃知道今天他可以从辰皇叔的口中,知道当年的事,也静静地听着。
“在这里,三岁正是已经学会了跑,学会了说话的年纪,而我却自幼聪明,比别的孩子早一年,两岁时就已经会喊‘父皇’‘母妃’‘娘娘’‘皇兄’‘皇姐’了,我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到有一天,那一天是我三岁的生辰,宫里为我准备了盛大的生日宴,皇室朝臣江聚一堂,一直闹到了快天亮了,而我因为小,所以提早离宴,谢绝了母后送我的好意,父皇让他的护卫燕然领着一队小宫女护送我回宫,而我因为淘气,中途就独自一人跑开了,跪到了‘藏书阁’那里,发现那里还亮着灯,我因为好奇,就走上前去看,费了好大的劲,我才看见原来那里面有一个很漂亮很美丽的哥哥在独自看书,”夜昊辰自嘲的笑出来“一句俗话说的好呀,‘爱美之心人皆在之’就是小孩子也不例外,我扒在窗外,看着那个哥哥,舍不得眨一下眼,就怕他会突然消失。时间久了,我的身子受不了长时间的掂脚而发出响声,瞬间惊却了那个哥哥,他看了过来,我突然感到一阵冰寒,瞬时出了一身冷汗,但那哥哥只看了我一眼,却没在看我,一个眨眼间,他就消失无踪了。”
“我以为我会很快地忘了那个哥哥,因为小孩子喜欢新鲜,什么却也不会长久。而我也做到了,很快地把那个史见了一面的哥哥抛到了脑后,继续过着我自己的快乐日子。直到那一年的除夕夜,一个宫女无意间提了一句‘七皇子’怎样怎样,我还纳闷着,就问和自己年龄最相近的‘小皇兄’你做了什么,怎么都不告诉我呢,这时‘小皇兄’却莫名其妙地问我怎么了,我就重复了那个宫女的话,‘小皇兄’一楞,随即告诉我,他不是‘七皇子’而是‘八皇子’,而我是九皇子,并不是我一直以为的‘八皇子’。”
夜昊辰已经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我当时就不解。‘小皇兄’就告诉我,‘七皇子’因为不受父皇喜爱,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搬到了远离皇宫的地方居住,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所以我不知道,我就缠着‘小皇兄’让他告诉我这位‘七皇兄’的事,于是‘小皇兄’便给我大略的讲了‘七皇兄’的事,最后还神秘的告诉我‘七皇兄’长得很美,比各位娘娘都还要美丽,那时我才突然想起半年前,我也曾经看见过一位很美丽的哥哥,我就在想这位‘七皇兄’是不是比那位哥哥还要美丽。正当我想时,‘小皇兄’又神秘的告诉我,‘七皇兄’还是我同母的哥哥,我当时就真的好奇起来了,想见见这位哥哥,看他美丽到何种地步。于是我就缠着‘小皇兄’让他告诉我这位‘七皇兄’的事,可那时‘小皇兄’却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闭口,不再开口说,但他们毕竟疼爱我,最后经不住我的苦缠,‘小皇兄’就告诉我了一点,‘七皇兄’住在‘云织院’,并警告我不要去找他。”
琉璃听到这里,满心震惊,看向上书的‘云织院’三字,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我当时满口答应,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而独自一人跑遍皇宫,寻找‘云织院’,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就在我快要失去兴趣的时候,一天不小心,我迷路了,来到了这里,透过已经残坏的院门,看见院里有一个很漂亮很美丽的哥哥,再看时,才发现正是我一年前见过的那个哥哥,他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冷漠,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近不了他的身,他仿佛生来就是一个人,那时我好想和他打个招呼,但宫人找到了这里,找到了我,并把我带了回去,回去后,全宫的人对我嘘寒问暖,就怕我出事,我瞬时被包围住,暂时忘记了那个独自一人的哥哥,直到有一天,我将这告诉了‘小皇兄’,他愣了半晌,最后告诉我,我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我的七皇兄,当时的我好兴奋,好高兴,以为终于可以让他陪我玩,而我又将会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皇兄,第二天,我就兴冲冲的跑去找皇兄。
”
“来到了这里,我却有丝胆怯,但看到那个美丽的哥哥从身边走过,却看也没看自己一眼,我却还是没忍住,跑上前去,抱住他的腿,高兴地高声叫‘七皇兄’,他却像没听到似的,但我的抱却阻止了他的脚步,他还是低下头来看我,瞬间我被一双美丽但冷漠的眼睛很吸引,他的美丽的脸反倒成了一种陪衬,我呆呆地反应不过来,直到摔在地上的疼才让我回过神来,瞬间感到委屈,哭了出来,想得到如常的拥抱,但那人却停也没停地走了。我看着他孤独的背影越走越远,竟然反应不过来。”
“我摇摇晃晃的回去,众人全被我的样子吓坏了,问我怎么了,这声声的问候,把我惊醒,我顿时放声大哭,好似要把自己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哭出来。最后父皇母妃从我断断续续的话中,得知我去找‘七皇兄’了,但‘七皇兄’却不理我,一下子一屋的人全为我抱不平,然后第二天,我就听说母妃去接‘七皇兄’了,我好高兴,满心期待七皇兄的到来,可母妃回来了,七皇兄却没有跟着来。”
听到这里,琉璃突然感到一阵心窒,他知道夜昊天不得宠,却不知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我那时好不甘心,不明白自己受所有人的宠,却为什么不得这位七皇兄的喜欢,我就天天亲自跑去‘云织院’去缠他,他每都对我视若无睹。就这样,我一步一步地改变着称呼,从‘七皇兄’到‘七哥’再到‘哥’,想拉进关系,却进展缓慢,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肯放弃,一直固执着,要得到这个哥哥的疼受。就这样,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哥他还是不为所动,可我却知道他其实已经改变了对我态度了,只是改变的太小,外人都看不到,但常跟前跟后地跟在他身边的我却感觉到了,于是我比以前跑的更勤,终于在第二年哥他接受了我,哥他还是冷然,但却会对我笑,虽然很浅,很淡,只是嘴角的一个轻微上扬,但却是一个真心的笑。”
夜昊辰似在回忆那个笑,琉璃却笑不出来,他不知道当年的情况竟然比他预测的还要严重。
“如果没有后来那件事,哥应该会保持他那时候的样子吧,应该会只对我一个人露出真心的笑吧。”夜昊辰低低感慨。
琉璃看向夜昊辰,夜昊辰却还是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神。
“我还记得那一天,是哥的十八岁生日,他从出生到十八岁还没有过过生日,我知道后,便对哥说,我要为他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并向他保证要他一定喜欢。那时我得到了一声‘琉璃石’”夜昊辰感叹低语。
而琉璃却不明白他的感叹。
“琉璃石是一种很神奇的石头,外形与一般的石头无疑,但神奇就神奇在不论你把他放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它都不会随环境而变,其纯净透明的像水一样不含丝毫的杂质。那是那年华国的邦国‘炎’国进献的,父皇看我喜欢便送给了我。而我准备把他送给哥。”这时夜昊辰别含意地看了琉璃一眼,琉璃却看不懂他眼底的意。
“云家的远房亲戚梅妃娘娘当时甚得父皇宠爱,而云家小公子云寒月和我年龄相仿,我俩关系一向要好。那一天,云寒月来找我,说邀请我去云家做客,我本不想去的,但最后经不住他的请求,便想去一下便回来,在那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梅妃娘娘竟然也在,他们对我非常友好,和我说了很多话,我当时还小,根本就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再加上我一直想着尽早回宫找哥,好送他我给他准备的礼物,赢得他的夸奖。于是,没等多久,我便急冲冲地走了。”
夜昊辰声调募得变沉,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琉璃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在回宫的路上,我却被几个黑衣人挟持了。我当时很害怕,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起先态度还好,但随着我的频频摇头,便……”夜昊辰闭上眼随即睁开,“就这样过了三天,另一群黑衣人出现,救走了我,却没有送我回宫,而是把我带到了一个小树林里。他们还算友好,但我却不敢再信他们,拒绝着他们的友好,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哥找到了我。”
“那时我浑身难受,忍不住呜咽出声,想着不知道那种日子我还要过多久,还要多久父皇他们才会来救我,但没想到第一个找到我的,竟然是哥,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我那时看到哥时,我的激动,五天的惊恐,身体的不适,让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哥,并低声喊着‘哥’。”
“哥没有安慰的话,却抱紧了我,要带我离开,却被几个黑衣人拦下了,随后又一个黑衣人快速的赶到。然后最后到的那个黑衣人就和哥打了起来,哥那时毕竟年幼,才十八岁,再加上带着一个我,很快的就败下来。那个黑衣人挑起了哥蒙着的黑巾,我看到他眼中的惊艳,我听不清他们那时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得到哥那时的怒意,这种怒意经过身体的接触传递给了我。然后哥推开我,又和那个黑衣人打在了一起,但仅撑久了一点,就被那人点了穴,然后我看见哥的衣服一件件的被他用剑尖挑开……”夜昊辰再也说不下去了,“哥那时应该很生气,他突然向那人打去一掌,那人似乎很惊讶,便又上前击出一掌,一口鲜血从哥嘴喷了出来,哥也随即昏了过去。”
琉璃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惊,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用夜昊辰说,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想夜昊天的美丽,就可以猜测的到几分,琉璃一直以为五十年前的那件事,皇上之所以恨云家是因为辰王爷,现在却感到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辰王爷,而是因为他自己,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一定不小,更何况是一个从那种环境上长大的骄傲漠然的夜昊天,发生那种事,他一定会感觉生不如死吧。
“等我醒来时,发现已经在宫里,父皇母后他们都在我身边陪我,我从他们口中才知道,我已经回宫七日了,也昏了七日,我突然想起哥,便问父皇哥呢,父皇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让我安心静养,我那时候并没有看懂父皇的意思。”
“那一天,父皇母后他们都没来看我,我很疑惑,就问在身边侍候的小宫女,父皇他们去哪了,小宫女知道我受宠,不敢得罪,也就回答我,说皇上皇后林贵妃还有七位皇子去了‘云织院’,我还以为父皇已经知道了,正在关心哥的伤呢。”夜昊辰声音有丝哽咽,“却没想到,当我赶到时,却见到了我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一幕,父皇母后他们全都在指责哥,而哥却面无表情的站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脸上的表情比以前更冷,更绝,更漠然。”
“我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有去想过,哥他的生活,别说是皇子了,竟是连一个平民都不如。”夜昊辰痛苦的声音传来,也的震动了琉璃。
“之后,哥变了,他不再冷漠,他主动搬回父皇赐的‘炎昊宫’,接受父皇的赐名‘夜昊天’,主动亲近母妃,主动奏请父皇想出外走走,他变成了天下人口中的‘温雅如玉,仁慈孝忠’的皇七子,他每天都在笑,但却不是真的笑,他的笑含着对世人世事的漠然。哥他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故意和林婉儿亲近,造成‘青梅竹马’的假像,他暗中扶持林家的势力,使之可以和云家一较高下。短短的二十二年,天变了,变得不知不觉,变得缓慢而又稳,二十二年后,父皇驾崩,皇位争夺战再开启,大皇兄和四皇兄都失败了,哥他本想把我推上皇位的,但我却不想做那个位置,我只想为哥鞍前马后,为他拂开一切忧,让他可以尽展欢颜,可我却做不到。”夜昊辰的声音里带着的痛苦和自责,“也许哥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小时候是因为被我缠的烦了,才不得不接受我,后来因为那件事,他开始讨厌我,却因为我是他的弟弟,而不得不让我呆在他身边,不得不假装喜欢我。”
琉璃不明白夜昊辰为什么会有这么感觉,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夜昊天非常的宠这个弟弟,而且也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但此时看到夜昊辰痛苦的神情,他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轻拍他肩膀,给他以安慰,“爱不是靠语言来传递,不是靠动作来传递,而是靠心来传递的,造就爱的唯有爱,你的爱用心传递给他,他一定能感觉到的。一定。”夜昊辰听到他的话,缓缓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直直地看着他,琉璃继续给他以安慰与鼓励。
夜昊辰看着琉璃,回味着他说的话,似乎平静了下来,也相信了琉璃所说的话。过了良久,夜昊辰终于释怀了,并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如今天下表定而实乱,乱世出明主,十年后将会出一真正的智者,真正的天命王者,而随着他的出世,天下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许好许坏,而对天却也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到天自己的命运,因为天和他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隐当年的预言募然出现在夜昊辰的脑海里,使他浑身一震,
“真正有智者”?其实并不是夜若希,而是琉璃吧,是的,一定是他,否则六年前,隐不会问天和他对琉璃的看法。“真笨。”暗笑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呢。
而又想起隐预言后面的话,‘而对天也至关重要……天和他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那也就是说琉璃对于哥来说是极特别的,而想起哥对琉璃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暖意与关心,亲自教他武功,教他五行八卦,教他医术,教他哥所知道的一切,琉璃想学的一切,哥对琉璃……是这样吗,是自己想的那样吗?那哥还应该没有意识到吧。
夜昊辰想到这,由衷的高兴,兴奋之情也溢于脸上。那琉璃对哥呢,是否也怀有同样的感情呢,还是……夜昊天甩去不好的念头,哥他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夜昊辰安慰着自己。
但猛然想到皇后,夜昊辰却还是不得不思。想起隐当年说的话,琉璃在乎皇后,那必定也会在乎云家,这有好也有坏,但一个理不当,便不妙了。
夜昊辰继续看着琉璃,似在思考着什么,琉璃接受他的凝视,还是原先的平静与淡然。
“哥昨天很生气,这生气甚至压都压不下去,琉璃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夜昊辰看琉璃良久后问道。
琉璃心有所感,却还是摇头。
“哥是一个骄傲的人,多年的人情冷暖,造就了他的骄傲,而美丽则是他的一块从小就被迫留下来没有治好的心病。”夜昊辰说着看似无关的话,“昨天,云皇后犯了哥的忌,五十年前的那件事一直是哥心中的一块病,虽然看似治好了,过去了,却在心底留下了一道细微的伤,是别人触不得的。云皇后不该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是云家的错,是的,那也许是云家的错,也许不是,但那确确实实的是哥心中触不得的一个痛。”
云织院
琉璃回到‘凤仪宫’,已经有些晚了,向母后问完好,他就回到自己的寝宫休息,可怎么也睡不着,夜昊辰说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重现,每都带给他不同的感受,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生来就要遭遇这么多的苦难,物质上的缺乏不算什么,但如果精神上缺乏那会怎么样,像夜昊天那样,明明出生高贵,一出生便是皇子,但却没有过过一天皇子的生活,反而恐怕连一个平民的生活都不如,琉璃自然知道‘锦上添者有之,雪中送炭者无’,更何况皇宫更是权力的制高点,越是光明的地方,其阴暗面更让人难以想像。
琉璃一面想,一面闭目休息,想着夜昊天,想着夜昊辰,然后到先帝,太后,再到母后,再到云家,琉璃突然想到,蒙适不日就会被无罪释放,然后将押运粮草前去边关,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他发现这里的人,在军事上还没有形成一套系统的理论,虽说不是单纯的只凭蛮力,只凭军队的人数,军队的战斗力来打仗,但大多情况上还是那样的,而如果云家真的败了,华国应该还有别的将军能够代替,但不可否认的,他们的经验绝对不如云将军丰富,也就是说这将对华国将不利,而对华国不利将威胁到华国,
想到这,琉璃不知怎得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闷的感觉一阵阵的侵扰着他,他穿衣下床,点亮烛火,来到书桌前,备好文房四宝,坐定。
执起笔,想了片刻,便低首写了起来。兵法之神首推《孙子兵法》,智者之最首推三国诸葛孔明,人间计策当属《三十六计》为最,虽一时片刻不能解其意,便华国总有可用之人,不解意,应会比着葫芦画瓢,这样华国就算不能成就‘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盛名,至少可以保存实力,以智斗力。
琉璃边想边写,天色越来越,复之又越来越明,琉璃还在奋笔疾书,琉璃天生聪慧,过目不忘,如今把早先看过并理解了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一并一气呵成的写了出来,并注上注释,举上经典案例。
时间随着琉璃的书写而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微温暖的太阳光透过窗照射进了他的寝宫时,琉璃勾画完最后一笔,伸一个优雅的懒腰,打一个呵欠,活动活动僵坐了一晚的身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看看时辰,离他平日起身的时辰还早了一点,虽然一夜未睡,但琉璃却并不感觉特别疲倦,也不想把早晨日出的这段美好时光浪费在睡觉上面,想起前世,每天他都会坚持晨炼,一则呼吸新鲜空气,二则排出前晚休息时产生的二氧化碳,更可以伴着早晨微凉的空气,欣赏清晨万物复苏的快乐。而来到这里后,他就不能再晨炼了,皇家的条条框框约束着一位公主的行为举止,想着现在宫中少有行人,正好可以出去一游。
说实话,来到这里已经十八年了,但他还没有看遍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有些地方是自己不能去的,有些地方是太偏远的不能去的,而有些是他知道但不是他一个公主可以涉足的,他每天就被困在那一方小天地里,也确实闷,但为了不给母后惹麻烦,为了自己的麻烦能少些,他还是强迫自己减少出去行走的欲望。
今天却是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他不想放弃。
琉璃走在还少有人迹的皇宫的隐密小道上,慢慢行走着,欣赏着周围美丽祥和的景致,‘一天之计在于晨’,这一句话猛然流进他的心里,他看着两旁的毫无人气,而发出低低的清脆的笑。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每个人都没有计划了,只有他这个早起的人例外。
带着愉悦的心情,琉璃走在他并不熟悉的小道上,并不在乎方向,只是欣赏着周围的景致慢慢地向前移动。
在走在一座围墙外围的时候,琉璃突然看见一道白色人影飞过,随即消失在皇宫的围墙外,虽然只是一瞬,但他可以确定真的是一道人影飞过,而不是错觉,只是他的动作太快了,当然比起他来,要厉害许多。琉璃有丝好奇,皇宫戒备森严,平常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今天怎么会有一个人进来,却没人发现,大内侍卫呢,都干什么去了?还是……有同伙,那个接应他的人,让他避开侍卫,安全的到达,安全的离开。
琉璃带着好奇,顺着白衣人过来的方向,施展轻功去看,却发现如果走直线的话,目标地应该是‘干龙殿’,那是父皇的寝宫,一大早有人出去,那就应该是昨晚进来的。那……琉璃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情况着。
思索片刻,理不出个头绪来,看看天,已经大亮了,远小太监小宫女已经起来了,随后不久就会来侍候主子,琉璃思考片刻,便飞身离开,不一会,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脱去衣衫,躺下休息,却还是睡不着,一方面想着刚才看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另一方面,却又猛然想到,自己虽然写好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但要怎么样交给蒙适,让他带去边关呢?这是一个问题,不能由他自己交给蒙适,也不能由皇后宫的人转交,否则一旦被人发现,那将会很麻烦。那该怎么办呢?琉璃暗自气闷,这才发现自己只认识皇宫里的人,而且还没有能依赖且能用的,这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从自己认识的人里一个个排除,不行,不行,不行……辰皇叔不行,父皇更不行,那要怎么做才可以呢?
这边琉璃还想着方案,那边天就亮了,随即准时地宫女如雪儿来唤他起床梳洗,琉璃边梳洗边继续想,却发现想
了数个方案都不可行,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想着再二天,蒙适就要离开了,而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做,
这天早上琉璃问过母后、太后的安,吃完早膳后不久,负责教导琉璃的宫人就来了,琉璃只好专心地投入学习中,但他却发现今天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教导他的宫人本就是个进宫很久的宫人,这种人大多都很势利,会见风使舵,她也不例外,教导琉璃时也不怎么认真,但因为琉璃毕竟是个公主,因此对问起的人一向只称公主聪慧,学什么都快都好,暗地里却对公主不以为然,今天看见琉璃如以往似的认真,却总是学的不如自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便不问琉璃学得好坏,结束了上午的学习。
用过午膳后,琉璃心情有点烦闷,便想出去走走,吩咐要跟上来的宫去:“你们都退下吧,本公主想一个人走走。”宫女听话的退了下去,琉璃一个人不辩方向的直向前走,边走边思索着上午听到的父皇下的旨:“蒙适无罪释放,令其押运粮草前往边关,五日后出发。”五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他若想把这交给蒙适,却有一定难度,如他是皇子身份,现在十八岁的年纪虽不能随意出宫,还不到听政的年纪,但却可以随意宫内行走,要行事也方便,但他偏偏身份是‘华国长凝公主’,许多事便有了限制,琉璃低首边想边走,等他感到有些累,
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时,抬头随意一望,‘云织院’三个字蓦然映在他的眼底。想着听夜昊辰说的夜昊天的事,
那晚却没进去,而‘云织院’就在眼前,琉璃不知哪来的冲动,突然想真实地感受一下‘云织院’--那个夜昊天生活了近十二年的地方。
琉璃轻推院门,走进去,先入眼的就是满院的杂草,毫无生气却又阴的景致,颓败荒凉的让人由心底发寒,为数不多的房屋,从外看墙上斑斑点点,随意放置的老旧的不知道什么物件,全都损坏得很严重不能再使用的堆在里墙的墙根,微微透着腐烂的味道,琉璃走在杂草丛生看不出路的小道上,直走到正中央的房屋前,轻推门,随着‘吱’的一声响,房门被推开了,琉璃感到一阵晃眼,稳一稳,入里望,才发现有一个人背光站在他的正前方,安静祥和却又寂寞孤傲的不容人站在他身边,似也不需要人站在他身边,他愿独享这一室一院的寂寞孤独。
那人听到门响起,似被惊醒般的转过身来,是琉璃从不曾见过的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夜昊天。此时的夜昊天完全不是琉璃或是众人眼里看见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绝美的脸上,透露不出一丝活人的气息,眼里的冰寒足可以冰伤每一个接近他的人,其中却又透着十分对世人对世事对世情完全漠不关心的漠然,好似谁也进不了他的心,这应该就是夜昊辰当初第一看见的夜昊天的样子吧,这时候琉璃终于能够明白那时夜昊辰的心情了,这样的夜昊天绝对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愿接近却又忍不住鼓起全部勇气想去靠上去的人,想以自身去化解他的冰寒,想去温暖
他,让他绝美的脸上露出笑容,那必定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美丽,绝无仅有。但其中好似又透着几分藏着的迷茫不解和淡得让人查觉不到的丝丝脆弱,好似被人突然打断思绪的迷茫却又好似不似,琉璃看见这个样子的夜昊天,却全身一震,似心伤似心疼似怜惜,琉璃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他想上前去抹去夜昊天眼里的那一丝丝藏的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脆弱。
夜昊天看见琉璃进来这里,似乎很吃惊,一副不解的样子,但那仅是一瞬间,随即表情更冷,没有维持多久,却又突然脸面一变,出现的正是琉璃和众人惯见的温和却是面具般挂在脸上的笑容。
“琉璃,怎么会来这里?”先问出口的是夜昊天。
琉璃这才回过神来,“琉璃见过父皇,父皇万福。”先行礼用安,“琉璃免礼,”夜昊天的声音,“琉璃怎么会来这里?”再一的访问,似乎这个问题很重要,却又不似。
“闲来无事,出‘凤仪宫’散散心,不辨方向,就来到了这里。”琉璃的回答半真半假。
“噢!”似失望又似放松的语调。
之后夜昊天就没再开口,琉璃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静站许久,“父皇”琉璃开口呼唤,“嗯”夜昊天突然回神看向琉璃,“天晚了,该回宫了。”夜昊天抬头看天,这才发风,太阳快要落山下,只剩下余辉,似一个红色的球挂在西天,并缓慢的下移。“是呀,天晚了,琉璃先回宫吧。”夜昊天吩咐道。“是,琉璃先告退,”琉璃行完告别礼,就准备离开,但却发现夜昊天没有动。“父皇!”再呼唤,“朕一会就走,琉璃先回去吧。”“是。”听夜昊天如此回答,琉璃就先行离开了。
“琉璃公主!”似惊讶似惊喜又似故意的声调,刚从‘云织院’出来没走多远的琉璃听到这声喊声,迅速的从刚想着夜昊天的思绪中回神,看向对面的人,正是夜昊辰。
“琉璃见过辰皇叔,皇叔安好!”礼貌的问好。
“琉璃免礼,不必多礼。”夜昊辰的回答随意。
“琉璃怎么会来这。”不怀好意的问句,琉璃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回答,“随便走走。”
“噢,原来是这样啊。”有点失望,但随即又是笑容满面,但琉璃总感觉他在算计着什么,看见夜昊辰朝自己走进,他本能的后退,好拉开距离,但夜昊辰并没有停止前进,继续走近琉璃,琉璃索性停下来,看他做什么,静观其变。
“琉璃好雅兴呀,散步竟然散到了冷宫附近。”调笑略带讽刺,同时身体前倾,温热的气拂向琉璃的面,带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随即想后退,但没等他动作,夜昊天就站直了身体,随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是什么呢?琉璃感觉他也是被夜昊辰算计的对象之一,但却不知道被他算计的究竟是什么。
“天晚了,琉璃还是赶快回‘凤仪宫’吧,要回去晚了,皇后娘娘会担心的。”夜昊辰的催促,带着嘲讽,尤其是‘皇后娘娘’那四个字,一听就不是敬称。
“琉璃先行告退。”琉璃说完后迅速的穿过夜昊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得有些快速急切,似失去了往日的祥和优雅。
夜昊辰看琉璃走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脸上才露出坏坏的调皮的笑,正打算离开,但不经间眼角瞄到地上,一本书安静地躺在琉璃先前站的地方,夜昊辰弯腰捡起来,随手一翻,随即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又往后翻几页,露出震惊而又带着兴奋的表情。
那本书正是昨夜琉璃连夜写好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琉璃写好后,怕放在寝宫里,被人发现,就随身挟带,没想到刚才和夜昊辰说话时,因为夜昊天的算计得逞的笑而有丝不解慌乱,而一时掉出来而不自知。
书归何
这天一大早,整个帝都都沸腾了,因为今天是蒙适将军出发押运粮草去边关的日子,云将军是国之栋梁,二百年来守住了华国不受别国侵犯,守住了华国子民免受战乱之苦,华国子民是真心的尊敬这位云将军,听说前段时间雪国夜间突袭云将军,使云将军受伤,随后消息传来,在人们担心云将军伤势的时候,又听到皇上发怒,要治云将军的罪,并下旨监禁了主动请皇上宽恕云将军并愿亲押粮草去边关的蒙适将军,全京都的人顿时一片哗然,所幸皇上乃明君,只三两日就随即下旨释放蒙适将军并令蒙适押送粮草去边关支缓,今天正是蒙适将军出京都的日子,全京都可说是万人空巷,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出了家门,来到大街上,想亲眼看着这位蒙适将军出发,愿蒙适将军带来好运,让华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幸福安祥。
更何况今天皇上、太后、皇后并各王爷、各妃嫔娘娘、皇长子长公主,再各文武大臣都来送行,京都的百姓也都想亲眼目睹皇家的风采,感谢上天赐予华国百姓如此圣明的皇帝。
这时街上已经站满了人,人声嘈杂但却井然有序,人只是站满了街道的两旁,长长的队伍从皇宫前的空地上一直排到了很远很远,留出了中央的夹道。
猛听得一声大门拉开的声音,人们瞬间变得鸦鹊无声,都伸长了脖子睁大眼看着皇宫的大红门缓缓向两旁移开,不久后,随即听到阵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没多久,一队两列的穿红衣服的兵跑步从宫内跑出来,并迅速的各就各位,人们随即被约束在街道的两旁,中央的位置再无人影。
片刻后,又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队身穿亮眼战甲的士兵拿着各式各样的旗列队走出来,并沉稳且缓慢的向前移走,给所有人一种雄壮英勇的感觉,并久久不去,队伍走到合适的位置,全都站定,向后转,面向皇宫的方向,不久,又有一身穿闪亮战袍的人出来,一身的战袍给人一种战将的错觉,似乎他可以守护住全华国的百姓。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一阵车马的声音又传了来,百姓看见那华丽尊重的车马,那皇家专用的明黄色,瞬时都跪了下去,一人接一人,一队接一队,同时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传来,待他最前头的车马站住,遮在眼前的薄纱向两旁拢去,随后京都百姓看到了正是他们爱戴拥护的皇帝陛下。而其后的车马里,坐着的则是太后皇后她们,再后则是各夜氏王爷并文武百官。
同时蒙适并其身后的士兵都跑了下去:“末将(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亲自下车上前站定,“免礼,平身。”皇帝温和中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对着所有下跪的人。
“谢万岁。”整齐如一人的声音响过后,所有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皇上,微臣听其教诲。”蒙适的声音。
“爱卿言重了,此去边关,是为保吾华国万年基业,保我华国四万万百姓,蒙适将军任重而道远,朕愿蒙将军能会同云爱卿打退雪国,威慑安国,保吾华国千秋万代。”
“是,末将领旨。”蒙适的声音,响亮而又自信。
待蒙适饮完皇上下赐的三杯酒,谢过了陛下,拜别皇上太后皇后并各王爷后,正准备一声令下起程,只听得一声“慢,蒙将军且慢。”的声音传来。
先前琉璃虽在队伍中,虽面如以往,但心里却是心事重重,自从前天晚上回去寝宫后发现他写的那本书不见了,他就一直在回想是什么时候掉的,又会被什么人捡去,而后又想到如果被那人捡去后,他会怎么做,他会如何理,琉璃一直在想这事,虽知这么担心也于事无补,但却总免不了后怕的一阵阵的心惊。想到最后见到的人是夜昊辰,如果他拿到他会怎么做了,如果他交给了父皇,那父皇又会怎么做,如果他不交给父皇,虽然不太可能,那他又会如何理?这种思绪这两天一直困扰着琉璃,只是他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没有流露出丝毫忧虑。
此时琉璃也是心神不宁,只是面上还维持着平常的优雅高贵,礼仪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直到听到这声清脆的“慢”他才回过神来,看向那人,觉得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直到听到夜昊天淡然问他“月景,有何事,是国师让你过来的吗?”琉璃才想起,是,他正是国师隐心身边跟着的那个童子,六年不见,越发显着飘逸清俊。
“月景见过陛下,吾皇万岁!”“免礼。”“国师让我来,是为了陛下而来,”说着拿出一件物件,包得整齐,月景又手平托径直递到皇上面前,“国师让我来把这件尊重的物品交给陛下,请陛下收。”说着腰弯手高举,“回去后,请转告国师,朕收下了,并替朕谢国师。”夜昊天接过物品后,对月景道。“陛下,国师请陛下妥善理此贵重礼物。”月景转述隐心的交代。“朕知道了。”夜昊天不解的看了月景一眼,随即道,然后亲自打开了包装,里面是一个盒子,众人都很好奇盒子里的东西,琉璃也不例外,只是他表现的并不明显。
夜昊天缓慢且虔诚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四方的物件,好像是一本书,夜昊天拿出来,随手一翻,随即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替朕回去好好的谢谢国师,并转告国师有空请来宫中,朕当面致谢。”夜昊天看了几页后,对月景道。“是,月景告退,陛下保重龙体。”行完礼后,月景便后退着离开一小段距离,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都不解皇上的兴奋,夜昊天又看了一会,思了一下,双手递给蒙适,蒙适见状跪下双手并接,“此乃天之礼物,对蒙爱卿、对云爱卿相信用更大,希望蒙爱卿、云爱卿不要让朕失望,打败雪国、安国,保吾华国万代基业。”听着皇上比先前更自信的吩咐,众人都不解,只有琉璃身体瞬间一震,眼中流光一闪即逝,他猜到了那是什么了,他看向夜昊辰,发现夜昊辰嘴角正含着神秘调皮满意的微笑,但他的笑里有更的意识在流去,可惜琉璃却看不懂。
不错,夜昊天交给蒙适的,正是隐心国师重抄的琉璃写的《孙子兵法》,只不过就只是兵法,而没有三十六计,也许这对他来说,对所有的人来说,是最好的了,琉璃暗叹。夜昊天真不愧是夜昊天,心思缜密,分得清轻重缓急,能放下私怨,把能利用的人全都利用的恰如其分,而又丝毫不被人所查觉,反对其心存感激之心,真不愧是华国之天子,短短二十二年的时间就能从不受重视且漠漠无闻的皇七子到誉满天下的皇七子,此人绝对有资格有魄力。
运筹帷幄于一方室,而又决胜于千里之外。厉害呀,琉璃自叹不如。
“末将谢皇上赏赐。”双手接过书,又稍看了眼的蒙适激动满面的叩谢皇恩浩荡。
“蒙爱卿请起。”皇上向前两步,扶起蒙适。
“来人,拿酒来。”夜昊天再吩咐酒。
随即有小太监快速的端了酒过来。夜昊天亲自斟了一杯,递给蒙适,
“皇上,末将不敢。”蒙适随即跪倒在地。
“蒙爱卿言重了,你乃吾华国之栋梁之臣,受之无愧。”
蒙适站起向前一步接过酒,再后退一步,把杯举过头,随即移到唇边,一饮而尽。
琉璃却想今后如果皇上要蒙适死,他是不是也会死得甘愿,而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悲壮。
夜昊天接过酒杯,欲再斟满,一想,高声吩咐:“皇长子,长凝,过来。”听到呼唤,琉璃更加佩服,这个夜昊天。但还是缓步走了过来。琉璃走过来,和夜若希一起站在皇上身后,“希儿,蒙爱卿为国效力,保吾夜氏江山,希儿亲斟一杯酒,祝蒙爱卿凯旋归来。”说着,示意夜若希斟酒,琉璃暗中观察夜若希,发现他脸不太情愿,但皇令难违,还是斟了一杯酒,递予蒙适,
“末将谢大皇子赐酒。”说着接过了酒,并一饮而尽。
“长凝。”夜昊天的吩咐,“是,父皇。”琉璃轻声应是,并向前一步,亲斟了一杯酒,双手递到蒙适面前,
“末将谢长凝公主赐酒。”蒙适接过酒,正想一饮而尽,“慢”琉璃轻唤,“长凝公主,”蒙适疑惑的声音传来。而夜昊天和夜昊辰的眸光里闪过晶亮的神采,但没有人看到,或许没有人敢看夜昊天,而夜昊辰位置靠后,没有人注意。琉璃优雅的蹲身,轻捏起一点尘土,走上前来,把捏起的土庄重地撒进了酒杯里。
“公主。”蒙适更疑惑。
“将军,此去万水千山,虽困难重重,但请不要忘记,这是京都之土,更是华国之土。”琉璃轻声说道。
“是,末将不敢忘。”体会意的蒙适高声回答,随即以壮士扼腕的豪迈一饮而尽。
琉璃看他饮完,随退身到夜昊天之后,低垂下头,保持着其尊贵的皇家公主的风范。
而一开始对皇长子,长凝公主感到好奇的百姓,刚开始见到皇长子俊朗潇洒的敬重,看到长凝公主平凡清秀的面容的失望已经一扫而空,反而对这位平和平凡的公主崇敬如神明。
帝天情动
这些天来,宫里的气氛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琉璃自然也感觉到了,因此对于前几天为蒙适送行时的行为有丝丝的后悔,那时真不该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行为,说出那样的话,虽然现在大多数人只是猜测他可能是因为母后教他,让他那么做那么说的,但那种时时地地让人探究的目光,还是让他无法完全保持平常的平和。
幸好母后还算平静,没有指责他,只是冲他慈祥地笑,安慰着他,但眼里却掩不去担忧,为他,为云家,这是一定的,但琉璃这几天却总有一种错觉,似乎母后的担扰里,还有着其他的方面,究竟是什么呢,母后不说,琉璃为使母后不担心,也便没有多问,只是如往常的过日子。
此时琉璃跟在母后身后,往太后住的‘慈宁宫’而去,去给太后问安,想到再过不久又要忍受太后林妃她们虽然云淡风清但却加棍带刺的话语,琉璃还是无法漠视。
人呢,都是复杂而难懂的。把人简单地以‘好人’‘坏人’来评判的行为是一个小孩子才会有的做法,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他也会变,不若刚出生时的清和明静,也回不到那时的心静明朗。
尤其他身的这个时代,他身的这个位置,他身的这个环境,更是危机重重,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能够在皇宫里生存下来的人,都自有他的厉害的一面,都自有他的几分手段。
“臣妾(琉璃)向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琉璃跟着母后向太后娘娘问安,此时‘慈宁宫’里除了宫女外还有林妃,看来林妃这几天一直来太后这来的比较早。
“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林妃的请安一向简洁,有点已经不把皇后放眼里的意味,
“妹妹免礼,自家姐妹,不必行礼。”皇后的话还是母仪天下的尊贵。
“长凝向林贵妃请安,娘娘万福。”琉璃的请安还是如同以往的礼仪完美无缺。
“长凝免礼。”林贵妃的回答,有着丝丝的不屑一顾。
“谢贵妃娘娘。”
待皇后、琉璃在位置上坐定,各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
“皇后,真是难得呀。”响起了太后尊重的话,“当初皇儿登基为帝,云家是全力支持,及至后来边关战事又起,近二十年来,云家一直驻守边关,如今云将军更为了华国,为了皇儿,受伤却依旧有皇后为皇儿分忧,就是带去的话语也是为了华国,为了皇儿。”太后的话明褒暗贬,绵里藏针。
母后只是保持着微笑静静的聆听太后的教诲,“皇上皇恩浩荡,对云家之恩,对臣妾之恩,臣妾不敢忘。”母后说着得体的客套话。
“姐姐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姐姐对皇上之心,可是尽人皆知呀,皇宫里谁人不知皇后对陛下可真是设想周到,事事体贴,”林贵妃的话则更直白了些,听来更觉刺耳,“姐姐再这么说,真是让妹妹我无地自容呀。”
这边正各有暗指的说着,那边小宫女进来禀报,各宫殿的娘娘来向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为显尊贵,就让她们进来,琉璃表情冷然,却没表现在面上。
待各人礼貌周全又各怀心思的问完安,琉璃当然向众娘娘都问了安,各人又都坐定。皇后本是后宫之首,但太后毕竟地位不同,是各后妃嫔人婆婆,同时也是华国的太后--华国皇帝的母亲,在‘慈宁宫’太后最大,在后宫也是太后最大,众人对太后的奉承在这里表现的最彻底、最直接,瞬间各种明问安暗含讽刺指责的话语都说出了她们的口,琉璃暗自忍耐,但连接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还是那样,琉璃有些忍耐不了了,或者说为母后感到心痛了。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小心的过错,却害母后要受累忍受这些,琉璃自责又心疼,但在这里,她是晚辈,又只是一位公主且是不受宠的公主,这里根本就没有他插嘴的余地,琉璃看向母后,发现母后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同各妃嫔‘踢皮球’,虽然脸露倦色,但还是有来有回,不由得心里暗赞母后。
直到最近因为政治关系父皇刚露出圣意,宠爱妃子--晴妃,对母后说:“皇上对云家确是好,听说云家小公子云寒月从小即与辰亲王交好,后来姐姐进宫,皇上更是宠爱有加,云家也确应马革裹尸以谢皇上隆恩。”说的众妃嫔有一半以上变了颜色,尤其是太后母后和林妃,这是因为三位娘娘都变了脸色,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晴妃却还不明就里,眨着不解的眼睛望着众人,不过在看到太后脸色也变了时,还是露出害怕的神情,却还是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
“晴妃娘娘说的是,父皇皇恩绵长,云家莫死难报,惟有一片忠心以谢皇恩。”琉璃诚挚着说着解围的话,实际上却是重点一句也没说到,不过众妃嫔也知琉璃的意思,也就顺着下来,太后恐怕也知道她的感情波动太大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母后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皇上驾到。”宫外传来父皇父皇亲近太监江喜的声音,皇后众妃嫔琉璃都站了起来,看着皇上走了进来,
瞬时人跪了一地:“臣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是众口一音。“众受妃免礼。”“谢皇了。”
“长凝叩见父皇,父皇万福安康。”琉璃向前有礼的向夜昊天问安。
“琉璃免礼。”夜昊天的声音,温和尊贵,一如以往,但琉璃却觉得此时他的声音里多了什么,是什么呢,琉璃边回“谢父皇。”边站起身来边心里思索着,琉璃抬头看向夜昊天,夜昊天却转身向前“儿臣向母后问安。”夜昊天的声音里带着疏离漠然却让人听到的只是温和有礼。“皇儿免礼。”太后的音调也如同以往,两母子俩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有的只是从小不亲近的疏远有礼,没有真心感情的流露。
随后所有人皆拘谨的说话,没有了先前的挟棍带棒,笑里藏针,随后不久,便各自散去。
太阳西下,用过晚膳,夜近三更,宫里渐没有了白日里的热闹有序,四都是静悄悄的,但在皇宫偏后方向的一间秘密练武场里,此时在这夜黑人静的时刻,传来剑舞动的轻微声响,不过声音很小,不注意听会让人以为只是微风吹动树叶发出的轻微‘沙沙’的声音。
此时琉璃正舞着剑,姿态优美,动作标准,只是少了少许以前舞剑时的漫不经心,剑里也带了几分的气乱与浮躁,而稍带了丝丝的杀气,但力道控制掌握的还是恰到好,会让人以为那似有若无的浮躁和杀气,只是他本人的错觉,但此时还是站在暗外老位置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他感受着琉璃的浮躁,感受着琉璃那似有还无的杀气,琉璃的面部却还是如同以往的平静祥和,这让夜昊天感到满意的同时又有着自己都不解的情绪在里面,
蓦然想起前几天傍晚看到的情景,辰和琉璃关系亲密地站在‘云织院’外,辰还靠着琉璃特近,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随即看向他站的位置,冲他露出微笑,平时在他看来讨喜的笑,那时却那么地让他厌恶,好想打掉辰脸上的笑容,好想让辰离琉璃远点,好想命令辰一生都不再靠近琉璃。
再想起再稍早时,暗影来宫里找他,他面无表情的同暗影商探讲商讨‘暗夜盟’的重大事情,但他却因为暗影无意中说的一句话:“风,看来你也不用担心辰了,那小子,可能有心上人了,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同一个女子距离很近的站在一起,辰的脸上还带着笑,似乎很亲密的样子,这下,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噢,”他那时因为正在思考事情还有点漫不经心,端起茶杯随意问,“那个女子叫什么,你听见了吗?”“没听仔细,不过,听见辰好像叫她‘琉璃’”暗影如以往不正经的声音,此时在他听来却是晴天霹雳,“琉璃?”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刚端起的茶杯一时没拿稳掉在地上,烫的茶水溅了一手而不自知,“风,你怎么了?”暗影看见他这样,担心的问,他心中一痛但还是因为暗影担心不解的询问而迅速反应过来,“没什么。”他依然记得他当时的回答,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但心却是那么的痛,好像自己很喜欢、同时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突然间丢失了,不再归自己所有的那般的痛,之后辰又来到了‘干龙殿’,自己几度想开口询问,但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是呀,问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直到辰说,“哥,我发现,琉璃真的是一个智者,绝无虚假。”语气里带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神秘和开心,而他却无从体会,想问却又问不出口,那一夜的自己一定很失常,因为连跟他不常见面的暗影都感觉到了,连和他一向亲密但有些粗枝大叶的辰都感觉到了。
之后又几天,他实在感到心烦,不能平静心绪,没有通知任何人的,他来到了那里--‘云织院’,那里是他一个人的地盘,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是他能够平复心情,能够有勇气面对一切的力量的源泉,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感觉着自己的天地,但琉璃却突然到来了,他到现在还不会忘记当时见到琉璃时的惊喜讶异不解并那一丝丝的狼狈,但他随即平复下来,淡然的和他说话,直到现在,每当回想起来,他都会为那时的他喝彩。
之后不久他便看到了那一幕,他永远不会忘掉的一幕,辰和琉璃面对面地站得很近,辰似乎在亲吻琉璃,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不是真是,辰不会喜欢上琉璃,他们是师侄,怎么可能喜欢,辰,如此的爱玩爱笑爱闹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对凡事都漠然的琉璃,可心里却又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他是讨厌辰的,甚至有一瞬间他真会飞身上前,去扯开辰,让他离琉璃远点,甚至那一刻他有想杀了辰的念头,因为辰他亲了琉璃,因为琉璃是他的,刚想到这,刹时他被自己的念头所吓到,随即狼狈的离去,不愿再看那令自己伤心的一幕。
可没多久,辰就来‘干龙殿’找他,并带着惊喜惊讶的笑,那一刻他真的好讨厌辰的笑容,但辰带来的东西却让他震惊,那是什么,是兵法,是计策,是一个将军、一个谋士最需要的东西,有了他,武可安邦,文可治国,小可保一国平安,大可称帝天下。问辰哪里来的,他说“刚才从琉璃身上掉下来的,被我捡到的,”随即又说,“看琉璃的意思好像是……”剩下的不用辰说,他也知道辰要说的是什么。
看着这本书,他陷入了拉据战,反复思量给还是不给,最终决定既然琉璃写出来了,那就要让它发挥它的作用,然后就开始反复思量要是给的话该怎么给,最终通知了隐,而他也因此看到了那精彩的一幕。
隐说的对,辰也说的对,琉璃真的很聪慧!
不是没听到这几天皇宫内的流言,一直以为琉璃会理的很好的,确实是,琉璃理的很好,但想到今天上午在‘慈宁殿’听到的那些话,他突然感到心痛,为琉璃,同时,也怪自己,是自己考虑不周,让琉璃陷入这样的境地,自己为了试探琉璃,竟把他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已经亲身经历过,不想让琉璃再经历同他一样的境地,虽然知道琉璃能完美的理这类事情,但还是不忍他劳心伤神,不想让他经历这人世间的世态炎凉。
直到那一刻,他知道,他爱上了琉璃,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但确实是,他爱上了琉璃,他的亲子。他知道这种感情不容于世,他知道这种感情不合常理,但他还是爱上了,还是陷进去了,并且不打算放手,只是,琉璃他会如何看待这种感情,会如何看--一个父亲爱上儿子这么一件荒唐事,琉璃他能接受吗?
不管琉璃接受不接受,他--夜昊天是回不了头了,今生注定沉沦了。
琉璃已经练完了剑,已经平复了向外波动的情绪,此时正站在以往的老位置上,静静的有丝不解地看着他,夜昊天回过神来,微低头看向琉璃,清透不算顶美的相貌,平静漠然的眼睛,小巧且薄的嘴唇等等所有的一切,分开来看并不漂亮,但组合起来竟是如此的亮眼,如此的吸引人,在在的吸引着他的视线,看着琉璃的眼睛,夜昊天发现,虽然经过了十八年,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沧海桑田,琉璃的眼睛里还是没有变,纯清明朗,如上好的琉璃石,看着那双眼睛,夜昊天不由得想起第一看见那双眼睛的情景,那时琉璃才刚出世两个月,他因为林贵妃夜若希而没有早去看琉璃,待他去看云皇后并琉璃时,琉璃已经两个月了,待他从宫女的手中接过琉璃,瞬间被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而有些失神,并仔细的打量着他--他的女儿(那时他并不知道琉璃是男孩),他那时当然感觉到了云皇后的紧张与不安,不过并不解,待琉璃睁开眼,看向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云皇后,并附赠一朵大大的笑容,他被那笑容吸引,把琉璃举高,随即被一双漂亮的清明纯洁的眼睛所吸引,正是这双眼睛让他即使过了十八年,依旧不能忘怀。
夜昊天看着琉璃,琉璃平静的任他打量,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只想亲自解决所有事情的勇气,夜昊天轻轻的走出所站的暗影,琉璃不解的眼睛看着他的动作,夜昊天走出来后,走到琉璃身边,轻柔的抱住了他,他随即感觉到琉璃的身体一僵,抬头,随即那双漂亮清明的眼睛也望向他,一眨也不眨,夜昊天受不了那双眼睛的吸引,受不了琉璃那种神情的诱惑,缓缓低下头去,吻住了那双自己神思的许久的有着皎好形状的唇。
琉璃夜叹
夜昊天看着琉璃,琉璃平静的任他打量,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只想亲自解决所有事情的勇气,夜昊天轻轻的走出所站的暗影,琉璃不解的眼睛看着他的动作,夜昊天走出来后,走到琉璃身边,轻柔的抱住了他,他随即感觉到琉璃的身体一僵,抬头,随即那双漂亮清明的眼睛也望向他,一眨也不眨,夜昊天受不了那双眼睛的吸引,受不了琉璃那种神情的诱惑,缓缓低下头去,吻住了那双自己神思了许久的有着皎好形状的唇。
琉璃瞬间呆楞,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回事?
夜昊天拥着琉璃,还在加重着唇上的力道,似乎不想去看琉璃此时的表情,究竟是厌恶、是不解、还是其它,他只是加重着力量,想吻琉璃,想去温暖他此刻冰寒的身躯,他驱逐他身上的漠然,想分享他的勇气,想传递给琉璃他的温暖、他的感情、他的一切,如同前几日,琉璃拥抱他时,给他的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唇上加重的力道,许久失去了氧气不能呼吸,琉璃才反应过来,轻轻的挣开夜昊天的怀抱,离开夜昊天,两人都急促着呼吸着氧气的美好。
“这一点都不好玩。”待呼吸平稳,琉璃听到自己的声音,“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父皇!”加重的口气。
夜昊天听到琉璃的话,看向琉璃,同时也看到了琉璃眼里的平静无波,好似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好似这只是一个玩笑,夜昊天瞬间呆住,不知如何反应,这不是他预测的琉璃的反应,不管琉璃是生气,是不解,还是厌恶 ,都不该是如此平静的说着这样的话,说这是一个‘一点都不好玩’的玩笑。
夜昊天还是看着琉璃,眼睛里有着探索,丝丝的生气,有着困惑,还有着淡淡的并不明显但却又能让人查觉的认真且绝不放弃的霸气,琉璃看着这样的夜昊天,感到自己像是被蜘蛛网困住的小虫,只是想着拼命挣扎好逃脱升天,琉璃忽然转头不再看夜昊天,并施展轻功,瞬时消失在夜昊天的眼前。
夜昊天看着琉璃离去的方向,想着琉璃刚才的话,看着他的离去逃避,眼里的霸气丝毫不减,反而愈来愈浓,不久就占据了整个眼睛。
琉璃施展轻功离开了秘密练功场,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却还是不能平复自己的心跳,琉璃闭上眼,放松自己的身体,并让自己尽快的恢复平静,这是怎么了,父皇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人心思缜密,绝不能以常人心思度他,可他这是做什么,他自己知道吗?
“呵呵,”不自觉的轻笑流露出琉璃的嘴角,“父亲亲吻自己的儿子,这本不是什么,可却是亲吻唇,这是什么?”琉璃坐在铜镜前不解的苦笑,不由的想起了林逸飞,他们前世也曾接吻,是啊,在那开放的现代,情侣亲吻本就不是什么新奇事,林逸飞也爱亲吻玲心,他喜欢闭着眼亲吻自己,慢慢地感觉,而玲心也喜欢那种感觉,但那又如何,感觉如此融洽 的两个人,最后的结果又是怎样,是他的背叛,他背叛了她的感情,背叛了她的信任,背叛了莫家的栽培,让她一夜间家破人亡。
琉璃陷入心碎的痛苦里,她是莫家么女,是莫家唯一的女儿,父母兄长全心疼爱,从小她即是莫家的小公主,集全家宠爱于一身,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都 是爸爸妈妈眼里的乖女儿,是哥哥们眼里的可爱的妹妹,不管她长多大,她永远都是莫玲心。
犹记得小时候,她第一发现她竟是如此的神奇,在外人眼里的她同草树木的自言自语,竟是她与任何大自然的物质的聊天,他们都听得懂彼此,大自然的物质让她平静,而她的举动却在世人眼里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她从一开始发现时的欣喜到面对人时怕人发现害怕,到害怕面对一切,、草、树木,风、雨、雷、电,等等,直到她渐渐的不知不觉的远离人群,而变得安静沉默。
那时的她无由的排斥着一切,直到不久后,爸爸发现她的异常,妈妈发现她的异常,大哥大嫂二哥三哥发现她的异常,他们全都没有排斥她,而是比以往更加主动的接近她,陪伴她,拥抱她用他们的体温用他们 的温情慢慢安慰着她慢慢在温暖着她。
而她的害怕一个个的大自然的物质,一日日的害怕天明,因为有了家人的陪伴,有了家人的关爱,而温馨起来,她慢慢的恢复到以往的单纯可爱活泼开朗,再稍大一点,她慢慢的学习着控制自己的能力,她学习着心理学、各种科学知识,努力地不再轻易的表现出在外人看来的异能,再到后来的答应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不轻易使用异能,不轻易露给外人看,就如同平常人一般的生活,就是一般的平常人。
“心儿,你记住,上天赐给你异能,是为了帮助你,让你生活的更好,而不是让你把你的生活搞的一团糟。”爸爸对年幼的自己说的话,她记住了,并发誓永远不忘。
“心儿,只要你认为你可以,那你就可以,只要你认为你优秀,那你就优秀,所以千万不要看轻自己。”爸爸对她的鼓励她记下了,她收起她的异能,她是一个平凡人,她就是一个平凡人,一个大千世界的平凡人,她努力的学习着一切:古诗词、古代先哲的智慧、现代商战的传奇、心理学、数学、历史等等等等她所感兴趣的一切。在家人的眼里,在爸爸妈妈的眼里,在哥哥嫂嫂们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平凡人,只是比较聪慧,只是比较超俗的淡然。
渐渐的爸爸年纪大了,三个哥哥全都对从商不太感兴趣,大哥喜欢教育,二哥喜欢摄影,三哥喜欢古玩,家里只剩下了一个她,没关系,爸爸要休息,妈妈需要陪伴爸爸,哥哥可以去做他们喜欢的事,莫氏还有她,莫氏只要有她,就不会倒,就不会垮,就会永远的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受人瞩目,对此她信心满满,但爸爸却不同意,这样太招摇了,对她不利,于是爸爸依旧坐镇莫氏,三个哥哥依旧服务莫氏,只是在闲暇时去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却没人知道,是她一手撑起了莫氏的一片天,除了家人,除了爸爸妈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还有冰儿知道外,没人知道,是她--莫玲心撑起了莫氏的一片天,从她十五岁起,她就参与了莫氏的年度计划方案,她就参与了莫氏的最高决策,这是莫家的一个秘密,除了莫家人,就只有一个人知道,他就是林逸飞--莫玲心她的未婚夫,她的青梅竹马。
“呵呵”琉璃哭笑,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是一个秘密,是家人为她做的一道屏障,只有他一个外人知道,莫家人以为青梅竹马的感情,以为自小他失怙的栽培可以让他们的小公主托付一生,却没想到却是所托非人。
不是没想过那时候可以反败为胜,不是没想过那时候可以保全所有,但这么做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会担心,因为世界再先进,也没有先进到那种地步,可以让人随意拥有这种异能,有这种异能的人都进了冰冷且一生都不能出来的实验室,被人研究,小时候,爸爸妈妈哥哥他们发现时就决定不告诉任何一个外人,并让她发誓永远不在外人面前使用异能,因此这件事除了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他们七人知道外,世上再没有人知道,就是冰儿知道,估计也是知道的不全,毕竟那时的冰儿还小,而这没有告诉林逸飞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他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一场悲剧。
可是那时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们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们坚定的告诉她,他们宁愿舍弃一切,也要保全她,爸爸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不服,知道她不甘,从她淡淡的“十年风水轮流转,十年风水轮流转,上天都在看着呢,今天你们的所做所为,上天都在看着呢,你们会为报应的,你们会有报应的!”中听出来她的不甘,她的不愿,于是让她发誓,让她承诺,“不要报仇,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是啊,要活着,好容易,却也好难。
她最终还是不甘的,还是不愿的,不愿莫家人全死了,只保留了她一个,不愿莫家人全走了,只留下她一个,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和家人一起离开那红尘。
还记得当年的那场大火,是她让风助长了火势,在莫家老宅的那片土地上,一定烧红了一片天吧,火助风势,风借火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还记得当时发现冰儿还有微弱气息,冰儿还没有死时,那一刻的犹豫,是救了冰儿和自己,还是一起用火埋葬了莫家,还记得冰儿那时眼里的虚弱和不悔,猛然想着爸爸的话,“要好好地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如此莫家岂能灭亡,他们如此不义不仁,何待天除。想救冰儿,一瞬间,却又发现,情势已经无法挽回,莫玲心已经很虚弱,已经无能为力,抱歉的对着冰冰笑笑,换来冰儿理解的凝视,如此冰儿,如此懂事的冰儿,上天却为何要亡他,用尽力量保全冰儿,意念一动,听天由命吧,不再在意结果,大火已经烧红了天,还是无力回天吧,那就这样吧,如前所愿,“所有的莫家人都聚在一起,都葬在一起。”这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可上天却又为何如此折腾人,为何她却来到这里,为何又来到这冷漠的凡尘,来到了这“最是无情”的帝王家,琉璃因为母后的对孩子的慈爱而活了下来,而他却不知道他活下来是为了什么,皇宫规律甚严,就连母子母女感情都很淡,在那里平凡而又温情的怀抱,在这里究竟是这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说来可笑,十八年来,母后除了小时候抱过他以外,自他三岁来就再也没有抱过他,母子之前有的只是皇宫里的规矩,呵,这磨人的规矩,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父母子女亲情,如今连他也要葬送了吗?
琉璃甩甩头,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起了这些事,母后,她是一个聪慧的女人,为了父母、为了兄长、为了弟弟,为了云家,为了自己,也为了他,母后也付出了许多,如此宫,如此皇后,如此女人,如此母亲,可叹可敬!
想起今晚稍早时候夜昊天的怀抱,那只是一场梦,如此男人,如此帝王,该成就一番伟业,万古流芳。
这时代,果然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独居准备
夜昊天亲吻琉璃的事件,因为琉璃的不在意,仅以一句“玩笑”代过,而此后,夜昊天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表示,也不再超越两人已经默认的界线,已经恢复到了两人之前的单纯的父子、师徒的关系,至少在琉璃看来是这样的,但夜昊天这人对琉璃来说,可以说是最难让人懂的一个人,他做每一件事都是先思而后动,所以琉璃对于夜昊天拥抱并亲吻他这件事,并没有看懂他的目的为何,也不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的含义。
此后不久,宫里就传来好消息,皇上宠爱的妃子――晴妃怀有身孕,已经一个月了,这件事惊动了整个皇宫里的所有的人,每个人都知道皇上现在只有两位皇子皇女,此后,这十八年来一直再无,今年晴妃忽怀龙种,可以说是各人都是各视其主的表情行事,琉璃不知道其中谁高兴谁又不高兴,但猜却也是能猜出来的,太后林妃也许紧张,但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他们己有了‘皇长子’夜若希,再加上当今林家的权势,云家的时运不济,就算晴妃生有皇子,燕家权势日重,一时也影响不了林家,也影响不了现今宫里的大方向,而其它的后宫妃嫔则是又羡又嫉,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毕竟现在宫里上位者的态度还不明朗。
不过皇上的态度虽还不明确,但其喜悦之前却也是如众人所见,众宫人都看到了皇上经常去晴妃住的‘紫竹苑’去看望晴妃,并对晴妃恩宠有加,其态度可比当年的林妃,毕竟是要做父亲了,其人虽沉稳冷静,但其兴奋喜悦之情还是跃然与脸上。
想来也是,皇上已有一子一女,但其后十八年则后宫一直没有好消息,如今过了十八年,又将有皇儿女诞生,有皇族血脉的延续,想来他是高兴的,但琉璃近来却注意到夜昊天好似在思考着别的事般,虽对众人态度如以往的温和,但对眼前的事似乎兴奋只是表面上,他似乎有着丝丝的不耐,而好像他在耐心地等待着他要等的事,那事对他才是重要 的,究竟是什么事呢?琉璃暗中思索。
晴妃怀孕一事,对母后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毕竟母后她现在要担心云家的事,这才是重要的,从蒙适离开京都,去边关如今也半月了,想来已经快到边关了,不知道边关云家的情况如何,是否又会起变化,是否又会有波折,毕竟就算蒙 适带去的兵法再精妙,对不会用,从没见过的人来说,还是如同天书,云家究竟会如何,谁也说不准,母后还是担心着自己在边关的父亲兄长和幼弟,
但琉璃还是注意到了母后对自己和以前的稍稍不同,母后以前对他就如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幼子,关心关切,但母后似乎开始注意他,并甚至有时望着自己时会偶尔的失神,那真是做得太超过了一个公主的身份了吧,说的太超过一个公主的身份了吧,毕竟母后是如何教育自己的,母后她自己最清楚,儿子那时说出那样的话,在他这个年纪还是不太可能的吧,以他的阅历还是不可能的吧,但琉璃还是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静静的做着以前的事,过着以前的生活,如同以往。
风欲静而树不止,随他们去吧,他们愿意怎么样想就怎么样想,和他没有关系,本不必自寻烦恼,不是吗?
但母后她为什么也开始注意他了呢,是以前没有注意到他,没有和他交过吗?也是,他和母后一直小心谨慎的生活,他和母后的话一向不多,或者他和任何人的话都不多,他惟一的一说的话多,就是前一段时间为让母后不再忧心,而给父皇和辰皇叔讲了那个故事。
他一直都懂母后的,那是一个为父亲、为兄弟、为孩子担忧的女儿、姐妹、母亲,这,他全都懂得 。
但母后却未必懂他,因为他一直都没说什么,对于他的一切,那都是他自己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侄儿,那全都是他自己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是他一个人的家庭温情,是他不想和人分享的,是他个人的无比珍贵的财富,有了这,他才能在这远宁静的皇宫里生活下去,有了这,他才感觉自己是一个人,是一个活着的人,在这里,是没有温情的,就是母后,也得保持她一国之母的‘母仪天下’,也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因为全宫里的人都在看着呢,她不能例外,否则流言四起,则将一发而不可收拾,所以母后就算关心自己,就算想给他温情,在这里,也是不允许的。
转眼间,炎热的七月过去了,迎来了丰收的金黄的八月,同时也迎来了两位殿下,皇长子夜若希和长凝公主的十八岁的生日。
在这里,人在四十岁成年之前,有三个生日是至关重要的,
第一个是周岁,平安到周岁,代表着孩子没有了夭折的威胁了,从此后将可以平安的成长。
第二个是十二岁,到了十二岁,男孩子将被安排习文、练武,为今后光耀门楣打基础;女孩子则开始学习女红、琴、棋、书、画,为今后的嫁人做准备。
第三个则是十八岁,人到了十八岁,则代表着你已经可以开始进一步的学习,男孩子可以选择继续读书、继续练功,但同时也开始学着走出家门,和人交际,也可以走出家门,去历炼人生。女孩子则也到了这个年纪,有条件的,可以带着婢女住进自己的阁楼,没条件的,则独屋自居,开始懂得男女有别,不可以再随意玩耍,可以参加社交活动,可以走出家门,去寺里上香还愿,还可以参加一年一的灯会,游园会等等等等。总之,人到了十八岁,就到了可以参加社交,可以走出家门看看外面世界的年纪,所以十八岁生日是一个人成年之前最重要的三个生日之一,同时也是最重要的生日。
而这对夜若希和琉璃也同样,甚至因为他们是皇室中人,是天下的典范,其要求会更严格。
到了十八岁,夜若希会离开其母妃带着小太监小宫女开始搬去自己选中上奏皇上,并由皇上同意亲自赐名的宫殿居住,并会选定自己的贴身太监,而同时重要的,甚至会影响到自己一生的,十二岁选的伴读也会做一调整,这一的调整,你选出来的人也许会影响到你的一生。
而琉璃则必须首先由他选定自己的四大宫女,同样得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并一干小宫女小太监住进他自己看中并上奏皇上,请父皇同意并下旨赐名的楼阁宫殿,并开始早晨的向太后、父皇、母后、后宫妃嫔的问安礼仪,而自己的人脉关系,自己的今后的发展方向也将大致定位。
所以在这炎炎的七月天,秋高气爽的八月天,琉璃被熟悉宫中格局的宫女带着,几乎走遍了整个皇宫能去的地方,看遍了所有够资格接受他挑选的宫女,而这些做完后,他会在八月 十五生日这一天,上奏父皇他看中的宫女并宫阁,并上奏他看中的宫女他打算的命名和宫阁的牌匾,请求父皇同意下赐他看中的宫女并宫殿。
此后,他将独住阁楼,待字闺中。
凝心阁主
夜人静的皇宫,本应是众人酣睡的时刻,可在这宁静的时刻,还是有人无法安然入眠,偶尔的低语似断似续的持续着。
今天也是琉璃练功的日子,在练功场练完功,摆脱了那人似看非看,似思索非思索的扰人视线,琉璃施展轻功,独自回到‘凤仪宫’里他的寝宫,但他没有直接进寝宫休息,而是被一声低叹声所吸引而来到了母后的寝宫外面,飞身上房,轻揭开一片瓦安静的向内看,屋内奶娘和母后都没有睡,而是在低声的交谈,刚才的低叹声就是母后发出来的。
“娘娘,”奶娘低声呼唤,唤回了皇后的回神,“娘娘,今后怎么办,娘娘到底有何打算?”低声的询问。
“哎,本宫也不知道。”母后低叹,“翠儿,你说的对,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样,而随着琉璃长大,迟早会露出马脚,但现在却也不是说出来的最佳的时机,云家现在不定,宫内的情势也不定,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冒然行事,只怕会弄巧成拙。”
“可是,那以后琉璃怎么办,总不能让他顶着公主的身份过一生吧,如果那样还好说,可公主也总得长大,也总得嫁人,那时,叫他怎么办,总不能让琉璃去嫁人吧,他毕竟是皇子呀!”奶娘的话里有着浓浓的不解与不甘,“那样琉璃会被毁了一生的,毕竟琉璃是皇子,他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奶娘说着,“再说,到时候也是皇上指婚,如那时选人不当,不但害了琉璃一生,也会连累娘娘,也会连累云家。”
“哎,翠儿,话不要说的那么早,看现在的发展,那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定呢,说不定那时候云家早就已经不是云家了。”
“娘娘。”奶娘惊呼,似不明白母后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母后摇头苦笑,“现在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母后说,“现在没有云家做保障,就算说出来琉璃是皇子,是嫡皇长子,本宫也保不住琉璃,也不会让琉璃更好过,只会让他的境更加艰难。”
“更何况,现在晴妃又怀有龙种,九月后生下的也不知道是皇子还是皇女,如果是皇子,那,到时候琉璃的境恐怕会比现在还要危险;如果晴妃生下的是皇女,那琉璃的境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说出琉璃是皇子,他的境反而会好一点。”
母后冷静的分析着。
“可是,那以后琉璃怎么办,他的身份真的瞒得住吗?自给蒙将军送行后,现在各方已经开始注意到琉璃公主了,如果被皇上太后林妃娘娘他们先一步发现,那……”奶娘越说越害怕。
“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母后的叹息传来,一的震动着琉璃的心。
琉璃听到这里,知道再下去的谈话也是商量不出结果的毫无意义,也就飞身离去,没有惊动屋里谈话的两人,只是回到寝宫,闭目休息。
时间飞快的过去,转眼间八月十五这一天就到了,这一天皇宫将会非常的热闹,而同时也会举国同庆皇长子和长凝公主的十八岁生辰。
此时已过了正午,琉璃自从早上起来,用过早膳便稳坐在铜镜前让宫女替她打扮,如今费时一上午,总算让众宫女们满意了,琉璃还是稳坐在铜镜前的绣凳上,看着来来回回忙忙碌碌跑来跑去的宫女,再望望铜镜中已经快装扮完毕的自己,不免轻叹。
还好,如今只差衣衫了,今天他舍弃了宫女为他选定的雍荣华贵的服饰,头上将要戴的重达数斤的珍奇异宝,他为自己选择了华贵而又不失飘逸的轻柔衣衫,精致而又轻巧的头饰,华丽而又尊贵,这身装扮丝毫不会有损于他一国‘长凝公主’的身份,众宫女全露出了赞叹的笑,他今天不求被人过多注目,尽管今天他也是主角。
看看日头,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让宫女帮他穿好早已选好的衣衫,再做最后一全身上下的检查,待一切已经完美,才轻迈步,带着六名宫女走向今天的目的地--皇宫里至尊至贵至圣的大殿,在那里,琉璃进行了他的抓周仪式,在那里琉璃度过了他的十二岁授礼仪式,而今天,他,夜琉璃,华国的‘长凝公主’将度过他的十八岁生辰,今天那里将是人山人海,将是普天同庆。
父皇、太后、母后、林贵妃、晴妃,皇宫后妃嫔,各前老太妃,各夜氏王爷,各华国的文臣近千武将近八百,各华国的邦国的使臣,还有些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重要人物,总之今天能来到这里的,绝对不是简单的人,而是都有其背后的势力。而他们将齐聚一堂,共观华国天朝盛事。
琉璃带着宫女来到大殿,发现自己来的正是时候,能容数千人的大殿内已经聚集了大多的人,华国的文臣武将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都是不能比他早到的人物,琉璃来到大殿,走过长长的两边为他空出来的夹道,一步步缓慢且稳的走着,并向两旁的文武大臣躬身致礼,一直走到大殿前方他的位置,才停下来,回转过身,面向众人,并向众人保持着一国公主的风范。
其后是很长时间的静默,数千人在这大殿内只有轻微的几声人音,除此外,一径的沉默着。“各位大人请继续,不必拘礼。”琉璃轻柔且尊贵的声音传来,众人向公主行礼,琉璃微笑回礼,其间微笑一直显露出面部,再无褪去,众人看见‘长凝公主’这样,也就渐渐的放松下来,不多久便热烙开来,但声音还是不大,只是耳语般。
直到“李老太妃到,宸王爷到。”的声音传来,其后,什么“某某太妃到,某某王爷到”的声音依传来,众臣也都静默下来,并向各老太妃并各王爷行礼问好,琉璃也不例外,早在传“李老太妃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起身,待老太妃并王爷走近他身边,他都行礼问安,礼节周到而又不失尊贵,表现的十分得体。
直到最后的“王老太妃到,平王爷到”的声音传来,琉璃便知道是先帝的皇后并大皇伯到了,听闻这几年这位‘王老太妃’身体不好,经常身佛堂,吃斋念佛,一心行善,早已经不再理俗事了,而琉璃也从未见过这位老太妃,今天猛然听到她到来,心底还是惊讶的,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在面上。
待他们走近,琉璃如前的向前低头行礼问安,“长凝见过王老太妃,老太妃安好。”向老太妃,得到老太妃的回应,“公主免礼。”“谢太妃娘娘千岁。”说着抬起头来,直视王老太妃,老太妃也回应慈祥的微笑,并细细的打量着这位‘长凝公主’,细看一番后,发现公主平凡,守礼,眼中却是一道光闪过,却什么也不表示,只早淡然的微笑,如前的各老太妃。琉璃看到这,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变,并不着痕迹地看了这位老太妃一眼,是一个慈祥的老人,眼睛里有着饱经风霜看遍世情的世故与智慧,而现今是一个平和慈祥和蔼的老人,琉璃接受王老太妃的注目,没有丝毫的扭捏,待老太妃微笑点头并向前缓步而行去她的位置,
“长凝见过大皇伯,皇伯父安康。”向大皇伯--夜昊晏,“公主免礼。”有礼且不热烙的回应,“谢皇伯父。”夜昊晏没有再看琉璃一眼,也就直接走过去,琉璃也不在意,只是微笑不变。
“梅老太妃到,耀王爷到。”远远的声音又传来,琉璃再礼仪周全,“长凝见过梅太妃,梅太妃安好。”“长凝免礼,一家人不必客气。”梅太妃的声音,含着意,“谢梅太妃千岁。”梅老太妃也是看向琉璃,琉璃任她观察,待看到琉璃的平凡平和知礼脾气温和,也就不再看,直接穿过琉璃而去。
“长凝见过耀皇伯父,皇伯父安康。”“嗯,公主免礼。”冲琉璃一笑也是直接走过去。琉璃看着,还是脸含微笑,礼节周到。
“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的声音传来,这是除老太妃外的各人都跪了下去,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 千岁千千岁。”
“众卿免礼。”
“谢吾皇万岁。”“谢太后娘娘千岁。”
琉璃也依上前见礼,父皇,太后,母后,其余众妃嫔则是一并见礼问好,
皇宫规矩自不必说,待众人都见过礼,依就座。
“今天,皇长子夜若希并皇长女‘长凝公主’同满十八岁,则普天同庆,庆华国国泰民安,华国子民安居乐业。”
“皇上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司仪说完一大段赞颂上天的话语,感谢完上天对华国的恩德,保佑华国从此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边关再无战事,华国国泰民安,愿上天赐福华国,等等一大段的话语,正式的仪式才正式开始。
“现在起,皇长子夜若希并‘长凝公主’夜琉璃同满十八岁,上奏吾皇,圣皇旨降。”稍停顿,“皇长子谨见。”高声的传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夜若希行礼,中规中矩。
“皇儿免礼。”
“谢父皇。”稍定,“父皇,儿臣今已满十八,今已选定父皇所要求,上奏父皇,恳降皇恩。”
“奏。”
“是,儿臣定大内太监李文为贴身太监,定‘镇远将军’武威将军之长子武昌,‘定北将军’李浩之长子李靖为贴身侍卫,并已选定‘景阳宫’为寝宫,恳父皇降旨下赐。”夜若希奏道。‘景阳宫’位于皇宫的东边,距离历任华国太子居住的‘景圣宫’最近。
“准。”皇上略一思索,随即准奏。
“谢父皇。”
“微臣(奴才)谢皇上。”李文、武昌、李靖叩谢。
“免礼。”
“谢皇上。”夜若希并三人谢恩退下。
“‘长凝公主’谨见。”
“长凝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琉璃行礼,周到完美。
“长凝免礼。”
“谢父皇。”稍奏。“父皇,长凝今已十八,照皇令并祖宗遗尊,今已选定父皇所要求,上奏父皇,恳隆皇恩。”
“奏。”
“是,长凝已选定宫内宫女如月、如影、如宁、如福,今重定名月梅、影兰、洁竹、宁菊为贴身宫女,
所居殿阁已选定‘挽悠阁。”听到这,众人都有丝惊讶,‘挽悠阁’位于皇宫的西北方,是最接近冷宫的几宫殿阁楼之一了,位于‘云织院’的斜前方,众人惊讶着,并听琉璃往下说。“并请父皇赐名‘凝心阁’……”
“凝心阁?”两声低且惊异的声音传来,人很多,但在这静寂的环境中,也够吸引人的耳朵了,众人看过去,发现是‘王老太妃’和‘梅老太妃’发出的低呼声,都有丝不解,而两位老太妃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随即恢复原态,再无言语,但众人俱不解,尤其是皇上皇后太后辰亲王他们,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但却也没做什么表示。
琉璃看到这,也知道有事不对了,不过,还是面露微笑,表情不变,但随即说道,“对不起,父皇,长凝不慎,竟讳了隐心国师之‘心’字,但请父皇降旨赐名‘琉璃阁’,长凝叩谢父皇。”
夜昊天眼看现在情势,心知今天不是心中所决的最佳时机,也就顺势而下,但还是同意道,“准长凝所奏,今起,改‘挽悠阁’为‘凝心阁’赐长凝公主‘凝心阁’住,择日进居。”琉璃听到还是赐名‘凝心阁’有丝反应不过来,但也仅是一瞬间,随即,“长凝谢父皇圣恩。”
而王老太妃和梅老太妃虽没再表示什么,但却都暗含思。余下众人都只把不解放在肚里。
“今,皇长子并‘长凝公主’居所已定,请陈其志。”
“父皇,儿臣无才,仅作一词,以歌柳絮,展我之志。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
请父皇评。”
“嗯,好,有志气。”夜昊天点头。
“长凝公主,请。”
“父皇,长凝不才,作一诗,请父皇评。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请父皇评。”
“嗯,好。”可以听出夜昊天的疑惑,可以看出众人的不解。琉璃却还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变。
“朕知道了,长凝退下吧。”
“谢父皇。”说完躬身退回原位。
“庆典开始。”最后,是夜昊天的一锤定音。
举国同庆的时刻已经到来,今天注定欢乐一宵。
琉璃看向母后,发现她放心的神情,满意的微笑,尽管眼里还有疑惑,还有着不解。琉璃还是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一晚都保持着一国公主完美无缺的礼节,给人以平和的印象,丝毫没有杀伤力。
但看在夜昊天、夜昊辰、王老太妃、梅老太妃的眼里,他竟然是怎么样的,恐怕谁也不好说,就是当事者本人琉璃自己也说不好。
究竟是什么,一个‘凝心阁’竟惹来两个争斗半生,看惯了大起大落,经历了几度生死大关的老太妃如此讶异,琉璃暗自沉思,却发现他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来。
梅兰竹菊
自那一夜后,宫里的局势在变化着,悄悄的,毫无生息的,却还是慢慢的可以让人感觉得到。对于那晚王老太妃和梅老太妃的惊异,众人都在猜测着,也都想询问,但两位老太妃毕竟身份尊重,少有人及,就是太后,和她两人也只能是平辈,皇上辰亲王等俱是晚辈,更不便直接询问,旁敲侧击吧,两位老太妃又口风极紧,而华国老臣虽多,但对于两位老太妃的惊异也是从未听闻,所以此事也就没有搬上台面,众人还只是猜测。
而琉璃心中也是好奇的,他没有想到,本想不受人注目的平凡过一生,但却总不能顺其心意,不久前,为蒙适将军的送行,已做的有些过格,而十八岁生辰本想平静的度过,但没想到一个居所的命名‘凝心阁’都能让人惊叹,而他却又无从得知事情的真相,只能埋心底,暗自猜测,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与‘凝心阁’又有什么关系?
琉璃独坐‘凝心阁’院里的榕树下,晒着八月的温暖但不热的阳光,独自沉思,今后的路该怎么走,皇宫是个是非之地,这里需要十万个小心,但就算如此,这里还是个朝不保夕的地方,而如果用心经营,打好人脉关系,要想平安地带着母后远离,以他的能力,这并不是件难做到的事,但关键是,现在云家仍在边关,母后却是万万不会走的,琉璃轻叹。
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可以抛开一切,明明可以不必生活在这皇宫里,但何时起,自己竟到了脱不开身的境地,每走一步都是越陷越,想做什么不能做,不想做的却又得非做不可,想平凡,却每做一事,都让人无端地惊叹,而自己却根本理不出个头绪,自己根本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为了母后,他绊住了自己 ,为了母后,他真的绊住了自己,把自己绊住在了这远的皇宫里,每天生活着,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每天明明可以见到那么多的人,却对他没有意义,明明这里有这么多他的‘家人’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并随时都想置你于死地,在这里,谁是关心自己的人,谁是在乎自己的人,恐怕也只有一个母后吧,只有母后用她柔弱的肩膀想为他并为他撑起了一片天,但母后的境地也是暗藏危险,宫里的人很多,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也很多,太后,林妃,还有众多的后宫妃嫔,还有父皇,
想到父皇--夜昊天,琉璃心里再叹,夜昊天是他见过的最难懂得一个人,到现在他还看不透他想做什么,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男儿身,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优秀,他的智慧,明明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并时时暗中试探,但他却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为什么呢,他那么提防云家,他那么防范母后,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了他是男儿身,却不点破,还亲身传授他武功,还亲自教他他会的一切,他想学的一切,为什么已经知道了他的优秀,却又不动他,他是皇帝,要除去一个人太简单了,就算人常说‘虎毒不食子’,但他是一国之君,身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如果说他不动云家,是因为华国需要,那不动他,是因为他的母后是云家人吗?可他真的在乎吗,云家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吧。
想起他温和眼睛里的冷傲冰寒,想起他眼里时不时的露出的目空一切,只有强悍的人才会有那么的一双眼,但同时也只有温柔的人才会有那么一双温和的眼。夜昊天呀,是一个世间最让人难懂的人,是一个真正的皇者,无人能及!蓦然间,又想起那一月前的那个温暖的拥抱并那个温柔且又暗露霸气的吻,是什么意思呢?单纯的好奇,想看他的反应吗?
“咳,咳,咳……”琉璃传来轻咳声,闭上眼轻声叹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弱,只不过前几天让宫女太监帮着搬东西,而他在旁指挥放置的位置,没想到却因为太过劳累,晚上睡的太沉而没盖好被子,第二天就染上了伤害,在床上躺了两天休息,今天才算好一点,如果不是今天太阳好,他的四大宫女根本就不让他出房门,
想起梅兰竹菊四个宫女,琉璃却又心里轻笑,她们都非常的美丽,非常的优秀,四个人四种风貌,各不相同,乍一看上去,她们性格相去甚远,但一细观,却又发现她们相非常融洽,正是取长补短。
“公主。”忽然一件锦袍披在身上,身后果如所料的传来温柔的轻唤声,琉璃回转身去看,发现兰果然站在他身后,“公主,你的病刚好,还是回去休息吧,今天虽然天不错,便早晚还是有些凉的。”
“嗯。”轻嗯一声,往回走,其实她们四人也是聪明的,知道那天晚上的不平静,虽然也好奇,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是自己该说的,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该说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做的。而要想在皇宫生存下去,这也是至关重要的。
“公主,您回来了,正好也该用晚膳了。”这是一个有些轻快的声音,正是菊的声音,“公主,今天奴婢准备了一些精致的小菜,也准备了一碗莲子汤,一点也不油腻,现在公主身子虚,正好适合食用。”
“嗯,好。”通过这几天的相,琉璃知道菊做的一手好菜,点心也做的非常的精致,而且样样做的都很合自己的口味。其实在这里琉璃一向很少展现真正的自我,就是最基本的衣食住用也一要,能知道他口味喜好的还真不多,而菊能这么快的知道这些,可见她的聪明伶俐。琉璃点头笑着。
“公主,您今天身体刚刚好点,还要沐浴吗?”这是竹的声音,有丝淡淡的高洁,这在宫里,做为一个宫女是十分不合时宜的,但她竟然从十五岁进宫到现在已经十年了,都平安无事,可见其知进退。“嗯,用过晚膳后沐浴。”琉璃眉头轻皱,感冒三天了,都没沐浴,他现在身上痒痒的,不舒服。
“公主,晚膳已经摆好了,先用膳吧。”传来菊的声音,“好。”琉璃走到膳桌前坐定,看她们四人为他准备好了箸勺碗饭,后退一步,站定。
“你们也坐下同用吧。”琉璃淡声吩咐,“公主,这是不合规矩的。”梅清亮且傲然的声音,提醒着他的不合规矩。
“没关系,现在也不会有人来,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们也坐吧。”琉璃还是淡然道。“菊的手艺很不错的。”抬头望向她们四人道。
“是,谢公主。”四人看到公主如此淡然地坚持,也就谢罪坐了下来。
用过晚膳后,琉璃任由梅菊让小宫女撤下晚膳,并随兰竹去沐浴,待她们准备好,
“你们都出去吧,本公主习惯一个人沐浴。”琉璃对着要为他更衣的兰竹道,兰竹均一愣,还是躬身退去,“是,公主。”
琉璃除去衣衫,进入沐桶沐浴,在冒着热气的温水中沐浴是一大享受,琉璃渐渐的放松了身体,并任由思索飞快的运转着,思索着来到这里的这些年的种种,有太多的迷团,有太多的纠葛,本想置身事外,现在却发现却是想脱身也难,自己放不开母后,母后放心不下云家,太后林妃林派紧盯母后,紧盯云家,而父皇,对云家的态度也让他费解,同时对他的态度也让他不解,总之是整个一团乱,本想平静度日,却也那么难,好像事事都纠缠在一起,事事都有前因后果,而他身这迷团中,却无法解开,凡事好像都有关,凡事好像又都无关,而他就在这个政治制高点的最中心的位置,
“哎,”连一个‘凝心阁’的名字都好像暗藏玄机,竟惹来两个老太妃的注目,而此事竟然连太后都不知情,那究竟是好是坏,而今后自己的该如何做,人脉关系有必要建吗,答案是有的,关键是该怎么建,施人于恩,是建立人脉关系最快的方式,‘施恩莫忘报’绝对是骗人的,谁也不会如此高洁,就连他也一样。
琉璃放松精神享受着泡澡的愉悦,却在一道仿佛被人盯视的错觉中回神,睁开眼,看向感觉中的方向,却又是悄无人声的静寂。怎么了?是自己的错觉吗?
“公主,您泡好了吗,奴婢要进来了。”门外传来菊的声音,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来得及回神答应,就被活泼开朗,凡事都喜欢行动快于思想的菊一把推开屋门。
“啊,”待菊看清里面的人影,随即惊呆,然后发出惊叫,“闭嘴!”琉璃威仪的轻斥,瞬时止住菊的惊叫,但还是没止住因为菊的声音而来的梅兰竹三人,“关上门。”琉璃的命令又传来,首先反应过来的兰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止住即将要进门的小宫女,并关上房门。
看场面已大致被控制住,琉璃并没有看向还在呆愣中的四人,独自穿着衣衫,镇定自若,没有一丝的扭捏。
“公主?”传来兰不确定的声音。
“既然你们今天都知道了,想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本公主毫无异议。”琉璃对着四人平静的说,“你们是皇家的人,有些事不由你们,但选择对你们最好的,才是生存的根本。”
“公主。您……”梅兰竹菊四人却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好,今天对她们的刺激真是太大了,她们做梦都没想到,‘长凝公主’竟然是男儿身,这秘密如果传扬出去……四人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想起公主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们还是被感动着,以往的被逼、无奈的选择,她们都历历在目,而今天公主却说‘你们是皇家的人,有些事不由你们,但选择对你们最好的,才是生存的根本。’
“公主!”四人都心受感动,琉璃知道她们是相信自己了,也会帮自己,但看到她们眼底的感动,还是轻声叹息一声,走过去轻拍她们每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公主!”感受到琉璃的关心,四人都眼中含泪,仿佛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有人体谅,琉璃轻揽四人,并轻声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公主!”四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的,毕竟事因在我。”琉璃最后的承诺。
“公主,天晚了,您该休息了。”最后,兰的声音传来,已经恢复如当初的温柔和顺。
“是啊,天晚了。本公主要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看看外面的天色,琉璃吩咐道。
“是,公主。”四人迅速的布置着,让人撤出浴桶,琉璃径自带着梅菊离去,回去他的寝宫,不久,就已躺下休息,不知怎得,琉璃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却又感觉不出来,径自陷入睡梦里,却总隐隐感觉一丝丝熟悉又陌生的影子在他面前晃着晃着,包围着他,温暖着他有些发凉的身躯,让他可以安然入眠,不再因低温的身子而经常睡不安稳。
皇宫局势
第二天,琉璃先去向太后请安,同时各妃嫔也都在那,倒是没看到母后,一问才知道,母后也得了伤寒,正卧床休息,在太后住的‘慈宁宫’琉璃淡然且完美的应付着太后她们这些时日来的关切,后因父皇去问安,母亲儿子媳妇孙女,一大家子却是有礼而不热烙,没多久,便各自退去。
“琉琉。”琉璃听到夜昊天的呼唤声,回转身向父皇,“长凝见过父皇,父皇万安。”“奴婢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免礼,平身。”“谢父皇。”“谢皇上。”夜昊天看向琉璃,琉璃也抬头看夜昊天,夜昊天还是平日的一派温和可亲,但眼中一道含有意的视线却射向了他,或许是他的身后,那道光消失的太快,琉璃一时之间还不确定那究竟存没存在过,不过却让他心内一惊。
“听说,这几天琉璃得了伤寒,朕还有些担心,但看琉璃还不错,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再让太医看看。”夜昊天温和的对琉璃说着,让在一旁的宫女太监起初还有丝不解,但随即明白,一直对‘长凝公主’不闻不问的皇上,定是因为那晚王梅两位老太妃的关系,所以才会关心公主。
“长凝已经好多了,谢父皇关心。长凝身为人女本应该多孝敬关心父皇,而今却让父皇为长凝担心,长凝真是不孝。”琉璃说着客气话。
“琉璃言重了,琉璃身子弱,现在天气不定,应该多注意身体才是。”夜昊天的话很温和,却又带着意,琉璃感觉他的话绝不能以表面上来理解。
“是,长凝会注意的,谢父皇关心。现在天虽暖和,但早晚还有些凉意,也请父皇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父皇乃万民之主,身体更为重要。”琉璃同样以温和有礼谦和的口吻说着,回应着夜昊天。
“朕会注意的。”这是夜昊天的回答,
“父皇,请恕长凝先行告退。”琉璃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宫女太监因为他和夜昊天而不得不停下来,同时也把他们的对话听进了耳朵里,琉璃现在不想再和夜昊天费脑筋,于是向夜昊天告退。
“嗯,琉璃先回去吧。”
“谢父皇,长凝告退。”“皇上,奴婢告退。”琉璃带着梅兰优雅的离开,而夜昊天却没有动,一直到看不到琉璃他们了,他才离去。
“长凝公主到。”‘凤仪宫’里的小太监看到琉璃来到后,迅速的向内报着,同时里面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都起来吧。”“谢公主。”
“母后。”琉璃走进内室,母后的寝宫,叫着,“琉璃,你来了。”“母后”琉璃刚想行礼,却被皇后拦下了,“皇儿不必多礼,来。”“是,母后。”
琉璃来到床边,细观母后的脸色,发现只是有些无力的苍白,精神略有些不济,也就放下心来,待小宫女送来了茶及糕点,“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和公主说句话。”“是,娘娘。”瞬时人走了个干净,整个屋内就只剩皇后和琉璃两人。
“母后,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找来太医看看。”琉璃关心地问。
“琉璃,不要担心,母后没事。”母后说着,并看向琉璃,“倒是琉璃,怎么样,搬去‘凝心阁’,住的还习惯吗,人用得还顺手吗?”关心地问着琉璃的日常生活。
“母后,你不要担心,琉璃没事,也都习惯。”
“哎,琉璃从小身子就不好,如今离开母后,母后还真有些担心。”母后说着,“母后,琉璃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您放心好了。”
“琉璃,”母后说着,似乎有着担忧,不知怎么开口,
“母后,”琉璃握着母后的手,细心地安慰,“您不要担心,琉璃没事的。”
“哎,琉璃,都怪母后,当初如果……”母后说不下去,“没事的,那时也是迫不得已。”
“哎,琉璃,男孩子和女孩子毕竟是不一样的,以后你一个人生活,凡事都要更小心,知道吗。”母后压下心里的愧疚,轻声吩咐着,“以前,在‘凤仪宫’里知情的人不多,就母后,奶娘,如雪和如雨,除奶娘如雪和如雨外,外人也很少能近你的身,行事小心点,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你一人独住‘凝心阁’,身边的人又都是生人,以现在云家的情势,我们的人不好安插进去,怕人起疑,新收买的人又怕不牢靠,”母后说着,“总之,你一个人,一定要凡事小心谨慎,知道吗?”
“母后,琉璃知道,您放心。”
“琉璃,”母后说不下去,眼睛里含着愧疚,含着一丝丝似有还无的琉璃看不懂得的歉意,“女孩子不同于男孩子,身体,容貌,性格,精神上都有差异,你都要注意知道吗?”
“琉璃知道,”琉璃看不懂母后眼底那藏的似有似无的歉意,是因为他今天面对的境吗?琉璃思索着,但面上表情还是一派温柔和顺,“母后,不用担心琉璃,琉璃知道该怎么做。”
“母后,”琉璃轻唤,把母后从沉思中唤回,并得到母后回望的视线,“母后,如果可能,琉璃说的是可能的话,如果我们能离开皇宫,离开这是非之地,母后愿意离开吗?”
皇后看着琉璃,起初似乎不明白他说什么,但稍一思考,明白后,随即点头又摇头,“琉璃,母后走不开的。”皇后叹息。
得到母后叹息般的肯定的回答,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琉璃还是轻叹一声,情势越来越复杂了,想起太后林妃及其他妃嫔的不明的态度,想起老太妃的惊异,想起今天父皇暗含意的话语及眼神,琉璃叹息着,真的脱不开身了吗?
此外,还有各王爷,文臣武将,虽然他们自己至那一夜后还没见过,虽然这十八年来他见他们的数很少,但琉璃还是知道的,政坛是最最黑暗,最最见不得人的地方,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态度为何,但皇宫就是他们的缩影,一场勾心斗角却又毫无意义的战争就要开始了吗?自己根本就逃不开也逃不掉吗?
琉璃低头暗自叹息,却错过了皇后眼中望着他时越来越重的愧疚和歉意,只可惜这个时候琉璃没看到,但如果这时他看到了,他又能避开吗,命运的转盘已经启动,怕是停不下来了,而琉璃还是得走他要走的路,不过,还好,要走的路的方向他避不开,但走的方式却可以让他选择,因为做事的决定权毕竟还是在他手上的,是这样的吧。
此后,琉璃没有再同母后谈过离开的这个话题,但还是在暗中不知不觉的建立着自己的势力,只是进行的相当缓慢,相当沉稳,丝毫不被人所觉查,短短的半年间,他已经拥有了相当的势力,可以纵观皇宫的全局,而选择对自己最好的,
“呵呵,”琉璃苦笑着,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为了母后,他必须让自己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必须让自己活下去。
琉璃已经过了18岁了,男孩子和女孩子的第二象征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琉璃也一直小心翼翼的,凡事能自己来的就自己来,不能自己来的就让梅兰竹菊来帮忙,虽然不知道她们可信不可信,虽然不知道她们可信到何时,但自己一人,有些事还真是应付不来。
尤其是最基本的衣食住用行的问题其余的食住用行都不难解决偏偏衣服上让人煞费脑筋过了十八岁的琉璃已有男孩子的第二象征有了轻微的喉结这偏偏 是在了敏感易见的位置一个理不当就会被人看出端详,甚至惹来杀身之祸,因此琉璃对待这个问题很是慎重,每都是小心搭配,让脖子的喉结巧妙的遮掩淡化,以一条条轻柔飘逸的丝巾完美的搭配身上的衣衫,并渐渐的引领服饰的潮流,希望可以减少宫人的过分重视,幸好,皇宫是天下人的引导者,一个潮流的兴起,都能在民间迅速的流行起来,幸好目前宫内只有他‘长凝公主’一位公主,了的穿着打扮,就引领了民间女子的打扮,而避去了过多的注目。
琉璃想起他在三个月前新救了一命而获得她的感激的家在京都郊外的宫女,幸好她进宫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且又在靠近冷宫的殿阁做宫女,经常被人欺负而无意间被他救了一命,而她心存感激,且好巧不巧的因为为人有些憨厚善良,宫内的小公公多照顾她,和经常出入宫廷的公公的关系也不错,而通过她琉璃更是迅速的让他的穿着服饰在京都流传开来。
琉璃心里感叹着。
但他的境还是令他忧心,想起近来他的各位皇伯父皇叔父的对他的态度,太后林妃对他的态度,各妃嫔对他的态度,更重要的辰皇叔和父皇对他的态度,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这半年来,皇宫里举行过几大型的宴会,比如去年的除夕宴,琉璃明显的感觉到了各个皇伯父皇叔父对他态度的变化,和望向他时的眼中含有的探索和让人心颤的思,但琉璃却还是不解,只是以一国公主的礼仪应对着,并暗中了解着分析着事情的真相,但知情的人不说,而他也见不到,但见到了又怎么样,他问,两位老太妃也不一定说呀,而大皇伯父与皇四伯父忽然的态度的热烙,也是因为这吗?这里面究竟有何意,真是恼人呢?
十月怀胎后,如众人愿的,晴妃娘娘在过了除夕的第二年的四月,生下一名小皇子,这是皇上的第二个儿子,皇上甚为高兴,大赦天下,以为刚出生的小皇子积德,并赐名‘夜若翼’。
此后,皇宫更为热闹,朝堂更为热闹,旧的林氏一派、云氏一派,再加上新兴的燕氏一派,还有各旧臣旧派,仿佛一夜间全都火了起来,全都站定了脚跟。
莲荷盛会
宫里的生活依旧持续着,不紧不慢,上天不会因为你的高兴或害怕或幸福而让时间加快或减慢,在这日复一日地进行中,琉璃平静漠然而安祥的生活着,生活在这高院围墙的宫中。
时间又向前推进了一年,琉璃今年已经20岁了,正是到了人生的最美好的年华,再加上今年喜事不断,隆恩不断,先是晴妃所出的二皇子‘夜若翼’四月份平安的度过了周岁,再来是五六月份的华国三十年一的为皇帝‘选秀’活动,以及二十年一的七月份的为华国选拔人才的‘科举考试’,因此今年的皇帝陛下可算是忙碌的。
据说今年呈上来的各府各地的千金仕女人选有二百四十人,年龄从规定的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不等,其中不乏才貌俱佳者,皇帝陛下甚为高兴,已钦点了二十位并已决定了其封号,都是依她们的才貌以及背景的考量所予以加封的,从才人,到婕妤,再到从容,再至昭仪,这些都是将来蒙受皇恩并有机会封妃的,在后宫的品级中,已经算是中而上的地位了。
皇帝算是圣明的主子,对女人的事向来不是太在意,但毕竟是皇帝,见新进如此的美人想来还是高兴的,琉璃还是持续着生活着,并应付着宫内皇帝太后妃嫔的别有用意,丝毫不能放松一丝一毫。
五、六月份是荷盛开的季节,也是京都名门千金仕女可以出来共同赏,交际,并顺道争奇斗胜的时节。
“莲荷宴”便是为名媛们所准备的一个一年一出来赏荷交际的宴会,地点就在京都西“莲荷苑”一望无际的荷池畔。
每年的五月中至六月中设有赏荷盛会,历时一个月,是每年的唯一一可以让京都的名门淑媛出门交谊喘息的时日。
当然,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争奇斗胜、互相较劲的情况。由于今年皇上钦点了二十名佳丽入宫,并且已一一封了名号头衔,自然而然,今年‘莲荷宴’上的焦点就是那二十名即将入宫的女子。
去年的‘莲荷宴’盛会琉璃因为身体不适而没有出宫参加,但今年琉璃却不得不来参加,哪怕只是露个面,尽管琉璃不想来,但还是来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20年了,但琉璃今天还是第一出宫,当然两年前为蒙适将军送行那不算,琉璃坐在轿子里,从糊着最好的上等纱的轿窗外往外看,见到了一派大街上生气勃勃的局面,听闻了街上小商贩的叫喊声‘糖葫芦,卖糖葫芦’,还有各式各样的卖小吃的,卖小玩意的,玩杂耍跑江湖的,这时才使琉璃第一真正的感觉到,原来他是真的来到了古时代,真的生活在了这古时代。
“长凝公主到。”随琉璃出宫的兰高声通报,换得‘莲荷宴’众女都盈盈下拜,
“见过长凝公主。”
“众位免礼,今天是大家的宴会,不必多礼。”琉璃以一国公主的威严却又温和的对众女言。
“谢公主。”众女都收礼并抬头望向‘长凝公主’,眼中有着好奇,带着打量,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琉璃保持一国公主的尊贵,并报以合宜的微笑,任由众女打量。
而跟在琉璃身边的梅兰竹菊四人却暗自叹息,每都这样,这本不是秘密,在‘莲荷宴’里的众名门千金也应该都知道‘长凝公主’长相平凡,才艺普通,身体娇弱,但却没有人能透过表面,看到公主的内里,就连她们四个跟了公主已经快两年了,都看不透公主的想法,但她们却都知道公主的聪慧,还有那由内而向外散发的气质,那种气质是一种优雅端庄和善而又高贵威仪的集合,但公主表现的却非常时宜,而同时对待不同的人公主散发出来的也都不一样,如面对太后是柔顺的坚持,面对皇上时是优雅的聪颖,面对皇后是真情的流露,面对她们当有人时是威仪的尊贵,独对她们时是和善的关切,对待宫人的威信尊贵,帮助人时是和善的关心,面对各王爷和文武大臣时的态度也不尽相同,让她们惊讶于公主的善变而又赞叹于公主的聪慧。可经常不在公主身边的人却看不到,她们只看到了一个平凡柔顺的公主,并暗自嗤笑公主的平凡,其实和公主一比,她们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宫中的事可大可小,但公主却可以应付的得心应手,理的滴水不漏,让人丝毫抓不到一点把柄,而同时她们有什么事,也会向公主指教,不知不觉中已成为一种习惯,仿佛只要有公主在,只要看到公主优雅高贵的面容,你就可以放下心来,仿佛只要听她的,你就永远不会出错。
但这些人是看不懂的,也许相时间长了,她们可以有所体会,但她们永远也不会猜到公主的心思,就像她们一样,跟了公主近两年,却还是无法看透公主。
皇后也是聪慧的,但如今政局不明,云家在边关可算是前途未卜,皇后也是无计可施,唯有在宫内静候消息,静观发展,也许有外人看来,皇后聪慧可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公主,但常跟在琉璃身边的她们却知道,其实皇后早已是勉强自保,如今政局,林派是如日中天,燕派是紧步直追,而云派却是一日不如一日,随着边关的战事的发展,云派已是风中残烛,如果不是公主以她的聪慧,应付了太后皇上林妃及晴妃和各妃嫔,皇后之位恐怕早已让出,且已入冷宫,四人叹息着,并恭敬的跟在公主身后。
琉璃一路走来,不时的以符合一国公主身份的礼仪向众千金仕女问好,同样也看到了她们眼里的不以为然,但琉璃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保持着合宜的微笑,向每一个经过她身边并向她问好的仕女微笑。
南门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突然宴会场内一时静寂下来,仿佛一时之间人俱散去,只剩下了众多幅美丽的古代仕女图,罗扇半掩半遮无限风情尽在其中。琉璃顺道望去,发现一群各种风貌的男子谈论而来,看来是一批皇族子弟或王孙贵族或各名家公子前来参与盛会,顺道一起看尽京都名媛们的相貌;难怪一下了那些吱吱喳喳的众千金小姐们皆改了活泼的性情,温良恭顺地垂低了头,罗扇半遮,真是无限娇羞风情展现得快如闪电。
“呀,是京都各名家公子到了。”梅兰竹菊也一并顺着众女的方向望去,待看清来的人群,活泼的菊不改其活泼,惊讶着说着。
“李兄,一路走来,可谓看尽天下红颜,才知我华国才貌俱佳者甚多呀。真可谓吾等之福呀,李兄,你说是不是?”一个长相俊美,脸上常挂灿烂笑容的年轻公子对着旁边的一位略显年长且沉稳的人说着,“是。”简短的回答,看得出他的和善好脾气,
“呀,如此美丽的仕女图中,竟然还有一只聒躁的小麻雀。”待走到琉璃等人身边,英俊潇洒且有些自命不凡的公子听得菊的轻讶,兀自露出自认为风流且迷人的微笑,对着俏丽的菊说着,并伸手想要碰触,活泼的菊看到这样,从没经历过这阵仗,吓的失去了笑低头躲到了琉璃的身后,
“公子请自重。”琉璃对着风流潇洒的公子,轻声且有威仪。
“哈哈,这还是第一有仕女叫本公子自重呢,”说着转看向琉璃,并发现琉璃在众亮丽女子中的平凡,“呵呵,小丫头是想保护她的小姐呢,还是想吸引本公子的注意力。”说着向琉璃抛去一个媚眼,肯定的说着的同时,又伸手想调戏,
“公子,请自重。”琉璃带着微笑且加重语气,如此威仪且稳重的声音,换得风流公子的注目,并得到更多公子的注意,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的诡异,年轻公子们瞬间臣服在这威仪的声音下,但不久即恢复过来,“呵呵,”年轻公子道,“有性格,本公子喜欢,你是哪家的丫头,不如跟了我郑喻公子吧,我保证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是不必其调笑的语调,但已不在动手动脚。
“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请注意身份。”琉璃还是不改其规劝。
“哈哈,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
“贤弟,这是‘莲荷宴’莫扰了众家千金。”那位如李的公子劝道,“在下李如,郑贤弟年幼不知礼,得罪了姑娘,望恕罪。”琉璃望向李如,看向他的眼睛,发现他眼里的真诚与沉稳,对他和善微笑,
“李公子言重了。”琉璃说道。
“李兄,本公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你不知道京都有多少名门千金等着我的垂青呢。”李公子照不改其风流。
“郑贤弟,当着姑娘的面,莫胡言。”李公子见其友不改其态度,轻声斥责道。
“哟,看本王看到了什么奇景了。”一道调笑的语调传来,打断了郑喻公子接下来要反驳的话,众人望去,发现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么弟辰亲王夜昊辰信步走来,并出言调笑。
“见过辰亲王。”众公子抱手低头向夜昊辰问好,
“免礼,免礼。”夜昊辰对众公子道,“谢王爷。”众公子收回礼仪,并抬头看辰亲王。
“王爷怎么来了?”姓郑名喻的公子问,看来他和辰亲王的关系不错,
“没什么事做,特来‘莲荷宴’一览众京都千金仕女的美丽容颜。”夜昊辰回答的半真半假,“没想到,却看到郑公子色胆包天呀。”夜昊辰一语出,惊扰各家公子。
“王爷的意思是……”姓郑的公子收起满脸风流潇洒的笑容轻声询问。
夜昊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转向琉璃,
“我以为你身体不好,今天也不会来了,没想到你却来了。”夜昊辰好像故意似的,对琉璃也不称呼,只是说着。
“长凝见过辰皇叔,皇叔安康。”琉璃向前一步对夜昊辰行礼道。
“奴婢见过辰亲王,王爷千岁。”梅兰竹菊也向前在琉璃身后问好。
“免礼,免礼。”夜昊天不在意的说着。
众公了一听,瞬时明白过来,“长凝公主?”一时惊讶的表情展现在每个人的脸上,并瞬时把视线调向琉璃,明知道该低头问好,但却一时都是抬头望向公主,忘记了向‘长凝公主’问安。
“咳,咳,”琉璃轻声咳嗽两声,刹时让众人回神,“草民见过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公子一时跪了一地。“免礼。”琉璃对跪在地上的众公子道。“谢公主。”众公子还是不敢起来。“起来吧,不知者不罪。”琉璃再道。“谢公主。”听公主如此言,众公子都站了起来。
“哎,我说琉璃,你身体不好,就在寝宫休息好了,干吗要来这里。”夜昊辰关心地轻斥琉璃,语气里有着关心,真诚的。
“谢辰皇叔关心,长凝没事。”琉璃回应夜昊辰的关心。
“辰皇叔怎么会来这里?”琉璃问,不相信他刚才的话。
“噢,陪皇兄来的,皇兄正在那边的‘步荷亭’听有‘华国第一美人’美称的赵咏月赵家千金弹琴,本王无事可做,就来随游玩一下。”夜昊天这说的是真话,并特别加重了‘京都第一美人’这几个字,并细观琉璃的反应,但随即失望,琉璃的眼睛还是平静无波。
“噢,父皇好雅兴,辰皇叔好福气。”琉璃回道,依旧有礼。众千金丫头并众公子都没有了声间,静听这两叔侄女的谈话。
“呵呵,琉璃也好福气,”夜昊辰说着,并细观琉璃,希望看到他眼里的问号,但他还是失望了,轻叹一声,又失败了,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此美景,又有众美人,众潇洒公子相伴左右,真是一大享受呀,你说是不是呀,琉璃?”夜昊辰的话一比一气人,但琉璃好修养,还是面不改色。
“辰皇叔所言极是。”琉璃平静且肯定的回复夜昊辰的话,感情无一丝的波动。
“呵呵,琉璃,本王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不知对不对,请琉璃点评一下如何?”眼见琉璃平静的表情不变,夜昊辰又道。
“辰皇叔请言。”琉琉的回答。
“本王曾听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一直不解,今天总算明白了,”夜昊辰直视琉璃的眼睛,似在测试他忍耐的底线,琉璃静等他的话,已知他要说的是什么,“哎,想三十年多年前,皇后还被称为‘华国第一美人’,本王那时年幼,尚不到成亲的年纪,因此错过,没想到,晚了三十年,又有了‘华国第一美人’,但却是此美人非彼美人,且又被皇兄抢先一步得到。”夜昊辰的话已经很直白了,对一个女人来说,容貌和才气是都是重要的,但在某时,容貌也许比才气更重要。男子比,比的是权势,女子比,比的是容貌。
“辰皇叔所言甚是,不过,琉璃还是为辰皇叔感到庆幸。”琉璃回道,梅兰竹菊都隐隐感觉到了公主此时的与平时完全沉静不同的丝丝的怒气,但还是不解公主为何对辰亲王的故意挑衅还能如此平静,均屏息静待,期待公主的精彩答语,但偏偏琉璃说到这,却又不接着往下说了,
“噢,本王还得感到庆幸,”夜昊辰疑惑道,“庆幸什么?”虚心请教。
“庆幸辰皇叔见到如此佳人,自己非‘井底之蛙’。”琉璃语气越发谦和的回道。
“井底之蛙?”夜昊辰不解其意,众人也一时没明白,梅兰竹菊更是好奇到不行。
“天无限大,位于井底的青蛙只抬头看见井口的一片天,便认为天只井口大。”琉璃淡然说道。
“呵呵呵呵。”菊终于忍耐不住,低声笑了出来,看到公主看了她一眼,便极力忍住笑,把笑咽进肚子里,梅兰竹也是想笑而又不笑的一笑痛苦的表情。
而夜昊辰听闻琉璃如此说,知道琉璃在笑自己,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凝视着琉璃。
而众人也都看着琉璃,一时间在琉璃周围的参加‘莲荷宴’的众名门千金并各名家公子都在沉思,琉璃站在众人中央,一点也不扭捏,如若平常,静候众人的沉默。
直到一道含着沉的且被琉璃熟悉的凝视视线传来,惊醒了站在众人中央的琉璃,他抬头望去,发现就在他所在位置不远的‘步荷亭’上,夜昊天正站在那远远望着他的方向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位美人,想来就是辰皇叔口里的有‘华国第一美人’之称的赵家千金了,看着站在亭里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一时间琉璃有种错觉,仿佛他们站在那是那么的相配,谁也插不进去,他们站在那里,正是典型的一幅‘英雄美人图’,琉璃强行压下心里的异样的感觉,对着夜昊天无语行礼问好,夜昊天回以微笑,如若平常,但却又好像包含着什么特殊的含义,琉璃看到这,忽然有一种感觉,夜昊天一直在试探他,一直在测试他的底线,其实主要是想看他的忍耐程度,想看他什么时候可以摆脱漠然的态度,表现的好像一个人,一个活人,而不是一位如众人愿的优雅高贵的公主,他想让他展露他最原本的真实。
是这样吗?琉璃压下心里的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努力回复着平静的漠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展露了真实的自己,对他又有什么好呢?琉璃在心里思索着,努力地思索着,却发现这还是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他还是搞不清楚夜昊天的目的。
“公主,”听到呼唤,琉璃回神,望向唤他的人,是他,他叫什么来着,噢,对了,叫李如,“李公子”琉璃回礼,“公主好才华。”李如对琉璃说着,眼睛里却有一细微的痛苦神情一闪而过,琉璃心内一亮,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李公子有事?”琉璃强压下心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问道。
“公主,您认为人的感情什么才算是情?”李如问着,眼睛里有着渴望得到答案。
“李公子您太过奖了,长凝年幼,尚未经情,不知人间情爱。李公子一表人才,正是京都各公府千金的最佳夫婿人选,如今为何又有此一叹。”琉璃轻声回道,并暗叹又是一情事。
“哎,公主聪慧,在下逾越了。”李如叹息。
看李如的黯然,琉璃突心生不忍,还是劝道:
“李公子,本公主虽不知人间真情在,但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琉璃抑扬顿挫地说出以前看过的 秦观的鹊桥仙中 的描写感情的细腻词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李如轻声重念,似感悟,似感叹。随即回神,“草民谢公主殿下指点。”
“李公子客气了。”琉璃这样回道。
“天色也不早了,辰皇叔要回府了吗?”琉璃看向天色,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问夜昊辰。
“噢,”夜昊辰看向天色,“哎,如果不是琉璃提醒,本王还真不知道天已经这么晚了。琉璃也要回去了吗?”夜昊辰问道,“要不是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谢辰皇叔,有人随长凝出宫,辰皇叔不必担心。”琉璃回道,“长凝先行回宫,改日再拜会辰皇叔。”琉璃行礼告退。
“嗯,琉璃先回宫吧。”夜昊辰同意道,“长凝告退。”
琉璃带着梅兰竹菊离开,走向‘步莲桥’,走上回宫的路,刚上桥没多久,就发现夜昊辰也跟了上来,琉璃看向夜昊辰,夜昊辰以惯有的微笑语调笑道“既然本王也在这,那就还是亲自送琉璃回宫吧。”
“谢辰皇叔。”琉璃无法,知道摆脱不了夜昊辰,便开口谢道。
“哪里,举手之劳,琉璃客气了。”
曙光初现
这后,琉璃就以身份不适为由,没有再去参加过‘莲荷宴’,但琉璃公主的聪慧却被京都之人传了个遍,但那天众人也亲眼见了辰亲王对‘长凝公主’的不善,再思及当今皇上最宠幼弟辰亲王,那理所当然地可推知皇上不喜欢‘长凝公主’,这正符合宫里流传的传闻,据说皇上自公主小时候便与公主不亲近,可以说是不闻不问,直到两年前皇上才开始注意到‘长凝公主’其人,因为‘长凝公主’讳了国师隐心之心字而让皇上赐住‘凝心阁’,但那晚王梅两位老太妃的惊讶也被人所觉查并记住,虽不知其原因为何,但却让皇上开始注意到‘长凝公主’,也许这是皇后及‘长凝公主’的计,目的就是吸引皇上的注意力,这是近两年来,宫里众人一致所得出的结论,因为‘长凝公主’实在太平凡太不显眼了,但那日‘莲荷宴’后众人又有了不同的看法,一致认为皇后并‘长凝公主’要倒霉了,因为皇上辰亲王不喜欢她们,但那日‘长凝公主’却顶撞辰亲王,但众人还是一致认为‘长凝公主’诗作的不错,但还是太普通太不符合现实了,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简直是大错特错,若两人相爱,又怎不想朝朝暮暮的相守,可见公主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长相平凡,只是清秀而已,因此虽有公主身份,就算皇上赐上好姻缘,也留不住夫婿的心,所以只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而其后公主的身体不适,不再参加‘莲荷宴’也是证明了这一点,公主自认自己长相平凡,无法与京都仕女相比,所以索性躲在宫里不出来了,以便多做多错,多说多错。
“哥,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还是接着试探琉璃吗?”此时,在夜昊天的寝宫‘干龙殿’里,夜昊辰还是不改其调笑的语调,问着坐在上坐的夜昊天。
“不,不用了。”夜昊天低沉着说着,显然是在沉思中被夜昊辰强行打扰而拉回来的。
“哥?”夜昊辰颖惑道,不明白夜昊天为什么此时看起来如此疲惫。
“辰,没事。”夜昊天安慰道。
“哥,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们可以商量的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夜昊辰对着夜昊天劝着。
“辰,”夜昊天说道,“已经两年了,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琉璃的想法,他比我们想的还要聪慧,还有沉着,还要沉。”
“是呀,以前不感觉,现在与琉璃相时间越长,与他接触越多,就越来越发现他的不同与人。”夜昊辰收起玩笑的姿态,认真的说,“而他表现的却永远是那么高贵淡然,有时候我们已经在咄咄逼人了,他却还是可以一语化解。”
“哎,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一个云皇后。”夜昊辰再叹,这一声轻叹,却敲进了夜昊天的心里,在他心里起了波澜,心思的变化,表现在气息的紊乱上,感叹中的夜昊辰不久即发觉,“哥?”夜昊辰看向夜昊天,“没事。”夜昊天强压下紊乱的气息,面容温和的对着夜昊辰说。
“哥?”夜昊辰担心着,“你别这样,”夜昊辰还是担心地说,“哥,不如我们放弃吧,不再关注琉璃,不要再试探琉璃,就让他守着云皇后,还他一片平静吧。”
“不,”夜昊天低哑说着,“不,我绝不放手。”
“哥?”夜昊辰惊呼,
“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夜昊天说着,“但已经晚了,对琉璃,我已经放不开了,已经放不开了。”夜昊天痛苦而又富有感情的说,“就像你说的,与琉璃相越久,与他越多接触,越多对话,就越感觉他的不凡,就越放不开他,就越陷越,我,”夜昊天总结“已经放不开琉璃了。”
“哥 ?”夜昊辰走过去,想安慰他,“哥,对不起,我不应该,我真不应该,那时让你多接近琉璃,我以为那样对哥好,可没想到会害了哥。”夜昊辰抱歉地说。
“辰,不怪你,和你也没关系,反而我还要感谢你。”夜昊天真挚地说,
“感谢我?”夜昊辰不解。
“是啊,如果当时不是你,我不会发现对琉璃的感情,也不会对琉璃前进一步。”夜昊天说,“其实这两年我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琉璃的眼里已经有了我,以前就算教他练武,教他一切,他都是一派平静漠然,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我的倒影。但现在经过这两年,琉璃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我的倒影,而且你也说过了,他对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温和有礼而漠然,现在他至少在我们面前已经有了真正的情绪,虽然很轻,虽然很淡,但还是有了。就连皇后,他都不一定会表现出这样的情绪。”
“哥?”夜昊辰听着夜昊天的陈述,“你说得对,我都没想到这一点。”说着对夜昊天露出微笑,是鼓励,也是钦佩。
两兄弟又径自沉默下来,“哥,你说,那两个太妃究竟隐瞒了什么,她们隐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夜昊辰突然问夜昊天。
“我也不知,不过一定和‘凝心’两个字有关。”夜昊天沉思着,
“凡事都和琉璃有关,‘凝心阁’,隐为哥做的预言,真正的智者,真正的天命王者。”夜昊辰低语。
“嗯。”一道思绪快速的闪过夜昊天的心底,却快得没有让他抓住,只是一抹如光似的想法一闪而过的逝去。
“哥 ?”夜昊辰听到夜昊天的声音,疑惑 地看着他。
“没什么。”夜昊天低语,却还是在沉思,刚才闪过他脑中,闪过他心底的火究竟是什么。
“辰,”夜昊天低唤,换得夜昊辰的注目,“停止对琉璃表面的敌意,并尽可能的让他回归平静,让人以为他不再受注目,让人体会到他的平凡,但暗中的保护一定要加强。”夜昊天吩咐道。
“哥,这是做什么。”夜昊辰问。
“辰,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夜昊天望向夜昊辰道,却又马上低头沉思,不再言语。夜昊辰看着这样的夜昊天也陷入思,思考着哥刚才那话的意思。
刹时整个‘干龙殿’里再无声响,一片静默如若无人。
炎炎的六七月天,本是太阳光照最强,最炎热的日子,但很不幸的,琉璃却中暑了,琉璃一面感叹自己的破烂身体,一边无奈的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养精蓄锐。
最近整个皇宫都很忙,先是七月中旬的科举考试的‘殿试’在宫内大殿举行,然后父皇亲自选出今年状元郎,并亲自为其簪,封其‘一甲第一名’并昭告天下,接着宫内举行了大型的宴会,感谢上天为华国选出优质人才,可以造福于华国,造福于华国子民。
这事后紧接着就是父皇亲选的二十名‘秀女’入宫,这两件事让皇宫热闹了好一阵子,直到最近才远离了热闹,暂时的恢复了平静,但这还不算完,再来八月份一到,就是他和夜若希的20岁生日了,虽然不是一个大生日,但却是整岁生日,再加上前不久在‘莲荷宴’上辰皇叔故意之举,而他一时没忍住,竟出言讽刺,其后很不幸的,他又因那个李如,而相赠一词,不过,这词在众人眼中含义却不一致。
想起这,琉璃突然有些好笑,他们竟然以为公主相貌清秀,所以今后一定留不住夫君,所以只能‘又岂在朝朝暮暮’。
琉璃轻笑出声,甚觉好笑,容貌天生,父母给,出生便注定,再不满其清秀又能怎样,再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在那个世界里,是一个讲究性格的时代,容貌已不是最重要的,就算相貌普通,只要有性格照样会被人称为美女,呵呵,在那里,是一个盛产‘美女’‘帅哥’的时代,似乎人们见面不对人恭维一句‘美女’‘帅哥’他就不合群,其实人间美男子美女又有多少,多是相貌比普通人好些罢了,但在这里,他却看尽了美女,各色各样的美女,不但但母后林妃晴妃容貌甚好,就是太后太妃也是风韵犹存,再者前不久在‘莲荷宴’上看到了也尽是美女。
再说男性,也是漂亮美丽的甚多,不说父皇的美无人可及,父皇的美恐怕就连现在被人称为‘华国第一美人’的赵咏月都比不上,再说辰皇叔也是长相秀丽,玉树临风,再者那日见到的那些公子也是美男子居多,当时他几乎有点眼缭乱,一时间以为自己是掉进了美女帅哥群里的一只丑小鸭。
呵呵,琉璃继续抿唇心里轻笑,就连宫内宫女也是容貌清秀,小家碧玉,他的四大待女更是容貌出众,少有人及,与之一比,他就是一只丑小鸭,却被人误以为是只天鹅。
呵呵,琉璃心中轻笑,却又突然顿住,猛睁开眼,想起刚才自己心中的轻笑,一时不解。以前自己可谓是漠然之至,面无表情者甚多,何里起自己竟然可以轻笑在心底。
猛然想起父皇及辰皇叔,这两年来两人总是言语含意,度度相逼,就是应付太后林妃晴妃等时也没那么累,脑筋也没转得那么快,而有几,他竟然让他们调起心中怒气,虽然他表情平静不变,其实只有他知道他那时情绪的波动,再忆及前不久的那个异样的感觉,那个一闪而逝的想法,琉璃顿时愣住,一时之间无措,呆愣在床上。
那晚琉璃本来应该是照以前的规矩去练功的,但他并没有去,而是安静的呆在‘凝心阁’里,反思近两年来他的表现,直到夜昊天前来找他,并轻声斥责他的不努力,但他都面无表情的任由夜昊天斥责而没有表现出什么,如若平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一是不同于以往的每一的。
转眼间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琉璃平静的任由梅兰竹菊为他打扮,“你们都下去吧,本公宫今天自己穿衣。”突然琉璃轻声吩咐。“公主?”四人不解地看着他,“去吧。本公主一会就好。”琉璃坚持。“是,公主。奴婢告退。”四人都带着不解退了出去。
琉璃独自坐在铜镜前沉思,丝毫不想动,不知过了多久,琉璃才突然回神,看看天,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照往年,公主皇子的生辰宴是在晚上开始举行的,但今年却不同,因于‘选秀’与科举考试‘殿试’同时在今年进行,再加上前几日边关传来捷报,云将军成功的打败了雪国的一偷袭,杀敌三千,仅伤亡百人,皇上龙心大悦,几件事加在一起,特下旨宴会进行一天一夜,君臣同庆,举国同庆。
琉璃回过神来,并迅速的穿好梅兰竹菊已经为自己准备好的宫装,并唤进四人为他妆扮,四人俱是心灵手巧之人,不久就完毕,让公主细看,琉璃满意点头,向四人示意,四人紧跟其后,带着宫女往举行宴会的大殿走去。
梅兰竹菊今天也同往常一样进退合宜,但还是稍稍比往常沉静了些,也许是因为她们隐隐感觉到了公主这几天的不同,虽然公主表现出来的与往常无异,但跟在琉璃身边两年的她们却还是隐隐的感到了,却不明白为什么,公主本就是个难测的人,这的反常来的毫无根由,四人虽然聪慧,却也是满头雾水。
琉璃带着众宫女进入大殿,大殿内已经坐满了人,他们已经算晚的了,这就连太后、皇上皇后、林妃皇长子、晴妃并小皇子都到了,当然其他的妃嫔并新进的‘秀女’也都到了,更别说其他的王爷,文臣武将了。
琉璃一进大殿就感觉到了人山人海,待看清里面的人,略一惊讶,以前他这点来,重要人物都还没到,今天怎么全到了,琉璃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虽然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间,然后以着一国公主的优雅姿态走过众臣,走向高台,待走近了,才行礼问安。“长凝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向父皇,“长凝免礼。”余者太后母后林妃晴妃,琉璃亦周全问安,梅兰竹菊随他而礼,不紧不慢。“长凝,行了,归座吧。”之后夜昊天对琉璃轻声吩咐。“是,谢父皇。”琉璃回应,并向众父皇的女人一行礼,算是告罪,然后才坐上为他准备的位置。
夜昊天看琉璃也到了,就让司仪的太监示意,太监高声传“华国帝盛宴开宴。”
众人一致向皇上谢恩。瞬间热闹起来,但这毕竟是皇家宴会,就算热闹,亦有限。
琉璃保持着公主的礼仪,漠然看着眼前的盛宴,如同以往,只是众人只看到了公主的完美礼仪,却没看到他眼底的漠然。
这一场热闹下来,转眼间就从上午十点多过了午里到了下午,琉璃随众人钦得几杯酒,便笑看众人热闹,却突然感到身体困乏,精神略有不济,但还是勉强支撑,并暗自不满自己的虚弱身体,面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母后。”琉璃轻唤皇后,惹来皇后回视,“琉璃,怎么了?”母后关心地询问,“没什么,母后不要担心,只是感觉有些闷热,想出去走走,吹吹风。”琉璃轻声解释,皇后看向众人,发现都在高兴地喝酒交谈,没人注意这边,皇上也如此,便吩咐兰菊陪琉璃出去走走,琉璃向母后告罪,便悄悄的退出了大殿。
大殿外清爽的微风吹拂在人身上,让人倍感舒畅,琉璃走在皇宫内苑环境优美的间小道上,享受着微风的吹拂,感觉舒服且惬意。琉璃带着兰菊漫步向前走,不辨方向,感觉整个人都人清气爽了,这段时间的压抑也没有了。琉璃带着兰菊走到了一个湖心的小凉亭上,这湖湖水清澈可见底,鱼儿畅游于湖底的绿色植物当中,让人看了颇感通畅,这湖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心月湖’,这凉亭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心月亭’,据说这亭子每当十五月圆之时,月亮的银辉,便会照耀在这湖心,照耀在这亭盖之中央,所以湖才取名‘心月湖’,亭才取名‘心月亭’。
琉璃独坐在亭的四周的横凳上,低首注视着湖里自由自在游玩的鱼,似已入迷,跟在他身边的兰菊不明白公主此时的做法,鱼有什么好看的,但还是安静的跟在他身边陪着他看,
“公主,”琉璃回神望向唤他的菊,“鱼儿有什么好看的,公主竟然看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烦吗?”
琉璃浅笑,并招手让兰菊过来,“过来这边,”待两人走近后,“看”琉璃向两人指着湖里的鱼儿,兰菊看向湖里,只有鱼儿游来游去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什么呀,公主。”菊代表不明白的两人发问。琉璃摇头轻笑,不再言语,不久后,看看天,自己出来的时间够长的了,便带着两人往回走。
走过亭与湖岸间长长的栏杆桥,走到了湖边,琉璃带着兰菊继续沿着湖向前走。
“长凝公主。”琉璃听到两声呼唤,转头望去,看见两人向他走来,
“微臣见过长凝公主,公主殿下千岁。”是今年的状元公李如和他的郑喻郑贤弟。
“原来是李如状元郎和郑喻公子,长凝有礼。”琉璃认出二人,以一国公主的礼节还礼。
“公主免礼,微臣不敢受公主礼。”两人同时还以更的礼。
“二位言重了,两位都是华国栋梁之才,将来都将为华国贡献一身才智,令长凝好生佩服。”琉璃说着客套话。
“公主,微臣不敢,微臣惭愧。”今年的状元李如,华国尚书李严之长子,“长凝公主之教诲,李如终生难忘。”
“状元郎客气,长凝无状,不如浅轻重,让状元郎见笑了。”琉璃俱是客套话。
“公主。”李如恭称。
“本公主出来的时间很久了,要回去了,两位……”琉璃说着,并问他们的意思。
“公主,那日郑喻多多得罪,望公主原谅。”风流潇洒的郑喻公子依旧不改其潇洒,
“郑公子客气了,不知者不罪,不必放在心上。”琉璃对着依旧潇洒的郑喻公子也是温和有礼。
“那公主是原谅在下了。”这个郑喻,也不看什么地方,琉璃倒佩服起他的勇气和胆略。
“郑大人言重了。”琉璃回道,不改其脸色。
“两位大人,请。”
“公主,先请。”
琉璃不以为意,先向领路,兰菊跟在后面,而后是李如和郑喻,倒是菊有些不安之色,似是那日被吓到了,故今日有些怕。
待快走离湖边之时,琉璃只顾前路,没看两旁,忽然斜插里一个跑动的小宫女低头快速朝他们跑来,当抬头看到琉璃时,已经晚了,刹不住脚步,琉璃倒是反应快些,依着本能,本可以避开,但却突然想到自己一娇弱公主,本应不懂武功,更何况旁边还有兰菊并李如和郑喻在。所以也就愣在那,
“公主。”琉璃听到兰菊焦急的呼唤声,二人似想快速向前,接住他,但有两道身影更快,只一飞身,两道身影在空中划出两道线,瞬间接住了往‘心月湖’中掉落的琉璃,并一飞身,已平安返回岸上。
“公主?”抱住他的郑喻,低声呼唤,但随即愣住,似不相信自己的触觉,好巧不巧的,他抱住琉璃的腰,手却摸上了一个女子不能被人随意碰触的胸部,郑喻一时还不相信自己的触觉,依着本能,加重了力道。琉璃却迅速回神,并快速的离开了他的怀抱,以避开了接下来的尴尬,便事有凑巧,站起离开时唇却擦过了郑喻低道时的唇角。与此同时,郑喻亦感到,自自己抱住琉璃开始,便感到一股凌利的视线围绕着他,尤其是他的手,他有一种手被灼烧的感觉,及到公主站离自己时无意间擦过自己的嘴角,那道视线更强更烈,他有一种自己会被那道视线千刀万刮的感觉。
郑喻似被那道视线伤到,一时站不起来身,待站起身,往视线那端看时,只看到远远的皇上和辰亲王站在正对着他的另一端,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楚皇上和辰亲王的表情,但他还是感觉到了皇上虽眼中含着温和的笑但却根本就没到达眼里的那种森冷的感觉,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该凌迟死。一向自认风流潇洒且胆大的郑喻瞬时全身打了一个冷战。
“公主。”兰菊并已回到岸上的李如,急声呼唤,
“没事。”琉璃回他们一个强做的微笑,
“公主饶命 ,公主饶命,奴婢错了,奴婢错了。”一旁已知自己闯下大祸并已吓傻的小宫女这时才猛然反应过来,随即过来磕头求饶,一时间琉璃只听到了头撞硬地的声音。
“起来吧。”琉璃不忍,蹲下身去扶小宫女,发现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血,“起来吧,下小心点。”琉璃淡然地说,“在宫里,小心点,总不会错的。”琉璃放柔声音,并拉起了小宫女。
“兰,带她去治伤吧。”对兰说话的同时,已把因为自己的态度和话语而只知道呆看她不知道如何反应的小宫女交给了兰。
“是,公主。”兰回应“奴婢告退。”
琉璃看着兰带着小宫女离开,
“长凝谢郑公子,”琉璃对还在呆楞中的郑喻说道,“谢李公子救命之恩。”
“公主客气了,微臣并没有做什么。”李如的回答。
“公主客气了,微臣……”反应过来的郑喻回答,断断续续的,让人不知所云,琉璃眼神一变,随即恢复如初。
“长凝要回大殿了,两位公子呢?”琉璃已做好决定,随口问两人。
“公主,请。”都反应过来的两人如此回答。
琉璃不再理会两人,带着菊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再进入大殿的琉璃看到的还是一幅君臣同乐的其乐融融的画面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曾经离席。但他却总有一种错觉,似乎父皇眼虽如往常温和但却带着冰寒,而辰皇叔眼露如平常的调笑轻笑,但却语带意,看向他时并且似乎对他带着丝丝不被人察的同情。
看着他们两人,再看看其他人的与他离开前的无异状,琉璃突然打了一个轻微的寒战,今年的冬天似乎提早到来了。
昊天凝心
“公主,”琉璃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参加了一整天的宴会,但晚上的宴会却向父皇并各长辈告罪提早回到了‘凝心阁’休息,其实只有琉璃自己知道,他虽然累,但还远没有到必须休息的地步,只是半个下午下来,父皇温和眼里的隐隐的冷寒及他看不懂的沉,再加上辰皇叔的含着丝丝不被人觉查的同情,更让他感到劳累,这种劳累是心灵上的,顺带着也影响到了身体,让他更加贫乏,只好向父皇太后告罪提早离宴,离开时看到母后眼里的提忧,琉璃回以不妨事的安慰笑容,便带着梅竹菊离开了大殿的盛宴。
但些时回到‘凝心阁’的琉璃却没有了方才在大殿时的劳累,只是精神略有些不济,琉璃暗中思索,知道是父皇和辰皇叔的不同于以往的眼神让他辈感压力,此时脱离了这种压力,他才感觉轻松自在,但父皇为什么眼露寒 意,辰皇叔为什么眼露同情呢,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今天没有再与他战三个回合吗?但今天毕竟特殊,父皇和辰皇叔要想表现对他的敌意,只管表现这好了,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表示,而这竟然没有让他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更感□呢?
琉璃暗自思索,却发现自己脑内一团浆糊,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来。
“公主。”在他身旁伺候的梅数轻声呼唤,不解公主今天是怎么了,自从离开大殿回到‘凝心阁’后就开始沉思,连她的呼唤也没有听到。“公主。”梅不放弃的呼唤,非要换得公主的回神,“公主。”
“嗯。”琉璃忽然回神,看向呼唤他的人,发现是梅在叫他,“有什么事吗,梅。”刚回神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琉璃疑惑着问着站在他对面的梅。
“公主,你怎么了?”梅也是疑惑着,“你不是说累了吗,要不要早点休息。”
“嗯,好。”这下已经彻底回神的琉璃回应着。
“帮本公主准备洗澡水。”琉璃吩咐着,想起下午郑喻的碰触及他碰触到自己时眼中那似不相信的讶异,眼神一沉,更觉身上难受,便吩咐梅为他准备洗澡水。
“是,公主。”梅说着退出去让人准备,
“公主,已经准备好了。”过了片晌,梅再进来,“公主,现在就沐浴吗?”
“嗯。”琉璃答应着,并走向沐间,看宫女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并已经试好了水温。
“你们先下去吧。”琉璃再吩咐。“是,公主。”已经知道公主在洗澡时不喜欢人伺候的梅兰竹菊带着身后的小宫女依退了出去。
琉璃扯去缠了一天的绕在脖子上的丝巾,脱去穿了一天的华丽尊重的宫装,一件件的宫装慢慢的脱落在了琉璃的脚边,待全身的衣服全部滑落到脚边。琉璃踏进温度适中的温水中,慢慢往身上拨着水,慢慢洗 去一天的疲惫,并完全地放松自己。
琉璃这洗 了好久,比平常的每都久,这琉璃总感觉洗不去一天的疲惫,并感觉洗不去父皇留在身上的那丝丝的冰寒,洗 不去辰皇叔看自己时那丝丝的同情的目光。
“公主,”还在沐桶中沉思的琉璃吸到门外的呼唤瞬间回神,并感觉到了水温已经降了下来,有着丝丝的凉意,“公主,你这洗 的时间长了,还要再洗 吗,需不需要奴婢再加些热水?”门外梅轻声询问。
“不必了,本公主就要起身了。”琉璃回道,并拢了已经全湿的头发,离开沐桶,穿上了兰早已放置在一边的睡衣。
“你们进来吧。”已穿好睡衣的琉璃吩咐。
“是,公主。”说着梅菊便推门起来,并请公主尽快去休息,待琉璃离开后指挥着命人撤去了浴室里的浴桶并收起了公主穿 过了的衣衫。
在琉璃的寝室内,利用琉璃沐浴的时间,兰竹早已为琉璃铺好了床铺,琉璃回到寝室,看到后,使吩咐道“天已经晚了,本公主要休息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是,公主。奴婢告退。”兰竹就要退出去。“公主,”已退到门口的兰,突然开口道,“什么事,兰。”琉璃听到呼唤,转身询问,“是,公主,”又重新走到琉璃身边,兰问道,“如乐,怎么置?”
“如乐?”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琉璃低喃,“是,就是今天撞到公主的那个小宫女。”想起下午时公主并未问那小宫女的名字,兰随即补充。
“噢,她是哪个宫殿的宫女。”琉璃问道,“就让她回去哪里好了。此事不必问我。”琉璃补充。
“是,公主。”兰回答的犹豫,似有话说。
“兰,怎么了?”琉璃再问。
“是,公主,”兰回道,“她说她不想回去‘紫竹苑’。”
“‘紫竹苑’?晴妃娘娘的所。”琉璃低道,“此事明天再说吧。”琉璃思索片刻,“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是,公主。”兰竹回应道,“那奴婢就先下去休息了。公主也早点休息。”说完兰竹就退了出去。
琉璃也就上床去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但渐渐的,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的沉熟的琉璃是在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中迷迷糊糊的回神的,不知怎么地,琉璃感到他身上热 热 的,麻麻的,同时也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蠕动一样,让他在睡梦中也睡不安稳,这种与平常睡觉时那常伴自己的温暖感觉不同,虽然温暖但却似带 着火热,睡不安稳的琉璃,慢慢地回复清明。
刚清醒的琉璃一时还不能适应寝室里的黑暗,只有努力地张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努力想看清周围的一切,但还没看清周围的一切,随即就被现在的情形所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怨不得睡梦中他总有被一重物压住的感觉,而且身体也是温暖又火热 ,与平常的冰冷不同,这原来都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就是压在他身上,此时正吻着他的人。
那人和他同床共被,此时正斜压在他的身上,同时他的力道控制的非常好,似乎不忍他忍受他全身的重量,但是如果他想摆脱他的压制似乎也不容易,而他的睡衣的衣结此时已经被扯开了,有双细腻且修长温暖却又略带着凉意的手此时正通过扯开的衣结,摸上他身体的皮肤,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似已上瘾,不忍放弃,且越来越加重着手上的力道,带给琉璃一种舒麻的感觉,似乎让他也沉浸在那麻爽的感觉之中不能自己。而琉璃也感觉到胸前也麻麻的,那人正埋头在他的胸前,正细细地吻着他胸前的皮肤,带 给他一种战傈的感觉,那人似乎很认真很投入的在做着他正在做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足以惊醒任何一个沉睡中的人。
此时已经完全清醒的琉璃,一时虽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还是马上明白自己被人给占了便宜了,是谁这么大胆,在皇宫内苑之内竟敢摸上一国公主的床行此卑鄙无耻的行径,琉璃心内想着却又暗自气恼,这种强烈的情绪,带动了身体气息的不同,埋首于他胸前的人终于离开他的胸,抬头看向他,瞬间琉璃被一双温柔带着痴迷却又满含□的眼睛所锁住,琉璃看到这双眼睛瞬时呆愣,父皇?同时琉璃亦认知到此时围绕在他身边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带着陌生。
“你……”知道身上人是谁的琉璃想说话,但随即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因为那人利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迅速的用唇堵住了他的唇,并利用他说话时张开嘴的那一瞬间,舌也探入了他的口里,并迅速的浸占了他的整个口腔,舌尖也缠上了他的,那人着吻着他,不给他丝毫说话的机会,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
同时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手游走的范围也扩大了,已从原来的仅仅上半身的火热一直延续到了自己的□,一瞬间琉璃感觉自己被一阵急促的暴风雨所包围,是那么的热切,让他很快地沉浸其中,不想退出来,也一时退不出来。
两人的热吻,或者说是夜昊天带着琉璃的热吻持续了好长时间,一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来,夜昊天才稍稍离开琉璃的唇 ,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来,反而力道更重,更放肆,一只细滑修长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脆弱,并握着它,带给琉璃一阵阵强而烈的快感,这是琉璃从未体会过的风暴,在那开放的现代,莫玲心虽也曾与林逸飞热吻过,却从来没有进行到这最后的一步,所以琉璃从未体会过这种极致的快乐,更何况琉璃不同于莫玲心,身体构造不同,以前总听人说,男人的身体比女人的身体还要敏感,男人是经不起挑逗的,琉璃今天总算相信了这一句话。
但这种异样的快感,还是刺激着琉璃,让他有一瞬间的无措,并想尽快地压下这不被自己所熟知的感觉。
“住……啊……手,……啊……停……啊……下”琉璃努力地想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但却发现说出口的,带着浓浓的□,带着极致的快乐,自己说不出想要表达的意思,而夜昊天却只是看着他快乐而又难掩兴奋的表情,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同时琉璃的表情似乎鼓励了夜昊天,他不但一点没有停 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似乎想让他更快乐一点,同时满含□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琉璃,似乎想将他此时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尽收眼底并地印在心里,因为他不知道如果他错过了,还得多久才能再见一这错表情,他更不知道这事结束后琉琉会怎么对待他,虽然他已经决定对琉璃永不放手,但琉璃呢?琉璃的想法,他从来没有去探究过,也许琉璃并不能接受他,并不能接受他的这一段禁忌的感情。
想到这里的夜昊天,此时亦满含□的双眼还是一瞬不停 的盯着琉璃,手上抚慰琉璃男性的动作并在不知不觉中加快,初经人世的琉璃经受不住夜昊天如此的对待,没多久,琉璃即感到一股热流喷出,而随着那股热流的喷撒,琉璃身体一软,感觉身体极度快乐舒爽的同时亦感到身体刹时一软,仿佛一时之间全身的力气全都抽干了,全部用尽了。
琉璃低喘着气,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他看向夜昊天,发现夜昊天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着,仿佛要将他此时的美景尽收眼底收藏,丝毫没有转首的意思,同时眼中凝聚的□比先前更更浓,似乎就要溢出眼睛,流向外界,流向琉璃。
已经反应过来的琉璃,顿感惭愧,无地自容,同时夜昊天看他已经恢复,大手又拂上了他的身体,满含□的眼睛也低了下来,唇也移向他的唇的方向,仿佛把他看作一顿大餐,而夜昊天就是享受这顿大餐的人。
而因为自己在夜昊天手上达到□而不敢置信且感无地自容的琉璃,看到夜昊天这样,瞬间反应过来,不及细想什么,这一把推开完全没有防备的夜昊天,同时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响,一个红色的掌印已经印在了夜昊天的脸上。
“你,”琉璃感觉身体在发抖,同时把以夜昊天的修为怎么避不开这掌的不解,以及夜昊天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样对他的疑惑暂压进肚子里,“你,你这是做什么?”琉璃声音发颤。
突然被琉璃推开的夜昊天,一时间离开琉璃的身体,但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待他回神,看向琉璃时,发现琉璃浑身发抖,说话时的声音也发着颤,整个人看上去极度的娇弱,极度的吸引人,吸引着他的视线,让他只能把视线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移不开眼睛,也舍不得移开眼,但看着琉璃脸上红晕不减,反有愈来愈多的趋势,而全身发着抖,是被他气的吗,琉璃,他,最终还是不能忍受这些,不能接受他,不能忍受他的碰触吗?
夜昊天眼色一暗,但还是迅速的恢复如平常的温和,只是眼睛里□还没有完全褪去,整个人看上去危险至极。
“呵呵,”夜昊天笑着,却带着苦涩“朕在做什么,琉璃是这么的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夜昊天再贴近琉璃,温热的气息拂上了琉璃的面颊。
“我当然知道你在做什么,”不习惯如此的琉璃想推开夜昊天,却发现不能完成,只能稍向后退,避开夜昊天的视线范围,但夜昊天的视线却随他而动,琉璃始终避不开,“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么侮辱我,你这么开心,这么兴奋吗?”琉璃努力地使语调恢复,但却发现做不到,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词是如此的不敬,与他平常对夜昊天相比较。
“呵呵,”夜昊天还是苦笑,“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琉璃,两年前,我也吻过你,可被你以一句‘这玩笑不好笑’代过,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也就退开,给你适应的时间,可是你知道吗,那一吻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反而越来越加在我的脑海里,数我们独时我都好想再回味吻 的美好,但却因为怕你不能接受而放弃……”夜昊天也放弃了他的自称词,且越说越直白,越说越露骨。
“以前你怕我不能接受,现在就不怕了,就可以这样对我。”琉璃打断夜昊天的话语,似乎不想再听下去,他隐约知道夜昊天的感情,因为夜昊天从很久前看他的眼神就开始不对了,可琉璃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因此只是逃避着,装做没看见,装做不知道,他认为只要夜昊天不说出来,这便不是真的,而夜昊天也不逼他,只是由着他,在他给与的范围内接近他。但夜昊天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把一切都摊开来讲了,已心乱的琉璃阻止夜昊天再讲下去,他并不想亲耳听到夜昊天的表白。
“琉璃,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我又能把你怎么样。”夜昊天细观琉璃的表情,发现他的害怕,他的逃避,于是身体稍稍前倾,并抬起琉璃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
“我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琉琉反驳夜昊天,“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父皇!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对儿子应该有的行为,应该做的事吗?”琉璃身体发抖,被气的,也有被说中心事的惊慌。
“呵呵,儿子?朕从没把你当儿子看待,再说,你又把朕真正看做父皇了吗?”夜昊天再逼近琉璃,直接问他。
“你……”再被揭穿心事的琉璃,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确实,他从来没有把他看作父皇,如果不是他强行闯入他的生活,说教他武功,教他想学的一切,他们本不会有交集,但他也并没有因为夜昊天教他,而想与夜昊天关系更些,他只是漠然的接受,如果不是两年前蒙适的事,看到母后如此伤心,他不会主动去找夜昊天,而也不会让夜昊天夜昊辰都开始注意到他,但上天偏偏做此安排,真是一步错则步步错,如果当年没有蒙适那一件事,那么这两年前所有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吧,但如果没有两年前蒙适的那件事,母后他夜昊天也应该都不是现在这个情势了吧。
不知如何反驳的琉璃,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做,却发现自己真是一时都没了主意,却又甚觉委屈,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角。
而一直在等琉璃反驳的夜昊天,发现琉璃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去,夜昊天以为琉璃只是在想如何说服他,而他也在心里想着如何告诉琉璃:他对琉璃永远不会放手,等了好久,却没有听到琉璃的任何言语。而一声轻微的哭声,却突然流进了夜昊天的耳朵里,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夜昊天,猛然欺上前,抬起琉璃的下巴,发现琉璃已经流泪满面,没有想到琉璃会哭的夜昊天一时呆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看到琉璃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出眼角,流到脸上,没一会,脸上就布满了泪水,夜昊天心内一疼,瞬间把琉璃拥进怀里,轻声安慰,“别哭,琉璃,别哭。”夜昊天轻声安慰着,并满含怜惜的用唇舌轻舔去琉璃脸上的泪水,“别哭,别哭,琉璃,别哭。”
而听得夜昊天如此话语的琉璃,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哭得越来越伤心,眼泪更多,“别哭,琉璃,别哭,别哭。”夜昊天还是边轻柔着吻出琉璃流出眼角的泪水边轻声说着,“别哭,我向你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再这样对你了。别哭了,琉璃,别哭。”
“你决定放手了。”琉璃插了一句,似放松,似满意。
“不,琉璃,对你,我绝不放手。”听到琉璃说的话的夜昊天坚持地反驳,“我绝不放手!”再强调,似对自己言,同时也对琉璃。
“你……”看哭这招没用的琉璃,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害怕伤心不甘不愿且还略带着点自己都不解的甜的琉璃,这可是真是哭的。
夜昊天看琉璃这样,没有办法,自己对琉璃又说不出可以放他的违心之愿,只是更加抱紧了琉璃,一径轻声安慰着,并轻吻去琉璃流出的泪水。
“别哭了,心儿,别哭了。”夜昊天轻声安慰,但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怀抱中的身体突然一僵,而且在他怀抱中哭泣的琉璃突然抬眼看他,眼中带着震惊带着不解还有着其他的,只是此时的夜昊天却看不懂。
“你刚才说什么?”琉璃望着夜昊天问道。
“刚才?说什么?”夜昊天一楞,不明白琉璃怎么会突然和他说话,且问他说什么,他只是不让他哭呀,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别哭。”夜昊天还是回答了琉璃,且心中还有着不解,琉璃要问,也应该是刚才他说‘我向你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再这样对你了’时问呀。
“你刚才喊我什么?”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的琉璃,明白过来他问的不对,随即问出他的重点。
“喊你什么?”夜昊天一楞,不解“琉璃呀。”还是做了回答。
“不是,你刚才喊我‘心儿’”琉璃回他。
“是,”反应过来的夜昊天回答道,“是,我叫你‘心儿’,喜欢吗?”
“你为什么叫我‘心儿’?”琉璃再问,语气里带着不解地迷惑。
“你不喜欢我叫你‘心儿’吗?那我叫你‘凝儿’好吗?”错误地理解了琉璃的意思的夜昊天询问琉璃的意见。
“你为什么叫我‘心儿’?”琉璃再问,似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因为我感觉‘心’这个字对你很重要。”思片刻后,夜昊天似明白了琉璃的意思,随即回答道,“两年前的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你为这起名为‘凝心阁’,但随即因为两位老太妃的低声惊呼,而迅速反应过来说讳了隐心国师的心字,而改名‘琉璃阁’,但那是你第一表现你自己的想法,而你却起名‘凝心阁’,一定是‘心’这个字对你有很重要的意义,所以你才会起名为‘心’。”夜昊天补充。
琉璃听到夜昊天的话,呆住,无法反应,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他从来没有想到,夜昊天会从他为这殿阁起名为‘凝心阁’而猜测‘心’字对他很重要,对他有着很重要的含义。他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不,也有人注意到了,不过那两位老太妃注意到的是‘凝心阁’,而不是‘心’字。
‘心’当然对他很重要,那是他前世的名字,那是他前世父母兄嫂对他的宠溺,是他前世家人的温馨的延续,他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不怀念,怎么可能对他不重要。
可在这里,他不能明显地怀念他的家人,他不能明显地表现对家人的怀念,在这里,他在意母后,可母后为什么偏偏没有体悟到‘心’呢?为什么体悟到这‘心’的,是夜昊天?
琉璃呆看着夜昊天,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为了他的‘心’,为了他的父母兄嫂三个侄儿,为了他的家。一夕间,他家破人亡,心碎身死,一时间,他来到这里,独自开始他的生活,生命中再没有关心他的家人,再没有‘心’……
“别哭呀,琉璃,别哭了,凝儿。”看见琉璃眼泪又流了下来,这夜昊天真的有点慌乱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琉璃停止哭泣。
“叫我‘心儿’,父皇,叫我‘心儿’。”双眼含泪的琉璃要求着,
“心儿,心儿,别哭了,心儿,别哭了。”只要琉璃停止哭泣,夜昊天一切要求都能满足。
琉璃埋首在夜昊天的怀里,哭着更伤心,却又带着幸福的微笑,夜昊天看琉璃这样,不解,但却高兴琉璃的主动亲近,于是抱紧了琉璃,只是叫着“心儿,别哭,心儿,心儿。”
而琉璃也抱紧了夜昊天,久久没有松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埋首在夜昊天怀里的琉璃哭着哭着累了然后睡着了,夜昊天却一夜未合眼,他看着怀里的琉璃,露出了宠溺且幸福的微笑,真心地,那是世间最美的微笑,从内心发出的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就要到到来了,看着透过窗子射进来的第一缕阳光,夜昊天还是笑着,并轻轻的移出在他怀里睡了一夜的琉璃,看着他平静祥和的睡着,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夜昊天脸上的宠溺幸福的笑不减反而更加了,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到时间了,夜昊天轻手轻脚的把怀里的琉璃放在床上,并忍不住的轻吻了一下琉璃的唇,然后下床,回头留恋依依不舍的看了琉璃一会,随即转身,只见一道身影一晃,瞬间消失无踪。
帝后心策
夜昊天施展轻功,从‘凝心阁’回到他的寝宫‘干龙殿’仅一瞬的时间,他刚进‘干龙宫’,贴身太监江喜就迎了上来,“皇上,您回来了。”江喜殷勤的走上前去,说道。
“嗯,”夜昊天随口答应着,继续往寝宫内走,并吩咐道,“江喜,传旨下去,举国欢庆,三日不早朝,有事‘御书房’奏。”
“是,皇上。”听到夜昊天旨意的江喜有一瞬间的呆楞,但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应道,但身体却没动。
“还不去传旨。”看江喜不动,夜昊天道。
“是,皇上。”江喜这迅速的反应过来,退出去,传旨。
夜昊天还是继续往殿内走,又一个人影迎了上来,夜昊天抬头看,发现正是昨晚在‘干龙殿’内休息的夜昊辰,“皇兄,您回来了?”夜昊辰笑迎上来,且笑里带着调笑,“嗯。”夜昊天回答的还是简洁。
“呵呵,皇兄,怎么样,怎么样?”夜昊天可是好奇极了,等了一晚上已是极限,他现在可是迫不急待的想知道结果。
“辰,你太闲了吗,竟管起朕的闲事来了?”夜昊天稍显冷然道。
“嗯。”看夜昊天如此待他,夜昊辰有一瞬间不敢置信,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与他原本设想的不符,他原本以为皇兄一定会马到功成,否则哥怎么会一夜不回来,但现在看来,好像不对劲呀,难道是琉璃他拒绝了皇兄,但也不对呀,如果琉璃真的拒绝哥,那哥应该早就回来才对呀,不应该是一夜未归。
“皇兄,不顺利吗?琉璃他……”夜昊辰不确定的询问,并暗眼观察夜昊天的脸色。
但夜昊天并不理会他,只是径自向前走,虽然昨晚一晚没有合眼,但对他这其实不算什么,只是想起琉璃,噢,不,心儿昨晚的激动,昨晚的反常,夜昊天却由心里感觉到累,因为他现在才发现他并不若他原先想的那样了解心儿,他知道心儿优秀,心儿聪慧,心儿沉,但除了这些之外,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心儿,一点都不了解心儿的想法,一点都不了解心儿的感情,这让他感到很失落,很伤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想问心儿的,昨晚就想问的,但看到那时心儿哭得那么伤心,哭得那么感伤,而其中又带着他根本就不能明白的幸福的回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儿他究竟有什么样的经历,让他这样,可自己差不多是一路拌着他成长的,心儿的事他不能全知也知其八九,他的生活还是比较简单的,只是在皇宫里,只是面对太后皇后后宫妃嫔,再多加上宫女太监,再来也就是各王爷文武大臣,但与他们接触已是少得不能算了,究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伤心,感伤,而却又带着幸福,幸福?夜昊天身体猛然一顿,突然想起,他以前也曾看过心儿露出过幸福的笑,是的,那笑好幸福,只一瞬间,便吸引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移不开眼,让他困惑,为什么,是什么,让心儿露出如此幸福的笑,而停下脚步,只是看着心儿的笑呆楞。是的,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是的,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心儿才八岁,正是这个微笑让他彻底的记住了心儿,让他再也移不开眼,只想接近他,只想靠近他。
自从发现心儿那幸福的微笑后,没几日,他就坐不住了,而穿上夜行衣去试探,但却发现心儿原来并不是一般的人,而那时也总忍不住想接近他,但总没有机会,总没有时机,那时候他真是矛盾,想接近他,却又暗自告诉自己不能接近他,于是他只能在那少的几个夜晚穿上夜行衣潜进‘凤仪宫’他的寝宫去看他的睡颜,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心儿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女儿。
这样一过,就是四年,直到心儿十二岁那年,经由隐的提醒他才认识到心儿是皇子,而不是皇长女,于是他们商议明着以一国公主的礼仪教育,暗着教导他一国皇子该学习的知识武功心计等等,但随着和心儿的一步步的接触,心儿的聪颖,心儿的优秀,一一的在他的心里扎下更的根,他越来越关注心儿,而心儿却完全没有查觉到,只是漠然地跟他学习着,仿若陌生人。
如果不是两年前蒙适的事情,如果不是两年前皇后的那一句错语让他怒气难掩,如果不是心儿的那故事,他和心儿是否还是如若陌生人。
这两年前,他努力的想吸引心儿的视线,想让心儿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想让心儿的眼中倒映出他的影子,于是他努力地出现在心儿面前,以着不被人发现的数态度努力的试探着心儿的忍耐的极限,想知道什么样的底线可以让他表现出除了漠然优雅外的其他的表情,一的失败,他不放弃,不想放弃,也不愿放弃,而他也终于稍有成功,就是那的‘莲荷宴’上,辰他真的挑动了心儿的情绪,辰可以感觉到的,可是那也是失误,同时也让在场的所有人见识到了心儿的智慧,尤其是让李如和郑喻见识到了,可笑的是众人竟还是不解,只是认识到了辰对心儿的敌意,如若宫内流言。
夜昊天笑着,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笑出了声来,而这声笑却吸引了夜昊辰的注意,夜昊辰走上前去,走到夜昊天身前,却发现夜昊天还在沉思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他身边了,夜昊辰观察着哥的面部表情,想知道是什么让他不自觉的笑,真心的。
却意外的看到夜昊天脸上微红了一片,红的不自然,红的略带暗紫,夜昊辰好奇的抚上夜昊天的脸。
略感不舒服,脸上的些微疼痛让沉思中的夜昊天回神,想起昨晚心儿的那一巴撑,可是用足了十分力,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哥,你的脸怎么了?”发现异样的夜昊辰惊奇的问,但略一思索,“难道是,难道是琉璃打的?”这回是肯定的语气。
夜昊天白眼瞪他一眼,没有回话。
“哈哈哈哈。”明白过来,这回夜昊辰可是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了起来。
夜昊天继续瞪他,但想止住笑的夜昊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停不下来,而且夸张地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夜昊天也不理他,只是冷着眼看他,而忍受不了这种笼罩周身的冷气的夜昊辰,终于还是止住了笑,以一双想笑而不忍着不笑的眼看夜昊天,眼里带着求饶,夜昊天看到后,不再理会他。
“哎,我们的琉璃呀,下手可真不留情呀,”夜昊辰装模做样的摇头晃脑地说着,“好歹也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下手轻一点呀,这倒好,没三天,还真是不能完全消除掌印。”
而再一听到‘父皇’两个字,夜昊天一楞,只是呆看着夜昊辰,仿佛又陷入沉思中。
“哥,哥,”夜昊辰看夜昊天又径自陷入思绪里,连声呼唤,“哥,哥。”
“嗯,”回过神来的夜昊天看向夜昊辰,“怎么了,辰?”
“这话正是我要问你的。”夜昊辰没好气的回道,“你怎么了,哥,有什么问题吗?”关心地问。
“哥,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我说说呀,没准,我还能为你出个什么主意呢?”夜昊辰说着,不说自己纯粹只是因为好奇,但夜昊天是什么人呀,又可以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但也不说破,但还是把昨晚他喊琉璃‘心儿’,琉璃的反常告诉了夜昊辰。
夜昊辰听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嗯,有这事。”夜昊辰回应,但根本就理不出头绪来,对于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人,对于自己一无所知的事。自己知道或能理出头绪来,才是神了呢?
“哥,你认为是怎么回事?”实在头疼的夜昊辰又把问题丢给了夜昊天。
“我也不知道。”夜昊天也是雾水一头,“但心儿的事本就是个迷,我只能猜测‘心儿’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称呼,所以才会让他如此激动,如此反常。”夜昊天低声分析着,却猛然想到,“也许隐知道。”
“为什么,”夜昊辰疑惑道,“为什么哥认为隐知道?”
“辰,你不记得了吗?八年前,我们问过隐琉璃为什么明明是孩子,表现的却像一个成人。而那时隐并没有回答我们,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夜昊天回忆八年前的事,边对夜昊辰说。
“嗯,嗯,”夜昊辰点头应是,“听哥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当时隐是说天机不可泄露。”
“辰。”夜昊天呼唤道。
“嗯,哥,怎么了?”还在沉思中的夜昊辰回神,望向兄长。
“心儿的身份已经快暴露了,想办法,看能不能除去郑喻。”夜昊天吩咐。
“哥,不必了吧,”夜昊辰想求情,分析着“近五十年来,我们的势力一步步扩大,也培养了一批人才,他们不乏优秀者,而郑喻更是我暗中一手培养出来的。”
“郑喻已经知道了心儿是男儿身。”夜昊天一句回驳。
“嗯,不可能吧。”夜昊辰不相信,“哥,你不要乱想了,郑喻怎么可能会知道琉璃是男儿身。”
“你昨天没有注意到郑喻抱住心儿时,手摸……”夜昊天不说了,过了一会,努力平复自己,“那一瞬间的不置信吗?”
夜昊辰努力回想,便当时他只顾看兄长了,没有太多注意郑喻,但印象中似乎又好像看到过郑喻眼中的不置信,“哥,你放心,就算郑喻知道,他也不会说的。”夜昊辰还是不忍,“他虽玩世不恭,但却知道轻重。”
“那如果真出了事,怎么办?”夜昊天还是不放弃,“你别忘了他虽然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但他同时也是晴妃的表弟。”
“哥,你放心。辰知道怎么做,我会去找郑喻谈谈的。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夜昊天冷然坚持。
“哥,”夜昊辰回道,“我知道你不想让琉璃受到一点伤害,但你也应该知道琉璃本身就是一个谎言,而同时也是一个不确定因素,你不能杀掉所有的知情人吧。”夜昊辰冷静分析,“再说,如今朝廷政局不定,我们要考虑方方面面。”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尽量封他的口,如若不行,那就……”夜昊天说到这里,眼里的冷绝已说明坚决。
“我知道,皇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要保护琉璃,我也不想琉璃受到伤害。”夜昊辰的保证一样坚决。
“哥,那皇后和云家那边呢?”夜昊辰又提一问题,“相较之下,这还是比较重要的,毕竟琉璃他还是很关心皇后的。”
“如果他们没小动作,如果他们能就此完全效忠,就放过他们;”夜昊天说道,“如果不行……那就让心儿远离皇后,让心儿置身事外,不伤心儿分毫。”
“那恐怕不容易,皇兄。”夜昊辰分析,“琉璃这么关心皇后,他怎么可能彻底远离,只要琉璃还关心皇后,那皇后云家没有动作还好;”夜昊辰停顿后,再继续“如果皇后云家……那琉璃就一定会牵连在内,伤害就再所难免。”
“那就尽所能,把对心儿的伤害减到最低。”夜昊天接受后说道,坚决。
“是,皇兄,我知道。”夜昊辰的回答同样坚定。
“那母后和林家那边呢?”夜昊辰再问。
“哼,”夜昊天听此心情更差,“你自己看着办吧。”太后虽然对自己不好,但对辰却还是从小疼爱的。
“我知道了,哥。”夜昊辰看哥这样,心里已有了主意,眼中的坚决更强。
“公主,您起来了吗?奴婢可以进去吗?”琉璃是伴着早晨的阳光并屋外兰的声音醒来的,一时醒来的琉璃想着一夜无梦,不由得对着阳光露出会心的微笑,随即坐起身,但身体的微微不适却让琉璃微皱了眉头,却又猛然想起昨夜虽然一夜无梦,但却父皇突然来访,并且亲吻自己,对自己……琉璃径自摇头,似想甩去那种异样的感觉,但夜昊天的‘绝不放手’的誓言犹在耳边想着,琉璃暗自沉思着。
“公主,奴婢可以进去了吗?”兰的声音又再传来。
“进来吧。”琉璃对着身上的还有些红的痕迹暗自皱眉,但门外的兰在询问,又不能不回答,即回答道。
“公主,奴婢进来了。”说着只听见一声门响,兰领着两个小宫女走了进来。
“公主,您要起身了吗?”兰走到床边,笼起床前的纱问道。
“兰,把衣服放下,你们先出去吧。”琉璃吩咐着。
“是,公主。”兰虽然有些迷惑,但还是遵从命令。
琉璃看着身上一时还消不下去的红,忍着身体的微微不适,微皱着眉头起身下床,并一件件的穿上兰准备的宫衫,最后在脖子上围了一条浅色的纱巾,以淡化喉结,并遮掩那微微的红晕,琉璃心里丝丝怒气不由得上升,努力压制着,却收效甚微,一股无名的火气在心里郁结久久不去。
“长凝见过太后,太后娘娘安康。”径自梳妆打扮后的琉璃,以着平日的优雅和顺带着梅兰到‘慈宁宫’问安。
“长凝免礼。”太后慈祥的说着,但笑却没到达眼底,只是如平常的淡淡在聚在眼里。
“谢太后。”琉璃还是一贯的柔顺。
并再向在‘慈宁宫’向太后娘娘问安并逢逢讨好的各妃嫔娘娘问好,得到众人各不相同的礼节。琉璃做完后,再面向太后。
“长凝昨日身体不适,提早离席,今日好点了吗?”太后关心的问道,只有语气,却无真心。
“谢太后关心,长凝已经好多了,让太后挂心,长凝真是罪过。”琉璃还是回答的有礼谦和,如常无疑,但太后却还是在看琉璃,似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什么,琉璃平静的任其观察,面上如太后愿的表现出淡淡的不解与疑惑。
“长凝话重了,这是哀家应该的。长凝既已无事,今早听闻皇后身体不适,长凝就去问皇后安吧。”观察琉璃良久,都没发现异样的太后,暗自压下心里的话,对琉璃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长凝告退。”琉璃行过告退礼,便如老人愿的退离了‘慈宁宫’。
“长凝公主到。”琉璃刚走进‘凤仪宫’便如常的听到了通报声,已经习惯了的琉璃继续向前走,并口称‘免礼’,转眼间已经进到了母后的寝宫。
“琉璃见过母后,母后安康。”琉璃问礼。
“我儿免礼。”皇后说着,并呼唤,“琉璃过来母后这里。”
“母后。”琉璃如愿的走到皇后身边。
“琉璃昨天身体不适,晚上休息的好吗?”说着并细细的观察着琉璃的面容,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不放过任何一点,眼里隐隐带着担忧,藏着心惊,可惜琉璃不懂,于是任由母后查看。
“琉璃昨晚休息的很好,母后不要担心。”琉璃让母后安心。
“琉璃……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要和公主说话。”皇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只是吩咐道。
“是,娘娘。”说着众宫女都退了下去,刹时间,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皇后琉璃和奶娘三人。
可是母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暗自打量着琉璃,眼里带着担忧,奶娘也同样。
琉璃疑惑着,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母后。”琉璃呼唤着,不解。
“琉璃……”皇后似乎想说什么,但停住,最终没有说出口,“琉璃,昨天睡的好吗?”再询问,琉璃虽不解,但还是回答,“琉璃昨晚睡的很好,母后不要担心,琉璃没事。”
“嗯,那就好。”皇后暗自低头思索,再抬起头时,已是放心的表情,“那就好。”
“琉璃身体不好,回去休息吧,不用陪母后在这里了。”最后皇后对着琉璃慈祥的说道。
“是,琉璃告退。”见这样,琉璃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应道。
“翠儿。”皇后见琉璃走后,便对奶娘说着,“看来琉璃根本就不知道昨晚的事。”
“娘娘,”奶娘担忧着,“现在公主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可能已经怀疑公主的身份了。”
奶娘一想起昨晚在‘凝心阁’看到的那一幕还是心惊着。
“是呀,皇上可能已经怀疑了。”皇后也是心惊。
昨晚琉璃提早离席,稍晚时候她和奶娘不放心,于是去‘凝心阁’探望琉璃,待到‘凝心阁’时发现琉璃已经沐浴完睡下,于是就想不打扰琉璃休息,只是看一眼琉璃安好就走,但在琉璃的寝宫外,她们却突然发现琉璃屋内有人,虽然害怕,但还是放轻了脚步,没有冒然进去,只是戳烂了窗纸向外看,一看却让他们心惊,一个人正低头俯 视琉璃,手也抚上了琉璃的面颊,脖颈,然后依往下,她们在暗外看不清那人是否已经扯开了琉璃的衣服,但这也足以让她们心惊。
要知道在这宫之中,一个不慎就是亡,而琉璃本身就是一个大秘密,她们从不敢想像如果这个秘密不在她们的控制下被揭开,那后果将是多么的严重,这二十年来她们一直提心掉胆,就怕有人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前十八年还好,琉璃那时还小,男孩子和女孩子区别不大,自两年前,琉璃满十八岁开始,她们就非常的担心,就怕一个不慎,被人发现秘密,那她们可真是……皇后不敢再想下去。
但那时她们已经惊呆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站在这,如同人雕。
但就在那时,那人脸转向他们,眼里露着寒光,而突然转向她们的那张脸更是让她们心惊,那张脸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冷寒,是她们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错认的,比女人更美丽的脸也许不少,但看一眼便能被人记住的却不多,不,也许全世上只有一张,那就是当今华国皇帝。
看到夜昊天的眼朝她们站的方向射来,她们瞬时全身一震,如同刹时间身冰窖之中,从头凉到脚。
她们再没有勇气再在那呆一秒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凤仪宫’,但就算回到了‘凤仪宫’她们还是心惊肉跳,后怕无穷,直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随即她们就开始猜测夜昊天究竟发现琉璃的身份了没有,胡乱猜了一晚上,虽然还是无法确定,但她们也知道,夜昊天十有八九是知道了,这秘密终于不能再隐瞒下去,要暴露于世人面前了。想到这里,皇后,继续补充,“不,翠儿,皇上不是可能已经怀疑了,而是已经知道了。”
“娘娘,”奶娘惊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以现在的情势,我们能保住公主吗?”
皇后低头,并没有回答。
“娘娘。”奶娘低声呼唤。
“哎,”皇后良久后摇头叹息。
“娘娘。”奶娘惊呼,随即失礼的握住皇后的手,“那娘娘快想办法呀。一旦秘密揭穿,不只娘娘,不只公主,就是云家也全都完了。”
“哎,翠儿。”皇后良久后抬头,望向奶娘时已有了决定,“目前这种局势,也只有这样了。”
“娘娘,”奶娘满脸着急,“是怎样,您快说呀。”
“也只有这样才可以了,不但本宫会没事,琉璃会没事,就是云家也可以重掌重权,重震昔日声望,这样应该可以的。”皇后不理奶娘的着急,只是低语着,“应该可以的。更何况还有梅妃娘娘,还有耀王爷,还有前任国师君忧国师的预言。君忧国师的预言是那样的,应该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一切都会实现的。”
“娘娘。”不解皇后的低语的奶娘不安的呼唤着。
“翠儿,”回过神的皇后,安抚着奶娘,“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只有有琉璃在,那本宫就没事,那云家没事的。因为君忧国师的预言是那样说的,所以你不要担心。”
“娘娘。”越听皇后这么说越不安的奶娘还是心惊。
“翠儿,没事的。”皇后安慰,“琉璃从小就和本宫亲近,其余人都不亲近,他一定是站在本宫这边的,一定是站在云家这边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有琉璃在,只要现在保住琉璃,那我们再辛苦一段时间,一切都会雨过天晴,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娘娘。”听皇后如此分析,又知琉璃和母后亲近而不近其他人的奶娘逐渐放下心来,冲皇后笑着,皇后也回她以微笑,似乎美好的未来正在前方招手。
但她却不知道琉璃只所以与母后亲近,之所以决定留在这个异世界,并在这世界生存下去,只是因为最初的那一份慈母之爱。而母后的这利用,和未来那一天的所见所闻彻底的伤害到了琉璃的心,让他几乎没有勇气、没有希望再活下去。
山雨欲来
此后琉璃的生活还算平静,因为父皇辰亲王似乎对长凝公主失去了关注的兴趣,众人一开始还不解不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看出皇上辰亲王对长凝公主不再关注,视线也随之慢慢的移开。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反而让琉璃心不平静,总隐隐感觉要发生什么,阴谋已经张开了网。
因为这样的平静真的不符合局势的发展,近两年前,边关战争的发展有升级的趋势,华雪安三大国近两年来各往边关已增至三十万人,可以说三国战事一触即发,同时华国宫内的情势也不由让人担心,尤其是云皇后境更为危险。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却偏偏没有动静呢?要说那一日郑喻没有发现他的秘密吧,他的眼光明显的闪过不置信,要说发现了吧,那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呢,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是吗?
如果他发现了,他却什么也不说,如果他没发现,为什么自那日后,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带着试探呢,为什么也开始出言相激呢?看那日辰亲王和郑喻关系不错,是为了父皇辰皇叔吗?但这样也不对呀,父皇恐怕早已知道自己的秘密,既然父皇知道,那辰亲王想必也早就知道了,近两年来父皇辰皇叔总试探他忍耐的底线,如果是为了发现秘密,那现在出手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噢,不,还有一点他忘了,想起那夜父皇对他的所做所为,和他的那一句‘绝不放手’,琉璃心里是一团乱,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父皇对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是父子之情吗?绝对不是,没有一个父亲会对亲子做出那样的事,更没有一个父亲会对亲子说‘绝不放手’;那是男女之情吗?那也不像,感情是双方的,只有一方的那不算是爱情,再说明知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有哪一个父亲会爱上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这一段时间琉璃总是在这样的担忧不解中度过,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但又为知道是什么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让琉璃很难受,但却又不能表现在面上。
尤其是夜昊天对自己的事,想起自那日后,夜昊天总爱在夜半潜入他的房间,总是爬上他的床,轻搂着他,却又不对他做什么,只是轻搂着他,给他温暖,唤他‘心儿’,慢慢的‘心儿’几乎成了他对自己的专用称呼,而他竟也默认了下来,哎,是自己贪心了吗?明明知道在这里‘心儿’是万万不能存在的,却又贪恋那一声‘心儿’的温情。而自己贪恋那一声‘心儿’的温情的同时,却又默许着夜昊天的一步步的亲近,一步步的亲密,以至形成习惯。而习惯是可怕的呀,人有多少时候是败在习惯下。
“微臣见过长凝公主,公主殿下千岁。”琉璃带着梅兰竹菊自母后住的‘凤仪宫’问安出来,往‘凝心阁’走的时候,迎面便遇到两人,两人见到琉璃后,也不退避,径自迎上来问候,一人风流潇洒的面容下带着试探,带着意,正是郑喻,而另一个较之沉实稳重,正是李如。
“长凝见过李大人,郑公子。两位安好。”琉璃还礼道。
“公主免礼,微臣不敢当。”李如的回答,恭敬有礼。
“长凝公主如此,臣下怎么敢当。”郑喻的回答,带着几分真几分假。
“两位客气。”琉璃的回答依旧云淡风清,看似有礼实则漠然,只是没人可以透过他的双眼看到他的眼睛,而琉璃看人却习惯礼貌的看人眼睛,让人感觉到他的注目却又不感压力,分寸掌握的恰到好。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你可以直视那人的心底最。
“公主好雅兴,好悠闲呀,每日只是请安问好,殷勤讨好,便博得长辈赞誉,不像我们呢,出力出智,却往往吃力不讨好,你说是吗?公主。”郑喻的话每都是这样,夹枪带棒。
“郑公子过誉,闻人语‘能者多劳’,长凝一介公主,怎可比国之一栋梁。”琉璃回答的谦和有礼,知进知退。得到旁李如的暗赞,却让琉璃身边的梅兰竹菊大开眼界,暗赞公主聪慧,心下忍着笑,面露合宜微笑,笑待郑喻公子面上无光。
“公主真博学,什么都能听闻,不知是何人,能言如此智者之语?臣下也想见识一下,不知公主能否引见。”郑喻马上反击,脸上却带着兴趣,似真想见一见这位‘能者’。
“郑公主客气,人语‘读书使人聪慧’,书乃所有人的老师。”琉璃避重就轻,巧妙应对。
“噢,原来如此。”郑喻似恍然大悟。
“那公主可真好福气,生于皇家,可读万卷书,得圣人教诲。”郑喻马上来一句。
“公子赞誉。”琉璃回答道,还是没有重点。
“公主,如此聪慧,想必可解天下事?”
“公子过誉,长凝一介公主,怎敢论天下事?”长凝的回答,但跟其后的梅兰竹菊已暗觉查到公主的不同以往,因为公主表现更为谦和。
“听人闻,皇家无秘密,不知欺君罪为何?臣下不知,请公主赐教。”
“长凝曾拜读‘古有妇,舌奇长,上可达九天,下可至五洋。且灵活异常、翻卷自如,善荣辱混淆、黑白颠倒之事,兼具无事生非、无中生有之功。’只是无缘一见。”琉璃的回答一锤定音。
“嗯。”郑喻一时反应不过来。
“长凝别两位大人。”琉璃以合宜礼节行礼后,带着梅兰竹菊离开。
“李大人,郑公子,”走了几句后,琉璃停住,转身,对郑喻和李如,“话出口前先过脑,三思而后行总无错。伴君如伴虎,须慎言慎行,以免后悔莫及。”说完,带梅兰竹菊离开。
“郑贤弟,”看琉璃走远,才反应过来的李如对郑喻说道,“长凝公主乃一国公主,你对公主为何如此?”带着不解。
“哎,我也不知道,”郑喻回答,“对长凝公主,我始终看不透。”郑喻叹息。
“公主聪慧。”李如道,
“李兄,你不懂。”郑喻叹道,“李兄不觉得奇怪吗,以公主的身份,怎有如此‘惊人之语’?”
“那是公主聪慧。”李如的回答如同以往。
“李兄,公主看似温和柔顺,但往往一语问即中要害,让你恍然大悟。”郑喻提醒。
“嗯,”李如低头思考,片刻后,“郑贤弟的意思是?”带着试探。
“有日,喻偶遇辰亲王,与王爷交谈,未时,王爷语‘公主聪慧,知进退,难测,但君心更难测。’”
郑喻似回忆似感叹,李如不解其意,“喻多不解,今算稍悟。”
“郑贤弟。”李如不解其意。
“李兄,”郑喻最后感叹,“如长凝公主为皇子,则必为帝无疑。”
“郑贤弟,”李如大惊,“你何出此言?”
“哈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郑喻,以笑代过,“玩笑,玩笑而已。”但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李如也随即放松下来,但郑喻的这话却在他的心底留下了影子,久久不去,只是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公主,”自回到‘凝心阁’开始,琉璃就独坐窗子旁边,暗自沉思,看天色已经晚了,兰不放心的向前呼唤。
“嗯。”听到呼唤的琉璃回过神来。“兰,怎么了?”
“公主,您怎么了?没事吧?自从回来后,您就显得心神不宁的。”兰担心的问。
“没事,兰不必担心。”琉璃压下心底的淡淡升起的不安,展开笑容安慰着兰。
“是,公主,”兰见琉璃笑了,也就不再说什么,“那天晚了,公主要用晚膳了吗?”
“嗯,”琉璃看向外面的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传膳吧。”
“是,公主。”一夜无语。
“公主,”时间又往后推了几天,这天用过午膳后,活泼的菊就缠上了琉璃,非要公主陪他下一盘围棋不可,这围棋是前段时间琉璃无事时看她们无事可做教她们玩笑的,可没想到菊却上了瘾,天天练,时时练,只要有时间就拉着其他三人陪他练,但四人都是聪慧之人,一时梅兰竹竟是半斤八两,但用功的菊却略胜一筹,因此与其他三人下总赢的菊烦了,就缠上了琉璃。
“好,先摆上吧。”琉璃也知,正好无事,就答应下来,
“是,公主。”随即快速的摆上棋盘,两人一路厮杀,琉璃是气定神闲,菊则是时时悔棋,一时便满头大汗,“玩笑罢了,何必当真。”看菊这样,琉璃劝道。
“公主。”菊是不依不饶。
“呵呵,”琉璃轻笑出声,带着清脆。
“下围棋时要坐直身体。”琉璃看菊总是时不时的趴在棋盘上观察,便正正自己一直坐的很真的身体,开口道,“这样方可纵观全局,调度有方,进退适宜。”
“嗯。”菊听闻此言,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菊毕竟聪明,没多久便反应过来,也坐直了身体,同时抱怨,“公主,您也不早说。这样趴着是很累的。”
“呵呵,”琉璃轻笑出声,并没有说什么。但周围的梅兰竹三人均摇头轻叹,这个菊是越来越不懂分寸了,不过,这也都是公主惯的,不过还好,只是在‘凝心阁’这样,一旦出了‘凝心阁’,她们马上就会遵从自己的身份,这也是公主教的,这样可以避免为自己惹来麻烦。
四人都知道,公主这也是为了要她们能保护好她们自己,跟了公主近三年,她们都知道公主聪慧,守礼仪,知进退,完美无缺的柔顺为公主避过了许多不必要的危险,也保得她们三年平安,四人都从心里感谢公主。她宠她们,更教她们,这里毕竟是皇宫,正如公主所说,在这里,要慎言慎行,方能保自己平安,否则一旦出事,公主都可能保不了她们。她们要想在宫里生存,这是最现实的问题。
缠着公主下了三盘棋,看公主有些劳累了,菊便贴心识趣的认输,让公主得以休息,她们都知道公主身体不好,不适宜这种强度的,嗯,脑力劳动。
琉璃也知道她们的心思,也就顺了她们的意,准备下正坐的棉蒲团,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随后一阵钻心的疼痛掠过腹部,琉璃心内一紧,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感到喉咙内一甜,随即一阵热流从心往上涌来,琉璃自疼痛袭来,便伸手按住腹部,此时还未反应,只觉那热流已到了自己口内,只感到喉咙内一甜,随即一股热流喷出,琉璃心知不妙,但已无能为力,只听得身边梅兰竹菊惊呼“公主”随即便陷入黑暗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公主,”反应快的梅抢前一步,抱住琉璃往下倒的身子,随即一惊,她从来不知道公主竟然这么轻盈,这别说是一个男子的重量了,就是一个女子恐怕也没有这般轻的。
“公主。”反应慢了一步的兰竹菊也赶下前来,急呼,看到公主晕倒,一时都傻住了,不知该怎么办。
“快去通知皇上,”反应过来的梅吼道,“噢,是,是,快快去通知皇上。”随即便跑了出去。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宫里无秘密,一时间,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长凝公主’突然晕倒的事,皇上急冲冲的赶来了,皇后也着急的赶来了,后宫的妃嫔也都来过了,太医院的太医也都被传唤了来,瞪时宫里乱作一团。
“说,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原本温和的脸上还挂着如平常的笑,但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心惊,众太医众后妃嫔俱一惊。
“启奏皇……皇……皇上,微臣不知,原因尚须进一步查明。”吓破了胆的老太医回答的模模糊糊,更是气怒了夜昊天。
“你们不知?你们是干什么的,领着俸禄,却回答朕不知,”夜昊天的声音变冷,惊到了一屋子的人,“来人,全都给朕拉下去杀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呀。”一时‘凝心阁’内传来饶命声。
“皇兄,”听到琉璃晕倒的消息,顿知不妙的夜昊辰急急忙忙的赶来,刚进‘凝心阁’的大门就看到了这一幕,“皇兄,不可。”夜昊辰喊道。
“辰,你别拦朕,这些个庸医全都该杀。”夜昊天的声音越发冷寒,“皇兄,”夜昊辰挥手暂止住侍卫拉人出去的动作,急步赶到夜昊天面前跪下,“皇兄,不可呀。”
“辰,你别替他们求情。”夜昊天的声音越发冷。
“皇兄。”夜昊辰抬头,直视夜昊天的眼睛,眼睛里带着告诫还有着请求,只是夜昊辰跪在众人的前面,众人看不到,夜昊辰就这样看着夜昊天。夜昊天心内一惊,已经明白了夜昊辰的意思,也明白自己反应太过了。但自己怎么可能不着急、不激动,他想护在心里,想完全保护的心儿此刻正在昏迷,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可那群太医却告诉他原因尚不明,他怎么可能不激动,怎么可能还能冷静。但夜昊辰还是跪在那里,直视着夜昊天,请求夜昊天冷静下来,夜昊天看到夜昊辰眼里的请求,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皇兄。”夜昊辰的呼唤中带着请求。
“辰,你起来吧,不必为这些人请求。”事已至此,惟有接着演下去。
“皇兄,长凝公主突然晕倒,太医一时查不出原因来,也是情有可原的。皇兄,你就再耐心等片刻。太医一定会查出原因的。”夜昊辰请求道。
“辰,”夜昊天的喊声中带着警告。
“皇兄。”夜昊辰还是不起身。
“放了他们。”两兄弟僵持了一会,夜昊天无法,下令道,“辰,你起来。”对夜昊辰。
“谢皇兄。”夜昊辰道,话语中有着不易被人查觉的放松。
“谢皇上,谢皇上。”逃过一动的太医叩谢皇恩。
“不必谢了,都滚过来。替长凝公主诊治,若治不好,朕要你们的脑袋。”夜昊天的声音已经变冷。
“皇兄,你先别着急。”夜昊辰劝着,
“朕不着急?朕不着急。”夜昊天冷笑着,“今日长凝能毫无缘由的晕倒,明日就可能是朕,他们就回朕,原因不明。”
“皇兄。”听夜昊天如此说,夜昊辰明明知道哥是为了自己找台阶下,但还是不由得心惊,话里也包含了浓浓的关切与担心。
而众妃嫔和众太医、众人听到这里才突然明白过来皇上为什么为般震怒。是呀,在这皇宫里,在这高墙院,一国长凝公主竟让人毫无所觉的下药以致昏迷不醒,连太医都查不出原因来,那既然可以害公主,当然也可以害皇上了?
再者,当今皇上虽然圣明,为人仁和宅厚,但毕竟是得大多民心,得大多朝臣心,而不是全部,他的皇位坐的还不能算是十成稳,因此皇上虽然圣明,对朝臣也可以放手让他们去做,但他真心相信的目前恐怕也只有一个辰亲王,剩下的决定效忠皇上的,其实都是辰亲王以前的旧臣。
众人暗自低头,忽觉气压低太,天空越发平静,好像是暴风雨要来前的预兆。
无眠之夜
所有的太医都急忙赶过去为‘长凝公主’诊治,但却没人能说出个结论来,只是一脸害怕的观察着皇上的脸色,夜昊辰看到这里,知道这群老太医真是已经无能为力了,感觉着周围挂着温和的笑容的哥由里向外散发出来的担忧及怒气,看着底下皇后看着琉璃时眼里的担扰及埋在眼底的不易被人觉查的恐惧和淡淡的仿若不存在的愧疚,再看着底下人的一脸彷徨的不知所措,夜昊辰叹了一口气,朝众太医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去,免得自己看了心烦,皇兄看了更是气上加气。
夜昊辰知道现在皇兄正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的生气,皇兄爱琉璃,近几年来不管明着表现出来的是如何敌视琉璃,其实私底下的保护从没断过,且越来越滴水不露,但偏偏没有一万,就出了一个万一,这下琉璃一个突然昏迷,真的是让皇兄既担忧又生气,担忧琉璃,生气自己的保护不周。
哎,如果琉璃真的醒不过来,那皇兄……夜昊辰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你们都退下吧。”看着众太医只是暗窥着夜昊天的脸色,满脸的害怕,夜昊辰看不下去了,说道。
“是,辰亲王。”似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低压的太医们应声后,随即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你们也下去吧。”夜昊辰对着在‘凝心阁’已经耗了一下午的满屋的宫女说道。
“是,谢辰亲王。”众宫女也退了下去。
“皇兄,”夜昊辰看人退的差不多了,随即行礼呼唤夜昊天。
“还是没有结果。”夜昊天脸上挂着平常温和的笑容,似已回复到了往常,仅是淡淡的说道,似问似肯定。
“是,皇兄。”夜昊辰镇定回道,“看来这非同一般,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查不出原因来。”夜昊辰语带适宜的担忧,“不过,皇兄放心,皇兄乃万金之体,自有真龙护身,想来谁也伤不了。”夜昊辰又提一,以顺下午皇兄为自己的担忧,也是说与众人听,以免后宫妃嫔起疑。
“嗯。”夜昊天淡淡的回答一句,没有再说什么。
“皇兄,”猛然一惊,似想到什么的夜昊天说道,“不如找有‘杏林公子’之称的庄月神医来为长凝公主诊治,皇兄以为如何?”
“嗯,辰安排吧。”听夜昊辰话的夜昊天回道。
“众妃在‘凝心阁’一下午了,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夜昊天露出温和的笑对还聚在‘凝心阁’的众妃嫔道。
“是,皇上。”众妃嫔应声后,也随即依离开了。
“皇后?”看云皇后和奶娘没动,夜昊天面带温和微笑疑惑道。
“皇上,臣妾想多留一会,再多陪陪长凝。”皇后跪地要求道,奶娘也跟着跪了下来。
一道精光自夜昊天眼内闪过,却是极快,只会让人以为那道光只是错觉,但同时也会让人感觉它确实存在过。夜昊辰看到了这道精光,但低首的皇后和奶娘并没有看到,只是突然感觉身体一冷,浑身一震。
“好,既然如此,那皇后就留下吧。”对皇后说话的同时,已站起身来。“在这一下午,朕也该回‘干龙殿’了。”
“是,谢皇上。”皇后和奶娘恭送皇上。“臣妾(奴婢)恭送皇上。”
在皇后和奶娘的恭送声中,夜昊天和夜昊辰走出了‘凝心阁’。
“娘娘,”没有了那种低压的气息,一下子放松下来的奶娘呼唤道,“翠儿,”皇后反手去握奶娘的手,也是一手的冷汗。
“娘娘,”奶娘还是心有余悸的说,“皇上,皇上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
“嗯,”皇后回道,“应该没有。”说着,扶着奶娘,站起早先惊软的身体,慢慢走向斜前方的床边,拢起床前的纱幔,露出里面的人来,只见一人躺在那里,只见那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安安静静的,仿若睡着了,但靠近前,却发现那人呼吸甚微,且不均匀,且眉头轻皱,似强忍着什么不适,他就是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以往见到母后时的轻声问好,没有见到母后里的眼露微笑,没有说着‘母后放心,琉璃没事’的话语。
看着这样安静的只是躺着的琉璃,皇后突然悲从中来,一时忍不住,抚上琉璃的眉头,似想把他眉间的不适抚去,想还他一个清梦,想让他真的是睡着了,就这么睡着了。
“琉璃。”皇后轻呼,“对不起。”心里对琉璃说着,皇后知道琉璃自小就与自己亲近,与旁人都不怎么亲近,皇后知道琉璃聪慧,是真是聪慧,小时候,她保护琉璃,长大了,琉璃保护着她。奶娘也许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从梅妃时起,云家若心经营,二百年来在宫内在朝中形成了一股不容小瞧的势力,原来以为可以当年可以保得现今的耀王爷夜昊日稳坐皇位,原来以为可以保得云家荣华富贵,万年长青。但一不慎,竟惹到了辰亲王,竟惹到了当年的皇七子夜昊天,不知不觉中,变了,什么都变了,云家权势不再,梅妃地位不再,耀王爷尊贵不再。
自五十二年前,天就在变了,只是变得不知不觉,只是变得悄声无息,待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已经再无挽回的可能了。自皇七子登基为帝始,云家、梅妃、耀王爷,就注定了失败。是的,失败。自皇上登基,短短的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云家辛苦二百年在宫中建立的势力已基本上被拔了个九成九,只剩下一点些微势力,做困斗之兽,近几年前,云家更是灾难不断,她知道的,也一直在等着那一天,她‘失宠’,她被废除后位,但令她不敢相信的,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她等的那一天还是没有到来,起初她也不解,她也疑惑,为什么?
直到三年前,琉璃十八岁那一年,因为云家,因为她自己,她惹怒了皇上,本来以为那是真的完了的――她自己、云家,但没想到,没几日,蒙适无罪释放,并领旨押运粮草去边关支援,她开始不解,直到奶娘告诉她琉璃曾问过她皇上为什么那日如此震怒,而她也告诉了琉璃,第二天琉璃又去求见皇上,然后蒙适就被无罪释放了。她那时只是以为琉璃碰上了好运气,一时求得皇上开恩。
直到直到,那日蒙适押运粮草出京,琉璃那时的话语让她心惊又困惑,事后太后众妃嫔都以为是她教琉璃的,但她知道,她根本就没教过琉璃,甚至那时如换了她自己,她都不一定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将军,此去万水千山,虽困难重重,但请不要忘记,这是京都之土,更是华国之土。”短短的一句话,却寓意远,是啊,这万万里之地,都是华国之地,而脚踩的每一寸地,也都是华国之地。是告诫,是关切,更是警惕。
直到那时,她才发现琉璃已经长大了,懂得要保护她了,也到那时她才突然发现原来她近几年的后位都是琉璃保护的结果,从几何时,琉璃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已经可以保护他自己保护她平安无忧。
但边关的情势让人担忧,朝堂的情势让人担忧,自‘凝心阁’名被琉璃说出口起,琉璃就受到了各方的关注,她是担忧而又欣慰,琉璃真的已经长大了,聪慧优雅而又优秀,他已经可以周旋于皇上辰亲王太后众妃嫔众人之间了,且游刃有余。
琉璃是她的亲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伤他的,但是现今的局势已容不得她再静待下去,虽然琉璃表现的聪慧优雅,但却也淡漠无心。他根本就无心于朝政,无心于政局,无心于天下。这怎么是好,琉璃这样,迟早有一天身份暴露是有杀身之祸的。而要保他平安,保云家平安,惟有云家权重。
“对不起,琉璃,母后也是迫不得已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皇后对着琉璃在心里低语。
“娘娘,”奶娘看皇后只是看着琉璃低首沉思,看看天色也晚了,随即唤道,“娘娘,您也累了一天了,既然公主没事,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皇后抬头看看天,随即点头。“嗯,我们回去吧。”再看一眼琉璃,并替他向上拉高了被子,对奶娘道。
“本宫先回宫了,你们照顾好公主。”经过门外时,皇后对站在门外的梅兰竹菊吩咐道,视她们为自己人。
“奴婢恭送皇后娘娘。”自皇上走后,一直恭等在门外的梅兰竹菊见皇后出来,又听闻此言,随即行礼恭送皇后娘娘。
“主上,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公主,请主上责罚。”暗夜中,在‘凝心阁’长凝公主寝宫里照顾琉璃的梅兰竹菊一见来人,随即停下手里的活,下跪请求责罚,语气里带着慌恐也带着的自责。
来人冷眼看她们一眼,眼中怒气闪过,想忍却没忍下,随即一掌挥来,四人均感一股掌力迎面袭来,却不敢运力抵挡,只有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力,来人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四人虽内力尚可,在武林中也属一流身手,但显然不及‘主上’,四人一时间均感身体内气息混乱,疼痛难忍,但四人均未不甘,心甘情愿接下这一罚。是主上的罚,也是她们自己对自己的罚。
“下去。”冷如寒冰的声音传来。
“是,属下告退。”听得如此冰寒且无丝毫感情的声音,四人俱一惊,仿若好久没有听到的声音再一突然听到,一时无法适应,但她们毕竟经过正规的训练,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并退了出去。
来人见人全退了出去,脸上表情不变,但身影一动,人已穿过了纱帐,进到了床里面。看着床上此时脸色苍白且半点血色全无仿若睡着但却眉头轻皱的清秀容颜,来人顿时一改先前的冷寒模样,心疼自责迅速的爬满了一张俊容。
来人轻柔着抱起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人儿,心疼一的闪过心底,修长白皙而尊贵的手抚上了沉睡中人轻皱起的眉头,想抚去他的不适,想抚去他的不安,只想让他的脸上展现笑容,展现那幸福的笑容。
“心儿,心儿,”唇忍不住的轻吻怀中人轻皱的眉头,想让怀中人安心舒怀,来人一脸心疼的呼唤着沉睡中的人儿,
“对不起,对不起,”轻轻表达着歉意,“我一直想保护你,也一直以为可以护你平安,可没想到,可没想到,却还是让你受到伤害,还是让你身陷困境,是我太相信自己了,是我太相信自己了。”来人自责的低语,并眼内寒光掠过,
“但心儿,相信我,以后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再也不会发生了。”来人坚决的对着怀中人许下誓言。“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再让他们伤到心儿,再也不会让他们伤到心儿。心儿,心儿,心儿……”那人轻柔着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他专属的名字。
看着沉睡中的心儿轻轻的缓慢的舒展了轻皱的眉,夜昊天抱着琉璃,拉高被子,盖住琉璃,不想再让心儿得伤寒,只想这么抱着他,温暖着他,把他护在怀里一生一世,噢,不,生生世世。
这样抱着心儿,感觉着心儿的温暖,心儿的心跳,夜昊天心里装着满足,脸上荡着幸福,眼睛里满是情,这样抱着心儿,就好像心儿已经完全属于他一人所有了,身心俱是。不再是以往虽抱着心儿,虽感觉着心儿的心跳,却总是感觉不到心儿的心一样。
夜昊天就这样抱着心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心儿一夜,直到第一缕的阳光穿过窗子射进了琉璃的寝宫,夜昊天才依依不舍的轻易了一下心儿,然后轻柔的放他躺到柔软的被褥上,下床整整衣衫,再回头看心儿一看,随即转身,一眨间人便不见了。
“太后娘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当夜太后的‘慈宁宫’内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只见林妃并一干妃嫔此时正聚集在‘慈宁宫’内,脸上均带着惊吓不安。
“婉儿,安静,镇静。”太后轻斥林妃,“太后。”林妃呼唤,声音里有着害怕不安,“如果皇上发现了怎么了,如果皇上怀疑我们了怎么办?”
“是啊,太后娘娘,如果皇上真是发现了什么,那我们……”说话的正是太后的哥哥,林妃的父亲林海丞相。
“哥,你担心什么,我们可是什么也没做呀。”太后答的肯定。
“可太后娘娘,我们……”林妃又继续道。
“林贵妃。”太后警告道。“林贵妃,哀家和各位妃嫔可是什么都没做,害怕什么。”太后轻描淡写。
“太后。”林妃和众妃嫔还是不安。
“林妃,皇上说什么了吗?也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太后还是轻淡着安慰着众妃嫔并林海。“再说,出了事有哀家在,你们怕什么。”太后还是笑,众妃嫔并林海听了太后的话,想想也对,也就渐渐的放下心来。
“什么,娘娘,你说什么?”与此同时,‘紫竹苑’内也传来惊异声,似不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只见烛火照耀下,几颗人头聚在一起,“娘娘,你说什么,请再说一遍。”
“爹,本宫说的是真的,是我让人在长凝公主的菜里下了‘暗香’。”晴妃一脸后悔莫及的模样,“本宫现在也很后悔,没有想到此事会惊动皇上,更会让皇上有如此感想。”
“晴儿,”说话的正是华国的礼部尚书燕奔燕大人,“你怎么如此莽撞,如此不知事情轻重,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惊动皇上。”燕大人轻斥女儿。
“爹,现在晴儿也很后悔,也知道自己确实鲁莽了,所以才请爹和喻来商量。”晴妃也是满脸的害怕和后悔,而陪坐在‘紫竹苑’的妃嫔也同样。
“娘娘,你说皇上当时表情怎么样?”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其风流潇洒的姿态,只是听没有开过口的郑喻,此时问道,问的却是不相干的问题。
“喻,现在我没心情回答你的问题。”晴妃可是着急万分,哪有心情理此小事。
“娘娘,请回答臣,这很重要。”郑喻没来由的突然脸色凝重,心内一个念头闪过,随即被他否决,但此念头一经闪过,却又压也压不下去,似乎越想越可能,越想越害怕。
忆起去年八月十五时自己抱住公主的意外以及当时皇上冰寒的视线;又忆起那偶遇辰亲王,辰亲王含笑的话语,暗带告诫,暗带意,以前他从未向此方面想,但此时,听得晴妃说起皇上闻长凝公主突然晕倒,太医回奏查不出原因时的话语表现,郑喻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似乎不敢再想下去。
“喻,你怎么了?”晴妃奇怪道,而同时各妃嫔并燕奔亦望向他。
“娘娘,您刚才说,今天下午皇上得知长凝公主晕倒,且太医回奏说原因尚不明时,皇上震怒。”郑喻再向晴妃及其他妃嫔确认。
“是啊,是啊,本宫到现在想起来还害怕,本宫进宫也有三十年了,从未见皇上如此生气,如此震怒。”晴妃还是心有余悸。
“哎。”郑喻一脸凝重,语带沉,“娘娘,我们最好祈求上苍,保‘长凝公主’无事,否则……”心里虽不十分了解但已稍有了解的郑喻劝道,语气里带着叹息。
“喻。”晴妃并燕奔带着不解,从妃嫔也同样。
“娘娘,长凝公主一定要醒来,且醒来后,娘娘一定要去求长凝公主原谅,并求公主救命。公主心存仁慈,心地善良,一定会出面。”郑喻一一安排。
“喻。”晴妃不解的低唤。
“娘娘,请你一定要这么做,否则谁也救不了娘娘。”郑喻的话里带着坚决。
“喻。本宫可以去请辰亲王出面。”晴妃道,似不信郑喻的话。
郑喻摇头否决,心里叹息,自己怎么这么迟钝,竟然没有想到,不过,正常人谁又会往那方面想,郑喻叹息着。
想想,那时皇上的眼睛如此冰寒,自己始终不解何故,今才方觉那是嫉妒的冷光,是欲杀之而后快的冷光。而当时辰亲王呢,辰亲王则是面带微笑看着他,但更多的是关注皇上,眼睛里带的看好戏的调笑恐怕也是针对皇上的,那辰亲王是早就知道了吗?
是吧,否则那辰亲王也不会警告自己了,也不会说‘君心难测’了,也不会说‘皇兄并不与人亲近,就是本王也是主动贴上去的,有时本王劝皇兄,也得看皇兄心情。但琉璃聪慧。’接着辰亲王并没有往下说,但郑喻此时却为当时的自己惊了一身冷汗。也真心的感谢辰亲王,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就……郑喻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皇上他,果真如‘长凝公主’言‘伴君如伴虎,须慎言慎行’,这一刻郑喻是真心感谢这位‘聪慧’的长凝公主,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吧,他是在帮自己吧,虽然他们交谈并不,但公主仁和,而他以前竟然没有体会到,反而和他为难。
郑喻心里再叹。
杏林公子
连下来的两天,宫内众人都感觉到了众位主子的不安恐惧,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派去给‘长凝公主’诊治的太医始终查不出公主突然晕倒的原因,而皇上虽脸上挂着比往常更加温和的笑,但给人的感觉却变了,皇上的笑给以前不但没有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反而像临近了冬季的寒冷,而辰亲王这两天来也是在皇宫和辰亲王府之间二点一线,并没有再去其它的地方。
皇后脸色也不好,看上去疲惫极了,眼睛里有着藏也藏不住的担忧。众人都知道‘长凝公主’是皇后的亲女,更是从小即与皇后亲近,所以皇后的心情众人都能理解。
而太后林妃虽如平常一样起居,但服侍的宫女还是感觉到了太后与林妃的疑惑不解,晴妃娘娘也是同样的担心,但其疑惑不解担心害怕更甚,更不说其他的妃嫔了,所以这两天来宫里的气压一度低迷。
第三日,夜昊天夜昊辰并一干王爷文武大臣正在‘御书房’议政,议了一上午,政事已基本告一段落,夜昊天正准备让众人退去时,太监江喜突然奏请进入‘御书房’,待得到夜昊天的许可,江喜进到‘御书房’,并奏道:“启奏皇上,‘杏林公子’庄月神医已经到了,正在候旨等待。”
“嗯,朕知道了,请‘杏林公子’进来。”夜昊天答道。
“是,皇上。”说着,江喜退了出去。
没多久,江喜复又进到‘御书房’,身后并跟了一人,只见此人年纪不大,最多也就和夜昊辰年纪差不多,或者要比夜昊辰年长几岁,穿一袭月白色长衫,随着脚步的移动,显得整个人飘飘然的,给人少许仙风道骨的感觉,并观其面,众人不由得感叹,又是一个美男子,虽不若皇上的温和高贵,虽不若辰亲王的潇洒调笑,但自有一种神韵,脸上带着祥和、挂着慈悲,让人不由感叹不愧是‘医者父母心。’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见来人随走随向众人示意,侍走到皇上面前御桌前三步过远的时候,跪下参见吾皇。
“‘杏林公子’免礼。”夜昊天摆手道,“谢皇上。”没有多余的,只此一谢,神医径自站了起来,对着坐于上位的皇上露出温柔慈悲的笑。
“朕久闻‘杏林公子’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只叹无缘一见,今见公子朕甚为高兴。”夜昊天温和的说着客气话。
“皇上你太客气了,能为皇家服务,在下三生有幸。”庄月回以一礼。
“哈哈,”突然听到笑声,庄月转身去望那在‘御书房’内能笑得出来的人,心下也知道,能如此放肆,而又是被纵容的,那此人一定是,“草民见过辰亲王。”
“哈哈,”夜昊辰笑着,上前一步,走近庄月。“本王听闻公子所做所为,亦是从心里佩服,今能亲见公子,甚感开怀。”说着,便一行礼。
庄月显然不习惯夜昊辰的亲切,略显一楞,但也算见识到了辰亲王的热情开朗,如众人传。随即站定不动,以还礼。“辰亲王谬赞了。”
“呵呵,”夜昊辰笑着,“没有谬赞,没有谬赞。”庄月还想说什么,但夜昊辰却接着往下说,“多听闻公子医术高超,数度想登门拜访,然公务缠身,不得脱身,今在宫内得见公子,睹公子风采,辰真是今生无憾。”庄月又想回礼,但夜昊辰并没有让他说出来,“本应辰亲自拜访,然今日请公子前来,也是事出有因,公子莫怪辰之失礼。”
“辰亲王言重了。”庄月简单的回道。“辰亲王有事尽管吩咐。”
“想来本王不说,公子也应有所听闻,三日前,‘长凝公主’突然晕倒,皇兄赶到,命众太医诊治,但却无果。想到公子医术,遂请公子前来。”夜昊辰大略说着。
“此事草民亦听闻,不知公主现在情况如何?”庄月问道,
“众太医查不出原因,恐怕得请先生亲自诊治。”夜昊辰道,
“是,草民一定竭尽全力诊治公主。”庄月回夜昊辰以礼。随即向夜昊天。“皇上。”
“传旨,摆驾‘凝心阁。”
“是,皇上。”江喜应道,随即高呼“皇上摆驾‘凝心阁’。”
“公子请。”夜昊天对庄月,“草民不敢,皇上请。”庄月知这于礼不合,皇上这么说,只是一说。
“辰,你也同去。”对夜昊辰,“你们先退下吧。”对众大臣。“是,皇上。”
夜昊天夜昊辰庄月并一干宫女太监,一时到了‘凝心阁’,先进到‘凝心阁’的庄月,以着医者的本能,首先习惯性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草,刚进‘凝心阁’看到这里木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像,进入即暗香扑鼻,但隐 隐有着奇怪,庄月暗皱起漂亮的眉头,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随着夜昊天进入到了‘凝心阁’内‘长凝公主’的寝宫里。
“臣妾(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屋里的众人一见皇上来了,随即下跪。
“众妃免礼。”夜昊天温和说道。
“谢皇上。”众后妃嫔行礼后便由贴身宫女扶着站了起来。
“皇上,”皇后向前一步,问道,“臣妾听说‘杏林公子’庄月神医已经到了。”
“嗯。”夜昊天简单的应了一声。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庄月一听人问皇上,便知是皇后了,见皇上只是轻嗯一声,并指向他,似是要引见,随即向前见礼。
“公子免礼,不必多礼。”皇后摆手向 庄月道。
“谢娘娘。”庄月行礼后便抬起头来,不过没看皇后,这于礼不合,只是向 夜昊天道,“皇上?”
“公子请。”夜昊天说完,便径自朝前走,庄月跟在后面,越过点缀秀美的屏风,夜昊天径自走到屋里的大床前,便退让一旁,坐在了床前的绣凳上,并示意庄月向前,而夜昊辰并各后妃嫔各自在较远的位置上坐了。
庄月来到床前,看到床四周都罩了纱帐,看了一眼四周,便告了罪,在床前空留下来的绣凳上坐了,伸出手轻抚上已由床内探出来的几条金线,即知金线的另一头应该是系在了‘长凝公主’的手臂上,庄月正危襟坐,暗自凝神闭气,静下心来,但手上透过金线传来的感觉太过怪异,连庄月开始也是一楞,似不相信,随即便闭上眼,以比先前更加投入的状态,更加沉静的心来诊脉,但手上的感觉还是一样,庄月一楞,一时之间楞在那里。
“公子,公子。”听到呼唤,庄月回过神来,发现是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江喜正在叫他。看来他的反常已经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皇上。”庄月回神后,径自对夜昊天,“请恕草民无礼,草民想亲自替公主诊脉。”庄月要求。
“公子,”江喜惊呼,皇后也是一惊,“公子,这于礼不合。”
“皇上,草民也知这于礼不合,但公主的情况实在超出草民的想像,所以草民想亲自为公主诊脉,请皇上恩准。”庄月还是坚持地要求。
“恩,朕准了。”思考片刻,夜昊天同意道,“谢皇上。”庄月谢道,随即便有人向前撤去了金线,不久后一只白晰的手伸了出来,庄月看到那只手白的几近透明,暗自心惊 ,却没有表示出来,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那只手,按上脉搏,并闭上眼,全身心的专注到诊脉中来,一时之间疑惑不解担忧沉思全都聚上了那张俊容上。“公子。”按捺不住的江喜见过了许久再出声呼唤,夜昊天摆手示意不要打扰,江喜便退了下去。
“公子,怎么样?”又过了许久,看庄月手已经放开了琉璃,却还在沉思疑惑中,夜昊天出声询问。
“皇上,请恕草民学世不精,”庄月跪下奏道,
“公子请起,何出此言。”夜昊天惊道,
“皇上,草民知失礼,但请皇上让草民观公主色。”庄月再要求,众人听得俱是一惊,尤其是皇后林妃晴妃,惊惑不解染上了眼睛。
“公子,这是为何?”夜昊天问道,“皇上,刚才草民诊公主脉,发现公主脉非常奇怪,草民先前从未遇到过,所以恳请皇上让草民亲诊公主脉,待亲诊后,草民更是确定公主脉相奇怪,草民一时也不能确定公主真正的病因。但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所以草民恳请皇上准草民为公主行‘望闻问切’。”庄月对夜昊天解释道。
夜昊天听到后并没有马上回应庄月,只是眼睛看着他,庄月起初注视着夜昊天的眼睛,但终承受不了自夜昊天眼睛里的压力,随即不自觉的低头,夜昊天又看了庄月许久,才开口道:“众妃先回避,你们也退下吧。”夜昊天对留在‘凝心阁’的从后妃嫔宫女道,“是,皇上。”众人应道,皇后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住,眼含担忧愧 疚的离开,一时间,整个‘凝心阁’公主的寝宫里只剩下了夜昊天夜昊辰庄月三人。
夜昊天见众人全都离开了,随即起身走上前去,走到床前,亲自拢起了床前的纱帐,里面床上静躺如安静沉睡的人露了出来,夜昊辰只是脸色凝重的看着,眼里露着担扰,是为了‘长凝公主’还是为了皇上,应该是为了皇上吧,可担扰皇上什么,皇上并没有出事呀?立于一旁的庄月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了?
只见自夜昊天拢起纱帐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的凝视着床上的人儿,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心疼,的温柔,淡淡的痛苦,种种的感情都凝聚在了那个拥有无尚权力 的九五至尊的人的眼睛里,庄月看着这样的夜昊天,似乎很困惑的样子。
随即转眼望向床上的人儿,一眼望去给人的感觉甚是平凡,没有让人惊艳的美貌,虽然是华国第一公主‘长凝公主’,是华国皇帝夜昊天和曾有‘华国第一美人’之称的云皇后的亲女,但容貌上竟然没有承袭皇上皇后的优点,只是一般的容貌,一眼望去在人的心底丝毫留不下刻的印象,甚至和其他人一比只能算是清秀的容貌,只是看上了是一个温柔似水没有个性的女子,而这在在的显示着这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是他此时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仿若睡着了,又仿若他已经经历了世间的所有,他已经累了,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月,”已经收回痴聚在琉璃身上视线的夜昊天回过神来,收回眼中所有的外放的感情,转过身来发现庄月只是凝视评估着琉璃,丝毫没有走上前去的意思,随即唤着,但庄月却没听到似的,还是继续观察着琉璃,夜昊天看到这,声音已然变冷,“庄月。”冷寒的声音响起,瞬间惊动室内的另两人,夜昊辰收回露出的担扰的表情,回复一贯的开朗活泼,而独针对庄月的冰寒嗓声并一时围绕在其周围的森冷气息却让一直凝视琉璃的庄月瞬间回神。
“怎么了,风?”令人不敢置信的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恐怕谁也猜不出发出这声调的竟是刚才还一脸温和有着‘医者父母心’的表情的人称‘杏林公子’的神医庄月,只见此时的庄月一脸放松完全没有了刚才对皇上辰亲王的恭敬有礼。
“诊治。”夜昊天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风,你想让我怎么做,怎么说?是说‘长凝公主’已经无药可救了?还是说‘长凝公主’可以救回,但身体已经极度虚弱,活不长久?还是说救能救活,但只能活一年两年?”一连串的问句从庄月口中吐出,似乎可以任君选择。“你说我做,我不介意人说我医术不精的。呵呵。”边说边随意的坐了下来。
“长凝怎么样?”夜昊天冷冷的看着庄月,不,或者说,先前庄月越说夜昊天的眼神越冷,已经到了忍受不了欲杀之而后快的地步了。
“月,长凝到底怎么样,还有没有救?”看到夜昊天真的动怒,夜昊天真怕皇兄一个忍不住,一时失手杀了庄月,随赶在庄月回答前,以眼神示意庄月别再出言挑衅了,挣得庄月突然睁大眼的不解。
“你们兄弟俩在搞什么?”庄月眼带不解,口气疑惑。
“月你先别管这了,先替长凝诊治吧,看长凝还有没有救。”夜昊辰叉开话题,想让庄月先替琉璃诊治,顺便安抚皇兄的担忧不安。
“不用看了,他无大碍。”虽然还在不解中,但庄月不是压下疑惑,回答两人。
“嗯?”夜昊辰听到后疑惑 的眼神直视庄月,而夜昊天也是担忧疑惑的眼神射向庄月,一时得到两人注目的庄月,似也不急,只是悠然的坐着,这里才给人了一种悠然自得的惬意感觉。
“呵呵,风,你好像很担扰似的,真的还是假 的,还有 这个‘长凝公主’草民该称呼公主呢,还是皇子?”庄月不急着回答两人的问题,径自戏笑着问出心底的疑惑。
“月,”夜昊辰头疼的看着这样的庄月,似乎拿他没办法。“长凝到底如何?”再问,暗楸着夜昊天越来越冷的俊容。
“他没事。”看夜昊天的眼神越来越冷,且周遭的森冷气息越来越强,且一直向他迎面扑来,已经开始有些受不了的庄月回答道。
“他只是种了几种药而已。本来‘暗香’主要的作用是让人无故昏迷,时效也只不过一天而已,本身对人伤害并不大;而险就险在他同时又中了‘迷踪’,而‘迷踪’呢也是一种毒,其最大的作用是让人无故晕倒并全身无力,全身轻飘飘的,外表看来就如人沉睡一般,而中毒者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沉睡,易误导人,而不易被人察查,从而耽误最佳的解毒时机。本来两种药单独用,没有多大危险,但碰在一起,如若那人又懂武功的话,那就将是致命的,同时内力越强的人,危险就越大。”庄月不紧 不慢的解释着,显得优闲自在如同在自己家里。
“但偏偏不知为何,他身体内还潜伏着另一种药,月,你该知道的,就是‘紫梦’,这种药产自雪国的‘紫萝山’因而得名,却是一种慢性药,如我猜得没错的话,他服用这种药至少应该有十年了。这药虽然明着对人危害不大,还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增加你的体质,而如果你学武的话,可以助你打通关结,同时助你提升你的内力,但却会由里损害你的内脏,因它潜伏期长,可以潜伏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而不被人查觉,这样只会让人的身体在一天一天中变弱,但人们通常不会想到是中了‘紫梦’,最后会在睡梦中死去,因而才为人们所害怕。”庄月叹息。“但他运气实在不好,本来‘紫梦’在他身体内潜伏,只是潜在的,但偏偏‘迷踪’与它为相克的,一下来,他的身体承受不了,以致吐血晕倒,而又加上‘暗香’的效力,才会让他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了,以致昏迷,而你的太医们也查不出来原因。”
庄月略有停顿又道,“本来天山雪莲,百年何首乌之类的药材是增强人体质的良药,但却偏偏和‘暗香、迷踪’等一起服用的话就变成了剧毒,”庄月说到这里,猛然感到其周遭的空气更冷,以致他有一种错觉他周身一时间寒冷的冬季已经到来了。庄月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看着罪魁祸首,不解夜昊天为何越听他解释眼里的冰寒更甚,甚至周遭都可以结冰了,庄月看到这样从没有见过的‘风云’,他们‘暗夜盟’的盟主,一时间竟楞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月,还有吗?”过了许久,夜昊辰看夜昊天脸色越来越冰寒,担忧自责的态度更甚,连他都有些受不了这种寒冷了,随即强露出笑容打破僵局。
“噢,”自冰寒中蓦然回神的庄月,看向夜昊辰,不也再望夜昊天,开口道,“正是这诸多因素混在一起,导致他突然晕倒,但是,虽然这些毒素在他身体内游走,但他们却是相生相克的,本无大碍,前几日,太医们查不出来,应该是他们把问题看的太严重了,以致不能平心静气的诊断,所以才会越弄越糟。”
“他什么时候会醒?”夜昊天开口询问。
“这得看他自己。”庄月见夜昊天问他,随即正经的回答,已没有了刚才的顽世不恭样。
“嗯?”夜昊天带着不解的轻嗯了一声,夜昊辰也集中精神望向庄月。
“我刚才替他诊脉,发现他的脉相极为虚弱,他应该是虽平日一副无事的模样,但一旦倒下,就需要好好休息,他现在应该是自己不愿意醒来,而且好像精神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所以是身心俱疲惫,以致以沉睡来逃避。”庄月分析着他刚才的发现。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夜昊辰奇怪地问道。
“‘长凝公主’是云皇后亲女,而皇上一直视云家为心腹,再加上我从脉相上诊出他可能是男子,所以很是不解,又不知道皇上辰亲王打算怎么办?”庄月一脸恭敬的回道,“所以就那么说了,再说那么说,以后怎么改口都好说呀?”这一句就回得有些不正经。
“不过,皇上,您知道他是皇子吗?而且是皇后的亲子,是云家的人,皇上刚才还那样,是演戏呢?还是……”庄月试探开口。
“月,”夜昊辰看夜昊天不打算开口,而同时庄月又是一副疑惑的样子。“琉璃?”一顿,“他不一样?”
“不一样?”庄月低声重复,复又看向夜昊辰,再望夜昊天,最后望向床上此时还在沉睡的‘长凝公主’“怎么个不一样?”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夜昊辰对庄月道。
“噢,”庄月有些奇特的音调,“看样子,风和辰都很重视他呀。”
夜昊天没有说话,夜昊辰回他一个颇含意的笑,“琉璃他不一样,他很聪慧,知进退,谈笑之间,功成身退。”
庄月奇怪夜昊辰对他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再望向静躺床上如同沉睡婴儿般的琉璃,凝视片刻,在一双已如冰的双眸的瞪视下回神,“皇上,那草民该如何回奏?”恭敬的询问以避开那道视线。
夜昊天暗自沉思,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抬头,望向二人,已有了主意。
琉璃醒来
稍后,待庄月诊治完‘长凝公主’,众后妃嫔就进入了琉璃的寝宫,问及琉璃的病情,庄月回答说:“草民已替公主诊过脉,观察了脸色,公主病情并非无药可救,只是身体极度虚弱,待草民为公主开几副药,让公主服用,也就没有大碍了。请皇后娘娘放心,只是近几日,公主身体虚弱,可能会大伤元气需静心修养,否则恐怕今后会落下病根,一生将以药物维持。”庄月一开始说琉璃没事时,皇后林妃晴妃并各妃嫔显然都松了一口气,但说到最后,各后妃嫔的脸色眼神就不一样了。皇后是担忧后悔愧 疚的神色更重,晴妃林妃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瞬间被吊高,但眼中还是有着浅浅的兴奋。
“这长凝公主的事,朕会彻查,以公告天下。”最后,温和的夜昊天来了一句,“众妃放心,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在宫中发生。”但仅一句就惊的众妃都变了脸色。
夜昊天只是温和的笑着,全当没看见,或者说只认为众妃变了脸色,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无故被害。随即安慰着众妃,口里再一说着“众妃不必害怕,等朕查清楚了此事,今后宫中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随即命令:“辰,这事交给你去办,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皇宫,不得随意离开自己的位置,待真相大白于天下后,再行定夺。”
“是,皇兄。”夜昊辰一敛平日的开朗调笑,以无比正经的态度回答道,让众人知道皇上对此事的重视,以及今后决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的决心。
当即庄月就开出了药方,列举了诸如天山雪莲,百年何首乌,百年老参等一批珍贵的药材,让众妃感觉‘长凝公主’病情不严重的同时,又隐隐感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然后皇上温和的看着众妃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但还是得露出担忧公主病情的样子,夜昊天知道他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就以“众妃都劳累了数日,今长凝既已没事,那众妃也都回去休息吧。”打发众妃都回去自己的宫所了。
皇后本想再询问琉璃的真实情况,但随即想到皇上这么说,显然是不想让众妃知道琉璃的真正病因,那一定是非常危险,事情牵连的非常大了,难道已有人怀疑,并且已把矛头指向了琉璃,皇后暗自猜测着,随即担忧更甚,但还是由也是一脸担忧的奶娘搀扶着离开了‘凝心阁’。
夜昊天看着众妃一个个离开,眼中的温和瞬间被冰寒所取代,心下暗自计划着,怎么可以除去阻碍,达到最好的效果。众妃离开不久,庄月便把药方给了身边的小童,并交代了梅兰竹菊需要注意的事情,待一切交代完后,便跟在夜昊天夜昊辰身后离开了,一天的事情已经大致告一段落。
“你们怎么来了?”同前三晚一样,夜昊天晚上又来到‘凝心阁’,本以为今天不会有人来的,但‘凝心阁’内突然出现夜昊辰、庄月、暗影三人。夜昊天以着一贯的冰寒对着他们询问。
“风,我们也快三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如此冷漠?”暗影说着,“三日前,听说你找月,害我还好担心是你病了,我真是心急如焚呀,急急忙忙的从暗夜盟赶来,听到辰说你没事,我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没想到,你见到我,还是如此,真是五十三年如一日啊,你这样,我好伤心呀。”说的话极度不正经,语带抱怨,好似夜昊天伤他甚的模样。
“月,你不用理他。”忍受不了如此的暗影的庄月,一派潇洒的回答,同时投给暗影一个白眼,似乎很看不起他,他们是天生的怨家,两人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月,你这是什么意思。”暗影佯怒道。
“够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夜昊天突然出声止住两人的斗嘴。
“嗯?”两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似乎不解夜昊天怎么了,以往他们斗嘴引他笑,也没见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呀?
“哥,”夜昊辰倒是担心的看着夜昊天。
“月,暗影,你们两个不要让闹了,今天哥心情很不好。”夜昊辰看夜昊天根本就不理他们,只是径自坐在床沿,根本就看了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径自低头沉思着。随即说道,同时给两人使眼色,让他们知趣点。
“主上,”门外传来声音,
“进来吧。”夜昊天没有回答,夜昊辰吩咐道。
“是。”门外的梅兰应了一声,随即推门进来,梅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四杯茶杯,一壶热茶,兰的托盘上则放着几样精致点心。
“属下见过青龙门主,杏林公子。”进来的梅兰躬身向暗影和庄月行礼。
“免礼。”温和的语气,庄月。
“两位美人免礼。”暗影 的声音,他一贯爱美人,看不得美人受委屈。
“主上,辰主子。”梅兰没有理会庄月暗影,径自放下手里的托盘,向夜昊天夜昊辰行礼。
“你们先出去吧。”夜昊辰吩咐着,给两人一个眼色,两人随即行礼退出,回到岗位上,暗自警戒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
“嗯,好吃,好吃,不亏是菊,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吃。”暗影随吃随夸奖。庄月文雅着吃着,根本就不理他,而夜昊天还是坐在原地不动,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而夜昊辰也是什么也没吃,只是他并不是坐着不动,而是好奇地打量着身的地方,这还是他第一来到‘凝心阁’琉璃的寝宫,这几日虽然来到,但是白天,也有人在,现在才是第一完全放松的打量着这个地方。
给人的感觉是这里很平和,很安祥,很宁静,仿佛无论是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无论他初来时的心情如何,只要来到这里,就会喜欢上这里的祥和宁静,就会不知不觉的放松,仿佛这里能够洗涤人的心灵,让人回归最初。
全屋全是淡色调的布帐布置,一张屏风将大屋一分为二,里面正对屏风的墙边放着一张大床,床上的纱帐是淡黄色的,显示着公主的身份,而床左侧摆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女子该有的一样不少,整整齐齐的排在那儿,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铜镜,此是没有照到它原主人的容颜,却斜着照到了坐在床侧如同人雕的夜昊天的身体一侧,而屋的左边开着一扇窗,空前摆着一张桌,床上摆放着文房四宝,那整齐有序的排放的书本显示出主人做事的一丝不苟和主人是个爱书之人。桌的前方有着一个绣凳,而绣凳的旁边摆着一张躺椅,现在看不出,应该是一个日出后太阳能照到的地方。
屋里并没有多余的摆设,一国公主的衣衫极其讲究,但屋内只放了少量的衣衫,其它的看来应该是收在别外了。
“藏匿?”略带不解且带着思的声音传来,声音虽轻却惊动了正暗自沉思的夜昊天,惊动了正在观察四周的夜昊辰,惊动了正埋头吃东西且边吃边还住不了口的暗影。
三人朝声音望去,发现先前还在吃着糕点的庄月,手拿着一块糕点已送到了唇边,同时又停 住,形成了一副搞笑的画面,好像是他本吃的好好的,但突然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他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不知不觉的。
而他的右手,此时正拿着一张纸条,眼睛盯着纸条,嘴里且说着两个字:“藏匿?”夜昊天反应最快,急步走上前去,拿过去了已在呆楞中的庄月右手中的纸张。
纸上字不多,只两个字“藏匿”,看着这两个字,夜昊天好然突然有种提壶灌顶的感觉,“藏匿”夜昊天也是低念着,仿若这两个字是无价之宝,可以让他受益无穷。
“你在哪里拿到的。”夜昊天声音低哑的问。
“嗯,”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庄月低嗯一声,随即手指向桌前书桌的位置。
夜昊天快步走上前去,朝书桌上翻阅。夜昊辰庄月暗影也被吸引到了桌前。
桌上书不多,但也不算少,但一本本的书中都多多少少地夹着这样的纸张。四人看着纸张上写的,突然间感到兴奋,好似一时间许多不解的问题都解决了般的轻松,好似自己突然有了一位良师益友,而他使你受益非浅。
“忍字心头一把刀;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笑,笑,笑,谁笑的最美?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美。”
“父皇,母后,太后林妃,晴妃,风流人物也; 可谓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父皇,母后,太后林妃,晴妃,人物也;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原来,长凝不是不懂,而是看的最懂,他只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夜昊天叹息着。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吾愿只求一二不问八九。”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尽无欲则刚。”
“长凝,他是无欲则刚,他只愿如意一生,他只是在忍,并以他的柔顺优雅维持着宫中各方势力的和谐,维护着皇后,顺带也维持着朕与云家的和谐。”夜昊天低叹,却落进了夜昊辰的耳朵里。“他心里,皇后还是最重要的。”
“皇兄。”夜昊辰担心的呼唤。
“朕没事。”夜昊天很快回复过来。
“风,你的意思是”庄月试探着,“这些都是‘长凝公主’写的?”
“如果不是,那你以为会是谁?”夜昊辰反问“是梅、兰、竹、菊,还是朕,或者是辰?”
“可是……”庄月还是不敢相信,“公主如此年纪,如此经历,怎么都写出如此颇含意的话语。”
“这,我和哥都不知道,但却知道琉璃是不一样的。”回答他的是夜昊辰,同时也说着他的不解。
“琉璃?”听到这个名字,暗影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月,让长凝醒过来,一定要让长凝醒过来。”夜昊天语气坚决。
“风,我也想让公主醒过来,但现在是他想沉醒,他不愿醒。”庄月无奈道。
“他会醒过来的。”夜昊天语气里的坚决更甚,而听他口气,夜昊辰已经知道哥要做什么了,是的,动皇后?只要皇后有事,那琉璃就一定会醒过来。“你只要准备好药材,好好的调理他的身子就可以了。”
“好。”还是有些不信的庄月回答道,有些漫不经心的,但药材他有的是,没有的皇宫也有,他一点都不担心。
“辰,你的事办的如何了?”夜昊天问夜昊辰。
“已经调查清楚了。”夜昊辰回答道,语气严肃,“此事插手的人不少,太后,林妃,晴妃,赵昭仪,还有其他的妃嫔都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另外,”语气一顿,“皇后也动了手脚。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皇兄,你想怎么做?”夜昊辰问道。
“哼,”夜昊天冷哼一笑,冷笑,“林妃,晴妃,赵昭仪”吐出三个名字。
“嗯?”夜昊辰听到名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皇后会动皇后的,“皇兄,为什么是她们,为什么动赵咏月,而不是皇后?”
“就她们三个就足够了。”夜昊天语气坚决。夜昊辰还是不解。
“去吧,去安排。”夜昊天似也不想多谈,只是恢复以往的温和,但给人的感觉却甚是怪异,口气淡且坚定。
“是,皇兄。”夜昊辰虽不解,但却知皇兄这么说一定有皇兄的道理,也一定是为了琉璃--皇兄现今为止唯一爱的‘心儿’,也知皇兄不会伤害他的至爱,只会让‘心儿’离他愈来愈近,他相信皇兄的能力,一定可以实现。也就坚决的回道,“辰,现在就去安排。”说完就离开了。而顺带的拉走了庄月和暗影。
“心儿,你一定要醒来,你这么关心皇后,难道不想知道朕想做什么吗?”夜昊天回身走向床边,望着还在沉睡的,自己爱的心儿,“心儿,对你,朕绝不放手。不管你现在心中皇后是否是最重要的。”
夜昊天对着心儿许下诺言,知道他一定听得见,一定会记住,记在心里。
而沉睡的琉璃好像真的感应到了似的,除了四日来,夜昊天拥抱亲吻他的额头时才会让他在沉睡中轻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的轻微动作外,他真的有舒醒过来的迹像。夜昊天看到这样的琉璃,的不甘且叹息,把心儿拥进怀里,小心翼翼的却又暗自充满力道,把琉璃紧紧的抱至自己温暖的怀抱里,暗自温暖着心儿身体的微寒,而琉璃并没有排斥夜昊天的这个动作,只是又轻皱起眉头,但随即被夜昊天的坚持不懈的亲吻所折服,最终还是舒展开来。
接下来的三天,服侍‘长凝公主’的梅兰竹菊并各宫女,明显的感觉到了公主的脸色比之先前的苍白无色好了许多,一时间,庄月神医的名号传的更响,传的更神。
而与此同时,宫中近三日来也笼照在淡淡的不安之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辰亲王调查的‘长凝公主’突然晕倒的事件,也有了结果,在‘凝心阁’侍候的小宫女如乐儿,春儿,秋儿相继被查出,且认罪,同时指出她们并不想害公主,是有人指使的,而指使人竟然是林妃,晴妃,赵昭仪,一时间宫中乱作一团,有喊冤的,有救人的,有趁机陷害的,等等等等,热闹非凡。
皇上起初并不想信林妃、晴妃、赵昭仪指使人下毒,尤其是林妃,皇上听到时脸上的温和笑容第一消失,并满脸不相信的神情,众宫人都看在眼里,但春儿证据凿凿,话语有理有据,皇上满脸震惊,但也由不得他不信,随即失望迅速布满了皇上的眼睛。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根本就没有做过。”林妃,晴妃,赵昭仪都同喊冤枉。并同时指责“你是什么人,本宫与你素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本宫。”声泪俱下,句句指责,并称自己冤枉。
“娘娘,是你让奴婢做的呀,否则奴婢就是再大胆也不也害公主呀。”委屈害怕的声音也一的传入众宫人的耳朵里,与此同时,所有经手的人都在辰亲王的审问下一一都露了出来,此事一路查下来,经手的人竟然高达百人,一时间宫庭全乱了,不安迅速的扩散到每个人的心里。
“水,水”低而轻且像似不存在的声音自琉璃的口中轻传出,一开始梅兰竹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细听,发现真的是由她们真心关心真心喜爱的‘长凝公主’的口里发出来的,一连七天没有听到公主的声音,这一时间突然听到,以至她们都高兴的不能控制自己,全能哭了出来。
“公主。”声声的呼唤。
“水,水。”琉璃还是低低的说明自己的需求。
“噢,水”兰首先反应过来,“水,公主要水,快拿水来。”动作快的菊以着自己以前从未有过的速度迅速的倒来了一杯水。“公主,水。”明知公主听不见,兰还是先以着习惯告知公主,并移过水杯,把杯沿放在公主唇边,喂琉璃水喝。
“咳,咳。”喝过了水的琉璃轻声咳着,眉头也轻皱起,似乎微微不满身体的不适,似乎不满自己的全身无力,但还是缓缓的缓缓的,让自己睁开眼,
“快,快去禀告皇上,皇后,快去请庄月神医。”兰兴奋的吩咐着,
“是,奴婢这就去。”小宫女答应着,一路跑去。
“朕听说长凝快要醒来了。”夜昊天的声音传来,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安慰兴奋,仿佛一颗心也可以放下了,虽然自三天前就知道心儿一定会醒来,但他三天未醒,夜昊天还是担心的,今见心儿醒来,才放下心来。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在琉璃寝宫的宫女都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夜昊天如若平常的声音传来。
“谢皇上。”宫女又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琉璃。”皇后知道此时皇上在,不能失礼,但看到琉璃醒来,还是不能自已。
琉璃缓慢的睁开已经睡了七天的眼,眼前一片模糊,随即轻摇头,甩去眼前的一片白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和宠溺带着放心安慰的笑脸,这张笑脸让刚醒来的琉璃一时晃眼,一时间竟认不出他是谁,明明是七天来晚上一直陪着他的人,明明是每晚都抱着他并温暖他的人,明明是常常轻柔的亲吻他带给他自己正被宠爱着的感觉的人,七天不见,一时间见到,才发现其实自己是有些想念的。琉璃暗自摇头轻摇去眼里的一片模糊的白雾,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隐隐闪着的泪,仿佛那样他自己就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他就将被眼前人所掌握,这是他最不乐见的。琉璃轻声在心里对自己说。
“长凝醒来了,醒来了就好。”那人温和的对他说,说完后,又的看他一眼,便让出了位置给站在他身后的皇后。
“琉璃。”皇后望着醒来的琉璃,激动万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对琉璃又哭又笑的,“琉璃。”并一的喊着琉璃的名字。
“母后,你不要哭了,琉璃没事。你不要担心,琉璃没事了。”琉璃坐起身来安慰着皇后。
听到琉璃如若以往的安慰,皇后一时间竟还不敢相信,她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这话了,琉璃轻揽过皇后,轻声安慰着,并拭去皇后脸上的泪水。“母后不要担心,琉璃没事,琉璃已经没事了。”过了许久,皇后才停止哭泣,想起自己的失态,一时间竟楞在那里,琉璃轻笑着,如同以往。
“琉璃。”皇后轻唤,似再确定。“母后,琉璃没事了。琉璃不孝,这几日,让母后担心了。”琉璃轻言道歉。
“琉璃,”皇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夜昊天脸色不变的看着皇后对琉璃的亲近,琉璃对皇后的关心,一张高莫测的脸上没有丝毫除温和的笑之外的表情,众人不觉什么,倒是琉璃更是对他佩服再加上一分。
“长凝,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没有不舒服?‘杏林公子’庄月神医正好在此,要有不适,就让他再帮你看一看。”说着,伸手摆向站在他身后的男子。
“草民参见长凝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庄月向前一步,向琉璃行礼。
“神医免礼。”琉璃有礼的回应。说着便想起身。
“长凝,不必多礼。杏林公子理解。”夜昊天看到琉璃的动作,便出声阻止。
但琉璃还是下得床来,“长凝已无碍,多谢父皇关心,几日来,长凝让父皇挂念,长凝真是不孝。”
“长凝言重了。”夜昊天的回答。
“长凝谢神医救命之恩。”琉璃向庄月行礼道,礼节适宜且完美无缺。
“公主客气了,这是草民应该做的。”庄月还礼道,随即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仅头微垂的琉璃。
“神医医术高超,救得长凝,此乃救命之恩,长凝终身不忘。”说着琉璃抬起头来,
庄月随即被一双温柔和顺的笑容所吸引,再望向那人的眼睛,也是双目含笑,给人一种如同沐浴在温暖和煦的春风里的感觉,但想起前几日晚上看到的颇含意的句子,并夜昊辰的称赞,一时间还有所怀疑,如此女子,噢,不,是男子,真能是写出那样句子的人。
“公主言重了。”最后庄月一语回答道。
“公子,长凝刚醒过来,恐怕还得麻烦你一段时间。”这是夜昊天的话语。
“是,草民遵命。”庄月收回打量琉璃的视线,向夜昊天。
“皇后也累了,不如先回‘凤仪宫’休息吧。”夜昊天温和对皇后道,皇后望向琉璃,琉璃回以放心的安慰微笑。
“是,皇上也累了,也请回宫休息。”皇后收回看着琉璃的视线,向夜昊天。
“嗯,朕也确实该休息了。”夜昊天道。“朕先走了,长凝好好休息,这几天也不必请安了,先把身子养好最重要。”
“是,谢父皇。”琉璃应道,“长凝恭送父皇,母后。”
夜昊天、皇后一前一后的走出去,待他们出去后,琉璃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眼里露出淡淡的悲伤。
长凝求情
琉璃静静的看着夜昊天、皇后一前一后的离开‘凝心阁’,眼睛里露出淡淡的悲伤。
“母后,母后,琉璃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你了吗?琉璃的秘密已经威胁到了你了吗?”琉璃心伤的感叹着,想起初时母后的慈爱,为何今天却又是这般局面,如果琉璃真的威胁到你了,母后,那琉璃会离开,琉璃当初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你,如今离开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心里痛一闪而逝,又夹带着丝丝的不甘,淡淡的依恋,想起那近一年来频频出现在自己寝宫里,轻柔着抱着自己安慰自己的人,琉璃眼里的依恋更甚,只是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
“公主。”身后传来担忧的声音。琉璃瞬间反应过来,一时想起身边还有人,迅速的武装起自己,一切恢复如初后,转身望向站在他身后的梅兰竹菊,回以她们温柔的笑。“公主,”兰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住没说,“公主,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
“嗯,本公主知道了。”琉璃看着梅兰竹菊的担忧,想着兰想说但最终没说出口的话,笑着对四人道。
“本公主这就休息。另外传旨下去,就说本公主这几日不见客。”
“父皇,你要做什么?长凝不知,也能猜出一二,可是长凝该怎么做,该怎么做?”琉璃心里叹息。
“公主,你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多休息。”琉璃听得他身后的兰劝着,这半月来,每都是这样,除了用膳就是休息,而他稍一想做点其他的,梅兰竹菊就会以同样的话来劝他休息,听得他耳朵都快长茧了,他也曾告诉过她们适当的运动,可以让他恢复的更快,但她们显然不太相信,总是劝他多休息,多休息,琉璃想着他这半月来的休息总量,不由得暗自轻摇头笑。
是呀,休息,休息,生病的人就该多休息,休息是最好的让人恢复的方式。这,琉璃也知道,但这半月来,他总是休息的不好,总是想着太多的事情,想着自己该怎么做?自己的秘密已经威胁到母后了,所以母后才会对他下药,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他吧?琉璃心想着,但这一事件已在他心中形成一道阴影,每当一闭上眼,它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压也压不下去,想着母后眼里的担忧愧疚,母后你为什么要愧疚呢,你不必愧疚的,你有你要保护的父母,兄弟,你有你要保护的云家,只要云家没事,你就会安心,那琉璃消失又怎么样呢?没多大关系的。
“公主,我要见‘长凝公主’。”屋外忽然传来争吵声,似乎有人来硬闯,但被人挡住,拦在了外面。
“公子,请回,公主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菊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平日的顽皮活泼,里面是满满的坚持。
“姑娘,我有急事,今天一定要见到‘长凝公主’。”恳求急切的音调,似乎真有急事,而声音有点熟,但琉璃却一时想不起来。
“公主的病刚好,现在需要休养,皇上特下旨让公主静养,连安都暂时不用请了。”菊的声音,说着事实,更是坚持。“公主,现在谁也不见。”
“梅,”琉璃传唤道,“公主。”同样也有些好奇的梅走近琉璃,恭敬道。
“去看看怎么回事?”琉璃吩咐道。
“是,公主。”梅应声后便走出去。
琉璃侍梅出去后,不久,也忍不住好奇,想着自己已有数日没有离开过房间了,也就加了件衣衫,以免梅兰竹菊看到他身着单薄衣衫出去后又大惊小怪,信步走了出去。
现在正是七月天,外面的阳光非常的好,照在人身上,温暖无比。琉璃感受着阳光的沐浴,一时间站在有着满院香的丛里,不想动。
“公主,长凝公主,草民有事求见。”这声音离得琉璃已经很近了,琉璃一听,就辨出了是郑喻的声音,也就睁开眼,好奇的打量着此时满脸急色的郑喻。
“公子,请你出去,公主需要休息。”菊领着一群宫女硬拉着郑喻,不让他闯入‘凝心阁’。
“菊,放开郑喻公子。”看了一会的琉璃,吩咐菊道,已经知道了郑喻来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晴妃了,琉璃心里轻叹,那是父皇下的旨,据说父皇这先前有言再先,这任谁求情都没用,听说就连辰皇亲请求,都没有求下来。郑喻来找他,有何用,他真当他万能吗?什么事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琉璃轻叹。
“公主,”听到琉璃如此吩咐,满心失望没有拦下郑喻的菊虽然停 下了往外推郑喻的动作,但还是挡在郑喻的面前,不让他靠近公主。而一时挣不开的郑喻只是高呼公主。
哎,一团乱。琉璃轻叹,并没有让人发觉。
“菊,让郑公子过来吧。”琉璃吩咐着,
“是,公主。”菊是满心的不甘不愿,但公主已下旨,又不能不听,只好放开郑喻,其他的宫女也随即放开了。
“草民见过‘长凝公主’。”摆脱众宫女后,郑喻快步走到琉璃跟前三步站定,略一整仪容,恭敬的向琉璃问安。
“公子免礼。”琉璃回道,
“谢公主。”郑喻道谢后,随即又向琉璃一行礼“草民无状,惊扰公主,实在该死,但草民确实有急事求见公主,还请公主谅解。”郑喻行一步请求原谅。害琉璃没法继续他的问罪的台词。
“公子言重了,不知公子求见长凝,有何要事?”琉璃明知故问,心下叹息,难道今天真的避不开了吗?
“公主,草民是为晴妃娘娘的事而来。”郑喻回答的也倒干脆。
“此事本公主也听说了,甚为晴妃娘娘惋惜。”琉璃话里带着惋惜,温柔的脸上亦是表示同情,“只是此事为父皇所为,公子要求情也应该去求父皇。”琉璃接着道。
“公主,晴妃娘娘一时糊涂,欲害公主,今娘娘已知错,后悔莫及,还请公主原谅娘娘的一时糊涂。”郑喻说着好话。
“公子言重了,长凝从没怪过娘娘,只是彻查此事的旨是父皇下的。长凝也是无能为力。”琉璃表示无能为力。
“公主,晴妃娘娘已知罪,也甘愿受罚,但可以小皇子才仅两岁,就失亲母,还望公主开恩。”郑喻动之以情。
“公子,你言重了,本公主也说过,此事是由父皇决定的,长凝无权过问。”琉璃淡然回绝,欲转身离开,不想插手此事。
“公主,”郑喻再恳求。
“公子,请回吧。”琉璃说道。
“公主,你聪慧,也曾言慎言慎行,如若不是公主亲近依赖之人,公主会食用每道呈上的膳食吗?”身后郑喻一语中矢,留住琉璃欲前的脚步。
“住口。”心中一痛的琉璃转身斥道,郑喻揭起了他心中之痛,是的,他知道,不是亲近依赖之人,他怎么可能相信,就是父皇,他也没有真正贴心亲近,只有母后,是他完全放心之人,是他完全信任之人,对母后,他从不设防,但……琉璃心中一痛,身体瞬间反应,身体一痛,琉璃身形不稳,即将摔倒,“公主”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兰反应极快的走向前一步,抱住琉璃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急呼公主。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放肆。”看琉璃身形不稳,随即被兰抢先一步抱住,而其他的梅竹菊三人一时也全围在了琉璃身边,但见琉璃没事,只是甚为虚弱,最先反应过来的梅高声斥责,“来人,将他给我拿下,交由皇上置。”
“慢。”身体还略有不适的琉璃看到这样,急吩咐道。
“公主。”梅不解道。
“放了他。”琉璃稍待一刻,静待心情平复,随即离开兰,站住后道。
“是,公主。”梅回应,随即挥手让‘凝心阁’内已抓住郑喻的小太监退下。
“公主。”郑喻看琉璃,只是吩咐放开他后,随即又转身离开,虽知已得罪公主,但晴妃的事还未解决,随即唤道。
“公子先请回,本公主累了,想休息。”说完,琉璃便径自向前走入屋内。
“公子。”留在院内的郑喻不甘也无法。
“公子,请吧。”因他得罪了公主,梅的口气不善的下驱客令。
垂头丧气的郑喻无奈不甘的离去,身形很是颓废。
“公主”梅兰竹菊走进琉璃,本想安慰他,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本公主没事,只是累了,想休息休息,你们退下吧。”琉璃对她们回以让她们放心的微笑,轻声安抚。
“公主”还是不放心。
“去吧。”琉璃轻道。
“是,公主您休息。”说着四人都退了下去。
“每个人都有要保护的人,谁又能说谁对谁错。”琉璃闭眼轻声叹息。“罢了,罢了。”
第二日
“皇上,臣妾知错了,你饶了臣妾这一回吧,臣妾下再也不敢了。”林妃、晴妃、赵昭仪均是声泪俱下,“皇上,你饶了臣妾这一吧,皇上。”哭声真挚戚然,让闻声俱生不忍之心。
“父皇,母妃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吧,她以后再也不会了。”一旁的皇长子夜若希也是为林妃求情。
“啊,啊,啊”而位于晴妃身侧的小皇子夜若翼更是为其助了音效。
“皇儿,既然她们知错了,你就原谅她们这一回吧。”一旁的太后想替林妃请求,但也不能只替林妃请求,随即为三人求情。
“皇上,老臣教女无方,竟做出这样的事,老臣愧对皇上。”一旁的林妃的父亲,晴妃的父亲,赵昭仪的父亲也是跪地求罚。“老臣无颜见皇上,求皇上责罚。”
“皇上,”一旁的几位老太妃看到此情此景,虽知此事不会善终,但也是于心不忍,俱想求情。而其他的妃子则是一脸担忧害怕 的坐在一旁。
“皇儿。”“皇上。”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到了‘慈宁宫’坐定后,只是脸上带着如往常温和笑容,但也同时脸露无奈不忍之色的九五至尊,同时脸亦带坚决之色,先前毕竟是他有言在先,今悔,今后威严何在,下的旨威信全无。
太后也知皇上顾虑,遂朝静坐一侧的夜昊辰使眼色。夜昊辰接收到太后的眼色,无奈,还是呼唤道:“皇兄。”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
“神医。”众人见皇上一向疼爱的辰亲王此时开口亦不能求情,遂把目光转向了庄月。
庄月一直静观其变,但现在亦不得不开口,只见一脸慈悲有着‘医者父母心’神色的庄月朝向万岁:“皇上,既然众妃知错了,而‘长凝公主’也无大碍了,不如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
“朕也想,可朕先前旨已下,如今……”自在‘慈宁宫’坐定后,皇上首开口,略带犹豫不忍,给了众人希望。“皇上”余下众人俱是请求。但皇上显然还在思考,一时间众人全都屏住呼吸,静待皇底下的话语。
“朕既已下旨,如今众卿不必多言。”沉思半晌后,夜昊天沉痛且坚决的声音传 来。
“皇上。”“皇上。”一时间‘慈宁宫’内哭声一片。
这连太后、辰亲王、庄月、众老太妃都无法求情了。
“皇上,奴才有事启奏。”突然‘慈宁宫’外传来太监江喜的声音。
“进来。”夜昊天道。
“是,”外有应声后,江喜便进入了‘慈宁宫’,众人俱不知何事,一时间呆楞在那里,忘了先前的反应。
“什么事?”夜昊天问道。
“启奏 皇上,‘慈宁宫’外‘长凝公主’求见,”江喜奏道,众人俱是一楞,不知公主为何前来,只有夜昊辰眼里闪过光芒,但除了庄月外,没人瞧见,庄月看见后,露出不解,而夜昊天虽知长凝最终一定会来,但此时听他来,还是有些意外且惊喜,只是没人能看得出来,而跪在底下的郑喻听闻‘长凝公主’前来却是一惊,不知是好是坏。“公主言近日身体不适,没有向太后皇上皇后众娘娘请安,今身体略好,特来问好。”江喜接着道。
“让长凝进来。”夜昊天听完后,吩咐道。
“是。”江喜领旨后,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琉璃就领着梅兰竹菊进入了‘慈宁宫’,看到宫内的情形,并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脸露温柔和顺笑容的一步步的走近坐于上位的皇上太后皇后,待距离三步远的时候,盈盈下拜“长凝见过父皇,父皇万安。”向夜昊天。“长凝免礼。”夜昊天如同以往般的温和。“谢父皇。”琉璃谢后起身,随即向太后,“长凝见过太后,太后金安康泰。”“长凝免礼吧。”太后的声音虽然慈和但已有些疲惫。“谢太后。”接着琉璃一一向皇后,众老太妃,辰亲王,众妃,众王爷行礼问好,礼节周全,一丝不苟。
待全都问完安后,就和顺的退站一旁,再无言语。
“长凝。”夜昊天唤道,换得琉璃注目“父皇。”
“长凝所来为何?”夜昊天问道。
“父皇,长凝近日身体不适,累父皇太后母后众太妃娘娘,辰皇叔,众娘娘俱挂念,长凝甚为不安,今身体略好,特来问父皇太后安。”琉璃回答的认真而细致。
“噢,”夜昊天表示明白,“那长凝就坐于一边。”
“是,长凝遵命,谢父皇。”琉璃回应,在一旁的位置坐下,展示着一国长公主的风范,并没有再开口。
“皇上,”待众人见长凝公主前来也无法求情后,遂把恳求的目光又转向了皇上。
夜昊天沉思半响,最终还是不能收回成命。随即脸露坚决之色,“把她们带下去。”
“皇上,皇上。”悲戚的声音传来。一时间‘慈宁宫’内哭声一片。
“父皇。”待哭声越来越响,小太监已快把获罪之人带离‘慈宁宫’门口的时候,轻且柔的声音响起,虽轻而柔但却瞬间即传入众人的耳朵里,众人眼看着‘长凝公主’离开座位,已来到皇上身前三步远的位置,然后盈盈下拜。“父皇。”
“长凝,有何事?”夜昊天温和问道。
“父皇,”众人只听公主道,“父皇,近日,琉璃身体不适,夜有梦入,长凝不解其意,但今观天色,是极祥日,宫内有如此事,真是罪过。”
“噢,长凝所做何梦?竟有此叹。”夜昊天温和的笑容中有着不解与兴趣。
“京都郊外‘灵隐寺’内有一得道高僧道号‘慧济’,百姓口称‘活佛’,不知父皇可知否?”琉璃柔声问道。
“这,慧济高僧朕知道,长凝何意?”夜昊天不解道,‘灵隐寺’内‘慧济’神僧天下闻名,无人不知者,就是宫中的太后皇后众妃嫔,各府的太妃王爷王妃俱爱听其讲佛,可谓‘天下无人不闻慧济神僧’。
“长凝年初曾拜佛‘灵隐寺’,得‘慧济’神僧教化,长凝受益非浅。前段时日,长凝身体不适,夜有慧济神僧入梦,再教化长凝,长凝实在感激神僧。”琉璃继续道,众人俱迷惑不解,不解‘长凝公主’为何提此。
“噢,那慧济神僧如何教化长凝?”夜昊天知长凝并未得什么慧济神僧教化,只是过来开导他,但还是问道。
“神僧为长凝讲了一件陈年旧事。”琉璃答道,“神僧言此事影响一生。”
“噢?有这事,是什么样的陈年旧事。”夜昊天再问。
“那夜长凝身体不适,神僧前来开导,言,旧年,神僧还是‘灵隐寺’一师父,一年,门下收得几个弟子,俱是有慧根的弟子,当时,寺内‘辉德’高僧甚为高兴,遂命神僧悉心教导,希望他们成才,并扬‘灵隐寺’佛德,神僧见其弟子是真聪慧,也是由衷高兴,每日里悉心教导,不敢稍有松懈。”琉璃娓娓道来,“一日,神僧带其一弟子‘道济’出寺下山为寺内添置物件,那是‘道济’自入山门外数年来第一下山,也是兴奋,神僧并弟子两人一路缓慢 下山,时间充裕,遂边走边欣赏山间风景。待走自半山腰一清澈溪流边时,师徒两人俱停下取水敷面饮用,但一抬头,却发现溪内离他们不远有一女子晕倒溪内,两人一惊之下,随即快步走近女子身边,发现女子卧倒溪内,已经生命垂危,但细观却还有丝生气。”
众人听到这里,已不愿听下去,俱知下面的,神僧当时因为佛规‘佛家三戒:酒、肉、色”而没救那女子,并命弟子不能沾色,那女子在溪水里时间长久,最后香消玉殒,而神僧也因此悔悟,成就一代高僧。
众人失望的神色越来越明显,包括郑喻,心下恻然,知道今日不能救了。但夜昊天夜昊辰却只盯着琉璃看,眼中有着急切,似想听得精彩。
“当时,神僧和弟子见女子还有丝生气,神僧心下犹豫,虽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戒色却是佛家之基本三戒中之一戒也,神僧还在犹豫,不知是救还是不救,却只见弟子踏入溪水中,扶背起溪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众人听到这里,俱是一楞,这不对呀。
“然后什么也没说的背着女子快步下山,没多久,便把女子送进了山下的医馆里,因为抢治及时,女子的性命最终被救下。而一路尾随弟子的神僧却是心里不快,心下责怪弟子破坏佛家戒条。待救得女子后,师徒两人买齐了所需要物件,一同回去寺里。回去后,神僧越想越气愤,越想越生气,使召集来弟子,一一数落弟子的不对,待数落完弟子后,神僧就对弟子说你既已破坏了佛家戒条,‘灵隐寺’内便不能留你了,你走吧。弟子听到这里,已知无法挽回,但还是恳请神僧收回成命,但最终神僧都没有收回命令,弟子万般无奈,只好下山离开,弟子离开山门前,神僧送至门口,弟子却对神僧说了一句话,”琉璃说到这里,低头沉思片刻,随即抬头望向夜昊天,夜昊天夜昊辰及‘慈宁宫’内众人,俱屏息静待,
“弟子说‘师父,弟子已经放下了那女子,师父怎么还没有放下那女子呢?’弟子说完这句话后,便下山离去,却留下神僧苦思其意。”
众人听得此言,俱是一震,都望向‘长凝公主’,
“父皇,‘慧济’乃当世神僧,父皇乃万世明君,神僧既已放下那女子,长凝也请父皇放下。”琉璃说着,望向夜昊天,再跪地一拜。一句话,字字掷地有声。
夜昊天望着琉璃,他知道琉璃所来是为了求情,但却不知竟是这样的刻,夜昊天的凝望着琉璃,一时间楞在那里,低头思索。而太后皇后庄月太妃王爷妃嫔以及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都同时凝集在了‘长凝公主’的身上。
心欲归静
一时间整个‘慈宁宫’内静悄悄的,人虽然多,但却没人发出声音,只是凝望着‘长凝公主’。庄月这时也意识到了夜昊天夜里辰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位‘长凝公主’,他--可以平和人心,可以让人在不失颜面的情况下顺利的接受他的意见,并能的记住,甚至以后会影响你一生。
而郑喻也是呆望着‘长凝公主’,一时间无法反应,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辰亲王先前对他说那样的话了‘皇兄并不与人亲近,就是本王也是主动贴上去的,有时本王劝皇兄,也得看皇兄心情。但琉璃聪慧。’他那时根本不信,及暗自猜测出皇上喜爱公主后,也仅以为是因为皇上喜爱‘公主’所以公主才能求下情,才能容忍公主,其实恐怕不是,应该是公主的聪慧首先撼动了皇上,所以从不与人亲近的皇上才会喜爱上公主,才会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呵呵呵呵”还在呆楞中的众人蓦然听到一阵低笑声,瞬间回神,发现是皇上发出的笑声,
“父皇。”还跪在地上的琉璃表露出不解。
“呵呵,长凝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夜昊天望着长凝温和的说着,随即不再望长凝问众人“母后并各位的意思呢?”
“皇上。”回过神来的众人听闻皇上问,俱是一惊,一时之间想求情却也不知如何求。
“那长凝的意思呢?”夜昊天看众人表情,便知其为难,又转向长凝问道。
“此事全凭父皇作主。”琉璃轻柔坚定的回道,众人一时不解,但随即明白,公主这样回答反而会更好。
“好,那此事朕就作主。”夜昊天听得琉璃回答,再望琉璃一眼,随即道,“长凝起身退至一边。”
“是,谢父皇。”琉璃一拜后,便起身站到了一边。
“传朕旨:三妃欲害公主一事,所幸‘长凝公主’有惊无险,又及‘长凝公主’亲为其求情,朕准。”夜昊天道。
“谢皇上。”众人听到这,随即惊喜谢恩。
“但,”夜昊天接着说,众人又是一惊,“此事关系重大,影响甚大,朕为令其汲取教训。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夜昊天接着道,众人俱是一惊,只有琉璃还是一贯的温柔和顺,只是低头静站一边,并没有表现出异样。“今三妃俱降二阶,林贵妃由正二品贵妃降为正四品昭仪,晴妃由正三品妃降为正五品婕妤,赵昭仪由正四品昭仪降为正六品才人。其余太监宫女视其情况杀、充军、撵出宫。”夜昊天说得有力,不容人再为其求情。
“谢皇上不杀之恩。”知道皇上已降恩德,众妃俱谢恩,其余牵连其中的太监宫女百人则悲痛谢恩。
“父皇。”琉璃再向前。
“长凝,此事朕已决定,长凝不必再言。”夜昊天脸显威严之色,阻止琉璃再行进言。
“父皇。”琉璃还是坚持,“长凝还有一言以献父皇,求父皇恩准。”
“长凝,这事已成定局。”夜昊天可是口气强硬的坚持,众人一听都知,皇上已动怒,俱不敢再劝。
“父皇!”琉璃柔声开口。
“长凝。”话里带着警告。
“父皇,请再听长凝一言。”琉璃也是坚持,“这些太监宫女从幼时十几岁便入宫,从此除到年纪不得恩宠可离宫外,否则便是一入宫,再不能出,他们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皇宫,奉献给了他们的主子,虽家有父母兄弟姊妹,却是不亲,惟宫中相时间久者为亲人。百姓有言‘家和万事兴’,这家不仅对一家仅有三四口的贫贱之家,不仅对家有百人的富豪之家,不仅对权重位高的官宦之家,也对包括了人间至尊至贵的‘皇家’。请父皇三思。”琉璃再请求。
“长凝先退一边。”夜昊天听闻琉璃所言,沉思后,对琉璃道,“谢父皇。”琉璃回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监一人打四十大板,宫女一人二十大板。”夜昊天沉声道。
“父皇。”琉璃还想言。
“长凝!”夜昊天已经沉下声来警告。他知长凝不忍,但他也同样不忍长凝所受之苦,所伤之身之心。长凝虽面露温柔和顺,但眼却露微微苦色,他知道长凝其实并不愿前来,但不管长凝今为何而来,他都不打算饶过这些人,饶过三妃已是极限,是他想为心儿收买人心,以备将来不时之需,但这些人,夜昊天心下沉痛,他一点都不想放过。
琉璃看夜昊天这样,已知今天不可能再劝,也就退至一边,低头静默,没有再开口。
“长凝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夜昊天看琉璃这样,知道他心里也不好过,遂开口让琉璃回宫休息。
“父皇,”琉璃再上前跪下,
“长凝,此事已成定局。”夜昊天语气坚决。
“父皇,长凝此所求并非此事。”琉璃抬头望向夜昊天,温柔和顺的眼睛里已有了坚持,似乎这件事谁也无法让他再改变主意。
“长凝,说。”夜昊天心内一惊,不知琉璃所求何事。
“父皇,长凝身体不适,不能承欢太后父皇母后膝下,反倒累太后父皇担心挂念,长凝甚是不孝,今感念父皇恩德,特请求父皇允许长凝,从此后,长居民间。”琉璃求道,最后四句更是一字一顿,表示其坚决。
“长居民间?”夜昊天暗重复四字,仿佛一时间还没有明白琉璃在说什么,只是无意识的重复。而众人听得‘长凝公主’所言,俱是一惊,不解公主为何如此?尤其是皇后,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一时间也只是凝望着琉璃,不解琉璃为何有此决定。
夜昊辰自听琉璃所言,便一直担心害怕,不知长凝凝重所求为何?待听到长凝最后的请求,一楞,心内暗叫糟糕,随后望向夜昊天,发现夜昊天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望着琉璃,而琉璃只是温顺的跪在那里,并没有抬头看夜昊天,但其身姿态度却表明了他的坚持。
“长凝为何有此想法?”回过神来的夜昊天轻问琉璃,似带着不解,也真的不解,但心里已知道,他不会让心儿离去,因为他突然间有一种想法,此一旦允许心儿离去,那他以后想再贴近心儿,就不可能了。
“父皇,长凝无事,只是感觉身体不适,累及父皇担心,甚为不安,更兼年初出宫,见京都乡野村田之风光甚为美好,遂请求父皇,请父皇恩准。”琉璃柔声解释,也诉说着他的只有夜昊天能够听懂的坚持。
“长凝,此要求甚是突然,容后再议。”夜昊天明知不能放心儿离去,但见心儿如此坚持,也就想拖延时间,以解其真正原因。
“父皇。”琉璃求道。
“长凝,你先起身,此事容后再议。”夜昊天语气坚决,心内已乱,只是他藏的太,只有夜昊辰庄月看出来了,夜昊辰明白,但庄月却不解。当然,琉璃也感觉到了,心内苦笑,父皇你这是何苦,你乃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俱是你枕边人,俱是等你怜爱之人,你为何却偏偏不舍琉璃,琉璃平凡,何吸引你,琉璃心里叹息着,心虽有着淡淡的几乎可说不存在的不忍,虽痛,但还是坚持不退让。
“是,父皇。”知道今天确实是时机不对,琉璃也就先退让一步。
“‘长凝公主’突然晕倒之事就到此为此。”夜昊天说道。
“是,谢皇上不杀之恩。”众人回谢万岁。“谢皇上。”
“先退下吧。”夜昊天脸露温和微笑道,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笑容有多勉强。
“是,皇上。”说着,众人便退了下去。
“母后,儿臣也退下了,您好好休息。”夜昊天见众人全退出了‘慈宁宫’,稍等片刻,也便说道。
“嗯,皇儿累了,也回去休息吧。”太后说道,
“是,母后,儿臣告退。”说着,夜昊天便退出了‘慈宁宫’。
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夕阳已经快照上了皇宫内最高宫殿“金銮殿”的尖顶,喧闹了一天的‘慈宁宫’终于安静了。
“公主,”自从琉璃回到‘凝心阁’用过晚膳后,便一直静坐在窗前的躺椅上,静思不语,四人虽担心,但见公主沉思中,也不敢上前打扰,但眼见天已近二更,梅兰竹菊眼露担忧之色,四人中的兰向前轻唤公主。
“嗯。”听得呼唤蓦然回神的琉璃,习惯性的看向说话的人,但先入眼的是周围的略暗,这才回神发现天已经晚了,时间过得好快呀,琉璃心里感叹着,还是习惯性的温柔的笑。
“公主,天晚了,您该休息了。”兰说道,其身后的三人俱表示同意。
“是,天晚了,该休息了。”琉璃回道,似带着意,但四人一时并没有体会,而公主思的眼神只一瞬间,还来不及让四人看清楚,便一闪而过,四人却是心内一惊,蓦然想起今天在‘慈宁宫’公主求皇上准许以后‘长居民间’的请求,梅兰竹菊更是细看琉璃,但琉璃却已恢复如初,再无异样。
“天晚了,本公主要休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琉璃吩咐着。
“是,公主。”四人虽有疑惑,但还是听令退出。
琉璃笑看四人退出去,但却还是无丝毫睡意,虽然他很累了。
哎,皇宫呀,风流人物聚集地,每个人都不简单。
这,是个意外同时也是意料之中的吧。自三年前,‘凝心阁’命名开始,宫内就开始变了,虽然很微妙,虽然不显著,但还是变着,每个在上位者都试探着,都猜测着,每双眼睛都明着不显暗着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太后,母后,林妃,晴妃,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人,不论是宫内的,还是宫外的,无论是王爷还是文武大臣。
一的试探,一的拉拢,他小心应对,时时警惕,但还是无法保自己万全,还是无法避开这所有的危险。
这也是吧,太后,想到太后,琉璃轻叹,暗带佩服,不亏是老狐狸,什么都做的滴水不露,自己不出面,却挑拨着众妃嫔,她却是静坐一边看戏,于是,坐不住的晴妃赵昭仪动手了,不为要他的命,不为害母后,却是试探,下一点药,让他晕倒,然后一定会有太医来为他诊治,到时候就知道他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是呀,自己做的很小心,但有些却是再小心也避不开的,像男子特有的喉结,虽然被他巧妙淡化,虽然由他引领时尚潮流,但久了有心人还是会注意的。
可她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下的药竟是相克的,一时间,情势不由她们把握,一时间引起全宫上下的混乱,而结果却是没有试探出来他,却赔上了自己。
琉璃闭眼轻叹。
晴妃,还是比不过太后的,赵昭仪,她进宫的时日尚短,还没有完全熟悉宫庭的生存法则吧。
而太后林妃这也是吃了一闷吧,本想抓他的欺君之罪,却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让父皇有理由为安宫内众人心不得不下旨彻查此事,而主办人竟然是辰亲王,众宫人谁不知辰亲王是皇上最宠爱的么弟,是最执行皇上命令的,皇上最信任的人,辰亲王领旨亲查此事,就代表着此事的严重性不容人忽视。
最终,辰亲王还是查出来了,并把它上奏皇上,于是不管其真相如何,做的人都是要严惩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也无法逃脱。
琉璃再叹。
辰皇叔既然能查出林妃晴妃赵昭仪又怎么能查不出母后来?母后,想到母后琉璃心中一痛,母后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保护他,还是趁机除去晴妃赵昭仪,还是为了云家?或者三者兼之。
不是没有看到你眼里的愧疚,但却装作视而不见,却装作不懂不知,如此自欺欺人,只为你是母后,你是慈母,可几何时,你也变了?宫庭的影响真的这么大么?真的可以让你不再顾及母子之情,权势真的如此重要吗?为什么你也要这样做,为什么?
琉璃心苦。抬头睁眼,凝望着窗外黑漆的星空,是那么的美丽,遥远而眨眼的星星离他是那么的遥远,遥望同一片星空,琉璃不自主的寻找着天空北方‘北极星’的位置,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迷惘。
而刚轻潜进‘凝心阁’的夜昊天,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心儿。这样的心儿,是夜昊天从未见过的,琉璃他总是如此的优雅,如此的高贵,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和顺,就是被他和辰逼至生气,也能优雅反击,且叫人由衷佩服。而此时,他竟然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夜昊天心内一痛,为琉璃,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他也从未真正的了解过琉璃的想法,了解过琉璃的一切。这样的心儿是如此的不真实,仿若瞬间就会飘然远去,不再回头,夜昊天心内一惊,白天在‘慈宁宫’的那一幕袭上心头,那时心儿说希望以后‘长居民间’,是那样的坚决,那样的疲惫,又带着苦色。
夜昊天望着琉璃,第一不知道该怎么做,第一失去了以往的温和冷静,只是急切的想拥住心儿,不想让心儿离开,只是想吻去心儿的迷惘,只愿他再展欢颜,愿为他挡去一切,只为他。
“心儿。”夜昊天突然向前,从身后拥住琉璃,低声轻喃,“心儿。”
瞬间被拥进一副温暖的怀抱里的琉璃因为那温暖而回神,一时间只感到围住他腰,拥他入怀的那双臂膀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有力,那么的坚持,琉璃一时反应不过来,但随即感觉到了那自己已经熟悉了的气息。琉璃不自觉地放松自己的身体,温顺且依恋的倚入身后的温暖胸膛中。
“心儿。”感觉到琉璃不自觉的动作的夜昊天心内喜且暖,更是低喃着呼唤着自己倾心爱恋的人儿。琉璃并没有表示什么,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一种温馨的氛围包围住了两人。
“心儿。”良久后,夜昊天再开口。“心儿在想什么,能和我说说吗?”略有些低沉暗哑的声音在琉璃耳畔响起,充满着诱惑。
“没想什么,只是想起先人的一句名言。”琉璃不自觉的开口。
“噢,什么名言?”夜昊天继续诱惑,也是想知道。
“难得糊涂。”四个字轻轻的从琉璃的口中传出。
“难得糊涂?”夜昊天一楞重复,不解其意。
“人太聪明,凡事看得太真,太容易累了,难得糊涂呀!”琉璃轻言叹息道。
“心儿。”听到琉璃此言的夜昊天,轻离开琉璃,然后把琉璃转过身来,让他可以看到,与此同时琉璃的面部也映入了夜昊天的视线里。
看着此时心儿脸上眼里的苦涩叹息,夜昊天心内一紧,竟不知如何反应。只是再把心儿拥进怀里,抱紧他给他以无言的安慰关心。“心儿,你真想出宫吗?”良久后,琉璃听到夜昊天如此询问。
“琉璃只是累了,想休息休息。”琉璃听到自己的声音。
而夜昊天只是把他拥得更紧。
“母后。”第二天上午琉璃先到了‘慈宁宫’请安,得林昭仪、晴婕妤、赵才人谢意,待问安完毕后,便去‘凤仪宫’请安。
“琉璃免礼。”皇后见琉璃到来,脸上带着微笑,温柔道,并亲上前扶起琉璃。
“母后。”琉璃还是如往常不变。
“琉璃昨晚休息的好吗?”皇后细心询问,
“母后不要担心,琉璃很好。”琉璃如常回答道,让母后放心。
“琉璃。”皇后只唤了一句,便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轻皱起眉头。
“母后,你不要担心,琉璃没事。”琉璃轻言安慰。
“琉璃,”皇后抬头望向琉璃,眼里带着担忧,问道“琉璃为何想长居民间?”
“母后,琉璃已经说过了,琉璃身体不好,更兼喜欢乡田村色。”琉璃柔着解释,“更何况这样也是以退为进,以防万一。”
“琉璃。”听闻琉璃此言的皇后有一瞬间的呆楞,似没有想到琉璃会这么说。“这样也好,皇宫混杂,确不如民间安全。”言语之中已是同意,琉璃听此,心下苦涩,却没有表现在面上。
两母子再谈一会,琉璃见母后脸有疲色,便行礼退出让母后得以休息。
“公主”已走到‘凤仪宫’宫外的琉璃听得身后呼唤,知是奶娘,便停下身来,转身向来人。“奴婢见过公主。”奶娘走至琉璃身边,问礼。
“奶娘不必多礼。”琉璃还是一贯地温柔。
“公主,”奶娘起身呼唤,却不知该说什么。
“奶娘放心,没事的。”琉璃安慰着令其放心,不听也知道奶娘要说什么。
“母后身体不好,今后还得麻烦奶娘好好照顾母后。”琉璃最后对奶娘道。
“是,公主,奴婢知道。”奶娘回道。琉璃再望奶娘一眼,便转身带着梅兰竹菊离开了‘凤仪宫’。
自己也许会离开,也许不会,但就这样吧,宫里自己只能做到这样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剩下的就看他们的心计智慧见识了。
风流人物
此后琉璃的生活又回归平常,如同以往,早上的请安一直没断过,正常的用膳用药休息,宫里人感到‘长凝公主’甚至比以前还要不爱出‘凝心阁’,比以前还要安静柔顺,但公主很少离开‘凝心阁’,宫里的人却开始注意起这位‘长凝公主’,因为他的聪慧,因为他的仁慈,也因为他的理解。是的,就凭那一句话,就足以表明公主的仁和。因此不管各宫各殿的奴才宫女都开始喜欢这位公主,并暗自祈祷上天让公主的身体好起来,一生平安。
而连带的‘凝心阁’里的宫女太监也成了他们经常谈论注意的人,他们经常会时不时的和他们交谈两句,特别是梅兰竹菊四个公主的贴身大宫女,最是他们愿意交谈的人。但他们却都非常的守分,进退适宜,众人都感觉到了她们的亲切,同时也渐渐的喜欢上了她们。而梅兰竹菊却以为她们的生活依旧。
而自那日后,夜若希也开始接近这位‘琉璃姐姐’,明着是感激他的恩情,但实际上究竟如何,琉璃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已经不想再理这些了。他现在只想放松,只想休息。
这日,这年的八月十五日,‘长凝公主’和皇长子的生辰日,本就是个大喜日子,又兼‘长凝公主’身体终于痊愈了,不再动不动就咳嗽,时不时地晕眩,皇上听到消息,甚为高兴,可谓是‘三喜临宫’,为两位殿下的生辰宴,并为感谢庄月神医,下旨宫里举行了大型的宴会。
这日,也是庄月自那一日‘慈宁宫’后除日常的诊治外,首亲眼见到‘长凝公主’。
“长凝谢庄月神医,此恩不敢忘。”琉璃对庄月行谢礼,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完全符合他一国长公主的身份。
“公主言重了,此公主能够平安,是公主洪福齐天,也是陛下仁和圣明。庄月怎敢居功。”庄月微笑回礼,但眼睛里却带着欣喜带着欣慰并带着淡淡的不宜被人觉查的佩服,同时也是暗自打量。
但琉璃只是保持着合宜的微笑任其打量,稍后又微低头,让人以为公主羞涩,庄月看着这样的琉璃,心下更是佩服:真是一位聪明人啊,懂得在宫中‘隐其光芒’,懂得‘藏匿’,懂得‘放下’,懂得‘适宜’,方寸之间没有一丝地逾越,进退之间尺度把握的分毫不差,观其天下,可说是无人能出其右。更兼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能够看透一切,却是该说的说,该做的做,剩余的不该说的绝不吐一字,不该做的绝不越雷池一步,有如此‘皇子’,是华国之幸,是天下百姓之幸;有如此少主,是暗夜盟之幸,是他们之幸。跟在这样的未来主上身边,他们可以完全放心,他们可以完全交心。
庄月心下暗自佩服赞同,面上却更是恭敬。
人,都是佩服强者的,不管是权势、武功、计谋哪一方面的强者,都有众人誓死跟随。但直到今天他才体会到强者原来也是定义不同的,而无可否认的,这位‘长凝公主’也是强者,而且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强者’,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威胁的强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那种‘强者’。
“神医过谦了,如果没有神医,长凝恐怕早已……”琉璃继续优雅回应,面部表情也控制的恰如分寸,庄月更是佩服。
“公主,现在既然已经没事了,就请公主放宽心。公主千金贵体,自有佛祖保佑。”庄月回应琉璃,心下却也暗自好笑,他本不是温和如玉之人,说实话,和辰亲王相久了,也学了几分调笑,但面对这样的公主,庄月实在不知该如何完美应对,才不乱分寸,心下想着辰,夜昊辰就过来了。
“长凝正和神医说什么呢?”清朗的调笑声入了琉璃和庄月的耳。
“长凝见过辰皇叔。”琉璃见夜昊辰来到身边,遂行礼问好,庄月却是反应慢了一拍,心下却想着:怎么刚想到辰,辰就来了。
“庄月见过辰亲王,王爷安好。”反应过来的庄月向夜昊辰问好。
“长凝免礼。”夜昊辰回应长凝,“神医免礼,不必多礼,此神医救得长凝公主,皇兄定要重赏。”夜昊辰微转身对庄月道,如往常无异的动作语气,琉璃却感觉到稍稍不同,心下疑惑,遂也不抬头,保持微笑静听两人谈话。听得几句,却心下有丝好笑也有着佩服,夜昊辰和庄月应该早就认识,且关系菲浅,但却要偏偏表示与之不熟,只是互相寒暄,分别就是欲盖弥张,刚想到这,琉璃却又心下一惊,与夜昊辰相熟,那一定也与父皇相识了。那这庄月究竟是何人。
“长凝?”带着疑惑的呼唤声突然入耳,有丝走神的琉璃迅速反应过来,朝向和他说话的人。“辰皇叔。”
“长凝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夜昊辰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好奇。
“没想什么,辰皇叔和神医请继续,不必理会长凝。”琉璃柔声回道,也是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公主。”庄月的声音又传来。带着关心。
“神医。”琉璃恭听教诲。
“公主聪慧,既知放下且知‘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庄月对琉璃道,带着关心,犹如一个医者对病患,不知怎得,琉璃却在其中感觉到了真诚,更加那一句‘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琉璃心下更是疑惑,一时之间数道光线闪过心底,但其迅速太快,琉璃一道也没抓过,但琉璃却知道那是非常重要的,那究竟是什么呢?
“谢神医开导。”琉璃边思索着刚才闪过心底的是什么,边回谢庄月。
“公主客气。”庄月回道。
这只是中间的一个小插曲,不久,宴会就正式开始了。琉璃也就暂且放下心底想的事情,专心的应付着向前来攀话的人。
“公主。”听到熟悉的呼唤声,琉璃心下再叹,但还是回身转向郑喻,但随即有丝惊讶,原来并非只有郑喻一人,同时还有两人,琉璃边对三人“长凝见过三位公子。”边还在思索那两人是谁。
“公主免礼,微臣不敢当。”三人同时还行礼。
郑喻更是向前一步,“公主,微臣还未谢公主大恩。”说是又是一揖,
“郑公子客气了,长凝并未做什么。”琉璃回礼,并不热烙,淡淡的,优雅的。
“公主之恩,燕家不敢忘。郑喻亦不敢忘。”郑喻抬头凝望琉璃,琉璃只感到他的眼睛很遂,里面有着波动,可惜琉璃看不懂,也不想懂。
而其他两人看郑喻这样,有丝了解是郑喻是为了晴妃,噢,现在应该叫晴婕妤,但也有着淡淡的疑惑,似不解平日自视甚高的才子为何对一个公主如此多礼。
“琉璃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呢。”刻意拉近关系的声音传来,琉璃再叹,真的好累,所以他不喜欢宫宴,以前他可以应对自如,但不知为何,最近突然懒了,不想再和他们费这种脑筋。但不应付却是不行的。
“皇长子。”琉璃淡然行礼,一国公主对有皇长子身份的‘弟弟’本是轻礼。
“微臣见过皇长子,皇子殿下千岁。”三人同时对夜若希,“原来郑喻公子,和武昌、李靖都在这。”夜昊希先对三人,只一句即看向琉璃。“琉璃姐姐,你身体好了吗?这段时间希很担心琉璃姐姐。也一直想去探望,但又怕打扰琉璃姐姐休养。”夜若希说的真诚,但却感觉不到真心,但琉璃还是致谢。“多谢皇长子关心,长凝已经无大碍了。”
“琉璃姐姐,你为长,不必多礼。”夜若希还是想拉近关系。
琉璃温柔的笑,眼里带着温和带着了然,众人却只感觉到了温煦如春。
此后,四位一直在说话,其实是夜若希说,三位公子偶尔插一两句,而琉璃却甚少说话,只是看着。再过不久,夜若希因为父皇的呼唤离开了,只剩下了三位公子,而郑喻却又把视线有意无意的调到了琉璃的身上,琉璃还是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笑着,在外人面前,他是华国第一公主--‘长凝公主’夜琉璃,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公主。”郑喻呼唤,唤得琉璃回神望向他,“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吗?”关心的语气,很浓。
“多谢郑公子关心,长凝很好。”琉璃回道。
郑喻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琉璃也不问,而那二位,噢,武昌和李靖却是脸露奇怪的看着郑喻和琉璃。这三人关系也不若外表所表现的不熟吧,而又突然忆起,辰皇叔和郑喻也许关系不浅,呵呵,人,怎么如此有趣?
琉璃自是知道的,自从他出现在宴会开始,就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他,不用回头去看,他也知道那道视线是谁的,那么温柔那么霸道那么独占的强烈的视线,是父皇的,是父皇的呀。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风流人物俱集的地方,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你的角色是什么呢?父皇,你是如何为自己定位的呢?你又是如何为琉璃定位的呢?在你心里,琉璃是不是也是一颗棋子呢?最初的试探结束了,你得出结论了吗?那“绝不放手”的话语里其意你自己明白吗?
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前他也在局中,有许多事他都看不清,或者看清了却装作不清,但现在他是旁观者了,却发现人原来比先前他想的还要有趣。
夜昊辰?庄月?郑喻?武昌?李靖?这许许多多的人,他们真正效忠的是谁,是你吗,父皇?父皇,你究竟有多少人,又把他们作何用?
父皇,你才是真正的皇者,真正的帝者。太后、林妃、母后、晴妃、林家、云家、燕家,谁都不是您的对手吧,因为也许您已经入他们,只是他们还不知,是这样吗?父皇。
庄月,誉满天下的‘杏林公子’,您的医者。
夜昊辰,开朗活泼不减童性的‘辰亲王’,您的最最忠实的拥护者。
郑喻,如果是真的和辰亲王关系密切,又怎能不是您的人。
而你既是皇者,是帝者,对于威胁到您的人,您又怎么能不提防,不小心,如此安插个人又算什么?
人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林家、云家、燕家都老了,虽然根叶茂,但终抵不过您的四季常青。
琉璃想到这,摇头轻笑,却不知自己已经笑出声来,惹得站出他面前正细观他的武昌和李靖两人注目,惹得正低头沉思的郑喻注目,更是让站在他身后的梅兰竹菊心惊,不知道公主为何发笑?
琉璃抬头凝视夜昊天的注目,并与夜昊天的视线相交,琉璃的眼里露出来的是了然是钦佩,而这样的眼神却让夜昊天一惊,更加锁紧了他不放松,琉璃看到这,不再与他视线相关,却望向了那些坐于上位的众宫中的女人又望向了坐于下位的那些朝臣,眼睛里有着怜悯,最后他望向了皇后,视线变得复杂,很难懂。
琉璃可谓扫视全宴会一圈,但众人今天都太高兴了、都醉了,就算没醉,也不会过多的注意琉璃,因此琉璃的扫视并未让他们觉查一丝一毫。因此看到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人看到了,夜昊天看到了,夜昊辰看到了,庄月也看到了,郑喻武昌李靖看到了,梅兰竹菊也看到了,但各人的反应不一。
琉璃扫视全场,看尽了众人,当然也看到了那少数几人的注意,虽然知道自己一笑一语会为他惹来麻烦,但还是无法自己,带着完全了然的笑带着佩服轻叹:“如此人物,如此世界,果然有趣!真是‘数风流人物,还有今朝。’此语不假。”
琉璃说的声音虽轻,但还是传入了这少数几个清醒的人、这少数几个有着极厚内力的人的耳朵里,流进了他们的身体里,印进了他们的心里。
观察着‘长凝公主’的面部,体会着刚才公主望向众人时那不同的感情,回味着‘长凝公主’的话语,几人俱是一惊,公主他体会了吗?公主他全都领悟了吗?
如此公主,是幸还是不幸?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呀。”琉璃的轻叹再传入几人的耳中,其声调里的凄楚,的印进了众人的心底。有幸听得的少数几人,都被其震撼。
凝心温情
“公主”听得呼唤,正在‘凝心阁’自己寝宫里窗前的躺椅上躺着闭目养神的琉璃,缓缓的睁开眼,温柔的望向呼唤他的人,“怎么了,梅,有事吗?”琉璃轻问。
“公主,”梅开口呼唤,却不知道下面的该怎么说,该怎么问,明明已经都准备好了的,也想问到答案,但不知为什么,一旦面对公主,她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公主他实在太聪慧了,不管什么都是未雨绸谋,凡事做到人前,但公主他现在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的疲惫,印象中公主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前就是皇上辰亲王故意找公主麻烦时也不曾。再想起公主生辰那日公主发出的感叹,是那么的,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感觉好悲凉,好似公主一下间潘然醒悟,所有的不解所有的疑惑全在那一瞬间明白,此后他便懒散了,不再思考什么,只是每日间优闲度日,虚度光阴。
“公主,”梅还是呼唤,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梅,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了,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得走。”琉璃淡淡的说着,是宽心,是放松,是超然。
“公主,您是如此的聪慧,如果您真的想,那恐怕什么也拦不住您,如果您真的想恢复身份,如果您真的想登上皇位,相信对您来说是轻而易举的。您也一定可以全然安排。为什么您却……”梅说的已经是大逆不道的话了,如果被任何一个人听见,那都是必死无异。
“是呀,是呀,公主。”另有三个声音突然传来,只见兰竹菊自屏风后闪了进来,似也不解,似也疑惑。三人动作一致,很快的梅兰竹菊就并排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梅、兰、竹、菊”琉璃一一望向他的四个侍女,一一呼唤她们的名字,“我这身子,何能当一国重任,我这身子,何能负一国百姓。”琉璃说着,望向窗子外面的有着点点星的夜空。
“人,不能太聪明的,那样太累了,‘众人独醉我独醒’,不好做呀。”琉璃感慨着,“难得糊涂,难得糊涂才是福。”
“公主。”梅兰竹菊一时楞住,望向她们的公主,他是那么的柔弱,却又是那么的坚强;他是那么的弱小,却又是那么的高大;他明明弱不禁风,站在那里,却又让人倍感安心。如此公主,生在当今这乱世。
如果仅是一公主,以华国之盛之荣一定可以让公主幸福快乐一生,但偏偏公主却是如此的聪慧,如此的出众,已经得各方注目,所幸这些注目者都算得上是‘自己人’,否则一旦公主的与众不同公主的颖慧一旦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将是怎样的一个画面,四人想着,却也是身体忍不住轻颤。
还是公主明智,懂得‘隐其光芒’,二十一年来都平安无事,也是生活平静,但以后将如何发生,皇上究竟意寓如何?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耳边轻柔叹息的声音响起,念着似曾听过的诗句,梅兰竹菊再楞住,努力体会着公主诗句里的意思,努力地回想着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听过这着诗。
但刹间屋内的气息却变了,一股强烈的无法让任何人忽略的气息笼照了四人,四人俱是一惊,已知是谁到了,但见公主还是默站在那里遥望着漆黑美丽的星空,丝毫没有查觉,四人却是不敢久留,遂悄无生息的离开了这个让她们感到寒冷的房间。
待四人前脚刚转过屏风,一个人影就悄然的降落在了琉璃的身后,但平日甚是敏感的琉璃此时却是毫无所觉般,还是继续凝望着外面的星空,仿佛已经入迷了。
夜昊天看着这样的琉璃,心内却是无法平静,是的,这几日来他一直无法让自己平静,看前几日,心儿生辰宴上最后琉璃的那种种表情,那声声叹息,琉璃与他视线相交时的那种了然佩服,他总是在猜测,心儿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又猜到了多少,明明他已经很小心了,明明琉璃与他们接触的不多,明明他们也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心儿还是能猜测出来。为什么?心儿,难道真的如此聪颖,比他想像的还要难解。
此时,夜昊天看着这样的琉璃,他是如此的独然,如此的超然,好像此时此刻谁也进不了他的身,谁也无法贴近他的心,好像他只是这儿的一个过客,已经准备飘然远去,再也不会回头。这样的心儿,更让他感到陌生,更让他由心里害怕,是不是他就要失去心儿了,是不是他就要永远的失去心儿了。
这个想法瞬间进入到他的脑里,进入到他的心里,他根本就来不及想什么,只是本能的否决,本能的排斥。他怎能放开心儿,他怎能放开心儿。
“心儿。”想到这里,夜昊天还没有意识到,就上来一步由身后抱住了琉璃。琉璃就这样落入了一副温暖强烈激动失措的怀抱中,耳边就听到了惊慌失措的隐含着明显的害怕的嗓音。
琉璃的身体却是瞬间一震,其实早在夜昊天来到这寝宫外他就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动,只是想看他做什么,但却感觉到了他的慌乱、他的害怕,琉璃心下不解,如此皇帝,如此男人,天下间还有不被他掌握的吗?
“父皇?”琉璃说出声来,带着心底的疑惑不解。
“心儿,不要走,不要离开好不好?”夜昊天急切地说着,也可以说是慌乱,带着请求,琉璃听到这样的嗓音,更是不解,遂轻挣开夜昊天的怀抱,但夜昊天的却因为他的轻微挣扎而越抱越紧。但琉璃并不放弃,还是轻挣扎着,夜昊天看他这样,最终拧不过他怕伤了心儿,也就稍稍放开,琉璃见机不可失就转了个身,看向正抱着他的夜昊天。
“父皇,您怎么了?”琉璃微抬头望向夜昊天,发现他脸上的轻微的慌乱淡淡的害怕还有那掩也掩不去的急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夜昊天,琉璃心下不解,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温和淡然着掌握一切的男人竟露出这样的表情,仿若一个害怕失去重要宝贝的孩子一样要着承诺。
“心儿,心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夜昊天看琉璃看向他,还是要求着,并用那双黝黑闪亮的双眸紧紧的缠住了琉璃的双眼,灼灼的不放松。
“父皇,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琉璃问着,有着丝丝的好奇,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还是淡然温柔的笑着,“心儿,不要笑了,不要再笑了。”夜昊天有丝恼怒的命令,琉璃听到却是瞬间微笑凝结在了脸上,似不解他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要求。
“父皇。”琉璃轻唤着。“心儿,不要这样笑了,要笑,就开心的笑,就幸福的笑,好不好?就像十三年前,你八岁时在‘凤仪宫’园里对着满园的儿笑的那样。”夜昊天说着,脸上也浮现出微笑,仿佛他自己陷在了回忆里,正回忆着令他真正感到开心,真正值得他笑的幸福。
此时恐怕夜昊天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因为回忆而迷离,他的笑因为回忆而开怀,他的表情因为回忆而柔情似水,这一个笑是真正的笑,果真如琉璃以前预想的那样美丽,那样‘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倾众生’,琉璃因为此时看见这个笑,而也被其迷惑。心里感叹着,父皇的美,果真无人能及;父皇的笑,果真美丽无比。
不知不觉中,琉璃的手轻抚上了那珍贵的笑,并轻轻的摩挲着,流恋着,半响不肯离去,而夜昊天却是因为琉璃的手忽然抚上他的脸,那美丽的笑有一瞬间凝结在脸上,但见到心儿眼里的迷离,心儿手上的依恋,却不由得笑得更开怀,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不常如此笑,没有笑的如此真,才让琉璃被迷惑,才让琉璃感觉珍贵。
琉璃的手还在夜昊天的脸上摩挲着,体会着那一刻的珍贵,却因手上突然的异热而回神,不解的抬眼望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如今却不再被自己掌握,夜昊天已经轻启唇含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并拿眼望着他,眼里有着迷离,仿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的这么做了。
琉璃却是瞬间回神,同时也感到脸上热辣辣的,应该已经红透了吧。琉璃想着,却也感到难为情。
这样的琉璃,自己都感到陌生,也就本能的想缩回手,但夜昊天却因他缩手的动作而回神,但却并不想打断这美好,因此嘴唇更加用力的将在自己唇里的手指吸吮住,更用牙齿轻咬着不放松。
轻微的麻麻痒痒的感觉,通过那根手指传到了琉璃的身上,琉璃脸色更红,却不知道夜昊天这样算不算挑逗,毕竟身为现代女子,就算他没有实际经验,言情电视剧和言情小说等却可以教他这一切。
“父皇。”琉璃出声呼唤,却也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所惊吓,他从不知道他的声音也可以如此的妩媚,如此的娇媚,琉璃一时楞住,似还不相信刚才的那声娇媚的‘父皇’是他发出来的。而夜昊天却因为琉璃的那声娇媚的‘父皇’而忍不住高兴的情绪,更加用力的吸吮着琉璃的手指,同时也不知不觉的低头,抬手到唇边取出琉璃被自己含住的手指,然后唇却贴上了呆楞中的琉璃的唇,并逐渐地加重着力道,琉璃因为唇上的不舒服,轻微的刺痛而回神,却发现先前的失神让自己陷入了更加不利的境地。
夜昊天的吻还在他的唇上肆虐着,眼也锁住了琉璃的表情,似想带给他更大的欢悦,带给他更大的快乐。琉璃不是不知道这么做不对,但却不能自己,因此他并没有推开夜昊天,却闭上眼仔细着体会着这份快乐,但不久却发现,夜昊天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吻,或者说他所知道的吻只是唇与唇的碰触,再无其他,琉璃心下发笑,不由得想起前世看过了法世长吻,他虽然也有过,却是轻微的,而且也是瘳瘳数,此时琉璃不知怎的,却想再体会,因为也逐渐加重着唇上的力道,同时轻描着夜昊天的唇形,慢慢的诱着夜昊天轻启辰,而琉璃利用这机会舌尖就探进了夜昊天的口里,并一步步的入着,缓缓的缠上了夜昊天的舌,轻轻的与之起舞,而夜昊天显然呆住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想到原来也是可以这么吻的。
而琉璃虽感觉到了夜昊天的失神,却并没有想放弃这一的机会,也就还是逐渐的加这个吻,并手也缓缓的向上举,最后放在了夜昊天的脑袋后面,轻轻压着他靠向自己,而夜昊天显然也是乐在其中,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或者也想要更加快乐,因此也就没有反对琉璃。
两人在一起吻着,越来越,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许久后,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才放开对方,并急促的喘息着,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又过了许久,两人都有些反应过来了,琉璃有些羞涩,随即淡然,毕竟思想不同,虽然同是男性,虽然是父子,但谁叫父皇是如此的美丽,比女人还要美丽,如此的吸引人呢,佛祖呀,你就原谅琉璃年幼,不知轻重这一吧。琉璃心中想着,向佛祖求得谅解,并保证不会再有下一了。
“心儿。”也许是初经历如此激情的吻,夜昊天显然反应的比琉璃还慢,琉璃已经基本上恢复平静了,夜昊天喊心儿的声音还是带着浓浓□的暗哑,“心儿。”夜昊天呼唤着,身体却移了过来,同时一伸长手,把琉璃揽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并低哑呼唤着,唇也移向琉璃,似还意犹未尽。
“父皇。”琉璃却是反应极快的挡住夜昊天的唇不让他再靠近。
“心儿。”夜昊天拉下琉璃堵住他唇的手,还是低哑呼唤着,带着尚未完全消退的□,同时更是身体向前,把心儿更加揽向自己,两人的身体再贴到了一起,这琉璃更是尴尬,因为正是因为身体完全贴进,琉璃感觉到了下腹有一坚硬的物件正抵着他,不用看,琉璃也知道那是什么,而夜昊天却还是更加紧的揽着琉璃,“心儿”低哑呼唤中带着的□更浓。
“父皇,”琉璃也顾不得了,只得又推开夜昊天,“不行,这样不行。”琉璃推着夜昊天,同时暗自责备自己,先前真不敢挑逗夜昊天,他早就应该知道的,男人是经不起挑逗的。
“为什么不行?”夜昊天低哑问着,显然不解为什么先前可以,现在却不行了。手上却没有放松。
“父皇。”琉璃这真的生气了,也是更加尴尬了,“父皇,不行。”语气已经很坚决了。
夜昊天听到琉璃坚决的口气,也知道琉璃说的是真的,虽然不解为什么不行,虽然不解琉璃为什么生气,但还是缓缓放开了琉璃,努力的平复着身体的不适。
琉璃看夜昊天如此难受,而又是因自己而起,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父皇,现在才三更,你不如去你那些嫔妃那过夜吧。”琉璃说的委婉。而夜昊天听此却是猛的抬头,双眼也是瞬间转冷的盯住了琉璃,瞬间就带给琉璃无比的压力,
“你刚才说什么?”冷寒的声音传来,琉璃因为忍受不了的全身一颤,有一瞬间的害怕,但想到这也是为了夜昊天好,也就没想太多,只是说道:“父皇,强忍不好,你不如去你那些嫔妃那消消火。”以为先前夜昊天没有听明白,这琉璃可是解说的可以让任何听到的人都懂了。而夜昊天听到琉璃这么说,脸色却是越来越冰寒,瞪着他的眼眼里也是满布寒霜,“你说让我去找那些女人。”夜昊天的声音传来,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也不若平日的温和疏离,而是比冬季的冰雪更冷的冰寒。让有幸听到的琉璃忍不住身体打颤,他身体本就不好,自然承受不了如此的寒冷。因此琉璃浑身打着寒颤望向夜昊天,眼里犹带着不解,似根本就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无辜,而夜昊天看到这样的琉璃,真是气也不是,怜也不是,疼也不是,爱也不是,那只有气自己了,因此夜昊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望一眼琉璃,就飞身离开‘凝心阁’,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看夜昊天一语不发的径自寒着脸离开,琉璃却还是不解夜昊天在生气什么,他是为他好呀,怕他强忍着对身体不好,他怎么不感激他,反而变得如此冷若冰霜,好吧,他承认,他是有点不对,不该挑逗他,但一开始也是夜昊天挑逗他的,不是吗?
干龙帝思
但渐渐的琉璃还是回复了平日的温和,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继续凝望着美丽的夜空。
父皇呀父皇,琉璃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当然知道你的感情,但那又怎么样呢?
你是如此的皇者,而琉璃已经累了,已经准备离开了,我们就这样算了吧,你就放手吧。
这一年来不是看不懂你眼里的感情,不是听不懂你的‘绝不放手’,但父皇,你怎么可能会爱上琉璃呢,你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你爱上的只是那一种感觉罢了,从小的孤寂,以后与辰皇叔的亲近,但辰皇叔从小就崇拜你,所以你们虽亲近辰皇叔却无法让你心灵受震撼,而琉璃特别就特别在,几年几的接触中,让你体会了,让你领悟了,所以你爱上的只是一种感觉,而无关乎是否是琉璃,也无关乎琉璃是否是你的亲子。
今天琉璃是过了,但父皇你总有你的生活要过,琉璃自有琉璃的路要走。
琉璃自然知道,人世间三种情是避不开的:亲情、友情、爱情,但在这里亲情太难求,友情太易碎,而琉璃要求的爱情却也太纯粹。
父皇,你明白吗?这个时代,是一个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更何况你的皇帝,注定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为你所有,她们都是为你而生的女人,她们全是你名正言顺宠幸的女人,这样的你以着什么然的心态看待琉璃,真是以为琉璃能够接受吗?
不,琉璃接受不了,琉璃如果仅是从小在这宫大院成长的女子,仅是这时代一个普通的女子,也许可以接受,但琉璃不是,琉璃所受的教育不同,琉璃的感情要的就只能是两个人,身体灵魂双忠诚。
父皇呀,你总是担心着,虽然你不说,但琉璃还是可以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你总是担心琉璃不能接受这段父子的禁忌的爱。
但实际上,琉璃不是不可以接受这段禁忌之恋,因为琉璃虽身是你的儿子,但心里上却从来不这么认为;琉璃不是不能接受你是男性,因为琉璃当然明白,琉璃没有错,琉璃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幸的和现世的他同性而已。
琉璃不能接受的是人对感情的不忠,你明白吗?父皇。
琉璃低叹着,父皇,你是皇者,你是帝者,怎能为了琉璃一个人如此?
“皇上。”看夜昊天回到‘干龙殿’,太监江喜快步地迎了上去,却在看到皇上满身冰寒时楞住,停下了脚步,伺候从当年的皇七子到现在的皇上已经五十三年了,但从来没有看见皇上有过如此的表情,从没见皇上如此的全身上下布满冰寒,就是三年前,皇上怒气满面时,也没有这样过,也没有这样让人浑身发颤,不敢接近。
“皇上。”江喜因为这袭上他全身的冰寒,而身体发颤,声音也打着颤,“下去。”冰寒且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响起,江喜本想再说什么的,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自然知道此时的皇上不能惹,因为皇上此时的冰寒是他从未见过的。于是聪明的江喜打着颤快步地退了出去。
此时偌大的‘干龙殿’内只剩下夜昊天一个人,他努力地平复着由心底升起的怒气,努力了半响,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平复不了,且越想平复就越生气,越生气就越不能平复。
“砰”的一声响,‘干龙殿’内一件近在他手边的精美的瓷器已经被夜昊天摔在了地上,发出破碎的清脆响声,但他还是无法让自己平静。
想着先前早些时候的甜蜜,那时候他吻着心儿,本想着如同以往地让心儿接受自己的吻,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心儿会反过来诱惑他,而他也被诱惑,而在那吻里,他明明感觉到了心儿的沦陷,他明明感觉到了心儿和他一样,也是对他动了情的。但但为什么,为什么那时间不再长一点,为什么那么短暂,一旦吻结束,一旦心儿平复下来,心儿马上就变了,为什么?夜昊天在心里问着自己,也问着上天。
他因为小时候的关系,感情一向轻浅,很少有动情的时候,就是和那些嫔妃上床,也是她们做好准备,他只要点召就可以了,而她们也是一副快乐的样子,他自然知道她们之所以快乐 是因为他是皇上,他能给她们一切,但他从来不在乎,她们的喜乐与他无关,但他知道心儿是不一样的。
心儿他聪慧,他看透世情,他是那么的耀眼,只耀他一个的眼,他是那么的独特,在他的心中心儿是不同于那些人的,而且心儿还是他的亲子,虽然心儿从来没有把他当作父皇。
他努力的接近着心儿,努力的让心儿接受自己,以着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态度,以着最大的耐心,他一向是很有耐心的,为了布一个局,为了除掉所有他想除掉的,他总是一步步的布局,并耐心的等鱼儿上钩,然后他再一步步的收网,最后他得到他想要的结局,却是两袖清风,无人会怀疑到他头上,相反世人还看到他的仁慈,他一向这么做着。但前几日,心儿却看出来了,他不知道心儿是因为什么看出来的,他不知道心儿是怎么猜测出来的,当心儿带着了然带着佩服的轻叹看向他时,他就知道心儿已经看出来了,知道他正在布着局,控制着华国的局势 ,除去每一个对他不利的人权势,他那时候是心惊的,心惊于心儿的聪颖,心惊于心儿的敏捷,更是害怕的,害怕在心儿的眼中看到不屑,看到鄙视,但心儿没有,心儿他不同于一般的‘故做清高’的人,他只是面露了然带着佩服,带着叹息,轻言轻语着:“如此人物,如此世界,果然有趣!真是‘数风流人物,还有今朝。’此语不假。”,更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的感叹:“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呀。”
对心儿,他也是小心翼翼并最富耐心的,但他却也同时发现了,心儿比那些人还要聪明,还要让他费尽心思,因为心儿他无所求,先前他所求的不过是皇后的平安,他的平安,因此他优雅的做着,从未让人怀疑,而他也是直到前一段时间的那个晚上才突然明白,是心儿在平衡着宫中的各方势力,也连带的平衡了宫外的各派,当然那时他的目的是为了保全皇后,但现在,心儿却完全淡然了,仿佛他已经领悟了一切,他已经完全超然,他已经‘无欲则刚’。
夜昊天痛苦的仰头,闭着眼叹息,心儿,你为何如此的与众不同,但随即释然,如果心儿不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自己又怎会对心儿如此的倾心。
夜昊天叹息着,上天是不是真是在惩罚天,这么多的男人女人被天的相貌所迷惑,但天从未却珍惜,从未放在心上一个。所以直到他遇上了一个可以让他倾心的人,却是这么的难得到他的心,就是他费尽了心机也枉然。
十三年来,他一步步的接近着心儿,从开始的不解茫然到现在的不想放手,其中也经历了许多困难,但他从没有想过放弃。而与心儿真正关系开始密切,开始在心儿的眼瞳里看到他的倒影却是最近三年的事。
三年前,他第一吻了心儿,吻的粗暴,那时的他是满心的害怕,害怕心儿的拒绝,害怕在心儿的眼睛里看到厌恶,害怕……但吻结束后,这些全都没有,只有心儿的两句平静的话语:“这一点都不好玩。”,“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父皇!”
再一是一年前,那是心儿的20生辰那天,因为郑喻碰触心儿,因为辰火上浇油,他根本就无法正常思考,于是就在那天晚上,他就潜进了‘凝心阁’。心儿那天因为身体不适提早离开了宴会,而他则是一直等到宴会结束,才去的‘凝心阁’,那时候心儿已经睡下了,他本不想打扰心儿的,但看到心儿的睡颜,他却无法控制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时,他已经上了心儿的床,他已经轻压住了心儿,他的手已经轻抚上了心儿的睡容、已经抚上了心儿的身体、已经轻扯开了心儿的睡衣的衣结,其间因为门外有异,他曾抬头向外望,看见了皇后站在窗外满脸惊慌害怕的看着他,但他那时根本就无法思考,他那时候就只想着碰触心儿,因此他望向窗外的皇后,想让她快点离开,果真的,不知怎的,皇后迅速回神,并苍惶的离去,脸上有着掩也掩不去的恐惧,他那时候应该去找皇后的,那是最佳的除去皇后的时机,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去,就只是想着心儿。于是待皇后离开后,他什么也没多想,还是低头亲吻着心儿,但心儿却突然醒来,那时候他真的有些害怕,因为他那时候根本就停不下来,也根本就不想停下来,但心儿却醒来了,并开口想拒绝,他怎能让心儿拒绝,于是他想都没想的直接的用离心儿最近的唇堵住心儿即将出口的拒绝,并为了不让心儿开口,不让心儿轻易的推开他,他还利用心儿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侵进心儿的嘴里,其实他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因为他从未那么做过,但没想到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心儿那一也体会到了快乐,真的,他感觉到了,因为他和心儿一样是男子。
但他还是付出了代价的,后来心儿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的,他的脸也是火辣辣的疼,但他并不后悔,因为那是心儿第一在他面前露出真正的情绪,不管是气,还是哭。而到后来,他更是收获颇多,‘心儿’更是成了他对心儿的专属称呼。
而第三则是今天晚上这,其实刚开始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他明明一直在控制自己,尽量减少与心儿身体的接触了,因为他越来越感觉到了自己对心儿的欲望,但却不能放任自己,怕心儿厌恶,怕心儿接受不了,更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心儿没有他的允许他绝对不会再碰他,因为他不想再看到心儿哭泣了,虽然心儿很少哭,这么多年来,也只是在他面前哭过那么一,他虽然欣喜于可以让心儿展露心底的情绪,但还是心疼,所以这一年来他只敢轻抱心儿,同时控制自己。
但今晚……夜昊天再叹,一开始是他在挑动心儿,后来,后来却成了心儿在挑逗他,是的,心儿是在挑逗他,他感觉的出来的,心儿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充满着诱惑。
夜昊天仔细的回味着,心儿他先是加重了唇上吻的力道,轻描着他的唇形,一步步地诱惑着他,让他跟随着他的动作,不知不觉的想求得更多,不知不觉的他张开了唇,而心儿他……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心儿的舌就这么的探了进来,然后缓缓的缠上了他的舌,轻轻的慢慢的与它交缠,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妙,让他想忘也忘不掉。夜昊天仔细的回想着每一个细节,整个人沉浸在快乐幸福的氛围当中。
但为什么,为什么,待这吻结束后,心儿他却能如此平静且冷静的拒绝他,如果心儿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可以理解,因为那时的他也是反应不过来,但为什么,为什么,心儿最后的话语是让他去他那些嫔妃那消消火。夜昊天想到这,又是怒火上扬。
他承认,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但男人的基本的生理需求还是有的,更何况他是皇帝,有些事情像纳什么人为妃,在哪个嫔妃那过夜也是需要考虑的。但为什么,在他和心儿如此的激吻后,心儿他还能如此冷静的让他却找他那些嫔妃,为什么?
夜昊天努力的思考着,心里做着种种的猜测。
“皇兄,辰有要事求见。”径自低头沉思的夜昊天,猛然听到‘干龙殿’外的禀报声,心下却暗自疑惑,这么晚了,辰有何要事,非得现在求见不可。但还是令道:“辰,进来。”
“是,谢皇兄。”殿外的夜昊辰说着,不一会就进到了‘干龙殿’内室他的寝宫里,与他进来的同时还有庄月。两人进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寝宫内满地的碎片,两人的眼睛里都带上了同样的疑惑:“皇兄(主上)从没有如此生气过,发生什么事了。”
“辰,月,什么事?”夜昊天见到夜昊辰庄月自进到‘干龙殿’便望着地上的碎片疑惑,丝毫没有紧张,也知道一定是江喜见他此生气且摔了东西,此定不同于以往,所以才找来与他关系亲密的辰亲王。而辰定是听到他如此反常,担心之余才会过来探望。
夜昊天心下明白夜昊辰并庄月来的目的,也就没有了先前的疑惑,先前还有些担心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辰解决不了,非得他解决,但现在既知没事,也就放下心来。本来辰和庄月做事,他就是放心的。
更兼过了这许久时间,心下也已经平静不少,此时也就淡然问着夜昊辰和庄月。
“皇兄?”夜昊天把视线从地上的碎片移到皇兄的脸上,“你怎么了,听江喜说你先前非常生气,发生了什么事了?”夜昊天关心的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但却失望的发现皇兄的脸上已经换成了平日的温和。
“没什么,是江喜多心了。”夜昊天淡然的说着。
而听此,夜昊辰当下也明白过来,和皇兄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皇兄的厉害,近几年来已少有人能和皇兄匹敌,已少有人能调动皇兄的情绪,现下唯一能够让皇兄表现出情绪波动的,恐怕也只有一个‘长凝公主’夜琉璃。
此皇兄的反常也一定和琉璃有关了,夜昊辰想着,心底却在感叹,这不知又是因为什么事?他本想猜猜看的,但却也知道皇兄和琉璃,一个温和却莫测高,一个淡然且玲珑剔透,都不是容易被人看穿的主。皇兄厉害,琉璃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皇兄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还可以猜出皇兄心底所想之一二,因为他和皇兄在一起时间很长了,但琉璃,夜昊辰不得不说,琉璃在想什么,别说是他,就是皇兄有时候恐怕也猜不出来。
这两人,不是他这种人可以插进去的,他们的事情只能自己解决了,再说他有自知之明,就是插进去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如果他们迟钝他可以煽煽风,点点火,但能让皇兄气到这样的,他还是免了吧。
夜昊辰想到这,也就放下心来。先前听到江喜派人来找他,说皇兄如何如何的面布寒霜,如何如何的生气,又摔东西,他还吓了一跳呢,以为皇兄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的要赶过来,正好庄月也和他在一块,也不放心同时也是好奇吧,非要和他来不可,但现在看来,此事不是他能解决的,也就不再过问了。反正有事最后琉璃总会解决的。
“风,你真的没事吧?”一头雾雨的庄月却还是担心的看着夜昊天,同时不解夜昊辰怎么了,怎么先前还紧张担心,现在反而倒一点也不担心了,因为夜昊天已经恢复了吗?庄月心下疑惑着。
“没事,”夜昊天还是淡然回着庄月,但却只是看他一眼,便不再看他,“朕没事,月,不用担心。”
庄月听到夜昊天如此说,心也就缓缓放下却还是疑惑的望着他,同时看向夜昊辰,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然,看到无奈,看到释然,庄月就这么看着这两兄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辰?”庄月望着夜昊辰,想从夜昊辰这得到答案。
“月,不必担心,皇兄没事的。”夜昊辰安抚着庄月,但也不想多说什么。
“可是”庄月还想继续询问,“月,皇兄的事,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夜昊辰轻瞟庄月,意思很明显,“这”回味过来夜昊辰意思的庄月无语,确实如此,就算他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他们的主上是多么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而能让他有如此情绪波动的,就算他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他能解决的了吗?
“月,不必担心,实在不行,还有琉璃呀。”夜昊辰坦然说着,同时也算是提示庄月。
“长凝公主?”庄月思着,但却没有明白夜昊辰的暗示。“嗯,不错,还有长凝公主。”
夜昊辰看庄月这样,知道他的暗示没有起到作用,遂遥头轻笑,不再言语。
一时间,偌大的‘干龙殿’内三个人都是各自低头沉思,整个殿内悄无声响。
显而不露
第二天,琉璃早就已经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如同以往的向太后并各宫嫔妃问安,然后向母后问过安,然后便带着梅兰竹菊往‘凝心阁’而去。但还是不同的,以往宫女太监见了‘长凝公主’也是问安行礼,便却从心里对公主并不注重的,但现在所有见到‘长凝公主’并问安的宫女太监全都是真心诚意的,琉璃自她们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得出来,但琉璃却还是没有异样,只是如同以往的对各经过他身边并向他行礼问安的太监宫女抱以温和适宜的笑。
“公主,”琉璃听得呼唤,便回头望向唤他的菊,并含笑点头示意菊继续说,“公主,现在‘御园’里的桂一定都开了,公主,不如您去欣赏欣赏吧。”菊说着,眼睛里带着期盼。琉璃见状失笑,想起三年前,他挑选贴身宫女时,看中了梅的傲,兰的柔,竹的清,菊的俏,但那时的四人还是拘谨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不改其傲柔清俏,但也渐渐的活了起来,已经在自己适宜的行为举止下渐渐的有了丝丝的人气。琉璃轻笑着,但表露在面上的仅只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初。
其余的梅兰竹三人初时听菊的要求,便拿不被人查觉的白眼翻菊一眼,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无奈,似要菊赶快收回前话,但菊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继续拿着期盼的眼神望着琉璃,琉璃淡笑着,点头道:“好,去‘御园’欣赏欣赏桂的卓越风姿。”
说着,便前面带路,梅兰竹三人见公主如此也只得跟随,乐得菊高兴尾随。
待琉璃并四人一路向‘御园’走来,林荫道的两旁,一路的径是桂的淡雅的清香,梅兰竹闻此香都有丝陶醉,而一向喜爱桂的菊更是由衷的兴奋,而琉璃虽然也喜欢桂的清香,也从心底高兴,但却明白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奋之情,只是淡淡着看着四人陶醉在桂的香气中。
“公主,您看,‘御园’里的桂都开了呢。”兴奋的菊见此时‘御园’里没有外人,遂高兴的对琉璃说着,语气里的兴奋之情掩也掩不去。
“嗯,是呀。”琉璃淡然回应着,如同以往,琉璃见此美景,自是高兴的,但如此宫,不容他半丝错,这点琉璃从没有忘记过,但他还是默许了菊的兴奋,毕竟是女孩子,又年幼,琉璃轻想着,有丝羡慕,但也仅是一丝丝。
“公主,您看,这颗桂开得好大呀,也很香呢。”菊还是兴奋的向琉璃报告着她的发现。
“是。”琉璃看菊这样,真有点像小孩子,无忧无虑的。
“公主,公主。”而一径的和琉璃说着她的兴奋的菊,见琉璃对着一株桂已经走神了,遂连声呼唤着公主。而听得呼唤的琉璃回过神来,望向菊,眼睛里带着探问。
“公主,您怎么了?”菊不解地问着,而梅兰竹则站在他身边,眼睛里有着担忧,
“没什么。”琉璃淡着微笑着对四人说,并同时给四人以放心的眼睛,安抚着四人。
“公主,您是不是累了。”善解人意的兰轻问着,“公主,如果您累了,不如回‘凝心阁’去休息吧。”
“本公宫没事,”琉璃还是安抚着她们,“只是看见桂开得如此好,有些走神了。”
“公主。”这连菊也静了下来。
“没事。”琉璃表情不变。
“公主,您说为什么八月开的这么少,只有桂开得最好呢。”菊又换了一个话题,琉璃心下了然,定是四人见他不愿回答,于是菊便转换了话题。“如果一年四季所有的都开,那该多好呀?”
“有的节令。”听菊有此不解,琉璃心下讶然失笑,但见菊还在等他的答案,遂开口道:“节令到了自然会,节令不对却不能开,这节令是不能错的,否则就是开,也是易折。”琉璃解释着。
四人听着,心下有着领悟,却又不是全解,菊遂抬头望向琉璃,希望公主可以再解释的详细一点。
“如同每个人生长环境不同,所受教育不同,便思想不同一样,也有的节令,那是由的特性来决定的。不同的气候,不同的地节,适宜生长的也不同。”
“公主。”菊还是不解中。
“那菊看到的每季每月开的是什么呢?”琉璃决定换个方式。
“嗯,八月开的是桂多,九月开的是菊多……”听公主如此问,菊道一一地数着。
“这就是了,每季每月开的是不同的,这就是的节令。”琉璃解释着。
“噢,”菊恍然大悟,“那公主,是不是每年这些的节令都一样呢?”
“是,”琉璃回道,
“是这样呀,那奴婢明年就注意一下看每月都是什么开。”菊说下她的愿望。
琉璃听到菊的低语,低头轻笑,“公主。”听得公主低笑,不满的菊娇慎着。
“菊,这你还要自己注意吗?”琉璃轻问,
“是呀,不注意怎么知道每月开的呢?”菊的声音里有着不解。
“菊,这不用记的,已经有歌谣了呀。”琉璃轻声叹息。
“歌谣?什么歌谣呀?”菊疑惑着问,而站在一旁的梅兰竹也是带着疑惑。
“嗯?”看四人疑惑的表情,琉璃心下讶然,“难道你们都不知。”这时代应该没有那么落后吧,琉璃心里想着。
“公主,是什么歌谣,您说说吧。”菊要求着,而梅兰竹也是一副想听的模样。
琉璃心下暗测,这宫中毕竟不同于别的地方,如果真的没有‘十二月歌’,那就太引人注目了,琉璃心下暗想着,却见得四人俱是一副期盼的神情,又转念一想,应该没关系。
也就轻声说道:“每种依据季节、月份而开,不乱,于是为了好记,便编成歌谣广为流传,被称为‘十二月歌’,”琉璃轻声解释着,还是唱了出来:“正月梅凌寒开二月杏满枝开 三月桃映绿水四月蔷薇满篱台 五月榴红似火六月荷满塘开 七月凤仙展奇葩八月桂遍地开 九月菊竞怒放十月芙蓉千般态 冬月水仙凌波绽腊月腊梅报春来。”
琉璃在唱到桂时还弯腰去欣赏着桂的美丽,而琉璃的声音非常的好听,清脆中还因为喜悦而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带着淡淡的迷离。四人都听得如此清脆悦耳且简单易懂的歌谣,一时间还不能回神,心下均想着还是公主厉害,什么都懂,一首通俗易懂的歌谣,便道出了一年十二个月的开,且唱出了那种的特性,且还让人感觉到了原来也是可以有人性的,可以报春,四人心下感慨着,一时都沉浸其中,不能回神。
直到‘啪啪’鼓掌的声音传来,琉璃并梅兰竹菊却是一惊,抬眼望去,却发现皇上并辰亲王庄月还有一干的文武大臣正从‘御园’的那一头走过来,显然也听到了琉璃刚才的歌声,却不知已经听了多久,琉璃心下暗测。
此时正在拍手鼓掌的正是一向可以在夜昊天前放肆的皇上最为宠溺的皇弟--辰亲王,而庄月却是满脸惊奇着望着他,显然琉璃又带给了他一惊奇。
待一干人走近了琉璃,琉璃已经回复成了平时的温和柔顺,“长凝见过父皇,父皇万安。”琉璃盈盈下拜,无丝毫异样与扭捏,“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安。”反应稍显慢一拍的梅兰竹菊此时也反应过来,但毕竟不能像琉璃一样,心下还有着惶然,语调上却不太明显。
“长凝免礼。”夜昊天温和的对琉璃说着,但眼睛却灼灼的盯视着琉璃,琉璃即使不抬头也感觉到夜昊天的视线是多么的强烈,多么的令人无法忽视,而琉璃也从中感觉到了淡淡的怒气,怎么了?是因为现在?还是因为昨晚父皇他还余怒未消,或者是两者兼之。琉璃心下猜测着,但还是守礼知礼。“长凝谢父皇。”说完便起身静立一边,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并未抬头。夜昊天看琉璃片刻。
“你们也起身吧。”夜昊天对站在琉璃身后的四人道,“谢皇上。”四人也起身静立一边,再无先前的轻松,四人均知今天之事不会善结。
随后场下人虽多却是一片静寂,而琉璃还是保持着他的温和柔顺,只是静立一旁,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刚才他的歌声只是众人的错觉,他就是华国文静守礼的‘长凝公主’,平平凡凡的不能吸引人的注目。
“呵呵,”但偏偏有人打破这沉默,也需要有人来打破这沉默,而当然的不例外的能打破这沉默的最佳人选当然是华国百姓心中开明活泼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且身份尊贵且最得皇上宠溺的当今的‘辰亲王’--夜昊辰。
“长凝歌声真是优美动听,本王可是从未听过。长凝真是聪慧,竟知此歌谣。”夜昊辰开朗的对着琉璃说,同时也是说给众人听的。
“辰皇叔,您过誉了,长凝一介公主,怎知此歌谣,书中所看拿来用而已。”琉璃温柔淡然的回着夜昊辰,说的谦虚且在众人听来合情合理。
“噢,书中所看,不知是何书,能否借本王一看?”夜昊辰的问也如同众人所料。
“华国人多书博,长凝所读不过一二,如辰皇叔要看,长凝自是双手奉上以献皇叔。”琉璃回着夜昊辰,众人听着俱是不解,心下也疑惑,为何自己从没看到过这种书。
“噢,原来这样,长凝所读真是广博,连这也涉及。”夜昊辰还是如众人愿。
“长凝一介公主,一介女子,怎比各位大人国之栋梁,所观皆圣贤之礼,长凝所读不过玩笑。”琉璃说得更是合情合理,众人听得俱想是此理。
“长凝既读‘十二月歌’不知是否有一年四季种何作物之歌?”夜昊辰说着为难,但也是真的有此兴趣,毕竟‘民以食为天’。
琉璃听得夜昊辰言,也知农的重要性,如果这时代真是没有‘二十四节气歌’,那他一定不会藏私。
“长凝所观有一语,辰皇叔如有兴趣,长凝自当双手献皇叔。”琉璃回着,淡然中有着认真而郑重,这份认真郑重,和他相多的夜昊天夜昊辰并梅兰竹菊都听出来了。
“噢,真有?”夜昊辰的声音里有着疑惑,随后便是惊喜,“那本王可真要一观。”
“辰皇叔真是心系天下百姓,有如此王爷,有圣明皇上,真是华国百姓之福。”琉璃说着,在众人看来是奉承,其实他的话语里地是带着敬重带着佩服的。有如此帝王,确是华国百姓之福。
“好,那本王就等着。”夜昊辰对琉璃道,意思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了,他不相信琉璃这么聪慧,可以自编‘十二月歌’,是琉璃看的书,而他正在等琉璃把这本书给他。
“是,长凝遵令。”琉璃行礼回道。
“公主,”已经回到了‘凝心阁’,梅兰竹菊却见公主只是在发呆,想起早些时候,辰亲王要的书,心下疑惑着,同时也担心,她们与公主相时间久,自然知道公主根本就没有读过那样的书,那要拿什么给辰亲王呢,要拿什么给皇上呢?四人都面带担忧之色,尤其是菊,更是暗自责备自己,没事非要去‘御园’做什么,这下好了,给公主惹下麻烦了。此时见公主不见动作,只是发呆,遂向前呼唤。
琉璃听得呼唤,蓦然回过神来,望向站在他面前的面带担忧之色的梅兰竹,菊更是满脸的自责,“怎么了,什么事?”琉璃看着四人的提忧问着。
“公主,对不起,都是菊不好,都是菊害了您。”三人还未说什么,倒是菊先向前一步,对着琉璃道着歉,已经快哭出来了。
“菊,没事,不用担心。”琉璃走近菊一步,轻拍她肩膀安慰着满脸责备之色的菊。
“公主,”听到公主的安慰,菊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公主,对不起,对不起。”
“菊,没事的,别哭了,”琉璃见菊这样,没法,只得再走近一步,安慰着菊,并拿出手帕来递给菊,让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同时递眼色给梅兰竹三人,三人一开始也是有些埋怨菊的,但一细想,其实自己也有份,也是自责,且此时看菊这样,也是心下不忍,本想上前安慰的,但一想到自己也有错,也是悲从中来,担忧化成了自责,也无声的落下泪来。
琉璃看到这样,满心的无奈,本想让梅兰竹帮着劝一下菊,没想到四人全都哭了,琉璃心下叹息着,“好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琉璃轻声安慰着,这下安慰的人由一个菊变成了梅兰竹菊四个。
“公主。”四人呼唤着,全都带着自责,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变丑了。”琉璃对四人调笑着,想止住四人的哭泣,他对这一向没辙。
“公主,”四人急道,“奴婢是担心公主,公主还笑人家。”已带上了小女儿的娇态。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琉璃说着,“我一人可劝不了你们四人,如果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本公主是一个恶主子呢。”
“公主。”四人更是不满。
“呵呵,”琉璃看四人已经恢复过来了,便轻笑着,“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公主。”听得公主此言,已知公主可以完全应付,四人急望向琉璃,眼中带着急切,又想到刚才哭,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呵呵,”琉璃看她们这样,还是轻笑。
“公主,您准备怎么办?”首先恢复过来的兰,温柔的问着她们所喜爱的公主。
“准备文房四宝。”琉璃见四人已经没事了,道吩咐着。
“是,公主。”不解的四人,听到琉璃的命令还是领命是准备。
“公主,已经准备好了。”四人快速的准备好,回来禀报琉璃。
“嗯,知道了。”琉璃说着,但却还是坐在凳子上,并没有动。
梅兰竹菊见公主只是应声却不动,都不解地望着琉璃,但琉璃还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眼。
“公主。”待过了许久时候,四人都有些等不下去了,遂向前呼唤琉璃。琉璃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望向四人,发现她们眼里又涌起的担忧,只是微微一笑,便径自起身来到书桌前,微一思索,便拿起沾了墨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四人见状,都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过了片刻,兰向前为公主磨着墨。
琉璃一路写下来,只见优雅,不见半刻思索,写好的宣纸一张张的被拿开了,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进着,琉璃丝毫没有紧张,只有从容,身边的梅兰竹菊见得这些,俱是兴奋,不到一个时辰,写好的宣纸就放了不算低的高度。四人俱是静待着。
琉璃从容不迫的在宣纸上勾画完最后一笔,稍一思索,最终放下毛笔,捶捶有些酸痛的肩膀,揉揉有些麻木的手臂。
“公主,您写好了?”梅兰见公主放下笔便径自捶着肩膀,揉着手臂,遂向前来接替公主的动作,温柔的兰还开口问,
“嗯。”琉璃任她们接替自己的动作,瞬感全身舒适,轻声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把它装订好。”稍后,已不再酸痛的琉璃吩咐着,
“是,公主。”四人答应着,便动作快速的准备着所需要的东西。四人也是心灵手巧,再加上琉璃在一旁指导,没多久,一本书便做好了。
“公主,您看。”四人将做好的书拿给琉璃看,
“嗯,”琉璃接过来,翻着看,“还不错。”
“公主,那我们赶快拿给皇上吧。”菊急切着。
“不急。”琉璃回道。
“公主?”听公主说不急,菊疑惑着,而同时三人也是不解。
“这样拿去,明眼人都知道是新书。”琉璃淡然解释。
“噢,是呀,那怎么办呀?公主。”菊心下有着失望。
琉璃想片刻,便径自走出‘凝心阁’寝宫,来到院子里,径自来到土地上,将书放在地上,轻轻摩着,一页一页的,很有耐心。待一本书的每一页页都沾上了灰色的泥土,琉璃再拿起来,细微地检查着,直到满意了,才站起身来,但却走到了有着桂香的桂树前,轻摇着树干,让树上的桂飘落下来,琉璃用书接着桂,一页一页的,还是直到满意了,才停止动作。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期间,梅兰竹菊只是静候一边,看着公主的动作,什么也没说。
干龙殿内,此时夜昊天夜昊辰庄月三人正各自坐在那里沉思。
“风,长凝公主真有那种书吗?”心下还有疑惑的庄月突然抬头问着夜昊天,但夜昊天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径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这种问题你也问?”夜昊辰回答了庄月并顺便白他一眼,似乎他问了一个很明显的有答案的问题。
“嗯,”听得辰的回答并理解了辰的眼神的意思的庄月,猜测着,“他根本就没有?”
“现在没有,不过不久,就会有了。”夜昊辰回答庄月,带着笃定。
“嗯?”庄月根本就没有明白夜昊辰的意思。但夜昊辰只是噙着神秘的笑望了望庄月,并没有回答他。
“皇兄,”夜昊辰发现夜昊天根本就还没有回神,自然也没有听到庄月和他的对话,遂奇怪的叫着夜昊天。待夜昊在回神望向他,眼神很迷离,显然还没有完全回神,“皇兄,你在想什么?”夜昊天问着,很是好奇。
“没什么。”夜昊天回答道,“没想什么。”
夜昊辰看他这样,也知道从他口里问不出什么了,也就不再问。安静的坐在一边,庄月却还是疑惑,但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辰刚才的意思是什么?庄月暗自狂测着。
一时间,虽然‘干龙殿’内经过了刚才的简短的对话,但还是很快的平静了下来,三人还是各自陷进沉思里。只是夜昊天是思,庄月是疑惑不解的沉思,而夜昊天则是带着兴味。
炽云心凝
第二天的时候,琉璃去向太后问安,去向皇后问安,也曾去向父皇问安,但父皇却并没有向他要那本书,而只是拿着思的眼睛看着他,显得已有新的想法,新的感悟,琉璃猜不透父皇的感叹是什么,只是如常小心应对。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梅兰竹菊都以为辰亲王忘了曾经有过那回事,也曾私下讨论过,但问及公主时,琉璃只是淡然的笑笑,仿佛在预料之中。四人因此知道这件事还没有完。
果然下个月即九月的九号是辰亲王--夜昊辰的生辰,皇上宠溺幼弟,每年辰亲王的生辰宴都会在‘辰亲王府’为其庆生,今年也不例外,但却不是皇上亲驾‘辰亲王府’而是在皇宫的‘御园’内为其庆生,各朝臣欢聚一堂。一时间皇宫是欢声一片,祝福声一片。
“长凝见过父皇,父皇万安。”琉璃优雅问安,“长凝免礼。”夜昊天温和回应,如同这一段时间的每一问安,“谢父皇。”琉璃起身。
“长凝见过辰皇叔,祝辰皇叔生辰圣诞顺心康泰。”琉璃随即向夜昊辰,并送上自己的祝福语,这与众人说的大同小异,他当然知道太奇太弱的祝福语都会吸引人的注意力。
“长凝不必多礼。”夜昊辰快乐地对琉璃说着,显然今日甚是高兴。
“谢辰皇叔。”琉璃听闻后起身。
“长凝,”稍待片刻,夜昊辰对琉璃道,“今日本王生辰,各位大人皆是厚礼,不知长凝所送为何?”
“是,辰皇叔一心为民,实为贤王,令长凝佩服,今日辰皇叔生辰,长凝自备薄礼。”琉璃有礼回应,而跟在他身后的兰,随即向前一步,跪下并高举手中所捧之礼盒,递到了夜昊辰的面前。“兰见过辰亲王,祝辰亲王康泰福泽。”兰说着祝福语。
“长凝,这是什么?”夜昊辰看着兰所捧之盒,明知是什么,却故意装出疑惑的样子来问着琉璃。
“前不久,辰皇叔关心百姓,特命长凝寻找‘歌谣’之书,长凝费时多日,终不负皇叔望,今已寻到,献于辰皇叔。”琉璃和顺解释着。
“噢,是那本书。”说着,夜昊辰如众人愿的,示意身后侍从自兰手中接过礼盒,并打开,拿出里面的书本送到夜昊辰的手里。而兰则行礼后起身退自琉璃身后。
“这么旧?”夜昊辰看着书问着琉璃。
“想来此书年代已远,故有些陈旧,长凝费许多工夫,亦不能使之成新,请辰皇叔恕罪。”琉璃说着,便跪下请罚。
“呵呵,”夜昊辰看琉璃这么说,遂轻笑出声,“长凝请起,公主言重了,长凝已尽力,本王又怎会怪?”夜昊辰说着,命琉璃起身,众人都觉正常,只有夜昊天温和淡笑地看着这一切,如众人所想,但夜昊辰琉璃却知道,此时的夜昊天不同于以往,不,或者说,自那日后,夜昊天就开始变的不同于以往了,这段时间他心里好像在做着什么计划,在做着什么决定,而看琉璃的眼神除了以往的温柔霸道独占外,还添加了淡淡的决然与不舍。
“呵呵,”夜昊辰笑着,看向琉璃,“这是本王先前问长凝要的,长凝就以此为礼吗?”言语下带着轻浅的不满,有意的为难。
“长凝愚昧,不知辰皇叔何意?”琉璃打着官腔。
“呵呵,长凝,这不能算礼吧。”夜昊辰也直接。
“那辰皇叔的意思?”琉璃探问着,已知今日夜昊辰不会放过他,但为什么,是父皇授意的,还是他自己决定的?琉璃感觉着周围的气息,却发现父皇开始上涌的淡淡的不被人查觉的怒气与不满,针对辰皇叔,心下坦然,看来是辰皇叔自己决定的。
“长凝所读书不少,你看,如今这九月天里,桂已谢,菊上头,而本王甚为爱菊,不这长凝所观书里面有咏菊的吗?”夜昊辰问着。
“这,”琉璃心下迟疑着,咏菊的诗不少,但也因太多,一时想不起来哪一首可以完美的回应此情此景此日。
“长凝不才,只读得一首,长凝献上,以祝辰皇叔生辰。”琉璃沉思半响后,微抬头对夜昊辰道,随即低头。
“好,本王听着。”夜昊辰道。
“是,请容长凝忆来。”琉璃回应,并低头沉思着低吟:“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 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听得后,众人俱是一楞,显然已把先前的兴味放下,心下均觉此诗平常。
“嗯,”夜昊辰听得也是心下疑惑,但还是对琉璃更是佩服,这可真是‘藏匿’不被人觉。但还是继续在众人表面演戏,“长凝形容的可真准呀。‘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长凝形容的真是准。”夜昊辰笑着。
而夜昊天听得,却是不同的感觉,‘ 陶令篱边色,’?又是一个‘篱’字,那一首‘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心儿已是归隐之意,这又是一个‘篱’字,夜昊天心下暗叹,心儿归意已决了吧。
早该想到的,心儿一直都在‘隐’自己,一直都在使自己‘拙’,使自己平凡不吸引人注目。他先前一直以为心儿是为了自己以后可以登基为帝,毕竟他也曾经经历过,毕竟心儿是隐说的‘真正的王者’;但自三年前心儿说其志起,他的感觉就一直在变化着;而直到一年前,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而到了七月,心儿说从此后想‘长居民间’,他才真正意识到,心儿也许真的是‘隐’,却不是为帝,而是为‘民’,心儿是真的想‘隐’。
其实心儿已经表现的越来越明显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相信,看来真的到时候了,该去问一下王老太妃究竟知道什么,而却是他不能知道的,他这非得知道不可,只有知道了真相,他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才会最好。
不管事实究竟为何,对心儿,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夜昊天心下对自己坚决道,眼里除了平常的温和温雅外更是有着外人不易查觉的坚决。
众人都未感觉到他们的陛下与平日的不同,而稍抬头望向夜昊辰的琉璃却看到了,看到夜昊天的温和坚决,琉璃心下揣测着父皇在想什么,怎么会露出如此坚决的眼神。但脸上却是回应以众人的温柔的笑,眼中有着淡然有着漠然。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着,并没有因为中间的一个小插曲而有所改变。这一场宴会持续了一夜。
夜,‘晏王府’
已经入夜许久了,整个 京都 都静悄悄的,只除了那一片日夜颠倒的青楼楚馆的热闹暄嚣外,整个京都除了各府各院的点点灯火外,再无明亮的地方,只除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梆声外,再无其它声响。
而‘晏王府’也不例外的一片静寂。
但蓦然的,一道黑影迅速的从‘晏王府’的亭台楼轩间穿过,但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就是巡院的家门也丝毫没有查觉,只感觉一阵轻微的似不曾存在过的风从耳边吹过。
来人显然很熟悉‘晏王府’的布局结构,没有多加思索,没有多加停 留,便一径的直向他的目标楼阁而去。
不多久,就动作敏捷地进入了东厢一间布置精致显得尊贵豪华的房间内。
进入后,一身黑衣的人就望向屋内,一片黑暗中,那双黑且亮的眼睛还是可以清楚地看清屋内的任何一件摆设,还能清楚的看清屋内的人的动作。
“呵呵,”屋内已然休息,但发现有人进来后,就起身,稍有惊乱,待看清来人的身影、熟悉来人的气息后,倒是放松了下来,随即发出低笑声,是一脸的轻松自若,没有丝毫紧张,似早已猜到黑衣人会来。
黑衣人也由她的笑中明白,但还是没有多做什么表示。
“王太妃。”轻且冷的喊出对方的称呼,没有丝毫的敬意。
“皇上,”被黑衣人称为‘王太妃’的人也毫无怀疑的呼出她的敬称,“皇上比哀家预想的,要晚了三年。”似感叹似佩服,“就这一份沉,晏儿终究还是比不上皇上。”
“王太妃已知朕的来意。”黑衣人--夜昊天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
“是,哀家知道,自三年前起,哀家就一直在等这一天。但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份沉,就是当年哀家如皇上年纪时也比不上。”王老太妃感叹着。
“朕想知道关于‘凝心阁’的事。”轻冷且坚定的语气自夜昊天的口里道出。
“哎,”王老太妃感叹,“自三年前,‘长凝公主’命名‘凝心阁’起,哀家就知道,皇上、太后、辰儿、皇后还有其他许多文武大臣都想知道答案,但皇后不必说,梅妃一定告诉她的,所以这三年来,哀家一直在等着皇上来问,但没想到,皇上倒沉的住气,过了三年才来问。”王老太妃继续感叹,话语里有着佩服。
而夜昊天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做任何一个表情,只是冷立孤傲的站在那里,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黑暗中的王老太妃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到静立对面的人的气息丝毫不乱,心下更是感叹佩服。
“皇上,你可曾怪过先帝?”王老太妃低问对面的夜昊天。却没有得到回答。
“哎,”仿佛已预料的王老太妃继续叹息着,“其实当前先帝也非常后悔,但知道时却已经晚了。先帝其实并非不喜欢皇上,只是……”王老太妃斟酌着用词,“只是一切都是天意。”找不到合适的,最后以天意来总结。知道对面的人有在听却也是没有听。
“其实当年‘君忧’国师在皇上出生前做的预言,只是告诉先帝天下乱则出明主,但君主无情才为好。是先帝错误的理解了意思,把‘君主无情’理解成为对人皆无情,所以才会在皇上出生时,表现出不喜欢皇上,其实先帝还是喜欢皇上的,就凭当前皇上出生时的美丽可爱,又有谁会不喜欢呢?”王老太妃感叹着,却感觉到了微微的冷扑面而来,心下发冷,但还是感叹,是呀,对面的皇上--华国之君,最不喜欢的就是人拿他的脸做文章,凡是拿他的脸做文章的人,都已经成了一堆堆白骨,她不认为皇上会允许她例外,只是此时情况特殊罢了,因为皇上有要知道的实情。
“当年先帝虽明着不喜欢皇上,实际上却是最喜欢皇上,从皇上一出生,便想让皇上成为下一任的华国皇帝。所以当八年后,‘君忧’国师游历归来,知道了先帝的做为,很是惊讶,同时也后悔,没有和先帝说清楚,本想弥补,却已经晚了。‘君忧’国师和先帝用了许多努力,依旧收效甚微,最后是‘君忧’国师为先帝献策,用温情温暖皇上,但那时的皇上却是已经不相信这些了。国师与先帝无法,就想以‘手足之情’来最后一试,正是因为这,辰儿才会出生。自辰儿出生后,先帝就一直在策画着如何让辰儿接近皇上,起初看到辰儿接近不了皇上,先帝也曾想放弃过,但最终辰儿还是以他的活泼开朗……”
“够了。”冷硬的声音突然想起,打断了王老太妃的话,王老太妃听得哪些森冷的声音,惊住,一时无法反应。
“朕不想知道他的事,朕只想知道‘凝心阁’的事。”冰冷且不带一丝感情波动的声音再响起。
王老太妃暗自低叹。‘他’,皇上他竟然用‘他’来形容先帝,形容他的‘父皇’,难道皇上对先帝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先帝呀先帝,你当年可曾预测了今天的局面?王老太妃心下感叹,不管你是否预测了,你如果看到了今天的局面你又会有何感想?皇上他确实是一位明君,知人善用,但同时却也不信人,除了辰儿之外,皇上他谁都不信。噢,不,皇上他现在还‘信’一个人,只是对‘他’,皇上真是只是‘信’吗?这,连她也说不准。
王老太妃想到这,暗自稳着自己的情绪,没多久,便恢复成了原先的尊贵睿智,“皇上,你对‘长凝公主’是怎么看的?”王老太妃并没有回答夜昊天的回答,而是询问。
而夜昊天却没有回答,王老太妃明知这样的结果却在看到时还是忍不住黯然。
“哀家虽与‘长凝公主’只寥寥数面,却也知‘长凝公主’是一个聪慧人。而且还有着看透世情看透人性的淡然与漠然。”王老太妃知夜昊天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但还是诉说着自己对‘长凝公主’的认识。
“三年前的八月十五,是‘长凝公主’的十八岁的生辰,哀家第一见到‘长凝公主’,起初很惊讶公主的温和柔顺平凡,也想起晏儿对公主的评价,‘长凝公主平凡,不吸引任何人的注目。’是的,晏儿的评价从外表看真的很准。但哀家却是不太相信,如此的公主,我华国第一‘长凝公主’,如果真的平凡,如果真的温和柔顺,他不会表现的那么的不卑不亢,哀家与之直视,公主竟然还抬头温柔微笑着任哀家打量,同时竟然还暗自评测哀家,不,这决不是一位平凡的人能做到的。一个平凡的人不会表现的如此平和,只有真正修养达到一定高度的人才会表现的如此的从容。”王老太妃回忆着第一见到‘长凝公主’时的情景。
“此后,哀家少数几见公主,但却是时有耳闻,哀家也会让晏儿回府后告诉哀家府外发生的事,只是后两年一直平和。但明显的,皇上、辰儿也在注意着‘长凝公主’,但公主的温顺胆怯平凡却又被传的传神,但哀家却一直在想,如果‘长凝’真的这样的话,为何皇后不倒,‘长凝’平安,”王老太妃还在继续,“呵呵,”低声几声,“哀家绝对不相信云家现在还能保皇后,或者皇后护卫云家安全这种话。云家在宫内辛苦建立二百年的关系网,哀家虽然不知道现在还剩多少,但相信就是剩也没有剩多少了。那为什么云家和皇后至今还未出事呢?要知道,另外几家皇上不喜欢的早已退出政治舞台了。是因为云家的兵权吗?也许,但我相信云家那也一定有皇上的眼线,可以说云家的一举一动早在皇上的控制当中了吧。”王老太妃佩服道。“那这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那就剩下了最后一种最不可能的了,那就是--是‘长凝公主’维持了这一切,维持了宫中各方的势力,顺带的也维持着朝中的各派。”王老太妃最后下结论道。同时望向夜昊天,想知道他的想法,但却还是失望的发现,夜昊天还是平静无波的听着,丝毫没有外露一分情绪在外面。但王老太妃却知道自己没有说错。
“直到一年前的‘莲荷宴’上,辰儿似对‘长凝公主’敌意甚重,最后让‘长凝’以井底之蛙反击。晏儿回来告诉哀家说辰儿对‘长凝’敌意甚重,哀家听后,不知为何却突有不同的想法,同时也佩服‘长凝’仅‘井底之蛙’四个字便堵了辰儿的口,简单却有效,由此,‘长凝’的聪慧可见一斑。”
“再来,就是今年的七月份,‘长凝’突然晕倒的事,皇上以自身安危为由,要求彻查此事,最后查到了林妃晴妃赵昭仪的身上,哀家起先也不明白此事为何闹得如此大,直到在‘慈宁宫’哀家等为其请求,哀家才意识到,皇上其实并不会真杀三人,只要太后太妃大臣请求,皇上还是会从轻发落的,皇后只是想敲山震虎。”王老太妃对夜昊天投以意的眼神。“所以此事虽事关‘长凝公主’,公主却没有出面。但不知为何,‘长凝’最后还是到了‘慈宁宫’,只是他的眼睛里有着淡的不被人查的悲伤,里面的淡然漠然更甚于前,哀家那时观公主,突然有一种感觉,”王老太妃说到这,停下望夜昊天,而后者却还是没有反应,“公主也许已猜出一切,他本不想来求情,不想出面,但最终不知什么原因,他还是来了。哀家知道,公主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求情,但却没想到‘长凝’如此沉得住气,如此的聪慧。‘长凝’是求情了,但却没问一个‘求’字,没用一个‘饶’字,而仅是用了一个被大家广为知道的故事来请皇上放下。”王老太妃感叹着,“如此‘长凝’真是一个智慧人。”
“公主是一个聪慧人,”王老太妃感叹着,“公主自小与皇后亲近,可以说他以前的所做所为所隐所思全是为了皇后一人,但皇后却是伤了‘长凝’了。‘长凝’以一国‘嫡皇长子’化为‘皇长女’‘长凝公主’起初是因为皇后,后来则成了‘长凝’的一种自我保护。他将自己保护的非常好,温和柔顺平凡且身体虚弱的‘长凝公主’最不被人所注目,他冷静沉着的旁观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自己却不被人所注目。”王老太妃感叹着,其语气里的佩服更甚于对夜昊天的。而夜昊天却只是听着,什么也没说,但夜昊天知道,王老太妃已经快说到重点了。
“皇上,你放‘长凝’出宫吧。”感叹半响,最后回复如初的王老太妃对夜昊天来了这么一句。夜昊天望向她,这才是夜昊天第一真正的望向王老太妃。王老太妃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累了,需要休息,皇上放他出宫,先让他可以喘口气。”王老太妃望向夜昊天殷殷地要求着。
“长凝聪慧,他做的轻松,他仿佛就是注定生在皇宫的。皇宫内的勾心斗角,他可以完全应付,皇宫内的人性世故,他可以完全看透。他却不是为君为帝者。”王老太妃对夜昊天道。“哎,‘帝随心动,心由帝生。炽云心凝,各掌国民。’这是当年‘君忧’国师的预言。”王老太妃缓缓道出她知道的关于‘云织院’‘凝心阁’的预言,“先前,哀家一直不明白它的意思,直到三年前。但那时哀家以为‘炽云心凝,各掌国民’意思是说曾居‘云织院’‘凝心阁’的为先后两帝,现在看来也许根本就不是,它的意思应该是‘云织院’‘凝心阁’主人一为帝掌国一为暗凝民心。”王老太妃道出她现在的体悟。
“而‘帝随心动,心由帝生。’两句……”王老太妃只是望着夜昊天,并没有说下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夜昊天只是听着王老太妃的话,中间一句话也没说,似在思考着什么。半响后,伴着一声轻微的“谢谢”声,只见黑衣人影一闪,转眼间人便不见了。
“晏儿,你明白了吗?”夜昊天走后,王老太妃又暗自低思许久并轻声叹息着,对着暗影说道。
“母妃。”夜昊晏的声音传来,人也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你都听到了吧。”王老太妃慈祥地对着夜昊晏道。“晏儿,不要与皇上为敌,不要与‘长凝’为敌,他们是你惹不得的。”王老太妃殷殷交代。
“母妃,孩儿知道了。”夜昊晏的声音响起,带着郑重。
悲伤往事
“皇上”,夜昊天一身黑衣的出现在‘干龙殿’内,首先看见的江喜殷勤的向前,“皇上,您回来了。”
“嗯。”显然还在思索中的夜昊天仅嗯一声代表回答。
“哥,你回来了。”正在埋头吃东西的夜昊辰则慢了一步。
“嗯。”夜昊天还是同样的回答。
而江喜则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哥,怎么样,怎么样,你知道了吗?”丝毫不介意的夜昊辰急问,很想知道答案。
“嗯。”夜昊天还是不变的回答。
“哥,”有点急的夜昊辰可受不了了,径自跳到夜昊天的面前,轻摇着夜昊天喊他。
“嗯,”夜昊天回神,望向正摇着自己的夜昊辰,“辰,怎么了?”不解的语气。
“哥,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夜昊辰看夜昊天已回过神来,翻了一个不明显的白眼,但还是关心,“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夜昊天随说着随走到了躺塌前并坐下。
夜昊辰仔细观察了一下夜昊天,发现没有异常,遂放下心来,刚才看哥那样还真有点担心。
“哥,怎么样,你知道答案了吗?”随即跳到夜昊天面前问着,显然知道今天夜昊天去了哪里。
“嗯,王太妃已经说了。”夜昊天回道。
“是什么,是什么?”着急的语气。
但夜昊天只是望了望夜昊辰并没有回答,随后便径自又陷入思里。夜昊辰看他这样,也知道与他们原先想的应该有不同了,也慢慢安静下来,在旁边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辰,”半晌后,夜昊天突然喊道。
“哥,怎么了?”夜昊辰奇怪的问道,但还是一副准备听候吩咐的样子。
“辰,你说如果要让心儿出宫,该怎么安排才是最好?”夜昊天心下显然已有了主意,但还是问着夜昊辰,似想听听他的意见。
“让心儿出宫?”夜昊辰更是奇怪的重复,似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呆楞后迅速回神,望向夜昊天,“哥,怎么了,为什么要让长凝出宫,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没有。”夜昊天回道,“让心儿出宫,让他可以有更大的发挥。”夜昊天低语着,似对夜昊辰说,又似只对自己说。“让心儿休息一下,让心儿放松一下。”
而夜昊辰听着哥的低语,探究着哥的面部表情,心下也在思量着究竟是什么,让哥做下如此艰难的决定。
明明哥说过对心儿他是绝不会放手的,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决定要让心儿出宫。
虽然他知道哥不会让心儿出宫太远,哥不会让心儿离他太远,但还是让心儿出宫。
那个预言究竟是什么,夜昊辰也陷入沉思里。
一时间,偌大的‘干龙殿’内,相对而坐的两人都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响,静悄悄的,一片静寂。
是夜,夜昊天又悄无声响的潜进了‘凝心阁’里面,不例外的,发现心儿并没有休息,而是如同这一段时间的每一晚一样,独自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的星空。
那静立窗前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寂,又是那么的傲立,那独自望着星空的心儿,在想着什么?
夜昊天发现自己理解不了,也无从理解。
“心儿。”还没有意识到时,低哑的呼唤已溢出口中。
琉璃听得呼唤,却没有回头去看,知道身后的那人一定会走上前来,轻轻的柔柔的揽住自己,陪着他。他看外面的星空,那人则看他。
果然,那人走了上来,并轻揽住他,熟悉的温暖气息一时笼罩了自己周身。温暖着他本就天生的微凉的身体。
“心儿,你在看什么?”那人轻柔着在自己的耳朵问着,如往常的每一,他以往都没有回答过,但今天不知怎么了,他突然有了开口的欲望。
“父皇,你看。”琉璃说着,并伸出手臂指向天空。
“心儿,看什么?”夜昊天顺着心儿的手臂望向天空,却不知道心儿要他看什么。
琉璃听后轻笑出声,不知道现在的时代人们是否根本就不知道‘北极星’和‘北斗七星’。
“父皇,你看,那正北的位置,有一颗星,它不是最亮的,却是位置最稳定的一颗星了。它就位于天空的正北方的位置,距离地球的北极很近,差不多是正对着地轴的,而从地球上看,它的位置几乎终年不变。”琉璃说着,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说出来的语言也许夜昊天根本就不懂。“因而人们叫它‘北极星’。因为它的位置基本上是终年不变,所以迷路的人们往往在迷路时抬头望向天空的正北星,寻找‘北极星’,因为找到了‘北极星’就找到了方向,就找到了回家的路。”琉璃继续说着。夜昊天听闻,也抬头望向那天空的正北方,寻找‘北极星’,但却根本就不知道哪颗星是?
“而‘北极星’也是天空中所有星星中最好认的一颗星了。因为它的周围总是围绕着七颗星,那七颗星虽然也在移动,虽然也在变动,但它们分布所摆成的形状却是大致不变的,是一个‘勺子’的形状。而通过斗口的两颗星连线,朝斗口方向延长约5倍远,就找到了‘北极星’。”琉璃说着,并拿起夜昊天的手臂,指给他看。
而夜昊天顺着手臂方向望去,果然发现了那相连成‘勺’状的七颗星,并找到了‘北极星’。
“因为‘北极星’‘北斗七星’的特性非常重要,所以人们便有认星歌说:‘认星先从北斗来,由北往西再展开。’而初学认星者可以从北斗七星依来找其它星座。”琉璃最后补充着。
夜昊天看天空的‘北极星’并‘北斗七星’片刻,还是望向怀中人。
“心儿,我让你出宫,愿意吗?”夜昊天半晌后低语,而听到此语的琉璃只是露出了然的微笑,仿佛他早有所料。
“心儿。”看尽怀中心儿所有表情的夜昊天痛苦低唤,这样的心儿,这样温暖他、这样聪慧的心儿,他怎么可能不爱,他怎么可能放手?夜昊天加重手上的力道,更加将心儿拥进自己的怀里,好似要把心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自己的骨血里。
“父皇。”琉璃轻挣开夜昊天的紧箍并转身面向夜昊天,同时夜昊天的面部也映入他的眼里。
“父皇,琉璃有何好,值得父皇如何相待?”琉璃轻叹,似不解,似无奈。“琉璃没有傲人的美貌,琉璃没有过人的才华,琉璃没有雄心壮志,只愿平淡一生。如此琉璃,父皇为何真心相待?”
“心儿,你真的在乎容貌吗?心儿,你真的这么认为自己吗?”夜昊天看着心儿低问。
“嗯?”琉璃无法回答,却又感叹夜昊天的眼之利。是的,他不在乎容貌,无才华是他的伪装,但他确实没有雄心壮志,他确实只想平淡一生。
“心儿,我爱你!”猛然听闻身边人的爱语,琉璃瞬间楞住,遂抬头望向夜昊天,发现他眼中的温柔、认真、坚决与痴狂。琉璃知道他是认真的,却暗自叹息,父皇,你这般,让琉璃如何自?
琉璃前世是家破人亡,是心碎身死,是不再信情爱。但来到这世界并决定活下来,却是因为母后的最初的那一份慈爱,但一路走来,二十一年间,其变化却又是如此大,母后慈爱不再,父皇你却为琉璃赔上一颗真心。
不是不知道,你为琉璃做了多少。琉璃就算再聪慧,再玲珑,如果没有您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没有辰皇叔的明敌暗帮,琉璃又怎能这么轻易做到这般,可以说琉璃这些年的平静生活,是琉璃一半的隐匿,加上您一半的纵容。父皇您是皇者您是帝者,您的沉无人可及。就是琉璃,也是经历不够,也赶不上的。
这样的您,为什么却偏偏爱上如此琉璃,为何,为何?
而这样的您,又却也是让琉璃陷情爱之中,无法自拔。
罢了,罢了,承认吧,承认了,琉璃是爱上你了,就算琉璃不能承认你有三宫六院,就算琉璃不能独占你,就算琉璃不会就此妥协,就算琉璃……就算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但现在这一刻,琉璃是承认的,
“I Love You too”琉璃说出自己的爱语,只是夜昊天却听不懂。
但琉璃并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只是抱紧夜昊天,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夜昊天看心儿这样,想问却因为这一刻的甜蜜温馨最终没有问出口。
过了许久许久,琉璃才放开夜昊天,并抬头看他,送他一个幸福的笑容,真心的,从心底真正发出的笑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真,在在的吸引着夜昊天的注意力。
“心儿,你好美。”夜昊天低语着,琉璃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任何真心的笑容都是最美的。琉璃知道夜昊天是真的爱上了自己,不受容貌的迷惑,因为他没有傲人的容貌,是真正的爱上了他这个人的,爱上了他最最本质的自己了,其中揉合了莫玲心和夜琉璃的那一个完整的自己。
这样的夜昊天当然琉璃也爱,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因为虽然爱他,但还不是自己要的纯粹,等着吧,等着那一天,当夜昊天体悟出了自己想要的爱并完整地给他的时候,他再把爱告诉他。他并不会感觉痛苦,因为爱是幸福的,绝不是痛苦的。只是会苦了夜昊天,琉璃抬头冲夜昊天温柔幸福地笑着,眼底有着不被人查觉的抱歉。
父皇,我爱你,身体灵魂都爱你,但就是这样,还是要对你说抱歉,因为琉璃现在还不会告诉你,因为只有你自己真正体悟了,你才会懂得,而到那时琉璃才会告诉你。只是不知道,夜昊天你能不能坚持到那时,但就算中途你后悔了,琉璃依旧不后悔爱上你,因为是你让琉璃做回了自己,因为是你让琉璃在这个世界曾经真正的体会到幸福。
“父皇。”琉璃低声呼唤着,一直注意着琉璃的表情的夜昊天正暗自思索着琉璃在想什么,猛然听到呼唤而回神望向琉璃。
“父皇,你想怎么安排琉璃?”琉璃看夜昊天回神望向自己,遂开口问道,他不认为夜昊天让他出宫,是真正的‘出宫’,他应该不会真正的放开自己的,只是他会怎么安排呢?
“心儿。”夜昊天听到琉璃的问句,懂得琉璃话中的意,心里感叹着呼唤,如此心儿,他怎么可能放手?但还是回答道,“京都西郊有一园林,环境优美也清静,内有一座皇家别院,叫‘离尘别院’,是一好地方,更是皇家帝后妃嫔皇子皇女病康复后修养身体的最佳所。心儿身体虚弱,再加上也是大病初愈,我想让心儿去那修养一段时间。心儿,你看如何?”夜昊天缓缓说出自己的安排,说完后,并问着琉璃的意见。
“父皇考虑的很周全。”琉璃听完后,给了一句简单扼要的评价,眼睛里有着赞叹。
“那心儿是满意我这安排了?”惊喜蓦然袭上夜昊天的脸与眼睛。
琉璃看到后,对夜昊天露出赞服的微笑,并点头以加重说服力。但还是双眼紧盯着夜昊天,正如他先前所知,从心底发出的真心的笑容是最美的。尤其夜昊天又是这样的绝美,别说男子了就是女子也是少有人及。但夜昊天以前都是挂在脸上的面具般的笑,此时一旦真心的笑容堆满脸上,琉璃也是呆住,虽然前不久也看见过一,但那毕竟不同于这一。那一夜昊天是回忆自己年幼时的幸福笑容而不自觉露出来的,这一才是真正的由心底发出的。
琉璃望着夜昊天的笑并在心里感叹着,果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例外。但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以前他都没有注意过:“父皇,为什么,你在琉璃面前总是自称‘我’,而不是‘朕’呢?”琉璃疑惑着问夜昊天,而听到问句的夜昊天却是一楞,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而琉璃看夜昊天的表情也知道了答案,也就不再问。
两人一径的沉默着,直到琉璃再问出另一个问题。
“父皇,你会对母后和云家从轻发落吗?”琉璃良久后问夜昊天,而直到此时夜昊天才回过神来。
“心儿,”夜昊天喊着,声音里有着疲惫与苦涩,“你真的这么关心皇后和云家?”
“不,”琉璃摇头回答着,“不。琉璃关心母后,是因为母后是母后;琉璃不关心云家,因为琉璃与云家没有任何关系,连面都没见过,琉璃为何要关心云家?”琉璃回答着,而夜昊天听到前半句时还伤心黯然,而及至听到后半句却又楞住,显然没有想到心儿会这么回答他,再一细想,却又是对的。
而琉璃看夜昊天的反应显然也知道夜昊天的想法,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他思考。
“那心儿为什么问?”夜昊天不解的问着。
“母后是母后,是亲人,母后关心云家,琉璃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最的真相?”琉璃看向夜昊天认真的说。
“事情最的真相?”夜昊天重复,显然还在不解当中。
“凡事有果必有因。父皇与云家的对立,应该不若表面的那么简单。”琉璃轻声解释着,
“呵呵,那还不严重吗?”夜昊天体味着心儿的那一句‘凡事有果必有因’,而且不解心儿怎么会认为‘各为其主’的称帝是件简单的事情。而琉璃没有回答夜昊天的问题,只是看着他,夜昊天也任其观察,但最终还是开口。
“是,心儿,你说对了。”最后夜昊天开口道,“朕与云家的确不是因为‘各为其主’,不是因为辰儿而真正交恶。朕之所以讨厌云家,非要治云家也是另有其因。”
夜昊天不再望向琉璃,而是望向外面的黑漆漆的天空,过了许久后,夜昊天才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地再开口。
“心儿,你知道朕小时候的事吗?”夜昊天问着琉璃,琉璃点头,“听奶娘和辰皇叔说过一些。”
“那朕就不说那时候的事来烦心儿了,因为辰说的大致上就是那时候的我了。”夜昊天再开口,只说了这一句,再停顿,再开口,已理清了思路。
“心儿,朕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权势强大是多么的重要。当前朕十八岁,而辰才八岁,自那年救回辰后,朕看尽了宫内宫外的众人的丑态。他偏爱辰儿,宫内人也就疼爱辰儿,但却没有多少是真心的。而且那时王家云家权重,辰是时时有危险,而那时朕根本别说保辰儿了,就是自保都有问题。但那时辰儿是弱的,单纯开朗的辰儿也非常有依赖朕,朕起初决定变强是为了辰儿,所以朕接受了他的赐名‘夜昊天’,接受了他的旨意搬离了‘云织院’,然后接受了他的命令‘游历民间’。”琉璃只是听着,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明白夜昊天口里的‘他’是指的谁,但直到这时,琉璃才知道,夜昊天口里的‘他’是指的先帝。
“那时候朕是权低势弱的,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就算顶着‘皇七子’的身份,也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者。但为了辰儿,朕还是去‘游历民间’了,同时也知道,他一时死不了,只要有他在,辰儿就不会有危险。”夜昊天还在继续,人也陷在了回忆里。
“就这样,朕‘游历民间’的第五年,朕到了一民风古朴的城镇上。这其间,因为朕的温和,朕的儒雅,朕的仁慈,朕已经算是小有威信。但就在朕一步步的建立自己的势力,建立自己的威信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改变了朕,让朕从此后不再停息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强,一定要变得最强。”夜昊天低语着,而琉璃知道夜昊天快说到重点了,但琉璃还是没做什么表示,没有给他以安慰,就只是安静的听着。
“在那民风古朴的城镇上,住着一户早已告老还乡的朝堂大员,早在朕还年幼的时候,舒老丞相就已经告老还乡了。在华国,舒家是贵族,舒家是开国功臣之家,舒家在华国的前七帝中曾出过三位皇后,两后太子太傅,四位护国司马大将军,五位舒家人曾任丞相一职,可说是权倾一时,但不知为何,到了这位舒氏大员时,舒氏却人丁稀薄,舒老丞相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夭折、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与幼子,舒丞相极度伤心,再加上舒丞相年事已高,便告老还乡,他也是理解老丞相的心情,也就同意了。于是舒老丞相便离开了朝堂,搬到了那民风古朴的城镇上,并安定了下来。因为舒家的威望,因为那座城镇,就被改名为‘舒镇’,以示对老丞相的尊敬。而那一日,朕就到了‘舒镇’,想起以前的舒老丞相高洁,得人敬重,于是就上门去拜访,老丞相不知为何也与朕甚为投缘,便留朕在家中多住几日,朕也非常喜爱这位睿智的老人家,就这样,朕住了下来,一住 就是一月。舒家人对朕也非常的好。”夜昊天低沉的说着,的陷进了回忆里,而琉璃却在思考最后发生了什么,可以改变夜昊天。
“那时,老丞相的女儿早已成婚,嫁的是‘舒镇’上的乡绅之家周家,夫妻相敬相爱,非常和睦,一双儿女也是聪明活泼,而幼子则是刚娶妻,但妻子也已怀有身孕,可谓是幸福快乐的一家。朕非常倾慕舒老丞相,那住在舒家的一个月里,舒老丞相教了朕许多为人事的道理,教了朕许多朕受益一生的东西。”
“但却没有想到,这一个月,却害了舒老丞相一家。”夜昊天闭上眼,满脸的痛苦之色。
琉璃看到这样,轻轻的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他,想减轻他的痛苦,夜昊天感觉到了心儿带给他的温暖,慢慢的也平静了下来,但还是痛苦。
“一个月后,朕就离开了‘舒镇’,继续‘游历民间’,其间舒老丞相曾经给朕写过信教导朕鼓励朕朕非常感激老丞相。就这样一过,又是五年过去了,朕回到了京都,那时‘雪国’不知什么原因开始不间停 的骚扰我华国边境 ,他知道后,甚是忧心,雪国几偷袭成功,更是让他龙颜大怒,可是此时却有人上奏说雪国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内有接应。他听到后,就下旨彻查此事,可却……”夜昊天神情更是痛苦,琉璃已经猜到了大概,“可却没有想到,云重瑞上奏他说是舒老丞相一家‘通敌叛国’。”
琉璃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个大概,但还是震惊自己听到的,‘通敌叛国’在这时代,是大罪,是死罪 ,要诛灭九族的。
“可偏偏还好巧不巧的,舒镇就位于雪国攻打的华国西部的位置上,这一下,舒家是百口莫辩,而人更是现实,舒家早已退出朝堂二十几年,整个朝堂上竟然因为害怕获罪,为舒家求情的都没有几个,朕当时知道后,是百般着急,也向他下跪苦求,但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待最后,他终于还是因为老臣而留情,下旨说收回前已发放的灭其全家的旨。”夜昊天说着,琉璃听到后,本应该感觉放松的,但却放松不下来,总感觉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朕当时甚为高兴,以为终于救得舒家,于是急忙赶去‘舒镇’,到了却发现朕去的已经迟了,舒家早就已经一片血海,舒老丞相,舒仲,舒仲夫人,舒棋儿,周扬,还有周轩,周宁儿,另外周家的家主并主人五人,蒙家的家主并主人六人,并舒家的连同周家蒙家的一共七十二个奴仆早就已经身亡气绝。”夜昊天痛苦的道出当年的最后真相。
“父皇。”琉璃听后也是震惊。看着夜昊天痛苦的表情,也是不由得黯然难过,可怜的舒家周家蒙家,本无过错,却为何有此劫难,就如同莫家,为何?为何??
“舒家周家蒙家,三家无一例外,呵呵,好一个斩草除根,好狠的手段,一个不留。”夜昊天痛苦的低喊,似想发泄出满腔的愤恨。“好一个云家,好一个云重瑞。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如果那时朕位高权重,如果那时朕多加防范,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都是朕的错,明明是因为朕的日益的威信,明明云家要对付的是朕,却偏偏为何舒家周家蒙家皆是满门血腥 。”夜昊天的语调甚是痛苦,声声的自责入琉璃的耳。
“父皇。”琉璃看夜昊天这样,不由得低喊,也是痛苦异常,‘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最是痛苦。
“呵呵,权势,权势,如此的重要,云家如此的无情,呵呵,要杀他们太容易了,太便宜他们了,朕不杀他们,朕要让他们一无所有,朕要他们失势天下唾骂。只有这样,才能消朕心头之恨,只有这样,才能还舒家周家蒙家九十条人命。”夜昊天的痛苦的低喊,似对天下,又似对自己。
琉璃似忍受不了这份痛苦,同时自心底而升起的痛苦也一直迅速的布满全身,不同的起因,相似的事情,都同时袭上他的心头,想起前世的家人,想起现世的三家,为何,为何,难道这就是人性吗?无情,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任意地去伤害他人,甚至是杀人。是的,这就是政治,这就是人性,琉璃心下痛着,早已是泪流满面。
“心儿,你怎么了?”首先反应过来,看向心儿,却在看到心儿的痛苦表情时心更痛,看到心儿的泪流满面时心更痛。“心儿,心儿。”夜昊天呼唤着心儿,并迅速的移过来,把心儿抱进自己的怀里,同时自责更充斥于心中,“心儿,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讲这些的,我不该和你讲这些的。心儿本不该知道这些,这些只要我知道就可以了。心儿,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对不起,心儿,别哭了。”夜昊天有些慌乱的道歉,却无法止住心儿越流越多的眼泪。
“父皇,父皇。”心儿这下可真的是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也无法控制,前世的记忆,今生的听闻,为何是同样的让他的心更痛。夜昊天更加抱紧心儿,想安慰他,想温暖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做到。他连心儿为何如此哭泣都不知道。
“后来怎么样,父皇?后来怎么样了?”许久后琉璃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但还是没有整理自己的仪容,只是问着夜昊天。
“后来,”听得心儿问的夜昊天看到心儿虽然恢复过来,眼泪还是不停 的滑落脸颊,“后来,朕回到了京都,并没有再向他提起三家的事,只是暗自迅速的扩大着自己的势力,后来,朕登基为帝,朕本想治罪云家的,但适却说他要自己来,他要亲手结束了云家,朕答应了他的请求,而且朕相信他能做到的。”夜昊天看着心儿说着。而琉璃只是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心儿,可以告诉我吗?”夜昊天再看心儿良久后,轻问心儿,却没有说告诉他什么,但他知道心儿一定懂。
“对不起,父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总有一天,心儿会告诉你的。”这是琉璃的回答。
“好,我等着那一天。”夜昊天道,他知道心儿现在还没有对他敞开心扉,但等心儿愿意告诉他的那一天,他就拥有了全部的心儿。
“心儿,你说,这样,我能轻饶云家吗?”夜昊天低问着,琉璃却没有回答。
“心儿,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夜昊天再问。
“父皇,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政治。”琉璃的低沉的嗓声响起,“政治游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琉璃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根底。
“心儿,你还在乎皇后吗,还在乎云家吗?”夜昊再问,想知道答案。
“母后是母后,云家是陌生人。”琉璃的回答。
“为什么?”夜昊天不解琉璃的回答。
“母后是母后,舒家周家蒙家是陌生人。”琉璃再回答。
“人都是一样的,父皇,都是关心亲人,陌生人就是陌生人,就算再悲,听来再感伤,那也是陌生人。”琉璃说道,“琉璃只是平凡人,做不到大义灭亲。琉璃只是外人,无权为当事人做决叛。”夜昊天听闻,只是看着心儿,然后低头沉思。
友谊之根
“哥,你说什么,你告诉了琉璃以前舒家的事?”猛然听闻夜昊天刚才冷静的告诉他琉璃已经知道了舒家的事,夜昊辰激动万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哥,你怎么能告诉琉璃这件事呢?我们已经布局了那么久,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你偏偏告诉了琉璃,而琉璃又是那么的在乎皇后,如此一来,那我们以前的努力,以前所做的一切,不都全废了吗?”
“辰,”夜昊天平静我听完夜昊辰的一通抱怨,却只是喊了他一声辰,然后就什么也没说。
“哥 ?”夜昊辰显然还没有完全平复自己的情绪。
“辰,朕做事有分寸。”夜昊天最后以一语堵住了夜昊辰。
“我知道,哥,可是?”夜昊辰还想说什么,但被夜昊天的眼神所打断,只好努力的控制自己快要爆发的脾气。
“皇上,”就在夜昊辰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待快要平复,正准备再来一系列的问句,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担扰的时候,‘干龙殿’外传来江喜的奏声。
“进来。”夜昊天对着江喜说道,仿佛丝毫没有查觉到夜昊辰的担扰。
“是,皇上。”江喜便进入‘干龙殿’并跪下奏道,“皇上,皇长子并武昌李靖求见皇上。”
夜昊天听闻有些疑惑,不知道夜若希忽然求见他有什么事,而夜昊辰也同样,于是两人对望一眼,实际上是夜昊辰抬头望向坐于他上侧的夜昊天,而夜昊天则是表情眼神都不变,“让他们进来。”
“是,皇上。”说着,江喜便站了起来,并躬身倒退出了‘干龙殿’。
不久后,便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夜若希并武昌李靖三人一前两后的走进了‘干龙殿’,三人径自走到夜昊天所坐的桌前三步远时停住并下跪问安。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夜昊天温和的声音自三人的头顶响起。
“谢皇上。”三人起身站住后,也一齐转身向夜昊辰,
“希儿见过辰皇叔,”“微臣见过辰王爷。”
“皇长子免礼。”“两位免礼。”夜昊辰已经恢复成了平日的开朗有礼。三人起身后,还是望向夜昊天。
“希儿,所为何来?”夜昊天温和的问着自己的长子。
“父皇,希儿前段时间身体不适,再加上母妃之事,已许久未向父皇问安,今特向父皇来问安。”夜若希说的惭愧。
“希儿,真是长大了,已经知道了心疼父皇母妃。”夜昊天回应着,语气里有着欣慰。
“以前希儿年幼不世事,不知轻重,多让父皇费心,希儿才是惭愧。”夜若希依旧语带惭愧之音,再加上满脸羞愧之色,可以让任何见到的人都为之感动,但偏偏那种惭愧没有传到眼睛里。而与心儿相时间已久,已经习惯并不知不觉的学习了心儿的看人先看眼睛,夜昊天还是轻易的发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说着平日的寻常间的父子间的对话。
“父皇,前段时间琉璃姐姐身体不适,说喜欢乡村田野风光,因此想‘长居民间’,而希儿身为皇子,已经长大,应当为父皇分忧,”夜若希还在说着,听到这,夜昊天已经知道了夜若希想说什么,但还是温和的听其说出重点。“因此,希儿想去‘游历民间’。”夜若希说到这里,向夜昊天下跪请求。而他身后的武昌李靖也跪了下去。
“‘游历民间’?”夜昊天如人愿的露出不解的表情,且重复着。“是的,请父皇恩准。”夜若希肯定的回答,并请求恩准。而他身后的武昌并李靖也跟着重复,“请皇上恩准。”
“希儿,你是皇子,且是皇长子,不必‘游历民间’。”夜昊天还是如人愿的劝阻,说出来的也是人猜得到的。
“父皇,儿臣刚才已说,希望为父皇分忧。”夜若希还在作态。
“希儿有这份孝心就足够了。但‘游历民间’会很辛苦,且希儿是皇长子,不必如此。”夜昊天的劝阻还是如人愿。
“父皇,儿臣不怕辛苦,只愿为父皇分忧,请父皇恩准。”夜若希说的坚决,且一跪到地,大有父皇不同意就不起身的态势。
“这。”夜昊天露出两难的表情,低头沉思。而自夜若希进来后由好奇到了解的夜昊辰一直在旁边看着戏,直到现在,夜昊辰知道他的戏开始了。于是夜昊辰露出思且赞许的表情,并对夜昊天道。
“皇兄。”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夜昊辰突然且如众人愿的开口,“希儿既有此心,不妨让他去‘游历民间’体会一下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并一览我华国大好河山。”待夜昊天并因为他开口而抬头的夜若希武昌李靖一起望向他时,夜昊辰开口对着自己的皇兄劝道。而夜若希听闻辰皇叔也帮自己,露出更大的志满的笑容,眼睛里有着得意,似乎他的什么意图父皇辰皇叔都没看出来。而他身后跪着的武昌李靖则是保持着原来严肃的表情不变。
“这。”夜昊天明白夜昊辰的意思,两兄弟一起唱双簧。夜昊天露出显然有点被说动,但还是心疼而疑虑的样子。
“皇兄,希儿大了,早晚都要去‘游历民间’。”夜昊辰语重心长的劝着。“现在既然希儿自己主动提出来了,您就让他去吧,更何况,你若怕他吃苦,可以多安排些人跟着,相信出不了什么问题的。”夜昊辰这话仿佛说到了夜昊天的心坎里,夜昊天终于松口。
“好吧,既然辰这么说,那朕就准了。”夜昊天最后温和的对着夜若希道。
“谢父皇。”夜若希是由衷的高兴,惊喜瞬间布满了脸与眼睛。
“谢皇上。”夜若希身后的武昌李靖也是由衷的高兴,只是语调里还是有着淡的不易被人查的感叹。
近几日,琉璃又病倒了,不是身体的不适,而是心上的劳累。
这几日,他总是会不由的想起他的家人,爸妈兄长嫂嫂还有三个侄儿,总是无由的感想。
也许是这里的舒家的事牵动了他的情绪。他总是在想,如果当年没有无妄之灾,舒家将是如何的美满幸福。睿智的老人,孝顺的儿子,相敬相爱的夫妇,活泼可爱的孩子,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这些他也曾经拥有,但却一夕间,他同时失去。没有了曾经疼惜爱护自己的家人,没有了他曾经宠溺的侄儿,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幸福温馨。这种转变是那么的快,仅仅一个晚上,他就由天堂跌入地狱之中。
一把火烧去了他心目中的圣地,不容任何人侵占的圣地、家园。随着火,他要追随他的家人他的亲人而去。如他先前所想的,所有的莫家人都聚在一起,都葬在一起。
但天却偏偏不从人愿,他独自来到了这里,带着前世亲人的记忆。本来并不想单独留下来的,留下来又怎么样呢?只是独自一个人的痛苦着,而这苦他自认无法独力承担。
但温柔慈爱的母后却又令他感动,让他决定留在这--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从来没有生活过的世界。
一样的生存,不一样的环境;一样的人性,不一样的心情。
他努力的生存着,不为自己,只为母后,为母后隐,为母后忧,为母后挡去一切,只愿她舒心。
做这,他轻松,他甘愿,只为延续前世的未了的情,就如同前世为了爸妈兄长的舒心他甘愿做着一切为其他们舒心。
情,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本是双方的互动,但在这里,在这‘最是无情的帝王家’里,这都是难求的,都是奢侈的。但就是这样,他亦不后悔。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当亲身经历过,却又是这么的心痛。
母后,你不再需要琉璃了吗,还是琉璃真是已经妨碍到你了?但尽管如此,尽管你伤害过琉璃,琉璃亦把你称为母,只是……
“哎。”无意识的轻叹,突然逸出口。“公主。”如同以往紧跟在琉璃身后的梅兰竹菊听到后,却是担心异常,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样,这几天总是带有轻愁。
而忽然听到呼喊的琉璃,却是迅速回神,望向正拿着担忧的眼神望着他的梅兰竹菊,不由得轻笑出声,这梅兰竹菊呀,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吧。如同父皇,想起父皇,琉璃却又楞住,这几日想他的数总是很多,已经超过了以前的总和。琉琉心里轻叹着,父皇也是真心对他的,但父皇却又是皇帝,是天下万民之主,以后究竟会如何?他也说不准。
“哟,这不是我们的‘长凝公主’吗?”明明是带着敬称的,但让人听起来却又是带着不满与嘲讽。琉璃一听来人的声音,便知是谁,遂转身,同时脸上亦恢复成了平日的温和柔顺。待转身时,便看见身后的晴妃,噢,不,现在是晴婕妤,及身后的郑喻并李靖及再后的宫女太监数人。
“长凝见过晴娘娘,晴娘娘安好。”琉璃屈身问好。
“安好?呵呵,本宫很好,不知‘公主’近来如何?”晴婕妤说着,并问着琉璃,眼睛里有着恶意,语气里有着不屑。
“长凝很好,谢娘娘关心。”琉璃的回答依旧温和有礼,似不在意晴娘娘的颇含意的话语,只是友好回应着。
“‘公主’,这是去哪?”晴婕妤再问。
“长凝前几日身体不适,今刚好,特向太后父皇并母后问安,正要回‘凝心阁’。”琉璃回答的温顺。
“噢,公主可真是孝顺呀。”晴婕妤的语气已是糟得不行了,但琉璃还是不在意,只是微笑着,任由晴婕妤发泄她的情绪。
而站在晴婕妤身后的郑喻及李靖则是不同的心情与理解。
郑喻是满心的佩服且愧疚,他知道前段时间的‘长凝公主晕倒事件’虽然明着是林妃晴妃赵昭仪受伤害最大,但他却知道其实是‘公主’受伤最重,‘公主’他明明不想插手这件事的,但他却为了晴妃为了燕家去求‘公主’,并暗示皇后也参与其中。
他当然知道的,‘公主’自小便与皇后亲近,他也曾想过这是‘公主’与皇后在演戏,但直到后来在‘凝心阁’当他冲口而出那句话时,看到‘公主’的激动,他就知道了,‘公主’根本就事先不知情,‘公主’也在心伤,一直最疼爱自己的母后竟然对自己下药,相信‘公主’是伤心的吧,伤心到要故意的去遗忘,但他却偏偏要去揭那个伤口。
待‘公主’去求情,那时他由慌恐到失望再到佩服,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他的心情变化如此之快,简直比他这一生都要变化的多。就是这时他也无法真正的说出他那时的心境。
再到后来他是佩服是仰慕,但‘公主’却偏偏不是‘公主’,为何,为何?如果‘公主’身为‘公主’那一定是得万人仰慕,一定是天下男子的如意娇妻,但‘公主’偏偏不是‘公主’,只是,就是这样,他也无法管住自己的那一颗心。
待到八月十五日‘公主’的生辰宴上,公主的温和柔弱,更加牵动他的心。公主那带着了然的佩服带着怜悯带着复杂的眼神,那感叹的语句:“如此人物,如此世界,果然有趣!真是‘数风流人物,还有今朝。’此语不假。”那感伤的叹息“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呀。”更是久久在他耳边回响,久久不去。
如此‘公主’,怎能不让人心动,‘公主’是那种表面平凡,实际上却是聪慧的人呀。只看表现你永远不会体会,一旦你与他接触,并逐渐加,那你一定会被他折服。‘公主’就是那种人,就是那种人呀。
明知‘公主’是‘皇子’,明明知道的,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如似玉的女子,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不管是江湖侠女还是青楼名妓,都无法与‘公主’相比较,都再也无法吸引他的视线,他是潇洒风流的‘才子’,如今却只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男子。只是,‘公主’他知道吗?他能接受吗?
郑喻心下自苦。
而李靖则是不同的心情,看着眼前如此平凡的‘公主’,他实在不解,为什么皇上辰亲王如此看重,他实在不解为什么一向眼高于顶的风流才子郑喻会开始注目。
‘公主’有何不同之吗?李靖观察着,却始终不解。温和柔顺的脾气,清秀不起眼的样貌,别说是宫内的后妃嫔了,就是大家闺秀也不算,只能算是小家碧玉,而形于外的温顺,以及表于外的尊贵及知书达理,也就是这位‘公主’唯一还算可以入目的地方吧,但那也不算什么,不是吗?‘公主’本就尊重,本就应该‘知书达理’,只是没想到这位‘公主’是如此的柔弱如此的温和,但那也没什么不对的,不是吗?容貌不出众的‘公主’,不受宠的‘公主’如果不温和,宫内她也生存不下去的,不是吗?
但不知为何皇上辰亲王却非常看重这位‘公主’,就是‘京都四大才子’之一的郑喻也开始关注。他承认他是不解的。
再忆起前段时间‘公主’21岁生辰时,‘公主’的异常表现,但那又怎么样,谁不会感叹,‘公主’她真的看懂了吗?她真的体会了吗?还是在无病呻吟,在赚取注意力?
李靖在心里暗测着?但表现上还是一派的恭敬。
“公主,本宫说了这么多,你也回句话呀?”已近挑衅的语气,惊回了郑喻和李靖的神。两人同时望向晴妃与‘公主’,发现晴妃已是有些气急败坏,而‘公主’身后的梅兰竹菊虽立于后面但还是可以感觉出其气乱,但‘公主’还是平常的温顺不变。
两人一看就知道,应该是晴婕妤自说了半天,‘公主’则是温顺的听了半天。一个人自言自语是不好受的,所以晴娘娘受不了了,非要逼得‘公主’开口。而观察‘公主’待女梅兰竹菊的表情,两人也猜得出晴娘娘说的话应该不怎么好听,因为四人的表情虽然恭敬但却暗藏不满,听说四人都非常忠心。
看到这,说实话,李靖是佩服这位‘公主’的好脾气的,俗话说‘泥人都有三分人性’,这位‘公主’竟然在听了这些后还能如此的平静,这点李靖是佩服的。
“哎”,一丝轻的似有还无的叹息蓦然飘进众人的耳朵里,但它实在太轻了且又快速,以致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是内力的李靖也是这么认为。
“晴娘娘说的极是。”这是在晴婕妤气急败坏后,‘公主’的回应。
“你……”晴婕妤听到这话,则是气的说不出话来。顿觉失颜面的晴妃更是不由得心急,走进一步,扬手……
“娘娘,”看到这样,‘公主’身后的梅再也忍不住了,迅速的移到前方来,挡住琉璃,“晴娘娘,请您注意身份。”说出的话铿锵有力。
“好个大胆的奴婢,本宫教训晚辈,凭你也配说话。”晴婕妤听到梅的话后更是生气,手再高扬。
“娘娘。”突如其来的威仪声传来,瞬间惊住了所有人,包括已举手要打人的晴婕妤。
“娘娘,你是一宫之尊,何必跟一个奴婢一般见识,这样有损你的身份。”琉璃出声止住晴婕妤的动作后,稍微片刻,还是温和的开口,却不是请求,也不是告诫,而是语重心长。
“你”这晴婕妤也是说不出话来,听到琉璃的话,她才冷静下来,也知道今天她确实做的过了。
“娘娘,你又何必如此呢?两虎相斗必是两败必伤,不如不动声色坐收渔翁之利。”琉璃再抬头望向晴婕妤,也是语带意的劝服。而这后两句也是直直的敲进了晴婕妤郑喻李靖的心里。
“晴娘娘,请恕长凝先行告退。”琉璃说着躬身行礼后,离开,不再看留在原地的三人的表情。
话已到,就看他们如何理解了。毕竟是他们的事,要做决定的也是他们,外人无权决定。
而他快要离开了,离开的人,本不该多言。但……
梅兰竹菊也是性情中人呀,也是为了他。
梅没错,本不该受罚。
福祸相依
“公主,”琉璃和梅兰竹菊已回到‘凝心阁’许久,自回到‘凝心阁’开始琉璃便没再开口,只是静坐窗外凝望着外面的天空,好似已经入神了,四人不敢打扰,但见天已经晚了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而公主还没有回神,梅兰竹菊甚是担心,梅随向前呼唤。
“嗯。”听到呼唤的琉璃蓦然回神,望向梅并其他三人,四人俱是担忧的表情。
“公主,该用晚膳了。”看到琉璃回神,并投以不解的询问,兰开口道。
“噢,”琉璃闻声抬头望向四周,发现屋内已经点上了蜡烛,满室皆是蜡的味道。
“传膳吧。”琉璃道。
“是,公主。”兰应声退出,而梅竹菊还是安静的站在他身后,没有动。
待小宫女把膳食一一端进外间,交给已到外间的梅兰竹菊,四人将晚膳一一放上圆桌并摆好后,小宫女们便退了出去。
而梅兰进入内室,竹菊则在外等候。
“公主。”又过了许久,琉璃还是不动,兰再呼唤。
琉璃回神,冲梅兰一笑,便移步到外间,看见晚膳已经摆好,于是走至桌前坐下。
“你们也坐吧。”琉璃对四人道。
“公主。”这四人并没有坐。
“坐吧,本公主有话对你们说。”琉璃淡道。
“是,谢公主。”四人均告罪坐下。
一时间,只听到轻微的碗筷磨擦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声响。待吃得八分饱后,其实只有琉璃吃了八分饱,四人俱没有吃多少。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琉璃看到后,对四人说着。“天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公主,”梅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有着担忧与愧疚,她知道今天她又为公主惹麻烦了。
“人不入红尘,红尘自惹人。”琉璃的声音还是淡着,“天下无大事,只不过是庸人自扰。”
“公主。”听闻这话时,四人俱惊异的望向琉璃。她们一向知道公主聪慧,但却也认为琉璃低调理,是因为看不透,却没有想到公主全都明白,且还开导她们。
“皇宫是什么地方,风流人物聚集地。这早晚都要发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琉璃说,“以前不想管,不想惹,能忍则忍,其实是不想惹麻烦。却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们。”琉璃的最后的话语里有着抱歉。
“公主,不是的,其实今天是奴婢的错。”梅着急地说着。
琉璃伸手止住她的话。
“她们针对的是母后,是本公主。我又岂会不明白?”琉璃说着事实。“皇帝后宫是非之地,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别看它表现风光无比,一派平和,却也是一个缩小了的世界。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公主。”四人喊着。
“你们今后要小心,更要慎言慎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种事以后也许会经常发生。”琉璃对她们示警。
“是,公主,奴婢知道。”四人回应。
“公主,”稍片刻后,梅开口道,“今天公主为了奴婢,对晴娘娘说出那样的话,又被郑喻李靖公子并一干宫女太监听到,此事恐怕……”梅担忧着。
“不必担心。”琉璃露出微笑让四人放心。
果然从此后,琉璃的生活不再平静,他受到的注目更大,甚至连太后都更关注这位‘长凝公主’,而随着一的关注,一的犀利的透视,琉璃虽能完美的应对过去,但却受累了梅兰竹菊,后宫太后嫔妃对‘长凝公主’还顾忌几分,毕竟他身后还有皇后,还有云家,但对‘长凝公主’身边的梅兰竹菊却是毫不客气,一时间,在太后的有意无意地纵容下,除了皇后与晴婕妤外,众嫔妃的兴趣都转移到了梅兰竹菊的身上。
这日,更是严重,因为一点小过错,太后竟然也是不再仁慈,板子上身。琉璃虽是一国‘长凝公主’但却还是无法阻止太后,一时间风云变色,此事亦惊动了皇上,但就是这样,也无法免去她们的皮肉之苦,毕竟宫女犯错,太后罚亦是合情合理。
而这琉璃再聪慧,亦不能求情,就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夜昊天在舒家事件中的那种心情。
权势,果然是必不可少的。
他,本欲隐,本无争,却没有想到,这只是把自己逼进了象牙塔里。
待一场闹剧结束后,身挨二十板子的梅兰竹菊并‘凝心阁’各宫女太监全都互相上药,此事因为琉璃是‘长凝公主’,众人不敢放肆,但却苦了梅兰竹菊并一干无辜之人。
此时,已是夜人静时,琉璃想她们应该已经上完药了,遂去她们住的偏房内探视。
“公主,”梅兰竹菊并小宫女太监看到琉璃到来,都想行礼。
“你们躺着吧。”琉璃看着心疼,遂对众人道。
“谢公主。”众人道谢。
“谢?”琉璃听闻再看向众人,“谢什么呢?是本公主害了你们了?”表情虽然淡,但声音里有着自责的苦涩。
“公主?”所有人都心痛的呼唤,她们当然知道公主的好,当然知道此事怪不得公主,公主教过她们要慎言慎行,她们也一直记在心上,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如。
明知道皇宫内就是这样的,但当她们看到她们敬爱的公主受侮,公主还是完美应对,可她们却受不了,非要出言顶撞,才有此祸。
琉璃却是看着一屋子的伤员暗自心伤。
“明知山有虎,却上虎山行。”蓦的想起这一句话,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那一个人勇敢,不怕虎,而是为了家人,为了亲人,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却上虎山行。’
她们为了自己,可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们全身心的信赖着自己,但他却一直在做什么呢?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皇宫,不是你‘隐’你‘藏匿’,她们便放过你的地方,便放过你的世界。
想到这,琉璃心下主意已定。
“梅兰竹菊,还有你们在此的每一个人。”琉璃一一喊她们的名字,得到她们的关注。“你们信本公主吗?”
众人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信,奴婢信公主。”众人异口同声。虽然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但她们却信公主,非常的信,三年的相,公主的表现她们全都看在眼里,她们全都信服,这种信服是由心底发出的,无条件的信任。
琉璃看到她们这样,轻笑出声,眼睛里的自信坚决更甚。
母后,梅兰竹菊,还有在‘凝心阁’的每一位,你们不要怕,你们等着,我会为你们撑起一片天空,我向你们保证。不出十年,我将钱权势俱在手中。
琉璃在心里对自己对母后对梅兰竹菊对‘凝心阁’的每一人许下誓言。
不久后,琉璃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里,已经很晚了,但他却还是毫无睡意。
轻柔着扯去围在脖子上已经三年从不未拿下过的丝巾,褪去身上的一身宫装,翻出以前命梅兰竹菊做的却从没有穿过的衣衫。
琉璃还是来到了窗前,抬头凝望着星空,这个样子的琉璃不再迷茫,不再感叹,却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与坚决,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而刚潜入‘凝心阁’的夜昊天,初眼见到的也就是这个样子的琉璃。看着这样的心儿,夜昊天突然有一种感觉,心儿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但自己是阻止不了心儿的步伐的,也不想阻止。
心儿是聪慧的,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从来不知道心儿的极限究竟有多少,以前他可以护住心儿,但他也是知道的,心儿的身份,心儿的秘密一直是一个隐忧,就算他可以全部安排,恐怕到时候也是局势不由他。惟有心儿心中掌有权势,惟有心儿掌控全局,到心儿的秘密将不再能威胁他一分一毫时,那时候才是摊开一切的最佳的时机。
而在宫里,这些是做不到的,就算想掌有权势,在皇宫,这时也是对心儿不利的,因为太后,因为林昭仪,因为晴婕妤,因为众妃嫔,不管哪一个都算是心儿的长辈,不管哪一个心儿都只能应付,却少能反击,因为一反击,自己心儿的危险会更大。而心儿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隐,在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但就是那样,真正的掌权者欲对心儿不利,心儿也是只能避。而惟有出宫,声誉在外,得民心;掌有实力,方能真的化险为夷。
而在宫内,就是身为皇帝的他也是受限的。不能表现的太宠心儿,因为那样心儿危险会更大;不能不宠心儿,因为那样心儿的威险也少不了;尺寸之间一定要把握好。他一直在努力了,但总感觉做得不是最好。夜昊天独自望着眼前的心儿的背影陷入思绪里。
“你来了,父皇。”望着外面的星空的琉璃突然开口,惊动了夜昊天,夜昊天回神望向琉璃,发现他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动,只是淡淡的说着。
“心儿,”夜昊天开口道,“现在,你还满意我先前的安排吗?”语气里有着询问。“前几天夜若希来求朕,说要去‘游历民间’而朕同意了。”夜昊天将实情淡淡的告诉琉璃。
“父皇安排的很周到。”琉璃还是那一句,不过声音里却有着淡淡的喜悦掺杂在里面。夜昊天看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看他现在的这身装扮,已经猜出了他要做什么了,并出声询问,这让琉璃由衷的喜悦。没有任何人会不喜欢尊重自己的人,尤其对方是一国之君,要做到这样,更是难能可贵,更是真的用心了。
“父皇,你安排得很周到。”琉璃转身望向夜昊天,眼睛里也带着淡淡的笑,是真心诚意的。而这笑容布完脸上,此时让琉璃的整张脸庞看起来分外的吸引人,更是吸引夜昊天。
“心儿。”夜昊天看到琉璃的真心笑容后,也是露出了真诚的笑。“我很不舍你,但却也知道这已经留不住你的步伐了。”夜昊天叹息着,“我想亲见心儿的表现,虽然这很难。”声音里有着淡的不易觉的落寞,但琉璃还是听出来了。
“父皇,你会看到的。”琉璃轻言安慰。
“父皇。”两人对望良久后,琉璃再开口,夜昊天亦回神望向他眼带询问。
“父皇,心儿要离开了,只想再以一句以赠父皇。”琉璃继续说。
“什么话?”夜昊天带着浓浓的兴趣带着期盼。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琉璃轻柔着说出这句话来。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而初闻此言的夜昊天重复。待明白意思后,望向琉璃,眼睛里带着震惊,亦是喜悦,被心儿相赠心言的喜悦。
“父皇,密臣,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琉璃开口道。“哪怕只是表面功夫。此,父皇,一向擅长。”
“我会的。”夜昊天的承诺。
“父皇,要离开了,心儿真有点舍不得。”琉璃转身后继续望向外面的有着美丽星星的夜空,淡淡的说。
“我也舍不得心儿。”夜昊天这走上前去,由身后抱住心儿。他当然知道,心儿舍不得皇后,虽然皇后伤过琉璃,但心儿依旧关心皇后。心儿也舍不得他,虽然心儿从没说过,但他知道,就是知道,没有理由的。夜昊天更加抱紧心儿,两人维持着这姿势,许多未变。
“心儿,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这是夜昊天离开前望着心儿的眼睛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看心儿,只是径直离开‘凝心阁’。
而反应过来的琉璃却是暗自点头,以示记得,他从没忘记过。只是夜昊天没有看到,但他会懂得的。
此后,琉璃事更是低调,几乎到了快让人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一位‘长凝公主’的地步,而且自那日后,‘长凝公主’又身体不适,待这一年结束,新的一年来到的那个除夕夜。
皇宫内上自太后皇上下至小宫女太监并各王爷文臣武将共聚一堂,共度除夕。
在那除夕宴上,皇长子夜若希与‘长凝公主’同时请求皇上,一‘游历民间’一‘长居民间’,一志扬意满,一形容憔悴。
这一室的华,一室的尊贵,众人欢聚欢笑辞旧迎新。而因为‘长凝公主’甚少再有才露,众人也渐渐的远离了注目公主的视线,但却没有人知道,短短的自十月至年底的这三个月,宫中早已发生了变化,只是在上位者太后众嫔妃不知,皇上是知道但却面色无异。宫里的太监宫女知根知底的已尽为公主的人,不知的却是丝毫不查。而一直跟在‘长凝公主’身边的梅兰竹菊却一一将公主这三个月的成果尽收眼底,却不解,如此宫女太监收来何用?而琉璃只是淡笑不语。
此时望着这一大殿的歌舞升平,琉璃温柔和顺不变,只是眼底有着冷笑。
“朕准皇长子夜若希‘游历民间’观我华国之昌盛,特命武威武昌李靖跟随保护。”上面传来夜昊天的旨意。
“谢父皇(皇上)。”夜若希武威武昌李靖皆谢恩。然后退下。
“朕准‘长凝公主’居京都西郊‘离尘别院’静养。暂不必每日回宫请安。特命梅兰竹菊四宫女跟随服侍。”
对琉璃的,语气如同以往,只是眼神含有意,众人看不出来。只有王老太妃和夜昊晏知道,但王老太妃亦非常人,表情神色丝毫不变。
“谢父皇(皇上)。”琉璃亦带着梅兰竹菊谢恩。然后退下。
宴会继续进行。
“父皇,听闻父皇甚爱字画,尤其喜爱马,儿臣命人寻找,终有所获,得一幅著名才子唐寅‘八骏图’献父皇。”夜若希的声音传来,琉璃望去,淡看其表情语言动作,不以为意。
“皇儿真是有心。”夜昊天夸奖着,命江喜接下。江喜领命接过后双臂捧上献于君王。
夜昊天打开来看,发现是真迹,边看边赞赏,对夜若希亦是夸赞。夜若希虽不想太形于外,但终是忍不住。
“长凝,”夜昊天开口唤道。唤得琉璃回神,“父皇。”恭敬的。
“希儿献朕唐寅‘八骏图’,长凝欲献何礼?”夜昊天开口询问。
“父皇,请恕罪,长凝并没有准备。”琉璃开口道,众人听到后,俱是摇头,如此机会,公主竟不知珍惜。但王老太妃却是满眼兴趣,只是王老太妃毕竟身份特殊,再加上众人俱不注意,也就没有注意王老太妃一闪而逝的奇异眼神,对众人的怜悯,对长凝皇上的赞赏。
琉璃并不在意众人动作,只是继续道,“前几日,长凝学得一曲,今正好合景,长凝愿为父皇唱其曲,希望父皇喜欢。”说着一礼。
“好。”夜昊天同意。“长凝需要什么乐器?”夜昊天询问。
“父皇,长凝事先没有准备,今天就清唱。”琉璃道,说是毫无准备,却又是惶恐中带着清幽,只是众人俱看不透。
而只听得‘长凝公主’唱道,“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
唱曲的词是哀一路愁一路,正符合‘长凝公主’现在的境,但令人思看不透的则是是唱曲人的唱调语气动作。
其间琉璃一直重复着抬头望月低头沉思的动作,看似看向了众人,而又好似没看,不但没看,好似什么也没看,又好似看尽了一切。
唱完后,琉璃恢复了原来的平和,夜昊天也好像根本就没有查觉似的一径的温和,只是王老太妃却是暗自心惊。
长凝看似哀,看似愁,看似无耐,看似温和柔顺平凡,但他眼底却藏着冷笑讽笑的含义,而他坐在那里,虽与平常无异,但却是那么的让她不能忽视,不能直视,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仿佛他就是那掌握在坐每一个人命运的使者,就是掌握华国全国命运的人,就是掌握全天下命运的人,就是掌握这个世界的命运的人。王老太妃看着长凝久久不能回神,再望向皇上,发现他温和笑容下眼睛里的了然,一时震惊,命运终于还是无法避免。
“炽云心凝,各掌国民”终将实现,不可避免。这是王老太妃看到此情此景后的最后一个闪过脑中的执念。
琉璃离宫
正月十五是一个大日子,这里也同那个时代,一般过了十五,人们就开始一年的工作的忙碌,真正开始一年的生活。
而过了十五,十六是皇长子和‘长凝公主’一‘游历民间’一离宫居‘离尘别院’休养的日子。
一早起来,琉璃就非常的忙碌,不,应该说是‘凝心阁’的所有人就非常的忙碌,而琉璃只是静坐在铜镜前的绣凳上,看着‘凝心阁’的宫女太监来来去去的移动,为他准备所有的今天需要用到的物件。而梅兰竹菊则是一边指挥一边为他精心打扮。
今天,梅兰竹菊本也是为他准备了艳红的衣服的,但他却是由心底排斥所有与红色有关的颜色。
梅兰竹菊无法,只好为他换了另一套,这衣衫是许久前就做好了的,只是琉璃一直没穿过,是一件乳黄色的衣衫,设计地非常尊贵非常华丽但又不失优雅,完全可以展现出华国长公主的雍容尊贵。
而他也是非常喜欢这个素雅的颜色的,而头上载的饰口也是以精巧细致简单为主,没有过多的装饰,正是与身上所穿 的衣衫可以完美的搭配。
待梅兰竹菊费了一上午的时间的成果,琉璃从铜镜中看到时,他是由衷的赞叹的。
这样一来,搭配的完美无缺,既表现出了一国长公主的风范,又不会有太多的累赘,既表现出了尊贵的身份,又有着他--身上所特有的淡雅的气质。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琉璃就领着梅兰竹菊,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凝心阁’。
说实话,琉璃心中是有着感叹与不舍的,‘凝心阁’是在这世上二十二年来,他唯一的一个可以真正可以放松自己的地方,唯一的一个让自己感到温暖的地方。这里不仅承袭了‘心’的名字,不仅让他回忆了‘家’的温情,更是让他度过了在这世界上自己既温馨又酸辣,既失落又幸福的三年。
在这三年里,在‘凝心阁’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虽然这些事情不是直接在这里发生的,但‘凝心阁’却是给了他希望给了他温情给了他坚持的力量的地方。
这里就是他的另一个家,如同前世有爸爸妈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以及冰儿轩儿皓儿的家,如同前世有着虽明为仆却亲密如亲人的家。这是在这里最难得到的温情。是他不管经历过什么,都永远不能忘记不能丢弃的温暖。
而今天他就要离开这个‘家’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给自己十年的时间,他自信他可以做到。
‘凝心阁’,我心中的‘家’等着吧,我再归来时,你必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将是世界上最温暖最温馨的家园,是我心中的圣土,无人可以再侵犯。
琉璃边往外走,边留恋着‘凝心阁’的一切,心里更是对自己对‘凝心阁’许下自己庄严的誓言。
琉璃走得并不快,完全的按照一国长公主的礼仪,丝毫没有慌乱,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守礼,完美的让就是最古板的夫子也挑不出一丝的错来。
各王爷并文武百官,对这位‘长凝公主’的理解可是朝这夕那,完全摸不着边际,一时感概‘公主’的才华,一时又感叹‘公主’的守礼,但却没有人去思。
也许这也是人之常情吧,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又怎么会将一个年仅二十二岁又是从小养于宫没有‘见过世面’的‘长公主’放在眼里,记在心上呢。就算‘公主’再露聪慧,也只是从书上学来的罢了。更何况,现在的局势,皇上一向不满云家,云家的势力皇后的势力已是越来越弱,如果‘长公主’是皇子,也许会好点,毕竟‘皇子’身份尊于‘公主’,但偏偏皇后不争气,生的一个弱质‘公主’。
说实话,众人对‘长凝公主’是有着几分对弱者的同情的,也许这也是人的天性吧。
琉璃一路走来,明着不注意却暗地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还是温和柔顺的笑着,但眼底的却是冷笑不屑的笑更甚于前。‘十年风水轮流转’?这是一句智者之言,目光短浅者只看到现在,或一年二年后,又怎能从现在看到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或者更多年后。
来到这世间二十二年,再加上前世的‘二十二年’,他不能说阅尽众生面,但也算是阅万人面。
有人曾研究出来‘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而古语也说‘一种米养百种人’,既然树叶都没有完全相同的了,那人当然就更不可能有相同的了,最多只是类似罢了,而观人却是一门学问,更是一门高的知识,你学会了,可以让你受益终生。
而观人却是他的乐趣,他从中得到乐趣不少,也让他学到不少。
这些年来,他观察的结果是:让他感叹的人不少,但真正让他佩服的人却连一只手的指头都数不过来。
其中太后是一个人物,只是目光有点狭溢,只为了林家的利益,便利用自己的权力为所欲为,虽然人尊权重人亦聪明但太招摇,琉璃摇头。
梅老太妃也算一个,虽然见的数少,但琉璃却感觉她的目光放得还长远点,且长于太后,多吃了些年的盐。
王老太妃是一个,琉璃不得不佩服,她才是一个真正的智者,年龄最为长,且经历的多,看的透。但却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如同他一样,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只看这些年夜昊晏对父皇对自己的态度的不明显转变便可探知一二,夜昊晏能做到这样,必是王老太妃提醒的。
辰皇叔是一个,只是还差点火候,以后再受点磨炼,必定会成为一个不让任何人小看的人物,但前提是父皇能狠下得心,放得下。
父皇是一个,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王老太妃,并仅见过一面的隐心国师外,让他最为佩服的人。说到收买人心,进退适宜,为人事上,他都做得几近完美。说实话,琉璃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己能这样,除了漠然,除了聪慧外,更是从夜昊天身上学到不少。父皇最厉害的,就是知人善用,虽然他并不相信他们,虽然他并不与他们密,但众人好似并无所觉,就凭这一点琉璃也不得不承认,父皇他做得真的已经够完美的了。
从十八岁前的一无所有的皇七子,到仅短短二十二年,便可同最大的权势--上自皇妃云家下至朝庭众从势力,不分上下,这人的能力不容任何人小看。而众人却还是没有警觉,或是先警觉,后又不自觉的松懈,其控制人之术可见一斑。
琉璃边想着已经走到了大殿内的接近前方夜昊天所坐的龙座前的位置。待众人看得‘长凝公主’并皇长子全都到齐了,例如往的山呼万岁。其后便是公主与皇子离宫之前的,皇上的交代,众长辈的呆嘱,这一切都是依礼进行。
“皇长子这出宫‘游历民间’为亲眼目睹我华国之盛世风华,观民之安居乐业。”夜昊天对夜若希殷殷交代着,如众人愿,没有在上位者愿意承认自己失败,说出来的都是‘国家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话语,但琉璃却知道夜昊天只是这样说,其实父皇是知道的,而这正是父皇关心的,他要争取实现的。各朝各代百姓都一样,他们也许会关心谁为帝,但更多的是关心帝者是不是位好皇帝,是不是可以让他们有吃的,有住的,可以‘安居乐业’。
“是,父皇。儿臣尊旨。”夜若希的声音突然想起,声音里满是自得。
被惊回神的琉璃知道,到自己了。
“长凝公主从小体弱多病,近半年来更是身体不适,此长居‘离尘别院’休养身体,只需静心安养,不必日日回宫问安。”夜昊天对琉璃,话语与众人所听无数的无异,但其含的真正的关切却少有人听得出来。琉璃自然明白,却是理解的平静的笑。
“是,长凝谢父皇。”琉璃的谢恩,升篇一律,毫无特色。
只是林昭仪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毕竟亲子要离开自己,做母亲的一定是为其忧心。而皇后望着琉璃时也是眼带关切关心,说的话也是温暖人心,琉璃静静的听着,待母后说完时,望向母后,眼睛里的‘保重小心’不知道传递给母后了没有?琉璃担心着,却不解母后为何有着难解在眼里,有着担忧有着关切还有着淡淡的失望及不可察的愧疚。为什么?琉璃心里感叹,却还是无解。
这种场合,按理王老太妃也是要说祝福语的,所以当琉璃转向太妃,并望向她时,发现她慈祥而又智慧的眼睛里露的淡的不被人察的佩服感叹时,琉璃更是对这位睿智的老太妃瞬间肃然起敬,上致崇高的敬意。
有这样的母亲,夜昊晏也许已经错过了为君为帝的机会,但他会得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将保他平安,保他荣华富贵。
“希儿拜别太后,拜别父皇,拜别皇后,拜别母妃。”夜若希的最后的话语,声音里已有了离愁。
“长凝拜别太后,拜别父皇,拜别母后。”这是琉璃最后的话语,声音一如既往,也加上了适宜的离愁,离愁为真,仅对父皇,对母后。再一一向在座的众长辈行礼,中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望向王老太妃时,琉璃看的时候稍长一些,并回以看似温柔平淡却又暗含佩服、理解其意并互相欣赏的笑,虽然两人年龄相差太多,似乎不可能,但也有一种--‘忘年之交’。
之后,夜若希与‘长凝公主’便拜别众人,走离大殿,之后两人的车队便缓缓的驶离皇宫,真正开始了他们各自的宫外的生活,真正的较量。
林家的权势必须巩固且进一步壮大--夜若希的最终目的;
母后梅兰竹菊还有他关心的每一个‘凝心阁’的亲人,琉璃要保护的对象。
每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有自己的坚持。
牛刀小试
位于京都西郊的‘离尘别院’,琉璃第一见到,就喜欢上了它,喜欢它的清雅,喜欢它周围入眼即见的红梅。
要加上京都一月的天气,还是寒冷的,一场雪下来,景象更是美丽,白里有着红,红中透着白。红梅傲雪的景观,琉璃还是第一看到。
琉璃也喜欢‘离尘别院’,布置的非常温情的一个地方,正好父皇所说,那的确是一个可以让人放松,让人静养的地方。
但琉璃却还是知道的,现在还不是他静养的时候,如今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琉璃毕竟还年轻,再加上来到这世二十二年了,他除了皇宫外,还基本上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所以尽管天气还寒冷,琉璃还是在住进‘离尘别院’半个月后的二月里,带着梅兰竹菊走到了外面,京都郊区在这二月天里还是一片荒无的白,但琉璃不在乎,还显得兴致高昂,他也兴趣浓厚的走拜了许多家的家户,其间更是与他们亲密交谈,梅兰竹菊只是跟在后面会心浅笑,均想‘公子’毕竟还是年纪尚轻,小孩心性重,对于不知道的事情还有着浓浓的兴奋,却不知道佃户的艰辛。
而且在二月至五月的三个月里,琉璃还走遍了全京都的大街小巷,可以说除了长居京都的人以外,再没有人会比‘公子’与她们更清楚的知道全京都的情况。不管是气派的酒楼还是街边小吃,不管是卖玉器的商行还是路边不起眼的小玉铺,不管是闹的红楼楚馆,还是脏乱的贫民窟,她们全都跟着‘公子’到过。
她们也同样的见到了各色各样的人--高贵的,优雅的,潇洒的,知礼的,爽朗的,粗鲁的,下贱的,而‘公子’也是和他们交谈,并且面貌也各不相同。对高贵优雅潇洒从容的,公子亦是礼貌相待,对爽快开朗直肠子的,公子是真心相待,对粗鲁下贱的,公子却也是依样画葫芦,但‘公子’这样,她们却是没脸见人,不,是没脸见‘主上’了,没想到,她们竟允许‘公子’来贫民窟,还让公子与那些人接触,她们真是无地自容。
她们也不是没有劝过‘公子’,但公子却是含笑不语并点头,她们以为已经劝得‘公子’,却发现下‘公子’不是照去不误,对此‘公子’给她们的理由是他已经答应人家呀,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她们就是不明白,对君子为君子,对那种人还需要吗?
那些脏臭的乞丐,全身发出的气味连她们都受不了,更何况‘公子’这种娇生惯养的人,但公子不但与他们相交,还教他们如何才能保持清洁,教他们做什么‘叫鸡’,都他们如何生存,她们简直就不理解,乞丐还能怎么生存,不过是讨饭吗?吃饱了这顿,愁下顿。
她们只能劝自己说‘公子’还年幼,分不清这些。
不过公子与那些酒楼玉器行的人接触,她们还是高兴的,但‘公子’却故意的与人家为难。
比如那天,公子起了个大早,其实自来到‘离尘别院’起,公子每天都起的很早,她们自认已经起得更早的了,但每她们起来时,公子就已经起来出去遛一圈回来了,而且有时还会为她们带来‘经济实惠’的早餐,公子是这么说的。而她们没法只好一天比一天早起,但公子就是比她们起的早。
这说远了,就说那一天,公子一大早起来,出去并为她们第一带回早餐,然后等她们吃完,‘公子’便说出去走走。
当然是穿男装了,公子自来到‘离尘别院’不久,便不再穿宫装了,而是换成了男装,公子的理由是 这样不仅方便,而且自由。所以在这里,他就不再穿宫装了,其实这也没什么,跟‘公子’来到‘别院’的她们早就知道了,而原先在‘别院’里的人都算是自己人,这一点‘公子’也应该知道。
又说的远了。
那天公子一身男装穿在身上,整个人就没有了以前‘公主’的娇弱温柔,而是显得潇洒从容,并让她们也全都换上男装,一块去街上逛逛,说是要认识一下京都。
她们当然同意了,说实话,她们虽然不是第一穿男装,但穿起来还是别扭,而且整个人显得不自在,但观‘公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她们这种感觉。公子穿上男装,第一眼望去就是一位翩翩侍公子,风流潇洒温文尔雅,虽然容貌只算中等,但众人首先被吸引的必是公子的风度。
而公子在那时对她们说,“从现在起,你们就唤我‘公子’吧。”说着还摆出一副洋洋自得的富家公子的样子,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像‘皇长子’平日的模样,四人全都被‘公子’的那个样子逗笑了,而公子听到后更是得意不已。
然后,公子就带着‘他们’上街了,东逛逛西晃晃,街上的所有的东西好似全都能吸引公子的视线,但又好似公子有他自己的目的。公子是一派的自得,时不时地会买一些玩的,吃的,拿在手上,边玩边吃边走,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倒是她们很是难为情,但毕竟经过训练,所以只是起初,稍后就没有了。而这还没有完,公子不但自己吃,还特地为她们也买了。
等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公子就带着他们进了一座装潢气派的大酒楼,有三层楼,上书‘丽都酒楼’,这座酒楼她们都听过的,是全京都最好最大的酒楼了,她们不禁暗赞公子的好眼光。但之后,她们便笑不出来了。
酒楼里,确实什么都气派,而且做的东西也好吃,尤其是他们大厨的拿手好菜‘蟹黄鱼翅’‘芙蓉干贝’‘糖醋黄河鲤鱼’更是一绝,但公子点这菜,充分体现了公子的素养,但公子接下来点的,却是可以让人跌下长凳,‘丽都酒楼’名菜多的是,公子什么不点,偏偏点什么‘炖白菜,炒鸡蛋,炖豆腐’,天呢,她们那时真的是,看到跑堂小二及周围人的惊诧不屑的视线全都射向他们这桌,她们真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但观公子,却还是一派悠闲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的注目。她们一再的暗示公了,但公子丝毫不在意,此后,他们便在众人的注目下吃完了今后最难吃的一餐。
此后,情况也没有好多少,公子还是会带着他们每天出去晃,然后去吃饭,有时是大酒楼,有时是一般的酒楼,还有时候去小饭馆,这三个月内,他们几乎吃遍了京都的每一家的饭馆。而当公子依旧点‘炖白菜,炒鸡蛋,炖豆腐’时,他们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尴尬,但还是不敢迎向众人的视线。于是只是埋头苦吃,好尽早离开,而公子还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而看她们这样猛吃,还劝她们‘不要吃得太快,不够再要。’
噢,天呢,不要了吧。
而且玉器行也是公子经常光顾的地方,从专门从事玉器的全国最大的‘玉斋轩’商行到仅容数人的小玉器铺子,也是公子经常光顾的地方,而且公子看上去还很懂玉器的样子,只是她们从没有见过公子以前挑选玉器,所以也不清楚公子毕竟懂不懂,又懂多少。
但那一天,公子碰上了一个卖家传玉的落魄公子,那位公子称他手上的玉有两块,是家传玉,是世上最好的‘羊脂白玉’,已经传了数千年了。并称祖上也是富豪之家,但到他时,家里已是败落,无法,只得拿家传玉出来卖以维持生计。并向公子要价五万两白银。
公子仔细地看了那位公子,并自他手上接过那‘羊指白玉’仔细观察,只是公子的表情那时很淡同时也很凝重,她们一时也不解。之后公子便告诉那位公子--凌寒,这两块玉他要了,但要等过两天再付银子,并请他耐心等待三天。
之后,第三天,公子便带着一头雾水的她们和凌寒,去了‘玉斋轩’请那里的老师傅鉴析--看是不是真是‘羊脂白玉’,如果是的话,那这两块玉价值多少。
那师傅接一听说是‘羊脂白玉’便慎重的接过去,仔细的经过多方的鉴定,然后又请出了他们的东家--那是‘玉斋轩’的第十五代传人玉琰,玉家世代皆以‘玉’为业,然后郑重的告诉他们,这两块玉确实是‘羊脂白玉’,那是无价之宝。
之后他们便看到那位凌寒公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放心的笑意,但公子的表情却由原来的淡转为更淡,不过眼睛里却有着满意的笑,但这笑看在她们眼里却让她们心惊,因为她们根本就看不出公子的意。
而随玉琰而来的玉家大少年玉玮则眼里有着惊喜且是誓在必得。玉家大老爷玉琰的表情,她们则是看不透,不过,他们猜应该和玉玮是一样的。
“如此佳玉,真是世间难得。”玉玮感叹着,并把双玉放于托盘之上送到了公子的面前。
“如此美玉,倒是本公子占便宜了。”这是公子的感概。说着,便以眼神示意梅接过托盘。
“此多得玉老爷及玉大少爷帮忙,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公子说着客气话,“改日,信一定登门拜访,备上厚礼,以示谢意。”公子说着便起身,在外,公子给自己起名‘莫信’。“今天已打扰玉老爷及玉大少爷多时,在下就告辞了。”公子说完便拱手行礼欲回。
“莫公子,请留步。”玉玮的声音传来。
“玉大少?”公子闻声后停住脚步,转身望向玉玮,并以眼神询问。
“莫公子,在下亦甚喜爱此玉,不知公子是否肯割爱?”玉玮说着,并以眼神示意,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欢,愿意以高价购得,希望公子割爱,不过明是问句,他的眼睛里却有着信公子会让步的自信。
“玉大少说笑了。”这是公子的回答,没有拒绝,却让玉大少脸上的自信的脸消失一瞬间。
“那么说,莫公子不肯割爱。”玉大少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疑惑,并再来一句,“只要公子肯割爱,价钱好说。”
“玉大笑言重了,在下亦是爱玉之人,如此‘羊脂白玉’,实为收藏佳品。”公子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淡,但也有着坚持。
而一直在旁边静观的玉琰看到这里,已是暗自摇头叹息。轻逸出口的叹息,让他们不解,而玉琰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是直直的望向公子。
“莫公子,‘羊脂白玉’实为世间难得佳玉,”玉琰开口,老人的声音非常的感叹,“落入不懂之人手中甚是可惜。不知莫公子肯割爱否?让‘羊脂白玉’真正的成为名家收藏。”话语里已有暗示。
“果然还是玉老爷厉害。”公子的赞叹声,但还是没表现同意与否。
“不如莫公子出个价。”玉琰的声音,淡而坚定。
“玉老爷言重了。商人重利益,在下虽非商人,却也知世道艰辛,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一文钱饿死英雄汉。”公子的声音也是淡而坚决,但是他的话的直接却让人诧异,尤其是玉琰。但玉琰随即明白。
“莫公子说得极是。”玉琰点头称道,但却也知今天碰到对手了,但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对方还是个奶娃娃,“莫公子请出价。”
“玉老爷说笑了,先生是行家,又是长辈,先生面前,信岂敢放肆。”公子的声音依旧从容,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幕,而又微笑着把皮球踢了回去。
之后,便是很长时间的一片静默。只有公子依旧从容的喝着茶,其余的别说她们四个人,就是凌寒,玉玮还有那老师傅都沉默着,等待着。
玉琰却在心里感叹着,这个奶娃娃看似年轻,却又极厉害,几句话,就把问题又推给了他,且不能让他随意出低价。其实‘羊脂白玉’确是无价的,但究竟什么样的价格才最适合,不低也不高呢?
“六十万两,”最后玉琰说出一个价格,并抬眼望向公子,“莫公子,以为如何?”
“呵呵,玉老爷说笑了。”这是公子的回答,似乎是不满意。
“莫公子,‘羊脂白玉’是好东西,但在公子手里却未必。”玉琰淡说,话语里有着意。
“在下亦知,善恶有报,在下并无恶劣,玉老爷说笑了。”公子的声音,淡而有着浅笑,似根本就不以为意,又似乎带着淡淡的嘲讽。
“一百万两。”玉琰的最后的决定。
四人及凌寒都惊异‘羊脂白玉’的价值。
公子却是轻笑出声,“一百万两?”公子的声音,似乎满意了。但公子却又突然转换了别的话题,“玉老爷真是富贵中的富贵家,这地板是纯大理石的吧?”公子的声音依旧淡而似带疑惑却又是坚信。
“不错,这正是大理石材。”玉玮的声音,似自豪似不解似疑惑又带着轻蔑,对公子。四人暗自生气,均是怒目而向 ,但玉琰却突然变了脸色。
公子一面站起身来并边走到她们跟前边对她们报以微笑,一面自梅的托盘里拿起一块‘羊脂白玉’,并仔细的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解,只有玉琰脸色凝重,似已经知道了公子要做什么,又似不解不信。
果然,公子正细观玉石,且径自走回座位,却突然脚下一滑,手一时没拿准玉石,玉石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啊’数声传来,众人俱是急忙弯腰去捡,只有公子与玉琰还有拿着托盘看到公子动作已呆的梅没有动,不过公子是从容 ,玉琰那张老脸上则是惊异与佩服。
“公子。”距离快且动作一向快的菊抢得玉石,并观察后快步拿到琉璃面前,边举高递给琉璃边带着哭声说,“公子,玉石有了一道裂纹了。”
琉璃只是平静的接过玉石,看了一看,看到了玉石中央那道清晰的裂纹,并边缘的破损。
“公子,这,这”凌寒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玉老爷,真是抱歉,在下一时不小心,竟毁了一块玉石,今天交易恐怕不成了。”公子的声音还是不变,“公子,”菊的哭声已经很重了,但还是安慰着主子,“没关系的,今天不成还有明天的,公子不要急。”
“哈哈,”玉琰的笑声传来,是真正的笑,无一丝虚假,“这位小公子不要哭,”等笑够了,玉琰开口道,“你家公子才是真是聪明了,他知道如何让一件商品实现它最大的价值。”玉琰的声音里有着佩服。
“爹。”玉玮看到这里,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
“玮儿,”玉琰摇头,似不解自己的儿子怎么还没有领悟出来。
“‘羊脂白玉’世间佳玉,‘独一无二’胜过‘成双成对’。”玉琰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却传 的极远。
“啊,”初听此语,众人还是不解,但许久后,还是反应过来。
“爹,你的意思是,”玉玮的声音满是不信,“他,他是”又似乎不确定。“他是故意的。”手指着公子。
“莫公子,”玉琰的声音,似佩服似感叹。“今天多谢你。希望我们今后不会成为对手。”
“玉老爷哪里话,在下不识玉石。”公子的声音,这是真的满意的,似又带着承诺。
“但公子却识人性,而且是识。”玉琰望着公子,道,眼睛很遂。
“玉老爷过誉了。”公子的声音传来,望向玉琰也是带着尊敬带着佩服的。
“那老夫出两百万两买下那‘独一无二’的‘羊脂白玉’,莫公子,不知是否给老夫这个面子?”
“玉老爷大胸襟,信万分佩服。”公子的声音这是真的佩服,自叹不如。
“莫公子是年幼,再过数十年,世间将无公子对手。”
“多谢玉老爷指点。”公子这望向玉琰是带着真正的笑意的,这种笑,她们以前从来没有在公子的脸上看见过,以前公子的笑是优雅尊贵适宜的,而这是真诚的笑。
然后,玉琰便命管家王刚取来两百万两的银票,并亲手交到琉璃手中,玉琰只是冲琉璃笑,眼睛里有着意,但琉璃只是回以淡笑,没有说什么,而交到他手里的银票他也没看一眼、没查一下。只是随手交给了站在他身后的兰,然后又转身对玉琰。而玉琰只是看着琉璃做这一切,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眼里含着笑,含着意,好似计算评估着什么似的。而琉璃看到了,不解也不想解,只是淡而笑着。
“多谢玉老爷。”这是琉璃的谢语。“莫公子客气了。”玉琰回道。
待琉璃又坐着喝了一会茶,和玉老爷又说了一会闲话,然后对玉老爷和玉大少爷道:“那信今日就先行告辞,改日再亲自过府道谢。”得玉琰点头微笑回应,“莫公子请。”
琉璃看玉琰及玉玮亦起身相送,遂对玉琰及玉玮道:“玉老爷、玉大少爷留步。”
“莫公子请。”玉琰回礼,但玉玮却没有做任何表示。
“那信先行告辞。”琉璃再对玉家父子一礼后,便带着梅兰竹菊及凌寒渐渐的走离了玉府。
酒楼惊心
琉璃将一张银票轻轻推到坐在他对面的凌寒的面前,并示意他查看,但凌寒却没有去拿那张银票,也没有去看它的面额,而是直接地望着琉璃,好似在打量又似在思考着,脸上有着凝重。
琉璃自然知道他的疑惑,却什么也没说,而坐于他们两侧长凳上的梅兰竹菊却是望了望凌寒,然后就直接望着琉璃,与凌寒一样没有再转移目光的视线的方向。
而过了许久后,凌寒把视线移到了桌面上的银票上,却还是没有去看它的面额,而是坚定的把银票又推到了琉璃的面前,琉璃看到后,对凌寒 投以不解并询问的眼神。
“我想跟着公子。”这是凌寒自玉府回来他住的‘欢客楼’以来,说的第一句话,话语里有着坚定,眼神也同样。
“为什么?”琉璃有着疑惑的问。
“呵呵,”凌寒笑着,眼睛里有着佩服,话语里却是苦涩,“凌寒自小家境贫寒,却一直相信自己可以让爹娘姐姐妹妹过上好日子,这二十年来也一直在寻找着方法,一直努力着,却越来越发现,银子是那么的难赚,”话语里的苦涩一转,望向琉璃,声音里也有了佩服,“但直到今天见到公子的所做所为,才知道原来银子也是这么好赚。不用任何成本,甚至不用银子,只是如此的简单,银子就到手了,而且一就两百万两。”眼睛里的佩服更重,已快溢出眼睛了。
而坐于旁边的梅兰竹菊也亦有同感,望着琉璃的眼睛里也满是敬仰。
“那凌公子以为,跟着信便可以了吗?”琉璃问着,“是,公子眼睛清明,虽无在意钱财之欲,却有着愿望。”凌寒认真地道。
“噢?”琉璃疑惑,“莫公子,难道寒说得不对吗?”凌寒反问。
“对,凌公子说得极对。”琉璃说着,却低头轻叹,没有再说什么。等琉璃再抬起头来时,已完全恢复成了以往的温文尔雅。
“那凌公子的愿望是什么呢?”琉璃轻问,“凌公子跟着信,想最终做到什么样呢?”
“寒不知。”凌寒认真的回望着琉璃,答道,但还是接着道,“但寒知,跟着公子,信可以做得比以前更好,可以做到最好。”话语里的坚定丝毫不变,且更加坚决。
“那希望信不会让凌公子失望。”这是琉璃最后的话,算是答应了凌寒。
“谢公子。”凌寒的回答里有着谢意有着兴奋,好似他以住的梦想已经快实现了,而且是全部都快实现了。
“……”半个月后,琉璃依旧在午饭时分带着梅兰竹菊来到‘欢客楼’,待点了酒楼里的其他的四个菜色后,琉璃开口继续道,“另外,再来……”
“炖白菜、炒鸡蛋、炖豆腐。”来接待他们的小二突然开口说道,“公子不必说了,小二我已经记下了。”话语里有着了解有着无奈,不同于以往,这,他还接了一句,“公子来我们‘欢客楼’已经六了,点这,加上这也已经是第六了。”说的声音不大,但却还是可以让他们听到,而且坐在旁边桌的人也可以听到。
坐于旁边桌的人都会意而笑,但笑声里的含义却很多,但每人都不免有着鄙视。
与他们同坐一桌的凌寒看到这,很是惊奇的望着琉璃,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梅兰竹菊经过这快四个月的煅炼,已经没有了初始时的尴尬,而且已经习惯,再加上四人同时敬重琉璃,今天见众人还是笑公子,一时内俱是怒目而向,琉璃看到后,对四人示意,梅兰竹菊看到后,均收回敌意的视线,望向琉璃的眼睛里却有着不解疑问,似乎很想知道琉璃的想法,但琉璃却始终不说,四人也是猜不透。
琉璃虽然知道他们的疑惑,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对小二抱以微笑,并道,“麻烦小二哥了。”
这个小二已经招待过琉璃他们六了,已经算熟了。说实话,虽然嘴里如此说,但还是从心里对琉璃存有好感的,毕竟很少会有人对他们这种跑堂的说‘麻烦小二哥了。’这种客气类似感谢的话。
小二快迅的退了下去,不久后,琉璃他们的菜便被一一的送了上来。
琉璃看到后,对小二道,“多谢小二哥。”小二哥听到后,有点不好意思的退了下去。
琉璃便招呼梅兰竹菊并凌寒,“凌寒也尝尝,这里的师傅做的菜很不错。”凌寒听到后,对琉璃回以微笑,但还是动筷。一时五人俱说着话吃着饭,只是琉璃却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只是听着。
“各位,不好意思。”突然入耳的温和声音打断了六人的动作,六人均抬头望向说话人。
入目的最先是温和的笑,是真正的温和、让人感觉温暖的笑。这笑让人第一感觉就是很温暖,如同被六月的太阳包围着,如同沐浴在和熙的春风里。琉璃最先感觉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温暖,待适应后,再入目的才是一张俊脸,一种纯男性的带着阳刚的俊美。
说不上来为什么,琉璃第一感觉就是喜欢这个人,没有任何理由的,仿佛他就是那样的存在,他就是家人,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家人的温暖。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琉璃就只回以对方一个真挚的温暖的笑。对方也好似一直在看琉璃,但见琉璃对他流露出无意识的温和的笑,对方的脸上更是将笑意扩大了一百倍,瞬间吸引住了在坐的每一个人。
“不好意思,请问在下可以和各位共坐一桌吗?”温和的声音再传入众人的耳里,“酒楼人已经满了,只有这里还可以坐人。”那温和详细的解释着。
“没关系,公子请坐。”还没有意识到,琉璃已经话先出口。但稍后琉璃反应过来,却还是没有后悔的感觉,仿佛那邀请本就是应该的。
“多谢公子。”说着那温和的声音便坐在了凌寒的旁边,坐在了琉璃的对面。然后他一一望过众人,最后还是望向了坐于上位的琉璃,并轻道,“在下莫哲,还未请教各位的名字。”
“在下凌寒,”凌寒首先报出自己的名字,似乎也很喜欢这个‘真正’温雅的莫公子。莫哲听到后,回他以温和的笑,接着梅兰竹菊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梅”“兰”“竹”“菊”。
莫哲听到后,同样对四人回以微笑。
并把视线转向了琉璃,只有他还没有说名字。“小弟姓莫名信。”琉璃眼睛望着那双温和的眼睛道,眼睛里有着笑,是真正的笑意。而莫哲听到那个名字,眼睛里却闪过一道光芒,只是那道光芒闪过的太快了,别说梅兰竹菊凌寒,就是坐在他对面的琉璃也以为自己看错了,那道光芒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贤弟名很好,姓却不好。”那温和公子道,而听到的琉璃却是一楞,眼睛里的不满一闪而过,马上反击道,“兄长姓很好,名却不好。”
莫哲听到了,也是一楞,但却还是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更大,温和的眼睛里却有着歉意,“抱歉,贤弟莫怪。”莫哲说着道歉的话。
“兄长客气了。”琉璃回应道,似已经原谅了他,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莫哲再对琉璃温和而笑,然后望向桌上的菜。“兄长想吃什么,尽管点。”琉璃看到莫哲的动作后,明白莫哲的意思,随即对莫哲道。而殷勤的小二快速的来到了他们的桌前,并顺带送上一双新筷子。
“贤弟真是行家。”莫哲对着琉璃赞道,众人一听,均是不解。
“兄长过誉了,信不敢当。”琉璃谦道。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莫哲再对琉璃道,“兄长请。”琉璃抬手对莫哲做出‘请’的动作。
“这里的师傅做的很好。”莫哲一一尝过炖白菜、炒鸡蛋、炖豆腐后,评道。
“这位公子,这你可说对了,我们的大厨是全京都最好的了。”小二替自家酒楼招揽客人是不遗余力。
莫哲听到小二的话,对小二露出温和赞许的笑。
但莫哲还是另外点了两个菜,全都是‘欢客楼’里的拿手好菜,七人边吃边说着话,场面甚是热烙,也因为莫哲的意外加入,使这场饭局比往常推迟了近半个时辰才结束。但七人吃完饭后,却没有散场,而是叫小二沏上了一壶好茶,众人还是原桌而坐,拉起了家常,论起了天下。
“哎,”七人谈论了许久后,莫哲突然叹道。
“兄长?”面对莫哲的突然叹息,六人俱是不解,琉璃疑惑着唤着莫哲。
“贤弟莫怪,愚兄只是偶有所感。”莫哲对着琉璃笑言安慰。
“噢?”琉璃有兴趣,“兄长所感为何?”
“只是为了天下穷苦百姓。”莫哲叹息着。
六人听了众是佩服其仁心,琉璃重复道:“天下穷苦百姓?”
“是呀,哲近十年来,走遍华国边关、城县各地,那里百姓生活贫苦,哲看着也是不忍。”莫哲叹着,“原以为华国兴盛,百姓可以过几年安稳日子,却没有想到雪国大举进兵,安国虎视眈眈。只是苦了各国无辜百姓。”
“兄长,仁慈为民,真是让人好生敬仰。”化名‘莫信’的琉璃对莫哲道。
“愚兄先一直无法真正地理解那句古诗,现在终于真正体会了。”莫哲再叹,只是他低着头,众人俱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
“噢,不知哪句古诗,竟让兄长有此感叹?”琉璃有丝疑惑,也有着不解。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莫哲突然抬头,却是望向琉璃,直直地温和地望着他,好似对所有人言,又似只对琉璃一人,轻语道。
“嗯?”听到此诗的琉璃更是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莫哲,许久未有任何动作。
而近在一旁的梅兰竹菊凌寒并在‘欢客楼’里的众人一听他的诗句,也是俱惊,也一齐望向莫哲。
但琉璃还是迅速反应过来,脑子并快速的思考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是元代的 张养浩 的《山坡羊 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踟蹰, 伤心秦汉经行,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的结尾两句,同时也是点睛之笔。
只是琉璃不知道,这“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两句在这时代是不是也同样先前存在过,所以琉璃一时也是无法回应,只是低头口里重复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然后抬头望向莫哲,眼睛里有着敬仰,更是敬重。
“兄长真是一片仁慈之心为民。令信好生惭愧。”琉璃的话语里,有着惭愧,满是认真,郑重无比。
“呵呵,”莫哲却是突然发笑,言语里有着歉意,似乎这时也以为自己刚才的言语不得体,“愚兄失礼了,竟扰了贤弟并诸位。”莫哲郑重的向众人道着歉。
而众人也反应了过来,但显然并没有对莫哲失去兴趣,还是望着他。
“公子,”反应最是快速的菊,突然对向琉璃,并问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菊再重复,似带着不解,“亡,百姓痛苦,菊明白。可为什么兴,百姓还会痛苦呢?国家兴盛了,百姓就富足了呀?”
这显然也是在坐众人人疑问,因为琉璃可以感觉到得周围人虽多却很静,但琉璃却是拿不定主意的,也是有心试探,于是也把疑问的视线转向了莫哲。
“呵呵,”莫哲笑着,似有心转移话题,“愚兄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正如这位公子说的,亡,百姓苦,哲是有体会?”
“莫公子,华国才不会亡呢?”激动的菊蓦然站起身来反驳道,“当今皇上乃仁慈明君,更受百姓爱戴,华国才不会亡呢?华国一定会打败雪国,也一定会打败安国。”菊的声音很是坚定,说出的话也是铿锵有力,似道出的是在坐众人的心声,是全华国百姓的心声。
这话听来正常,这符合一个宫女对皇上的爱戴,可不知为什么,听在琉璃的耳朵里却是太过坚定了,太过相信皇帝了,有点怪异的感觉。但同时再一细想,又似乎自己想错了,一个宫女不信皇上,还要相信谁呢?琉璃一时间虽稍感怪异,但最终还是强压下那股异样,由心底升起的则是对菊的佩服敬重,以前总认为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却没有想到菊竟然可以说出这么一段话来,那梅兰竹呢?那还用说,当然也是和菊一样了,琉璃心下肯定着。
但看到菊的姿态,还是笑着安抚着菊的激动:“菊,你先坐下,”拿眼睛示意菊先坐下,待菊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脸猛得红了一片,不好意思 的坐了下来,“菊,从现在我敬重你。”这是琉璃接下来的佩服又惭愧的话,让菊很是不解的抬头望向主子。
“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爱国,是每一个国人应尽得最基本的义务,最起码的知义。菊做得非常好,我们不自大,不凌强欺弱,但也不是胆小鬼,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华国有难,就算捐尽每一分钱财,流尽每一滴鲜血,我们也绝不会怕他雪国,我们也绝不当亡国奴。”琉璃的声音也是坚决,“如果你没有这份坚信,你就不是一个人,不配为华国人。”琉璃的声音很轻,却也很坚决,里面的坚定坚信透过轻柔的嗓间传了出来,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而最先挑起这一切的莫哲只是看着这一切,同时也把琉璃的话听进了耳朵里,眼睛里有着欣慰,有着欣赏,有着自傲。各种的感情混合在了那一双的眼睛里,形成了一道让人难解的迷题。但此时却没有人望向莫哲,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流动的复杂。
待琉璃再望向莫哲时,眼睛里也有了复杂,似疑惑似不解似感叹似敬重,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使琉璃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难解,而莫哲却是没有再表示什么,只是温和的笑着,任由众人打量。
“兄长一心为民,一片仁心,而反观信却是‘百无一用’,真是令信好生惭愧。”不管感情如何复杂,对说出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莫哲,琉璃还是敬重万分的。
“贤弟才是过誉了,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哲也不过一医者,不过一平凡人。”莫哲谦道。
“兄长是医者?”琉璃有点惊异,但却同时也相信。虽然初时感觉不像,但久了,却也感觉得到,莫哲给人的感觉确实是医者的仁慈。琉璃想到这,对莫哲更是敬重再加上一分。
莫哲却是点头肯定。接着众人 的话题就叉开了,但不知为什么,看莫哲时间越久,琉璃就越有一种感觉,今天莫哲之所以这么说,是故意的,只是为什么呢?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答案却是无解。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众人的闲谈中过去,待日落西山时分,琉璃问及莫哲的住,莫哲无所谓的笑笑,“这‘欢客楼’,在下很喜欢,在京都的时间,就住这里了。”莫哲对琉璃道。琉璃对莫哲点头称好。
然后,兰还是催促道,“公子,天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那,莫兄,凌公子。信就告辞了。”琉璃对两人拱手行礼。
“贤弟慢走,”莫哲的声音,有着关切,似真心诚意的,隐瞒亦隐瞒不了。
“公子慢走。”凌寒 的声音,有着佩服敬重的。
琉璃再向两人颔首,便带着梅兰竹菊离开了‘欢客楼’。
“公子。”自回到‘离尘别院’,用过晚膳后,梅兰竹菊便催促着琉璃沐浴,得琉璃点头同意,并准备好一切后便如以往的退出了房间,待时间差不多时便在出外呼唤,而还在思考的琉璃,听到兰的呼唤声,慢慢的回过神来,发现水已经慢慢的凉了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再晚会,身体就一定受不了了。
琉璃叹息着,从心里不满自己的这破烂身体,自己明明也是从小习武,想保持健康,却偏偏天不从人愿。在宫里,自己不能如意,不能早睡早起,不起吃对身体有益的清淡食物,不能跑步,不能运动,以保持体力,为什么出了宫四个月了,自己也一直都在坚持了,身体却还不见好呢?难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就真的这么差吗?琉璃叹息着。但还是快速的自水中起身,要不,一会水彻底的凉下来,自己又该得伤寒了。
“进来吧。”待琉璃起身并快速 的穿好衣衫后,便对门外的梅兰竹菊吩咐道。
“是,公子。”门外有人应声后,不久,门便被推开了,门外的人也走了进来。
“公子,床已经铺好了。请公子去休息。”温柔的兰报告着,并请琉璃先去休息,好让她们收拾。
“嗯。”琉璃点头应声,“天晚了,你们收拾好了,也早点休息。”琉璃对众人吩咐后,便径自先离开回去寝宫。
“是,公子。”身后齐声的答应。
而已经躺上床的琉璃,过了许久,却还是睡不着。
莫哲,琉璃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思绪却不由得飘远,飘离了这世界,到了那个家里,他,噢,不,是前世的她,她的三哥名字里也有一个哲字,叫莫志哲。
她有三个哥哥,大哥比她大了20岁,二哥大18大,就是最小的三哥也比她大16岁,三个哥哥都很宠她,其实真的比起来,三哥是不如大哥二哥宠她的。
她有三个哥哥,两个嫂嫂,只有三哥没有娶妻。只有三哥比较冷漠。听说三哥小时候也是温和的好孩子,而且也是三兄弟中最聪明的,但却是天妒英才,三哥不喜欢女人,他是个同性恋者。也许在长大了的她看来,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但往前推十年,推更久,却是不能被人接受的,尤其是爸爸妈妈更是接受不了。
为了这爸爸曾经高声怒斥,妈妈曾经苦言哀求三哥回头,大哥二哥也曾经劝过三哥,只是那时候她还年幼,根本就对这一知半解,所以没有参与过。但最终,三哥都没有回头,他还是爱那个男人,最后爸爸妈妈还是妥协了,后来大哥曾说那是她的功劳,但她却没有印象。
后来家中她便常常看见一个大哥哥同三哥同进同出,亲密无间,却不解,但她也没有多问什么,反而还很高兴,毕竟谁都喜欢一个疼爱自己的大哥哥,她当然也不例外,但渐渐的那个哥哥来家里的数逐渐减少,渐渐的三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是心疼,是自责。到最后,在她十岁那一年,最后见到那个大哥哥后,再也没有见过。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大哥哥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是一种绝症,那时候的医学条件根本就治不好。而从小喜欢医学,立志当个医生的三哥,也因为那个大哥哥的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翻过一眼医书,再也没有碰过一手术刀,反而把兴趣转移到了古玩字画诗词歌斌上面。而她在这些上面的兴趣也是承自三哥。
从那以后,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不是没有劝过三哥,但三哥根本就听不听去,渐渐的,时间久了,所有人也就刻意的淡忘了。只记得三哥是个自由主义者,只记得三哥也是会笑的,而且笑的很美丽很幸福,而这,对于差点痛失爱子的父母来说,就足够了。
而她却是享有爸爸妈妈哥哥们嫂嫂们的爱,享有三哥的疼爱宠溺,是莫家的‘小公主’,是莫家的宝贝,这份殊荣就是冰儿,轩儿,皓儿也没有。
琉璃想到这,不由得轻笑出声,声音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却被突如其来的熟悉的气息所惊扰,琉璃坐起身来,望向那气息的所在,发现那里站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此时正静立在那里,眼睛灼灼的望着他突露的幸福的笑,已经痴了,而人却是站在那里已不知多久。
但琉璃却是不管不顾的,今晚他回忆的是满满的幸福,压也压不下去。
“父皇。你来了。”琉璃双眼含着幸福快乐地笑望着夜昊天,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有多美丽,多独特,牢牢的吸引住了夜昊天,不能自拔,只能晕眩在那笑容里,越陷越。
“心儿。”快步移过来,半卧上床,猛得将心儿抱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直想把心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把头移向心儿肩膀的地方,鼻端地吸着心儿的气息,感觉到心儿此时正在自己的怀里,夜昊天满足的低叹呼唤。
而琉璃也把身体靠向温暖的胸膛,感觉着熟悉的让自己温暖的气息,疲惫却袭了上来,没多久,琉璃便睡意袭上眼睛,再过不久,便沉沉睡去。
夜昊天感觉到心儿的安静,轻移开身体,发觉心儿已经睡觉了,一时间失望心疼等情绪袭上心头,明明想和心儿说说话,想和心儿温存一下,但心儿太累了,夜昊天心疼的看着心儿,并拥着他轻轻的躺下,为心儿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起先只是看着心儿的睡颜,但最终也沉沉睡去。
情上加温
琉璃是伴着六月未的温暖阳光醒来的,初醒时的琉璃还有着将醒却未全醒的庸懒,无意识地舒张着自己的身体,却在碰触到一个温暖的物体时而全然清醒,奇怪不解的望向那温暖,却发现夜昊天还没有离开。
奇怪?琉璃心下奇怪着,以往父皇都是三更时分来,天破晓之前就离开,今天怎么,琉璃望望外面的天,按时间来算的话,现在应该有八点了吧,父皇怎么还不回去皇宫呢?那皇宫里都安排好了吗?
琉璃心下疑惑着,却不知为什么自己并不想打扰到父皇的酣梦。印象中,自己和父皇见面的机会很多,交谈的时间也不少,但他却很少去仔细注意父皇的容貌,琉璃利用这个美好清晨的机会细细的打量着夜昊天。
每个宫人都说父皇是美丽的,甚至他的美超过了‘华国第一美人’,如果要真的评‘第一美人’的话,那必是父皇无疑,琉璃心下是肯定的。
这里是一个胜产美女帅哥的地方,他见过的女子俱是才貌俱佳的,每一个人都有其独特的美丽。他见过的每一个男子,也都是翩翩佳公子,亦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每一个人也都有其特别的地方。但就是这样,其中最吸引他的,还是父皇。
养于闺的女子虽心机机,却不曾亲身经历多少,所以还是相当‘单纯’的。生于富贵家的公子虽潇洒风流,却也是一帆风顺的长大,没有真正经历过困难挫折,所以还是‘骄贵’的。但父皇却与他们不同,虽生于皇家,却是从小就不受宠,虽然‘美丽’,却也害苦了他,让他度过了年少时的凄苦,慢慢的长大后,如果没有辰皇叔的依赖,父皇也许早就已经离开了皇宫,也许早就飘去了遥远的地方,但却天意如此,父皇因为辰皇叔,而再一一的经历着,再一一的磨炼着自己,让自己真正的成长,让自己真正的成熟。
所以父皇是成熟的,是世故的,是圆滑的,他用着他的方式保护着辰皇叔,他用着他自己的方式统治着华国,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生活在他的环境里。
政治游戏,是残酷的,是无情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没有选择,也不能逃避,就如同他自己。
他当然知道,他也想离开皇宫,他想要的是幸福平淡的生活,可就是这,却是这样的难求。他当然知道的‘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的意,如果真想隐 ,其实宫里宫外是没有区别的,但他却不能,为了母后,同时也是为了自己,他隐过,且隐得能够完全保护母后与自己,但外人却连这样的他也容不下。
他曾想过带母后远离皇宫,但母后却说,“已经走不了了”,所以他也只能留下,留在那无情的阴冷的皇宫;后来,他也曾保护他的朋友--梅兰竹菊还有‘凝心阁’的每一个人,却发现他也做不到,因为他没有实权,因为那些真正握有实权的都不是他的人。
所以他必须离开,只有离开才能有自己生存的空间。然后他离开了,如今‘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他想掌有钱权势,他想保护母后,他的朋友,还有他自己,让他们可以平安地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说实话,皇宫里人虽多,却没有他真正关心的。他承认,他冷血,他无情,他漠然,在那里,他在意的只有母后,只有奶娘,只有梅兰竹菊,只有‘凝心阁’里的他的每一个朋友,再来也就只剩了一个和他接触最多的‘辰皇叔’,还有‘父皇’。
辰皇叔是一个不算单纯的单纯人,不算好人的好人,年少时的生活经历,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只要再稍稍磨炼,其成就将不可估量。只是父皇,琉璃轻摇头,父皇却未必舍得?
摇头轻叹的同时,琉璃又心里否决,但那又怎么样呢?这和他本来就没有关系的,不是吗?个人都有个人命,谁又能管得了谁。自己的未来毕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不是吗?
“心儿,这么开心,在想什么?”早在心儿醒来时,就已经醒来的夜昊天,因为心儿的打量,而没有马上睁开眼,但闻心儿只是开心的笑着,不知想到什么,夜昊天坐起身来,并随手拿了一件长衫披在琉璃的身上,问着。
“父皇,”回神的琉璃望向夜昊天,“你醒了?”
“嗯。”夜昊天淡着回应,眼睛却没有离开琉璃的脸上的笑。
“父皇,你今天不回去了吗?”琉璃看夜昊天还不急着离开,随疑惑的问着。
“皇上生病,三日不早朝。”这是夜昊天的回答。
琉璃听到后,却是一楞,但马上明白。
“父皇,要在这住三天?”琉璃猜测却又肯定的道,语气里有着喜悦,一直注视着琉璃的夜昊天听出来了。
“嗯,”夜昊天回应肯定的答复,语气里也有着喜悦,因为琉璃的喜悦而喜悦。
“公子。”正当两人都暗自沉浸在喜悦中,门外却突然传来兰的呼唤声,琉璃却是一惊,望向夜昊天,发现夜昊天脸色微笑不变,却猛得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好似人是站在七月的骄阳下却感觉到了腊月的寒冷。身体不好的琉璃瞬间便轻打着冷颤,一时适应不了。
而夜昊天却是迅速的反应过来,看到琉璃这样,眼睛里有着心疼自责,还有着淡得仿佛不存在的狠厉沉在眼睛的最,但马上还是变成了平日的温和,把琉璃轻揽进怀里,安慰温暖着。
“兰,什么事?”因为夜昊天的温暖而恢复如初的琉璃,扬声问着门外的兰。
“禀公子,郑喻公子来拜访公主。”门外的兰温柔的向琉璃禀报着。
琉璃瞬间感觉到揽着自己腰间的手蓦然轻轻一紧,琉璃心下明白,却也有着不解,但还是无言安抚着夜昊天,并对门外的兰道,“兰,去告诉郑公子,就说本公主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多谢他挂念,请他回去吧。”
“是,公子。”门外的兰应道,但却没有听到离去的脚 步声。
“兰,还有何事?”有些疑惑的琉璃再问着,
“公子,自二月份以来,郑喻公子已来拜访五,五公子都以身体不适拒见,这”兰小心询问着。
“告诉郑公子说,本公主已无大碍,多谢他挂念,但男女有别,本公主不便见客,请他原谅。”感觉腰间的胳膊再缩紧,并伴有轻微的怒气上扬,已有所悟的琉璃,再望着夜昊天,对门外的兰吩咐道。
“是,公子。兰明白了。”门外的兰理解琉璃意思,知道公子不想见这位郑公子,也不愿见。也就离去,去应付郑公子。
“父皇。”门外兰的脚步声渐远后,屋内的琉璃呼唤着还是有些面色不善的夜昊天,希望他的脸色可以缓和下来。
“他经常来吗?”夜昊天细观琉璃的脸色,发现他的不在意,但却还是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怒气。心儿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琉璃先前说的,父皇你也听到了。他是来过几,不过,我都没见。”琉璃说着事实一并安抚着夜昊天,但却见夜昊天还是有着怒气,虽然极力压抑却总是压不住。不由得感到好笑,他真有这么好吗?竟然值得父皇如此重视,连郑喻来拜访都忍受不了。不过好笑过后,心底也有着丝丝的感动,有此爱人,夫复何求。
“心儿。”听到心儿轻笑出声,夜昊天不由得挫败的低声呼唤,惹来琉璃的郑重注目。
“父皇,不要担心,没事。他只是陌生人。”琉璃轻声说着,知道夜昊天明白他的意思。果然,夜昊天再细细观察着琉璃的眼睛,发现他眼底的无意,也就渐渐的放下心来,并逐渐的缓和了脸色,露出了只有在面对琉璃时才会外露的温柔。
“父皇消失三天,宫内不会有人怀疑吗?”琉璃问着夜昊天,有意转移话题,同时也是想知道夜昊天的安排。
“嗯,太医院有我的心腹,他知道该怎么做,也会和辰配合。”夜昊天对琉璃不隐瞒。
“那父皇离宫三天,宫内事务谁来理?”琉璃再问,但却马上提供了答案,“辰皇叔吗?”
“嗯,”夜昊天轻声肯定,并补充,“我相信辰,再说,这离皇宫也不远,如果真有辰理不了的事情,辰会派人火速送到这里来。”
琉璃听后点头。却道:“辰皇叔也确实是个人才。”琉璃口里称赞着,夜昊天听闻,却感觉到了不同的地方,望着琉璃,心下却思索,琉璃说这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琉璃看夜昊天这样,不由得佩服,在外人听来很普通正常的一句话,父皇每却都会沉思,却忘记了他也是一个平凡人,说的也都是表面意思的话。虽然他真正想表达的是,想让辰皇叔真正厉害,不如让他去亲身经历,只是父皇能明白吗?
想到这,琉璃却不由得轻笑出声,自己担心的也未免太多了吧?心下自嘲着,什么时候起他也担心起了辰皇叔了?那本不是他的责任,不是吗?
“心儿。”听到琉璃的轻笑,夜昊天停下思索望向琉璃,口里温情呼唤着。
“父皇。”琉璃低叹着,却忍不住的轻移身体上前,吻上夜昊天的唇,夜昊天起初有些惊奇琉璃的主动,因为以往都是他先吻心儿,心儿只是回应而已。但这是心儿主动,夜昊天心下激动着,并迅速地反被动为主动,并逐渐加重着唇上的力道,同时还学着以往心儿诱惑他时的动作,诱惑心儿,分开他的双唇,快速的,舌尖也探了进去,并缠上了心儿的,与之共舞,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都享受着那种与心爱之人的甜蜜温馨。
这场法式热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两人都有些不能呼吸了,才结束,两人分开稍寸距离,都气喘吁吁的贪婪呼吸着周围的清甜的空气。
“心儿。”夜昊天声音沙哑的喊着心爱的人儿。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眼睛里也射出□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心儿身上的某,而反应过来的琉璃,低头才发现,原来先前热吻时,衣衫的结扣被扯开,衣衫有些凌乱的挂在身上,肩膀上已露出了大片的肌肤。而这正是夜昊天目光之所在。
“父皇,”夜昊天已上前搂抱住琉璃,唇也贴进琉璃的,似乎想再重温先前 的甜蜜美好,琉璃却伸出一只手阻止夜昊天的亲近,并低声呼唤。
“心儿?”夜昊天的声音里还是饱含□,似不明白心儿为什么阻止。
“父皇,这是大清早。”琉璃还是坚持。
夜昊天听闻,径自闭眼强忍,片刻后睁开眼,伸手替琉璃拉好滑落肩膀的衣衫,却满带不舍的轻轻摩挲着,久久不肯离去,温热的大掌带给琉璃一片躁热,这躁热经由被夜昊天抚摸的肌肤迅速的传到全身各。
“父皇。”琉璃低声讨饶,声音里有着请求。夜昊天看琉璃这样,虽是不舍这细致的触感,但更不舍心儿如此难受,也就眼含不舍,手却快速的撤离心儿的身体,并很快的先前滑落的衣衫也紧贴上了琉璃的肌肤。
琉璃看夜昊天这样,心下有着心疼却也感动,也许父皇今生最大的挫败来自于他。因为他不愿的,父皇从未强迫他,哪怕父皇再想,也一样。
“父皇,对不起。”轻轻的抱歉声出口,琉璃却感觉头被瞬间抬高,眼睛也望向了一片潭,那里很很,到他望不到底。
“为什么道歉,心儿?”低哑不解且疑惑还有些怒气的声音传来,
琉璃听到后,先是不解却还是瞬间反应过来,但还没等他开口,那声音又再传来,“心儿,你不能接受我吗?因为我的你的父皇,因为我们是父子?所以你不能接受我,是不是?”声音里有着受伤,有着不甘,还有着绝不放弃的坚决。
琉璃被里面藏的感情所震住,看进夜昊天痛苦 的双眼里,心疼蓦然袭上心头,却还是先安抚着那个看似坚强,此时却是痛苦且有着脆弱的人。
“父皇。”琉璃离开夜昊天的怀抱,并反抱他,开口呼唤着,“父皇,不是的,琉璃不是接受不了,真的不是。”琉璃安抚着怀中人。“琉璃只是,”琉璃接下来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而夜昊天先前只是听着琉璃的激动,后来琉璃便不再说下去,而夜昊天却望只向琉璃,眼睛里有着探索,想知道他的真正的想法,但细观许久,却还是没有看出来。夜昊天眼望琉璃心下却感到很挫败。
“父皇,”半响 后,琉璃望向夜昊天,并语带坚决的呼唤,唤得夜昊天回神,琉璃继续道,“父皇,琉璃从来没有因为你是父皇,因为我们是父子,而不能接受。父皇,你相信心儿吗?”琉璃的语气很是郑重很是认真。
“我相信。”许久后,夜昊天亦望着琉璃的眼睛郑重回答,并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心儿拒绝的真正的原因、心结,一定要找到盘桓在他和心儿之间的真正的问题。
别院一天
“父皇,”良久后,琉璃的呼唤唤得夜昊天回神,并以眼神询问,“父皇,已经不早了,我们得起床了。”琉璃看夜昊天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遂暗地里翻个白眼,并提醒着。
“噢,”夜昊天闻言只是淡淡的噢了一声表示自己当然知道,但却还是不想起,与心儿在一起的时光是这么的美好,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心儿就这么度过这三天的光阴。
“父皇,”琉璃看夜昊天的表情动作,也猜得出他的想法,但却不能这样,他还有安排,“心儿饿了,父皇也饿了吗?”琉璃对夜昊天明示着。
夜昊天听到琉璃的话,心下有着自责,都是自己考虑不周,差点就害了心儿。想起心儿的身体并不是太好,庄月也曾说过最好一日三餐准时,否则将……夜昊天甩去那个想法,并一点也不保留,心儿不会的,心儿一定会逐渐好起来,并能健康地活着。
想到这,夜昊天迅速的起身下床,并拿过搭在一边的衣服穿好,这才望向琉璃,发现琉璃并没有动,只是坐在床上楞着看他的动作,夜昊天看到心儿只是披着一件衣衫,就这么坐着,倒有些担心心儿会着凉。
“心儿。”夜昊天喊着心儿的同时,并快速的移到琉璃身边,并拿起昨晚盖的薄被包裹住琉璃。而回过神来的琉璃看到夜昊天这样,却是感到好笑,他没有这么娇弱,好不好,看父皇的样子,好像他随时都会病倒似的。
“父皇。”琉璃无奈的低喊着,希望夜昊天不再这样,他虽然喜欢被夜昊天宠溺的感觉,但并不喜欢被当作小孩子。
“心儿,你身体不好,要时刻注意增减衣裳,知道吗?”而夜昊天却没有理会琉璃,只是径自眼含担忧着低声吩咐着琉璃,眉也皱在了一起,此时,看夜昊天这张美丽的脸有着的掩也掩不去的担忧,其眼底还有着狠厉与怒气,但琉璃却知道担忧是为了他,而狠厉与怒气却不是,那是针对谁的呢?
“心儿知道,父皇,你不要担心。”琉璃尽管想知道,但却并不着急,只是安慰着夜昊天,并让他放心。
而夜昊天看着心儿让他放心的安慰的微笑并出口的温柔的让他放心的话语,却只是揽过琉璃,并紧抱着他,似给他温暖,又似从心儿的身上汲取温暖。
“父皇,心儿真的饿了。”良久后,琉璃轻声道。
“好,”夜昊天慢慢放开琉璃,并答应着,“我们起床吧,让兰准备早膳。”
“父皇,你和琉璃一块出去?”琉璃疑惑着,父皇虽总来他的寝宫,却从未被人知道,今天两人一块出一个房门,必惹人注目。他是不介意,父皇也不一定介意,但还是会有损父皇的形象。
“心儿你”夜昊天则是不解低叹,不解心儿这么聪明,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
而暗自有着想法的琉璃,听得夜昊天的感叹低唤,看向他,亦看到他眼里的不解,却是一时满头雾水,不解其意。
“我昨晚来‘离尘别院’,梅兰竹菊,还有别院 的人都知道了。”夜昊天轻声给予提示,“只是不知道我睡在心儿的房间。”又接着继续。
“噢,”琉璃听着解释,却没有想,只是说着他的,“梅兰竹菊跟我近四年,人很可靠,别院的人,人都不错,且曾看见我男装打扮,且听梅兰竹菊唤我公子,也没有惊奇,也跟着叫,应该也没有多大关系。”琉璃放心的点头,而夜昊天只是听着心儿说,眼睛里有着意,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示什么。
当然一直在低头沉思低语的琉璃没有看见。
“心儿,那你说该怎么做?”夜昊天看琉璃这样,轻问心儿,询问他的意见。
“父皇不必和琉璃一块出去,只在前厅相遇,到时,和梅兰竹菊并别院的人一说,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们的口风很紧,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琉璃轻声说出他的安排,非常的详细,也很到位。
“好。”夜昊天听从琉璃的安排。反正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然后琉璃先去了前厅,稍后夜昊天便到了,琉璃眼露迷惑不解之色,在梅兰竹菊和外人看来是不解夜昊天的突然到来,而只有夜昊天知道,琉璃是不解他动作怎么这么快,紧跟在他身后进前厅。
然后,夜昊天便对梅兰竹菊并前厅的每一个人说,“朕偶有不适,太医建议朕休养三天,朕来别院少有人知道。”夜昊天声音温和淡然,却一字一字的敲进众人的心里,他们都明白夜昊天话里暗含的意思与警告。
“是,皇上。”众人一致回应,就是一般的宫人都知道皇上的意,更何况他们是皇上的心腹之臣。而此时看夜昊天并一干众人的对话表现,琉璃的怪异感觉又起。
然后梅兰竹菊便一一地将早膳摆上了桌,琉璃示意夜昊天先用,然后自己也开始用膳。整个用膳过程中,夜昊天与琉璃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是吃饭时碗勺筷子发出的声音都是轻不可闻。
便用过早膳,夜昊天便如众人愿的先行离开,然后琉璃也起身离开了前厅并轻摇手示意梅兰竹菊不必跟着,他想自己一个人随便走一走。四人明白琉璃的意思,并没有跟上来,琉璃便径自离开了。
“心儿。”猛然听到有人喊心儿,琉璃马上知道是夜昊天,因为‘心儿’在这是夜昊天对他的专属称呼。
“父皇。”琉璃也不回礼,只是轻声喊着。
“心儿今天有什么打算,或者安排?”夜昊天问着璃琉璃,看先前在前厅,琉璃的表情显然今天有着安排,且与他有关,夜昊天不由得心下笑着,很有兴趣知道心儿的安排。
“父皇。”听到夜昊天如此询问,琉璃甩去自先前便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怪异感觉,只是对上夜昊天,微笑也布满了整张脸。
“父皇,心儿有事向你请教。”琉璃说得认真。
“噢,什么?”夜昊天有着疑惑。
“心儿想请父皇教心儿骑马和喝酒。”琉璃轻柔且坚定的说出他的要求。
“骑马?喝酒?”夜昊天不解的低声重复。
“是。”琉璃的声音很坚定。
“为什么?”夜昊天有着不解,有着困惑。
“马车虽然舒服而且能表现尊贵,琉璃也喜欢,但骑马也是一项技能,而且在这,大部分时候都是骑马的。”琉璃轻声解释着。“而喝酒则是因为,不管是官场还是生意场,或者其他的场合,都离不了酒桌文化。”琉璃更是解释着为何要学喝酒。
听完琉璃的解释,夜昊天只是望着琉璃,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儿说得很有道理。”夜昊天看琉璃半响后,赞道,“在这,骑马确实很普遍,也很重要。”但接着话峰一转,“但喝酒就不必了,酒不是好东西,伤身。”夜昊天说得认真,眼里有着郑重。
“父皇,”琉璃听后,并没有先反驳,“你说得很对,但喝酒却也是必须的,琉璃已经长大了,这是琉璃必须要学习的。”琉璃也坚持不退让。
“心儿。”夜昊天低声警告。
“父皇,心儿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知道过犹不及。你放心,心儿不会拿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琉璃向夜昊天保证着。
“心儿,”夜昊天听琉璃这话,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但还是从心里不赞同。
“父皇,你不相信琉璃可以做得完美吗?”琉璃以反问来让夜昊天宽心。夜昊天明知道,尽管担忧,但最终还是勉强点头。
“父皇,你平常都是怎么做的?”琉璃问着夜昊天,显然有兴趣。
“如果朕不想,有谁敢强进朕酒。”夜昊天冷道,显然非常讨厌这种事。
而听到夜昊天的话,琉璃却陷入思,有所悟。
“那父皇应该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吧,比如像辰皇叔,和他们吃饭喝酒时又怎么做的呢?”琉璃再问,似想了解更多。
“真朋友,很随意。”夜昊天望着琉璃,道。
“噢。”琉璃点头。若有所思,所悟。
“心儿。”夜昊天亦知道心儿在想什么,他说这话的意思只是告诉心儿,如果你真的强了,就没有人敢为难你,敢违你的意,同时也是告诉心儿,如果是真的朋友,不管做什么,都很随意。看心儿的样子,已经了解大概了,剩下的就只有实践了。
“父皇。”琉璃回过神来,望向夜昊天,并附带送他一个微笑。
再看看天,晴空万里,蓝天白云,这里的空气一点也没有被污染,看得人也非常的舒爽,看天色也不早了,想想还想学骑马,于是说道,“父皇,你现在就教心儿骑马吧。”
“好。”夜昊天看琉璃兴奋高兴的样子也跟着笑开了。
然后两人便一起来到了马棚,那里面有六七匹马。琉璃就算从未骑过马,不了解马,只看一眼,也知道这全是宝马。长了这么大,琉璃还是第一看见真正的马,很是激动。想到自己将有机会骑,不由得心怒放。
一眼望过去,每一匹马他都喜欢,但他最喜欢的还是那一匹,它全身雪白,没有一丝的杂色,纯净洁白的如同冬天的雪,煞是漂亮,琉璃不由得走近他,细细的打量着。
“心儿。”夜昊天看到后,却不由得心惊,有些急的拉住心儿接近那白马的脚步。
‘踏雪’是匹宝马,也是匹有灵性的马,是他的座骑,它性烈暴燥,当初他也是了许多工夫才驯服他的。自他驯服它后,‘踏雪’便认定了他是它唯一的主人,只让他一人骑,也只允许他骑它,有时就是他想让它休息一会,骑别的马都不行;而有辰想骑它,只是靠近了它,而未骑上去,便被他的长长的高声的‘嘶’叫声吓到,再想靠近它,更是不可能,最终辰还是没有骑上‘踏雪’。
而琉璃虽然被夜昊天拉住了,但还是双眼望着‘踏雪’,眼睛里有着渴望,似很想碰触。
“心儿,‘踏雪’不行,换另一匹马吧。”夜昊天对着琉璃低语道,“这里的每匹马都是宝马,而且性情温顺。”夜昊天说着,并指向最旁边的一匹小马,那是一匹看上去也就两岁的小红马,看上去很有精神也温顺的样子。“骑‘追风’吧,小而且性子温顺。很适合心儿练习。”
这里的每匹马,琉璃都喜欢,但最喜欢的还是‘踏雪’,但琉璃还是没有最先碰触‘踏雪’。
而是从最小的‘追风’起,一一向前抚摸它们,并用眼神、温柔的动作和它们交流,让它们熟悉自己的抚摸,熟悉自己的气息,顺便的也了解它们的性情。而马儿虽开始时排斥琉璃,但却没有持续多久,马儿渐渐的熟悉琉璃后,都低头接受他的抚摸、对他示好。
得到琉璃愉悦清脆的笑声,不仅吸引了夜昊天的全部视线,也吸引了马儿的视线。
琉璃一一的抚摸每匹马,待马儿熟悉了自己,最后都是用手轻抚着马头,脸也贴了上去。
最后,琉璃还是来到了‘踏雪’的跟前,果然得到了‘踏雪’的高长‘嘶’叫,夜昊天想拉回琉璃,但琉璃根本就不以为意,而是慢慢的接近‘踏雪’,并最终成功的安抚了‘踏雪’。
最后,琉璃抱着‘踏雪’的马头,唇轻吻了上去,得到马儿温顺的低头,也得到了夜昊天酸意的眼神及警告,感觉到夜昊天的怒气的‘踏雪’也低下去了头颅,似忍受不了这怒意。倒是琉璃不在意,反而抬起马儿的头,并双手捧着,轻言调笑,“‘踏雪’好漂亮呀,和父皇一样美丽。”说着还手把着马头,眼却望向夜昊天,当然马儿的眼睛也望向了夜昊天,形成一种很搞笑的画面。似乎琉璃认为自己说得很好,也非要马儿同意不可。
琉璃想来也是好笑,于是笑了出来。而马儿也非常的配合,似被琉璃的笑声吸引,一时间所有的马儿全都望向了琉璃。
这便是梅兰竹菊和别院的人因为琉璃的笑声赶到马棚时,看到的一幕:所有的马儿,包括‘踏雪’、夜昊天全都望向正在大笑的琉璃,似全都被吸引,而‘踏雪’的马头还以奇怪的姿势被琉璃抱在双手里。
“心儿。”夜昊天低声呼唤,是感叹是痴迷。
而听到夜昊天的无意识的低唤,且眼神飘到周围还有除他自己和父皇还有外人时,笑声猛然而止。而同时的,夜昊天因为琉璃也望去,眼神却瞬间转冷。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公主。”回过神来的众人迅速的向夜昊天并琉璃行礼。
夜昊天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着眼看着他们,让他们每人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起来吧。”看夜昊天这样,琉璃也知道他的意思,但终是不忍他们受罚,这本是他的错。遂开口对他们道,也意在提醒夜昊天。
“下去吧。”夜昊天明白琉璃的意思,今天也不想多做罚,轻声开口对众人道。
“是,皇上。”众人快速的退了下去。
“父皇,”待众人全都退下去后,琉璃开口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你消消气。”
“没事,我没生气。”夜昊天安慰着琉璃,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更何况是琉璃。
“父皇,我们去骑马吧。”琉璃有意转移夜昊天的怒气,也是真的想去学骑马。
“好。”夜昊天再看琉璃一会,轻声吐出一个好字。
“父皇,心儿想骑‘踏雪’。”琉璃要求着。
“不行。”夜昊天却是反对,“心儿是刚学,‘踏雪’不适合,还是‘追风’好。”夜昊天也是坚持。
“父皇。”琉璃软语要求,知道这时不能和夜昊天硬碰硬。
而夜昊天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心儿的要求,但这不管心儿说什么都不行,也就沉下脸,表明自己的反对。但琉璃才不管这些呢。越过栅栏,走进马棚里,一一和里面的马儿打过招呼后,最后还是走到了‘踏雪’的面前,并解开了它的缰绳。
“心儿。”夜昊天语气不满却也无奈。
“父皇,你就相信心儿吧,不会有事的。”琉璃轻声安抚着夜昊天,再来一句,“不是还有父皇在吗?”
“好吧。”夜昊天无法,最终还是答应了。
于是,两人来到了别院外的绿油油的草地上,开始了琉璃学骑马的教程。
两人,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努力;一个隐含担忧,一个信心十足。
时间在两人的完美互动中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天的时光过去了,黑夜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用过晚膳,梅兰竹菊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琉璃便去沐浴了。
依着以往的习惯,琉璃在沐浴时习惯闭目养眼,他喜欢泡在温暖的水里,被温暖的水四周包围的感觉。这样,他也可以放飞思绪,思索许多平时不能静下心来思索的问题。
而今天琉璃却在一双注视的炙热眼神中回神,睁眼望去,发现夜昊天正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了。琉璃心下叹息着,为什么他竟没有感到意外呢?
“父皇,”琉璃轻叹出声,“琉璃已经快洗 完了,你一会再进来好吗?”问着,心下却知道请不走这尊大神。果然,夜昊天移动了,却不是出去,而是移到了浴桶边,并踏进了浴桶里,而他竟然没有脱睡衣。所幸浴桶够大,两个成年人一块呆在里面,竟然一点也不感觉拥挤。
说实话,琉璃喜欢沐浴,不过最喜欢的还是温泉,但这里好像没有,所以也只能将就了。如果将来有可能的话,他一定要在家里辟出一个温泉的空间来。琉璃心下这样决定呢。
“父皇。”琉璃呼唤着夜昊天,此时夜昊天已经进到浴桶里,也已经和他坐在了他的对面,手也抚上他的脸颊。
“心儿。”每都这样,夜昊天呼唤他的声音是有着□的低沉暗哑。
“父皇,琉璃累了。”琉璃没有拒绝,只是低声陈述着事实。今天他是累了,他不知道骑马也是这么累人的。
夜昊天的双手突然抚上了他的肩膀,并轻柔着抚摸着,好似在按摩。
琉璃看到夜昊天来到他身后,并用双手替它按摩,遂闭上双眼,放松自己的身体,并逸出舒服的轻叹。
“父皇,再用点力。”“父皇,再往下点。”琉璃轻声给以指示。而夜昊天也全都照做。
待夜昊天替琉璃按摩完酸疼的上半身后,琉璃的身体这才感觉到了真正的放松,舒适。嘴里也发出了更为满足的慵懒轻叹声。
“父皇。”蓦然,琉璃惊的睁开双眼,望向夜昊天,原来,夜昊天看琉璃已经完全放松且舒适了,按摩的手,忍不住的轻移往下,抚上了琉璃脆弱的男性。而先前琉璃因为舒适而没有体认到,这时认识到了,却也已经晚了。
“心儿。”夜昊天眼里的□很浓,浓把要把琉璃整个人都能淹没。声音也较之先前更为暗哑。而同时的琉璃也感觉到了一个坚硬炙热的物体正抵在他身上,琉璃并没有无知到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理才最为好。而同时他又庆幸夜昊天是穿着睡衣下水的,要不,此时他真的是万分的尴尬和无地自容。
琉璃低想片刻,也知道其实是他的错,男人是经不起挑逗的,而他总是在最紧要关心喊停,而夜昊天也一贯的忍了下来。但今天,仔细想来,也是他自找的。
心下已有决定的琉璃转过身来,望向夜昊天,发现他双眼里的□与痴迷,也就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点着火,并把全身贴 向夜昊天,唇也吻了上去,得到夜昊天更加热烈的回应。一时间,两人俱感到呼吸急促,身体的温度更是节节攀高。
而琉璃更是大胆主动的轻扯着夜昊天的已经全然湿透的睡衣,而已经陷入□中不可自拔的夜昊天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这是琉璃第一看见夜昊天的肌肤,但却没有细观,而是用唇一路吻着向下,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心儿。”看到心儿如此主动,如此亲吻自己,夜昊天当然也控制不住自己,声音更是暗哑。而琉璃却是充耳不闻,只是一径地做着自己的。
“心儿,心儿。”琉璃的唇亲吻着露于水面之上的夜昊天的肌肤,手也没闲着,一手抱着已倒在沐桶边缘的夜昊天,由他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却由睡衣的下摆,摸上了夜昊天的肌肤,并寻找到了他的男性。用手轻轻抚摸着。琉璃是第一如此做,动作还生涩得很。但却因为对方是心儿,是他心爱的人,而使得夜昊天迅速的有了反应,灼热地□更是瞬间更加的灼热,而且全身都在叫喧着,但却不能发泄,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是一径地叫着心儿的名字。
而琉璃却是充耳不闻的继续着他自己的动作,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的男性也是越来越灼热且已经是蓄势待发,很是难受。而双眼迷茫 的看向夜昊天,发现夜昊天也是一脸的难受,想他和自己应该是一样的。
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琉璃知道却又似不知道。只是顺着身体的本能,更加贴进夜昊天,动作着。
而同样难受且不知如何做的夜昊天也是顺着身体的本能,把琉璃更加揽向自己,手也没闲着。
夜昊天的手抚上了琉璃的,同时也带动了琉璃手中自己的男性,这样很舒服,夜昊天与琉璃同时低叹,也就没有停止。而是两手配合着,两个人的男性也同时聚到了一起。
聚起一起的两个男性,在夜昊天握着的琉璃的手里,相互摩挲着,交融在了一起。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都是低吼着释放出了白浊的□。
“心儿。”夜昊天喘息声浓重的喊着心爱的人。琉璃只是回以微笑,也显娇羞。却也吸引了夜昊天的全部视线。
计划初现
之后,琉璃倒在夜昊天的怀里,两人都是径自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待不知过了多久,琉璃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不仅让自己回神,更是让夜昊天瞬间反应过来,两人这才感觉到,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久到沐桶里的水都有些凉了。
不待琉璃说什么,夜昊天便抱起琉璃迅速的踏出了沐桶,待站定后,也没有整理自己,而是拿起放于一旁的浴巾替琉璃擦去身上的水珠,然后更是替琉璃穿上了身衫。
“心儿,”待做完这些后,夜昊天对琉璃道,“你先回去。”
“可是,”琉璃虽然冷,但还有疑惑。
“心儿,你先回去,不用管这些了,我来安排。”夜昊天对琉璃柔声道。
“好吧。”琉璃说道,准备把这些全权交给夜昊天来理,也相信他能理得完美。
回到自己寝室的琉璃,看到床铺已经铺好了,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上床闭眼休息。果然没多久,身侧突然多了一个人的体温,琉璃并没有睁眼去看,而是偎进这温暖里,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而夜昊天只是看着琉璃的动作,凝视着琉璃的睡颜,却丝毫没有睡意。他当然知道的,今天琉璃累了,一天的骑马下来,就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心儿的身体并不是太好,更何况心儿以前从未做过如此强度的运动。
但他没有想到,心儿是如此的可教。
一般初学骑马的人,总有一种错误的认识,以为离马背越近越安全,所以就算教者认真的告诉他们要‘腰背挺直端坐在马鞍上’,也是听进去的多,做得到的少。但琉璃却是,自他说一遍做一遍示范便记下了,此后便一直坚持,从未有错。
而他教的其他的骑马的姿势的标准,琉璃也是完全照做,可以说,今天琉璃的成果是可观的,是足以令每一个师者感到欣慰的。
夜昊天心下感概着,望着怀中心爱的人儿的睡颜。由衷的幸福的喜悦荡在脸上,久久不去。
许久后,夜昊天揽紧了心儿,调整了琉璃的睡姿,让他睡得更舒适,看着心儿,自己也不知不觉的睡去。
睡眠质量最好的便是睡到自然醒。
这天琉璃自然醒来,甚是清爽,抬眼望去,发现夜昊天还在揽着他继续睡,只是他揽着自己很紧,似在睡梦中也给他温暖。琉璃不由得轻笑,幸福的感觉一直在全身漫延。
“心儿。”夜昊天则是伴着清晨的阳光并琉璃的轻笑声醒来的。
“父皇,”听到夜昊天的呼唤,琉璃望向夜昊天,“你醒了。”
“嗯。”夜昊天轻应,并有着好奇,“心儿,什么事这么高兴?”以前心儿笑是不少,且笑得温柔,但却让人感觉笑得不真,不纯。而现在心儿的笑则是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说实话,夜昊天还是喜欢心儿的这样的笑,还是喜欢这样的心儿。
“没什么,”琉璃应道,“只是很开心,感觉很幸福。”
听到琉璃的回答,夜昊天轻移向琉璃,并把琉璃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心下有着激动,也是幸福无比。
“心儿,今天想做什么?”半响后,夜昊天轻问着琉璃,想知道他今天的安排。
“嗯,”琉璃边想边说着,“昨天刚学会骑马,今天巩固一下。”然后再补充,“顺便再学习一下喝酒。”
“心儿,”夜昊天眉头皱了起来,并开口低唤着,很不赞同。
“父皇,”琉璃抬头望向夜昊天,眼睛里有着认真。“心儿不是练习酒量,而是想学习喝酒的礼仪。”
“这有何不同?”夜昊天有着不解。
“练酒量,是纯喝酒,看你喝多少可以倒下;而喝酒的礼仪,则是一整套的酒桌文化,喝酒的一系列的程序。”琉璃解释着,知道夜昊天能明白,“心儿不练酒量,也知道酒喝多了伤身,心儿只要知道这一系列的喝酒的礼仪,只要在酒桌上可以与人达成共识,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足够了。”
“我明白了。”夜昊天最后道。
“父皇会教我吗?”琉璃有点明知故问。
“嗯。”听了琉璃的话并明白了琉璃的意思的夜昊天最后轻嗯表示肯定。
“谢父皇。”琉璃很是开心。
同样的一天就在两人的互动配合中度过,如同前一天,平淡而又温馨,不过这天,琉璃还是巩固了骑马的技术,并且详细的知道了酒桌上的礼仪。
待第三天,是夜昊天在宫外度过的最后一天,这天琉璃并没有想留在别院里,而是想带着夜昊天出去走一走,顺便也让他真正的体会一下京都的华。
夜昊天是皇帝,是天下万民之主,而又居于京都,只是不知他以前是否经常微服私访。
这时候,琉璃才发现原来他对夜昊天其实了解得也不是很多的。
第三天,一大早,用过早膳后,琉璃便以男装打扮现身,明着是要出去。梅兰竹菊自是跟随,琉璃不便也不想不让她们跟,可又怕有夜昊天在,她们感觉不自在,倒是四人俱是不太在意的样子,琉璃不知道她们 是不是假装不在意不害怕,但又转念 一想,皇上给人的感觉一贯是温和温雅,她们应该没有感觉到异样,也就让自己放下心来。
而夜昊天却是易了容的,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轻松的遮去了他美丽无比的容貌,瞬间使他成为一位容貌大众化的普通人。看来,在这方面,夜昊天是行家。琉璃心下感叹。
随后,一行六人便出发了。这,是琉璃和夜昊天走在前方,梅兰竹菊跟在其后约一步远的距离。
而自步出别院的范围,走入京都的街道开始,和琉璃打招呼的人便很多,似乎琉璃很有人缘,且这四个多月来,已经建立了不少的人脉关系,只是不知道真正实用的有多少,夜昊天跟在琉璃的身后,是一路走一路感叹一路沉思的。同时也是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而初感觉到夜昊天如此的气势,让琉璃甚是惊讶,虽然早知道夜昊天不是常人,但第一感觉到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如此冷傲绝然的气势是由平日看起来温雅如玉的夜昊天身上发出来的。
而查觉到琉璃异样的夜昊天想恢复温和,却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在这里,他不是万民之主的皇帝,只是风云,无人注目且他也不在乎且随性尽性的风云,这是长久的习惯,一时是改不过来的。
“莫公子,早。”这是临街的小商小贩并各商行的伙计的打招呼的声音。
“早,李老板。”而琉璃也是一一的微笑回应。“早,王老板。”
“莫大哥,早。”“早。”
和琉璃打招呼的人很多,几乎各行各业,各家各户都和琉璃有点熟的样子,而且一路下来,不管是小商小贩,店铺商行伙计,就是大酒楼的小二也有打招呼的,只是眼睛里有着笑,似善意又似带着轻蔑,琉璃并不在意,梅兰竹菊却是冷了一张脸,而夜昊天则是冷眼随即扫过去,让对方一缩脖子,退了回去。夜昊天望向琉璃,发现琉璃完全不当一回事,只是表情丰富,神态各异的和众人打着招呼。看上去,就像是个脾气温和的好好先生。这让夜昊天很是不能接受,脸上有表情更是冷傲,一一吓回众人的不善视线,而琉璃一开始就发觉了,却没有阻止他,直到半条街下来,琉璃终于有些受不了了,望向夜昊天,希望他不要再这样了,要不,他真是很难再走下去了。
“莫哥哥,你来了,这两天,你去哪儿了,也不来看我。”竟然小乞丐孩子也上前来打招呼,夜昊天见那小孩子摸上琉璃的衣服,并印下一个脏手印,眼里冷然射向对方,一个孩子根本就承受不了这种冷视,琉璃发现后,望向夜昊天,眼睛里有着警告。夜昊天自是收到了,但却无法接受。也就移开眼,不再看这一幕幕,真是气到他不行。
“小九,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琉璃自然看到夜昊天的动作了,但想以后再与他解释,而望向小孩子的眼神则是温和的,如同一个大哥哥。
“没有,小九没事。”感觉到琉璃的温暖的小九,甚是开心的回应,早已忘记了先前的冷吓。
“没事就好。”琉璃宽慰着对着那个叫小九的孩子。
夜昊天则是望向梅兰竹菊,而四人则早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望向她们的主上。
虽然琉璃的一举一动自有梅兰竹菊让他禀报,但夜昊天却发现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亲眼见过时,他没有感觉到不舍,但亲眼见到了,才知道那是多么的碍眼。心儿,他想珍惜,宠溺的心儿,竟然如此的度过他的每一天,和他们打关系吗?这怎么可以,就是他当年,也没有这样过。
夜昊天心下气着,无法抒解。
“你又来做什么?”冷到极点的声音传入同样冷傲的夜昊天的耳朵里,他迅速的扫向说话人,发现对方正从琉璃的手里拉过那小孩子,而且对琉璃也是不善。
“不做什么呀。”琉璃依旧淡笑显然已经习惯了那人的这种态度。
“哼。”那人则是不屑一顾,“富家公子哥,没事做,专门看我们的笑话吗?”听他说得很顺,似乎经常如此。夜昊天当下就感觉忍耐不下去了,当场就准备给他一个教训。但却听到琉璃轻笑出声,口气更是不屑。
“如果你真这样认为,那我也没办法。”短短的一句话,登时让对方火 冒三丈,人也冲动的冲了上来,欲对琉璃不利,夜昊天迅速上前,仅一招式,还没待人们看清,那人便被摔在了地上,甩出了数丈远。
“哥哥。”小九看到后,哭着跑上前去,想扶起嘴角已经淌血的哥哥。
“七儿。”而与此同时的,一个年纪长于被甩青年的女子亦快步向前,扶起人来呼唤,担忧之情甚是明显。
“我没事,姐姐。九儿,我没事。”被甩的青年人安慰着柔弱的姐姐,年幼的弟弟。
“莫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看弟弟没事,温柔的女子看向琉璃,眼睛里有着责备,似不解平日温和待他们的‘莫公子’今天为什么如此手下不留情。
“洪姊姊,对不起。”琉璃淡然道着歉,眼睛里却是不以为然,根本就没有诚意。
“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把我们当成朋友。”那位‘洪姊姊’很是悲伤,似不相信今天见到的琉璃是真的。
“洪姊姊,我是把你当成朋友。”琉璃的语气转为认真。随即话峰又是一转:“可你那位弟弟,所做所为真是令人失望。”
“七儿他不是那样的,他只是”做姐姐的当然向着自己的弟弟。
“只是什么?”琉璃看他不向下说了,随接着她的话说,“只是曾经富贵、却一夜成空,于是走不出从前富贵的阴影,只会怨天由人,自暴自弃。”
“不是的,你根本就不明白,你这种人根本就不明白。”姐姐的悲苦甚为感人,感染人一批和他们有着相同境的人,一群乞丐。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琉璃轻叹着,走上三姊弟跟前,蹲下,看向了那个叫七儿的青年。“你听过这句话吗?七。”
“七。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琉璃对他说着,极为认真,也郑重,并左手举起握成了拳,以示坚定。“关键是你如何做,如何把握。”说着,一并举起了他的手并握成拳状,“你的未来不在别人那,就在你手里。”
而那个青年只是望着琉璃帮他握成拳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而琉璃却不管他,径自站起身来,转身离开,走回到了夜昊天的身边。“我们走吧。”对夜昊天道。
六人一同离开,待走得几步,琉璃却突然停下转身,望向还在发呆的青年,“想想你要什么,想好了,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再有丝毫的留恋。
“贤弟,好。”“公子,好。”待琉璃来到‘欢客楼’,莫哲、凌寒两人正在用午膳,随招呼琉璃一块坐。
“兄长。”“凌公子。”琉璃对两人抱拳道。
“贤弟,客气了,坐。”莫哲的声音还是温和如初。并看到了琉璃身后的夜昊天,亦开口招呼,“这位是?”
“在下风云。”琉璃正在想该怎么称呼夜昊天,夜昊天却冷漠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风云?”莫哲脸上的温和在听到‘风云’时消失了一瞬间,但却又马上恢复如初。只是望向夜昊天的眼睛却有着评测。
“雪,这位是莫哲莫公子。”琉璃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夜昊天,但看夜昊天一身白衣如初雪,且人亦冷,就想以‘雪’做为对他的专属称呼。就像‘心儿’是夜昊天对他的专属称呼一样。并独断地就做此决定。夜昊天反应极快,但也没有反驳。
“莫哲?”而听到‘莫哲’这个名字,夜昊天也是低声重复,随即望向莫哲也是带着打量评估。
一时间火在莫哲与夜昊天两人间迸发。
但八人还是坐定,梅兰竹菊老位置,凌寒莫哲一边,琉璃夜昊天一边。
“公子,这两天你怎么都没有过来?”待人坐定后,凌寒问着琉璃。
“有点私事。”琉璃的解释非常的简单,亦不想被人询问。
“噢,这样啊。”凌寒也不是笨人,自然听出来了,但还是忍不住,“那现在办完了吗?”
“办完了。”琉璃点头肯定回答。
这,八人点的都是‘欢客楼’里的拿手好菜,没有点平常琉璃常点的‘炖豆腐,炒鸡蛋,炖白菜’。
而莫哲与夜昊天都甚少说话,只是相互较着劲,原因却不明,琉璃也看得糊涂。
但有夜昊天在,琉璃的注意力显然大多在他身上,而这点,莫哲自然注意到了,随即眼神有些冷的注视着夜昊天,而夜昊天本就冷,现在更是不示弱。但两人显然的都顾岂了琉璃,所以这顿饭吃得还算平和。
“心,你想做什么?”用过午膳,看了一上午琉璃的表现并经过刚才那个叫七的人的事件,夜昊天已经明白心儿一定有他自己的计划,且这四个月来也是进展顺利。现在也本想叫他‘心儿’的,但思虑后最终叫出的是‘心’,正好与‘信’同音。
“雪,我想买下这‘欢客楼’。”琉璃对夜昊天直言道,没有隐瞒。
“为什么?”夜昊天望向琉璃问,想知道为什么是买下这座酒楼,京都里的好酒楼多的是,心儿想买哪都可以。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一家中等规模的酒楼。夜昊天知道不是银子的关系,不为什么,就是从心底相信。
“公子?”凌寒突然出声,唤得琉璃望向他,“你想买,人家也未必肯卖呀?”凌寒提醒琉璃。
琉璃淡笑不语。但还是回答了夜昊天的问题,“心先卖个关子,雪以后就会知道了。”
“公子,”凌寒见琉璃只是淡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开口询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寒,从现在起我喊你寒,你也别喊我公子了,喊我信可好?还有兄长,也直接喊我信好吗?”琉璃没有回答凌寒的问题,反而对凌寒 及莫哲道。
“好。”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凌寒是一楞后煞是感动,遂激动答道;而反观莫哲却还是一派的温雅,眼神也未变一变,仿佛早已料到。
“寒,兄长,还有梅兰竹菊,你们猜一猜,如果我要买下这‘欢客楼’需要多少银子?或者买不下,如果我要开一座酒楼需要多少银两?”琉璃对众人道,但不包括夜昊天,而夜昊天却也没有表示异议,只是看着琉璃,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依寒看,至少得需要十万两纹银。”这是凌寒的声音,显然经过思考,带着肯定。
“嗯,猜不出来。”这是梅兰竹菊的回答。
而莫哲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着莫测高的眼睛望着琉璃,眼底是温和纵容自傲的笑。
“雪以为呢?”琉璃听到五人的回答,并把莫哲的神态尽收眼底,有着不解。但最终把视线调向夜昊天,询问着他的意见。
“别人要买或建一座中等规模的酒楼至少得需要十万两,如果是心的话,价钱不会超过三十万两。”夜昊天望着琉璃开口,语气是肯定的。得到琉璃的点头回应并温暖开怀的笑。
五人却是一楞,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赞扬公子呢,还是贬低公子。
而莫哲听到这后,却把视线扫向夜昊天,眼中的评估猜测更重,又带着惊诧的疑惑。
“哈哈哈”忽然一阵开怀的大笑传入众人的耳朵里,望去,发现一老者未经允许便自开口进入他们的房间,并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各位公子好自大呀,在别人的地盘上,商量着买人家的酒楼,也不怕?”老人笑着,却把视线定在了琉璃的身上。
“呵呵,”琉璃也是低笑出声,似根本就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下,并站起身来双手成礼向老人,“如果不如此,酒楼的老板又怎么会亲自现身呢?”琉璃笑着对老人道似真还假。
“嗯,”老人却是一呆,“公子知道老朽今天会来?”声音里有着疑惑。
“老先生说笑了,在下非神非仙,怎能知道老先生今天一定会来,只是凑巧罢了。”琉璃笑道,似乎对方说了一个笑话。并让道,“老先生请座。”
早在老人进来时,除了夜昊天以外,众人早就站了起来,梅兰竹菊也同时动作极快的退到了琉璃的身后。
老人看到这一切后,只是笑着,没有做任何的表示,便径自坐了下来。
同时望向众人,琉璃坐他的对面,看上去是一个温和的好脾气的人,但他的眼睛很遂,仿若一潭池水,明是清澈见底实则不可见。
他的左边坐的是两位公子,一位一看就知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却是一个可以信服的人;另一个则是温雅如玉,观其面,望其眼,俱是一派的仁者之姿。
右面坐的是一位公子,就是刚才没有起身的那一个。老人望向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移过视线,只是冷傲如冰雪,但老人却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尊贵冷傲所折服。老人暗自心惊。
再把视线调向站在琉璃身后的四人,虽然相貌气质各异,有的温柔有的孤傲有的高洁有的开朗,但也俱是藏不露的人,随便一个都不容小看。
“在下莫信,还未请教老先生贵姓?”琉璃任其打量众人一遍后,基于礼貌,先行问好。
“莫公子言重了,老朽免贵姓于。”老人望向琉璃答道,
“于老板,莫信无状,让于老您见笑了。”琉璃说着客气话。
“呵呵,”于老笑着,“莫公子客气了,年轻气盛呀。”老人说着,但眼睛里却带着意。
琉璃听后,笑着回应,“谁没有年轻过,您说是吗,于老?”
“是呀,”老人一改其先前的态度,现在开始正视这个奶娃娃。“人,是要服老的。”老人感概着。
而琉璃却也开始正视这位老人,老人发现后,并没有阻止他的凝视,而是笑着任其观察,眼睛里有着睿智。
“多谢于老教诲,莫信记下了。”半响后,琉璃郑重道谢,并从心里感谢这位老人。却得到老人的不信回视,眼里的试探也起,“老朽也想知道莫公子的答案。”老人开口道,想知道琉璃是否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琉璃开口道,“凡事,基础很重要,只有打好了基础,以后才会进步神速,才不会走错路。我想做菜也是一样的,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越是简单的菜式,考的越是工夫。因此,师傅在教徒儿时,教的都是基础,教的都是简单。而复杂的菜式,不管多复杂,总是由简杂做成的。”琉璃望着老人,开口解释着,同时这话也传进了凌寒梅兰竹菊的耳朵里,得到了莫哲与夜昊天的凝视。
“也有人说,成功就是简单的事情重复做。在这一道道简单里,成就了一个个的人;在这份耐心里,成就了一个个的人。”
“莫公子说得很对。”老人听完后感叹着,“只是众人却多不明白这个道理。”心下甚是唏嘘。“比如厨师这一行,最简单基础的菜式便是‘炖白菜,炒鸡蛋,炖豆腐’,这几乎是家常菜,也最是被人忽略。却不知,这三样菜却是最考功夫的:火候、时间、耐心,样样做到最好,搭配最好。才能做出最为美味的菜肴。”老人更是感概,“老朽当初建‘欢客楼’,了许多的时间功夫去找厨师,最后也才找到那么一个懂得这个道理的。
却没有想到莫公子仅用了四个月,品遍了京都所有的酒楼就找到了。”
“对不起,于老。”琉璃羞愧低头,为了自己,他不得不伤害一位老人。
“哈哈,”老人发出愉悦的笑声,是真正的开怀大笑,声音里却又有着欣慰,有着冀翼,“莫公子是行家,也许‘欢客楼’交到公子的手上,才能做得更好,能够成为真正的名楼。”
“于老。”琉璃的声音里有着惊奇有着惊喜,还有着更为复杂的情绪。
“莫公子是行家,同时也是个智者,超越了年纪的限制,超越了空间的限制。”老人对着琉璃道,语气里有着肯定,有着慰冀,同时也感概,“这‘欢客楼’是我一生的心血,但我的儿子却根本就不懂得,根本就不珍惜如果真要交到他们的手上,还不如交给莫公子。”
“于老,”琉璃心下有着感动,这位老人也是一位智者,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呀,“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让‘欢客楼’响誉京都,响誉全华国,响誉全世界。让‘欢客楼’扎根在京都,成长于全华国。”这是琉璃的誓言,掷地有声。
自信的口吻伴着自信的姿态,吸引住了在场的所有的人。而老人也更是欣慰,不管莫信说出来的,是不是真的能实现,但‘欢客楼’是不会衰败的。
最后一晚
“心儿,”夜人静的三更时分,本是众人酣睡的时候,但此时的夜昊天与琉璃都没有入睡。
“父皇,”听到呼唤声,琉璃抬眼望向揽着他的夜昊天,“睡不着吗?”
“心儿不也是睡不着?”夜昊天看向怀中人,而琉璃却是望着夜昊天轻声叹息,“心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担忧袭上了夜昊天的眼。
“父皇,心儿没事。也没有不舒服。”看夜昊天想起身,琉璃用力压着不让夜昊天动,并出声安抚,得到夜昊天的皱眉不赞同。
“心儿只是在感概,”琉璃望着夜昊天的眼睛,极为认真。“人类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心儿本就聪慧。”夜昊天开口道,眼睛里有着笑意,有着赞赏,而听到此话的琉璃却摇头,
“聪慧不是智慧,这只是小智慧,不是大智慧。道理谁都懂得,要做到却很难。犹如纸上谈兵容易,实际调兵遣将却难。因为他要考虑实际的情况。”琉璃低下头说着,“琉璃毕竟年幼,有许多事还未亲身经历,思想还未成熟。还不配聪慧这两个字,更不用说智慧了。”
“心儿,”夜昊天听到琉璃的低沉语调,声音也沉下来,“以你的年纪,以你的经历,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简单了。”夜昊天抬起琉璃的头,让他望向自己,轻柔地说着,语调却是认真郑重无比,“心儿还小,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心儿一定可以做到的,也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智者。”
“父皇。”听到夜昊天的安慰与鼓励,琉璃甚是感动,并轻移着身体,更加贴进夜昊天。
“父皇,心儿好幸运,也好高兴,能够在这里遇到你。”琉璃望着夜昊天道,眼睛里有着感恩。“心儿在此时,真的感到,当时琉璃的决定是正确的,琉璃当时决定留下来,决定留在这里是正确的。”
琉璃说着,却没有意识到这话的意思只有他自己明白。
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这话听在夜昊天的耳朵里,却让他心猛然一惊。一时间毫无理由的,心慌的感觉袭上心头,毫无预警的,更加把怀里的心儿揽向自己。
“心儿。”喊出来的声音也已经有了慌乱和无措。
“父皇。”而猛然反应过来的琉璃,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说了只有自己明白,别人却不明白,甚至可能接受不了的话。但这却又是真实发生的。
“父皇,你怎么了?”琉璃看夜昊天这样,也是担忧着望着他。
“心儿,你……”夜昊天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父皇,心儿现在还不想说,你等我好吗?等我真正平复了,等我真正释怀了,我一定会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你的。”琉璃看夜昊天这样,也知道他的心结,是怕他离开,是因为他的不交心。但现在他确实还不想去说他的那一切的前世过往。
“好。”半响后,夜昊天轻且坚定的嗓音在琉璃的耳畔响起。
“父皇,谢谢你。”琉璃双眼望向夜昊天,眼睛里有着感动,感谢他的包容,他的理解,他的纵容,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着其他的复杂。
而夜昊天却只是更加的揽紧了琉璃。
又过了许久,不知想到什么的琉璃却突然轻笑出声,吸引了夜昊天的注意力。
“心儿,想到什么,这么好笑?”夜昊天问着,有着好奇。
“呵呵,父皇。”琉璃却又是轻笑出声,便最终还是回答,“心儿很好奇呢?”
“噢,好奇什么?”夜昊天看琉璃说到一半便不说了,便问着。
“这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父皇你呢,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为什么父皇还显得如此纯情呢?是假装的,还是真的?”琉璃怀疑地望着夜昊天。
夜昊天没有想到琉璃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本应是尴尬和生气的,但他没有,却又感到气闷。
“父皇,平常都是怎么做的?”琉璃见夜昊天不回答他,只是瞪着他,于是好奇宝宝再发问。
“她们会提前做好准备。”夜昊天淡淡的自嘴里蹦出来一句,似乎不想提这方面的事太多。
“父皇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做就好了。”琉璃惊奇道,
“心儿,”夜昊天低吼,但随即一想又不对,琉璃不应该知道呀,但想起以往心儿对他做的种种,“谁教你这些的?”怒气猛得上升,“是宫中的女官吗?”猜测,如果可能的话,也只有她们会教。
“父皇,”琉璃自然知道夜昊天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但却也知道夜昊天以为他根本就不懂得亲吻和男女之事,噢,不,也许应该说是男男之事。虽然他对这也算是一知半解的,但是他虽然不知具体的,大略的还是了解一些的。琉璃低头努力回忆,他看过的这方面的书上或视频中的知识。
“心儿?”夜昊天看琉璃不回答他,却径自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用手抬起心儿的头让他望向自己。
“父皇,”琉璃轻叹,“那些女官都知我是’长凝公主’,又有谁会教我,这些是公主大婚前夜才会由女官教的,不是吗?”
夜昊天自然知道琉璃说得是对的,但却又不解琉璃怎么会知道,
“父皇,如果心儿说是心儿自己无师自通,父皇相信吗?”琉璃带着试探。
而夜昊天却只是望着琉璃,并没有说话。
场面一时静寂,让琉璃倍感压力。无法,琉璃主动的寻找话题,想缓解一下现在的氛围。
“父皇,女人是什么滋味的?”琉璃问着,心下有着好奇,不知道在夜昊天的眼睛里女人是什么样的,而他自己没有尝过,所以也不知道。
“心儿,”夜昊天怒着低吼,“不许你接近女人,任何女人都不能,知道吗?”
“父皇。”听到夜昊天的怒吼,琉璃自然知道他已经惹起了夜昊天的怒气,但想来却也生气,他什么也没有做过,而反观夜昊天呢,不仅妻妾成群,还有子了,应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
“为什么琉璃不可以,琉璃早就过了十八岁了,已经到了可以有女人的年纪了,再说,夜若希自十八岁便开始有女人了,为什么琉璃就不可以?”琉璃也是低吼,显然也是生气了。
“心儿。”夜昊天看琉璃这样,虽然也知道琉璃说得有礼,但,但,他无法想像琉璃有女人的情景,一直都坚持心儿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夜昊天喊着心儿,有着歉意,但却也是不让步的。
想到这,夜昊天又是身体忽然一震,随即坐起身来,使得躺在他怀里径自生闷气的琉璃亦回神望向他,眼里有着疑惑不解,而夜昊天却是陷入思里,不久便露出微笑,琉璃还是不解的望着他,似乎想知道什么让夜昊天露出如此表情,但夜昊天却好似没有查觉到,只是一旁头微点的笑着,似乎时间越久越坚定自己的想法了,脸上的表情也更为欣喜。夜昊天望向琉璃,眼睛里有着笑,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非常的美丽,的吸引了琉璃,让他移不开眼。
“心儿,”夜昊天轻唤着琉璃,并移过来轻揽住他,把琉璃带入了他的怀里,“心儿,此时此刻,我很高兴,真的。但心儿不必如此,因为在我的心中,心儿是特别的,心儿是唯一的。”夜昊天在琉璃的耳边低语。
听闻此语的琉璃却也是一呆,夜昊天如此说,便是许下了爱的誓言了,但就是这样,他在夜昊天的心里也只是特别的和唯一的,却只是灵魂上的,不包括身体上。
而夜昊天明白他说这话的真正的意义吗?琉璃心下猜测着。
琉璃低头想着还是不说话。但夜昊天却抬起琉璃的头,让琉璃的眼睛望向他,两人的视线交汇于空中,彼此都看进了对方的眼底。
“心儿吃醋,我很高兴。但心儿不必如此。”夜昊天低语。
“吃醋?”琉璃却是一惊,疑惑重复着,但随即反问,“吃醋?我有吗?”口气很是不解。
“有,当然有了。”夜昊天的口气是肯定的。
琉璃听到这,眼神由疑惑不解转为稍有慌乱,同时浑身一震,随即一把推开夜昊天,口气也更是由先前的暗怒转为不想被人探知的淡然,“父皇,你想太多了。后宫妃嫔全都是你的女人,全都为你所有,你当然是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外人无权过问,而你更是九五至尊,别人只想得你宠幸,又怎敢争风吃醋?而琉璃只不是父皇的儿子罢了。父皇,你说这,让琉璃甚为慌恐。”琉璃头转向一旁,口气更是淡然,似乎不想承认他先前的语气里有着酸意,他先前就是在吃醋。
“心儿。”夜昊天低喊着琉璃的名字,欲向前再揽心儿入怀。
“父皇。”琉璃却快速地移开身子,让夜昊天扑了个空,“时候差不多了,您该回宫了。”琉璃望向夜昊天下逐客令。
“心儿。”夜昊天的声音也转冷,心下不满琉璃的话语,不满心儿的逃避。
琉璃不再理会夜昊天,径自下床,来到开着的窗前,独自望向外面的星空,似想把屋里的一切全都抛下,全都抛在脑后。
而夜昊天看到这样的心儿,如此的拒人与千里之外,拒他于心门之外,却不由得心下感到挫败。不管他多么努力地想靠近心儿,心儿始终与他隔了一层。心儿将自己层层保护,不容外人侵入,其中也包括了他夜昊天。
夜昊天心下凄楚,却也是坚定自己对心儿绝不放手。
夜昊天看心儿如此,知道今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让心儿开口说话,眼光一转,心下主意已定:看来此事只好以后再谈。
夜昊天主意已定,人也步下床来,慢慢的来到了窗前,琉璃的身后。
不久后,琉璃便感到,一个温热的体温自背后迎上了自己,带给自己源源不断的暖意。
“心儿,我虽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但我等你,一直都等你,等你告诉我你心底最的秘密,等你让我与你分享你的心事;也等你来问我,你想了解全部的我。”夜昊天轻叹着,自身后抱住琉璃,在他耳边低语着,琉璃却是紧闭双眼,不做任何回答。
“心儿,我爱你。”暖暖的爱语流淌在琉璃的耳边,流进了他的心里。再听闻爱语,琉璃心下激动,身体不由得一颤,夜昊天感觉到了,明白心儿已经感觉到他的爱,且已有所回应。
“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夜昊天吻了一下心儿的面颊,帮他披上了一件保暖的披风,便轻轻的退开,再望琉璃一眼,发现琉璃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不变,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看天,也差不多了,便再望心儿一眼,把他的背影尽收入眼,便飞身离开。
夜昊天离开后不久,琉璃睁开了眼睛,看着夜昊天消失的方向,心下也是叹息。
他知道,他是在逃避。他害怕,他害怕他真的陷进了夜昊天的温情里,会迷失了自我,会为了他把自己的生活彻底打乱。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再一的伤害。
前世的林逸飞,他的爱人,可他却背叛了她的爱,就在她最幸福的时刻;今世的母后背叛了他的爱,就在他竭尽全力保护她的时候。
他知道,前世的她太幸福,有父母兄嫂的疼爱,虽然她也优秀,她也沉,但爱却是她唯一的弱点。
也许是性别的关系吧,女子要求的幸福总是简单,不同于男子的复杂。
男子,想到这,琉璃突然笑出来,他都快忘记了,在这里,他也是一个男子。
男与女的区别,究竟有多大?
琉璃望向天边露出的一抹白,问着答案。却没人能回答他。
促膝长谈
“公子。”门外传来兰的声音,唤醒正在沉思中的琉璃,望望外面的天,天已经亮了,黑夜过去了,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进来吧,兰。”已经没有了睡意的琉璃开口吩咐道。
“是,公子。”回应的同时,梅兰竹菊已经进来了,看到琉璃站在窗边,都有些惊异,“公子,你怎么起这么早?”菊问着。
琉璃只是回她们一笑,“准备梳洗。”
“是,公子。”四人看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再问。只是各自忙碌起来。
“公子,今天你有什么安排?”用过早膳后,兰柔和的问着琉璃。
“今天不出去了,我想好好的休息休息。”琉璃对四人淡着道,并加了一句,“你们自便。”
“是,公子。”四人答应着,菊的声音很是兴奋,显然这四个多月的生活已经让她野了。
而这一天的琉璃并没有出别院的门,或者再具体点,根本就没有出寝宫门,这样的反常让留在别院一天的梅兰还有出外游玩一上午,下午因为奇怪而没有出去的竹菊甚是担心。不知道公子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吗?
“公子。”菊忍了一下午,用过晚膳,琉璃告诉她们自便,他想早点休息时,再也忍不住了,遂开口呼唤,十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想帮公子分担,虽然她们并不一定能够分担的了。
琉璃听得呼唤,抬头望向站在他面前的梅兰竹菊,眼睛清透如水,略带丝丝的疑惑。
“菊,怎么了?”琉璃轻声询问。
“公子,菊没事,是你有事,你今天一天都……”菊担忧着望着琉璃,心里则想着合适的形容词,“你今天一天都很安静。”
“呵呵,”眼观梅兰竹菊的担忧,耳听菊的疑惑,琉璃轻笑出声,心下也是感激,她们四个是真心的关心着自己的。“安静不好吗?”琉璃轻问着,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淡淡的信若不存在般的忧郁,而是成了温暖的笑意,“我以往每日也都很安静,也没听菊询问?”
“公子,你今天不是安静,是很安静。”菊反驳着,虽然公子现在笑了,她们四人也放下心来,但今天的公子真的是很反常。“公子以往虽然安静,但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的。以往公子安静但却是”菊想着形容词。
琉璃看她想的这么辛苦,这副愁眉苦脸的相却刹是可爱,不由得轻笑出声,这是真的笑了。
“公子。”梅兰竹菊见琉璃终于恢复了常态,都放下了那一颗颗担忧了一天的心。
“公子,”梅有些清冷傲然的声音传来,琉璃望向她,梅也回望琉璃,眼里有着好奇,”你遇到了什么难事,可以和我们说说吗?就算我们不能帮公子,但就像您以前说的,快乐的人将快乐的事分享给另一个人就是两份快乐,分享给很多的人等于很多快乐;忧愁的人将忧愁的事分担给另一个人就是半分忧愁,分担给很多的人就是很少忧愁。您说出来,那您剩下的就只有五分之一了。”
“呵呵,梅,没想到你竟然用我说过的话来开导我。”琉璃笑看着梅,眼里闪动着晶莹,甚是漂亮,四人都未见过如此的公子,一时间全都被吸引。她们从来不知道,一张面相,仅仅因为眼睛的不同,给人的感觉差异竟然会如此的大。此时的公子看出来的非常的吸引人的注意,而他带笑的眼,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有那眼睛里的闪动的光亮,这些组合在公子那一张在宫外人看来属中上,与宫内众妃嫔相比稍感失色的面容上,在这一刻,因为公子的表情,因为公子的眼睛,而让人移不开眼。
“公子。”四人惊呼,一时都无法回神。
“公子,为什么你看人或与人说话时总是喜欢看人的眼睛?”菊望着琉璃,一直以来的疑惑,就这样的问出口。
“菊,与人说话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礼貌。”琉璃对四人不会刻意去隐瞒什么。
“那您看人时,为什么也是先看人的眼睛,或经常看人的眼睛呢?”菊接受琉璃的说法,也不认为公子不对。但还是不解的。
“梅、兰、竹、菊。”琉璃一一望向她们,完全带笑的眼睛带上的几分的郑重与意。“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琉璃开口道,“一个人,不管他多沉,只要你仔细地观察他的眼睛,你总会看出他心底最的意思。”
“公子?”四人听闻后,略思索,还是由菊开口询问。
“人心隔肚皮,外人永远无法探知一个人心底最的意愿,但就算如此,当他真的有愿望想法时,会在眼睛里透出蛛丝马迹,不管是害怕忧愁还是高兴快乐幸福,不管他埋的多,不管他多沉,都会从他的眼睛里表现出来。”琉璃细细的说着。希望她们四人能记住他的话。
四人都郑重点头,表示记下了,而且会永远的记在心里。
“公子,”菊还是开口,“如果我们总是看一个人,对方是会有查觉的。可公子看菊时,菊只感觉到了公子的注目,却没有那种被人直视的感觉,不但没有,甚至会感觉很舒服,很自在。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不难,只是需要一定的技巧。”琉璃轻笑着,“我告诉你们,你们试着运用,等能运用自如了,你们便不用怕什么了,因为你们总是会比别人快一步。”
四人点头均感兴奋,而琉璃则为她们一一的讲解其中的技巧,讲了许久,直到她们都记下了,便让她们一一做出来,最后,琉璃终于满意点头。
“从明天起你们就开始练习。”琉璃最后道,
“啊,公子。”四人惊呼,
“呵呵,不用怕。”琉璃给她们以鼓励的眼神,“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可是,”四人还是反对。
“不用怕,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做错了,也没什么,等你们真正能运用自如,能运用的连自己都不觉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它真的很有用了。”
四人听后都点头应是。
琉璃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二更天了,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便准备让四人回去休息。
“公子,”这时兰温柔的声音突然传来,琉璃望向兰,四人中兰的心思最为细腻,琉璃以眼神询问。“公子,你今天与我们说了这么多,我们也都明白了,但”兰突然顿住,略低头一思索还是抬头直视琉璃,“但我们至今仍不知道公子想做什么?”
琉璃听闻后,并没有马上开口回答兰的问题,望向梅竹菊,三人眼中也有着疑惑,琉璃起身,轻移到窗边,抬头望望天,虽然不算晚,但他的计划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他今天休息了一天,但梅兰竹菊却是为他担忧了一天,她们应该很累了。琉璃心下思虑着,该怎么说,才最为恰当。
“公子,”兰看琉璃这样,便开口道,“公子,您看兰,您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该休息了。”说着,便起身想让公子休息,琉璃听后,轻摇手,“我不累,倒是你们?”琉璃以眼神向四人询问。
“公子,我们也不累。”菊赶紧应道,对于公子的想法教导,菊一向最为积极。
梅兰竹菊见琉璃有意思告诉她们且看公子也不累,便又坐下,而琉璃则是又望外面的星空一会儿,四人不解其意,暗自静待。
良久后,琉璃好似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说了,便把视线由外面漆黑的星空转向坐在屋内的四人。而人也移开窗子坐回了老位置。
“你们还记得,莫哲兄长说的那句话吗?”琉璃开口第一句话。
“莫哲公子说的话?”四人均低头苦思,片刻后,竹第一个抬头,望向琉璃,“公子指的是哪句?”开口问着,其余三人闻言也抬起头来。“是不是,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确定着。
琉璃凝重点头以示肯定。
四人则屏息静待。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踟蹰,
伤心秦汉经行,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琉璃轻叹着,“这是那整着曲,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是整首曲的最后两句,是点睛之笔,亦是富含哲理。”
“公子。”四人只听琉璃叹息,心下一时恍然,她们虽不懂这首曲到底在说什么,但也知其悲凉之意和那种忧民的切。
琉璃回神,望各四人,露出安抚的笑,“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不能体会,但这首曲的意思却还是懂得一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意思是说如果天下安定,皇家定要大兴建设,劳民伤财,百姓不好过,如果国家灭亡,灾难四起,战祸不断,百姓也受苦。”
“公子。”四人惊呼。
“教授教导我们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琉璃微笑着再来一句,四人却是一脸迷茫的表情,似根本就没明白公子在说什么,琉璃暗叹,这种思想就是告诉了她们,她们也不懂。但还是解释着,“‘物质决定精神’。”琉璃试探着。
四人还是茫然不解。琉璃再叹,
“那我就来做一个通俗的解释吧。假如有一个,那么这个人是干什么谋生的,就会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性格脾气,并且进而形成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方式。比如,商人都爱算计,商人都重利益,那么他们都没有明确的工作休息时间。当官的都爱观察人,整天上朝下朝访客建立人脉关系等等。那么对于这一个人来说,其赖以谋生之道便是经济基础,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性格脾气,以及生活方式便是上层建筑。”
琉璃边观察着梅兰竹菊的脸色,边解释着,很是缓慢,看四人都明白了,于是接着往下说
“那就明显了,上层建筑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推而广之,对于一个社会来说,这个社会是靠什么样的生产方式来从经济上维持其存在的,就会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文化、管理制度等等,而这生产方式便是经济基础,这文化与管理制度属于上层建筑。”
“噢,”四人答应着,虽不完全明白,但也了解了一个大概,意思就是百姓的生活决定了皇室贵族的生活。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许谁尊为帝很重要,因为皇帝决定着他们的生活。皇帝英明,他们生活就会好一点,皇帝昏庸,他们生活就凄惨。但他们更为关心的则是自己能否吃饱,能否安居乐业。其实总归那句老话‘得民心者得天下’。”琉璃再开口道。
“公子,你是要……”听到这,四人都好像有点明白了。“公子,你是要得民心,得天下,做皇帝吗?”兰开口问着。
琉璃听后,轻摇头,“父皇是一位明君,也是一位好皇帝,而我不适合为帝,更何况我的身体……”琉璃摇着头,没有再说下去,“我只想钱财权势尽与我所有,我只想保护我自己,保护我关心的人,只想他们平安,只要他们幸福。”琉璃望着梅兰竹菊说着,很是认真,似一种承诺。
“公子。”四人心下激动,一时明白,公子要保护的人当中,有她们四个。
琉璃对四人点头微笑,心下有着了然,也是激动,“梅、兰、竹、菊。”琉璃一一向她们望去,“你们对我的好,我岂会不明白。”
“公子,”四人都想说话,琉璃知道她们想说什么,抬手阻止。
“跟着我,你们有太多的不确定。但我会努力,让你们尽量快乐幸福,少受到伤害。”琉璃对四人道,“那个地方,太复杂了。这个世界,太混乱了。天下没有一片净土。”琉璃声音还是淡淡的。“但同时,如果你感到幸福快乐,那天下却也是皆净土。”
“公子,”四人心下激动,“我们不要紧,比我们更重要的,我们想要公子幸福快乐。”四人齐口同声。
“我会的,”听到四人的异口同声,琉璃看四人半晌,点头郑重承诺。“我会的。”
酒楼计划
“信,”几天后,已经恢复如平常的琉璃带着梅兰竹菊来到了‘欢客楼’,刚进门,凌寒便惊喜的喊出口,但细观琉璃的脸色后,又带有几分的担忧不解,“信,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有过来,怎么了?”凌寒问着。
“没什么,”琉璃轻笑着,安抚着凌寒 及站在他身后的莫哲,“这几天有点累,就休息了几天。”
“噢,”凌寒再细观琉璃,发现他脸色与平常人无异,才放下心来。但是莫哲却是担忧之色甚为明显,琉璃心下感激二人,尤其是莫哲,不由得心下感叹,不愧是医者,观察人更为明显。琉璃露出让两人放心的表情,并轻声道谢,“谢寒及兄长的关心,信真是没事了。不要担心。”
“于老。”琉璃看到两人背后的老人,遂开口打招呼,但表情却是一楞,显然没有想到于老也会在这。
“莫公子。”于老和蔼地对琉璃点头。
“于老,您太客气了,如不嫌弃,也请叫我信吧。”琉璃听后,对于老道,态度很是诚恳。
“好,信。”于老爽快改口。
老人背后又有六人,容貌都与于老有几分的相似,而六人的脸色都各不相同,但都眼露不满之色,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琉璃向六人点头致意。其中三人都‘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另外一个年纪长者及两个年轻人则不若其他三人对琉璃的敌意,都略点头向琉璃道,“莫公子。”三人的语调 也是不同。
“于老,这几位是?”琉璃心下明白,但还是礼貌询问以示进一步确认。
“噢,”老人把六个子孙及琉璃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但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面对琉璃有着表现适宜的歉意,仿若刚刚想起还未为对方做介绍,而站在一旁的凌寒则对六人也是表情态度各不相同,莫哲倒是一派的温雅。
“这是老夫的长子于清文,子于清武,长孙于宣傲,孙于宣勋,外孙季承儒,幼孙于宣拓。”于老依着年龄由年长到年幼为琉璃介绍,介绍完后便把视线定在了琉璃的身上。
刚才对琉璃表现友现的是于清文,于宣勋及季承儒。
琉璃自然知道于家人是绝对会反对于老将‘欢客楼’卖给他的,今天的场面也许早就预想到了吧。琉璃心下有着叹息,但还是面露笑意向六人一一招呼。三人勉强拱礼“莫公子。”另外于清文则是温和的回礼“莫公子。”另外两人也是脸带微笑,有礼回问。
“大家都别站在门口了。先进来吧。”凌寒招呼着,一干人见他们已经吸引了众多的好奇的视线,也都点头同意。
琉璃带着梅兰竹菊进去,看到屋内能坐的软椅,长凳摆了不少,就知道他们先前一定已经有过一场精彩了。
“于老,您老先前还笑信,今天看来,您老才是能未卜先知吧。”琉璃对于老笑着,想缓解一下现场的气氛。
“哈哈 ,”于老听后,明白琉璃的意思,开口舒畅的笑着,“信说笑了。老夫怎能未卜先知,今天只是碰巧罢了。想信几日未到,老夫是每日准备,却也是不知信何时来。”老人笑着,甚是高兴,想来能见到琉璃,能于琉璃谈话,使他开怀。
“倒是那位风云公子怎么没来?”于老询问着,有着疑惑。
“他有事必须回家理。”琉璃轻声解释着,但还是笑道,“该不会是于老只想见风云,不想见信吧。”口气表露出了几分稍有不满的黯然。
“哈哈,信说笑了。”于老开怀回应。
众人进得屋来,于老坐了首位,余者依而坐。倒是琉璃拣了最后的一个位置坐了。而梅兰竹菊则站在了他的身后。
“信。”于老看到后,感叹琉璃的知礼,但还是开口,
“于老,这位置也很好。”琉璃笑而回应,不卑不亢。
“哼,无知小儿,竟敢口出狂言,你以为有钱便可以买下任何想要的东西吗?”于清武首先开炮,口气甚是不屑,想来,心下火气不小。
众人反应俱不同。
于老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来轻饮了一口茶;于清文也是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那双温和的眼睛却望向了琉璃,而于宣勋及季承儒也同样,但于宣傲与于宣拓则是满脸的不以为然。凌寒是脸露怒色,似乎很看不惯于清武,莫哲则是眼露兴味之色,不慌不乱如于老,似乎很是相信琉璃。
但站在琉璃身后的梅兰竹菊见有人对琉璃这样,都是怒目而视,因为他针对的是他们敬爱有加的公子。
“信,是小儿,且年纪尚幼,但却不是无知。”琉璃望向于清武,眼睛清彻无一丝的杂质,“信知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琉璃淡然回应,对于清武的鄙视无一丝的不满,不仅如此,似还有着淡淡的嘲弄。
“你……”于清武蓦然拍桌而起,此人一脸精明相,想来平常非常的聪明,想必是没有想到琉璃仅以此一句挡他,且带嘲弄。而于宣勋和季承儒则是望着琉璃,四只眼满带兴味,两副潇洒公子样。
“于老,”琉璃不再理会于清武,也不再看其余人,而是把视线调向了能做决定的老人,“信,听你最后一句话。”
“老夫早就表明了态度。”于老看琉璃,心下感叹,这个奶娃娃真是眼光奇准,不浪费且直问最后结果。因为他知道与外人争论不休,只是徒浪费体力脑力,且最易气到自己,而且不会有结果,但能做决策的人就不一样了,那人做了决策,最后也一定会劝退他的子孙,他的下属。
“爹。”于清武望向老人,虽不满但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但,老夫还有一个条件。”于老以眼示意自己的子,然后望向琉璃。
琉璃已经明白老人要说什么,望向于老的六个子孙,略一思索,望向老人道,“于老请说。”
“信,老夫想请你让我的子孙想留的就让他们留在欢客楼。”于老看到琉璃这样,已知琉离已经明白自己要说什么,但最后却没有想到他还是问了出来。
“于老的要求,信不敢不从。”琉璃回应,语气很是恭敬。
“信。”老人低声感概。
“于老,信明白。”琉璃望向老人,眼睛里更是恭敬与尊崇,且还着着激动,“最累天下父母心。”
“信。”老人听后,望向琉璃,同时于清文于清武也同时望向琉璃,两激动惊奇一疑惑。
老人半晌接着道,“信,你的父母双亲一定是天下最为和蔼最为慈善最为幸福的双亲。”于老叹着,是真心的。
琉璃听后,却是眼色一黯,似幸福似沉痛,头也略低了下去。
众人俱是不解的望着此时的琉璃,尤其是为人父的三位长者,而其余人则是不解,莫哲却是更加锁紧琉璃,疑惑不解怀疑心疼的神色在眼睛里一一闪过。而站在琉璃身后的梅兰竹菊自然知道的比较多一点,此时看公子这样,却是真正的为公子感到心疼,都想上前安慰公子。
但琉璃却是恢复的极快,仅一瞬间的黯然后,迅速的抬头,神色也恢复成了温和有礼,对于老道,“于老您吉言。”
“信,”于老看琉璃这样,也知道琉璃自有他的难言,不由得感到心疼,有如此儿子,他的父母如果真的不好好珍惜,真心疼爱,那真的才是他们不知何为宝。
“你们这是怎么了?”琉璃轻笑出声,对众人。
“信,”于老看琉璃是有意转移话题,也不再继续追问,就换了一个话题。“信,准备如何安排?”
“于老,现在说这,也太早了点吧。”琉璃听后,心下感激老人,但还是回道。
“哈哈,”老人笑着,知是琉璃在安慰自己,心下更是疼惜这个孩子,“老夫倒是认为不早,现在做好安排,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呵呵,”琉璃轻笑着,笑声很是悦耳。“于老,您老还是一个老玩童呢。”
“哈哈,”于老笑声更大,“老玩童?”重复着,“嗯,这个词不错。嗯,不错,不错。老玩童。”
梅兰竹菊见公子真心笑了,也露出会心的笑。莫哲却是在无人注意时轻皱起了眉头。
“信,”待众人笑完了,于老还是开口,“说说你怎么想的吧,”这并不想让琉璃推脱,“你了半年的时间,走遍了京都的角角落落,也接触了各种各样的各行各业的人,老夫相信你一定更为熟悉京都,也一定有自己的一整套的想法了。否则你不会开始行动。”老人说的很是肯定。
“于老这么认为吗?”琉璃听完于老的话,心下很是感概,开口问道。
“是,老夫是这么认为的。”于老肯定回答,“信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老夫起初不明白,但前几日,信说要买‘欢客楼’时老夫才是恍然大悟。”
“于老,请您相信,信不想让你失望。”琉璃感概着,如此睿智老人。
“我相信。”于老的口气最为坚决。
“信是这么想的。”琉璃低头沉思片刻后,便开口道,“先休业彻底整修一番‘欢客楼’,同时在人员上也做一下调整,还想再引进一批新人。”
“彻底整修?人员上做调整,再招一批新人?”于老重复,点头同意,“信准备怎么做,说得具体一点。”
“先休业一个月,修整‘欢客楼’,同时在这里的人是最熟悉这里的,平常招待客人时也最为听得多,可以让他们各抒已见,努力做到最好。同时他们中每人性格生活都不尽相同,可以依此做一下调整。同时为了‘欢客楼’更好的发展,再招一些人。对他们进行训练培训,以达到最好的人员搭配。”琉璃说得还不是很具体。“目前信也只想到这么多,剩下的就想到再补吧。”
“这些都不是问题。”于清文突然开口道,“但现在已是七月了,休业一个月,那开业就是八月了,如此,时间挑得不太好。不如过年前再进行整修。”
“为什么?”琉璃不太明白为什么时节挑得不太好。
“信,八月开业,热闹最多也就两个月,等到了十月,新鲜菜就不容易买到了。其实冬天各个酒楼的生意都不太好,就是因为这。海鲜还好说,但菜确实一大难题。”于宣勋补充道,众人俱是点头同意,“南方还好,气候温暖,菜也新鲜,但南北一运,价格就高了,而且再加上路途遥远,不仅成本高,菜来以这也不新鲜了,也影响酒楼的声誉。因为酒楼一般的冬天荤菜多,生意也就清淡了许多。”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琉璃静静的听完后,说道,“但我认为问题不大。”
众人听后,俱望向琉璃,眼里有着迷惑之色。
“信曾经与农户交谈过,也涉及过这方面的问题。”琉璃还是平静的陈述着,“现在正是七月天,‘欢客楼’休业一个月进行修整正好,农户们也快要开始建梯形房,信也早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塑料膜,相信时间上赶得上。”
“我不明白信的意思?”众人俱是不解,恐怕在场的也只有琉璃明白他在说什么,一直保持着温和却又带着凝重沉思的莫哲却只是静坐一旁不知在想什么,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琉璃的话。
“冬天之所以没有新鲜菜是因为北方天气寒冷,”琉璃解释着,众人俱点头同意,“如果盖一梯形房,并为不透气的塑料膜包围,且上覆盖泥土杂物,使它们坚固,那么就可以保证梯形房里的夏天般的温度了。”琉璃解释着,梅兰竹菊则是一脸的惊奇,她们当然知道公子曾经走访众多的农户,但有说过这些吗,她们当时却都没有注意,她们以为公子只是好奇,只是好玩,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目的。“唯一的缺陷是梯形房内没有阳光,如果有阳光那就更好了。可惜这里没有电灯照明,否则的话,菜一定会长得更好。而放油灯的话,又太费油。”
琉璃说到这,低头去沉思,“这样一来,虽然他们会增加砖,塑料膜,还有人工的成本,但相对的冬天因为菜贵,收入也会相对增加。这样一算,不知是赔是赚。”琉璃还是低语,“没试过,但试过一年,有了经验,明年就会更好的掌握分寸。”琉璃边低头低语边点头以示肯定。
一时间屋内人虽多,众人却都是屏住了呼吸,屋内很静,静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每人都拉长了耳朵听琉璃的低声如同自语。直到琉璃说完最后一个字,径自陷入思绪里,众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公子。”菊看琉璃之后许久没有再低语,遂开口唤琉璃。琉璃回神望向菊,“菊,怎么了?”脸上有着疑惑。
“公子,您说完了。”菊轻问着,
“说完了?什么说完了。”琉璃显然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但却也是反应极快,随即面容一整,望向众人,想接着说,便却有疑惑,“我说到哪了?”
“噢,”瞬间还是想起来,“如此,我们便有了比较稳定的菜源,冬天菜的供应也应该没有大问题。除非有意外发生。”
“目前信也只想到这些,其实我想做的,是形成一整套程序,从菜、肉类、粮食的种植,购买,到挑选,到做出菜肴,到最后的端给客人。这一整套的程序尽掌我们手中。”琉璃最后再道,“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甚至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三年,五年,十年,都有可能。但信还是想形成这个系统。这是信最后的努力方向:形成这一整套的程序,形成一条龙似的服务。”
管理制度
过得三天,‘欢客楼’外挂出了牌子“因为要重修,‘欢客楼’停业一月。”
而在后一个月内,外面经过的人都听到了‘欢客楼’内乒乒乓乓的声音,而且也是人声杂乱,很是热闹。
这一个月来,琉璃也是每天带着梅兰竹菊过来,并且很快的与人都混得很熟了。
“来,大家再来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不行的地方,都来说一说。”琉璃招呼着。
“公子,你自己决定就好,问我们,我们也不懂。”一开始众人还有点拘束,也很是小心在意。
“呵呵,”琉璃笑对每一个人,“今后,这里是大家工作生活的地方,当然是以自己舒适满意为主。”琉璃对众人很是温和,“至于我的意见不重要,毕竟我在这里呆得时间绝不会比大家长。”
“没关系的,大家都来提提意见,出出主意。”琉璃的表情很是让众人放心,但还是一时接受不了,均望向他们的老东家--于司富。于老一双富有智慧富含沉的老眼看看琉璃,又望向众人,点头示意大家可以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
于是众人有的便开口,“这儿最好放一个屏风,”“这儿放一张八仙桌,”“二楼的房间应该布置上软椅。”
等等,提了许多且实可行的意见;也有的只是埋头苦干,什么也没说;还有的在说话的人意见不一致吵在一起时左右逢源,开口调解。
琉璃只是嘴角含笑的静听着,并令兰一一记录下来,有他自己则是时时的点头以示肯定。笑看众人的各自不同的表现。
时间就在这样的热闹中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一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重新装修一番的‘欢客楼’呈现出了不同以往的景象。
“呵呵,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欢客楼’就可以重新开张了。”这一天,看‘欢客楼’已经修整的差不多了,琉璃很是高兴,“剩下的一点,不用急,慢慢来。”琉璃对众人笑着,眼睛里很是满意。“今天大家就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
“公子,现在才是晌午,不用休息,吃完午饭,大家再加把劲,早点开始也早点结束。”其中最是活跃的王虎说着,他正是招待了琉璃很多的店小二,与其他人相比,和琉璃算是最熟的了。
“王虎,现在已经快结束了,不用着急。”琉璃笑对王虎说着,“大家已经累了一月了,今天就休息休息。工作与休息相互交错,搭配合宜,才能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
“公子。”众人听后,有的反对,有的点头附和,还有的只是静坐一边。
“大家吃完午饭各自休息。”琉璃对众人道,算是做下了最后的决定。
一时间,众人都吃饭了,但还是同往日一样的热闹,众人都是边吃边谈,边发表自己不同的意见。
众人速度不算快,但半个时辰后,众人还是全都吃完而且也收拾干净了。
“呵呵,大家都吃完了吧。”琉璃对众人道,众人俱是点头。“大家下午想怎么休息?”琉璃询问众人的意见。
一时间又吵成了一团,琉璃还是微笑着看着众人,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但是梅兰竹菊见众人吵成这样,怕影响公子,想开口让众人闭嘴,但被琉璃举手示意阻止。
“公子,我今天下午想回家一趟。”“公子,我今天下午想去逛街。”“公子,我今天下午想睡觉。”众人都各有自己的安排。
琉璃听完后,对向没有说话的,“于老,于伯父,于公子,季公子,寒,兄长,你们呢?”
“莫公子,你有什么安排,不妨直说。”于清武有点嘲弄,虽然这一个月来接触琉璃多了,但他向来看不惯娇弱的富家公子哥,尤其像琉璃这样一看就知道没有吃完苦的更是看不惯。他生来就活跃大胆,喜欢挑战,最是看不惯温和、没有脾气且娇贵的人。于宣拓酷似其父,对待琉璃的态度更是高傲到不行的不放在眼里。
“信,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于清文则是态度温文有礼,不同于胞弟。他沉稳塌实,脑子却不如弟弟活跃,思想也保守。于清文的长子于宣傲酷似其叔父,而子于宣勋则有点像其父。
“公子,”凌寒也开口,但却瞪了于清武一眼,凌寒也是胆大心细的人,但却出身贫寒,很是看不起和他有些类似但却出身富家的于清武。
但莫哲却并没有开口,只是一沉着温和沉默。琉璃看莫哲一会,心下了解,与莫哲相时间越久,莫哲给他的感觉就越熟悉且又有着一分的不解。
“大家有安排的就去做。”琉璃对众人说着,“不用顾岂。”众人听琉璃这么说,本想去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种感觉,仿佛今天如果他们真的去了,那么他们一定会错失今生的一些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
所以众人都没有动。
琉璃看到这样,疑惑着望着众人,眼睛里有着不解。
“信,”一直没有开口的于老终于开了口。
琉璃望向于老,于老用他那一双世故沉的老眼慈祥的看着琉璃,经过这一个月的相,随着相时间的增多,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你今天想和他们说什么吗?”老人问着。
“于老,您言重了。”琉璃对这位老人也是由衷的敬仰。于老回以慈祥的笑,也是鼓励。
“今天,就让信给各位讲个故事吧。”暗自沉吟半晌后,琉璃开口道,“这个故事的名字叫‘西游记’。”
“西游记?”活泼的菊开口重复,并问琉璃,“公子,好不好听?”
琉璃笑而不答,“信只能讲,至于好不好听,讲得好不好,得看各位怎么想。”
琉璃接着,便开始缓缓讲来,众人俱是听得入神。
日落西山时分,琉璃讲完最后一个字,然后端起茶杯轻饮一口茶,便不再开口。
“公子,你讲得很好听呀,这就完了,还有没有?”众人均是意犹未尽。而年纪稍长者则是低头沉思,只是莫
哲的表情很难懂。就是琉璃也看不透他的表情。
“各位,故事讲完了,各位最喜欢他们五人中的谁呢?”琉璃看于老一阵后,却是开口问着众人。
“我喜欢孙悟空,他是五人中最厉害的人。”凌寒,于宣傲,于宣拓,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我喜欢猪八戒,他最可爱了。”梅兰竹菊,王虎,还有其他的一批人。
“我喜欢沙僧。”还有的有着不同的意见。
“我喜欢小白龙。”当然还有人力挺小白龙。
众人一时间吵成一片,都是力挺自己的喜爱。
琉璃笑着看向还没有开口的三位长者。
“我喜欢孙悟空。”于清武的选择当然是孙悟空。
“我最喜欢唐僧。”于清文沉思后的答案。琉璃望向他,没有表示什么。
琉璃望向于老,眼睛里的笑意更浓更重,更是带着意。
“信,”于老沉开口,似已经领悟了什么,又一时间还没有整理出来一个比较清晰的想法。
“于老,你认为这五个人: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小白龙,他们究竟谁的功劳最大,佛祖最后给他们的封号地位是否与他们的功劳相符呢?”琉璃问着于老,同时也问着众人。
“不相符,孙悟空最厉害,功劳最大,但他最后竟然排在最是懦弱的唐僧后面,怎么会相符呢?”凌寒提出意见,众人俱是点头称是。
“佛祖给他们的封号地位是与他们的身份功劳相符的。”待众人争吵一番没有结果后,于老开口,一锤定音。
众人俱是不解,琉璃却是真心笑。
“那于老以为,如果这五个人非要丢下一个,丢下谁最好呢?”琉璃再问,似想探底。
“丢谁都行,就是不能丢孙悟空。”
“不行,不能丢猪八戒才对。”
“不能丢沙僧。”
“不能丢唐僧。”
“去,唐僧最没用了,他最是无关紧要。”
“他们五人缺一不可。”最后还是于老。琉璃再笑,很是沉,也带着真心的笑意。
琉璃看着于老,于老望着琉璃,开口说话,对琉璃,同时也是对众人,对自己。
“他们五个缺一不可。唐僧是他们的领头人,同时也是意志最为坚决者,为人最为执著,如果没有他,其他的四人就是散的;孙悟空最厉害,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是个最为优秀的人,能力最为突出,同时也是一个关键人物,如果他,五人就不可能走到西天,取得真经;猪八戒,他是五人中的开心果,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带给人快乐轻松,同时也是大智若愚,是四人中的中间人物,没有了他,其他的四人将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沙僧,一个脚踏实地,勤奋工作任劳任怨的人,如果没有他一路挑着担子默默前行,他们就少了一个好伙伴;白龙马,比沙僧还要塌实的人,却也是最容易被遗忘的人,但同时他们的消息却也传得最快,也是一个不能小觊的人。”于老一一分析着,“他们五人缺一不可,正是他们五人团结在了一起,最后才取得了真经,成就了一个成功的神话故事。”于老最后做总结,并望向了琉璃。
众人听得于老的分析,句句在理,都是点头同意。
“信,”于老再开口,这却是带着不解,“如此意的故事,信,为什么要讲给我们听?如果仅你一人知,并善于运用,那你将是天下无敌。”于老开口问着,众人一听明白过来,也是望向琉璃。只除了莫哲外。
琉璃听后,却是平和而笑,望向于老。“于老,信一个人,”低沉开口,“又有多少力量。”再而笑,却带着苦涩,“信,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简直是百无一用。”
“信。”于老开口,心疼他话语里的苦涩。
“于老,信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也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又能做好什么。”琉璃开口劝慰心疼自己的老人,“信不能亲身做许多事情,能做的也只能动动嘴皮子而已。”
“信。”这开口的声音却多了许多。
“信想成就一番事业,信想成功,而这需要在位的各位的帮忙。”琉璃开口对众人,态度很是诚恳。
“信,”“公子。”众人一致开口,很是激动。
“信知道,在位的每一位都有自己的理想,都有自己的渴望,信不能多做什么,但信愿与你们一起努力。”琉璃望着众人,态度更诚恳,也带着渴望。
“信,你放心,我们会的,我们一起努力。”
“公子,你放心,我们会的,我们共同努力。”
琉璃听后,露颜而笑。
众人望向琉璃,俱露出有些奇怪的迷惘,他们不是没见到莫信笑,只是这的笑却与以往不同。
而于老望着这样的琉璃,眼睛里则带着探究,世故的双眼含着思,一时众人均是无语,而时间就在这无语中慢慢流过。
“呵呵,”看到众人迷惘之色而快速反应过来的琉璃,却是再低笑出声。“这一个月来,大家都辛苦了。尽管大家辛苦,但信还是希望各位能够从心底满意。”琉璃对众人道,“这‘欢客楼’虽然在信名下,但它真正的主人,却是在座的每一位。”
“公子。”众人听后更是惊于耳所听到的。
琉璃摆手,再对众人,“这里不仅有信的心血,更有在座各位的努力。”琉璃点头肯定众人,“如果仅凭信一个人,‘欢客楼’不会有今天的局面。”琉璃再道,“就说这一的重修,在座的各位也是有力的出力,有智的出智,如果不是各位团结一心,那这‘欢客楼’不会仅一月便成现在的成果。”
“与之相较,信反而做得不够。”琉璃惭愧而笑,“各位有的见多识广,有的与客接触较多,有的精通厨艺,有的统筹安排,而信对这却无一精。这是信不能完全考虑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信要向学习的地方。”琉璃说得轻柔且坚决。“但信希望各位不会认为信毫无作用。”这一句有点调傥。
“公子。”众人惊呼,接着便是反驳,经过这一月的相,众人都喜欢这位脾气温和的莫信公子。
“呵呵,开开玩笑,开个玩笑。”琉璃笑着,很是开朗。
一时间感染所有的人。
接着,众人又开始热切讨论,话题总是一变再变,而琉璃也随着众人,一时到月上树梢。
“公子,”有点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众人的讨论,琉璃亦望向梅,“公子,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梅将剩下的话说完。
“不急,不急吧。公子。”众人都有点舍不得琉璃这么离开。
“梅,不急。”琉璃看看天,尚早,也就开口。
“公子,”梅的话里带着请求带着郑重其事,眼望琉璃,也隐了许多。
琉璃望梅许久,知道梅的担心,略一沉思,望向众人道,“对不起了,各位,今天就到这吧。明天信一定过来。”琉璃对众人语带歉意。
于老还是不舍,但一旁的于老却忽然开口道,“信,天也确实晚了,你先回去吧。”眼睛望向众人,打退了众人的挽留。
琉璃起身对众人告辞,并领着梅兰竹菊走向门口。
“信公子,”琉璃已走到门口,却因为这声呼唤而停住,转身,望向喊住他的于清武。
“于二伯。”琉璃带着疑惑。
“信公子,”于清武再开口,带着傲气,“信公子,今天给我们讲了故事,我们也都说了最喜欢谁,那清武想知道,信公子最喜欢谁,最想做谁?”众人也是望向琉璃,眼睛里也带着好奇。
琉璃听后却是一楞,显然没有想到于清武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
“信不明白于二伯的意思?”琉璃反问。
“正如信公子所说,‘欢客楼’是公子的,也是我们的。”语气里有着不信与不屑,对琉璃,“那清武想知道,‘欢客楼’将来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我们跟的东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的渴望、成功是什么?”
琉璃听后,眼望于清武,同时也一一望向众人。
“信最喜欢谁,最想做谁?”然后琉璃低头重复于清武的话,“信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再抬头,“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五人各有优缺点,互为相补。信想对事不对人。信最喜欢最想做那,”琉璃说到这,一顿,再低头沉思后抬头望向众人,“写书人。”
“不知这个答案,各位可满意?”琉璃望向众人询问。
“写书人?”众人一时俱是不解。
“那各位,信先告辞了。”琉璃对众人一抱拳后,便转身离开,留下众人。
辰现欢客
“写书人?”于老低声重复,低头思索。
“写书人?”于清武也是重复。
“写书人?”莫哲开口,莫哲人虽温雅,但却甚少开口,他一开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耳朵,“书由人成,人随书动。人写故事情节,而反之故事情节则带动写书人的情绪。人与书中人,两者相辅相承。”莫哲边思索边低声道。莫哲是无意识的说着,又似故意为之。
众人听得也一时之间均分不清莫哲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的毫无所觉的说出。
“莫公子。”凌寒喊着莫哲。
“嗯,”莫哲回神,回望凌寒,“凌公子。”莫哲回礼。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意思?”凌寒问着。
“说什么?”莫哲显得有些惘然,不解其意,“在下说什么了吗?”
“嗯。”这反应不过来的就是凌寒了。
“没有,”于老解围,“莫公子没说什么。”
“天不早了,大家也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于老赶着众人,“明天还得忙。”
于是众人都向于老告辞回家。
“公子,早。”第二天,琉璃直到半晌才出现在‘欢客楼’,一有人看见,便打招呼。
“早,张三。”琉璃笑着,一月相下来,琉璃早就能喊出这的每个人有名字。
“信,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凌寒亦过来询问,不解近一个月来,琉璃每天都来得很早,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晚。
“抱歉,家里有点事耽搁了。”琉璃语带歉意。
“嗯,没事。”凌寒不习惯这样的琉璃,“那现在事情解决了吗?”关心地询问。琉璃微点头。
“于老。”琉璃看到于老,上前问候。
“信,”于老眼观琉璃,老眼里的笑意更,更带着令人不解的逐渐肯定。“信,你看已经基本完工了。信再看看,不到的地方再改。”
“已经很好了。”琉璃一扫后道,这一月来,他天天来这,不用看也知道效果如何。
“那信认为还有需要加的吗?”于清文也走上前来,和蔼地看着琉璃,相时间久了,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嗯。”琉璃微低头,“信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信过来看。”于清文边说边领着琉璃来到放置。
琉璃走过去,边看边点头。那是一幅幅的横画,画的正是‘欢客楼’的拿手菜,画画得很是逼真,红红绿绿的很是好看,让人一看就会食欲大增。
“还有这。”于清文再递上一本--菜谱。不算薄也不算厚的一本里,标注的全是菜名再加上图片,一目了然。
琉璃看完后,对上于清文的眼睛,双眼里装满了笑,“于伯父辛苦了。”
“哪里。”于清文很是谦虚。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下午的时候已经完全弄好了,剩下的只是把画挂在墙上,把桌、凳、椅摆放好,把东西归位归位。
“信,还满意吗?”稍后,于老问着琉璃。
“大家做得非常好。”琉璃肯定道。
“于老,什么事?”琉璃看于老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遂开口问道,
“信,‘欢客楼’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最晚到明天也就可以了。”于老低吟着,“你看,什么时候重新开张?”
“于老,这您老是行家。您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问信。”琉璃谦道。
“话虽如此,可信毕竟是主人。”于老也是坚持。
“呵呵,于老说这话,可是见外人,不把信当自己人。”琉璃回以苦笑。
“信。”于老有些急。
“呵呵,开个玩笑。于老不必当真。”
“信。”于老的口气很是严厉,似乎很不喜欢这种玩笑。
“呵呵,于老,关于这事,信还是那句话。信虽是‘欢客楼’的主人,但在外人看来,‘欢客楼’是于老的。”琉璃对于老表明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信,为什么你要这么决定?”于老带着疑惑,“信,自己不方便吗?”猜测。
“是,信很多事情不能直接出面,也不干预。”琉璃对上于老的双眼,再表态。
“好吧。”于老眼望琉璃多时,最后应道。
“多谢于老。”琉璃对于老充满了感激。
“那,信,老夫想在八月十五那一天,‘欢客楼’重新开张迎客。”于老对上琉璃道,双眼里有着笑意,便那笑虽和蔼却也带着淡淡的探究。
“八月十五?”琉璃低声重复,回望于老,询问答案。但站在他身后的梅兰竹菊却没有琉璃那么镇定,因为于老的眼光。
“清文翻阅了黄历,八月十五是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易开张。”于清文替父亲解释着,“另外,十五也是一月月圆之日。”
琉璃点头应是,心下同意。
“同时,也是想沾点华国的喜气。”于老开口补充着。
“沾华国的喜气?”琉璃已知是什么,但还是露出了不解。
“八月十五是我华国‘长凝公主’与‘皇长子’的生辰之日。”于老开口解释,“今年年初,‘皇长子’出外游历民间,‘长凝公主’大病初愈,离宫移驾‘离尘别院’休养。听说,‘长凝公主’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今年虽‘皇长子’无法在京都过生辰,皇上还是要为‘长凝公主’设宴待百官,更宴全国。”
“嗯,这事信也知道。”琉璃回应于老,脸上的笑容不变,却稍减淡,“于老,这也是信要和您说的,过几日,信家中有事,可能过不来了。”
“信,什么事呀,很重要吗?”凌寒听说,问着琉璃。
琉璃点头。
“信,是要进宫吗?”于老问着琉璃。虽是问句,却是肯定。
“是。”琉璃回答简要。
“信,是官宦之家的子弟?”凌寒惊讶道,似不相信。众人也是脸露惊讶之色,只除了于老父子与莫哲。
琉璃笑而不语,“信,真是?不像呀。”凌寒摇头。
“噢,”琉璃有些好奇,“那寒以为官宦子弟应如何?”真的很好奇。
“嗯,”凌寒低头思索,“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凌寒说着,“反正不是信这样的。”
“总有例外的吧。”琉璃说着。
“嗯,”凌寒点头,“是,辰亲王很温和的。”
“辰亲王?”琉璃很是惊讶,“寒认识辰亲王?”
“呵呵,”凌寒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算认识。前几日,寒上街买东西,正碰上辰亲王回府,当时有一个富家子弟调戏良家女子,正好被辰亲王碰上,辰亲王好好的教训了那个人一顿,然后又很温和的派人送那女子回家,当时正好寒在场。”凌寒回忆着,“辰亲王真是一位温和的王爷,听说辰亲王是当今皇上的胞弟,最受皇上宠爱,真没想到,辰亲王如此的温和风趣,而且又不失一国王爷的威仪尊贵。”凌寒很是向往的道。
“是呀,是呀,”众人开始七嘴八舌,“辰亲王真是一位好王爷呀,我也见过辰亲王很有气势的教训人。不过对我们百姓却很温和,也很有礼,呵呵,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于老没有开口,却是盯紧了琉璃,细观他的面部表情,却失望的发现琉璃的表情除了微微的惊讶外,再无其他。而站在他身后的梅兰竹菊的表情则是有点耐人寻味。
莫哲也是静听众人的七嘴八舌,把琉璃的表情尽收眼底,双眼中外露的则是淡地不被人查的冷然。
“信,是官宦子弟,应该认识辰亲王吧。”凌寒有点肯定的问着。
“认识。”琉璃点头肯定,说不认识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我们当然认识了。”门外一道温和开朗的笑声传来,说着人也走了进来。
“辰亲王。”众人惊呼出声,似不敢相信辰亲王大驾光临。
“免了,免了。”夜昊辰看众人慌忙行礼,不介意的对众人道。
“辰亲王怎么会来这?”琉璃看凌寒及一干人等俱是守礼的退后几步,
“我们不必这么拘礼吧。”夜昊辰眼下带着笑意,对上琉璃,很是温和随意。
琉璃回以笑,脸上却有些冷,夜昊辰对自己不错,但有时候他也很讨人厌。
“本王没惹到你吧。”夜昊辰自然知道琉璃有时候挺讨厌自己的,但还是开口找台阶下。
“王爷说笑了。”琉璃回复温和。
“呵呵,”夜昊天回以尴尬的笑,虽然琉璃经常这样笑,但他数闷亏下来,已经有点不敢领教。
“梅兰竹菊,来见过辰亲王。”琉璃招呼着,给足了他面子。
“梅(兰、竹、菊)见过辰亲王。”四人一致上前。
“免了,免了。”夜昊辰有点受不了的表情。“不必这样吧。”对琉璃。
“这是草民应该的。”琉璃回以更为温和的笑。
“呵呵,”夜昊辰笑着,胳膊却搭上了琉璃的臂膀,“你哪是草民呀?太自谦了吧。”
这下众人更是惊讶两人的关系。就是莫哲也露出了不解的疑惑。
“那草民应该怎么称呼?”琉璃射向夜昊辰搭在他臂膀上的胳膊。
“嗯,”夜昊辰不露声色的拿下胳膊,低头沉思,“暂时想不到,你随便吧。”
“给本王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最后,夜昊辰道。
“是,王爷。”琉璃应道,虽不知道夜昊辰想做什么,但却也是知道他不会害自己。
“辰亲王,这位是‘欢客楼’的老板,于司富。”琉璃向夜昊辰道,
“于老。”夜昊辰很是客气,
“辰王爷客气了。”于老还礼,不经意的望着夜昊辰,而夜昊辰却是任其观察。然后琉璃一一介绍于清文、于清武及于家人。
“辰亲王,这位是凌寒。”
“辰亲王。”再见到夜昊辰,且是这么近距离的,凌寒有些激动。
“免礼,免礼。”夜昊辰有些不解,望向琉璃,琉璃想到刚才凌寒对夜昊辰的推崇,似笑非笑,这笑容却让夜昊辰心惊,“免礼,免礼,你是心的朋友,那也就是本王的朋友。”对凌寒更是温和。
“是,是,是,谢辰亲王。”
“寒,不必如此,辰亲王是所有王爷中最温和的一位王爷了。”琉璃的笑更是温和,却也同时让凌寒心惊。
这是琉璃第一露出除了温和之外的大的情绪,话虽温和,语调却是耐人寻味,且让人感觉信不是真的讨厌辰亲王。莫哲当然也感觉到了,眼里有着疑惑,似乎很是不解。
“辰亲王,这位是兄长,莫哲。”最后到莫哲了。
“兄长?”夜昊辰有些惊讶琉璃的称呼,“莫哲?”眼睛望向莫哲,眼睛里是一潭水。莫哲回应的也是一潭温和的水。
“辰亲王。”莫哲温雅还礼。
“莫公子免礼。”这夜昊辰的语调里带了几分的认真。
“辰亲王,请坐。”琉璃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却不解为什么,上夜昊天听到莫哲的名字也是这样,莫哲有什么特殊的吗?
夜昊辰听到琉璃的话,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于老,心,莫公子,还有你们大家也坐。”夜昊辰招呼着。
“谢辰亲王。”
“呵呵,你们是心的朋友,也就是本王的朋友,不必如此客气。”夜昊辰笑的很是温和,也是有礼。
“辰亲王,这与礼不和。”于老眼观辰亲王,进言。
“呵呵,不是宫廷,不是官场。”夜昊辰道,“本王平日也有朋友。”
于老听到这话,有点惊异:这位王爷是平常如此,还是有意为之。
“夜昊辰,你想怎么样?”琉璃突然冷道。
“心,你对本王怎么如此冷漠?”夜昊辰一脸的伤心,“信对别人可是有礼而温和。”很是不解。
“辰王爷说笑了。”琉璃的表情回复如初。
“呵呵,”夜昊辰看琉璃这样,有点无趣,“其实本王还是比较喜欢心有表情的样子,比总是笑着一张脸要顺眼多了。”
琉璃自然知道,这也许是他讨厌夜昊辰的地方吧!人的表情会泄露心底的最真实的情绪,可近几年夜昊天夜昊辰却是努力地挑战他耐性的极限,而这却是危险的,当无外人时,他可以放心,但有人在,一个不慎,被有心人发觉,那将是杀身之祸。夜昊天在分寸把握上要比夜昊辰做得好了许多。
“于老,信是晚辈,辰亲王也是晚辈。信与辰亲王交好。于老不必如此客气。”琉璃低思后,对于老道。
“这。”于老还有点怀疑。
“于老,‘欢客楼’要重新开张,恐怕会遇到很多困难,到时候,恐怕还得仰仗辰亲王。”琉璃对着于老,最后一句却是对夜昊辰说的。
“心都开口了,当然没问题。有事找本王。”夜昊辰双眼发亮,跃跃欲试。
琉璃暗地给他一个白眼,让他注意。夜昊辰不动声色的收敛神色。
“信与辰亲王关系很好?”于老开口试探。
“从小即相识,为好友。”琉璃开口回应。
“是啊,我与心从小相识,更是相知。是好朋友。”夜昊辰亦是笑着。
众人看夜昊辰如此好脾气,也渐渐的大了胆子,但还是无法做到像琉璃,于老,于清武一样谈笑自如,而莫哲却是一副观世音静坐莲台的样子,只是眼睛很遂。
“莫公子,”夜昊辰与众人谈了一会后,注意力转向了莫哲,显然对他也很感兴趣。
莫哲回礼,“辰亲王。”
“听心说,莫公子是医者?”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在下幼时学医。”莫哲回得简洁。
“莫公子师从何?”夜昊辰再问,正是一般人会问的,“辰认识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他说他有一师兄医术比之他更高。辰听后,很是向往,却无缘一见。”夜昊辰叹道。
琉璃有些疑惑的望着夜昊辰,不知道他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噢,不知那位神医姓名为何?”莫哲温和反问。
“庄月。”夜昊辰吐出两个字来,“庄月神医?”众人惊呼,显然这庄月的名声不小。
“庄月?”莫哲讶异重复,
“是,庄月神医言,他有一大师兄,医术比他高十位,名莫哲。”夜昊辰特地加重莫哲两字,并笑观莫哲,“不知是不是莫哲公子?”
“辰亲王认识庄月很久了吗?”莫哲淡问,似没放在心上,又似另含义。
“呵呵,还好吧。”夜昊辰回答得模糊,“去年,我那侄女‘长凝公主’生病,很是严重。最后是请了庄月神医才治好的。”
“生病?”莫哲淡问,“是去年‘长凝公主’中毒那件事吗?”问的肯定。
“呵呵,这事莫公子也听说了?”夜昊辰笑。
“听说那事,许多人都牵连进去了?”莫哲再肯定,眼神却开始变冷。
夜昊辰把莫哲的表情尽收眼底,眼睛却是的让人看不到底。
“不错,林家,燕家,赵家,还有……许多家都牵连进去了。”夜昊辰回答的淡而轻,带着叹息。“哎,这就是皇宫,这就是政治呀。”
“王爷,我们只闲谈,不议政事。”于老突然开口。
“呵呵,”夜昊辰低笑出声,“于老说得的,你看本王,说着说着,就说远了。”
“莫公子来自何方,要做何事,要去哪里?”夜昊辰再问莫哲。
“莫哲从来的地方来,做想做的事,去该去的地方。”莫哲回望夜昊辰,
“那是,那是,只是辰有一言要知会莫哲公子,不知莫公子愿意听吗?”夜昊辰很是意味长。
“辰亲王请讲。”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用心,才能体会原味。”夜昊辰轻道。
“承教。”莫哲回礼。
琉璃只是静静的坐于夜昊辰的旁边,把众人的谈话表情尤其是夜昊辰和莫哲的一一看在眼里,只是保持着微笑,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到最后闭目养神。
“公子,公子。”不知过了多久,琉璃听得梅兰的急声担心的呼唤声,睁开眼,入目的即是梅兰竹菊夜昊辰莫哲于老及众人的担心,“公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兰温柔地问着,很是担心。
琉璃回以安抚的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琉璃淡着,只是笑得有得轻浮浮的,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心,你没事吧?”夜昊辰也是一脸的担心,琉璃轻摇头,“没事,也没有不舒服。”
夜昊辰望着琉璃,眼睛传达着歉意,而琉璃自然接收到了,感受到他的真心的关心与歉意,最后琉璃露出真心的笑容。“心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莫哲为兄
琉璃望向窗外,然后回神向众人笑道,“时间过得好快,天已经黑下来了,信,也该回去了。”说着,琉璃便起身,众人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是莫信有点反常。
“信,”“公子。”
“信,”于老也是脸露担忧之色,琉璃接收到了众人的担心,但却笑得更开怀,只是这是真心的笑,“于老,各位,不用担心,信没事。”琉璃站起来舒展一下坐了半下午的身子,很是轻松自在,“一天又过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琉璃感概着,语调里满是希冀。这轻轻的一句话,这满身的希望也传递给了这儿的每一个人。
“信,真的要走了,各位,也早点回去吧。”琉璃望向众人,笑着。
“兄长,好好休息,我们再见。”对莫哲。“信,也一样。”莫哲注视着琉璃,很是认真,不同于以往的温雅的令人舒适。
“寒,告辞。”“公子,慢走。”
“于老,信先行一步。”琉璃对于老拱手,“信,请。”于老一摆手。
“于大伯,于二伯,各位,告辞。”
众人没有回礼,于清文很是担忧,于清武今天也比较安静沉默。
“辰王爷,你是否和心一块离开。”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当然,本王和心一块走。”早在琉璃站起身时就已经起身的夜昊辰,走到琉璃的身边,然后对众人,“各位,本王先行一步。各位,请。”
“辰亲王,慢走。”
“不必送。”夜昊辰看众人还要送,对众人道。然后对琉璃,“信,请。”很是客气。
“辰亲王,先请。”琉璃微笑着一张脸,眼神却带着不赞同,并示意他先走。
“呵呵,请。”夜昊辰有点不解的想以傻笑带过去,琉璃独面对他,瞪他一眼,“请。”
琉璃和夜昊辰走在一起,梅兰竹菊还有和夜昊辰出来的侍卫跟在他们后面距离三步远。
“辰亲王,今天表现不错呀,信从来不知道辰亲王竟然如此的温和有礼,平易近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琉璃开口道,知道今天既然碰上了,夜昊辰一定会坚持送他到住的‘离尘别院’。
“呵呵,心,到今天才知道。真是迟钝。”夜昊辰调笑。
“呵呵,辰亲王说笑了。”琉璃笑得温和,声调却与之不符。
夜昊辰不再调笑,回复成一贯的温和开朗,却又有点小心翼翼,只是很轻微的,但琉璃还是给他警告,让他注意到现在除了他们两个外,还有其他的人。
夜昊辰当然明白琉璃的意思,有点佩服琉璃的小心谨慎。
“辰亲王,许久以前就知道莫哲?”琉璃探问着。
“呵呵,也算是吧。”夜昊辰回答得有点含糊。
“也知道莫哲是庄月神医的大师兄,且医术高超?”接着再问着事实。
“是,庄月稍稍提过。”夜昊辰回答得有点轻描淡写。
“噢。”琉璃仅一声,便低头沉思,不再询问,却让夜昊辰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开口问,而是跟在琉璃的身边,一路护送。
快到‘别院’时,琉璃停了下来,夜昊辰当然也停了下来,而梅兰竹菊和那些侍卫则退离两人更远些并且提高了警戒。
“心,是不是余毒未消?”琉璃看向夜昊辰,眼睛里有着十分地认真。
“心,为什么这么问?”夜昊辰有点惊讶和心虚在里面,很淡很轻,但琉璃还是查觉到了。
“心的身体状况,又有谁会比心更清楚?”琉璃低声道,“太医能治病、能解毒,但身体的每一细微感觉是他们无法代替心感觉到的。心身体不好,一直以为是因为早产,再加上早年不注意所致,所以就算练武强身也不能完全改变体质,心也就不强求。但这一年来,梅兰竹菊总是做出美味可口的糕点、总是熬炖爽口的汤汁来让心用,心也不是怀疑那其中稍有的苦味是药。但一直却不能确定。”琉璃淡然陈述着,“但直到今天听到辰提起庄月神医,提起莫哲兄长懂医术。才使心一时间恍然大悟,心应该是余毒未消,所以这一年来,梅兰竹菊才小心翼翼,父皇才会眉宇间常隐淡淡的担忧与怜惜。”琉璃再道,却抬头看向夜昊辰,眼睛里换成了完全的肯定。
夜昊辰听得琉璃的话语,心下也是心疼,琉璃所受的苦,所伤的心,不比哥少。
“心,你不要担心,皇兄一定会解开你体内的毒,皇兄不会让你出事的。”夜昊辰望着琉璃,心下佩服他的细腻,眼睛里则是满满的认真与让他放心。
“莫哲兄长是庄月神医的大师兄,辰能确定吗?”琉璃问着。
“确定。”夜昊辰点头。
“庄月神医医术很高,他的大师兄医术更高?”
“是,月是这么说的。”夜昊辰没有注意到用词的变化,但琉璃却注意到了。
“庄月知道自己解不了心的毒,但为了不让心丧失希望,为了救心,所以没有告诉心,而是想让他的大师兄来解心的毒?”这问的肯定。
“是,月说他的大师兄,比他医术高了十倍,一定能解‘紫梦’,不过他的大师兄行踪不定,所以才决定隐瞒心。”夜昊辰越说越多。
“庄月神医为了心可真是尽心尽力,下见了神医,看来心一定要当面致以重谢了。”琉璃没有重复他中了‘紫梦’,而是又换了一个话题。
“心是哥的宝贝。月是哥的下属,更是哥的好朋友,为了救心,当然义不容辞,心不必客气。”
“原来如此。那月也是辰的下属、好朋友吗?”再问一步。
“月是辰的好友,辰与月从小即相识。”夜昊辰出口反驳,脱口而出。随即一脸震惊的望向琉璃,一刹那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手指向琉璃,已经知道上当了,他对琉璃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原来如此。”琉璃点头,“父皇能够登基为帝,虽有明的力量,但暗的力量应该更大。因为政治上有许多事是不能明着来的,暗中进行会省却很多麻烦,也会省去很多伤亡,但却又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琉璃轻叹着。“难怪,林家,云家,还有其他王爷,谁都不是父皇的对手。”
“琉璃?”夜昊辰喊着,不知道这是对皇兄的褒还是贬。
“能有这样的君主,真是华国百姓之幸。”琉璃再来一句,正是赞扬,瞬间安了夜昊辰的心。
“琉璃,”夜昊辰叹息着,“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人。”
“是吗?那辰皇叔一定是……”琉璃听后有心调笑。
“‘井底之蛙’。”夜昊辰接着说出答案,而后又摇头,“琉璃,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特别最特别的一个。”夜昊辰肯定着,“你不仅聪明,而且对人性知但却不失望,对凡事能看透又能放得开。
这,别说我了,就是哥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这也正是心和辰说的。”琉璃听到夜昊辰的话,并没有急着去反驳,而是接着往下说,“辰温和有礼,是位好王爷,也是位受人尊敬的王爷,但就是有点不拘小节。”琉璃对夜昊辰先是肯定,然后话峰一转,“但为人事要注意分寸,注意场合;过犹不及。”
夜昊辰看琉璃良久,知道他今天的话,是为了自己好。
“心,还想知道点什么?本王绕不过心,心就直说吧。”夜昊辰再问。
“庄月和莫哲关系好吗?”琉璃问着。
“嗯,”夜昊辰有点楞,想不到琉璃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辰以为心会问辰,皇兄还有哪些力量呢?”夜昊辰说着。
“这,以后父皇会告诉心的。心今天就想知道庄月和莫哲的关系好吗?有多好?”琉璃淡道。
“也是,”夜昊辰肯定琉璃。但接着还是解释,“月说他的大师兄莫哲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被他师父‘医仙’带到‘医谷’并收为徒,所以他是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习医术的。后来他们几个师兄弟进谷,虽然年龄上有的比莫哲还要大,但还是按习惯称他为大师兄,而且他们对莫哲的医术也是很向往的,因为他们开始学时,莫哲已经小有成就了。”夜昊辰边回忆边说,“月说莫哲天姿聪颖,过目不忘,能够举一反三;而且为人也是温文尔雅,对他的几个师弟都很照顾,他们都非常喜欢也非常崇拜这位‘大师兄’。”夜昊辰边说,琉璃边点头表示明白。
“月说,后来,有一,莫哲听说了一株非常珍贵稀有的药材,很是高兴,就决定独自去‘医谷’正北的‘苗茵山’上采,当时,他的师父‘医仙’胡药,劝他不要去,因为那里太危险了,而且还算出他有血光之灾,但一向很听师父话的莫哲那却没有听,而是坚持非要去采不可。结果”夜昊辰叹息。
“出事了?”琉璃问着。
夜昊辰点头,“莫哲采到了药,却因为一个太过兴奋,从峭壁上摔了下去,被路人救起,并送回了医谷。‘医仙’费了许多心血救自己最心爱的弟子,但没有成功。”夜昊辰摇头叹息着,但琉璃知道故事还没有完,而且后面的才是关键的,才是自己想知道的,是能解开他心你的谜团的。
“‘医仙’几度想放弃,可却又不忍,于是还是不懈地坚持。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一年后,莫哲终于醒了过来。”夜昊辰继续,“但月说,醒过来的莫哲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人活过来了,但却是好像根本就没有生的意念,虽然人也温雅,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心。而且满口都是人听不懂的话,举止也很怪异,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医术却更高了,有时候他说的那些治病的方法,月他们还有‘医仙’根本就没有听过。‘医仙’和月的师兄弟们也曾想过让莫哲出谷去施行医术,去救人,但莫哲却是一副没有兴趣的样子,他们几经劝说无效,最后也就放弃了。”夜昊辰叹着。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琉璃问着,语调里有着激动。夜昊辰有些不解地望着琉璃,但看到他眼睛里的渴望得到答案,也不忍拒绝,夜昊辰低下头努力地回想着,“应该是”
“是二十二年前?”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
“对,是,是二十二年前。”夜昊辰激动的肯定呢,“那一个,云皇后和林贵妃同时怀胎,胎都有些不正,皇兄有点着急,本想找月来的,但月却突然接到师命,让他们师兄弟一定得回‘医谷’。”
琉璃听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会错的,莫哲就是他的三哥--莫志哲。琉璃心下很是激动,也是感叹,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一个人的,他还有一个哥哥。
“心?”夜昊辰看琉璃这个样子,很是惊讶,正视心也有十年了,从未见过心有过这样的表情。夜昊辰很是担心与不解。
“没事,我没事。”琉璃说着,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心,你真的没事吧?你怎么了?”夜昊辰还是很担心。
“没事,我没事。”琉璃安抚着夜昊辰。
“公子,你怎么了?”发现异样的梅兰竹菊也快步走到琉璃的面前,异口同声的问着,语调很是焦急。
“没事,我没事。”琉璃还是重复着,并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抬头望向正担心地望着他的夜昊辰、梅兰竹菊并一干侍卫,“没事,我没事。不要担心。”
“公子,你是不是累了?”兰问着,知道公子不想说的,她们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但还是顺便瞪了夜昊辰一眼,当时只有他和公子在一块;梅竹菊也是。夜昊辰则是吃了一个闷亏。
已经回复温和的琉璃,把五人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却一时间疑惑,从小在阶级地位分明的皇宫里长大的梅兰竹菊怎么敢对辰亲王这样,但还是没有向里想。只当她们是太爱护自己了。
“信已经到了,辰亲王请回。”再走一段,到别院时,琉璃对夜昊辰道。
“好,本王也该回去了。”夜昊辰看一路平安,也就放下心来,对琉璃温和地道,“信先进去,辰看你进去,再走。”
“谢辰亲王一路相送。”琉璃对于夜昊辰的关怀还是从心里感激的。
“呵呵,心客气了。”夜昊辰拱手为礼。“那后天,心自行进宫,还是让人来接?”夜昊辰问着琉璃。
“不用让人来接,信自己去向太后,皇上问好。”琉璃稍一思索后,道,“也问辰王爷安。”
“好。”夜昊辰已准备离开,“那,信,我们后天皇宫见。”
“心先进去吧。”夜昊辰看琉璃坚持自己先走后,琉璃才要进去的样子,就对琉璃道。
“信,拜别辰亲王。王爷慢走。”琉璃最后对夜昊辰道。
说完,琉璃就进去了。
“展峰,展宁。”夜昊辰看琉璃并梅兰竹菊一起消失在别院的门后,随即门也关上了,遂沉声喊道。
“属下参见王爷。”随着夜昊辰的喊声,两道全身黑的人影瞬间出现在夜昊辰的面前,并跪下。
“你们今天也见到‘莫信’了,从今以后,他的安全交给你们负责。”夜昊辰沉声吩咐。
“是,王爷。”两人异口同声,冷静沉着。
“你们暗中保护,不要被信发现,同时有任何事情都要一一向皇上或本王报告,如有急情,可拿本王的这块玉佩,调动我们的力量。”夜昊辰再吩咐,并将一块从小贴身佩戴的玉佩递给其中的一人。
“是,王爷。”那人站起向前一步接过玉佩后,再后退一步,然后同刚站起身来的人,一起道。
“记住,是暗中保护。”夜昊辰再提醒。
“是,王爷,属下记住了。”两人再异口同样沉着老练。
“那本王先走了。”夜昊辰道。
“送王爷。”两人再下跪恭送。
然后夜昊辰便带着侍卫离开了。
‘离尘别院’内,琉璃的寝宫里,夜人静的三更天,累了一天的琉璃早已经酣然入梦。此时,却突然传来了压得很低很低的说话声。
“哥,你说那个‘莫信’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皇上、辰亲王如此重视?”一人的问话。
“宁,那不是我们该管的。我们只要照皇上的意思办就行了。”另一人的声音传来,有着漠然带着警告。
“是,哥。”先前的那人。
这简短的对话后,又恢复成一片静寂。
第二天,琉璃一早起来,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后,吩咐梅兰竹菊“今天,信不出去了,你们去‘欢客楼’告诉于老并众人一声,然后你们就自便。”后,便回房去了,留下四人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这一天,琉璃并没有出别院,而是静思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虽然知道了莫哲是自己的三哥,但具体应该怎么做呢,捅不捅破这层纸呢,琉璃还是有些犹豫和考虑的。
自己的身份很是敏感,一不小心就是欺君之罪,虽然父皇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但毕竟人言可畏,而他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够,要想能够真正的保全自己,要想真正的无所顾虑,恐怕还得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给自己的时间是十年,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但这十年内,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琉璃心下叹着,现在就这样吧,自己知道三哥好好的就好,等他真正有力量,等他真正可以随心所欲时,那时才是说出一切的最佳的时机。
还有另一个他担心的是:他知道莫哲是三哥,但三哥却不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不一定知道在这里他是男儿身,对这一点,他虽然相信三哥能够接受,并还把自己当成从小疼爱的‘妹妹’,但毕竟心里还是会有心结的吧。
琉璃心下叹着,已经做下决定。
“公子,”已经二更天了,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但对今天特别安静的琉璃,梅兰竹菊还是一头雾水,以往这个样子的公子往往是有要思索的问题,但这呢,是什么事让公子如此,这段时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呀,所有的事情在公子的安排统筹下都是进展顺利。梅兰竹菊想问,却也知道公子想说的自然会告诉她们,公子不想说的,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但她们还是担心。
“没事。”琉璃自然知道四人对他的关心,但这事本身就是一个最难以让人相信的事,说出来又怎么样,再说,一旦出事,那后果将是如何谁也说不准。“天晚了,你们也去休息吧。”琉璃对四人笑着,“明天还要进宫呢。
”琉璃说到这,停顿一下,低头思索片刻后又抬头,脸上已换上了凝重,“皇宫是一个是非之地,你们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要慎言慎行,万事小心。”
“是,公子。我们知道。”四人异口同声道,知道公子是真心的关心她们。琉璃听后点头而笑。
“那公子早点休息。”四人说着,就想退出去。
“嗯,你们也早点休息。”琉璃对四人点头示意。
梅兰竹菊一起退了出去。
拦轿喊冤
虽然琉璃自己进宫,但身为华国‘长公主’的排场还是要的。一大早,琉璃用过早膳后,梅兰竹菊便来为他装扮。
八个多月来未穿公主衫,琉璃看着今天穿上的宫衫,还真是一时间有点不能接受,心下也有着稍稍的排斥,但这却又是必须的。琉璃心下叹着,也知道自己今后必须得适应‘莫信’‘长凝公主’的双重身份。
“公”嘴快的菊刚想如平常的喊公子,梅兰竹投去警告的眼神,菊才猛然想起,从今天起的几天内,‘莫信’公子不存在了,存在的将是‘长凝公主’,菊快速的反应过来,“公主。”
“何事?”没有了平日的温和,琉璃此时代表着华国‘长凝公主’,语调也是温和中有着尊贵。
“公主,时辰差不多了。”兰进一步禀告着,也请示下。
琉璃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并示意兰去请太后、皇上从宫里派来的接‘公主’的人。
“奴婢见过公主,公主殿下千岁。”进来的四个宫中的高层女官进来跪下参拜。
“免礼,平身。”琉璃对四人道。
“谢公主。”四人谢后起身退后一步,距离琉璃更远些。
“太后让你们来,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稍后,琉璃开口问道,
“回公主,没有,太后、皇上让奴婢们来只是伺假公主进宫。”其中一个看上去地位最高的上前一步奏道。
琉璃点头表示明白,但口中还是客气道,“本公主知道了。那就麻烦各位了。”
“公主,奴婢不敢当,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四人都有些慌恐的跪下,虽然都耳闻过‘长凝公主’是一位温和的公主,但还未亲身体验过。
“免礼。”琉璃对人很是温和有礼却又不太过殷勤。
“谢公主。”四人都整齐的站了起来。
“公主,时辰差不多了,该起程了。”先前第一个回答琉璃的人,再上前。
琉璃端坐着微点头表示知道了。来的人其中两人先行,剩下的两人都低着头,琉璃对梅兰竹菊投去万事小心慎谨的眼神,示意她们从现在就得开始,梅兰竹菊自然知道,太后绝没有那个好心派人出来亲接公主进宫,这场战斗还没有进宫就已经开始了。
然后琉璃也站起来,并优雅的缓步前进,梅兰竹菊紧跟其后,然后剩下的两人在最后。
琉璃是依着华国‘长公主’的身份,乘坐的是四人抬轿。
琉璃端坐在轿中,听着轿外的喧哗热闹,却有着淡淡的向往,这大半年来,他已经基本上走遍了整个华都的角角落落,要说起对京都的熟悉恐怕少有人会比上他。而他也从中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大致的生活模式和生活水平,虽然不能算是对华国的整个水平都能够掌握,但还是可以管中窥豹。琉璃静坐轿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冤枉,冤枉,民女冤枉啊。”突然间轿停止了前进,与此同时琉璃就听到了高听喊‘冤枉’的声音,起先不知道是对谁喊的,过了一会,才发现被那女子拦轿喊冤的对象正是他自己。
琉璃脑子快速的运动着,一时之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对一国公主拦轿喊冤,如真有冤枉,应该是对朝廷大臣吧!
琉璃感觉到轿子放在了地上,也听到了一路护送的侍卫高声斥责让那女子离开的声音,“让开,让开。”
“冤枉,冤枉,民女冤枉啊。”那女子闹着,听声音是不想放弃这个已经拦下轿子的机会。
“让开,你好大胆子,你知道轿子里的是谁吗?还不快让开。”侍卫的声音更为大声,看来也是怕惹罪上身。
“冤枉,冤枉,大人,民女冤枉啊。”那女子一径的哭闹着,不肯离开,语调里满是凄楚。
而与此同时琉璃也感觉到整个大街上一片静寂,只留下了那女子的凄凉。
“梅,”琉璃知道,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不宜做什么,但还是如众人愿的开口,不管结果如何,他这个口还是得开的。
“公主。”听到呼唤,梅快步走到轿一侧的小窗边,隔着窗纱询问着。
“外面什么事?”琉璃问着。
“回公主,有个女子拦轿喊冤。”梅回着事实。
“拦轿喊冤?”琉璃的声音里有着疑惑。
“是的,公主。”梅回答的肯定。心里却想着也许公主根本就不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有时候,民间有了冤枉,去各府县衙门告状,不如所愿,万不得已就会在大街上拦轿喊冤。”梅解释着。当然传进了琉璃的耳朵里,同时也传进了百姓的耳朵里。“而拦轿喊冤拦的一般是朝廷大员的官轿。”
琉璃没有回答,这他当然知道,只是此时事关自己,该怎么理最为好?
“公主?”梅在轿外还在等。
“告诉那女子,这事本公主管不了,让她去拦朝廷大员的轿喊冤吧。”最后琉璃对轿外的梅道。
“是,公主。”梅应道。
“公主,公主,民女冤枉,民女冤枉啊。”梅把话传给了那女子,那女子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冲破层层的障碍来到了轿边,并高声哭着喊着冤枉。
“姑娘,这是官府的事,本公主不能管,你还是想的办法吧。”琉璃对那女子很是温和,
“公主,民女冤枉,民女冤枉啊。”那女子还是不走。同时琉璃也听到了轿外侍卫的动作很是粗鲁大力。
“公主。”琉璃发现自己听不下去了,同时也想知道这事最后会如何发展。就起身步出了轿外,知道他不出面事情就只能僵持,只是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而随着他步出轿子,轿外的人跪了一地。
“起来吧。”琉璃对跪得满地都是的人道。
“谢公主。”众人都起来并快速的退离了琉璃,琉璃的身边只留下了宫里出来的四人并梅兰竹菊。
琉璃来到轿外,缓步来到那还在哭喊冤枉的女子面前。
那女子抬起头来,琉璃看到了一张美丽的容颜,满脸的泪迹,脸上有着伤,一身的脏乱,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任何人看到这张容颜,都不忍拒绝吧,只是为何事情会到了自己的手里。
“公主。”那女子开口,很是凄楚,让听者不忍。
“姑娘,这是官府的事,本公主管不了,你还是另想其他办法吧。”琉璃对那女子很是温和。
“公主。”声音里的苦楚感染了许多人,当然也得包括琉璃。
“姑娘,这是京都,朝廷大员甚多,你可以找的大员很多。”琉璃很是温和的告诉那女子。
“公主,民女找过,还找了很多,可是他们都不接,还说我扰乱京都冶安,污陷朝廷命官,最后乱棒打出。”那女子说着,语调里的凄楚更甚于前。
“有这种事?”琉璃的声音里有着不信与疑惑,当然对这他是相信的,电视剧看多了,大致上错不少。但在这里,他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长凝公主’。
同一时间,从大街的另一头传来了阵喧闹的声音,那声音快速的运动着,不久就到了他们所的这个位置。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都聚在这,散开,散开。”一人高声喊着。
“放肆,‘长凝公主’在此,岂容你们如此大呼小叫。”出宫的一个女官见那声音愈来愈近,直到来到他们跟前了,才高声斥责。
“‘长凝公主’?”那官差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跪下,“见过公主,公主殿下千岁。”
而同时在坐轿的人也出了轿来到了琉璃的面前,“李如,见过公主。”“郑喻,见过公主。”其余的众人也是纷纷参拜。
“免礼,平身。”琉璃的语调 是温和中透着尊贵。
“谢公主。”众人都站了起来,并退离。
“公主。”李如、郑喻向前一步,再行礼。
“李大人,郑大人。”琉璃微还礼。
“公主,这是要进宫吗?”李如一贯的沉稳。
“是。”琉璃的回答很是简捷。
“公主,请。”李如有礼,郑喻则是望向琉璃,并不着痕迹的细观。琉璃故做不知,维持着脸上的淡然温和的笑。
“两位大人请。”琉璃道。
“这是怎么了?”又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琉璃与两人的客套。
“李如(郑喻)见过晏郡王。”
“免礼。”
“谢晏郡王。”
“长凝见过大皇伯,皇伯父安好。”琉璃亦向前见礼。
“长凝免礼。“夜昊晏一见是琉璃,有点惊讶。但马上变成了一个慈祥的长者,至少在外人面前是,“原来 是长凝呀。”夜昊晏温和的对琉璃笑,并细观了琉璃的半垂的脸色,“长凝看上去还不错,出宫休养半年多,还是有点作用的。”夜昊晏对琉璃笑道,有点意味长的味道。
“谢皇伯父关心。”琉璃也是一脸的笑意,“承皇伯父吉言。”
“哈哈哈哈 ,”夜昊晏对琉璃笑,“长凝身体好了不少,太后、皇上可以稍稍放心了。”
“长凝身为子女,不能承欢于太后、父皇膝下,却让太后、父皇操心,真是罪过。”琉璃打着官腔。
夜昊晏听后,却是会心一笑,但还是问道,“长凝,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伯父,有个女子不知长凝为公主,拦轿喊冤。”琉璃回答着简单的事实,夜昊晏还在等下面的,琉璃却是就此打住。
“这样啊。”夜昊晏点头表示明白。“这是官府之事,长凝管不了。”对琉璃很是赞同。
“怎么了,怎么都聚在这呀?”又一个声音传来。原来又抬过来一顶轿子,轿外的侍卫看清楚街上的人后,回去轿边禀告,同时轿中人也走了出来笑着。
“辰亲王。”
“大皇兄,原来你在这呀。”夜昊辰笑着让众人免礼,并来到夜昊晏的面前。
“辰,你下朝回府。”
“是呀,大皇兄不也是。”夜昊辰笑道。
“长凝见过辰皇叔。”琉璃向前见礼。
“长凝?”夜昊辰有点惊讶在这见到琉璃,但扫一眼周围,看到正在低声哭泣的女子,虽然不知道实情,便也猜个大概。眼神稍一转冷,但马上恢复开朗,夜昊辰遂对琉璃笑道,“原来长凝今日进宫呀,本王还以为长凝昨日就进宫了呢。”又转移话题,“休养半年多,长凝身体好点了吗?”
“谢辰皇叔关心,长凝好多了。”琉璃回道。
“噢,那本王就放心了。”夜昊辰道。
“辰亲王。”李如、郑喻这时候才上前见礼。
“郑喻,李如,你们也在呀。”夜昊辰看到郑喻,语调更为惊讶。
“大皇伯父,辰皇叔,长凝告退。”琉璃上前一步对夜昊晏、夜昊辰行礼道。
“嗯。”夜昊晏仅只一声表示知道,夜昊辰想说什么,但被琉璃暗中杀过来的警告止住,“嗯。”最后也如夜昊晏仅一声。
“长凝告罪告退。”琉璃再行礼,并返回轿中。
“起轿。”随着一声唱诺,琉璃的队伍再前行。人数不多也不算少的队伍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大皇兄,这是怎么回事呀?”夜昊辰有着好奇。
“噢,有个民女拦个公主的轿喊冤。”夜昊晏对夜昊辰道。
“拦公主的轿喊冤?”夜昊辰讶异重复,“这,本王倒是第一听说。”
“李如。”夜昊晏突然高声喊着。
“晏郡王。”李如快步来到夜昊晏面前。
“李如,这个民女交给你了。”夜昊晏道。
“晏王爷?”李如有着不解。
“好好的审,这可是辰亲王交办下来的。”夜昊晏道。
“本王交办下来的?”夜昊辰很是不解,他什么时候交办过。
“辰,不是有兴趣吗?那本王就做个人情。”夜昊晏对夜昊辰道。
“大皇兄,你。”夜昊辰吃个闷亏。
“好了,走吧。”夜昊晏对夜昊辰很是和蔼,“去呢?”夜昊辰有着不解。“既然碰上去,辰,就不想和大皇兄一叙。”夜昊晏道。
“也好。”夜昊辰道。
“送王爷。”李如、郑喻一起躬身相送。
波涛暗涌
到了皇宫的内宫,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了。
因此琉璃可以感觉到轿子慢慢的停下来并放在了在上。
“你们先回去吧。”一个声音传入琉璃的耳朵里,是先前太后派出去的四个女官中的说话最多的那一个。
“是。”接着是人离去的整齐的脚步声。
“公主。”然后琉璃听到先前的那个声音的恭敬声。
琉璃缓步步出了软轿。
“公主。”四人并梅兰竹菊还有众宫女一并下跪参拜。
“免礼,平身。”琉璃对众人道。
“公主,奴婢送您到这了。”那人对琉璃恭敬道。
“好,你们回去,代本公主向太后娘娘问安,并对太后娘娘言,长凝稍后亲去向太后娘娘问安。”琉璃吩咐着。
“是,公主。”四人接受旨意,再拜,“奴婢告退。”
“去吧。”琉璃最后道。
然后琉璃便领着梅兰竹菊并一干宫女往‘凝心阁’而去。
“奴婢见过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奴才参见公主,公主殿下千岁。”一路上见到‘长凝公主’的宫女太监皆是跪地拜。
“免礼。”琉璃一路保持着淡而优雅的微笑,缓步前行。
“公主回宫了,公主回宫了。”琉璃还未进‘凝心阁’的门,便听到人的有些刻意压低的欢呼声,其高兴之情逸于言表。
“公主,公主,奴婢见过公主,公主金安。”说着,人便跪了一地,全都是五年前,被分到‘凝心阁’的宫女太监,也陪着他走过了五年。
“免礼,平身。”琉璃对众人道,这笑容里加上了稍许的真心,只是表现的并不明显,但笑意还是真正存在的。
“谢公主。”宫女太监全都站起身来,并随‘公主’进了‘凝心阁’的寝宫。
“你们先出去吧,公主要先休息一下。”没多久,琉璃就坐上了寝宫里的绣凳。同时让琉璃擦脸的热毛巾、香甜可口的小点心也送到了琉璃的面前,兰看这些都准备好了,知道琉璃今天一定累了,所以赶着众人。
“奴婢告退。”众人看公主稍有倦色,随都听令的退出去。梅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看来她想和这些宫女太监增进增进感情。
“公主。”待宫女太监都出去后,兰走上前来喊着躺在软塌上闭眼假寐的琉璃。
“没事。”琉璃睁眼看见兰竹菊眼里有担忧,露出笑容,安抚着众人。
“公主,如果你不舒服,今天就不要去向太后、皇上、皇后请安了吧。”兰真的有点担心。
“安是一定要请的。”琉璃坚持一语,打断三人欲出口的劝阻。
“是,公主。”三人也不是不懂礼节、也知道皇宫的可怕,一个不小心,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而站在琉璃面前的兰竹菊,这一面对着刚从宫外进到皇宫里的‘公主’,却感觉到‘公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得仿若不存在般地累意,那是以前她们从未在‘公主’的身上感觉到的,那是自年前一直在皇宫里的成长生存的‘公主’从来没有存在过的。
“怎么还楞着?”琉璃不明白站在他面前的三人这般凝重在想什么,但还是提醒着三人,“去准备吧,一会还得去向太后请安呢。”
“是,公主。”三人迅速反应过来,向琉璃行礼并快速退了出去,去准备该准备的。
“长凝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康泰。”在‘慈宁宫’里,长凝对半年多来,第一见面的太后盈盈下拜。
梅兰竹菊随着琉璃而拜。
“长凝免礼。”太后露出看似慈祥的笑容,对琉璃道。
“谢太后娘娘。”琉璃再拜谢,然后抬头对太后微微笑后再半垂下脸庞。
太后冲琉璃笑,很是慈祥,可看到琉璃的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琉璃自然知道,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只是以为太后很慈祥。
“长凝见过各位娘娘,娘娘安好。”琉璃面向在‘慈宁宫’里的众妃嫔。
“公主免礼。”各位娘娘对琉璃道,有点热烙的样子。
“谢娘娘。”琉璃依旧依礼而谢。
而后,琉璃便坐在了下位,很是安静守礼。
“看长凝脸色好了不少,看来这大半年的安心休养,还是起到作用了。”太后细观坐于她下位一侧的琉璃脸色一圈后,对琉璃道。
“谢太后娘娘关心。长凝身体不适,累太后娘娘并各位娘娘担心,真是不孝。”琉璃说着他该说的话。
“长凝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怎么说,长凝也是皇儿的长女。是我华国的‘长凝公主’。”太后说着,看似是长辈对晚辈的一句话,听起来却不是那么个味道。
“长凝谨尊太后娘娘教导。”琉璃答道。
“长凝,出宫一趟不易,长了不少见识吧。”太后问着,隐含意。
“长凝无知,还要向太后娘娘学习。”琉璃的回答。
“长凝,”太后喊着琉璃,琉璃抬头看后,又半垂下头去。太后逸出一声叹息,“长凝,你是我华国‘第一长公主’,既然是‘第一长公主’,就要有‘长公主’的威仪气度。”太后对琉璃道。
“长凝静听太后娘娘教诲。”琉璃依旧有礼。
“长凝,你在外代表的是我华国的‘第一长公主’,不能如此胆小懦弱,不能温和有礼而无担代。你在外代表着我华国‘长公主’,代表着我华国的皇室尊贵。”太后不知对琉璃是看不透,还是看透了进而失望,遂就琉璃明道。
琉璃脸变得有些红,是太后的批语中正而显得不好意思。但还是有礼而谢,“长凝谢太后娘娘教诲,今后一定注意,不辱我华国皇室之尊。”
“太后,依臣妾看,长凝公主如此温柔贤惠,又是相貌娇好,将来必定是嫁得有才郎君,郎才女貌,羡刹世人呀。”坐在一旁的林贵妃,噢,不,是林昭仪,看着琉璃对太后笑道。
“是呀,是呀,我们的长凝公主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再过得几年,就到了找婆家的年纪了,真不知道哪家公子世子有此福气呀。”旁边的妃嫔也顺着林昭仪,一时间称赞声一片,都是毫无根据的天马行空。
一时间整个太后殿笑声一片,跟琉璃而来的梅兰竹菊看这驾式,都有些惊愕,但面上却没有表示出来,不过,她们也明白,依主上对‘公子’的在乎,这些虽有可能发生,但主上却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只怕到时候倒霉的将是那些公子世子,主上对人的冷酷与手段,她们曾经亲观过,见过一后,便永远忘不掉,至今还是记忆犹新。
“众位娘娘说笑了,笑话长凝了。”琉璃对太后及众妃嫔道,却是低下头去,眼中的冷寒却是一闪,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说笑,没有说笑。长凝将来一定会嫁一最优秀驸马。”众妃嫔还是娇笑着。
“是呀,长凝,这是当然的,谁敢欺辱我华国‘长凝公主’。”太后也对琉璃道,
“太后,长凝曾听教授长凝知识的女官言,儿女婚嫁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还得由父皇做主。”琉璃对太后及众妃嫔低头娇言道。
“太后,您看我们‘长凝公主’真是知书达理呀!”林昭仪对着太后夸奖着‘长凝公主’的知理,可说话人的表情却又让人看着甚是虚假,语调让人听着甚是刺耳。其他妃嫔娘娘俱看着林昭仪露出了然的微笑,以为低头含羞的琉璃听不出来。
“林姐姐,看您这话说的,这是宫里的女官教的好呀,教得我们的公主如此的知理。”在一旁陪坐陪着笑的晴婕妤看琉璃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就有意地解着围。
“嗯,宫里的女官教的确实好,凭这就该赏。”太后看琉璃头越来越低,也不说话,就笑着,有点莫测高地。
“长凝进宫去问过皇上、皇后的安了吗?”众人又笑了一会,太后对琉璃最后说道。
“回太后,还没有。今日长凝进宫,太后派人亲自去接,长凝感念太后恩德,且太后为最长辈,长凝进宫后,先来给太后请安。”琉璃回道。
“嗯,”太后点头同意琉璃的说法,“时间也不早了,长凝也去问皇上、皇后的安吧。”最后吩咐着琉璃,似打算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是,太后。”琉璃答应着,并起身,再向太后及众妃嫔一礼,“长凝拜别太后,拜别众位娘娘。”然后就带着梅兰竹菊离开了‘慈宁宫’。
“公主。”走出一段距离后,兰看着公主只是带着她们向前走,却不是去皇上的‘干龙殿’,也知道公主心情不好,遂开口喊着。
琉璃听到后,回头看,发现梅兰竹菊四人俱露出担忧的神情,心下瞬间一暖,她们是真心地关心自己的。
“没事,不用担心。”琉璃笑起来,安抚着四人。
“可是公主?”菊还想说什么,琉璃以眼神制止了,同时梅兰竹三人也给菊使眼色。
“本宫没事。”琉璃开口。
“奴婢见过公主金安。”几个宫女自另一侧正好走到琉璃她们身边,看见公主,遂参拜。
“免礼,平身。”琉璃恢复成以往的温和优雅。
几人都平身且低着头不敢直视公主,琉璃看到这,再给四人一个‘什么也别说了’的眼神,然后便领着四人继续前行,脚步也恢复成了缓慢优雅中带着高贵。而梅兰竹菊没再说什么,静静的跟在琉璃的身后。
“琉璃见过母后,问母后安。”‘凤仪宫’内,琉璃对着半年多未见的皇后,盈盈下拜。
“梅(兰、竹、菊)见过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梅兰竹菊跟着琉璃问安。
“琉璃。”皇后并没有如同以往的先让琉璃平身,而是来到琉璃的身前,亲自扶起琉璃,表情外露一点激动。
“母后。”琉璃虽然有着不解,但却什么也没有表示出来,只是温柔的笑着,任由皇后打量。
“琉璃身体好点了吗?”皇后将琉璃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对琉璃道,“看琉璃的脸色好了许多。”很是温柔和蔼可亲。
“母后不要担心,琉璃没事。”琉璃笑着,是真心的笑。
“你们也起来吧。”皇后看琉璃笑后,似才想起还跪在地上的梅兰竹菊,遂恢复尊贵地淡淡地对梅兰竹菊道。
“奴婢谢皇后娘娘。”梅兰竹菊谢着,也站直了身,但还是低着头。
琉璃状似不在意的观察了周围一下,人不多,只有奶娘,如雪儿,还有其他的几个人,看来这些人全都是母后的心腹。琉璃心下有着了解。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要和公主说会话。”琉璃听见皇后这么吩咐着。
“是,娘娘。”说着,除了奶娘以外,其他的人全都出去了,但梅兰竹菊出去的时候,看了琉璃一眼,似乎有点不解,但皇后已发话,她们也没办法。
“母后?”琉璃也有点不解,便却没有过多的表示什么,只是语气有些疑惑地问着。
“琉璃,”皇后似乎有点难言之隐的样子,话说得也是欲言又止,琉璃并不着急,只是静待着。
“琉璃,母后对不起你。”皇后说着,很是抱歉的语气一时让琉璃更是不解,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母后?”琉璃的语气表情更是疑惑。
“琉璃,如果你一出生对外宣布是皇子,也许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皇后的话里有着心疼,有着自责。
“母后?”琉璃有点惊讶,今天母后是怎么了,竟然说起这个。
“公主,”奶娘也是一脸的担忧及伤心,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奶娘?”琉璃真是不解了。
“公主,听说今天太后向你提成亲的事了?”奶娘问着琉璃,担忧心疼的表情布满了整张脸。
“母后。”琉璃一听是这个,心放下了一点,看着皇后,语气也变柔,皇后望向琉璃,“母后,您不要担心,没事的。”琉璃说着,让皇后放心。
“琉璃?”这换皇后不解了。
“母后,您不要担心。太后只是说说而已。”琉璃说着,语气肯定。皇后奶娘俱是不解地望着琉璃,“琉璃现在还小,要说成亲至少还得十年,太后现在也只是说说而已。”琉璃分析着。
“琉璃。”皇后这真是欲言又止了,但最后还是说道,“琉璃你不懂,太后恐怕不是说说而已。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是华国的太后,她如果真的开口,依皇上的脾气性格,应该不会拒绝,所以太后绝对不会是说说而已。这事恐怕到最后会变得很复杂,恐怕没有办法收尾。”
“母后,事情不会到那一步的。”琉璃最后说道,语气很是坚决,“母后,您和父皇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了,您应该多少了解他的性格,父皇和太后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琉璃那是你不知道。华国最重孝道,太后如果真的提出来,皇上一定不会拒绝。”皇后也分析着,“再说,皇上恨云家,一直都恨。”这话说得很是无奈低沉。“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琉璃的身份……”皇后说到这,并没有再说下去。“那可是欺君之罪呀,当诛灭九族。”这话很是沉重。
“母后,不会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人?”琉璃劝着,让皇后宽心。
“琉璃,”皇后望着琉璃,突然之间看不清琉璃,她的儿子是否真的优秀,还是已经怕了这皇宫这皇权,还是本就这点能力,最多只能保全自己,再也无力承担其他。
“琉璃,”皇后低喊着琉璃,认真的望着他,最后的这句话似有还无,“你是否想过恢复身份?”
“母后,那是不现实的。琉璃不做不现实的梦,现在母后、琉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是琉璃最后的回答。
琉璃是个务实的人,目前的这个局势,目前他的势力根本就没有到能恢复他身份而他和母后可以完全平安的广度与度,过犹不及,此事不易操之过急。否则,那才是满盘皆输。
皇后与奶娘听着琉璃这么说,忽然之间感到自己可以放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同时还有另外一种感觉,那就是不放心。
“琉璃,”皇后还有一个担心的问题,“你在别院里,怎么样?有没有……”后面的皇后并没有问出口。
“母后,您不要担心琉璃,琉璃会很小心的。”琉璃的回答依旧温柔和顺。
凝心阁晚
“公主。”夜已近二更了,可琉璃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而一直在‘凝心阁’琉璃寝宫陪着他的梅兰竹菊也是越来越担心,眼看天越来越晚了,兰开口唤着。
“兰,怎么了?”琉璃回过神来,望向站在他对面的梅兰竹菊,并开口问着。
“公主,你有心事?”兰问着四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
“没什么,只是想些事情。”琉璃回答着,很是轻描淡写,似乎不值一提。
“公主?”梅的眼里也染上担心,“公主,是在想今天在‘慈宁宫’的事情吗?”
“以目前的局势看,此事没有本宫开口的余地。”琉璃转过身去,继续去望外面的星空。
“公主。”梅兰竹菊同时惊呼出声,语气也满是担忧。
“呵呵,”琉璃知道四人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开口笑着,这是真的笑意,从心底发出的笑本来是可以感染周围的许多人的,但在此时,却感染不了正担心公主的梅兰竹菊四人。
“公主?”四人的语气都稍带着些不满。
“呵呵呵呵。”琉璃继续笑着,并转过身来面对四人,开口解释着,很是愉悦,“梅、兰、竹、菊。”琉璃一一望向四人,“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的。”琉璃停顿一下,再继续,“就算出事,也不会是本宫出事;要解决这事,也不应该由本宫出面。”最后的这话声音很轻很淡,仿若自言自语,而琉璃整个人也仿佛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是呀,是呀,此事皇上一定会摆平的。”菊轻快的声音传来。梅兰竹听到后,均是不约而同的瞪了她一眼,让她收敛,而同时菊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随即四人满是紧张地望向琉璃,发现琉璃还是低着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菊的话。
但琉璃却是听到了的,只是听后整个人却是愣住,模糊的念头再在脑中飞快的闪过,琉璃努力地想抓住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所以就没动,只是努力地感觉着。
梅兰竹菊看不清琉璃的表情,也不知道公主是否注意到?还是根本就没有听到?
“公主。”四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嗯。”这琉璃是真的回神了,望向四人都有些紧张地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心下好笑。“怎么了,你们?”琉璃有心笑着,想让她们不要那么紧张。
“没什么。”四人都还是不确定公主是否查觉到什么了。这个公主什么都好,脾气温和有礼,态度温雅,为人事上也做到恰到好,惟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表情太淡了,就算再细心的人恐怕也难以查觉到公主的表情变化,更别说由此探知公主的心里了。公主教过她们‘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如果那扇窗户不打开,总是一池清泉,她们也不能从里面探到什么呀!四人都有点小小的灰心。
“呵呵呵呵,”琉璃看着她们轻笑出声,“你们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琉璃取笑着四人,“是太累了吗?”向外看看天,“嗯,天也不早了。本宫要休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琉璃对着四人道,不忍再看四人的灰头丧气,“明天还有事情要做。”这话又变成了极度的认真,也像是告诫。
“是,公主。”四人感觉到公主的关心与让她们警告,遂又斗志升起,亮声答应。
“公主,奴婢告退。”四人一同向琉璃行礼,“公主也请早点休息。”说完,四人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了琉璃一个人。
虽然很累了,但是琉璃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琉璃心下感概着,暗笑自己的迟钝,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郑喻只是‘可能’发现了自己的男儿身,虽然明着父皇没有对他做什么,但自己和郑喻几接触下来,也发现了他不自觉露出的颓废与不再得志;可自已住进‘凝心阁’没几天,梅兰竹菊就发现了,但她们却没有任何事?
她们四人不只一的表示出与辰皇叔的关系不一样,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往这一方面想过;
琉璃轻轻摇着头笑着,暗暗地笑着自己的迟钝。
辰皇叔前几日说过,父皇在江湖上也有自己的组织,她们都应该是那个组织的人吧,还有庄月,也应该是吧。
父皇从他八岁起到十二岁,曾经无数的闯入自己在‘凤仪宫’内的寝宫,那时候雪还不知道他是男儿身。那雪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怎么发现的呢?
对,是隐心国师,这个名字突然进到琉璃的脑海里,想起那位老人在见到自己里眼睛里的了然、赞许,琉璃心下肯定着,那位睿智的国师,是第一个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外人’吧。
然后在他十二岁到二十岁的八年里,雪总是隔三差五的找他出去,教他武功,教他想学的一切,那是自己要求的。其实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要求,他已经不记得了。是因为母后虽然慈爱,但与自己却很少接触;是因为他虽然漠然,但却渴望被人关爱,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幸福的孩子,所以当有人主动找上他的时候,当有人主动靠近他的时候,他还是动摇了。
八年呀,也许在这的人看来,是一段很短暂的时间,但在他看来,却犹如人生的十分之一,在那八年的无数个黑夜里,当别的人都在睡时,父皇却没有睡,他也没有睡,他们一个教,一个学;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努力;虽然也许在父皇看来,他并不投入。
然后,然后又怎么样,八年的相,可以使你对一个人有一个全面细致的了解,尤其对于一个善于观察人善于观察周围的人--比如他和父皇,来说。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当时会选梅兰竹菊为他的侍女,其实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梅兰竹菊的高雅漠然并不是皇宫里能培养出来的,并不是属于皇宫的,尽管她们努力地掩饰,努力的平淡,但还是稍有表现出现,尤其最近一年,他和她们的相时间多了,心也更贴近了,他更视她们为朋友。
而梅兰竹菊也是真心地关心着他的,这表现在日常的每一件小事、每一个时候,而人心换人心,真心的付出与虚假的情意,他是可以分辩的出来的。
琉璃心下感动着,也渐渐的陷入了梦乡。
这便是夜昊天来到‘凝心阁’看到的一幕,看到这,夜昊天很是心疼,便轻轻的抱起琉璃,走到床边,并把琉璃轻轻的放在床塌上,人也跟着上了床塌,并拉过一边的锦被盖在两人的身上,然后把琉璃揽到自己的怀里,并给他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而琉璃没有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醒来,但还是因为那睡梦中自己已然熟悉的温暖而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雪,你来了。”琉璃轻声呢喃着,似醒还睡,但身体却更加的贴进那温暖。
“嗯,我来了。”夜昊天的回应则是极为认真的,接着又是轻声的责备,“累了,就早点休息,怎么不好好的爱惜自己,现在已是八月天了,虽然不算太冷,但晚上还是很凉的。”
“雪。”琉璃只是轻声呢喃着,也不知道这话听进去了没有。
夜昊天看琉璃真的是累了,就更加地把琉璃微凉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给他温暖。
夜昊天丝毫没有一丝地睡意,静静的看着琉璃的睡颜,有多久了,自己不曾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心儿的睡颜,虽然他总是隔三差五的就去别院,但前段时间心儿总是很忙,虽然心儿没有做多少事,但‘欢客楼’里的事他一直在操心,每他去时,心儿就早已经睡下了,而他总是不忍心吵醒心儿,而当太阳的光线照上心儿的睡颜之前,他就因为早朝而不得不离开了。
但心儿所做的事,他都知道,因为梅兰竹菊会把这一一都飞鸽传书给他,每当看到她们四人传来的书信,他都很感概。心儿总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从容,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而每他也都同样疑惑,心儿为什么懂得那么多,想法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像心儿说的那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就像心儿讲得那个《西游记》,那是什么,那是一整套的‘管理制度’,是最为完美的一个‘人员组合’。而他也从中学到很多。
于老他们也许会疑惑会不解,心儿为什么会告诉他们这个,但他知道,心儿的身体很差,许多事不能自己亲自做,也无法亲自完成,因此心儿惟有用心换他们的真心,心儿要的不是钱财,却是他们的‘知心’。因为那才是心儿能做的,最少的代价换得最大的价值。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心儿也在像凌寒、于清武这样的‘孙悟空’头上带了一个‘紧箍咒’,无形的。
在那里,心儿是快乐的,虽然心儿的表情还是淡然从容,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的;而回到宫里的心儿,总是收敛起自己的一切外在的情绪,努力地压抑自己,求得完美,求得平凡。
想到这,夜昊天眼神蓦然转冷,这皇宫,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心儿还没有进宫,试探就先找上了他,心儿刚进宫,不过是去‘慈宁宫’向太后请个安,麻烦就上了身。
夜昊天的眼神更冷,看来这些年来他表现的太温和了,看来这皇宫平静太久了,久到让那群女人已经忘记了什么是人人自危,什么是朝不保夕。
仿佛感觉到夜昊天身上的冷寒,睡梦中的琉璃不安的动着身体,似乎想找个温暖的位置,而夜昊天发现了这一点,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并暗自压着自己的怒气,怜惜袭上心头,眼神也回复成温柔。同时也感到高兴,因为自己还是可以影响到琉璃的。
已经全然恢复成在独面对心儿时温柔的夜昊天,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祥和。也伴着心儿静静地睡着了。
这一天,琉璃醒在了太阳的前面,初醒地琉璃抬头看着夜昊天的睡颜。不知有多久了,自己没有看过夜昊天的睡容,以往两人独时总是他睡在夜昊天之前,而当夜昊天不得不离开时,他还没有醒。望着这个紧紧护着自己的人,琉璃是感动的,现在他总算知道了,与夜昊天相比,他还是差了许多的,尤其在与人争权夺势方面,夜昊天是从小出生在这样的皇宫里,而他成长在幸福的家庭里。
虽然苦难总是伴着坚强的人成长,但他还是为了雪心疼,琉璃轻轻的挣开夜昊天紧紧拥着自己的手臂,然后抬起手来轻轻的抚上了夜昊天的脸颊。
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抚着自己,一阵温暖将自己包围,一向浅眠的夜昊天在这样的温暖中醒来,看到心儿已经醒了,并在轻轻的安抚着自己,夜昊天荡出温暖的笑意,看着心儿,并拿手轻轻的覆在了心儿的手上,“心儿,你醒了。”温柔的话语出口。换得琉璃的真心笑。夜昊天发现室内的昏暗,并抬头望向窗外,然后再看向怀中的人,“天还没亮,怎么不多睡会。”
“已经睡饱了。”琉璃柔声说着,“天还早,雪再睡会。”
“我够了,不用再睡了。”夜昊天边摇头边说,“倒是心儿再睡会。”轻声哄着。
“雪,”琉璃发出抗议,不过并不认真,“心儿真的已经睡饱了,不想再睡了。”
“心儿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夜昊天很是宠溺的口气。
“哼,身体不好,多休息是应该,但更应该锻炼身体,这才是根本。”琉璃对夜昊天做个自认为的鬼脸。
“歪理。”夜昊天吐出两个字来,显然不相信心儿的话。
“什么呀?是真理。”心儿出言抗议,并起身挣脱夜昊天的拥抱,想做起来于他争到底,但身体终不争气,“咳咳,”毫无预警的几声咳嗽声响起。
“心儿。”夜昊天迅速的起身并再把心儿揽进自己的怀里,“你看你,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不注意。昨天晚上竟然就在躺塌上睡着了,你看,现在就得风寒了吧。”
“不是吧。”琉璃心下疑惑着,他的身体有这么差吗?八月天是已经渐凉了,但还不至于他就得感冒吧。
“心儿,怎么了?”夜昊天不解着望着心儿问着。
“没什么。”琉璃露出笑容安抚。
夜昊天不满地皱起了漂亮的眉头。
“真的没事,不像是得风寒了,像是刚才起的太猛了。”琉璃说着他的感觉。看夜昊天还是不信的样子,琉璃点头以增加说服力。
最后看心儿确实没有什么,夜昊天总算是舒展开了皱起的眉头。
“父皇,天快亮了。”琉璃抬头望向窗外,发现太阳已经从东方渐渐的升起,而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也透过窗子照进了寝宫里。
夜昊天的眉头再轻轻皱起,似不想这么快就离去,但不离开又不行,要上早朝。
夜昊天起身离开床塌,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再望向心儿,琉璃只是嘴角含笑看着他的动作。
“心儿,我先走了。”夜昊天轻对心儿道,“天还早,你再睡会。”再吩咐着。
琉璃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
“心儿,你昨天做得非常得好。”临走时,夜昊天赞了一句。
“噢,什么做得非常好?”心儿明知故问。
“都非常得好。”夜昊天道。“街上那件事你做得非常得好;太后殿的事也做得非常得好,那推给我就行,接下来我会让她们忙得没有时间再想其他的事。”夜昊天的语调猛然变冷。
琉璃并没有问夜昊天要做什么,只是轻点下头表示知道了。夜昊天看到后明白心儿的意思,也就准备离开。但还是又说了一句,“这几天心儿会见到几张生面孔。万事小心。”说完这后,就飞身离开。
“生面孔?”琉璃低声重复,不知夜昊天指的是什么,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还没有发生前,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玲珑郡主
“长凝见过太后,问太后娘娘安。”这天琉璃来到‘慈宁宫’问安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一点。
“长凝免礼。”太后看上去很是慈祥。
“谢太后。”琉璃起身,看向太后,同时也看到了,同在‘慈宁宫’的王老太妃,梅老太妃。
“长凝问王太妃娘娘,梅太妃娘娘安。”再行礼。
“长凝免礼。”王太妃很是和蔼可亲,对琉璃也很是友善。
“长凝免礼。”而梅太妃则是淡淡的不热烙。
“谢王太妃娘娘。”琉璃对王太妃乐意亲近,“谢梅太妃娘娘。”礼节同样,态度上也无差异。心里的感觉只有琉璃一个人分辨得出来,王老太妃则是对琉璃很是赞赏的微点头,但还是没有让众人查觉超过。
“长凝见过各位娘娘。”再接下来还是各宫的娘娘长辈。
有三位长者在,今天在场的众娘娘都有些拘谨。
“公主免礼。”众人都笑着,却无真情意,琉璃也不在意。
现场还有三位从来没有见过的生面孔,琉璃不知该怎么称呼。琉璃向坐于最上座的太后,王太妃,梅太妃看了一眼,略带询问,但还是马上低头。“你就是长凝公主吧。”一片静寂中,一个清脆的嗓音响起,打断了王老太妃刚要开口说的话。琉璃略抬头朝她望去,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一身的华丽尊贵装扮掩不去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江湖儿女的气息,有着电视剧里经常见到的侠女的爽朗,不似一般闺阁女子的娇贵,不似电视剧中有的江湖女子的骄蛮不讲理。那位美女来到琉璃的跟前,很是热情的打量着琉璃。琉璃抬头打量她一番后,轻挣开她的手,微低下头。“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夜玲珑,是你的堂姐。”热情的嗓音似乎不减。
“长凝,这是你大皇伯的长女玲珑郡主。”王老太妃以为琉璃一时适应不了夜玲珑的热情,也就开口解释着,顺便也是让夜玲珑注意。
“玲珑郡主。”琉璃轻而淡一礼,同时姊妹,不需大礼。
“长凝公主。”夜玲珑有点小小的失望。
“长凝。”王老太妃再开口,琉璃抬头望向王老太妃。“玲珑从小不在京都长大,不懂宫中礼节,你多介意。”
“王太妃言重了。”琉璃轻声回答着,并再对夜玲珑,“玲珑郡主,长凝从小成长于皇宫,不识玲珑堂姐,望玲珑郡主莫怪。”说着又是一礼,这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长凝话重了。我可以叫你琉璃吗?”夜玲珑真的是很想让你相交的一个人。
“玲珑。”王老太妃开口,语带轻略的警告。
“王太妃言重了。长凝与玲珑郡主自家姊妹,不必如此拘礼。”太后看到这,开口道,“再说,长凝为妹,玲珑叫长凝琉璃也不过分。”
“太后说得是。”王老太妃淡然答道,两位老人地位相当,经历却不同,太后差了王太妃。
“长凝,这位也是你的堂姐,是你四皇伯的长女,翡翠郡主。”梅老太妃开口对琉璃道,不太热烙的口气,看来这位太妃娘娘对琉璃不太重视。
“翡翠郡主。”琉璃微抬头向那位女子轻一礼。同时也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应该是一个知书达理的郡主,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只是她的眼睛里有着异样,虽然藏的,但可惜打量她的是琉璃,有着两世的经历,有着非一般富家千金的阅历。
“长凝公主。”态度有礼,却是冷冷淡淡的,虽然会让人有点不适,但却不会很明显。
“长凝公主,这位是本宫姐姐的女儿,闺名上官明珠。”接下来的最后一位是林昭仪开口做的介绍。
“上官小姐。”这琉璃只是冲她低了一下头,并没有行礼,以示问候。
“长凝公主。”对方虽然还礼了,但感觉气势上并不低。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吧,琉璃并不以为意。
“今天天气不错,你们几个小辈出去走一走吧,顺便还可以增进一下感情。”太后突然对四个年轻的公主郡主小姐说着。
“太后,这不妥吧。”王老太妃说着,不过好像有点故意为之,心里赞同,只是口上客套。
“王太妃,依哀家看没有什么不妥,她们几个年纪相当,且长凝从小成长于皇宫,少有与她相当年纪者,今就当她放松放松。”太后看来主意已定。
“太后,太妃娘娘,各位娘娘,长凝告退。”琉璃看这样,已经明白太后的意思,也就起身先行赞同。
“太后,玲珑告退。”“太后,翡翠告退。”“太后,明珠告退。”其他三人也就跟着。
随后,四人并带着梅兰竹菊并各自的丫环数人离开了‘慈宁宫’。
一路上,都是夜玲珑说得话多,一会儿说桂树上的桂香,开得好;一会儿说御园里的树多,枝叶茂;一会儿又说草好,到八月天还是绿的。琉璃口上不时赞同或点头以示同意。而其他两位夜翡翠只是面无表情有跟着她们走,上官明珠则是抬头挺胸,对夜玲珑与琉璃有点不屑与之相交的意味。
“我呀,从小在江南长大,只来过京都几,每都没呆多久就离开了,这回来,已经五天了,每祖母看到我舞枪弄棒的总是摇头叹气,同时还说我,说我真应该见见长凝公主,学学公主的知书达理,温柔文静,相貌出众。”夜玲珑对琉璃说着,“我当时听了还不相信,没想到,妹妹确实像祖母说的。”
“哼。”一声轻浅但同时又能让四人都听到的哼声响起,似乎很是不屑。
“上官小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夜玲珑明知故问。
“谢玲珑郡主关心,明珠无事。”上官明珠娇声回答。
“明珠妹妹,你说本郡主说得很对,是不是?”夜玲珑似乎对上官明珠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哼,”不屑的哼声再响起,不过这轻了许多,但还是娇声答,“玲珑郡主说得真对。明珠今天直到见到长凝公主才知道什么是相貌出众。”
“妹妹确实相貌出众。”夜玲珑突然停下,并细细的打量着琉璃,“妹妹三分像皇后娘娘,三分像皇帝叔叔,有着皇后娘娘的温柔,同时还有着皇帝叔叔的温和爱笑。细观妹妹真是美丽。”夜玲珑一边细打量琉璃,一边赞着,真心诚意的。
“是呀,玲珑郡主说得是。长凝公主容貌出众,只是可惜呀,皇宫里容貌出众的太多了。如此一来,公主更是出类拔翠。”上官明珠明褒暗贬。
“你。”这下夜玲珑真的有点生气了。
“两位不要因为长凝伤了和气。”琉璃淡然开口对夜玲珑道,虽然也看了上官明珠,但与之相比,他更在意的是夜玲珑。“玲珑郡主,上官小姐,此乃小事,不值一提。长凝无才无德,容貌也不及两位,请不要为了长凝伤了和气。”
“长凝,你是我华国的长公主,历来长公主都是天下的楷模,一言一行都是天下的榜样,长公主岂是任何人都可以说得吗?”夜玲珑看来真的是动气了,看起来她很喜欢琉璃。
“长凝,玲珑郡主说得对。你是我华国长公主,更就注意言行举止。”夜翡翠首开口,声音里很是冷淡,对琉璃也是看不上眼。
“长凝谢两位郡主提醒,长凝记下了。”琉璃对夜玲珑是心怀感激的,对夜翡翠没有什么感想。
四人带着梅兰竹菊并数丫环再往前走,夜玲珑这人很好相,值得交。
其间,她不仅和琉璃谈话,还主动的和梅兰竹菊说话。四人与夜玲珑年纪相当,容易相。一段时间下来,每人都是高兴。只是对着夜翡翠并上官明珠两张一冷漠一高傲的脸,梅兰竹菊不能尽兴。
“郡主,你去过的地方真多呀。”菊轻快的声音传入琉璃的耳朵里,看来,夜玲珑与菊有点相似之,两人相最为融洽。
“还算好吧,这么多年下来,算是从南走到北。”夜玲珑声音里有着骄傲,让琉璃有点羡慕,不知何时,他也可以游历世界,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
“真的吗?好神奇呀,郡主真是见多识广。”菊的声音里带着惊奇。
“哼。”上官明珠很是不屑,是不屑夜玲珑的自降身份与宫女相谈甚欢,还是不屑菊的一无所知,琉璃一时分辨不出来,应该都有吧。
“郡主,东方,南宫什么的都是姓,那上官也是姓吗?上官,有‘官’字,不是应该是什么官吗?”菊问着,有点疑惑的口气,同时也让琉璃颖惑,这,梅兰竹菊应该懂得吧。
“东方,南宫,西门,北堂,慕容,还有很多很多,这些都是姓,是复姓。上官不是官职名,只是复姓。”夜玲珑解释得很详细,真以为菊不懂。
“哼。连这都不懂,真是没见识。”上官明珠比先前更是不屑。
琉璃到现在算是明白了。因为上官明珠对他态度不好,连带地梅兰竹菊也讨厌上官明珠,所以菊才故意问的,其实也是一种看不起。
“噢,这样啊,菊还以为上官是一种官呢,原来只是姓,什么也不是呀。”菊说着。
“你说什么。”上官明珠听到这,也是动怒了。当然在琉璃看来没有什么,但还是快速反应过来。
“上官明珠。”夜玲珑反应极快的上前一步,抓住了上官明珠欲扇向菊的手臂,“在本郡主面前,你也想动手吗?”
“上官小姐。”琉璃轻而淡开口,成功的吸引人其他人目光。
“长凝公主。”上官明珠对上琉璃,“公主,您就纵容您的宫女侮辱明珠吗?”有着拖压的意味,但琉璃并不以为意。
“上官小姐,您尊贵高雅、见多识多;菊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宫女,您何必和她计较呢?只是会气坏自己。”琉璃淡道,似乎没有带什么压力,但话还是起了作用的。琉璃随即对菊道,“菊,还不快谢谢上官小姐的大度。”又对梅兰竹三人,“梅兰竹也同样。”
“是,公主。”梅兰竹菊同时答应着。
“菊(梅、兰、竹)谢上官小姐。”四人说着,然后菊再向前,“菊年幼不懂事,今天之事全是菊的过错,谢上官小姐不罚之恩。”菊说着跪了下来,态度很是诚恳,但琉璃与梅兰竹却知道只是样子罢了。夜玲珑看到这,有点惊讶,但却没有持续多久。而夜翡翠只是静静的看着,对琉璃更是看不起。
“起来吧。今天本小姐就放过你。下注意。”上官明珠还在摆高姿态。
“谢上官小姐。”梅兰竹菊一起站了起来,躬身退到了琉璃的后面。
“你们一定要汲取这的教训,不懂得就私下用功,不要不懂装懂,惹人笑话。”琉璃教训梅兰竹菊道。
“是,公主。奴婢记下了。”梅兰竹菊一起受训。
“公主,请恕明珠先行一步。”上官明珠看到这后,很是得意,对琉璃道。
“上官小姐请。”琉璃侧身让开。
“公主,翡翠也先行一步。”夜翡翠也看不下去了。
“郡主请。”琉璃还是侧着身子没有动。
“玲珑郡主?”看两批人都离开了,琉璃询问夜玲珑
“妹妹,我突然开始喜欢京都了。我以后可以去拜访你吗?”夜玲珑道。
“琉璃的大门永远为姐姐敞开。”这是琉璃的回答。
夜玲珑听后,明白琉璃的意思,很是高兴的笑着,倒是琉璃笑得很淡,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开心。
夜玲珑突然对琉璃更感好奇,如此淡的表情的琉璃,真的是平凡平淡吗?
“公主,”自从和夜玲珑分别回到‘凝心阁’以来,公主又恢复成了淡然,今天的事却让梅兰竹菊有些不解,菊忍不住想问。
“怎么了,菊?”琉璃回神,望向菊,有些疑惑。
“你们也坐吧,不要站着。”琉璃对四人道。
“是,公主。”四人答应着并坐了下来。
坐离琉璃最近的竹帮琉璃续满了茶。
“公主。”菊再开口,琉璃示意她继续。
“公主,我们都知道现在的情势不允许公主明着对太后,对各位娘娘不敬,可今天那个上官明珠?”菊说到这还是气愤,“她不过林昭仪娘娘的甥女,公主有必要对她这么客气吗?”
“菊还在生气?”琉璃听完菊的话后,轻问着菊。
“没有生气,菊只是不明白。”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有些赌气的嘟起了嘴。
“呵呵。”琉璃看菊这样,轻笑出声,惹来梅兰竹菊的不解注目。
“公主?”菊有些不满。
“梅、兰、竹、菊。”琉璃一一喊过她们,“你们认为宫中谁对我的影响最大?”
“公主的意思是,”竹不明白琉璃的意思。
“宫中谁的一句话可以影响到后宫的局势,可以影响到朝局?谁的一句话可以决定我的命运,我的路该怎么走?”琉璃详细解释着。
“嗯,太后可以,太后是皇上的母后,可以影响到;皇上当然不用说;皇后也可以,”说到皇后,四人一起望向琉璃,琉璃自然听到后,脸上有点暗,但还是快速的调解过来。并点头示意竹继续。“剩下的就是各宫的娘娘,虽然明着看可以影响到,但实际上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再来就是各府的太妃娘娘,她们都是公主的长辈,也都有各自的利益。”竹继续说完。
“竹分析得很对。”琉璃对竹赞道,“其实纵观整个皇宫,几乎个个都是本宫的长辈,论伦理,本宫不能说什么;论权势,本宫差了许多。”琉璃说道,“后宫就是一个缩小了的朝庭,后宫的每位娘娘,都是朝中各方势力在宫中的傀儡。硬对硬,输的将是本宫,以现今各方势力来看,本宫最为弱小,现在对本宫来说最要紧的是保护好自己。”
“公主,可是您是华国长公主,上官明珠不过一官家千金,公主有必要对她如此礼遇吗?”菊还是不解。
“菊,这要看对谁来说。”琉璃面向菊道,“明着看,本宫太弱,不及上官小姐,但实际上,它产生的后果会怎么样?”再问道。
“产生的后果是,所有人都以为公主好欺负,都看不起公主。”菊气呼呼的。
“长此下去,会产生两种后果,一种正如菊说的,还有一种就是这种人嚣张不了多久了。”琉璃道。“后宫佳丽三千,人人一张嘴’,每人一双眼,每人一颗心。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是明着太后有权势,实则不过以权压人;传到父皇的耳朵里,自不必说,太过嚣张,胜过皇权,这种人不能留;传进大臣的耳朵里,聪明世故的会知道这种人不得再结交,糊涂不明的人”琉璃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现在本宫弱,可太后金口已有教诲,玲珑郡主、翡翠郡主已有告诫。想什么时候表现‘尊贵威仪’都可以。可谓‘进退两相宜’。”
“噢,公主这么做,原来是在等太后教导公主呀。”梅兰竹菊恍然大悟。
“其实本宫之所以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琉璃再开口。
“什么原因呀,公主?”梅兰竹菊更好奇了。
“你们有没有听过民间的一句话?”琉璃问着。
“什么话呀?”
“‘狗咬了人,人不能反过去咬狗’。”琉璃笑道。
“‘狗咬了人,人不能反过去咬狗’?”菊重复,不明白这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意思就是狗咬了人,人要报复,但也不能去反口去咬狗,那会降低人的身份,还很脏,而且也不道德。”琉璃解释着。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却不是在场的五个人发出来的。
“什么人?出来。”梅兰竹菊都警戒起来,同时也都是蓄势待发,将功赎罪。
“哈哈哈哈,好好笑啊。”说着,夜玲珑带着两个丫环走进了‘凝心阁’琉璃的寝宫。夜玲珑是开口大笑,刚才的笑声就是她发出来的,而后面的两个丫环也是强忍着,但还是忍不住,低头笑。
“玲珑郡主?”梅兰竹菊一时不知该不该放心。
“玲珑郡主。”琉璃优雅的起身,轻一礼。
“好好笑啊。‘狗咬了人,人不能反过去咬狗’,哈哈哈哈。”夜玲珑一时还是不能停止笑。
琉璃也不急,待她笑完。
不久后,夜玲珑终于忍住了,不再笑。
“玲珑郡主。”琉璃再一轻礼,
“妹妹,你好有才呀。”夜玲珑道。
“已经晚了,玲珑郡主不回府吗?”琉璃轻问着。
“妹妹还不知道?明天八月十五就是妹妹的生辰了,刚才皇帝叔叔下旨说留各太妃娘娘并两位郡主、上官小姐住下。”夜玲珑对琉璃并梅兰竹菊解释着。
“原来如此。琉璃消息落后,还不知道。”琉璃轻道。
“妹妹你一点也不害怕吗?”夜玲珑故意板起脸。
“害怕!人都怕死,琉璃岂能例外?”琉璃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很轻很淡,“郡主会因为琉璃害怕就不去告诉太后,太妃,父皇吗?”琉璃反问。
“妹妹果然清醒,与众不同。”夜玲珑看琉璃,亦收起了故意板起的脸。
“郡主什么时候过来的?”琉璃问着。
“不是说了吗,叫我姐姐。还是琉璃不愿?”夜玲珑猜着,有着失望。
“不是,只是习惯了。”琉璃稍解释着,这是第一对一个仅相不到一天的人开口解释,琉璃还真有些不习惯,但对象是夜玲珑,值得。
“习惯?”夜玲珑重复。“妹妹的意思,已经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夜玲珑猜测。
“郡主真是聪明。”琉璃点头。
“说了叫我姐姐,”夜玲珑道,但随即又道,“如琉璃不习惯,那就叫我玲珑吧。”
“玲珑。”琉璃开口,这是皇宫里的人,除了雪,辰,梅兰竹菊以外,他第一直呼一个人的名字。
“琉璃也是性情中人呀。对太后、各宫娘娘如此守礼冷淡;对四人侍女,竟如此亲昵。”夜玲珑叹着。
“玲珑过奖了。”琉璃轻道,似乎这是理所当然。
“琉璃,也带上我吧。”夜玲珑突然靠近琉璃要求着。
“带上玲珑?”琉璃这是真的不解了。
“是呀,带上我吧。不管琉璃做什么,我也想参上一脚。”夜玲珑说。
“玲珑怎么会以为我要做什么?”琉璃问着。
“感觉、直觉。”夜玲珑回答得很是认真。
琉璃低头思考,这可不可行?
夜玲珑看琉璃这样,遂开口道,“琉璃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说的。要说,我也要说服祖母,父王不能为难琉璃。”
“这,琉璃不担心。”琉璃对夜玲珑道。
生日礼物
“琉璃,我很喜欢你的‘凝心阁’,我今晚可以不可以住在这?”夜玲珑观察一番房屋内的摆设后问道。
“对不起,玲珑。这不太方便。”琉璃抱歉地回道。
“怎么会呢?”夜玲珑很是不解。
“对不起,确实不方便。”琉璃还是抱歉,且加重了语气。
“那好吧。我明天再来找你,可以吗?”夜玲珑看琉璃这样,只好让步。
“看情况吧。”琉璃回道。
“嗯,”夜玲珑低吟,“对,琉璃所的环境确实不能让琉璃随心所欲。那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好玩的,千万别忘了告诉我。”夜玲珑交代着。
“好。玲珑慢走。”琉璃告别今天刚交的朋友。
“天晚了,你们去休息吧。我有一种预感,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琉璃对梅兰竹菊道。
“是,公主。”梅兰竹菊道。接着菊还是加了一句,“公主,那您也早点休息。”
“嗯。”琉璃道,“你们先去休息吧。”
“是,公主。那我们先下去了。”梅兰竹菊说起一起退了出去。
待四人退出了寝宫后,就只剩下了琉璃一个人。
虽然有点累,但琉璃还是不想这么早睡。他喜欢这宁静,可以让他沉静地思考很多。
人总是在经历后成长,在阅历后懂得。而他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吸引了人的注目,虽然有时候他并不明白原因。这在那个世界,总是被人称为有人格魅力。
他有吗?当然有。这是不可否认的。每个人都有其自身的优点弱点,他也不例外,他总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他好的一面,可是他心里真正的自己却少有人能触及。
一个优秀的人,一个在上位的人,总是承受了比平常人不知多多少。他更需要沉,随时随地都要保持绝对的冷静沉着,因为他的一个决定,不仅仅决定着他自己的命运,甚至也影响着千万个家庭。
在那个世界,他是有情绪波动的,而且喜怒哀乐表现的也很明显,因为那里有关心爱护他的家人,在他们面前他从来不需要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但在这里,他虽然有着许许多多的‘家人’,他却感觉他们进不到他的心里,他从心理上除了母后就没有认为过他们是家人。但就是母后,他也不能真实的表现他的情绪。随后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沧海桑田般的变化,母后不再是母亲,父皇、辰皇叔却成了他从心里真正接受的人。当然,还有梅兰竹菊。
在这里,除了梅兰竹菊日常的相外,他只对雪,辰皇叔表现出过真正的情绪,虽然数很少,虽然情绪波动不大,但有还是有。而且雪,辰皇叔应该也意识到这一点了。琉璃轻笑出声,那个辰皇叔呀。年纪不大,又开朗温和特好相,而且他本人也特好交朋友。琉璃想到这,更是笑出声来。
看看外面的天,已经不算早了。以往雪应该来了,今天怎么还没来呢?
琉璃心下有些疑惑,但随即还是明白。明天是他的生辰,皇上今晚应该会有点忙,得先提前应付那些讨好巴结的人。
虽然想等,但想起明天他也需要比较大的精力,也就不再等。
本想在躺塌上休息一下的。但想起雪今早的不满,也就直接上了床塌,拉过锦被盖在身上,静然睡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那经常出现且自己已经熟悉的热源出现在自己身边,琉璃满足地靠近那热源,且已经知道谁来了。
“雪。”琉璃睡得还有些迷糊,只是潜意识地。
“我吵醒你了吗?继续睡。”那个声音很是温柔。
“雪。你来了。”这琉璃是真的醒了。
“继续睡。”夜昊天很是温柔。
“什么时辰了。”琉璃问着。
“刚过三更。”夜昊天道。
“生辰快乐。”夜昊天再对琉璃道。
“已经八月十五了吗?”琉璃想确定。
“嗯。”夜昊天回以肯定。
“那我的礼物呢?”琉璃有点想开玩笑。
“心儿想要什么做礼物?”夜昊天问着,心儿从来没有向人要求过什么,这是第一。
“什么都可以,只要喜欢。”琉璃回答得很模糊。
“雪,心儿有礼物吗?”琉璃问着。
夜昊天笑一笑,然后掀开锦被,替琉璃盖好后,就起身下床,同时一弹手指,瞬时寝宫内明亮了许多,桌上的油灯亮了。然后夜昊天从拿起一个锦盒,并走向琉璃。
“好神奇呀。”赞得这一指神功。“皇宫里如果有夜明珠就好了。”
“什么礼物呀?”说完后,看夜昊天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心儿有些好奇的问着。
“打开看看。”夜昊天笑着,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期待。
琉璃接过锦盒并打开。
锦盒分为两部分,各放了一物件。一半是两条手链,其中的珠子甚是漂亮,纯粹清澈,是水色的,其中又带着略略的红。另一半则是一件衣衫,略呈现绿色,即使琉璃不知是什么,却一看即知是上好的蚕丝精工制作而成的。
“这是?”琉璃很是感动,很喜欢这礼物。
“这是琉璃石。”夜昊天轻拿起那手链,对琉璃解释着。
“琉璃石?”琉璃重复,蓦然想起许久前夜昊辰对琉璃石的解说。
“是的,琉璃石是一种天产矿石,清澈纯粹如水,且不管把它放于何种环境下,都始终清澈如初。”夜昊天解释着,“同时,琉璃石也是一种神奇的矿石,冬暖夏凉。最适合体虚的人佩带,可以从根本上改善佩带人的体质。”
夜昊天看向琉璃,同时示意琉璃伸出手臂,夜昊天轻柔地帮心儿一手带上了一串琉璃石手链。
琉璃心下很是感动。琉璃石?琉璃?名字,意义。
“这是天蚕丝衣。”夜昊天又拿起另一边的衣衫,对琉璃道。
“天蚕丝衣?”琉璃惊奇地望向夜昊天。琉璃没有见过天蚕丝,但却在电视中经常听到这个名字,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蚕丝,拥有几根就表明这人家基厚,几根天蚕丝便能显示出华贵高雅之气度。琉璃望向这一件的天蚕丝衣。
“心儿,怎么了?”夜昊天有些不解,天蚕丝天下至尊,心儿应该知道,但却不一定见过。
“没什么。”琉璃摇头道,“天蚕丝,听过许多,没有想到,今天见到了。”琉璃对夜昊天道。
“把它穿到里面,希望保心儿平安。”夜昊天对琉璃道,很是认真。
“雪,谢谢你。”琉璃很是感动。
“心儿对我不用说谢。”夜昊天把琉璃揽进怀里。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雪。”琉璃挣开夜昊天道。
“噢,雪也有礼物?”夜昊天更是惊奇开心,没有想到心儿也会送他礼物。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琉璃起身,来到床塌边,掀开被褥拿出了一个物件,“也许雪已经知道了。”琉璃把它递给夜昊天,又加了一句。
夜昊天听说,有些不解,但还是缓慢地打开那个包装,发现里面是两本书,一为《西游记》,这夜昊天知道,另一本为《三国志》,没有听说过。
“《西游记》虽是一个神话故事,但用心看,也可以知道虽然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仍有其现实意义。”琉璃对夜昊天道,“心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可以记下整本的《西游记》,但大致的情节不会错。”琉璃拿起《西游记》交到夜昊天的手里。随后又拿起《三国志》,“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其中的精彩尽在其中。同样也是个大概。但对一件事情,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已经尽量还原故事,没有加进去过多的个人观点。”琉璃看向夜昊天,“相信,雪读完后一定也会有自己的心得,同时也可以让雪更懂得人生的某些意义。”
“只是个大概,心儿就不怕,人家说你错了?”夜昊天接过两本书,心下很是感动,这是不是表示心儿已经开始向他敞开他自己的心了。
“呵呵,不怕。”琉璃笑着,“我是第一个写这个故事的人,第一个讲这个故事的人,那我说的一切就全都是对的。其他人再不管以后再怎么说,也只能是听故事的人,也只能是增加内容,增加新故事。”琉璃对夜昊天笑着,不以为然的样子。“雪,难道没听说过吗?第一永远不会错,假如有一天有人超过了你,那只能说明你落后了,你进步得不如别人快。”
“第一永远不会错?”夜昊天低声重复。
“是呀,一个事物别人都不知道,你第一个说出来,那别人只会相信你说的,也会认为你说的是对的,那个事物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你定的规则就是标准。”琉璃再对夜昊天道。
“所以心儿说出那个梯形鹏,那个什么一条龙时,因为我们都没有听过,所以我们便相信心儿说的就是对的。”夜昊天心有所感地道。
“对呀。如果梯形鹏,一条龙服务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你们也不知道。呵呵。”琉璃笑着。
“受教了。”夜昊天对琉璃道,很诚心地。心下更是感概,如此琉璃,如果他想,那天下都可以是他的。
“心儿怎么会说也许我已经知道了?”夜昊天突然想起,有些疑惑地问着琉璃。
“呵呵,”琉璃笑着,“难道雪不知道吗?”没有回答,只是反问着。
“心儿什么时候知道的?”夜昊天问着琉璃,也没有否认。
“我到现在才知道,我多迟钝。”琉璃对夜昊天道,“幸亏雪不是敌人,否则心儿早就不知道死多少了。”琉璃叹道。
“心儿?”夜昊天皱起眉不赞同的喊着心儿,同时身体向前把心儿揽进自己的怀里。
“说笑而已。”琉璃半靠在夜昊天的怀里,同时手却抚上夜昊天的眉头,想把那折皱抚平。
“心儿想知道吗?”良久后,夜昊天问琉璃。
“不急。”琉璃道,“现在我比较想知道夜玲珑是个什么样的人?”琉璃问着。
“夜玲珑?”
“是。”琉璃肯定着。
“她是夜昊晏的长女,”夜昊天道。“一出生就被封为‘玲珑郡主’,那是他还在位,是他亲封的唯一的一位‘郡主’。”
“他?”琉璃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雪,是说先帝?”夜昊天点头。
“那翡翠郡主呢?”琉璃再问。
“她比夜玲珑晚出生一年,当时他已经快死了,没有亲封。”夜昊天只是讲述事实。
“先帝在位,封孙女为什么不是‘公主’而是‘郡主’?”琉璃有些疑惑。
“不知。”夜昊天淡道,还是只陈述事实。
“然后呢?”琉璃再问。夜昊天不解地望着琉璃。
“夜玲珑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的,为什么不是在京都长大,为什么可以行走各地?”琉璃详细道。
“夜玲珑的生母不是闺阁千金,是一个江湖中的女子,曾经救过他的命。后来那个女子,看上了夜昊晏,他就下旨赐婚,并且加了一条但书,允许那女子所生子女不必守宫廷礼仪,可以出入江湖朝堂。那女子共有一子一女,女为夜玲珑,子是夜昊晏的长子,名夜若诚。”夜昊天把知道地都告诉了琉璃。
“夜若诚,夜玲珑都是吗?”琉璃问着。
“是,夜昊晏虽有一妃四嫔,三子两女,但最重视的还是夜若诚和夜玲珑。”夜昊天再道,“王太妃也最重视他们两个。”
“那女子现在在哪?”琉璃问着,奇怪他怎么没见过。
“死了。”夜昊天回答得也干脆。
琉璃没有再问,只是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心儿。”夜昊天有些奇怪,遂抬起心儿的头,才发现原来心儿已经睡着了。
夜昊天很是心疼,心儿身体不好,却又不得不在宫中生活,累心累身。
夜昊天轻轻的移动琉璃的身体,把他平放在床塌上,然后自己也躺下,把心儿揽进自己的怀里。
今天的事天亮了以后再说,现在心儿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这么想着,拥着心儿,夜昊天也睡着了。
生辰宴会(一)
“公主。”一大早,琉璃睡到自然醒,睁眼来看,才发现夜昊天已经离开了,梅兰竹菊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毛巾等物。
“公主。”等琉璃起床梳洗完毕,梅兰已经拿来了琉璃今天要穿的衣衫,淡雅的颜色,简单的样式,是琉璃喜欢的,这却是高领的衣衫,是先前琉璃想出来了,兰竹连夜做出来的,最后再搭配一条和衣衫同样颜色的丝带既端庄高贵又带有一分的柔和鲜活。
琉璃由四人服侍着穿好衣衫,站在铜镜前细细打量,心下暗自赞叹梅兰竹菊的好手艺。
“公主。”兰请示下。
“你们先随本宫去向‘慈宁宫’向太后娘娘问安。”琉璃吩咐着。
“是,公主。”四人一起答应,知道今天已经正式开始了。
“长凝向太后娘娘请安,祝太后娘娘玉体康健。”‘慈宁宫’内,琉璃向太后盈盈下拜。梅兰竹菊紧跟其后。
“长凝免礼。”太后很是和蔼地望着琉璃,笑道,“长凝的这件衣衫很特别,很适合长凝‘长公主’的身份。”太后上下打量琉璃一番后道。
“太后过奖了,长凝不敢当。”琉璃的回答是众人猜得到的。
“长凝见过各位娘娘,问各位娘娘安。”长凝面向在‘慈宁宫’的各妃嫔。
“公主免礼。怎敢受公主如此礼,今天长凝可是寿星呢。”各位娘娘笑得很是灿烂。
“林昭仪娘娘取笑了。长凝是晚辈,礼节不可废。”琉璃回道。
各位娘娘听后笑得更是灿烂,琉璃心下不解,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微笑以对。
然后琉璃附和太后并各妃嫔再笑一会,太后就对琉璃道,“长凝今日是寿星,但长凝向来身体不好,先去休息休息吧。只是晚宴可不能随便,让文武百官笑话。”
“长凝谨记太后娘娘教诲,不敢相忘。”琉璃心下冷然,但口上依旧有礼。
“长凝告退。”说着,向太后及各妃嫔告罪后便退了出来。
“长凝见过王老太妃。”向皇上皇后问完安,在回去‘凝心阁’的路上,琉璃碰上了王老太妃并夜玲珑,琉璃依礼见礼。
“长凝免礼。”王老太妃很是慈祥,但眼睛里有着忍也忍不住的笑意与赞赏,起先琉璃很是不解,但略一想随即明白应该是夜玲珑告诉了王太妃昨晚的事。
“玲珑郡主。”年纪相仿,不须大礼。
“琉璃。”夜玲珑很是亲切随意。“琉璃今天很美丽,穿的衣衫也很漂亮。”夜玲珑对琉璃又道。
“长凝有四个巧手的宫女。”琉璃回答着事实。
“衣衫也很特别。”夜玲珑又道。
“京都流行,长凝亦是随波逐流。”琉璃回答着半真半假。
王老太妃眼内笑意更浓,夜玲珑则是惊奇,随后笑得更开怀。
“长凝长大了,愈来愈端庄尊贵了。”王老太妃对琉璃道。
“长凝谢太妃夸奖。长凝做得还不到,还得向太妃学习。”琉璃回答得很是真诚,虽然语气与往常无异,但听在王老太妃,夜玲珑,梅兰竹菊的耳朵里却听得出来。
“长凝以后如果有时间又愿意的话,就来‘晏郡王府’坐坐。”王老太妃对琉璃提出邀请。
“长凝求之不得。”琉璃谢道。
“琉璃,你要回‘凝心阁’吗?”夜玲珑问着。
“是。”
“那我们晚点见。”夜玲珑又道。
“长凝恭送王太妃,玲珑郡主。”琉璃侧身让出道来,梅兰竹菊快速的撤到他身后。
王老太妃、夜玲珑对他点头微笑后缓步远去。
“玲珑,感觉如何?”走出远远地后,王太妃问着夜玲珑。
“真是个聪明人呀。”夜玲珑叹道。“真没想到皇宫里还有如此通彻慧黠的人。”
而另一边,琉璃带着梅兰竹菊快到‘凝心阁’时,斜道里冲出一道人影,待看到琉璃时,想刹已经刹不住了。依着惯性,撞上了琉璃,“公主。”梅兰竹菊惊呼。所幸那人还算反应敏捷,两人都未摔倒。
“你好大的胆子。”兰先是上前斥责。
“兰,算了。”琉璃站稳后,对兰道。
“公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个宫女一脸的害怕,同时在她后面的几个宫女太监也同时来到琉璃的身前跪下磕头。
“起来吧。下注意。”虽然每天都有人磕头,但琉璃怎么也习惯不了。但却知道自己必须得接受。
“谢公主,谢公主。”说着,宫女太监都站了起来。
“公主,奴婢”那个小宫女还是一脸的小心翼翼,且脸上还有着害怕,众人都理解她的心情,不过还是为她感到庆幸,她撞上的是‘长凝公主’。
“本宫没事。”琉璃温和地说着,那个宫女不知所措,琉璃看到后,有些不忍心,年纪轻轻的一个孩子,必须得学着在宫中生存,“在宫里小心点总是好的,下注意点。”琉璃对她温和地笑着,然后带着梅兰竹菊离开了。
“别楞着了,走吧。”身边的宫女说着,非常理解她的反应。
“那不是公主吗?”那宫女不确定地问着身边的人。
“是,那位正是‘长凝公主’。你呀,真该改改这毛毛燥燥的性子。幸好你今天撞上的是‘长凝公主’,如果是各宫各殿的娘娘,那你可就惨了。”呆在宫里久了曾经见过‘长凝公主’且熟悉宫廷的宫女教训着。“当然,你惨了,我们也跟着你惨。你这样,真该让你受点罚,否则就是改不了。”
那个宫女只是听着。
“公主。”‘凝心阁’内,梅兰竹菊已经适应得看着又陷入思绪里的公主。
“兰,”琉璃开口唤着。
“公主。”兰上前一步。
“去查一查刚才那个宫女的底。”琉琉淡道,不过话语里有着凝重。
“是,公主。”兰答应着,并退出去。
“公主,有什么问题吗?”菊有些奇怪地问着。
“没什么,只是感觉不太对。”琉璃道,说着望向三人,“今天晚上你们要格外注意。本宫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绝对不会轻松。酒菜,呈上的礼物,甚至身边的人都要注意。”琉璃凝重道。
“是,公主。”三人答应着,口气是一本正经得凝重。
“哼,”琉璃突然轻哼,“也许今天就会第一。”
“公主,”兰进来回道。“已经去查了。”
琉璃轻点头,“会很小心的。”兰凝重道。
“公主,该准备了。”今年特别,不是天黑后开始,而是下午就开始了。“公主,”看琉璃没反应,兰再唤道。
“公主,该准备了。”兰再道,琉璃看向梅兰竹菊,并以眼神询问,“还没消息。”兰道。
“公主。”梅竹突然从外面进来,并附在琉璃的耳朵说了一些话。琉璃的脸色更为凝重。
“琉璃。”听到呼唤,琉璃便知是夜玲珑,回头去看。
“琉璃好漂亮呀!”夜玲珑上下打量琉璃一番后,对琉璃笑道。
“玲珑郡主,现在怎么有空过来?”琉璃微笑问着,不过,看到夜玲珑真的很高兴。
“别人都不如琉璃。”夜玲珑说着。
琉璃笑得开怀,看呆了夜玲珑,“怎么了?”琉璃奇怪地问着。
“琉璃好美。”夜玲珑道,“只是琉璃一定很少这样笑。”叹着。
“是非之地,身不由己。”琉璃轻道,算是回答。
然后抬头望向夜玲珑,“玲珑一定经过真正的大风大浪,但玲珑今天想不想看看惊心动魄。”
“噢?”夜玲珑惊奇道,“这里也有惊心动魄。”
“玲珑真不知道吗?”琉璃问着。“玲珑,在我的身上有一个秘密,它”琉璃一顿,继续道,“甚至可以颠覆朝庭现在的局势?”说完后,看着面露不解的夜玲珑一笑,“玲珑想知道吗?”
琉璃看夜玲珑的表情,知道她一定不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朝堂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不知道,他都不知道了。琉璃笑着,然后缓慢地站起身来,手也抚上了脖颈,“公主。”梅兰竹菊看到琉璃的动作后,都是大惊。
“你。”夜玲珑待看清楚琉璃要她看的后,大惊。
“我说得对不对?”琉璃笑着,轻而淡还有着飘缈。
“琉璃为什么要告诉我?”夜玲珑暗自镇定问着。
“今天的局面,琉璃一人应付不来?”琉璃坦言。
“琉璃为什么要告诉我?”夜玲珑还是问着。
“不知道,直觉告诉玲珑更好。”琉璃看夜玲珑良久后,回道。
“琉璃,时间快到了。”夜玲珑有些激动,良久后,对琉璃道。
“是该去了。”琉璃轻道。
“琉璃?”夜玲珑伴着琉璃前向大殿,在经过御园里,琉璃却越走越慢 ,最后竟然停了下来,弯腰欣赏起了正在枝上开得正好的儿。夜玲珑有些奇怪。
“开得好美。”琉璃叹道,对夜玲珑,对梅兰竹菊。
“嗯,”夜玲珑同意道,“皇家毕竟是皇家,可以保持一年四季灿烂。”
“我们走吧,时间快到了。”最后还是琉璃道。
“公主,郡主。”一路走来,宫女太监都拜见。
“免礼。”琉璃和夜玲珑说了一路,一路下来,琉璃已经接收了许多‘小心’的眼睛传意。琉璃一径地回以笑意,以示安抚。
而夜玲珑看了一路,起先也许不明白,但后来不明白的就是迟钝了。但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夜玲珑和琉璃一路走进了大殿。
上位者都还未到,已经到的文武大臣都向夜玲珑与琉璃问安,两人还是一同走着,直到她们的位置上。
端坐后,抬目一看,除却皇室还有文武大臣外,另外多了许多骄傲的年轻人。琉璃脸上微笑,心下却冷然,如此阵仗,他还不放在眼里。
太后是老了吗,只会搞这样,太老套了。后人的智慧呀,该想的全都想到的。
因为来的就只有玲珑郡主和长凝公主,在场的人还在交头接耳,只是声音小了许多,只听见一群苍蝇嗡嗡的声音。琉璃抬头不经意的扫视一圈,随即就观音稳坐莲台。
不久后,夜昊辰,夜翡翠,上官明珠等人也到了。
“辰皇叔!”琉璃向夜昊辰问安。
“长凝身体好点了吗?”夜昊辰问着,
“长凝好多了,谢辰皇叔关心。”长凝回道。
“辰亲王,这就是长凝公主呀?”夜昊辰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问着,看年纪应该比夜昊辰大点。
“上官云飞,见了公主不行礼问安,你的礼数呢?”夜玲珑声音有些冷着对着那人。
“郡主,在下姓紫名云飞。上官姓那么高贵,区区紫云飞怎么配姓?”那人语调嘲弄。
“紫云飞,算你有自知之明。”一旁已坐下的上官明珠很是傲慢。
“上官小姐,您和在下说话,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呀。只是在下怕玷污了你的高贵。”紫云飞恭身行礼,但语调动作却无一丝的敬意。
“大哥。”夜玲珑对夜昊辰另一边的人喊道,琉璃便知道那是夜若诚了。
古代多美男美女!琉璃心下叹着。
“景叔叔。”夜若诚身边的另一人。两人俱回以夜玲珑潇洒又慈爱的笑。
“琉璃,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哥夜若诚,也是晏郡主的世子。”指上夜若诚。
“诚世子。”琉璃只是一轻礼,公主堂妹对世子堂兄。
“公主不必多礼。”夜若诚的声音浑厚很是好听。
“这是八皇叔景郡主。”夜玲珑再道。
“长凝问八皇叔安。”这轻重了一些。
“长凝免礼。”夜昊景的声音则活泼了不少,看琉璃一眼后,又望向夜昊辰。
“长凝,八皇兄长年在外,你一定不认识。”夜昊辰对琉璃道。
这个夜昊辰总说废话,琉璃心下想着。“是。”但还是应道。
“长凝公主。”一旁的紫云飞向琉璃问安,礼数周到,与刚才对夜玲珑、夜翡翠的态度很是不同。
“紫公子。”琉璃仅是点头表示回礼。
“哈哈哈,”夜昊辰看到一个人,随即走上去,笑着,只是笑着很是奇怪,像是高兴见到他,又好似不高兴的故
意为难,“吴大人,你也回京都了。”
“吴用见过辰亲王,问辰亲王安。”那人恭敬的问夜昊辰安。
琉璃却留心观察那人,年纪应该不小了,一张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沉世故、精明老练,放在他身上绝对
不会夸张一分,而且看他还应该有一颗难得的没有泯灭的童心,人总说越老越真也越像小孩子,这样的人,才懂
得活的意义,才活出的是真正的人生。
琉璃想到这,笑着,却不知道已经轻笑出声,惹来近旁的众人同看,包括正在寒暄的夜昊辰和吴用。
“琉璃,你笑什么?”夜玲珑最是好奇。
“没什么,长凝失礼了。”琉璃说着,向众人一礼。
幸好此时夜昊天、太后、太妃等人已经到了。众人问好安后,就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夜昊辰坐在了琉璃的正对面,他下面坐了夜昊景,夜若诚,紫云飞。夜昊辰向琉璃露出温和而又别具意的笑,并夸张地举起了酒杯,琉璃不露声色的射去警告的目光,夜昊辰面上嬉笑的收回酒杯。现场还有些混乱,众人还只是交谈,并没有人注意到。但夜玲珑却注意到了,当然还有其他的几个有心人,但当时琉琉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警告夜昊辰。
生辰宴会(二)
“琉璃,”夜玲珑喊着琉璃,身子也靠了过来。琉璃望向她。“今天是来者不善呀。”夜玲珑别了上位的太后,林家人一眼,装着和他说悄悄话,却只说道,“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多谢关心。”琉璃声音还是如常,“琉璃记下了。”
“你知道?”夜玲珑有些惊奇地问。
“知道什么?”琉璃反问。
“嗯?”夜玲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细观着琉璃,知道琉璃是真的明白,也知道琉璃是真的聪明,所以就没有继续纠着这个话题。
夜昊天把这一幕尽收眼底,虽然不知道夜玲珑值得不值得信赖,但他相信心儿,而且还有他。想到这,再众观全场,所有人已经归座了,就宣布‘开始’,其后一副君臣同乐的画面。
琉璃扫视全场一圈,了解今天的座。夜昊天坐正中央,东西两面是太后与母后,太后这边这做得不再是宫内妃嫔而是各府老太妃,再下则是各府王爷,她们这全都坐在了母后这边。而她的位置则离了朝臣们近了一些,他下面还有夜玲珑,翡翠郡主,上官明珠还有一些官家的夫人小姐。
起初因为有皇上,朝臣们都有些拘束,但稍后因为看到皇上太后以及上位者都是和善的样子,会场也就热闹了起来,夜玲珑看上去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但今天显然除了琉璃外,少有兴趣,其间一直和琉璃说悄悄话,很是要好的样子。
“这的人,玲珑都认识吗?”琉璃问着。
“年轻的认个大半,老头子认个小半,不过不要紧,如果琉璃想认识,玲珑一定帮忙打听介绍。”夜玲珑笑着,有点意。“为了琉璃,玲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夜玲珑语带调笑。
“玲珑,这话琉璃可不爱听。”琉璃微笑着,但笑意到达了眼睛里。
“噢,”夜玲珑却像发现至宝似的看着琉璃,同时手臂也环上了琉璃的肩膀。但当她刚做出这样的动作,却发现一道足可以杀死人的视线射向她,夜玲珑撤回手臂并来回搓着取暖,然后望向那个方向,发现正看过去,上面只有三个人有可能:太后,皇上,皇后,但三人俱含笑,会是谁呢?夜玲珑疑惑着。
“没事吧?”琉璃问着,关心的口气。
“没事。”夜玲珑收回视线,回望琉璃道。
而梅兰竹菊此间一直站在琉璃的身后,此时却被夜玲珑拉来说话,但四人还是守礼的仅此简单的‘是,’‘谢郡主’‘奴婢知道’来回答。
“琉璃,你的宫女是我看过的最有教养的了,你是怎么拣选的。”夜玲珑突然对琉璃道,接着还想说什么,但
“玲珑郡主。”一道声音打断了夜玲珑想开口说的话。夜玲珑望向夜翡翠。“翡翠郡主,有何指教?”夜玲珑礼貌问着,无对琉璃的温和。
“玲珑郡主,今天的主角是长凝公主,郡主应该知道。”夜翡翠道。“是呀,玲珑郡主,今天对长凝公主来说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关系到公主的一生。”上官明珠又添了一句。
“翡翠郡主,这,本郡主没有忘记。”夜玲珑道,“但上官小姐,你这话本郡主可就不爱听了。”夜玲珑继续道,“对长凝公主来说今天是生辰,是重要的日子,可不会关系到长凝公主的一生的。”夜玲珑有点不在乎的样子,“一生太长了,长凝公主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是吗?”上官明珠有点怀疑的语气。“长凝公主?”
“上官小姐,本宫谢谢你的关心。”琉璃微笑道,“本宫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上官小姐呢?”
“你?”上官明珠怒道。
“上官明珠,一不够,你还想来第二吗?”夜玲珑对琉璃是绝对的爱护。
“太后?”上官明珠有些委屈的望向太后,“皇上?”夜玲珑则有样学样的看着夜昊天。
“怎么回事?”夜昊天笑着问,但口气却带着淡若不存在般地冷然,只是很轻很淡,但却惊动了在场的有见识的老臣。
“皇上?”上官明珠虽委屈,但也不敢照实回答。
“皇帝叔叔,长凝是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中的人,您说对吧?”夜玲珑显然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不想让琉璃受罚,天下人尽知,皇上不重视长凝公主。
“玲珑说得很对。”夜昊天点头肯定。
“长公主温和好脾气是我华国之福,可不代表着有些人可以目无纲常,这也对吧,皇帝叔叔?”夜玲珑再问着事实。
“玲珑说得有理。”夜昊天再点头肯定。
“那如果有人目无纲常,”夜玲珑的话还没有说完。
“玲珑。”王老太妃开口警告。
“祖母。”夜玲珑心有不甘。
“玲珑。”琉璃示意玲珑不要生气,再对上边,“父皇,太后,王太妃,”琉璃起身,行礼道,“长凝自知身份,今后自会注意。今天如此喜庆日子,实在不该为这等小事所扰。”
“琉璃。”夜玲珑有点不甘琉璃的退让。琉璃对她微摇头让她别放在心上,并面向她,语气真诚。“玲珑郡主,长凝谢郡主的关心,今后一定注意,不辱皇室之尊贵。今日是长凝的生辰,本应高兴,但令玲珑郡主如此生气,是长凝的不周之过。玲珑郡主见谅。”
“好吧。”看琉璃这样,夜玲珑也无法。
“父皇,太后。”琉璃再向夜昊天、太后。
“长凝坐。”夜昊天温和道。
“谢父皇。”琉璃谢道。
接着,众人又是一面欢声笑语。
“玲珑不气,琉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琉璃劝着夜玲珑。
“真的。”夜玲珑怀疑。
“琉璃很清醒。”琉璃点头肯定。夜玲珑看着琉璃,似第一认识他。
“琉璃,你不清醒。”夜玲珑来了一句,并摇头叹息。
琉璃看他这样,不解其意,欲开口询问。却被太后开口的话打断。
“其实依哀家看,长凝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得几年,就该出嫁了。现在这事应该开始费心了。”太后语重心长,很是慈祥和蔼,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太后真的很疼爱很关心长凝公主。
“太后,长凝还小,婚事不急。”皇后有点坐不住了。
“哎,皇后,女孩子是经不起等的,现在长凝是小点,可还是尽早做准备。”太后语带意,看皇后、琉璃的眼睛也容易让人联想她没有说出的话。
“可是,”皇后还想再说,“可是什么,皇后有话不妨直说。”太后又再逼进一步。
“母后,现在情况还没有明朗化,此事不急。”夜昊天开口道,云淡风清。
“皇儿,不管情况怎么样,长凝终是皇室公主。”太后再道,似有意。明明不是慈爱人,却是慈祥样,很怪异的感觉。
“母后,您明事理,应该知道,凡事明朗化了,才好做决定;一团混乱,容易做错决定。”夜昊天回答得看似常识,但又隐有意。
“皇儿。”太后暗地有些急,看来论沉,太后还差了夜昊天。
“母后,此事皇儿自有主张。”夜昊天再来一句,算是最后的结论,“母后贵为一国太后又上了年纪,还是怡养天年的好,长凝的事有儿臣操心,母后就不必操心了。”这语言虽恭敬但语调却无半分的尊敬,这是首皇上在众人表现出他冷漠的一面吧,琉璃观察着众人的脸色,心想着。
“父皇,太后。”琉璃听到这,再起身向上,“长凝平日无法为父皇、太后分忧,而长凝的终身大事却竟让父皇、太后如此操心,真是不孝。”琉璃道,然后端起酒杯,“令长凝羞愧,今日长凝敬上水酒一杯,敬太后,祝太后福如东海常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琉璃说着祝福语。太后看琉璃这样,也知今日不宜再多说,恐怕她也没想到皇上会反对吧。太后喝下酒,算是接受了琉璃的话。
“长凝祝父皇圣恩隆罩我华地,绿枝茂四季常青。”琉璃对夜昊天。
“长凝的祝词倒很特别。”夜昊天没说什么,倒是夜昊辰笑道。
“谢辰皇叔夸奖,书上学得几个句子。”琉璃回道。
夜昊天饮下酒中的酒,并对琉璃道。“长凝坐。”
“谢父皇。”琉璃坐下。
“皇儿既然这么说,那哀家就不再为长凝操心了,但今天正好我华国多青年才俊在此,长凝可以一览。”太后对琉璃笑道,夜昊天看着琉璃,望着琉璃的眼睛很遂,琉璃懂得,回以让他放心的笑,明白的表示他能对付。
“长凝遵旨。”琉璃的笑还是很淡。
“哀家看长凝身体也好多了,可以留在宫里,今后还有许多机会见见我华国的青年才俊。虽然长公主的婚事意义重大,但今我华国只一位公主,还是会考虑长凝的喜好的。”太后再对琉璃道。
听太后说这,梅兰竹菊都有些惊鄂在心,但面上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表情,而琉璃的表情一向很轻很淡,心里想着对策,但嘴上还是恭道,“长凝谢太后。”
“公主,臣是某某某,小小生辰礼,请公主鉴赏。”众人全都一一上来呈上寿礼。
琉璃仅以轻礼还之,并示意身后的梅兰竹菊一一接过来,并打开来看。礼物很多,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但琉璃一径的笑容,没有例外。很快地,礼物就收了很多。
“公主,”但送礼之人还有不少。
“琉璃,有没有喜欢的。”夜玲珑不相信琉璃没有喜欢的。
“都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琉璃回夜玲珑道。
“玲珑是问有没有喜欢的?”夜玲珑以为琉璃没有听明白。
“郡主什么喜欢尽管拿去。”琉璃道,以为夜玲珑看上了什么。
“我是问你”夜玲珑这没有说完,却突然明白了过来,琉璃对所有的全都一样,只是这样,就表示没有看上眼的礼物,没有看上眼的人。
“李如,郑喻见过公主。区区礼物不成敬意,请公主笑纳。”李如,郑喻也上来。
“谢李大人,郑大人。”琉璃还是表情不变,李如是一派的稳重,郑喻的眼神则炽热许多,夜玲珑看看郑喻再看看一派安然的琉璃。
“琉璃?”夜玲珑轻声呼唤。
“玲珑郡主。”琉璃望向琉璃。夜玲珑想说什么,但终忍住没说。
“长凝公主。”另一个声音传来,一个一脸有着自认有着最潇洒笑容,自认自己最风流潇洒的男人出现在琉璃面前,可是这人却是很让人讨厌,琉璃不喜欢他。
琉璃不认识他,便望向身边的夜玲珑。
“上官凌宵。”夜玲珑喊着他,“你居然还没死?”很疑惑的口气。
“哈哈,玲珑郡主,我年纪轻轻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那人一副痞子相,却摆出自认潇洒的姿态。
“哼,”夜玲珑对他很是不屑一顾,“你这种人也能活到现在,上天真是没长眼。”
“玲珑郡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可没有得罪你呀。”
“哼。”夜玲珑再哼一声,再对琉璃道,“琉璃,他是上官卿大人的二少爷上官凌宵。”
“玲珑郡主,我是上官家的大少爷,不是二少爷。”那人更正道。
“噢,”夜玲珑摇头晃脑的道,“本郡主都忘了,紫云飞早就已经和上官家彻底决裂了。”很是嘲讽不屑。
“玲珑郡主这话可说错了。”紫云飞一群人也围了过来。“在下姓紫,从来就不是上官家的人。”有点调笑的眼睛里有着绝然冷然。
围观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众人都是笑着,当然了,热闹大家都喜欢看。不过紫云飞,夜昊景,夜若诚好像对琉璃都很有兴趣的样子,都是暗中观察。
“哎,今天是长凝公主的生辰。”夜昊辰劝道,把话题也引了过来。
“长凝公主,这是微臣给你的礼物,请公主笑纳。”说着,上官凌宵把礼物也递了过来,意思是想让长凝公主亲自接。不过琉璃还是笑着稳坐泰山,并不去接,梅兰竹菊想去接,也被琉璃止住,场面一时尴尬,不过琉璃并不觉得尴尬,并反问玲珑,“玲珑郡主,上官公子的礼物,本宫必须亲自接吗?”琉璃问着。
“启禀公主,皇朝中能够让公主亲自接赏赐的,就只有皇上,太后,皇后,再来也就是各太妃,王爷长辈。”夜玲珑恭声对琉璃道。
“公主,是在下考虑不周,请公主恕罪。”上官凌宵给自己找退路,并撤回递到琉璃面前的礼盒,拿回到手里后,“公主生辰,微臣略备薄礼,希望公主喜欢。”说着,缓缓打开礼盒的盖子,待打到一半时,一件动物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并且很是轻快的窜来窜去,并‘喵喵’的叫着,很是凶残的样子。看到这样,众人也都略受惊,没多久,几个人的衣服就已经有了猫的抓痕、破裂。“快抓住这猫,快抓住这猫。”一时间众人都忙了起来。人多力量大,没多久,跳上跳下已经受惊的猫就被抓住了。
“上官凌宵,你这是做什么?”夜玲珑生气地质问,看这样,夜玲珑已经渐渐明白琉璃的境了。
“公主恕罪,这猫平时非常温驯的,可能是今天人比较多,猫受到了惊吓。上官凌宵知罪,请公主恕罪,请公主恕罪。”虽然上官凌宵这么说,但动作语气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悔意。
“上官公子客气了。”琉璃道,“上官公子好意送礼,本宫接受,谢公子好意。”琉璃淡道。
“公主。”上官凌宵把猫又送到琉璃的面前。
琉璃看着这猫,是一只非常漂亮非常可爱的小猫咪,看上去它还小,因为人多受到了惊吓。猫是世界上最庸懒却又最有戒心最聪明的动物了。琉璃叹着,并看着小猫咪的眼睛。
“喵喵喵,”小猫咪轻细的叫着,并挣脱开上官凌宵的手,跳上桌面,然后跳到了琉璃的怀里。轻快地叫着,很是温驯惹人喜爱。
琉璃用手轻抱起小猫咪,温柔着看着它的眼睛,笑着。
“这猫好温驯,好可爱呀。”夜玲珑有点心悸刚才小猫咪的凶残,现在却惊异于小猫咪的温驯。
“是一只可爱的波斯猫呢。”琉璃道。
“波斯猫?”夜玲珑奇道,“琉璃,什么叫波斯猫?”
“它就是波斯猫。”琉璃把小猫咪抱递到夜玲珑面前,并示意她接过。
玲珑接过小猫咪,看了一会后,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又把目光放在了琉璃的身上,带着探究。而琉璃还是保持着堪称完美的笑容,回应众人。
“怎么了?”轻淡的问着,似有还无。
无人回答。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别都围在这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夜昊辰赶着人,自己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生辰宴会(三)
“公主,你好像很喜欢这只猫啊?”上官明珠待众人散去后,对琉璃笑道,暗含义,毕竟这是惟一一个琉璃拿到手里的礼物。
“上官明珠,好像是这只猫很喜欢公主吧。”夜玲珑对琉璃是当然地维护,然后把猫递给了站在她身后的兰。兰小心地抱起叫得正凶的小猫。
“是吗?长凝公主,你喜欢这只猫吗?”上官明珠对琉璃道。
“上官小姐,好像很关心本宫的喜好?”琉璃淡然对上官明珠。
“那当然了。长凝公主是长公主啊,以后明珠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长公主呢。”上官明珠话虽尊敬,语气却无敬意。
“上官小姐客气了,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长凝和上官小姐怎么也进不了一个门,上官小姐又怎么会有仰仗长凝的地方呢?”琉璃轻踢回去。
“长凝公主果然有长公主的气派。”上官明珠无话之下来了这么一句。
“果然是一路货色。”待上官明珠不说话后,夜玲珑贴近琉璃道。
“人以群居,物以类聚。”琉璃回道。
“他们这么对琉璃,琉璃真的不生气吗?”夜玲珑问着,想知道琉璃的想法。
“玲珑会生张三李四的气吗?”琉璃反问道。
“张三?李四?谁?”玲珑奇怪着反问,不明白琉璃的意思。
“是呀,张三,李四,谁?”琉璃轻道,看向夜玲珑。
“琉璃的意思是?”夜玲珑探问着。
“人的生命、精力都是有限的,被不认识、不重要的人,气到了,只是伤害自己,何必呢?把别人的错误强加到自己身上,太浪费了。”琉璃道。
“对于琉璃来说,太后,皇帝叔叔都是陌生人,所以他们的所做所为,都不会伤害到琉璃,也不会让琉璃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是吗?”玲珑有所感悟的问着。
琉璃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玲珑。看得玲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没什么。”琉璃说着,转过去了头,继续欣赏着为他生辰准备地歌舞。
又平安地度过了半个多时辰,琉璃看君臣同乐的画面很是温馨也就悄悄地退出去,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琉璃。”夜玲珑叫住正准备往大殿外走的琉璃并梅兰竹菊。
“出去走走,透透气。”琉璃对玲珑道。
“我和你一起去。”夜玲珑也站了起来。
“不用了,有梅兰竹菊陪着我。”琉璃道。
“我是在这坐了两三个时辰,也累了,烦了,想出去走走。”夜玲珑对琉璃笑道,并和琉璃走到了一起。
琉璃看这样,点头,两人并肩往外走。
“琉璃,”待两人带着梅兰竹菊来到了御园,夜玲珑看周围无人,喊着琉璃。琉璃望向她,“你每天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吗?你每天都过得这么辛苦吗?”
“日子都一样,在哪都是过。无所谓辛苦不辛苦。”琉璃回着。
“每天都是这样,太后找麻烦,皇帝叔叔不闻不问,皇后娘娘想关心却受限制,各宫各殿的娘娘都是明褒暗贬。”夜玲珑叙述着,她身后的都各自警戒的梅兰竹菊在她说到皇上时都是不满的眼神,让琉璃有点好笑,不过琉璃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夜玲珑没有注意到只是继续道,“再来,是不是各府的太妃娘娘,王妃夹棍带棒,王爷视而不见,郡主小王爷也敢欺负。”夜玲珑看着琉璃,猜测着,琉璃回以无所谓的淡而轻的苦笑,“情况没有那么糟,再怎么说,我也是长凝公主。”
“琉璃,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皇宫?”夜玲珑良久后问着琉璃,眼神很认真。
“玲珑,现在,这不现实。我也想过彻底离开,可这还有我的牵挂。”琉璃不再望玲珑,反而望向遥远的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是皇后吗?”夜玲珑问着,“可琉璃的境比皇后还危险?”
“母后?”琉璃轻叹,“母后不能抛弃云家,母后无法离开皇宫。”
“云家有云老将军,云家又有以往的战功和朝中的势力,只要云家不太出格,就不会有事,可是有危险的是琉璃。皇后大家闺秀,居后宫三十余年,这种轻重,她还分不清楚吗?皇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夜玲珑十分地不解。
琉璃只是听着,没有任何的表示,“琉璃?”夜玲珑扳过琉璃的身子,让他看向自己。“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皇宫,我虽然没有亲待过,可也听祖母,母妃谈过,这里别说是你一个长公主了,有时候恐怕连皇上都不能随心所欲。”
“别家的郡主,千金小姐不是刁蛮就是任性,要不就是霸道,可是琉璃,你是这么地温柔,这么地好,你要多为自己打算一些。你的秘密,也许就是皇后、云家也不能保你周全。”
“玲珑,谢谢你。今天你这一席话,琉璃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真是让琉璃好生感激。”琉璃知道夜玲珑是真的关心他,很是感动,“幸好世人皆知长凝公主身体虚弱,活不长久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现在还有我牵挂的,等牵挂一了,我就可以安心地离开。直到那时,琉璃才能真正的自由。”琉璃淡道。
“琉璃?”夜玲珑却是听着心惊。
“这里不是琉璃的家,琉璃也想看事情会怎么样发展,琉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等长凝公主逝去,真正存在于这广茅大地的将是真正的我自己。”琉璃道。
“琉璃你早有打算,早已安排好了自己的后路。”夜玲珑看琉璃的眼神比刚才更认真。
“最是无情帝王家,琉璃非常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知,是不是最终会如我所愿。”琉璃又望向遥远的星空,寻找那可以指引人安全返家的北极星。
母后,你有你的云家,琉璃可以放心了,不管你现在怎样,你终究是真心地关心过琉璃的。
雪,这里,你也是我的牵挂,你可知道?可是,我们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
“琉璃。”夜玲珑的呼唤,再换得琉璃的注目,“郑喻是怎么回事?”
“郑喻?”琉璃有些疑惑,但稍后还是明白过来,“玲珑,你知道答案的。”
“他,喜欢你?”夜玲珑猜测却肯定着。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琉璃说得冷漠。
夜玲珑还想说什么,琉璃抬手阻止了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玲珑。我还有件事想请教你?”琉璃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想问清事情的经过。
夜玲珑却是万分的高兴,“什么事?”
“紫云飞,和上官家是什么关系?”琉璃问着。
“嘿嘿,”夜玲珑听到后,笑得有些暧昧,“琉璃你对他有兴趣。”琉璃回以她无聊的眼神,夜玲珑一细想也对,琉璃可是男儿身呢。
但夜玲珑还是满足了琉璃的好奇心,“紫云飞是我大哥的好朋友。我听说,紫云飞的生母叫紫芸儿,是上官卿的青梅竹马,当时两人已经成亲,上官卿进京赶考,高中状元。”夜玲珑把她知道的都告诉琉璃,“后来林家大小姐看上了上官卿,然后林大人就找人去问上官卿的意思,起初上官卿并不答应,可林家找上了皇帝爷爷,想请皇上赐婚,上官卿还是不答应只说不能辜负家中的妻子,”夜玲珑扯出看不起的表情,“哼,最后还是”夜玲珑并没有继续说,结果琉璃已经见到了,不必多说。“后来,上官卿还是接来了已经身怀六甲的妻子,但可怜呢”夜玲珑摇头叹息着,“红颜薄命,紫芸儿最后还是被逼死。我听我大哥说,当时紫云飞才十六岁,当时他就斩断了上官卿在他十二岁生日时送给他的配剑,说他从此后与上官家毫无关系。不过他并没有说要报仇什么的,因为他母亲不同意,她说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活在仇恨嚅,每天痛苦,如果真是这样的,她死不瞑目。”夜玲珑叹着,琉璃也是感伤。“后来呢?”轻问着。
“就在那一天,紫云飞抱着母亲的尸体离开,亲自为母亲立了坟墓,并没有让母亲入上官家的祖坟。然后紫云飞就消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那些年在做什么。也是过了十年,大哥才和紫云飞重逢的。”夜玲珑道,“紫云飞和大哥年龄相信,脾气相投,从小即是好友,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可对那十年的事,他对大哥说得也不多。”夜玲珑再继续,“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他的事我大多是听大哥说的,我和他相的时间并不多。”
“哎,可怜天下慈母心。”琉璃叹着。
“是啊,慈母心。”玲珑也是感叹,“对于生母的死,紫云飞一直以为上官卿和林家要负全责,尤其是上官卿。可,皇帝赐婚,古来少有人能拒绝。”
“玲珑,我们已经出来大半个时辰了,再进大殿吧。”琉璃看看天色,对夜玲珑道。心里却想,对于一个习惯了时钟的人,看天色判断时间还真是不习惯。
“好。”夜玲珑答应着,并和琉璃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大殿,梅兰竹菊自是紧步跟随。
回到大殿后,琉璃受到了夜昊天炽热眼神的注目,但琉璃却知道自己不能多做什么,只是如常的继续欣赏正在进行的歌舞。
“呵呵,”一旁的夜玲珑却突然笑了出来,得到众人注目。“琉璃,你不说,我倒想起来了,说到拒婚,我们华国还真有一个人,竟然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呢,而且赐婚的还是一位公主。”夜玲珑对琉璃道。
“噢?”琉璃听有人例外,也是好奇。“是谁?只可惜琉璃无缘一见。”
“呵呵,琉璃你能见到,他是当朝人。”夜玲珑看琉璃一眼,眼看吴用道,“是吴用吴大人。”
“吴大人?”琉璃也是好奇的打量起夜玲珑口中的例外之人。
“琉璃想不想知道具体的经过。”夜玲珑有意地问着琉璃。
“玲珑,还是不说地好。”事关公主、皇室,还是不说地好。
“也是。”夜玲珑看她已经成了注目的焦点,也知道今天她确实过了。“其实三姑姑,也是豁达之人,更因吴大人的拒婚,从一开始地看不起吴大人变成钦佩,也对此事已经释怀,不放在心上了。”夜玲珑贴进琉璃的耳朵,以只琉璃能够听见的音量说着。“坐在吴大人右侧的那位夫人,正是吴大人的原配,闺名叫韩莹如,现在更是三姑姑的闺中密友。”
琉璃看过去,是一位非常有风度有教养的夫人,应该也是一位大家闺秀吧,可眉目之间又有着不输给男儿的英气。那夫人看琉璃看她,回以琉璃有礼淡漠地适宜微笑。
琉璃回以真诚一笑后,不再自讨无趣,也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欣赏歌舞。
“这么优美感人的故事不说真的可惜呀,你说是吧,皇上?”林昭仪却突然开口对夜昊天道,琉璃起初不明白,“像吴大人这种对华国有功的大臣,其一言一行都是众臣的表率呀,他的故事更应该广为流传。如今朝臣多有知者,却独长凝公主一人不知,也说不过去呀。”
“皇帝叔叔不喜欢吴大人,”夜玲珑凑近琉璃对他解释,“非常不喜欢。”
“林妃,这是旧事了,不提也罢。”夜昊天很不以为然,看起来是真地不喜欢这位吴大人。
“皇上,说说也无妨呀,您说,是吧?”林妃还是要求着。
夜昊天回以有点冷的笑,并没有说话,也不知答应没答应。
“其实呀,这经过也很简单,”上官明珠突然开口道,“就是先帝看上了吴大人的人品相貌,当时正好康宁公主也到了适婚年龄,于是就下旨赐婚,可是没有想到吴大人对夫人情意重,执意拒婚,真是让人万分钦佩呀。吴大人得此佳婿,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上官明珠说着钦佩羡慕,不过动作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哼,”夜玲珑在一旁很是看不惯上官明珠,琉璃只是静听着,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而夜昊辰却是要笑不笑的,很奇怪的表情。其他众人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不过最奇怪的是紫云飞,他应该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吧。
“琉璃,像吴大人这样的人,真是让人万分敬仰,只是某些人啊。”夜玲珑叹着,一缩肩,很明显地表示了对上官明珠等人的不屑。
而做为当事人的吴用和韩莹如也是有些尴尬,但还是尽如常的任在场的人褒贬各一。
“琉璃,你猜猜吴大人当时是怎么拒绝的?”夜玲珑兴趣高昂地问着琉璃,想让琉璃也参一脚。
“这,”琉璃低吟着,“猜不出来。”
“猜猜嘛。”夜玲珑不放弃。
“公主可以一猜。”吴用也好像来了兴趣,想让公主亲自体验一下当时的情景。
“嗯,”琉璃低头沉思着,稍后抬起头来,先看一眼吴用和韩莹如,然后望向夜昊天,以着想像中当时吴用应该有的礼节,双手成礼对皇上道,“陛下,臣曾听先贤教诲,‘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臣非圣贤,却不敢相忘先贤的教导。请陛下成全。”
众人听后,都是一脸的惊奇,琉璃以为自已猜错了,也不是太在意,但还是道,“吴大人栋梁之才,所思所想非区区长凝所能猜测,得罪之,还请见谅。”
“呵呵,琉璃。”夜玲珑率先反应过来,突然一拳捶上琉璃,“‘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你怎么想出来的。”
“哎哟。”琉璃无法随夜玲珑的动作,惊呼出声,“公主。”连带地惹来梅兰竹菊的呼声,并快步向前,想抵开夜玲珑。“郡主。公主身体不好,请手下留情。”
“对不起,琉璃,我忘了。”夜玲珑也是抱歉。
“没事。”琉璃不介意地道。
生辰宴会(四)
“哈哈哈,”一阵爽朗中夹着轻微苦涩的笑声传来,“‘糟糠之妻不下堂’,好,好。”再举杯对琉璃道,“长凝公主,紫云飞敬你。”说起举起酒杯,以着敬意地礼仪敬酒,琉璃眼神表情俱不变,但还未决定是否推却,坐于紫云飞上首的夜若诚却观琉璃一眼,然后看向紫云飞道,“云飞,长凝公主应该不擅钦酒。”
“诚世子提醒的是,紫云飞逾越了。”紫云飞歉意对琉璃道,“紫云飞自罚三杯。”说着豪迈地自钦了三杯。琉璃看他喝完后,也轻举起一杯酒,“长凝谢紫公子。紫公子请。”说完以袖遮杯,然后把空酒杯展示给紫云飞看,以示接受他的好意。
“紫云飞也敬吴大人。”紫云飞再看琉璃一眼,眼里的琉璃看不懂,按道理说应该好懂的,琉璃不解地正想细观,紫云飞已经转向吴用。
“紫云飞,长凝公主不知,你也不知吗?你敬吴大人,不是给吴大人难堪吗?”上官明珠再开口,琉璃虽心下不解,但现在相比较而言,他更有兴趣的是坐他对面的几个人。
“呵呵呵,紫公子见笑了。”吴用笑得有些尴尬,但也只是表面上,在他的眼睛是一片的平和。
“十年寒窗苦读,一举状元及第。功成名就时却抛却糟糠妻子,这样的人,恐怕还不及吴大人的大字不识几个的有情知义。”一旁的夜若诚开口,琉璃却有些奇怪的望向吴用,不解为什么?选拔官用不都是需要通过科举考试的吗?
夜昊天表情还是冷,因此底下的一众官员都是暗笑在心,有的已经嘲笑出声。夜昊天也不出声作表示,琉璃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吴用。
“诚世子,小女年幼无知,得罪之还请多包涵。”上官卿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夜若诚针对地是上官家。
“上官大人客气了,本世子也是言重了。只是令千金,上官大人真得费点心了,否则。”剩下的话,夜若诚并没有说出口,但聪明人也知道他下面要说的是什么。
“是,下官谢诚世子提醒。今后一定严加管教。”上官卿态度也是恭敬,只是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爹。”上官明珠不服地撒娇。
“闭嘴。”上官卿斥道,“家教不严,让各位见笑了。”上官卿对众人陪笑。
“吴大人,紫云飞敬你。”紫云飞再对上吴用,夜若诚也同样举杯,“吴大人,诚也敬你。”
“吴大人,真是好人缘呀。”夜昊辰突然开口,不过声音有点冷硬,众人皆知辰亲王和皇上关系最为亲密,“本王也敬你。”说着也举起了酒杯,人也笑了出来,不过不如平常对众人的温和。
“老臣不敢,吴用谢过辰亲王,谢过诚世子,谢过紫公子。”吴用一一对上三人。
“老臣谢过长凝公主。”吴用也谢琉璃。
“吴大人客气了,”琉璃对吴用道,真心诚意地。“吴大人才让长凝敬重。长凝敬吴大人,”对上吴夫人,“敬吴夫人,祝两人白首偕老,健康平安。”
“谢公主。”吴用与韩莹如对琉璃也稍有尊重。
“吴大人,”夜昊辰突然笑得有点假的笑,“辰亲王。”吴用对夜昊辰好像很尊重。
“一直都听说你当年为了夫人拒绝父皇的赐婚,可不知道具体经过是怎么样的,你能否?”剩下的不说,众人也能明白。
“呵呵,”吴用笑得有点不自然,“其实当年,臣也不知道是该怎么回绝先帝的好意,只是想着夫人对我情意重,”吴用看向韩莹如,眼底是满满的情,韩莹如也回以情的笑,两人的感情,一旁的人都可以感觉到,让人好羡慕呀。“老臣只想着不能接受先帝的好意,也就和先帝胡扯,其实具体的说了什么,老臣现在也想不起来了。也是先帝宠信老臣,任臣胡扯,否则臣恐怕早就脑袋搬家了。”吴用这话听似正常,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却恐怕不舒服,琉璃心下想着,这个吴用胆子也够大的。
夜昊天对先帝感情如何,琉璃不清楚但还是能猜到几分,这种事情‘看’太多了,夜昊天不喜欢吴用,这是玲珑说的。
琉璃并没有去看夜昊天的表情,因为沉的人,看表情是看不出什么的,而是平心静气的感觉着周围气流的变化,夜昊天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残酷的人,平时的温和都是伪装,这他知道,可他从来没有一个时候更明显地感觉到他内心的冷傲,是憎恶,是讨厌,是怒气,是种种的正负面情绪的混合。
琉璃感到周围气流突变,本能的想躲开,但同时想到他现在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长公主,一时楞神,但周围的人快了一步,随着人影的劈动,“哎呀。”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琉璃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宫女已经跪在一边,猛磕头认罪,“琉璃,”同时玲珑的急切声音传来,“公主。”梅兰竹菊也是一脸的惊惶与担忧。
“本宫没事。”琉璃从楞神中回到现实,脸上一点走神地羞愧后,还是成了温和地笑。
“长凝怎么样,没事吧?”坐在上边的林妃关心地询问,不过声音里却有着淡淡地失望和可惜。
琉璃望向上位,“谢林娘娘,长凝无事。”
“那就好。”林妃笑得有些勉强,但还是先移开视线。
琉璃看向皇后,着微笑向她传达没事的信息,渐渐地皇后脸色也缓和下来,没有了先前的紧张。而这一切,有心人自是看在眼里。
琉璃再望向夜昊天,注意到他虽然表情不变,依旧维持了冷,但眼里的风暴却掩也掩不去,琉璃让他平静,同时表示这事让他来理,夜昊天不放弃,但琉璃也有他的坚持,两人一时僵持不下,但最终还是琉璃胜利。夜昊天把头稍低,动作幅度不大,众人都没注意,琉璃看到后,收回视线,望向眼前。
琉璃与皇后视线相交的时间最长,与夜昊天的最短。
“你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呀,没看到长凝公主坐在这,公主如有什么闪失,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的。”玲珑在一旁怒斥那名宫女。
“公主饶命,奴婢有罪,公主饶命。”那宫女只是一径的哭着求饶。
“起来下去吧。”琉璃淡道,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琉璃。”夜玲珑真的有点看不惯琉璃的忍让了。
“玲珑郡主,今天是本宫的生辰,因为这点小事,破坏了现在的好气氛,那就得不偿失了。”琉璃对玲珑如此道,“可。”玲珑还是不甘心。琉璃冲她点头请她支持,玲珑也没法。
“把头抬起来,”玲珑对那个宫严肃地命令着。
那个宫女听后,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琉璃看到后,有点惊讶,正是上午碰到他的那个宫女。琉璃心思一转,已经明白,长公主生辰宴会,文武百官都出席,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也属正常,出个意外不惊奇,如果走到他身边,一个不小心,一坛子的酒泼他一身也不会太让人意外,那,是太后吗?琉璃心下猜着。
此时全场都因为这意外而嘎然静止,所有的视线也全到了琉璃这里。
“你下去吧。”琉璃再说一,不过总有一种预感,真正的好戏还应该在后面。
“谢公主。”那宫女再磕头后就跪着向外退去。
“长凝公主真是好气度呀,”一旁上官明珠再开口,“华国有如此公主,真是有福。”
“上官小姐客气了。”说实话,琉璃并不想理这其中的某些人。
“不过,长公主,你如此,对她们可不一定好。不罚,她们恐怕记不住教训。”这,夜翡翠开口,也看向琉璃。
琉璃听后,微一点头表示思考。
“琉璃,翡翠郡主说得有道理。”夜玲珑这也赞同夜翡翠的话。而一旁还没有退下去的众宫女则是浑身哆嗦着,却也不敢再求情。
“只要能记住教训,下不为例就好。”琉璃轻开口。
“可有时候,罚很管用,会让你记住很长时间。”夜翡翠又道,琉璃一时不明白她的意图。
琉璃轻移身子,拿起地上的一片碎片,惹来梅兰竹菊的惊呼“公主”,琉璃示意她们不用紧张,看碎片一会后,随手一扔,并口中轻声叹着:“年年皆岁岁,岁岁保平安。”再轻遥下头,对夜翡翠,“长凝谢翡翠郡主关心,记下了。”
“你们下去吧。”夜玲珑对那宫女道。众宫女退下。
“琉璃,你”夜玲珑想对琉璃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琉璃能猜出几分来,却只是微低头,错过了他对面紫云飞眼里一闪而逝的失望。
这毕竟是皇家的胜宴,就算有冷场也不会太久,众人不久后还是热闹起来,而夜昊天只是微冷着一张脸,其中夜昊辰当然是活跃的,也一直在活跃着气氛。
“琉璃,”夜玲珑叫着琉璃,“嗯。”而琉璃这才反应过来,“你走神了,”夜玲珑有些奇怪,这种情况下琉璃怎么会走神,“对不起。”琉璃真心地道歉,也知道现在不容他多想。
“这是够无聊的。”夜玲珑找着理由,琉璃会心一笑,“谢谢。”
下边的大臣不知为何现在比刚才热闹了几分,是因为到了晚上的关系吗?国宴的晚上总是热闹的,琉璃四下看看,已经喝得差不多的大臣们此时正聚成一圈圈,各有各的话题。而上边夜昊天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对面的紫云飞也不见了。
“他们怎么如此热闹?”琉璃无话找话但还是有些好奇。
“都喝醉了。”夜玲珑回答得凉薄。“谈着无聊的话题,只差没有围攻了。”
“吴用大人人缘不太好吗?”琉璃扫视后,问着夜玲珑。
“在所有大臣中,吴大人很特殊,他是三朝老臣,却不是通过科举考试进入官场的,而且做事有些不拘一格,得先帝特别信任,为先帝的四大顾命大臣之一。”夜玲珑对琉璃解释着。
“顾命大臣?”琉璃有些惊奇。
“就是皇帝爷爷死前为下任皇帝指定的四大臣,一般都是本朝德高望重之人。”夜玲珑对琉璃道,这一点琉璃当然知道,历史上有过许多这样的事例,看来,这个吴用大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臣。“哎,但皇帝叔叔不喜欢吴大人,听祖母说,三十多年前,皇帝叔叔即位,重用其他三位大臣,当时就想撤了吴大人的官职,但朝有祖讯,顾命大臣身负重任,三十年不得离朝,三十年后,再以帝谕。”夜玲珑叹着,“所以皇帝叔叔不能撤吴大人的职,就把他外放。这。”摇头而叹。
“吴大人和晏郡王关系很好?”琉璃问着,但心里已有肯定。
夜玲珑点头。
琉璃看向吴用,非常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经历丰富的人,如果能被重用,他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可惜呀,一朝天子一朝臣,吴大人备受先帝依赖,却不得现在这位皇帝的缘!琉璃叹着。
细观这位吴大人,进退之间丝毫不差,一笑一语中听来话粗却则饱含人生的哲理。
他用着最朴实的话说着人生的真谛。琉璃暗自轻摇头叹息,“琉璃。”夜玲珑一旁看得奇怪。
琉璃回过神来,却又突然问道,“先帝宠信吴大人,驾崩时,特下旨强调将他留用的吗?”
“没有,”夜玲珑否定着,却不解琉璃为什么会这样猜测,“按我朝惯例,先帝驾崩,除顾命大臣外,群臣皆降三级,而后升降,再以帝意。皇帝爷爷当时并未下旨将吴大人留用,只是皇帝叔叔继位时下旨降吴大人一级。”
“你不是吴大人是四大顾命大臣之一吗?”琉璃指出夜玲珑前后矛盾的地方。
“我朝顾命大臣虽由先帝指定,但还是会考虑帝的意愿,而所选除德高望重外,一般都是帝的师者。而我听祖母说,吴大人当时是唯一的例外,皇帝爷爷并未明旨留用,皇帝叔叔只降他一级。所以猜测吴大人也是顾命大臣之一。”夜玲珑没有再说,但琉璃已经明白。
先帝是真心想为雪留下这个吴用的,但是为什么呢,依他听到的,先帝并不喜雪,为什么又如何费尽心思,就算强命也让把这个吴用留下?
“玲珑,你是否听王太妃说起,当时父皇之所以将吴大人外放,是因为吴大人做错了事?”琉璃随意地笑着问夜玲珑。
“没听祖母说起过。”夜玲珑回道,不过面上却有些奇怪之色。
琉璃笑笑。
“玲珑。”一旁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琉璃与玲珑抬头。
“祖母,”“王老太妃。”玲珑喊得撒娇,琉璃起身回得尊敬。
王太妃冲琉璃笑笑,转向玲珑,“玲珑,你与长凝好像很投缘呀,”王老太妃说着,夜玲珑点头,“天黑了,也凉了,小心点,别着凉了。”
“是,祖母,玲珑知道。”夜玲珑回答得很甜,但下一句却让琉璃有点惊讶,“祖母,当年,吴大人是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才被皇帝叔叔外放的?”
王老太妃听到这,面上有一瞬的惊讶,但她毕竟了解夜玲珑,马上猜到是琉璃猜到的,但却不能照实回答,“玲珑,这都是旧事了,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好奇嘛。”夜玲珑看殿中大臣有的将目光转向了这,有的竖直了耳朵,就更加随意地撒娇而问,“玲珑喜欢皇帝叔叔,也喜欢吴爷爷,玲珑不相信皇帝叔叔不喜欢吴爷爷,一定是吴做错了事,皇帝叔叔才罚他的,是不是这样?”
“别乱说。”王老太妃回得慈祥,
“玲珑,”另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却是夜昊辰到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调侃的口气。
“我本来就很聪明。”夜玲珑回答得骄傲。“辰叔叔,我是不是猜对了?”再对夜昊辰撒娇,
“对,玲珑最聪明了,完全猜对了。”夜昊辰回答得半真半假。
“那聪明的玲珑猜猜,当年吴大人做了什么错事,才叫皇兄外放的?”夜昊辰有点逗夜玲珑。
“嗯,”夜玲珑思考着,“辰儿,”一旁的王老太妃开口,“你就别逗玲珑了。”
夜昊辰一笑,只当玩笑而已不在意。
“吴大人,你有没有兴趣来玩玩,猜出谜底呢?”夜昊辰喊着吴大人,并示意他过来,例开始鼓动吴用。
“呵呵,辰亲王说笑了。”吴用自嘲着推却。
“哥,是什么事呀?”夜玲珑问着已经走过来的大哥,
“玲珑,别乱说。”夜若诚也不回答。
“都聚在这儿,这么热闹?”温和中稍带冷硬的声音传来。夜昊天过来他们周围。
“皇上。”“皇兄”围在这的人都有些惊奇,夜昊天温和一笑,却眼中没有笑意,“都聚在这,做什么?”声音稍温和地问夜昊辰。
“没事,皇兄,只是说个玩笑。”夜昊辰回答着随意,两兄弟之间的厚感情绝不虚假。
“皇帝叔叔。”夜玲珑声音稍小,也无与夜昊辰在一起时的随意。
“玲珑玩得开心吗?”夜昊天温和地问着夜玲珑,但只怕是夜玲珑感觉不到他的温和,因为现场的气氛很怪异。
“嗯,开心。”夜玲珑回答得有点小心翼翼。
“玲珑,怎么了,你好像玩得不太开心了?”夜昊辰却故意问着。
“才没有呢。”夜玲珑对夜昊辰则轻松许多。
“长凝呢?”夜昊天转问琉璃。
“长凝一切安好,谢父皇关心。”琉璃先是习惯性的看着夜昊天的眼睛回答,但稍后还是微低头。
“那就好。”夜昊天点头。
生辰宴会(五)
“吴大人,也在呀,哼,”一声轻哼表示出夜昊天的厌恶,“吴大人的人缘不错呀!”
“老臣惶恐。”吴用低首回了一句。
夜昊天不再说话,却只是静站在那儿,给人带来无限的压力。
“皇上。”吴用抬头直视皇上,待得到注目后便低头恭敬道,“皇上,老臣已年迈,再也无法为国家效力,想辞官归故里,请皇上成全。”
“哼,”夜昊天再冷一声,“吴大人,你是聪明人,朕却不知你用意为何?是想向天下人表明朕非明君,留不得老臣吗?”
“老臣不敢。”话虽说不敢,但给人的仅是话调。
“哼,三十年前,你向朕提出辞官归故里,是朕考虑不周,未明吴大人的用意。”夜昊天冷然,“吴大人今日是想故计重施吗?”
“老臣不敢。”这声音里是真有了惧意,吴用人也跪了下去。
但假假真真,真真假假。
一时冷场,现场人虽多,但因为圣上的冷意而一时陷入无声的境地。
“皇兄,”夜昊辰开口道,此时也只有他开口最恰当,夜昊天望向夜昊辰,再继续道,“皇兄,吴大人的事不急,容后再议不迟,今天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就不要提这种话题了吧。”夜昊天听后沉思一会,轻点头表示同意,“皇兄。”夜昊辰摆出手势,夜昊天再望众人一眼,实际上是看的琉璃,就走向上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夜昊辰招呼着,也回去了位置。
“琉璃。”夜玲珑坐下后,叫着琉璃,似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此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宴会还在继续着,而时间已经转晚。实践证明,酒后误事,此言不假,此时经过整整一个下午,人都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虽说当着皇上的面此真失态,但举国欢庆,君臣同乐的时刻,想不醉也难。
琉璃还是默坐一旁,只与周围的玲珑交谈几句,不如下面群臣的热闹。
“嗯,”正如玲珑说话,琉璃却突然感到一阵心痛袭过,轻呻吟出声,几近不可闻,只是手抚上了胸口的位置,齿也轻咬下唇,“琉璃。”玲珑听得轻微,看向琉璃,却是一惊。
“没事。”琉璃闭目,待疼痛过去,睁开眼望向玲珑以示安慰。“坐太久了,有点不舒服,也有点闷。”说着,望向上方,皇后正担心得望着他,好像也看到了他刚才的异样,琉璃强挤出微笑,表示自己没事。而同时注意到皇后上方的皇上,眼底含着担心,更有风暴在里面酝酿,琉璃一瞬间有一种感觉,他针对地是皇后,可为什么呢,微一低头思索,待再看时,已是遂如幽潭。
“琉璃。”看琉璃起身,玲珑连忙喊住他,“没事,出去走走。”琉璃淡道,但还是往外走,并没有停下脚步。
“我和你一起去。”玲珑说着,也随着琉璃一同出了大殿,当然梅兰竹菊自是紧步跟随。
“琉璃,怎么样,没事吧?”走出大殿,夜玲珑问着琉璃,语气担心。“公主,您没事吧?”与此同时,梅兰竹菊也是异口同声。
“没事,只是坐太久了,胸闷。”琉璃淡道。
“是吗?”怀疑的语气,夜玲珑上下打量着琉璃,似想看出什么异样。梅兰竹菊也是紧张。
琉璃看向五人,这是真的笑了,并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玲珑看琉璃不打算继续往下谈的样子,而如果问一定问不出来,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琉璃也是有他的坚持的,只要他不想说的,那绝不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字。
琉璃有意转移话题,与玲珑说着轻松,一同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紧跟其后的梅兰竹菊虽是担心,但也只能静静地跟着。
“公主。”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琉璃向声音的方向,是如雪儿。
“如雪儿。”琉璃平静地看着如雪儿来到自己的身前。
“公主。”行礼问好。
“免礼,”琉璃再道,“本宫没事,告诉母后不用担心。”
“公主。”如雪儿抬头直视琉璃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但却又有难言之隐不能说出口,最终化成一句,“公主,万事小心。”关切的口气。
“本宫省得,不用担心。”这是对如雪儿说得。
“公主,”声音更是急切而有丝慌乱,更是地看着琉璃,“公主,小心皇。”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睛里是关切更是装满不想让对方痛的怜惜。
“没事,本宫会小心的。”虽不解如雪儿为何这般反常,但该来的总会来的,今天,此时此刻他是避不开了。
如雪儿看他这样,也不再开口,只是眼神很怜惜,一会儿便低头退了去。
“琉璃?”从头看到尾的玲珑却是满头雾水。
“没事,”琉璃看上玲珑的眼睛,“玲珑看戏就好。”
“再走一会儿,秋高气爽的夜晚,虽有些冷,但还是很舒服的。”片刻后,琉璃对夜玲珑道。
“好,”虽心有不解,但玲珑体贴的没有多问。
琉璃与玲珑一起向前走着,有说有笑,只是琉璃只用了一半的心思在说笑上,另一半的心思已经转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上。
天色越来越暗,宫灯已经高高地挂了起来,虽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因为天上有明亮且圆的月亮,地上有着一盏接一盏的宫灯,整个御园内还是亮,而且是亮得柔和。一盏盏的宫灯给人以温暖的感觉。待六人一同绕着御园走了半圈时,发现园内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除了来来去去脚不稍停忙碌的众宫女太监外,还多了许多的年青官员及官家公子,另外一些老臣聚成几低声交谈,都是七八分醉的样子,但还是有意外的保持着清醒的,例如吴用,夜昊辰,夜昊景,夜若诚,紫云飞等人。
“玲珑,长凝。”慈祥地声音传来。
“祖母。”夜玲珑与琉璃同时看过去,“长凝问王太妃安好。”琉璃则是福身问安。
“长凝免礼。”王太妃很是慈祥。
“谢太妃。”琉璃起身,并望向了王老太妃。
“长凝还好吗?”王太妃关心地问着,眼睛里有着笑意,但不纯粹。
“是。”琉璃回答得简洁。
“今天的月亮很圆也很亮,”王太妃向上望月亮一眼,再回望琉璃,无话找话。
“是的,王太妃。”琉璃肯定,似乎有点明白王太妃是在向他示警,“民有言道,明亮与黑暗是一体两面的。”琉璃再望太妃,“长凝谢太妃关心。”
“长凝,你”只说到这,便不再说,似不知如何开口。“能够在这里生存并扎根的人,都不能简单来看。越是你最信任、不防备的人越最有可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伤你。”半晌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琉璃却是浑身一震,王太妃曾久居皇宫,谙此道且是这方面的胜者,她发现了什么。是他忽略的?琉璃心下把近几日所有的事情及见到的众人的话语表情都联系在一起,在脑中快速的整理分析着。只是一时还不能分析出什么破碇。
“祖母,您这是什么意思呀?”看祖母与琉璃对话,明明简单,为什么他们的表情如此怪异呢?
“玲珑,”琉璃回过神来,“天晚了,也起风了,不如去加件衣服吧。”对玲珑笑道,一旁的王太妃却已经明白琉璃是借故让玲珑离开这,“兰菊,”遂唤道,“公主。”兰菊向前一步应。
“你们陪玲珑郡主去‘凝心阁’拿件保暖的衣服。”“公主,”兰菊显然不同意公主这个命令,“本宫也冷。”再来一句。
“是,公主。奴婢去取锦衫。”兰应道,知道自己非去不可。
“琉璃。”夜玲珑显然反应不过来,怎么一样子话是跑到衣服上去了。
“玲珑,天凉了,‘凝心阁’虽然衣衫很多,但兰菊不知道你穿衣服的尺寸,你和她们一真去。她们知道本宫的喜好。”琉璃笑道,“好吧。”玲珑无法反驳,三人一起沿着小道走去。
“琉璃。”一声低喃含着叹息。
“长凝谢太妃。”琉璃对王太妃,虽然王太妃让他小心的是谁?但不管怎么,王太妃确实提醒了自己。明明两人不算很熟,王太妃却有这个心,他是该感激的。
“琉璃,”再叹息,却话锋一转,“人性虽然有时很叫人失望,但只要能够‘放下’,那人便不会太过低迷且能坚强得活得精彩。”
“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长凝记下了。此言终生不忘。”琉璃这话诚恳。但却又道,“太妃,对不起。”
“哎,”又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玲珑这孩子从小就志向远大,立志行走江湖,管尽天下不平事,且心直口快,因此没少惹下祸根,幸而有诚儿,才无大碍。只是近几年,才显得稳重了些。”王老太妃说着。
“王太妃,玲珑爽朗,大方,豪气且待人至诚至真,而虽少有不顺,但天终是不会真得亏待好人的。且又有大皇伯,诚世子。您不用过于担心。”说着宽慰老人的话,却也是他的心里话。
“话虽如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事,吃亏的总是女子。”王老太妃面上虽慈祥且说不担心但心里总是担心的。“玲珑三岁丧母,几乎是哀家看着长大。”说到这,看向琉璃,“琉璃,对不起。”
“王太妃言重了。血脉亲情,”微低头稍有犹豫,再直视王太妃继续,“不能割舍,人之常情。如果今天换成琉璃,也会如此做。”
“琉璃,”再低叹,“今后来‘晏郡王府’常坐吧,我随时等你前来。”王老太妃道,眼睛里慈祥且复杂。
“好。”琉璃轻声承诺。
“梅,”琉璃再开口轻唤,“公主。”梅应声,“王太妃累了,你送王太妃去大殿,如果太妃想休息的话,就送太妃回寝宫。”琉璃轻声下着命令。
“公主。”梅有点吃惊的开口,“琉璃,”王老太妃也开口,“不用了。梅留在你身边更好。”
“太妃,这是长凝应该的。”琉璃笑着,坚持。
“有叶荷陪着哀家,梅就留在琉璃身边吧。”王老太妃说着。琉璃望过去,见过几面,几乎每看见王太妃都会看到她,是一个老宫人,应该是从小就在一起,值得依赖的心腹。
琉璃朝她微笑点头,她也回以琉璃慈祥的笑,而笑着的老眼里带着佩服带着恭敬。
“太妃,还是让梅陪你过去吧。”琉璃看向王太妃还是坚持。
“好吧。”最后还是王太妃让步。
“那琉璃小心。”王太妃再交代,似乎不放心。
“琉璃知道。”琉璃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王老太妃三人则一同朝反方向走去。其间梅还不止回过一头。
琉璃低头思索,“公主。”一旁的竹开口,琉璃望向她,“奴婢不会离开公主的,请公主成全。”竹的话很直接。
“竹。”琉璃摇头轻叹,“本宫没有说什么呀。”有些无耐。
“奴婢四人跟了公主五年了。”竹仅一句。
“好。”伴着一句轻不可闻的叹息,琉璃知道今天他的身边梅兰竹菊四人竹一定会留下。
“公主,您不要太过担心。您不会有事的,否则,就是天下大乱。”竹道,是宽慰,但也说得肯定。
“认识你五年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琉璃问着。
“公主?”竹有些疑惑,琉璃想着,也许雪还未和她们说明。
“入宫之前,你总有自己的名字吧。”琉璃轻道。
“奴婢,高洁儿。”竹低头轻声道出。
“高洁儿?”琉璃也是重复,“果然是竹,品性高洁。”
生辰宴会(六)
琉璃静站在那儿,抬头看着那圆月,而竹则静静地陪在一旁,“怕吗?”突然琉璃轻问,“不怕。”竹的回答同样简洁,“哎,本宫真是一个失败的主子呀。”琉璃轻叹。
“公主。”竹不解。
“洁儿以后想做什么?”琉璃轻问着。
“照顾公主。”竹轻而坚定。
“公主?”琉璃轻声,“我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一顿,再道,“到时候了。”
“公主。”竹的声音疑惑,不解其意。
琉璃不再言语,只是静立。没多久,天色微微地变化着,风渐起,只是还是遮不住那天上的明月那园里的宫灯。
“竹,你看,起风了。”
“是,公主。”竹已经沉静了下来。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
琉璃清吟出声,然后再对竹开怀一笑,“此时还真有那么一点这个意境,不是吗?”
“公主!”竹突然有点心慌,
“不怕的,佛曰:人生四苦,生老病死。全都经历过了,还会怕什么呢?还有什么会怕的呢?”琉璃轻出声,竹听后已呆住。
“公主。”
“以后叫我的名字吧,叫信也可以。”琉璃轻道。
“少主。”竹轻改口,只琉璃一人听得到。
琉璃抬眼以示询问。
“暗夜盟。”竹轻道,如同耳语,只琉璃一人可闻。
琉璃唇角上扬。然后微弯身去看枝上的儿,儿正是灿烂。
“竹,你看,好美的呀,”鼻凑上去嗅嗅,吸进了朵的香,“也很香。不是浓郁的那种,而是让人心旷神怡,陶醉不已的淡香。”
“陪本宫走走吧。”直起身来,“是,公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许久两人都未开口。
走至园中西北一偏僻的地方,斑斑点点的树影随着风儿飘动着,儿也随风轻摇,给人以不安定的心慌感觉。琉璃却在这时停住了脚,而紧随其后的竹也停了下来,起先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但随即却听到丛后面若有似无的说话声,声音很小,根本无法听清。而本能地,竹机警地巡视四周数里,除却风声外再无其他。
而琉璃也是站在那儿静听,只是脸上稍有迷惑不解。
听了一会后,琉璃感到丛稍动,随即两个人影、一双眼睛进入他的视线,有点熟悉温和慈爱的眼睛,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琉璃。”声音中有着稍稍的慌乱但因为看清是琉璃而放松下来。
“母后,”琉璃屈身行礼。
而那人影也因这短暂时间隐去,瞬间便不见了。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与此同时,竹也静身行礼。
“免礼。”皇后温和道。
“琉璃,”说着,向前抚起琉璃的手,“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事?”慈爱地问着。
“琉璃没事,母后不要担心。”琉璃看,皇后眼里只有慈爱关心,而无其它。琉璃轻快回着,不让皇后担心。
“琉璃。”皇后轻拉着琉璃的手,欲言又止,眼睛里也满是慈爱担忧。但话锋却一转,“琉璃可以平安长大,母后好欣慰。”
“母后,”琉璃有点不解,为何此时说这个,“您怎么了?”想问却不知为何问不出口。
“母后没事。”皇后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琉璃,母后今天好高兴。琉璃平安长大了。母后感到好欣慰。”
“母后,这话您已经说过了。”琉璃说着,不解皇后今天怎么了?而皇后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不过眼睛里已经装满了许多的情绪。
“母后?”琉璃是满头雾水。
“琉璃,快了,就快了,你再忍忍,很快你就不必如何辛苦了。”皇后说着不着头脑的话,不过语气却很慈爱温和而且很是高兴。平日端庄贤德母仪天下的皇后此时眼睛里装是笑意眼神更为明亮。
琉璃却更是不解其意。
这时琉璃才发现,他知道的太少了!!!真的是太少了!!!
“琉璃,你做得非常好。”皇后再夸一句,琉璃更是莫名。而皇后也不再说话,再慈祥地看琉璃一会,就和奶娘一起离开了。
琉璃与竹站在角落,琉璃已有些不知身在何,稍回神,才发觉,又一道视线锁住了自己。迎向视线而去,距离遥遥的大殿琼楼楼台上一道挺立的冷傲身影进入视线。
距离很远,远到琉璃有一瞬间以为他们身在两个世界,可琉璃却清晰地仿佛可以明白此时那人的眼神,冷、傲、绝、残,还有着一丝丝的隐在眼底的冷笑,在他在四周似隐约有几道身影,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不熟悉的人。
“公主。”一声轻且富有感情的尊称拉回琉璃的视线,
“郑大人,李大人。”琉璃淡回,此时无和他们交谈的兴致。
“公主,您安好?”李如恭敬,
“谢李大人费心挂怀,本宫很好。”琉璃并不热烙。
“公主?”一边的郑喻低声喊着,琉璃回望,他望琉璃,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但并不开口,似不知如何表达,而琉璃现在稍有明白他的感情,只是,心下摇头,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请容长凝先行离开。”琉璃冲他们稍点头示意后,便带着竹离开,并没有去看郑喻,他与自己无关。
“郑贤弟,你?”琉璃离开后,李如很是疑惑地看着郑喻,眼里有着担心,郑喻只是望着琉璃的背景很是落寞。
“郑贤弟,公主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长公主将来的驸马必是王候将相,或是各附国世子,或更有可能是”李如没有说下去,只是语气很郑重,带着担心亦有警告。
“李兄,”郑喻听后却只是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再一顿,“李兄没有感觉到吗?今天很怪异!”许久后,收回望着星空的视线,“要变天了。”
“是呀,看这天,是要下雨了。”李如也望着星空下结论。
郑喻却只是苦笑。
此天非彼天呀!
天色愈来愈晚,天上的月亮也愈来愈明,但明中带着暗的影子,而且奇怪的,总给人以若隐若现的感觉,而随着天色的渐晚,御园内的人影也渐渐地多了起来,这场宴会是要进行一天一夜的,而时间尚早,还不过二更的天色。
琉璃穿行于众人之中,却又明显着与众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穿行。只是园中清醒的人不多,醉薰薰的人不少,也就没有了平常清醒时的严格的礼仪,琉璃也不在意,只是带着竹穿行于人影之中。
“长凝公主。”一声轻和的声音传来,只是声音中带着不易被人查觉的冷傲,想来后者才是他的本色。琉璃回转身。
“紫公子。”轻开口。“诚世子。”对夜若诚。
夜若诚回他以微笑,只是并未到达眼里,只是面上的。
而紫云飞也不再开口,只是带着不自然地笑他平常一定是一个不会笑的人,琉璃心下肯定着,看着琉璃,眼底有着打量,琉璃只是清澈着一双眼微低头任其观察。
“‘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公主好才华。”半响,他却只说了这么一句。眼睛很遂。
“谢紫公子夸张,书上学得几个句子,难登大雅之堂。让两位见笑了。”琉璃淡应,却感觉有点累,现在真的不想应付任何人,只想休息。
“长公主,”夜若诚开口,琉璃看向他,“看起来,玲珑甚与公主投缘。”
“是。”琉璃道,“承玲珑郡主看得起。”
“长公主,你都不怕吗?”夜若诚问着,笑得很沉。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长凝无可怕。”琉璃再话锋一转,“请容长凝先行离去。”说着,不再看二人回应,只是转身离开。
步子与平常无异,可到无人时,却突然停下。
“公主?”竹才不解,但却还是快速的上前接住琉璃站不稳的身子。
琉璃知道但却并没有动,只是努力地平抚着情绪,待过得有一刻钟,才重新睁开眼睁,抬眼望去,入目的已是夜昊天。
“心儿。”夜昊天面上有着担心,眼睛里更是有着关心。
“我没事。”琉璃露出今晚的第一抹真心地笑,让他宽心,再看四周,陌生的景致。
“我们在树上。”回着琉璃的疑惑。
往下一看,园中的景观尽收眼里,果然是树上。
“感觉怎么样,还痛吗?”轻问着,眼里冷绝一闪而过。
“现在没事了,可能是太累了。”琉璃回着,“不要板着一张脸,难看。”伸手抚上夜昊天的脸,抚平其轻皱的眉。
虽然还不想睡,但身体却不允许,琉璃还是有些昏昏欲睡。不久,便闭上眼,陷入了沉睡中。夜昊天看到后,看着心儿的容颜,略一思索,便带着心儿飞身而去,动作极快,一眨眼间便消失无踪,众人都无所查。
琉璃本是安睡的,但却迷糊中感觉到周围气息不对,不是熟悉的,虽然还有点累,但却还是睁开了眼,
“睡饱了没?”那人笑着戏谑。是夜昊辰。
“这是‘干龙殿’皇上的寝宫,”夜昊辰看琉璃看四周,遂开口为其解惑,“你可是除了本王外,第一个进入这里的人。”笑得暧昧。
琉璃心下疑惑,在眼里也有表现,但夜昊辰却只是笑着,并不回答,而琉璃也不开口询问。
“什么时辰了?”琉璃问着第一句。
“快三更了。”夜昊辰语气有些不解地回答。
“三更了。”琉璃轻声重复,
“你不用担心,现在众人多醉成一片,虽多已饮过醉酒茶,但还不清醒。而长公主身体不好,休息一下也情有可原,只要再出去露个面就可以了。可哥就没有你这么好命了。”夜昊辰安慰着,以为琉璃在担心他的失踪。顺带再来个感叹。
“最近又发生了什么秘密的事?”琉璃开口询问,却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没有什么事。”夜昊辰显然不愿多谈。
“西部边关大军军情有变。”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知道瞒不过你。”夜昊辰有些无奈的口气,“但这目前还只是少数几人知道,至于今后如何发展,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夜昊辰解释着。
琉璃轻抚上额头,像有要舒解不想沾的烦忧。
“信。”夜昊辰语气突然严肃,琉璃回神望他。“你相信预言吗?”
“预言?”琉璃低喃,却又感到心闷,他都几乎忘了,这个时代有着许多的预言。
可预言?心下轻笑出声,预言几分真假?琉璃轻摇头。
“信,我是认真的?”夜昊辰看琉璃如此不认真,表情更为严肃。
“我也很认真。”琉璃回道。
“你想知道关心‘凝心阁’的预言吗?”夜昊辰再问。
“重要吗?实现了吗?”琉璃轻问。
夜昊辰看着琉璃,不知该如何回答。
“君忧为哥做的预言现在已实现了一半。”夜昊辰低沉开口。
“君忧,他曾是国师?”琉璃知道能做预言的国师地位极为尊贵。
“你信?”琉璃问着,夜昊辰没有回答,琉璃也不再开口,但最后还是说道,“我该出去露个面了。”夜昊辰点头。
两人往外走,这是‘干龙殿’皇帝的居所,琉璃仅来过一,不过也是外面的房间,这时琉璃才发现,‘干龙殿’是分为好四个隔间的,他所在的是最里面的一间,再往外还有一间,好像也是寝室之类的,再往外是一间,里面多是书籍,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而再来最外面的,皇上理公务的办公所。再出来后,便是大厅,大厅就连着庭院。
“怎么了?”感觉琉璃停了下来,夜昊辰回身询问,
“我们直接从大门出去?”琉璃问着,
“没多大关系。”虽这么说,但还是点头同意琉璃的说法,
“竹呢?”两人施展轻功来到一偏僻角落后,琉璃问着,
“公主。”竹马上现身。
“你没事。”琉璃的笑是宽慰的,“是,公主。”竹点头。
“那我先走了,你一会去大殿。”夜昊辰对琉璃道,待琉璃点头表示知道后,便快速的离去。
“公主。”竹向前一步。
“我们走吧。”琉璃笑道。
琉璃与竹一前一后地走着,“梅、兰、菊呢?”开口询问。
“梅在王太妃身边,兰、菊在‘凝心阁’和玲珑郡主在一起。奴婢已通知她们。”竹回道。
琉璃站住,望望竹再低头沉思,然后摇头,带着叹息。
“公主。你虽温和,但从不退缩。奴婢们懂得也学着。”竹坚定道。
“走吧。”琉璃说完,便转身往前继续走。
越走近灯火通明地,越是热闹华,只是多了些醉意,少了些清醒。
琉璃带着竹,缓缓地向大殿而去。
待走进大殿,举目一观。在场的人不少,只是都多少都有些醉色,而年长的太后及众位太妃都是满脸疲色但却未离去,而堂下老臣多,青年才子们多在园内。
“吴用问公主安。”琉璃走近吴用身边,对他报以微笑,他是少数清醒的人之一。而他之后,吴夫人也起身问安。
“吴大人客气了。”看着吴用,再观众人,“吴大人没有一醉?”
“老臣不敢失仪。”吴用浅回。
琉璃微点头后继续向前。
“父皇,太后。”待向前向上问安。
“许久没看到长凝了,长凝去哪了?”太后问着。
“回太后,长凝随便走走。”琉璃回答得平静。
“长凝从小身体便不好。”说着,一双老眼细观琉璃,“看样子,长凝是累了。”
“长凝让太后费心担忧了。”琉璃低头回道。
“长凝归座吧。”夜昊天淡而温和地开口,已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谢父皇。”琉璃归座。
看到皇后在看他,向他回以安心的笑。
再不着痕迹的观周围,到离开的时候了。“父皇,请容长凝先行告退。”过得片刻后,琉璃即向夜昊天告罪。
“长凝先回‘凝心阁’休息吧。”夜昊天看琉璃后,笑着。
“是,长凝告退。”说着,琉璃便带着竹向殿外走去。却在殿外停下。
“公主。”不久后,如雪儿来到琉璃身边。
“本宫没事,告诉母后不用担心。”琉璃对如雪儿道,
“是,公主。”如雪儿恭敬。“公主,你要回‘凝心阁’吗?”如雪儿抬头直视琉璃问着。
琉璃点头,“本宫先回‘凝心阁’,时间已经晚了,再晚也没有什么节目了。”琉璃道。
“公主,”如雪儿还是欲言又止。
“你进去吧。”琉璃最后道。
“是,公主。”如雪儿脸露担忧,再看琉璃一眼,最终再进入大殿。
琉璃示意竹和他一块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待走向平日走的路时,没走几步,琉璃便停下,“公主?”竹疑惑。
“今天换条路走散散心。”琉璃说着,便带着竹走向一旁的小径,错开了与众醉者近距离地接触。
而竹只是跟着,并没有多问什么。
待走近一条小径时,丛内却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说是奇怪,其实也不奇怪,越是光明的地方,其阴暗的一面更为肮脏。
可里面那人的哭声却是如此的牵动人心,如此的委屈,不甘而中又似有着淡得不易查的甘愿。
琉璃只是停下脚步,却没有进一步地动作。
“什么人?”看琉璃停下却不说话,竹开口高声斥问,立时惊动丛中的两人。
不久后,一人便露出了脸,是上官凌宵。双颊通红,满身的酒气,猥琐地笑,不讨人喜的一副样,真是侮辱了凌宵这个好名字。
“呵呵,”笑声也是猥琐地让人避其万里。琉璃只看他一望,便望向已从丛中出来,此时正哭得伤心浑身发抖缩成一团的人。
“上官大少爷喝醉了,还是先去大殿醒醒酒吧。”琉璃淡然开口,展现其威仪的一面,现在不想多做表示。
已是七八分醉的上官凌宵先是有点惊,很快地,就是副不在意的样子,根本就不把琉璃放在眼里。
“长凝公主?”毫无敬意,还欺身上前,但竹这却忍不住先行动,只是动作极快,上官凌宵身行不稳摔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而毫不觉竹的动作。
琉璃看在眼里,“上官大少真的醉了。”琉璃还是淡然开口,再重复。
“呵呵,”笑得有点阴森,“公主,本少爷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平日皇上都不管我,你算什么东西?”上官凌宵很是嚣张,看来是被人宠着长大的一个大少爷。
“本宫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提醒上官少爷,醉了,在宫内,容易失仪。”琉璃根本就不看上官凌宵。
“失仪?”上官凌宵笑得邪恶,且更是口出狂言,“本少爷这是看得起她。”身指地上的人儿,只是有些不稳,喝醉的人不能要求太准确。一会后又指向琉璃,“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了,就是本少爷想娶你长公主,长公主都只有嫁的份。”
琉璃听后,看向上官凌宵,眼底却是冷笑,心底更是冷嗤。
“公主,不信?”上官凌宵再欺身上前,琉璃没有避他,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呵呵,公主长得好丑。”醉眼看琉璃,喃喃地“丑八怪一个。他们……想让本少爷……娶,本少爷……还……看……不上眼呢。”说得断断续续的,意思倒能让人明白。醉眼望入琉璃的眼,猛地打一个冷颤,但还是不改,“呵呵,公主,长夜漫漫一定很寂寞吧,不如我们也来玩玩吧。公主一定会欲醉欲仙,会喜欢的。”但人还未更进一步,上官凌宵已经昏倒在地,眨眼不到的工夫,而也并未看到竹有动作。琉璃暗赞,竹的武功应该不弱,属一流高手。
“公主。”竹上前询问。
“去拿坛酒来。”琉璃轻而淡,语调却是冷漠的,这是第一,竹听到琉璃这样的语气。
“是,公主。”竹应着,却未动,“不用担心我,去吧。”琉璃道。
“是,公主。”竹道,“奴婢很快回来,公主稍等。”竹说着,便退了去,很快地便消失无踪。
琉璃走到缩成一团的人身旁,只是就地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却并未开口。
“是你?”良久后,那人偷抬眼望琉璃。有点淡有点惊讶,一天之内见三,该说有缘还是有意?琉璃心里猜着。
“公主。”小宫女跪在地上行礼。
“免了。”琉璃不习惯这样的礼节,可又得入乡随俗,但心里还是不能接受的,因此无外人在时,梅兰竹菊皆从不行礼。
生辰宴会(七)
“一天之内见了三,我们还真是有缘。”琉璃笑着。
“是,公主。”声音极小,显然不习惯,只是那种有点僵的身体真是害怕吗?
“本宫让人感到害怕吗?”琉璃笑问着。
“不是的,公主。”快速的回答。
“起身吧,地上凉,不要跪着了。”琉璃对她继续道,温和真诚地笑。
“谢公主。”那宫女站了起来。
“你是哪个宫殿的宫女?”琉璃再问。
“回公主,奴婢是御膳厨房的宫女。”那宫女回着,无一丝异样。
琉璃点头。看向四周,不远的地上有一食盒,盖子已经被不正常的打开,显然是不小心摔落在地上的。如果看现在的情形,她说的应该不假。
“你叫什么名字?”琉璃问着,不过面上放松,心思却是快速的运转着。
“奴婢叫小合?”那人回答,已渐冷静沉着,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小荷?荷的荷吗?”确认。
“不是,”那人回答着,不过琉璃却可以感到她的身子一震,琉璃不解。
“你不用害怕,本宫不会做什么的。”琉璃温和道。
“是,”但已有哭音,“奴婢命苦,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一顿,再道,“也唯有一死。”说着已哭泣出声,泪不能止。
“哎。”琉璃叹息,但还是走近她道,“贞洁是女子的第二生命,却毕竟不是第一。”带着叹息的劝慰。
那宫女听后抬眼望琉璃,“生命可贵,不可轻言放弃。”再继续说完。
带着泪的眼有一瞬间的迷茫,带着泪珠的脸色却是微变。
正常却又不正常的反应。
“有如此皇,”止住,再道,“公主,真是我等之幸。”
“你是什么人?”琉璃突然问道,语气温和,语调却已严肃。
“公主果然聪明。”那人笑着,眼里有着赞赏。“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公主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公主,相反还会保护公主、帮助公主,就行了。”
琉璃只是脸上挂着笑看着她,似在评估她的话有几分真假。
“那我举个例子来证明吧。”那人看琉璃这样,遂开口道,“比如多年前,公主曾手写过一件礼物,最后它到了要去打仗的一位将军手里,而今起到了越来越大的作用。”
琉璃心下一震,面上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冷凝,但也仅是一瞬,瞬间恢复成了带着笑面具的温和。
不过心里却还是一片云里雾里看不真切。
而无意识地,琉璃微扭头低头沉思她的可能的身份。却在怔楞中感到一道寒光向自己袭来,依着人的本能,琉璃闪身躲过,而与此同时,匕首也被凌空而来的一片树叶打落在地上。
“公主。”竹的声音响起,瞬时便出现在琉璃面前,有些急促的口气,语调也是担心。
同时快速地从腰间抽出一个物件,再寒光闪现,已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原来是一柄软剑。
竹脸色凝重,冷寒从周身散发出来。
“你会武功?”有些讶异的。
“你不也会?”竹的语调森冷。
那人看竹一眼,随后看向琉璃。
“身体的本能。”琉璃淡道。
那人不解的表情,随后便轻一声,表示明白。
琉璃轻摇手,示意竹把剑收起来,“公主?”竹很是不解,琉璃坚持。
竹收回剑,手腕再一使力,软剑收回腰间,变成一条普通的束腰带,看不出异样。
“酒呢?”琉璃问着竹,
“嗯?”竹却是一楞,“不是让你去拿酒。”看竹这样呆楞,琉璃轻笑出声。
“公主。”竹知道琉璃是认真的,随即走出几步,拿出了一坛酒。
琉璃接过酒坛,打开封泥,顿时酒香扑鼻。
“公主?”竹与那人并不知道琉璃要做什么。
“把他扶起来。”琉璃手指上官凌宵,“是。”两人上前扶起晕倒在地的上官凌宵。琉璃走近,细看一会,眼里冷光闪过,“给他喝下。”
“公主?”两人更是不解,但琉璃不欲多说,两人只得上前喂酒,但酒却不能全喂下,大半都撒在了上官凌宵身上。
尔后,琉璃再指示,没多久,一个仪态尽失的醉鬼现在三人面前。
琉璃再检查满意后,便示意竹和那人和他离开现场。
“你叫小荷?”待离得足够远后,琉璃问那人。
“奴婢叫小合。合家欢乐的合。”那人解释。
“原来,是‘人一口’的合。”琉璃轻声。
“人一口的合。”那人却是讶异,脚步也停了下来。
琉璃疑惑回头,看到一张有些呆的脸。“怎么了?”琉璃问着。
“没什么。”小合回神低头,片刻后再抬头,眼中已多了复杂。“想起了一件事。”
竹也不解她的反应,更是满身戒备。
“许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刚进宫没多久,经常被人欺负,而不懂保护自己,感觉很是委屈。那一天在一池荷前,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小合陷入回忆里,“小女孩很小却很懂事且很爱笑。当时我正被欺负完,很是低落,就坐在荷池边哭,小女孩慢慢地走近,停下来。问我怎么了?当时我并不想回答,只是哭,小女孩很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我哭,也不劝。”露出迷般的笑容。“当时我更觉委屈,不解,但还是抬头去看。小女孩笑着坐在矮凳上,睁着一双大眼睛,很是单纯清明可爱。至今我还记得那双眼睛。”无意识地,看向琉璃。“从头至尾,她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你怎么了?’另一句是。”看着琉璃却不说话。
竹看到后轻移脚步站在了琉璃面前,保护的意思很明显。而小合却还是看着琉璃,琉璃任其观察,“公主。”唤着琉璃。“你不问她说了什么吗?”
“她说了什么?”琉璃顺应她的要求。
“她拿起了一旁散落地上食盒的糕点,轻尝了一块,然后再拿起一块放在我的眼前,说”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是你做的吗?很好吃,我吃的人如此开心,你做食物的人为什么反而不开心呢?”琉璃轻出口。
小合却是浑身一震,这是真的看向琉璃。“是你?真的是你。”
琉璃轻摇头,“那时公主还小,不记得也是应该的。”小合说着解释。但却身体随即更是一震,脸色变得很难看,同时欺身上前,“你要做什么?”竹向前止住她的动作。而小合却不在意,只是轻拿着琉璃的左手抚上他的脉膊。
不久后,脸色变得很难看,眼里也更是复杂,懊悔占据了满眼。“公主。”这却是真的哭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怎么了?”琉璃也是满头不解。
而小合不能说话,只是哭。
“有刺客,抓刺客,抓刺客。”突然远一阵尖声传来,顿时一片喧闹,其中好像还夹着什么人的惊呼声,好似她的主子被抓了。琉璃瞬间感到心惊,仿佛这正是对他的最后的一洗礼。大脑还没有意识,身体却已准备过去。
“公主。”小合快速的抓住要走的琉璃。“不要去,不要去。”摇头并死不松手。
“娘娘,娘娘。”远远的声音传来,似熟悉似陌生,听不真切。
“母后。”琉璃更是心惊,也是担心。
“放手。”琉璃冷斥。
“公主。”小合高喊,已知无法挽回。而竹看她一眼,便快步跟上琉璃。
宫内人已乱成一团,要找人并不容易,琉璃穿于慌乱的人之间,竹紧跟其后,一路保护。
登时只听到哭声,喊声,还有着刀剑相击的金属撞击声。只是距离太远,三更的夜里,皇宫一片人影错乱,热闹纷呈。
“公主。”听得竹的惊呼,琉璃还未所觉,一道凉意便袭上了他的脖子。
“公主。”众护卫也是停止打斗,瞬间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琉璃。”皇上等人也到现场,皇后看到这场景,惊呼出声,历史再重演。
“你是什么人?”皇上威严开口。
“哈哈。”那人笑得猖狂,众人俱是担心公主脖子上的剑会伤到公主,琉璃却是不担心。只有他这个当事人知道,别人看着威险,实际上那人把握地非常好。但他的脸色还是瞬间变得苍白。
而谈叛还在进行中,不过显然不能达成共识,最后众侍卫拼死一击,而与此同时,刺客的剑被远方射来的小石弹开,推开琉璃,向前一击,止住众人向前的兵器,然后施展轻功,人便无踪影。
“琉璃。”皇后上前扶住琉璃。“母后,我没事。”琉璃脸色苍白,有些喘息,不能适应这瞬间的转变。
宫中遇刺客,一场闹剧。
安抚住众人,并让众持兵器的众侍卫退下。在场的便是皇族中人与文臣武将。
“长凝,你没事吧?”夜昊天也是上前关心询问。
“长凝没事,谢父皇关心。”琉璃的回答依旧不变。
“长凝先去休息吧,”夜昊天对琉璃道。“是。”说是,但却并未马上离去,限期平复情绪。
“公主。”“公主。”与此同时,几声呼唤由远而近,是梅和竹。
琉璃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并不说话。
“皇上。”与此同时,又有侍卫来报。
“何事?”
“上官大少爷他”侍卫显然有难言之隐。
众人也是不解,“他怎么了?”问话的是站在夜昊天身边的夜昊辰。
侍卫还是不答,但抬着上官凌宵的侍卫已经过来。
红通的脸,满嘴满身的酒气,抱着一根圆木,死不松手,一别醉鬼的模样。但“公主,公主。”低且无意识的声音。
琉璃脸色瞬时苍白且是难看到极点,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公主。”梅竹惊呼并向前抱住琉璃,这的疼痛是真的,痛彻心身。
而同时夜昊天的脸色也变得铁青,夜昊辰则是惊的一时无法反应。皇后也是一脸的震惊。
“放肆。”夜昊天脸色铁青,怒斥。“来人。”叫人。
“皇兄。”夜昊辰这才反应过来。
夜昊天看向夜昊辰,眼中风暴已起。
“上官大人,这可真是不成体统了。令公子”夜昊辰虽是笑着说,但语调已是难以挽回的冷漠。“王爷。”“皇上。”上官卿想求情,却不知如何开口。
“皇上。”一边的太后也想开口。
“母后,华国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今日事如传出去。”开口的是夜昊辰。“皇室威仪何在。”
“来人,”夜昊天高呼,
“皇上。”侍卫应声。
“把他给我关进大牢。用冰水让他清醒。”夜昊天的声音已经冷凝。
“皇上。”众声惊呼,包括上官卿,上官夫人,太后与林妃。上官明珠只是低头站在一旁,显然吓住了。
众侍卫已经上前抬走了上官卿。
“皇上,”太后想请求,但显然没有时间开口。
而在一旁的琉璃等待疼痛过去,慢慢站起身来。“公主。”梅竹很是担心。这般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公主是她们不曾见过的。
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有的怜惜,有的担忧,已经闻声赶来的王太妃,看到这一幕,也是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这招够狠。
长凝为公主,女子的名节。
长凝为皇子,皇子的秘密与尊严。
王太妃叹息。
“皇上。”一声哭的恭敬由远及近及到夜昊天身前跪下。
“大胆,还不退下。”一边的侍卫冷斥。
“皇上,这不关公主的事,是奴婢的错。”原来是小合。“公主是为了救奴婢。求皇上杀了奴婢,不关公主的事。”哭声悲切,衣衫不整,雪臂上有着隐隐的吻痕,明眼人一看即知怎么回事。
“下去。”琉璃轻冷。
“公主。”小合望向琉璃。
“下去,这没你的事。”琉璃的声音很冷很虚无。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一边的夜昊辰问着。
“回辰亲王,奴婢叫小合。”小合哭着。
“怎么回事,详细说来。”夜昊辰再问。
“回辰亲王,是上官大少爷他,他,”欲言又止,大家谁都明白。“公主正好经过,救下奴婢。”哭得无力,“真的不关公主的事,所有的事都和公主无关。”
“小合。”咬字清晰的太后问道,“公主,他。”
“太后,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一死,求皇上明查。”
“不要。”琉璃听后一惊出口,但还是慢了一步。
“公主,”“琉璃。”同时,兰菊与夜玲珑也到了。
而极快的,夜玲珑接近跪在地上的小合,便还是晚了一步。
“公主。”小合的匕首已刺入心脏,但因为夜玲珑而偏了一点,小合已倒在地上。
而见到这流血的一幕,琉璃已经本能地转头闭眼,脸上厌恶沉痛而至心伤。待再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红血的鲜艳刺目,眼里也装满的是惊、伤、痛。
“公主,”小合低声呼唤,“公主。”
琉璃回过神微摇头甩去异样的伤痛,缓步来到她身边,蹲身握住她的手。
“公主,对不起。”小合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减弱。
“对不起?”心下一痛,“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公主,每年的……荷……都……开得好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明年的……一定……也不……例外。”小合说得断断续续,“公主,小合今生做过错事无数,可只有那一件,小合将后悔,死也无法原谅自己。”声音已低至方寸间的人才听得到。
“公主,小心皇。”手一指,站在那方位的三个人太后,皇上,皇后。指的正是站正中的皇上,但眼里的却是后悔和心疼的怜惜,“公主,保重。”说完,人已闭上眼,手也低垂了下去。
“哎,贞洁是女子的第二生命。生死由命,不由人。”夜翡翠叹息中带着沉冷。
“琉璃,”夜玲珑却很是担心。“你不要太自责。”
“生死由命,哼,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琉璃放下小合,缓缓站起身来。冷嗤出声,不信命运。“捉奸捉双,可事发后男子人谓之风流公子,女子则须以命相抵。哼。”不信、不服、不甘。
“长凝,你。”太后想说什么,但被琉璃身上所散发出的冷绝所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皇,长凝是否也要以命抵清白。”琉璃轻问夜昊天,但并未等他回答,继续,“请容长凝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看众人反应,径自离开。
梅兰竹菊自是紧步跟随,夜玲珑也是担心尾随。
“公主,”“琉璃。”等走得不远,一小桥上,琉璃还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口外,染上了池里的残败草,一片醒目。
远夜昊天看到琉璃吐血后,脸色更是难看,也欲不顾一切快步来琉璃身边。但被他身后的夜昊辰强用手拉住,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
琉璃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眼角含笑,嘴角也扯出一个笑容。
隐约朦胧
“今天这事若再多一人知道,在场之人一同论罪。”夜昊辰看琉璃已经离开,需夜昊天却还是无反应,以言警告。
“辰儿。”太后不解。
“母后,事关皇室尊仪,辰儿相信您有分寸也会理解。”夜昊辰接道。
不久后,太后,皇上,太妃等人皆散去,朝臣们也都各自离去。
一场生辰宴,以此收场。
“公主。”“琉璃。”凝心阁内,琉璃回到居所,已是极其疲惫。
“对不起,玲珑,今天不能招待你了。”夜琉璃对夜玲珑道,
“琉璃,我留下来陪你。”夜玲珑语气坚决。
“玲珑,你先回去吧,太妃一定很担心你。”琉璃说着,看夜玲珑还想说什么遂抬手阻止她,“我没事的,你先去吧,改日再去找你。”
看琉璃这样,夜玲珑知道琉璃需要独,也就很勉强的点头。“那好吧,明日我再来找你。”
“好。”琉璃点头。
夜玲珑再望琉璃一眼,眼含担忧的离去。
“公主。”梅兰竹菊见夜玲珑已离开,遂上前,语气急切。
“公主,主上不会害你的。”总是行动快一步的菊抢先,且点头以强调自己说的是真的。
而梅兰竹也是在一旁频频点头。
琉璃无奈轻笑,笑里有着疲惫感伤。
“公主?”四人相互看,却不知该如何劝解,也不知该如何说明。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琉璃半响后道,“公主?”四人急切,“累了一天了,我也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公主。”四人无奈,只得退下。
待四人离开,琉璃一下子坐在了就近的软塌之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完了。
而人也是痛苦迷茫心伤。
红,刺目的红,血的颜色,血的味道,如此的醒目,不能忽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二十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对不起。”同样的话,对不起什么呢?同样交待不清,同样的可以让人猜测。
同样的一夜之间天地变色。一样的无法挽回。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不想经历这所有的一切。
可它还是发生的,鲜明的,真实地。
“爸,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冰儿,轩儿,皓儿。”一一轻喃沉痛哽咽出声,“雪,母后?”神情已是悲伤。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琉璃拼命摇头仿佛要给自己催眠。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一遍一遍。
琉璃把头埋进双腿间,就像是驼鸟遇到危险时把自己的头埋进沙滩里以自保。
“心儿。”这便是夜昊天潜进凝心阁,看到的一幕。口气急切而自责人亦上前抱住琉璃,用手轻抬起心儿的头,眼里的迷茫心伤落入眼帘。“心儿。”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琉璃潜意识地出声阻止他,声音低沉暗哑。
“今晚的事我确有参与,但也仅有一点,那就是暂时放松了对皇后的盯视,让她与人相见商议。”夜昊天开口解释,“就仅这一点,其他的就没有了。”夜昊天轻点头表示坚决。
“雪,我的身体很差,是因为慢性药吗?”琉璃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是,‘紫梦’是一种慢性药,一般第一发作是在20年后,最短的也得十几年。之后才会频频发作,不是大病,却是疼痛难忍,且禁心情大起大落。”夜昊天虽不清楚琉璃为何问但还是是开口解释。同时眼里也有自责。
“这不怪你。”琉璃开口道,声音虚无缥缈,给人以不真实地感觉。
“心儿。”夜昊天却感到通体冰寒,更加拥紧琉璃,却只感到他的身体比平常更凉更冰没有温度。
“不怪你。没有感情时不会有关心担心。”琉璃还是轻喃。
“心儿。”夜昊天更加拥紧琉璃,却不再开口。
“雪,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何我会如此特别吗?”琉璃再开口,还是仿若无意识般。
夜昊天听后浑身一震,看琉璃,一瞬不放。
“雪,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琉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另一个问题。
“前世?今生?”夜昊天低声重复,还是看琉璃的容颜,只是这容颜此时更为漠视显得缥缈而不真实。
“好累呀,真想好好地睡一觉。”琉璃轻出口,只是人显得无意识,仿佛只是一种感觉,身体精神的劳累。
“那你好好的睡,我陪你。”夜昊天轻声承诺,琉璃本想拒绝,但身体意识真的非常疲惫且已经熟悉了这具经常温暖自己的躯体,习惯中慢慢闭上眼放松了身体陷入了沉睡中,只是那血的红色不放过他,让他总在一种红色的环境里。
“皇后娘娘。”迷糊中,琉璃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不在,而意识不清醒间似听到皇后的声音。
“公主怎么样?”问地急切着急,很担心地语调。
“公主回‘凝心阁’后很平静。”声音的主人分辩不出来。
“你们下去吧,本宫想陪公主一会。”
“是,奴婢告退。”说着,轻微的脚步声起,耳边再度恢复安静。
“琉璃。”慈爱担心的语气,
“你来了。”轻若不存在,一个似熟悉又似不熟悉的气息。
“她怎么样?”那人轻问着,没有回答,琉璃意识不清楚,但却不是毫无意识,但此时他真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是沉睡的。
隐约中感觉有人温柔慈祥地看着自己,轻抚起自己的右臂,抚上了自己的脉膊,其后便是安静。
“脉相正常。”那人在他的附近自言自语,似放松似宽慰。
而后两双同样担心慈和的目光笼照了他的脸庞。片刻后,一双目光移去,然后又恢复成先前的气息。
“娘娘。”有些担心又是宽心安慰。
“苍天保佑,幸无大碍。”
“但娘娘,今天公主的表现已被众人看到,身份亦……可时机却不是最好。”担忧的语气,“恐怕。”
“本宫知道,但”一顿,“此时已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娘娘,您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可琉璃。”
“看样子,梅兰竹菊四人对公主甚是忠心。想来无事。”劝说且分析。
再被视线笼照一,轻微的脚步声响,四周再度恢复平静。
而与此同时,一种自己早已熟悉的气息围绕在四周,只是多了几分的冷沉。
而琉璃只是沉睡,没有一瞬的清醒。
“哥。”等在‘干龙殿’的夜昊辰首先看见进来的夜昊天。
“风。”“主上。”两道声音一先一后,一绝冷一柔傲。
“哥,信他怎么样?”夜昊天进来并不开口,只是冷傲地沉思,夜昊辰想打破这种冷凝的氛围。
夜昊天看夜昊辰一眼,并没有开口。
“看情况,少主的身子不太好。”柔傲冷静的。
“妇人之仁,不合时宜。”绝冷倨傲不服且带着淡若无地鄙视。
“辰。”夜昊天还是不说话,只是喊夜昊辰。
“哥。”
“最近会有不少事情,做好万全准备。”夜昊天吩咐着,“我知道,哥。”
“让庄月从雪国尽快赶回总盟。”再道。
“哥?”夜昊辰疑惑,“依现在的情况,你准备直接带走信?”猜测着,“可信,不一定和你走,除非你打算用强。”
“不所一万,就怕万一,可偏偏就有这万一。安排这么多人,全都没用。”夜昊天冷然开口。
“我只服强者。”绝冷傲立。
“沉着冷静,变不惊,是我最欣赏的。”柔和孤傲。
“你们不会失望的,一定会看到的。”夜昊辰嬉笑着对两人。
“试目以待。”两个声音意思很明显。
“哥,信,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劝服的人,而且你用强,只怕会更适得其反。”夜昊辰再开口,“还是先劝的好。虽然大多时候是他劝服我们。”
在场的四人不再言语,却是表情各异。
“娘娘。”而‘慈宁宫’内也在进行着一场商议。“现在怎么办?宵儿他”
“你先不要急,”端坐上位的太后是最冷静的一个。“宵儿不会有事,有哀家在,皇上总不会太过。今天也确实是宵儿太胡闹了。平常就算哀家宠他,他也不能这般无纲常伦理,他长大了,你们也得多教导教导他。不要每天如此混日子,以后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做。”太后说得严厉也有着期许。
“是,娘娘,您教训的是,湘儿回去以后一定会多说他的。可现在?”上官夫人还是着急。
“再等等吧。哀家敢说,明天他就可以回府。”太后安抚道,“今天这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上有不得不关他的理由。但有辰儿在,无事。”
众人听后,再想想,也觉得有理,唯有上官夫人一脸的担忧心疼,而上官卿脸上有着淡淡的恍惚。
“太后,那长公主的事,又该怎么办?”这问的是林妃,
“经过今晚,他的身份已能确定。”太后冷笑,“但皇上现在不一定会动长凝和皇后,毕竟还有云家在。”分析着,“但今晚长凝明显的冷傲的表现已经让皇上查觉,皇上不会不防的。”太后继续道,“这仿佛是几十年前皇上的翻板,皇上不会让它再发生。只是当时的皇上不成气候,懂得隐藏且有先帝宠溺辰儿,可现在,”太后摇头。“这不用担心,就先让皇上出面,我们推波助澜。”
众人听后俱是点头。
“怎么了?”看林妃暗自叹息担忧,太后开口询问,“希儿出去也近一年了,不知他是否平安?”林妃很是担忧。
“让希儿出去体察民间,哀家也舍不得。但民间多奇才且易服求贤若渴者,这对希儿将来有易。正是这点考虑,我才下定决心让希儿去游历民间。否则如同长凝,被困宫内别院,如何扩大权势,树立威信。”太后对林妃道,语重心长。
“太后说的是,是臣妾考虑不周。”林妃跪下道歉。
“起来吧,你能明白就好。”太后道。“希儿是你子,也是哀家之孙。哀家也是真心疼爱。”
“是,太后,这一点婉儿从没有忘记。”林妃忙称是。
太后点头。
众人俱是会心而笑。
“祖母。”王老太妃一众人暂居的‘玉轩’内,玲珑看着众位长辈都低头沉思不语,语气着急。
“玲珑,不要打扰祖母。”晏郡王开口轻斥。
“玲珑,不要担心。琉璃不会有事的。”回神过来的王老太妃轻言安慰,且抬手阻止玲珑的话语,“琉璃久居宫,如果没有自保能力,怎能平安长大。”
“可是,”
“玲珑,不要小看琉璃,进退之间,他把握的分毫不差。就是今晚,也不例外。”语气中有着佩服。
“姐姐,您的意思是?”与晏郡王家交好的太妃、郡王都居一所。
“太后想留他在宫内,这对他极为不利,他心也知道。唯有如此冷傲的表现,才能被太后所查,劝动皇上提防或软禁。”王老太妃轻道。
“软禁?”玲珑轻呼,“那也不好呀。”
“玲珑,你呀,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王老太妃语重心长。
“可是,母妃。您敢肯定。”一边的夜昊晏也是心有疑惑。
王老太妃点头。
“可是您也看到了,今晚,长凝公主,皇上,太后,皇后,”夜昊晏想表达自己的意思。
王老太妃摇头。
“真相,是不能用表相来说明的。”轻道,“现在的不利也许会成为以后的最有利。”
“祖母,您的意思是,”夜若诚也是试探开口。
“每一的磨难,都是一成长。”王老太妃轻叹,对上夜昊晏并其他郡王、王爷。“你们小时候,舍不得你们受伤,舍不得你们出去磨练,总想为你们提供一个安全的所,这是每个长辈的最大心愿。”看向其他太妃,理解的点头。一把年纪,争斗半生,老年朋友。一个眼神交会,因为经历相同,而彼此了解。再摇头叹息。“虽然知什么对你们好,但心里还是舍不得。”再停顿,“但长凝他不一样,从小到大,他靠的只有他自己。”
“太妃,您说这就过了吧,长公主还有皇后。”吴夫人也插上一句。
王老太妃摇头。
“凡事只考虑自己的人,就算收买人心,也是一时的。不能长久。”
“那长公主她难道不是?”
“她也是,可她的收买里面有真心实意。否则梅兰竹菊怎能如此忠心于他。他们之间的互动不像是主仆更像是朋友。”王老太妃叹道。
“祖母你好厉害呀,这您都看出来了。”夜玲珑在一旁笑。
“玲珑。”夜昊晏斥道。
“玲珑,你也看出来了。”王老太妃轻问。
“我没有,”懊恼的,“可我却亲眼看到了。”神气的。
“噢,什么?”王老太妃问道。
“这是前天晚上的事。我去找琉璃,还没进‘凝心阁’便见外间宫人走动,询问公主所在,都是知礼而答,我没让人带路,径自带着红袖,绿柳进去,却听到说话声,也就没有打扰,只是静听。”夜玲珑还是笑。
“说的什么。”王老太妃静问。
夜玲珑详细说出他听到的,从头到晚。且说到最后,笑不能止。
“祖母,你说很好笑,很有意思是不是?‘狗咬了人,人不能反过去咬狗’?意思就是狗咬了人,人要报复,但也不能去反口去咬狗,那会降低人的身份,还很脏,而且也不道德。祖母是不是很好笑?”说着笑出声,而且不能止。
“玲珑,你就只听进去这一句好笑吗?”王老太妃半响后看着玲珑叹息。
“不好笑吗?”夜玲珑疑惑而问。
王老太妃头痛状的轻抚额头。
“红袖,绿柳。”王老太妃轻唤。
“太妃。”两人跪下问安。
“这事除了你们外还有谁知道?”轻问
“回太妃,没人知道了。”
“你们确定?”
“是。”
“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命令。
“是,太妃,奴婢谨记。”红袖、绿柳听命。
“母妃,如果,能不能?”夜昊晏问着,
王太妃听后,明白他的意思却是坚定摇头,“晏儿,你了解皇上多些。”停顿后,“以后多和长凝接触,多聊聊,一两后你就会有感悟。”王太妃道。
“可是,我没看出什么。”夜昊晏道。
“因为你们之间只是平常的问安,却没有谈。”王太妃道。“玲珑。以后如果可以,能帮琉璃的就帮。”
“可今天晚上我想帮,琉璃却不让。”夜玲珑也低沉,“回到‘凝心阁’后,他也只说今天不能招待我了,改日再见。”
“不怪琉璃。是祖母的错。”王太妃看着玲珑,看出玲珑不解,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闭双眼心里叹息。
“吴用。”张开眼,带着微笑,平视他。
“太妃。”吴用礼到。
“免了,和我还用这礼。”王太妃笑,“你真的打算辞官归故里。”问着。
“是的,老臣想这皇上就算有意为难,也不会太久,最后必会同意。”吴用道。
王太妃点头,却又摇头,“时机呀。”
“太妃?”
王太妃闭目不语,却是摇头叹息。
“玲珑,”夜若诚突然笑出声,“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吴叔来了。”
“我一直都很关心。”玲珑骄道,“不过今晚是琉璃问,当年,吴爷爷被外放,是不是因为吴爷爷做错了事?”玲珑说着。
“叫吴叔。”夜若诚轻斥,却是宠溺的。
“世子您太客气了。”吴用一旁说道。
“他们是晚辈,这是他们应该的。”王老太妃再睁眼道。
“是,太妃。”吴用只得接受。
“琉璃这么问你的?”王老太妃对玲珑道,眼里有着意。
“是呀。”玲珑点头。
“他怎么会猜到?”王太妃低喃着,“玲珑是不是你无意中说出来?”一旁的太妃问着。
“李祖母,这事,我都不知道。”玲珑道。
“祖母,今天晚上诚儿也无意中听到了一件事?”夜若诚沉思半响后,道。
“什么事?”王太妃问。
夜若诚将他听到的,尽数告诉王太妃。
“稍早时,和云飞分开,我在一枝叶茂的树上休息。树下上官大少喝酒装醉,不久后,一女子提着食盒硬撞上来,然后,你推我拉,隐入树枝之后。不久后,长公主和侍女轻步走来。”夜若诚一一道来。
“有这样的事?”王太妃听后低语,“亲手写的礼物,一位即将远行的将军,起到越来越大的作用?”王太妃低喃,“长凝知道?那个小合也知道?诊脉后,脸色难看?那时候还小?只一面之缘?唯一的后悔的错事,死不瞑目?脸上怜惜,心疼?”沉思半响,“什么意思呢?”闭目思考,半响后,突然睁开眼“啊”一声,
“母妃?”夜昊晏不解。众人也是疑惑。
“事实比我想象的更残酷。”王太妃轻叹。
“祖母,什么事实呀?”夜玲珑感受到了王太妃的沉重。
“我虽然不知真相究竟为何,可大略能猜到几分。”王太妃道,再看玲珑,“玲珑,琉璃的身体是很不好,还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我虽不太懂医理,可与琉璃近距离接触几,感觉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夜玲珑道。
再叹息,闭目,脸上怜惜心疼,“希望琉璃可以挺过去。”低语,双手成佛礼。
又一阵苦笑,“哎。”王太妃叹。“这帝王家呀。”
沉爱心
“公主。”又一天的清晨,日上三竿时分,琉璃还没有醒。梅兰竹菊先是不忍打扰,但最后还是过来唤醒。“公主。”
琉璃睡着香沉,良久后,迷迷糊糊的醒来,“公主。”梅兰竹菊上前。
“什么时辰了?”屋内光线已经很明亮了,琉璃问着。
“已经日上三竿了。”菊回着。
琉璃慢慢地起身,仿佛意识还未完全清醒。
再片刻,琉璃清醒过来,四人连忙服待,待梳洗完毕,早膳便已送到,而琉璃平静地吃着早膳,整个人看上去并无异样。
“公主,”兰问道,“还去请安吗?”
“哼,”没有了平常的温和带笑,轻冷笑出声,摇头道“不必了,也不需要。”
四人答应着,便退了出去,没多久一碗药汁便送到了琉璃的面前。
琉璃轻皱眉头,也不去接。
“公主。该喝药了。”兰提醒道。
“先放下吧。”看放于桌上的药汁半响,“你们先出去吧。”琉璃轻道。
“公主。”四人俱是担心。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琉璃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让人感到心慌。
“是。”四人互看后,还是答应着。
空荡荡的房间内,一个人呼吸的安静,琉璃看着这药碗,心思却不知转到了什么地方。
看着药碗由冒着热气,渐渐的白雾减弱,直至消失无踪。
琉璃还是静看着,一动不动,眼睛里波光流动,极快的,一个接一个的闪过。
然后,“砰”一声响,“公主。”在外间静观内室的梅兰竹菊四人快速的进来,顺便的进来了许多的宫人。
“琉璃。”夜玲珑的声音。
内室,原放于桌上的药碗现在已经分为几部分地静躺在地上,而铺的地毯上则到洒满了药汁。
“药凉了,很苦,不能喝了。”琉璃淡然解释,有着几分平常的影子。
“那奴婢再去煎。”兰说着,便要退出来。
琉璃抬手阻止她,“不用了,下回再说吧。”轻柔地,本应是习惯了的语气语调话语,可此时听来,却是如此的不真实。
“那奴婢收拾了去。”梅兰应着,宫人们迅速的收拾着,琉璃离开这满布药味的内室,信步来到庭院中。
“琉璃。”夜玲珑自然也跟了过来。
“玲珑来得好早。”琉璃笑着。
“已经不早了。”夜玲珑说着,想说什么,但眼睛一转,最后说道,“昨晚睡得好吗?”故做轻松的。
“好,睡得很沉很香,一觉到三竿。”琉璃轻笑着。
“琉璃,不要紧,皇上要害你,皇后保护不了你。我会武功,我来保护你。”夜玲珑走近琉璃,说道,眼神很认真。琉璃看到后,笑出声来,是真心地笑。
“玲珑呀,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学学你。”琉璃最后叹道,“看到你,仿佛看到了以前的我自己。”顿后,“开朗,活泼,自信,无忧,阳光。”
“好呀,那你跟我在一起,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停顿,“‘妹妹’,我呢,就是你姐姐。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让一个‘弟弟妹妹’来宠的。”
琉璃却只是笑,不说话。
可以吗?回不去呀。
时光只能往前走,怎么可能倒流?
“琉璃。”一声轻唤听进琉璃的耳朵里。
“母后。”“皇后娘娘。”琉璃一楞,然后转身行礼,与常无异;玲珑则是行礼问安。
“免礼。”皇后笑得慈祥,“玲珑郡主这么早就来看琉璃。”
“是的,皇后娘娘,琉璃身体不好,玲珑正好无事,就来看望琉璃。”玲珑毫不隐瞒,对皇后的尊敬,对琉璃的喜爱。
皇后笑得慈祥又有点意且不太自然。
“琉璃,昨晚母后过来,你已经睡下了。现在怎么样了?还痛吗?”皇后转向琉璃,问得详细。
“母后,琉璃没事。”琉璃回答得简洁。
“那就好。”皇后笑,放心地,但随即又轻蹙眉头,很是担心地样子。
“母后,该来的总会来的。琉璃早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琉璃还是笑着宽慰,话语表情无异,只是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自然。
“那就好。”皇后放心地笑。再说几句闲话,皇后就因为琉璃身体不好,需多休息,而准备离去,“琉璃,过后来‘凤仪宫’,你这回来,母后都没有和你好好聊聊。”临走时,皇后这样说。
“母后,琉璃知道了。”
“琉璃?”皇后走后,玲珑有些奇怪地望着琉璃,疑惑的样子。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琉璃轻摸摸琉璃的头,笑得真。
“你比我小,你可是我‘妹妹’。”玲珑道。
琉璃只是笑,如同一缕风雨过后的阳光,温暖中带着湿意,彩虹中有着风雨的味道。
午膳时,玲珑非要留在‘凝心阁’和琉璃一块用,琉璃拗不过她。
用膳时,玲珑总是挑说琉璃吃得少,拼命地给他夹菜,以致琉璃有种错觉,他才是客人。当然,琉璃知道玲珑是关心他。也就没多阻止她为他夹菜的行为。
待用过后,琉璃便让玲珑先回去,说想再休息一下,也是怕王太妃等人担心玲珑,毕竟此时的皇宫并不太平。
而稍做休息后,琉璃便来到了‘凤仪宫’。
“母后。”琉璃礼还未行完,便被皇后迎上来。
“琉璃,来。不必多礼。”皇后说着,并把琉璃安排在了离她最近的位置,接着,精致的点心全摆了上来,让着琉璃,琉璃轻拈起一块,“琉璃,拿着吃,不用拈着吃。”皇后在一旁看,脸上有着担心的表情,琉璃看皇后一眼,不解其意,他以前也都是这样吃的呀。
“琉璃,”皇后微低头,再抬头,“以后你的生活习惯得改一改了。”
“改一改?”琉璃低声重复,已经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却也没有了吃的兴致。
“来,琉璃,尝尝看,看好不好吃,喜欢不喜欢?”皇后让着,
琉璃无法推却,拿起一块放到嘴里,一尝下,便是一楞,是他喜欢的口味。
他知道‘皇宫’是什么样的环境,所以衣食住用行方面他都分外注意,几乎没有显露过真正的喜好,以致和他最亲近的人也只能依着他的平常习惯猜测,但就是这样,以菊的聪明,当然也许有人教导,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做出他喜欢的口味,而这,‘凤仪宫’从未有过。
琉璃想到这,却不敢再往下想,“很好吃,母后也尝尝。”表情温柔,皇后却是暗自叹气。
“琉璃!”叹一句,再下一句,“不怪你,是母后的错。”无奈的。
此后,皇后便与琉璃闲话家常,琉璃只是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但心思却未全用在这上面。
“琉璃,好吗?”皇后看着琉璃问,琉璃回神,不知什么,但还是应道,“好。”
皇后听后,便起身,奶娘随其后,琉璃也跟了上去。
是一幅画,皇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画上有着几个人,非常相似的,和皇后也有着几分的像。
“这是?”琉璃漫不经心地看着画中面貌上有些熟悉的陌生人,却在猛然看到画中的一个人时,一道模糊的影子从脑海中闪过,速度太快没有抓住。琉璃语气有些惊讶。
“画中的人是本宫的父母,兄嫂、幼弟与甥儿。”凝视画中人,皇后笑得开心,笑意真正到达眼底,“也是你的外公外婆,大舅,舅母,小舅与表兄。”一一指给琉璃认识。
“小舅?”琉璃口里轻声呢喃,马上回神,看向皇后“好幸福的一家人。母后一定很幸福。”
“是呀。”皇后也陷在回忆里。
“外公、外婆,大舅,舅母,表兄,小舅?”一一念过,“小舅看上去好优秀很年轻。”琉璃有意提及。
“是呀,”看着画中的幼弟,皇后笑得慈祥,皇后身边的奶娘也陷在回忆里,“月从小就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孩子,长大后更是优秀。一向是我家的骄傲。”皇后口气里有些自豪,“只是,”话锋一转,想说什么,眼里也是担忧与狠、不满又强行压下。“月值得世上最好的女子。”
琉璃听后,却是心下一沉,不知为何,对此话很是反感,脸上表情也转为冷凝。
“琉璃。”听到喊声,琉璃回神,皇后、奶娘俱是不解的看着他。
“没事,只是看到小舅的丰采,让琉璃好生敬仰向往。”琉璃口上说着。
皇后听后,也是真心微笑,“琉璃不要急,你会看到的。”皇后向琉璃保证。
琉璃脸上有笑,眼睛里却无一丝丝地笑意。
皇后与奶娘再看画中人,都没有再关注琉璃。而琉璃也努力地思索着这个人到底在哪儿见过,为何有着熟悉的感觉?
半响后,方才恋恋不舍得卷起画,看向琉璃。发现琉璃虽笑但精神恍惚,以为琉璃劳累疲惫也知道琉璃身体不好,遂让琉璃去休息,但最后还是说道,“琉璃,你再忍忍,现在还不是时机,你再忍忍,以后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最后又来了一句,“君忧国君的预言从未错过,你相信母后,再忍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的,以后就再不用忍了。”
琉璃听等于没听,但却还是起身向皇后告辞,然后便退了出来。
“公主。”见琉璃从皇后寝宫出来,梅兰竹菊迎了上去,琉璃并不说话,只是示意四人跟上,便径自向前,脚下没有停顿,不多久,便出了‘凤仪宫’。
琉璃沿着已经走过不知多少的,周围有着直秀树木、优美朵、翠绿草地的小径回‘凝心阁’,只是心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呦,这不是我们的‘长凝公主’吗?”迎面过来一人,说话中特别加重了‘长凝公主’四个字。琉璃回神望去,是赵咏月。经过了几年皇宫的洗礼,已经不是当初的高傲美人,而是一个庸俗会见风使舵的后宫妃嫔了。
“怎么,‘长公主’身体不好,出宫休养半年多,回宫后连礼貌也忘了吗?”不待琉璃回应,便开口嘲笑。
“长凝以前年幼无知,可也不记得曾经得罪娘娘。”琉璃没有心情和他对话,却潜意识地回应。
“哪里,‘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岂是本宫比得了的。”赵咏月可是说里有话。
“是呀,长凝也是现在才知道,‘长公主’的身份远远高于某些妃嫔。”琉璃快速反应。
“你,”赵咏月气极,却还是道,“只怕,‘长公主’今后将不好过了。毕竟,”话不说完,只留人无限猜想。
“哼,”琉璃口下轻哼,接道,“毕竟什么,娘娘也心知,此时可真不是好时机呀,什么都错位了。”
“你,”不知如何接,“你们这些奴才,不长眼呀,看到本宫经过,也不知道让路。”冲上了琉璃身后的宫人。“来人。”高喊着,“把这些人带下去,宫女掌嘴二十,太监板子二十。”赵咏月身后的宫人答应着,却不马上向前。
而梅兰竹菊和其他人并不害怕,只是静默。
“娘娘。”琉璃看这样轻出声,“人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打人呢,娘娘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一句话堵住赵咏月。
“你,”气得不知该如何接。“长公主,不管如何,本宫也算是你的‘长辈’吧。”回缓下来,加重长辈二字。
“当然,”琉璃肯定应道,赵咏月脸露喜色,但快速的琉璃再接,阻止了赵咏月下面的话,“可,父皇后宫佳丽三千,长凝的‘长辈’实在太多了,以致长凝都记不过来,只能记住数个父皇特别宠幸的,而其他的见到时为了不失礼也只能皆以娘娘称之。如再有漏掉记不住的,还请娘娘见谅,毕竟三千人,常人是记不住的,而长凝也不过常人罢了。”
赵咏月气怒,“娘娘,请容长凝先行告退,娘娘慢走。”说着,轻一礼,便带人径自过去,不再看人一眼。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呀。”一声哭喊,却硬留住琉璃欲离去的脚步。
周身一僵,再紧闭一下双眼,睁开,转身,赵咏月已经扑到夜昊天身前哭泣,而夜昊天不理近在身前的娇容美人,只是定眼看着他,脸上有着温和关心真诚的笑,与前稍异。
“父皇。”琉璃屈身问安,行礼标准。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梅兰竹菊并众宫人也跪了下去。
“免礼。”夜昊天还是温和。
“谢父皇,”“谢皇上。”琉璃与众人一同起身,立在一旁,并不开口,脸上也无笑意,只是净着一双眼冷漠旁观。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呀,长公主他。”一旁的赵咏月再向夜昊天哭诉,但夜昊天并不理会,他的视线只是盯住他,而琉璃却低头,只是静听着,此时一点应付人的兴趣都没有。
“长凝经过一天的休息,身体好点了吗?”夜昊天温和开口询问。
“谢父皇,长凝好多了。”琉璃回得冷简洁客套。
“长凝先回‘凝心阁’休息吧。”紧盯琉璃,琉璃却不抬头看他,半刻钟后,夜昊天道,口气已经转冷。
“谢父皇。长凝告退。”说完,也不抬头只是转身径自带人离开。
琉璃回到‘凝心阁’后,便没有再出去,只是闭目养神休息。待用过晚膳后,梅兰竹菊便早早的退了出去,琉璃则如同以往,静站窗边看着天边的圆月发呆。
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明亮纯粹而无一丝地阴暗。
“天冷了,站在窗边,也不多加件衣服。”突然一件厚长衫披在了琉璃的肩上,同时低沉的嗓音亦在耳边响起。
“雪。”琉璃轻唤,却不回头,感觉夜昊天把自已更加揽向他,熟悉温暖的怀抱,琉璃再闭目感受,身子亦更加偎进夜昊天的怀里,就维持这个姿势有好一会,再睁眼,看圆月一阵,其间有一双目光无一瞬移开的凝视着自己,琉璃知道,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才最好。
终于,仿佛看够了外面的圆月,琉璃看向夜昊天,完美骄丽的容颜,恐怕亦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一双冷绝残酷的眸子此时冷绝藏眼底,只剩下了显露于外的温柔与宠溺,但,“心儿。”声音也是清冷中带着温暖。
琉璃轻闭双眼,凑上去吻住那双轻抿的唇,“雪,吻我。”同时说着,而夜昊天也不放弃这一的机会,吻上琉璃的唇,他向往了许久的唇,并逐渐加重着吻的力道。而同时地琉璃双臂缠上夜昊天,身体也更加贴近,一时间,寝室内温度开始升高,弥漫着暖昧的气息。
“雪,抱我。”待中间两人稍离开休息时,琉璃再要求,而夜昊天只是看一眼琉璃,便轻打横抱起琉璃,并径直走到床塌边,放下琉璃的同时,人也跟了上来。继续吻上琉璃,并向下探着,试探着拉开了琉璃的衣服,琉璃并无动作,任由他的动作。夜昊天吻的投入,仿佛视这动作为一种神圣,而琉璃只是任由他在他身上点火,眼睛里也有着迷乱,但人却未完全投入,良久后,夜昊天挫败得停止所有的动作,径自闭眼表情痛苦再睁开双眼。
“心儿。”低唤着,“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父皇这么厉害,还有什么要我教的?”琉璃轻问着。
“我们又回到了最初吗?”低得仿若不存在。
“最初?”低声重复,“最初会有我们现在这种样子吗?”
“心儿?”声音有丝淡得不被人查的彷徨,这琉璃却听了出去,疑惑的望向夜昊天。
“雪,你这么厉害,怎么也会有没有信心的时候?”琉璃语气奇怪。
“心儿,你以为呢?”夜昊天凝看琉璃反问。
“雪,我是比不上的。这不也是略施小计,目的就达到了吗?”琉璃轻道。
“我太急切了,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夜昊天看琉璃这样,语气很是低沉。
琉璃轻笑摇头,笑里有着地苦涩,“雪,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人真得很奇怪,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想,什么不要想,可却偏偏脑子比任何一个时候都在清醒。”
“心儿,我爱你。”夜昊天对琉璃很认真,“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我拦不住你;你想走的话,我也不一定能留得下你。但你记住,不管你在哪里,对你,我永远不会放手。”
“呵呵,”琉璃笑得苦涩,“雪,为什么?我有哪点好,值得你这样不放手?”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们太像了。虽然我们的成长经历不同,性格不同,但”夜昊天说到这,便不再开口,“我们彼此都能给对方带来心灵上的震撼,心灵上的感悟,对吗?”琉璃说出夜昊天未说完的话。”
“是。”夜昊天轻且坚定。
“为什么?”本以为不会问的,但还是问出声。
“因为不甘。”夜昊天回道,琉璃看向夜昊天,眼里有着不解,夜昊天凝视琉璃,轻声解释,“自小,心儿便与皇后亲近,除皇后外,少亲密人,皇后排在心儿心里第一位。及后,我强行介入到心儿的生活中,一点一点,慢慢地拉近与心儿的关系,可,在心儿的心里,皇后始终排在第一位,始终排在我的前面。”
夜昊天只是陈述,但话里的意思却是表现得很明显。“心儿关心皇后,我理解,但心儿长大后,除了关心皇后外,还关心更多的人,而我,”不再说下去。
“在雪的眼里,我是这样做的吗?”琉璃轻问出声,不解为何,他关心雪,不比母后少,为什么雪的感觉是这样的。
“心儿昏倒,我不动皇后,心儿不清醒;心儿求情,要长居民间,因为心儿隐约知道皇后不再需要他;心儿宫内隐匿,除性格外,更是为了皇后;心儿离宫,为皇后打点好了一切;宫外所做一切,现在还不可见,但仅一个莫哲,心儿对他的关心就不似陌生人。”夜昊天一一陈述,“桩桩件件都与皇后有关,都是为了皇后。”
琉璃一一听着,却无意识地起身,夜昊天也任由他。
琉璃心下震惊,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雪都一一看在眼里,都这么明显。
他以为雪一人成长,独立坚强冷傲绝寒,朝为君,江湖为尊,成就已至无极,世上已无人可伤他分毫;他以为皇后弱势,付出了较多的关心是应该,是为了平衡帝后及后宫朝堂的势力,是为了母后,也是为了雪。
但哪里出错了?是他错了。
“这,我明知道,皇后要导演一出戏,要琉璃有所改变,让琉璃更加靠向她,明知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我却硬是打乱,要挟,利诱,利用,她都不为所动,仅是因为云家救过她。于是,我借太后,皇后之手的安排,硬是加入了一场。”夜昊天苦笑,“我的目的达到了,她知道了,心儿是救过她一且让她印象刻的小女孩,她知道她必须死才能暂时保护那个小女孩,她只能死时要她感激的小女孩小心。”
“对不起。”轻出声,琉璃人亦痛苦。
“可我还是错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依心儿的聪明,他确实在最短的时间内,前后联系,虽然还有些细节不知道,但大致的他都猜出来了。”夜昊天笑着复杂,“可我却低估了这事对心儿的影响,算做了心儿对血的厌恶,我从未想过,心儿从小不穿红色近红色的衣物,不用赤色近赤色的物件,竟是因为讨厌血。”
琉璃听到最后,却再无忍不住了,上前双手紧紧地抱住夜昊天,抱得死紧。更是低声哽咽出声,头也埋进了夜昊天宽厚结实温暖的胸膛里。
而还在独自低沉的夜昊天被心儿的动作止住下面的话,同时感觉到了心儿身体的颤抖及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悲伤,心下虽不解却更是心疼,但也不说什么,只是更加抱紧心儿。
而琉璃却是泪想止也止不住,双手更是无意识地紧抱着夜昊天,此时唯一的依靠物,刻意留起的指甲亦攀上夜昊天的背,在上面留下了数道血痕,而毫无所觉。夜昊天查觉到,亦不开口中,只是更加抱紧心儿,心下疼惜,也不开口询问,给与无言的安慰。
玉容透心
“心儿,”感觉心儿已经平静下来了,夜昊天轻声喊着,而琉璃却不应声。
“真的好累,好想休息。”这时琉璃是真的劳累,人亦不清醒。“雪,我今天什么都不想说,不要问我。明天吧,明天我一定告诉你。”
片刻后,“对不起,”琉璃抬头看上雪的眼睛,道歉,“我以为我做的是对的,结果没想到,我忽略了这么多。许多事都没有注意到。”
“是我的错,我明知道会伤害心儿,可”琉璃伸手覆上了夜昊天的唇。
“雪,你听我说。是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我心里知道,却什么也不说;我忽略了太多,只顾了自己的感受,却忘了雪。自以为我的一切,雪都懂,却忘记了沟通的重要性。”琉璃说着,眼神转为极认真郑重,“雪,我爱你。不管此时你信不信,这一点,是今天我要告诉你的,最重要的一点。”
“我信。”夜昊天把心儿揽进怀里,心下激动,紧抱琉璃的手也有着轻微的颤抖。
琉璃感觉到,心下感动,更加把身子靠向雪,感受他的温暖与爱意。
“雪,”琉璃轻唤,“嗯。”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琉璃抬头看雪。
夜昊天笑得真、美,绝艳的脸庞更加吸引人。
琉璃看着,有些痴,亦想保持清醒,但身体却不允许,身体累加上心上的劳累,琉璃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更加地偎进雪,自雪的身上汲取温暖,同时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琉璃睡得沉熟,只是梦中依然有着朦胧的红色扰着他,不让他安然沉睡。而夜昊天却是一夜未睡,静看着心儿的睡颜,同时时不时地拿手轻抚开心儿睡梦中轻皱着的眉心。
“雪,”早晨的第一缕秋阳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时候,琉璃本没有清醒,但整夜让他温暖舒适的怀抱却让他提前醒来,睁开眼便看雪正凝视着自己,同时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眼睛里满是温柔和煦。
“你一夜没睡?”看俊容上有着淡淡的疲惫,琉璃轻问着。
“我不累。”轻和地说着,“心儿还累吗?再睡一会。”
琉璃虽还有些困意,但还是轻摇头,醒来就不想再睡了。
琉璃看着雪,认真地看着。
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的爱意沉,自己也在慢慢中早已接受,只是一直自己知道,却没有对他说过。以致让他一直没有安全感,让他如此患得患失,确实是他的错,他早该想到的,付出了全心全意的爱,自然也希望对方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如果不能全心全意,至少也要知道对方是爱自己的,而他却一直忽视了这一点。或许他是知道的,只是自己故意不去想,因为知道像雪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所以自己就对他依赖,享受着他的独特他的纵容,而视为理所当然。
琉璃心下苦笑,他真的是这么做的吗?原来他也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
“心儿?”而一直关注着琉璃的夜昊天看心儿笑得苦涩,却是心下惊着。
“对不起。”琉璃再道歉,夜昊天听后却是一惊,“是我错了。雪,真的对不起。”轻抚上夜昊天皱起的眉头,“我知道雪爱我,一直以来却忘记了告诉雪,我也爱雪。我以为我已经告诉了雪,却忘记了雪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心儿?”夜昊天听后逐渐放松,却还是不解。
“I Love You too,”琉璃轻出口,“意思是‘我也爱你’。”
夜昊天听后却是全身一震,“心儿。”心里的激动全部表现在动作上,双臂更加揽紧心儿,声音低沉,身体微颤。
琉璃靠在夜昊天的怀里,闭目感受着他的爱。
好长一段时间,“天亮了。”刺目的阳光照进寝室内,整室内一片光明,琉璃轻叹出声。
“我先走了。”夜昊天低沉开口,有点不舍,“晚上再来找心儿。”
“好。”琉璃轻点头,却吻上雪的唇,但仅蜻蜓点水。
夜昊天再看琉璃,然后飞身离开,眨眼便不见了。
寝室内,琉璃一人静坐,却是许久未动,直到梅兰竹菊进来,才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但此时的琉璃已不想理会任何事,也不认为理不理会什么人有什么区别,也就静呆‘凝心阁’,只与前来探望的夜玲珑相交谈。
下午时,拗不过夜玲珑,与她相游‘御园’,闻着八月的桂如此的香甜,琉璃也放松了心情,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而他们后面的梅兰竹菊见琉璃笑得开怀,也渐露欢颜。
“琉璃,你说是不是?”夜玲珑一路逗引着琉璃同她说话。
“是,玲珑说得对。”琉璃回答得肯定,却还是忍不住赞道,“玲珑的见闻很广呀。”
“还好,还好。”夜玲珑笑得自得豪爽。
“琉璃,想不想学武功?”夜玲珑问着。
“学武功?”
“是呀,学武功。”肯定,“学武功有很多好呀,可以行侠仗义,可以锄强扶弱,可以劫富济贫,当然”看向琉璃,“更可以强身健身,保护自己。”
“听起来好不少,”琉璃心下钦佩,“做这么多事,玲珑累不累?”
“不累,而且还可以周游华国,周游各国,很好玩,很有趣。”
“郡主。”后面的菊听到夜玲珑鼓动琉璃学武功,也出来说话,“学武功很累的,而且学好了还要是周游各国,很辛苦的。”其实是不想琉璃周游各国。
“菊,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夜玲珑开导菊,“学武功可以强身健全,保护自己。”强调。
“呵呵,”一道笑声传来,对面走来几个人,琉璃心下叹着,这皇宫就是这么不好,不论何时何地,都会突然不知从哪条道上冒出来个人,“玲珑郡主,你说得倒是很好,只是我们‘长公主’身体这么虚弱,恐怕不适合学武功。”晴婕妤笑得不怀好意。
“晴娘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夜玲珑反驳着,“正是因为琉璃身体不好,才更要学武功,好锻炼身体。”
“长公主以为呢?”看琉璃一边沉思状,问着。
“琉璃公主。”晴婕妤一旁的小皇子礼貌地喊着,只是骄纵的,琉璃心下叹息。父皇三子,他身体虚弱,夜若希‘游历民间’,正成长的‘小皇子’?琉璃朝小皇子温柔而笑,望向晴婕妤。
皇宫,胜者的天下,没有‘对手’时更易自满,小皇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而他母妃?琉璃只是冷漠一笑,不关已事不关心,“多谢晴娘娘关心,长凝记下了。”
“翡翠,你怎么会和晴娘娘在一起?”与此同时,夜玲珑问着。
“看园内桂开得好,游看时碰上的,晴婕妤娘娘相约,翡翠自然答应。”夜翡翠答得冷沉,琉璃看入她的眼睛,怪异。
“玲珑,什么时候离京?”朝琉璃一笑后,又淡笑问玲珑。
“我暂时不会离开京都了,”朝琉璃笑笑,再看夜翡翠,“你呢,什么时候走?”
“我暂时也不回江南了,父王让我留在京都一段时间。”说得冷静,实则冷漠。
“那好呀,以后可以常见面。”夜玲珑笑得开怀。
夜翡翠还是冷淡一笑,算是默许。便静默一旁,不再开口。
“长公主这两天不太冷静呀,”另一边,晴婕妤亦同琉璃没话找话,“这样的氛围下,对公主,可不太好。”
“谢娘娘关心,长凝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长公主如果真的聪明的话,就当知道此时隐忍对公主来说才是最好的。”
“哼,”轻扯出笑,“娘娘以为,现在长凝做什么,怎么做还重要吗?还有区别吗?”
“虽如此,但长公主这样,无异于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向了公主。”表面关心,实则,探虚实吧。
“那也没有办法了。”回得无奈,实则是无所谓。
“长公主,还记得曾和本宫说过的话吗?”笑得自得。“长公主,如今是否后悔了?”
“长凝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话说得容易,做起来难。”琉璃回应,“尤其是你身其境时。”
“长公主以女子养大,对女子了解得真是不少,也多从女子方面考虑。”笑得不怀好意。
“娘娘,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长凝的事情长凝自己会理。”冷傲。
“本宫是好意。”声音也转冷。
“多谢关心。”
“娘娘,”一边的夜玲珑,看冷场,也过来打圆场,“我相信琉璃,您不用太担心。”
而夜翡翠只是一旁冷眼旁观,最后才道,“晴娘娘,长公主领你的情,您也不用太担心长公主。”
“有这样的事?”绝冷的口吻,显示着说话人的不在意。
“是。”冷柔的声音,“如何?”
“不合适宜。”一句评语,
点头同意。
“你们都在?”另一个声音加入。
“诚,怎么过来了?”绝冷,即使对故人。
“知道你们在,就过来了。”
“云飞,雀。”打过招呼。
“在说什么?”看好友表情,问着,
“一件小事,不值一提。”冷柔。
“关于少主的事?”
“你称他为少主?”不信的,“你真的服?”
“我不服,可祖母却对他赞赏有加。”
“你们竟然想要看到什么,我真的想知道。”另一个温和带笑的。
“辰。”在场三人打招呼。
“我们没有想看什么,只是少主一径地温和,而后冷傲。”冷柔的女音,“却不看场合,不看环境,以前听月如此夸奖,现在有点失望而已。”
“诚,王太妃怎么说?”问着那人。
“祖母很是感概。”那人竟是夜若诚,“看样子祖母相信他已经猜到,希望他能挺得过去。”
“飞?”问另一人。
那人毫无反应,看起来坚持。
“翡翠?”再换一人。
“他有点意思。”
“噢,怎么个有意思法?”感兴趣的。
“他对晴妃说过什么?”反问,
“我也不知道。”耸肩答道。
“真不知?”不信,“我们‘暗夜盟’四门主的贴身婢女没这么差劲吧?”
“呵呵,”夜昊辰笑得开怀,“朱雀门主何不去问梅兰竹菊?”
四个人又说着闲话,四个人四种性格四种风貌,却也是和谐。
“哥”“主上”“风”直到另一道伟岸冷傲绝寒的身影出来。
“哥,你今天心情不错呀。”夜昊辰笑着,眼里打着主意。
“何事?”轻问,
“哥,以后到底怎么办?你想好了吗?”再问,直达目的。
“辰,你认为呢?”反问着,“你了解心多些,你认为我能左右他的想法吗?”
“信确实是一个不易被人左右的人,且太聪明,太纯粹。”摇头。
另三人俱是不信的无所谓的表情。
“你们先回总盟。”
“风,我走不了。玲珑决定暂留京都。”尔雅的,笑得,大家心知是为了谁,夜玲珑决定留在京都的。
“主上,我也走不了,父王也让我暂留一段时间。”冷柔的声音更为冷漠。
“我想看上官到底如何?”最为简单直接。
“出去。”直接下令。
“有人。”紫云飞道,其余几人俱都听到了。
“你们先走。”夜昊天更是直接下旨。
“哥,我们从哪走,听声音,他应该快到了。”
“进秘室。”夜昊天道。
“由秘道出去,好主意。”夜昊辰笑得开怀。
“离开。”仅这一句,来人已至。
除夜昊天外,其余四人俱进入第三间寝室内由机关开启的秘室内。
“心儿。”有些惊奇的声音。
“雪。”笑得自得而骄傲。
“怎么会过来?”问着,
“不开心见到我?”
“没有。”强挤出笑。
琉璃有些奇怪地看着夜昊天,就算他猜不到自己会主动找他,也不会这样吧。
“皇上?”门外,江喜叫着。
琉璃看夜昊天一眼,便退到了更里间。
“进来。”冷道。
“奴才参见皇上。”江喜进来后,跪下。
“什么事?”
“吴用吴大人求见皇上。”声音还是平静,不愧是皇上的贴身太监。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声音更冷。
“是。”江喜就要退出去。
琉璃在里间的门边朝夜昊天使眼色,让他出去看看。
“回来,”夜昊天收到后,叫回江喜,“皇上。”
“让他在外间等朕。”
“是,皇上。”
“让人准备宵夜。”再叫回欲走的江喜。
“是,皇上。”虽不解,但却不表现出来。
“心儿,等我。有事,一会说。”
琉璃点头。
夜昊天出去,而江喜则亲自端了夜宵进来,
“奴才参见公……皇……公主?”再参拜,有些犹豫。
“免了。”琉璃轻笑。
“谢公……皇……”不知该如何称呼。
“起来吧。”琉璃轻道。
江喜起身,往前放下宵夜,便退至一边,再不开口,也不暗中好奇打量。
“你叫江喜?”琉璃无话找话。
“回公……皇……公主,奴才江喜。”回得不顺。
“呵呵,”琉璃轻笑安抚,“你不用紧张。叫皇子,公主没有区别。”一顿再道,“现在就是我自己也搞
不清楚该是皇子还是公主了?”虽如此,话却是自信的知道得清楚。
江喜想回,却不知该如何回,只得楞在那。
“江喜,喜。喜欢,喜爱,欢喜,同喜。你父母取得好名字呀。”琉璃再轻言。
“是,谢公主。”江喜再下跪,
“你在父皇身边很多年了吧?”琉璃问着。
“回公主,从皇上还是七皇子挑到奴才起,奴才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了。”
“几十年,时间不算短呀。”有着轻微的叹息。
“是,公主。”
琉璃让他起身,并轻摆手,“就我们两人不必多礼。”
“奴才残缺之人,怎敢和皇子相提并论。”江喜回得知礼。
“有人言,‘脸丑总比心丑好’,你则言,‘身残总比心残好’。”琉璃轻道。
“奴才不敢。”琉璃看江喜还是不能自然,遂拿起附近的一方看起来未用的手帕递到看来有些紧张地他面前。
“手帕是不会分人的贵贱高低的,会分的只有人。”琉璃说完,不再看他,径自坐到一旁,不知想到什么。
“皇上。”江喜惊跪。
“滚出去。”冷寒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心儿。”看琉璃因为自己的冷气而发抖,夜昊天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忍本就身体虚寒的心儿更加难过。
“没事。”轻摇头安抚,“不要生气了,容易变老的呦。”笑着说得轻松。
而来不及退出去的江喜有些呆,琉璃冲他示意让他先出去,江喜反应过来,退了出去,速度极快。
“怎么了?”轻问着,本想轻松,但多年养成的冷沉的习惯却一时改不过来。
“哼,”轻哼,“吴用真当朕不敢动他,不能动他。”
“先消消气,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还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
贴近轻声安抚着,一时半刻后,夜昊天恢复如初,向琉璃笑得温柔又有着歉意。
“雪,最近怎么了,似乎时时生气?”不解地问着。“看来,吴用大人对雪的影响力还不小。”
“没有。”冷哼。
“不说这了?”琉璃看夜昊天,知道今天确实不是谈的最好时机,也就暂时退出这个话题。“雪先前就在生气,又是为什么?”疑惑的。
夜昊天不说话,却问道,“心儿今晚怎么过来了?”
“以前都是雪来找我,今天我想来找雪一,体验体验。”琉璃笑着。
夜昊天笑得柔熙,
“雪,不要生气,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琉璃宽慰。
“我知道,”认真地回应,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仔细观察着心儿,琉璃体会,雪是担心他。
“雪,我没事,不要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也不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身子靠近雪,轻声安抚着他,也顺便告诉自己。
夜昊天听闻,抱紧心儿,一会后还是抱起他走进最里间的寝室,把他放在寝塌上,拉过一旁地上好锦被盖在两人身上。
“累了吗?早点睡,我陪你。”轻声说着。
琉璃身体也是劳累,遂听话的闭上了双眼,但片刻后却还是睁开了眼。
“雪,”轻唤着,
“嗯?”
“雪,你在乎容貌吗?”轻轻地问着。
夜昊天没有回答,琉璃却感觉到他在摇头。
“雪,”再继续,“你就没有怀疑过吗?你和母后都是如此容貌出众,为何心儿容貌仅中上、清秀?”
“无所谓。”冷信的声音,“心儿就是心儿,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
琉璃听后,心下感动,却是慢慢地坐起身来,夜昊天也随着他的动作。
琉璃看上夜昊天的眼睛,看到了他眼底的柔情。
知道他不悔,而心儿也……不悔。
琉璃轻下床塌,走到一旁的铜镜旁边,轻抚上脸颊,然后用巾帕沾上了温水,慢慢地,缓缓的,而夜昊天却静在一旁看着心儿的动作。
琉璃低着头,闭目一会后才缓慢地转过身来对雪。
瞬时,一张‘倾国倾城’‘完美无瑕’的玉容映进了雪的眼里,雪的容貌已是极致,而心儿的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每天对着自己的脸已有些厌恶美丽的雪亦被这玉容所折服,秀丽细致清雅俊容,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美丽,而最吸引他的还是那双眼睛,清澈纯粹,即使二十多年过去了,即使已经经历了人世的沧桑,依旧不变,如同最上等的琉璃石。但雪心下一惊,那张玉容是白晰的,透彻的,是极度不健康的。雪心下痛着。
“怎么了?不喜欢这张脸吗?”琉璃看雪这样,有些惊讶,轻抚着,“呵呵,”低笑,“我也好多年没看过自己的脸了,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小时候美丽,不知现在是否依旧?”
“心儿。”夜昊天却是急促地跑过来,把心儿紧紧地揽进怀里。
琉璃不解。雪却是真正地心痛。
好半响后,雪平静,而心儿则是看向铜镜,一看之下,也被自己面貌的苍白透明震住,身形有些不稳,雪急向前一步扶住,而双眼则是紧紧地盯着他的表情,怕出点什么事,就是他承受不起的。
“许久未见阳光,连面上也是苍白,吓到雪了。”琉璃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惊讶及无来由的心伤,半响才能平静地对雪笑。
“心儿。”雪喊着。
“好不容易的。太美丽细致的容貌受人注目,太平凡了也易招人注目,我也是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才在八岁时,由小时的美丽不知不觉中易容成‘三分像父皇三分像母后’。”琉璃轻声解释着,只是声音却有点飘忽。
“心儿。”眼看心儿站不稳要摔倒,雪用力扶住心儿,并快速地把他放到床塌上。
“我没事。”大约一刻钟后,闭目休息的琉璃睁开双眼,对雪笑言安抚,“好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容貌,结果猛一看到,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虽笑,却虚弱的。
“心儿,你去‘暗夜盟’总盟好吗?”夜昊天忽然道。
“我不走。”琉璃听后一楞,却又坚定。
“心儿?”夜昊天有点怒气上扬。
“雪,我不会离开京都的。我在这里出生,成长,这里就是我的第二个家乡,我是不会离开的。”说得柔却坚决。
“心儿,你先去总盟,我安排好后,马上就到。”夜昊天亦是坚持,“等心儿身体好了,再加京都。京都的大门,心儿想进随时都可以进的。”
“雪,我喜欢京都,喜欢这里,不想离开。”琉璃说得冷静。
雪看着心儿,明白他的坚持,不由气结。
为了心儿好,他希望心儿回总盟,他可以搜集天下最好的药材,请到天下最好的医者,且那里气候多样,既有各种天气适合药草的生长,又有庄月随待一旁,且和熙的阳光也适宜人休养,但心儿偏偏意志坚定,不易被人劝服。如果来强呢?心下算计着。
琉璃任其在一旁沉思,他当然知道雪是为了他好,但他确实不想离开。琉璃不知不觉陷入睡眠中,意识里却是坚定,当然也知道,雪为了他好就算会逼他也是最后万不得已的时候。
现在累了,先休息了。
诉说玲心
“公主。”第二天的早上,琉璃在‘凝心阁’醒来,张眼便看见梅兰竹菊全站在床塌边,琉璃望向一边的铜镜,又成了众人眼中的‘长公主’的容貌。
琉璃发了一会呆,才起身,梳洗,用早膳。
“兰,”突然唤着。
“公主,”兰来得迅速。
“准备一下,去‘慈宁宫’。”
“是。”应后便退出去准备。
琉璃带着梅兰竹菊来到‘慈宁宫’,便听到里面的各种声音,想来在的人不少。而众妃嫔皆是明褒暗贬的酸嘲口吻,其中夹着几声皇后的无奈又故做大度退让。
琉璃心下有点轻微的痛,紧闭双目暗告诉自己皇后也是一个人物,不会被轻易击败的。但多年的关心却仍旧跑出来,不能自己的。
“长公主到。”随着门外宫女的禀告声,琉璃恢复成以往的温和柔顺。
“长凝见过太后,太妃,娘娘。问各娘娘安。”轻而浅的礼。
“免礼。”太后笑得慈祥且不怀好意。“谢娘娘。”琉璃起身退到一旁,遂即望向了皇后,皇后慈爱却带有无奈抱歉望着琉璃。
“已经三天了,我们的‘长公主’终于露面了,好不容易呀。”一旁的林昭仪先开口,特意加重‘长公主’三个字,众妃俱跟着笑,唯皇后一旁苦笑不停,而王太妃并其它的几位太妃俱是细细观察着琉璃。
“长凝身体不适,让各位娘娘费心担忧了,长凝谢过各位娘娘。”
“呦,我们的‘长公主’还是如此的温柔和顺呀,真是让本宫想不到,”林昭仪又接口,“这就怪了,难道前几日我们见到的‘长公主’是假的。”不待琉璃回答,便对上皇后,“姐姐,你说呢?”
“妹妹说笑了,‘长凝公主’是皇上亲封,怎么会有假呢?”皇后回得柔和。
“这就怪了,”林昭仪还不放弃,“不过几日,前后判若两人,难道是有人故意欺君,蒙骗皇上。”
“妹妹说笑了,皇上乃明君,恐怕就算是有人想存心欺骗,也瞒不过皇上的眼睛,且欺君是死罪,”皇后答道,“这点想必妹妹也是知道的,本宫不敢欺君。难道妹妹?”
“皇后,你?”林昭仪看来还是经历不够。
但母后为何,改变如此大?琉璃想着,却还是不解。
耳里听着,心里想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皇后的声音还是轻柔,“太后娘娘,你这个欺君,臣妾承担不起。”
……
“长凝,”琉璃望向太后,“你说呢?”笑得沉,望向他身后的梅兰竹菊四人。
琉璃思考怎么回答,却见皇后也是紧张着看着他。
“太后娘娘,你知道的,如果秘密,当然人不知道最好,否则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且长凝无秘密。”
“真的?”万分怀疑。
“长凝喜洁,不亲近人。”淡淡的,这是宫人都知道的秘密,再继续道,阻住太后接下来的话,“如果这有罪,长凝日后定改。”
“长凝,你这话就严重了,爱洁是好习惯。”王太妃看时间差不多,遂开口道,“你说是吧,太后。”
一来一回,来来回回,太后妃嫔是步步紧逼,琉璃却是‘四两拨千金’,只是皇后这的回应却让琉璃大开眼界,看来,他对皇后还不是全面了解。
不久后,太后便乏了这游戏,众人便退了出去。
琉璃同皇后后面退出来,一路走着,期间,皇后叮嘱琉璃要好好休息,放宽心,不要忧心,还言以后多去‘凤仪宫’母子谈谈。琉璃一一答应着,却心里想着抱歉。
这,皇宫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啦!
之后,便分开了,皇后带着宫人往‘凤仪宫’而去,琉璃却带着梅兰竹菊信步向前,漫无目的。
“长凝。”听到唤声,琉璃回身,“长凝见过王太妃,问众太妃金安。”琉璃有礼。
“免礼。”王太妃说着,却还是忍不住细观琉璃面容。平柔祥顺,与常无异;细观脸色,相宜淡妆下脸色显得苍白无力;而观其双眼,却是如幽潭,平静无波。
“长凝,你还记得‘放下’的故事吗?”王太妃慈祥而问。
“是,长凝记得。”琉璃不解,但还是肯定回答。
“长凝,那个道济是个透彻的人呀,”直视琉璃的眼睛,“他用动作上的‘放下’直对师父‘心’上的‘没有放下’,对得巧妙,既表明了他的心胸开阔,又暗示了师父‘放下’就是‘放过自己’。”
琉璃听后,也是直望进王太妃的眼里,从她眼底看出了理解,明了和的疼惜,琉璃心下感动、感激,这位王太妃历经人生风雨,已经到了人生‘无求’的最高境界,用着‘心眼’看着周围的人事物,看着天下。
“长凝谢太妃开导。”这是真心诚意地施礼道谢,眼睛里也是真心地笑,只是笑最有着淡的苦涩心痛。
王太妃向前轻拍琉璃的肩膀,道,“事情总会过去的。人生的坑坎很多,有许多你还会以为过不去,但等你过去了,再回头一看,那时你会发现它也不过如此。”
“是,长凝记下了。谢太妃。”琉璃看着王太妃的眼睛,回答得郑重。
王太妃慈祥而笑,随后便和其它的二位太妃离去,留给琉璃自的思考空间。
往后的日子,琉璃一直向着王太妃说的‘放过自己’的方向去做,行动上放下,心上更是放下,只想过自己的日子。而当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时候,琉璃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这么多没做好,这么多未做。当然其中最最紧要的一件事是调养自己的身子。毕竟身子是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可是直接影响自己的心情的。
而皇后这一段时间也特对琉璃上心,每琉璃去‘凤仪宫’,皇后总是与他交谈得比较多,谈得也很广,有时谈琉璃,有时谈她自己,有时谈她的家人,而其中皇后回忆家人时脸上有幸福总是让琉璃分外注目。其余的如他的喜好,吃方面的,皇后也是分外注意,但琉璃还是忍不住苦笑,这都是他以前喜欢的了,那时他还有最亲的家人,是家人为他亲手做的,所以他喜爱,但现在早已不是了。
而相形之下,雪对他的了解则是当下的,虽然这段日子他放开了自己,但因为身体的关系,他总感觉自己嗜睡,每每他去找雪或雪来找他,没多久,他便睡着了,而且这段时间雪也开始让他喝苦苦的汤药,说对他的身体好。
而他总是不习惯药汁的苦味。
这天,琉璃去找雪,半道突然想去看看皇后在做什么,便绕道‘凤仪宫’。
到了以后,琉璃坐在屋顶上,掀开一片瓦,看着里面的人。
皇后与奶娘又在谈话,声音比较低,但还能听清,只是琉璃有些不专心。
“娘娘,”奶娘低声说着,“看来他说得还真有用。”
“是呀,”皇后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正认真地看着一幅画,琉璃细看,是那张云家全家图。
以前都没有见过,而且墨迹犹新,应该是前不久才画好的。
“娘娘,那他和月少爷的事?”琉璃听到奶娘担忧地这么问。
琉璃再仔细看着云寒月的画像,越看越觉得熟悉,只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应该是很久以前见过的且不太重要的人,以致都没有印象了,就只余了些许的熟悉感。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看着云寒月的画像,沉思半晌后,皇后回答得无奈,“以后的事再说吧。月终是要娶妻的。”
“可是,娘娘,”奶娘想说什么,但被皇后打断,“翠儿,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月值得世上最好的女子。他”皇后摇头,“他喜欢月,但月不能喜欢他。”
“那我们不就是”奶娘想说,但看皇后的难看凝重脸色终没有说出来。
“那也没法,就算月也喜欢他,但他们终不能在一起,要不,天下人将怎么看月?”皇后答得沉重,为幼弟担忧的心可见。
奶娘听后,没有再说什么。
而琉璃却是沉思,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她’爱着云寒月,却不被他家人祝福接受,但又因为‘她’有点用而不得不虚与委蛇。
没来由的,琉璃为‘她’感到心痛,也不再听,飞身离开,又回到‘凝心阁’,继续思索,但终没有答案。
“心儿。”刚回到‘凝心阁’便看到夜昊天已经过来找他了,想来是看他没有过去,所以过来了。
“雪。”琉璃开心地笑着迎上雪,并自然地倚到他的怀里,这是最近这段时间刚养成的习惯。
“去哪儿了?”看着心儿的动作,雪由衷的舒怀。
“本想去找雪的,但绕去‘凤仪宫’看了看。”琉璃轻声回答。
雪听后,却是眼神稍暗稍冷。琉璃抬头看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抚平他轻皱起的眉心。
“雪,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轻声解释着,“只是这段时间我总感觉不踏实,好像有越来越多的谜围住了我,而我却被束在中心,走不出来。”
“没事,”把心儿揽得更紧,“有我在,一切都交给我。心儿只管开心就好。”轻声许着承诺。
“好。”琉璃笑着,“心儿正感觉好累,好想离开皇宫。雪,我以后就做只米虫,你养我好不好?”
“好。”柔且坚定,笑里有着不自觉露出的幸福。
“雪,你安排我出宫,我不想再在宫里呆着了。”琉璃轻言要求。
“我知道。心儿想什么时候走,出宫后去哪里?”轻问着。
“太后她们最近有跟雪煽风点火吗?”
雪冷笑点头。
“那心儿就去‘离尘别院’好了,心儿好喜欢那外围的一片红梅,也好喜欢别院的布置。”
“好。那我下旨除非有我的旨意,否则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别院;除非有我的旨意,否则心儿也不得离开别院半步。”雪笑着,“让心儿完全为我所有。”说得郑重而霸气且满含希望。
“呵呵,”琉璃听后轻笑出声,“雪,你”半响,“好霸道呀。”
“心儿不喜欢吗?”雪问着,有着淡若不存在的担忧。
“我不喜欢人家命令我。”琉璃冷着脸轻出口,感到雪身体微震,又搂紧了他一分,遂笑得开怀再接道,“但雪例外。”
“心儿。”雪语调激动。
“主上,”门外兰的声音传来。
“进来。”
“梅兰见过主上。”梅兰进来躬身行礼,然后便起身,想来以前雪都不回应,并递上了端着的药汁,雪接过,梅兰笑着看琉璃一眼,便退了出去。
“心儿。”雪把药碗递到琉璃的眼前。
“我可以不可以不要喝。”委屈的讨好表情。
“不行。”坚决地。
“好苦呀。”琉璃抱怨着。
“心儿。”将药碗更递到琉璃面前。
琉璃看着药碗,还是不接,“让我喂。”雪问着,却是期待。
琉璃不解,却见雪仰头一口气喝完大半的药汁,起初还不明白,后来终于明白。
“我不喝。”捂住嘴,声音模模糊糊的。
但雪却不放弃,最终药汁还是进到了琉璃的肚子里。
“咳咳,”待喂完后,雪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吻住琉璃,直到两人不能呼吸了才分开,而琉璃却轻咳着。
雪轻拍着琉璃的背,但还是把剩下的药汁端到了琉璃的面前。
琉璃这真是无语了,如果不喝,他可不喜欢这种喝药的方式。
琉璃无奈的端起药碗,皱眉喝完碗里的。
之后琉璃便有些昏昏欲睡,不久便去会周公了。而雪看到后,轻抱起琉璃并把他放到床塌上,人亦跟了上来,不休息却睁眼看着琉璃的睡颜,眼底有着疼惜和自责以及一定要治好心儿的坚决。
“哥。”轻而浅的唤声,夜昊天回身去看。
“你们怎么过来了?”压低声音但却冷。
“好奇呀。”夜若诚答得直接。秋高气爽的八月天,却是锦衣玉衫单薄,潇洒无羁。
紫云飞没有开口,只是站着扫视四周。
“很舒服温馨的布置。”这是夜翡翠看视一周后的评语。
“梅兰竹菊见过三位门主。”梅兰竹菊端茶送点心进来。
“主上,外面已经布置妥当,请主上放心。”兰看夜昊天看她,遂回道。
“风,我们的也都做好了,”夜若诚笑得潇洒自若,“你确定你真的要?”
夜昊天只看着他冷然不语。
“呵呵,我就喜欢风这个样子,冷血无情,风雨平静中掌控天下。”夜若诚说道,“正是这一副样子让诚印象刻。你说呢,云飞?”
紫云飞听后一笑瞬间从脸上掠过,不过可以看出那笑是真心的。“正是。这也是云飞最欣赏的。”
夜翡翠却只是笑,脸上有着赞同。
“可是我们这位少主?”夜若诚看向躺在床上的琉璃。“身体虚弱,虽然聪明,但毕竟是女子心性多些。”
“啊啊,”突然床上传来琉璃的叫声,似痛苦似慌恐。
“心儿。”夜昊天马上返身回去看,并急切地叫回正被噩梦困扰的琉璃。
“雪,”琉璃睁开眼,看见夜昊天,情绪稍稳,却依旧不能自己地发抖。而这空闲时,其余各人已经隐去。
“怎么了?还好吗?”轻搂着琉璃问着,很是担心。
“没什么,没什么。”虽说着,但还是靠向热源,而夜昊天则更是搂紧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雪,”琉璃平静下来后,看向夜昊天,“你会爱我,不会背叛我,不会欺骗我的,是不是?”确定着。
夜昊天点头,“心儿,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发誓,以后决不会瞒心儿任何事。”夜昊天说得郑重如誓言。
“雪,”琉璃轻出口,“你想听个故事吗?”
“只要是心儿讲的,我都想听。”
“有一户人家,父母慈爱儿子孝顺,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琉璃轻出口,“在四十四岁的时候,母亲再度怀孕,十月后,生下一个女儿。”缓缓道来,“女儿很可爱,虽然不是很美丽,却是全家人的小公主。从其后,小公主在父母三个哥哥的疼爱宠溺下长大,快乐无忧。女孩同其他人一样,经历着孩童,少女,直到十八岁成年,如同其他女孩一样,上学,玩耍,撒娇。而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且是最小的孩子还是父母晚来得女,而她家境优渥,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直到那一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光,只一年,便迅速地席卷了东南亚大部分国家,因为她的祖国也受到波及,家里的公司陷入危机之中,那年,小女孩只有12岁,她无意中提及的一个策划,却给爸爸一个灵感,此后一年,小女孩总是语出惊人,而她的策划也总是使公司度过一又一的危机。”稍做停顿后再继续,“此后,小女孩便逐渐参与了公司的最高决策,但她的家人却不同意,因为她还太小,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如果让她暴露于众人面前,暴露于媒体面前,很快她的生活就不会平静,她就将再无任何隐私可言。于是全家人商量以后,一致决定,由爸爸继续任董事长,三个哥哥也全服务于公司,但公司重要的决策全由他们和15岁的小女孩决定,再与其它董事、股东商议。就这样,小公主参与了公司的最高决策,却被她的家人牢牢保护,外人一概不知。”琉璃已经陷入了回忆里。
“而同时,小女孩也经历着人生的必须步骤,订婚,结婚。”夜昊天听后,身体一震,紧搂住琉璃,这琉璃却没有反应,“而他自小失怙,爸爸看他可怜,就收养了他,看他品性能力还都不错且与小女孩是青梅竹马,且小公主又有三个哥哥,不怕被欺负,也就顺理成章地让他们订婚了。”夜昊天更加搂紧琉璃,“那一个,莫玲心22岁,大学刚毕业,在那年7月15日,他们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可是,”琉璃由原来的幸福快乐转为平静无波又转为痛苦悲切,“那天晚上一直闹到了午夜12点,家人才去休息,可心儿却总是睡不着,从1个月前开始,无状的无安就一直困扰着她。那天晚上的平静更让她从心底不安,于是她起身来到了楼上,却看到了一她永远也想不到的一幕,”琉璃闭眼,“她的家人全都被胁迫,而胁迫的人中竟然有他--林逸飞,莫玲心的未婚夫。”
“心儿。”夜昊天抱紧琉璃,满心地心疼,不用心儿说,他也能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的目标是爸爸的公司,因为他们投资错误,公司陷入危机之中,这一点心儿早就知道,可她没有想到,最后他们会用这么下流卑鄙的手法,而林逸飞究竟也会参与其中。口中说着爱心儿,却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口里说着要信任他,做着保证,却又背地里如此丧尽天良。”
“雪,你知道吗?”琉璃突然看向夜昊天,“其实当时的局面是可以扭转的,只要我想,它就可以扭转,可”又痛苦的低头,“爸爸不许。爸爸不许。”
“为什么?”看心儿不再说,夜昊天轻问。
“我天生就有一种能力,可以与世间的一切生物、物质联系,它们全是我的朋友,小时候我不懂得如此最好地使用这种能力,曾经害怕、自闭,那时给爸爸妈妈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嫂嫂甚至我的侄儿冰儿都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象,于是他们更加关心我,并告诉我说,我有这种能力是上天的恩赐,是为了更好地生活,而不是打扰到我的生活,让生活陷入一片困惑之中。而那里,虽然科学技术高精新,这种人却还被视为异类。所以为了让我更好地生活,为了让我的生活不被打扰,爸爸让我发誓终身不使用那种能力,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同时让我学习一些艺术方面的课程,而我却对历史,数学,金融,心理学等感兴趣。但就算是这样,以后我参与公司决策,我的家人也是将我严密保护,不被外人知道。”琉璃说着。
“雪,你知道吗?我好后悔,我好不甘。如果让我做,只要一年,不,只要半年就可以,我就可以让他们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我就可以让他们永无翻身的机会。”
“我相信。”夜昊天说着。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看着我的家人死去,我仅说了一句‘你们会有报应的’就被爸爸听出我想扭转局面,我要报仇,他让我不要报仇,要我好好地生活,要我幸福,如果不能幸福,那就平淡一生。”琉璃已经泪流满面,“可没有了家人,我该如何生活,我该如何幸福,我找不到任何的方法,任何一个理由可以生活在那样的一个世界。”
“心儿。”夜昊天心疼琉璃。
“雪,你知道吗?仅仅一晚,你的世界就变了,你的幸福就没有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琉璃轻问着。
“我不知道。”夜昊天无法体会那种幸福一瞬间失去的感觉,“可我知道,如果有人敢伤心儿,如果有人敢伤害辰,如果有人敢惹暗夜盟,我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对不起,雪,我忘了。”琉璃有着抱歉,“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也从未把他们当成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声音冷傲。
“心儿。”夜昊天却看向琉璃,此时他更关心琉璃。
“我知道失去的不会再回来,”琉璃对此事一直无法释怀,“我爱爸爸妈妈哥哥嫂嫂,我爱冰儿轩儿皓儿,他们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永远都是。”
恍然大悟
“天还早,再睡会。”雪劝着。
琉璃轻摇头,“睡不着。”
“心儿,再睡会,天快明了。”
“雪,你一点都不疑惑吗?我刚才说的,有些混乱,而且你应该有许多听不懂的。”琉璃看着雪的眼睛问着。
“无所谓,我只知道心儿那时是幸福是快乐的,只是经历了生死。我现在也只想让心儿幸福快乐无忧。”雪望着心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那时心儿的家人是如何做的,但我希望我也可以做到。”
琉璃看雪一会,却又闭目,脸上有点轻微地苦涩。“那一晚,我本来决定不留下的,但母后的一片慈爱,以及她为父母兄弟担忧的心情却让我决定暂时留下来。”
“心儿。”夜昊天搂紧琉璃,到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琉璃对人漠然却独对皇后例外。
“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琉璃又看向夜昊天的眼睛,“小合的尸体,雪怎么理的。”
“我让人连夜埋到了南城外。”说得无情。
“那一年,我初见小合时,树上一闪而过的人是雪吧。”
“是。”雪轻回应,“那靠近冷宫,是我小时候经常去闲晃的地方。那一天我正好经过,只看到了最后一点,心儿对着小合笑。那笑却让我印象刻,简单,纯洁,漠然。”
“好像很久了,我都记不起来了。”
“那是心儿8岁的生日。”
“8岁,”琉璃轻重复,雪更加揽紧心儿。
“小合是云家的人吗?”
“她早年进宫,受宫人欺负,一被正巧经过的云重瑞的夫人救下,而感激云家。”雪轻开口告诉琉璃他知道的。
“她在厨房工作,很方便。”琉璃轻出口。
“恨她吗?”雪轻问。
“无爱何来恨?不过是一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罢了。”琉璃轻出口,“不,我不恨她。”摇头道。
“雪,这也安排了不少人吧?”肯定的。
“玩乎职守。”冷道。
琉璃轻笑出声,“他们一定是很优秀的人,一定是与雪共经生死磨难的人。”望着雪的眼睛轻笑道,“是雪可以真心信任的朋友。”
“不是。”再冷道。
“雪,不要生气。”琉璃轻抚上雪的眉头,“这很正常,他们与雪相的时间长,他们信任雪,服强者。”看雪不赞同,琉璃再道,“他们都非常的了解雪,却从未见过我,当然对我不熟,不尽心,这无所谓什么玩乎职守。也许等以后他们真正了解我了,也会喜欢上我的。你看我这么可爱,是不是?”
“他们不喜欢可爱?”雪听后轻笑。
“真的呀?”讶异的,“那我不是没有胜算,他们不会喜欢我了?”
“心儿为什么非要他们喜欢?”
“他们是雪的朋友呀!”回答得直接,“我希望雪的朋友也喜欢我,我也能和他们成为朋友。”
这时,黑暗中一抹轻若不存在的笑传入琉璃的耳朵。
“辰。”夜昊天也同样查觉到了,轻叫着。
“哥,”夜昊辰现身两人面前。
“辰?”琉璃不解,夜昊辰很少来这。“你来多久了?”
“已经够久了,不过我不告诉你,你猜?”夜昊辰打哑谜。
琉璃离开雪,看夜昊辰一会,却突然轻笑,温和地笑,却让夜昊辰感到心惊。
“哥,信,没事我先走了。”说着,便要离开。
“没想到辰皇叔关键时候竟是如此沉着冷静,信都差一点上当受骗了。”琉璃轻笑着。
“什么?”夜昊辰问的小心翼翼,夜昊天一旁不想介入。
“难道不是吗?如果那天晚上不是辰皇叔在雪旁边拉住雪,恐怕事情会暂时脱离你们的掌控。”琉璃轻笑道,“毕竟这是一个秘密,如果暴露于众人面前,不管从人伦还是纲常上都会让你们很不利。而你适时的拉住雪,却会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皇上非常生气,气的是‘长凝公主’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隐瞒了这么多年。”
“其玉可雕也。”最后琉璃道。“什么?”夜昊辰惊呼,
“辰皇叔如此沉之人,现在这样未免太大材小用了。”琉璃轻笑。
“我不干,”夜昊辰提高声音,随即望向夜昊天,“哥,你不会这么做的,是不是?”他知道琉璃这人很擅长说服人。如果,夜昊辰不敢想下去。
夜昊天只是一旁沉思,“哥,”夜昊辰急喊,“辰,你先去休息。”
“可是,”想说什么,但夜昊天却让他先回去,而他同时看到琉璃眼中认真却也有着调皮。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口里念叨着。
“呵呵,”琉璃笑着,“你听到的不少吗?”夜昊辰瞪他,却不说话,就飞身离开了。
“心儿?”夜昊天想询问。
“没什么,吓吓他罢了。”琉璃笑得轻松,“他是雪的弟弟,又是我的‘叔叔’,我能把他怎么样?”
“再睡会吧。”雪轻劝着,琉璃本不想睡,但身体终究熬不住,不久后即陷入睡眠中,而雪则望着琉璃沉思,似有所悟。
“王太妃。”第二天,放宽心的琉璃带着梅兰竹菊散步在秋阳余晖中的御园中,正碰上王老太妃和夜玲珑,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琉璃与玲珑的关系是越来越好。
“听说太妃要离宫回府了。”说着闲话。
“是呀,在宫里也住了近十天了,也该回府了。”王老妃笑得慈祥。
“也好。宫里不是久待的地方。琉璃也要出宫啦。”
“琉璃,真的呀,那太好了。”玲珑听闻笑得爽朗。
“你真的放下了。”王太妃轻问着。
“没什么放不下的,他们各有神通,这里已经没有让我留下的牵挂了。”琉璃笑得淡离。
“那好呀,琉璃。正好,我带你去领略我华地大好河山。”夜玲珑出着主意。
琉璃笑得真,后又望向王太妃。
“这,琉璃真要多谢太妃。”
“琉璃是聪明人,只是太聪明了,正如琉璃前言,‘难得糊涂才是福’。”王老太妃叹息。
琉璃不知该如何答。
“琉璃,你想知道那个预言吗?”最后,王太妃轻问着。
“关于‘凝心阁’的预言吗?”轻声问着。
王太妃点头。
“太妃,您相信吗?”
王老妃望着琉璃不语,
“太妃,您老是睿智的人,你说,这世界上,究竟是国师预测了预言,还是预言成就了国师?”琉璃轻声反问。他自己也是无解。
“那等我找到了答案,再来告知琉璃预言的内容好吗?”王太妃最后道。
“是。”琉璃轻言道。
“太妃,最晚后天,琉璃就将离宫,太妃会来宫里吗?”
“我会到的。”王太妃轻声许诺。
后天晚上,宫内又办大型宴会,为的是‘长凝公主’身体不适,将长住‘离尘别院’休养,说是‘休养’,朝中大臣也多明白,其实就是‘软禁’。
‘长凝公主’近半个月来,一直表现失常,虽还是如先前的温柔和顺,但给人的感觉全不是这么回事,以至上至皇上太后,中各王爷百官,下至宫人,都能感觉到。
皇上下旨,着‘长凝公主’夜琉璃‘离尘别院’休养,无旨不得出别院半步,无旨不得入宫。而同时别院的人也全都换成了皇上命辰亲王亲自挑选的。
“琉璃。”看琉璃过来,夜玲珑很是高兴,再看琉璃的装扮。
今天琉璃不是穿的正统的宫装,而是轻便简单了许多,给人的感觉是温雅中透着淡漠,温和有有着疏离。亦男亦女的装扮气质让人迷惑。
众人的视线都射向琉璃,就是朝中大臣顾及礼仪未直视,也是暗自观察,有的嘲讽,有的惊讶,有的可惜,而琉璃依旧不为所动,稳坐座位上,任由众人的视线扫过而似无所觉。
“琉璃,你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好合适呀。”夜玲珑感叹着。
“玲珑这么认为吗?”笑问。
夜玲珑点头,随即扫视一周,对琉璃笑道,“他们好像都惊了。”贴进琉璃的耳边,“像呆瓜。”
“琉璃的装扮好特别呀,从哪里找来的衣服?”一向爱玩爱热闹的辰亲王首先过来探问。
“辰皇叔喜欢,改日送辰皇叔一套。”琉璃笑,声音低至仅梅兰竹菊并夜玲珑可闻,离他近的夜翡翠也听到了,却只是淡然一瞥。
“不用了,”夜昊辰开始后悔过来了,“这,本王可穿不着,倒是琉璃穿着最合适。”
“谢辰皇叔夸奖。”
夜昊辰仔细打量琉璃,却只看到他释怀淡然地笑,心下想着不知他是否真的释怀,不过他却是喜欢这样的信的,至少对他们来说,莫信不再是不可亲近的。
“大哥。”夜玲珑的声音让夜昊辰回神,靠近的夜若诚、紫云飞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琉璃的衣服还是留着自己穿吧,本王是穿不到的。”夜昊辰笑着。“不过,你不觉得你今天穿这极为不合吗?”
“愿听辰皇叔教导。”
“哈哈,”同时过来的夜昊景笑得爽朗,“早就听辰提及,‘长凝公主’知书达礼,果然如此。”
“谢皇叔,我还有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皇叔多多指教。”
“长凝,你已经是众人的焦点,难道不怕吗?”说着,眼余光瞄上方。
“皇叔您认为,长凝的境会更糟吗?”
“当然,如果长凝真的聪明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扭转?”
“那就可惜了。”琉璃漠然回应,“如今这种局势,在长凝看来,此时再得罪人,得罪多少人已经没有区别了。”
夜昊景听闻,仔细观琉璃,带着评估。夜若诚、紫云飞更有浓厚的兴趣。
不久后即开宴,又是一场热闹的夜宴,只是与会者的心情恐怕会不同与以往的任何一。至少琉璃的心情是不同的,这是他最轻松最不在意的一,同时也是最兴奋最清明的一。
“嗯,”坐于他下首的夜玲珑低呻吟一声,
“怎么了?”已经被众人明盯暗望许久的琉璃,根本就不在意众人的视线,但还是觉得闷。如今看玲珑突然捂住腹部,遂贴近她问。
“没事,没事。”夜玲珑连连摆手,只是显得有些无力,但还是吸引了少部分人的视线。看琉璃还是关心地望着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只挥手口里说着“没事。”
“真的没事?”琉璃疑惑,夜玲珑是个爽朗的人,有事应该不会瞒,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没事。
“郡主。”身边红柳,绿袖参拜。
“扶我回去,”对两人说着,并对琉璃道,“琉璃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会。”但看上去很痛,两人扶着仍不能站起来。
琉璃看夜玲珑真地难受,一细想,已经有些明白,遂对兰道,“兰,去端碗热水来,并拿一些‘可可糕’过来。”
“是,公主。”兰应命而去。
“什么呀?”一旁夜玲珑问着,看上去很是不舒服。
“药呢?”轻问着,绿袖一楞,微脸红但还是取出随身的药交给琉璃。
“玲珑。”此时王太妃也忍不住过来询问。
“祖母,我没事。”夜玲珑看着勉强,“我已经习惯了,明天就好了。”
此时,兰已经取了东西过来,便让夜玲珑就着热水服下药,然后又让他吃了一些看上去兰拿来的糕点。
“什么呀,苦苦的,味也不好。”夜玲珑身体已经缓和了一些,待胡乱咽下一口嘴里的糕点问着琉璃,不喜欢这种黑乎乎的糕点。
“多吃点。”口里说着,又叫兰把托盘递了过去,但夜玲珑并不接。
“没有那么难吃吧。”琉璃笑着,“多吃点,一会儿就适应了,也缓过来了。”
夜玲珑看琉璃说得诚恳也就勉为其强地再拿起一块,“慢慢地品味,口感还不错的。”琉璃一旁淡笑。
“嗯,吃多了些,感觉还不错的样子,细品下苦涩中带有浓郁的香甜,不过就是有点腻。”夜玲珑下评语道,“这是什么呀?”
“郡主,奴婢生长于南方极为炎热的地方,那里有一种树长得非常好,就是结的果实味苦,不能食用,人多也不喜。但奴婢离家多年,偶见家乡之物却是分外怀念,也就买了收藏。”一旁兰解释着,“后来被公主看到,品尝后说味道不错,就试着做成糕点,并起名叫‘可可糕’。”
“感觉怎么样?”一旁地菊活泼地问,眼睛里闪闪发亮。
“嗯,感觉好多了。”夜玲珑有些奇怪,“肚子也没有先前那痛了。”
“那当然了。”菊很是骄傲。
“没想到琉璃连这女人的小毛病都懂,真是难得。”上边的林昭仪可是嘲讽十足。
“谢娘娘夸奖,一点小技巧,不足挂齿。”琉璃今天是绝对地超然。
“呵呵,琉璃真是”林昭仪再道,且不怀好意,“太谦虚了。没想到,女官教琉璃教得这么彻底呀,连这都教。”
笑得更是夸张。夜昊天面容冷,后宫众妃嫔附和着多,唯皇后担心地望着琉璃,却不能开口。
琉璃冷眼看着她们笑,看到皇后的担心却还是微动容,刚想让她不要担心,看着皇后的脸,猛地脑海中一个闪念,便楞在当下。其后便看看皇后,又看向夜昊天,脸上有着恍然大悟随后变得越来越冷沉。
离琉璃很近的王太妃看得心惊。上边的夜昊天脸色更为难看。同时夜昊辰等一帮人却是眼含笑静观其变。
“琉璃。”玲珑看琉璃将手中的杯子握得越来越紧,脸上表情也是难看到了极点,不由得心急担忧。
“没事。”听闻呼唤反过神来,脸色更为难看冷然的琉璃只一瞬间便褪去冷然,扔去手中紧握以致已经有些变形的茶盏,笑得温和。
“父皇,请恕长凝稍离席。”说着,也不待夜昊天答应,便起身离开。
“琉璃。”不放心琉璃。梅兰竹菊与夜玲珑都追了出来,但却都不敢打扰。
琉璃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了下来,停在了一棵桂树旁,看着树上的朵儿晃晃悠悠的往下落,眼睛看着,心思也跟着它动。
原来是这么回事,初见云寒月的画像,他就觉得眼熟,原来他竟然非常的像三哥前世的恋人。但为何与云寒月五分像的皇后他从来没有熟悉的感觉呢?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吧,但为什么?
初始听小合的话,他曾以为小合是雪的人,因为小合说的那本书,应该是被辰捡到了,看书的纸张字迹且由他所掉,辰可以肯定那书是他写的。而辰知道,雪也一定知道,且前方战场有雪的人,且小合说要保护他,那只有小合是雪的人她才能知道这些。
其后小合诊他左手的脉搏,他亦肯定,其后小合的表现却才让他起疑。如果小合不是小时候见过他,如果他没有对小合说那话让小合记住了他并心存感谢,那么最后的结果是他对雪产生误会。
而雪同时也利用了小合,利用他知道的仅有的一点与他的回忆。
琉璃闭目心痛。
小时候见过小合,加上小合的表现,与她最后手指雪眼露出的怜惜,他知道向他下慢性毒的是皇后,因为慢性药需要长期规律的施用,而这就需要他对那个人不设防,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皇后,而且宫人皆知‘长凝公主’与皇后关系最好,所以她怜惜,要他小心。
这点,琉璃低头,他明白。
但莫哲,三哥,你又为什么会牵连其中呢?
在那里,大哥哥已经死去十几年,十几年你都过来了,难道仅仅因为一个像的人,就可以让你完全倾心吗?琉璃轻摇头,不可能,三哥是一个冷静的成年人,当年为了他和大哥哥的事情和爸爸摊牌时,三哥就很冷静很坚决,绝不会因为仅仅像,三哥就会倾心于一个陌生人的。
且,琉璃抚上右手的脉搏,那天夜里当三哥替自己诊脉时诊得是右手,身为医生,‘男左女右’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得。而再忆及这一段时间皇后与奶娘的反常及对自己的突然了解,琉璃知道她们是了解的他不够多的,那如果三哥真的因为云寒月再加上他而尽心地话,为什么又会对他们不完全交心呢?
利用?猛然忆及前几晚,他听到的皇后与奶娘的对话,心下却是痛。
利用?是的,利用。
云家利用也许是初见云寒月时,三哥的反常再加上后来三哥知道是我后的激动,有意拉拢。其间一直没有表示也许是因为没有机会,直到今年他才来到京都,才在‘欢客楼’故意撞上我。
预言吗?因为预言,他们才决定利用对我了解的三哥,但他们却也同时对三哥隐瞒了我的性别,而三哥是不会怀疑的,因为我就是‘妹妹’。
只是这数日间,三哥是否已经有所体会,还是继续闷在葫芦里。
而同时雪也在利用三哥。不过这个原因就应该简单多了,军中人告诉雪三哥的身份,再加上我对三哥的特别关注,让雪以为我对他有意,而反过来利用,达到两个目的,一个是挑起我与皇后的关系,另一个就是挑起我对三哥的关系。
雪是知道的,只要稍露一点,我早晚就会想到,界时我先明白是皇后下毒,使我不再信任;接着明白莫哲也界入其中,他是云家的人。难怪雪一开始听到莫哲的名字表现就反常,而稍后辰更是出言警告。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孙子兵法》应该是三哥无意中透露出去的,且云家也不是笨蛋,或者有什么让他们直接联想到,是我写的。所以他们利用云寒月,拉拢三哥。
琉璃想到这,难看的脸色有所缓和,心下却是冷笑。
三哥了解他,他也最了解三哥。凭他们这些半调子,哼,不自量力。
“琉璃。”看琉璃脸色变来变去,夜玲珑很是担心。
琉璃回神,看到夜玲珑担心地脸色,心下感动,脸色恢复如初,也露出温和地笑,“我没事。”笑着,看着玲珑,却又一楞,待再仔细观察,却又轻笑出声。
“琉璃,你没事吧?”夜玲珑更是担忧。
“玲到一直想做我的姐姐,是吧?”琉璃笑着。
“是啊。我好想有个‘妹妹’的。”说到妹妹稍停顿,
“好啊,我也很喜欢和玲珑成为一家人,只是到时候玲珑可不要不认帐啊。”琉璃笑得开怀,且有些不怀好意,却把夜玲珑吓一跳。
“干什么,笑得如此不安好心。”夜玲珑奇怪。
“呵呵,有吗?”琉璃真心而笑,“我想的可是好事呀!”
最后昙
“琉璃,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夜玲珑另起一话题,当然也是感兴趣。
“玲珑为什么这么问?”琉璃笑得开怀。
“因为我感觉你有你的计划。”看着琉璃沉思。
“我是有我的计划,”琉璃轻道,“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你会放弃你的计划吗?”
“不会。”琉璃摇头坚定道。
“琉璃,你想要什么?”
“自由,快乐,逍遥。”笑得轻松惬意。
“琉璃,皇后她,”看琉璃一会后,夜玲珑再开口,却未说完,“你的身体怎么样?”又转为另一话题。
“我很好,玲珑不用担心。”琉璃笑得真诚。
“可是,祖母说”又继续道,“琉璃,我带你走好吗?天涯海角,我保护你。”
“走了,心却留下了,还不如不走。”
“琉璃?”
“玲珑,这里有我,”看着玲珑,十分坚定,“不能放手的爱。”
“爱?”疑惑,“琉璃,他们都不爱你,他们都只是利用你。”已转为气愤。
“他们?”
“皇后和皇上,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人。”夜玲珑气出口,“他们真是太可恶了,太坏了,怎么可以都利用琉璃呢?”夜玲珑还在说着,
梅兰竹菊在玲珑说到皇上的都想开口辩解,但看到夜玲珑激动的样子都忍了下来,不过菊脸上却有着不解地表情。
而琉璃只是看着五人只是听。
“玲珑,你从小行走江湖,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不少吧?”看夜玲珑好不容易缓下来了,琉璃笑问着,很是向往。
“那是当然了。”带着骄傲的。
“好玩吗?”
“嗯。”夜玲珑来了兴趣,“很好玩,江湖人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义结金兰,重情重义。有很多大侠,让人好景仰。当然,也有很多坏人,你那时候就可以锄暴安良。很好玩的。”
“正邪不两立。”
“嗯。”夜玲珑点头,“不过也有例外的,像‘暗夜盟’,它就是于正邪之间的。而且我听大哥说,暗夜盟内高手如云,就是六位首领都各有所长。不过最厉害的是‘暗夜盟’的盟主,他也是亦正亦邪,做事全凭自己的性子和当时的心情。”
梅兰竹菊表情各异,琉璃却听得认真。
“玲珑。”片刻后,琉璃刚想开口,已有人先了一步。
“大哥。”看到夜若诚,玲珑珑很开心,
“诚世子,紫公子。”琉璃微施礼。
“长公主。”夜若诚一派的谦和,紫云飞却是冷漠。
“玲珑,祖母在找你。”夜若诚对玲珑道,
“祖母找我?”有点疑惑,但却看琉璃一眼,然后有所悟,便同琉璃告辞,说一会大厅见后便离开了。
“长公主,”看夜玲珑离开,夜若诚变冷,“玲珑单纯爽朗,可是我也不容她被人利用欺负。”变为温和,“请长公主高抬贵手。”
“诚世子言重了。”琉璃比他更温和,“我喜欢玲珑,不忍伤她,也不会让人伤她。”
“那样最好,夜若诚谢过长公主。天气多变,也请多多注意,好自为之。”笑得谦和,假。
“谢诚世子关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谦和,看着真。
夜若诚听闻,两人评估琉璃一下子后,便告辞了。
梅兰竹菊看两人离开,逐渐放松,缓解刚才的紧张。
“咳咳,”琉璃轻咳出声,
“公主。”竹兰竹菊紧张向前。
“长公主。”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亦突然响起。
“庄月公子。”琉璃轻双手为礼。“许久不见,公子可好?”
“好。”这人是真正地开朗爱笑。“你也好?”
琉璃点头,却道“公子所为何来?”
“少主,你这是明知故问了。”压低声音,却又道,“少主好像还好,虽然于几方势力的中心。”
“还算好吧。”回答地轻松惬意。
“得罪了。”说着,抚上了琉璃的脉膊。
集中精力,分外认真,片刻后,收回手,笑得真,暗自点头放松。
“这里安全。”琉璃这才说道。
“少主,你说呢?”
“你非要在此时此地叫我少主吗?”庄月一副不叫‘少主’那叫什么的神态。
“少主,你可真命苦呀,云家,林家,有势力地各妃嫔,都不易对付,现在,晏郡王好像也有动静了。”摇头叹道,“如此复杂,我真是没想到呀。”
“是呀,我也没想到。”丝毫不放在心上且有着自得。“双眼总是比不上心眼。”
“少主是说自己很有计策吗?”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琉璃停顿后道,“至少我知道我是绝对安全的。”
“梅,”轻唤,“我该怎么称呼这位公子?”有点戏谑的。
“少主,庄月乃是‘暗夜盟’的医者。你唤属下庄月就可以了。”庄月双手为礼恭敬道。
“属下?”琉璃道,“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信。”改口道。
“风。”“主上。”五人仅施微礼,接着便退开了。
琉璃却只是看着雪,看得很,而夜昊天因为琉璃的冷也很冷,两人相对无言,半响后,琉璃轻开口,却带着叹息,“雪。”
人也倚向对方,抬头看他“雪,雪。”只是轻唤着。
夜昊天把琉璃揽进怀里,紧紧地。
“雪,如果彻底离开宫庭是不是必须得以死亡的方式?”知道就是两人这样也是安全的,琉璃也放松了自己。
“不必。”声音还是稍冷。
“最后了,真的是最后了。”
夜昊天只是揽紧琉璃,却不说话。
“雪,我三哥叫莫志哲。”琉璃轻出口。
“他是吗?”夜昊天身体微震后轻声问着。
琉璃点头,“是的,他是兄长,我的三哥。”
夜昊天听后,犹自陷入思绪里,“我大略猜到了,兄长喜欢云寒月,是吗?”
“是。”夜昊天肯定,“这是军中传来的隐密消息。”
“我走了,”琉璃抬头看向夜昊天,“今后涉足不涉足朝堂就看心情了。”
“现在没有心情了吗?”
“是呀,”琉璃轻叹,“身体最重要,更何况以往让我留下的理由如今已经不存在了,到走的时候了。”
“我呢?”最后还是轻问出。
“所以我说走,却不说离开呀。”琉璃轻笑道。
“心儿。”激动地叹息。明白琉璃离开皇宫却不离开京都是舍不得他。
“心儿,是个好名字,就是有点女孩气。”
“可你喜欢这个名字?”
“是呀,前世的亲情,今生的延续。是我永远不能割舍、不会忘记的。”
“总听人说‘人生如戏’,”琉璃稍离开夜昊天,看着他道,“今晚是我在皇宫的最后一晚,好像是风平浪静。”
“心儿想起风浪吗?”夜昊天轻声问着,不管琉璃做什么,他是绝对地支持。
夜昊天先离开,琉璃抬头看向天,已经是月底了,月亮已弯成弓状,不过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错,明亮清冷中带着温暖的银辉,琉璃喜欢这样的夜晚。
不过不适合此时他想掀起风浪,如果能风雨飘摇,那就更有那个意境了。
“公主?”夜昊天一离开,梅兰竹菊便现身在琉璃身边,见琉璃笑得自得,遂奇怪唤。
“你们看,今晚的月亮好美呀。”琉璃很开心。
“那是公主的心情好。”活泼的菊一向快人快语。
“走走吧。”琉璃对四人道,然后信步走去,一路走来,心情已转好。
转进大殿内,里面已经是热闹非凡,也许因为是众人多五分醉了,也就不自觉地放松了。
“琉璃。”看琉璃进来,夜玲珑便开口招呼,同时人亦来到琉璃身边。
“都有些醉了。”看琉璃以眼神询问,夜玲珑开口解释。
“长公主。”待琉璃回到位置,夜翡翠也施礼,眼底有着兴趣。
“翡翠郡主。”比起玲珑来,琉璃对夜翡翠则相对要有礼数的多。
琉璃看向上面,除夜昊天外,众人都还在位置上。
“庄月神医?”看到对面坐着的庄月,琉璃有些讶异。
“庄月见过长公主。”庄月已是一派的医者仁德。
“神医多礼了,长凝的命乃神医所救,长凝心里是万分感激。”琉璃也是礼貌周全。
“长公主言重了,草民不敢当。”庄月儒雅,“长公主身体如何?”
“长凝很好,谢神医关心。”
庄月担忧带点疑惑,“长凝真的很好,谢公子关心。”琉璃笑得不在意。
“长公主这样的心态很好,要知道,医者只能救其病,而心病终须心药医。”庄月宅心仁厚,医者父母心。
“是。”琉璃明白他关心自己。
夜玲珑对琉璃很是赞赏不过也带着担忧。
“今天上官小姐的话好像很少呀?”看上官明珠今天只是无聊地静坐一旁,明明已经不耐烦了,但还是不开口,遂问着,想找她点麻烦。
上官明珠轻哼一声,看向太后,眼里有点胆怯,再看向琉璃等三人却还是不开口,似乎是不屑。
“上官小姐知书达理,和长公主像,倒是玲珑你,”夜翡翠开口打圆场。
“我认为我这样很好。”夜玲珑也有她的骄傲。
夜翡翠只是轻摇头,噙着笑,不再言语。
琉璃看着众人玩笑,闹成一片,无君主在时的微醉也是不失礼数的。
不久后,夜昊天便回来了,群臣片刻便收敛了许多,只是还是有胆大的,如此时吴用正在大声喧哗,把一个醉臣演得十分像。
而看到这,夜昊天的脸色并不好,夜昊辰等人倒是脸上有着兴趣,而王老妃等则有着淡淡的担忧,余者则是看好戏般地置身事外。
“吴大人,”看众人都收敛,只吴用还是醉态,夜若诚有些担忧,“吴大人,你还没问皇上安。”
“老臣吾皇,万岁万万岁。”醉汉听了进去,却无法准确完成。
夜昊天轻声冷哼,也不开口。
“皇上,吴大人不是有意的,请你网开一面。”无法,夜若诚向皇上告罪。
“退下吧。”有太监已上前扶走了吴用。
“吴用果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夜昊天温和笑道,不过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皇上您说的是,吴大人已经是老头了,该告老还乡了。”马上有朝臣附和。
“李大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难道就不老吗?”当然也有唱反调的,不同的集团,不同的利益。
“我是老了,可还能做事,不像某人呀。”
一场争论在夜昊天的默许下开始,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哈哈,”夜昊辰突然的开朗笑声让朝臣顿时停了下来。“各位大人衷心为国,忠心为朝庭,为皇上分忧解难,理应齐心协力。”
“辰亲王教训的是。”异口同声。
“长凝怎么不说话?”夜昊辰感兴趣的还是琉璃,“长凝一向聪明,本王以为今日长凝又将有惊人之语。”不待琉璃回答,又继续道。
“长凝聪明?”疑惑的,眼里噙着让人感到温暖的笑,有点漫不经心,“又怎么能比得上辰皇叔。”
夜昊天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琉璃这样,此时再看到,虽很淡,但还是心惊。
“噢,本王一向喜欢长凝的故事,只是不知今日长凝还有吗?”戏还得演。
“故事?”琉璃笑,“有能力的人自己创造故事,没有能力的就只能听别人讲故事,而其余的则只能是看故事。辰皇叔的意思是,长凝就只能看故事吗?”
“哈哈哈,”夜昊辰还是笑,“本王可没有那个意思,是长凝想多了。”声音已变冷,谁也不喜欢被别人说没有能力。
“既然辰皇叔喜欢,长凝又怎敢违背。”琉璃的声音虽温和,人听到却感觉不到温暖。
“既然众人都说老,且说是‘老头’,那今天长凝就讲一个关于‘老头’的故事吧。”
“好,本王洗耳恭听。”
“在一个国家,有一个皇帝,经过祖辈父辈的努力,这位皇帝已可以承一世华鼎盛,当时国家经济政治军事各方面已为最强,无一国能与之抗争。”琉璃缓缓叙来,“这一年,皇帝正是老而不老之间,正如我前所说,国家经济荣,而人类的智慧著作也有了很大量的积累,于是这位皇帝就下旨要搜集全天下的书籍,修成‘经、史、子、集’四大类,以流传后世。”
“当时,皇帝聚集了众人的文人雅士、朝堂大儒来编篡。其中总篡官为当时的一位朝庭大员,此人文学修养极高,只是有些嬉笑不拘于世俗。”琉璃还是缓缓而叙,众人已多不耐,惟少数知道精彩的必定在后面。“这一年的夏天,天气极其炎热,众学者在室内修篡,惟这位大员因胖而不能忍,于是便脱去了外衫,然后又因热而衣冠不整。”琉璃轻笑。众人已知有嘲讽意。
“偏偏事有不巧,此时皇上由廊下走来,被众人从窗内看到,这位大员心知此时衣冠不整,不能面君,而整装又来不及了,心急之下便钻到了桌子底下。皇帝来到阁楼,不见大员,也不在意,只是同众官员说些雅事,其后声音便渐渐地小了,直到没有声音。因为桌有幔布,看不见外面,而桌下空间狭小,大员闷热也心急,而前听到皇上声音,如今却听不到了,却不知皇上走了没有?于是便伸出手,竖起三个指头来,问外面的人,‘老头子走了吗?’。”
众臣听到这一片哗然,纷纷小声议论。
琉璃却是停在当下,“下面怎么样?”夜昊辰却最是好奇。
“皇帝听后当然是大怒,原先因为见大员动作,不过是想戏弄大员,如今却被大员不敬。随高声喝道,‘纪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说朕是老头子。’”琉璃模仿着皇帝应有的语调,倒也学得几分像。
“大员爬出桌子,见皇上怒气满面,也是害怕,但此人身为‘天下第一才子’却也饱读诗书。听皇上道,‘纪晓岚,你好无礼,怎么能讲出这般轻薄随便的话!为何叫我‘老头子’?如果你解释得体,就饶恕你,否则就砍了你的脑袋!’大员听此,稳稳神,于是对皇帝恭敬道,‘陛下,微臣唤您‘老头子’正是对陛下的敬称。皇上您万寿无疆之为‘老’,万民之首之为‘头’?皇上者乃是以天为父地为母,所以皇上也被唤为‘天子’,皇上,您看,这些合起来不就是‘老头子’吗?”
夜玲珑听到这,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只是未发出声音,强忍着。
“哈哈,”夜昊辰首先笑出声,不过话却是对众人说的,“各位,真是好险呀,幸亏你们只说了‘老’只说了‘老头’却未说‘老头子’。”话说到这,却是一僵,然后对琉璃,“长凝真是聪明。”看向夜昊天,眼里有着叫皇兄防备。
“皇上,微臣知罪,请皇上降罪 。”而朝臣则跪了一地。
“免礼,退下。”夜昊天表情依旧冷淡。
“皇上,你看。”太后话不完,却带意。
琉璃观众人,却笑得冷而疏离,不将这些放心上。
“琉璃,”王太妃却是警告琉璃,不想让他今晚太突出,已经决定离开了,没必要再惹一身祸。
“各位都想信‘人各有命’吧,也都想信国师的预言吧。”琉璃却再开口。
“虽然各位都很有兴趣,”看向上面的众人,只除了皇后,“虽然这个预言与‘凝心阁’有关,与我有关,而我却不知知预言竟然为何,当然,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琉璃冷声,“各位想不想再听一个故事。”还是对着上面的众人,笑得有点飘忽。不观众人,只为自己。
“刚刚结束一个乱世,新皇建起了一个新的国家,因为皇帝的文治武功,国家兵强马壮,空前荣。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五年一轮,理所当然。这一年,皇上选秀女,选进了一位美丽清纯可爱的女子,姓武名媚娘,年仅十四。皇帝很是喜欢,恩宠有加。可偏偏天不从人愿,一位先知来到皇宫为皇帝做出了一个预言,改变了这个女子的一生。”
“‘唐三代后,女王武皇’,短短八个字,短短一年,女子从天堂跌入地狱,恩宠不在,冷宫常住,从此君王不眷,亲人一一逝去。直到数年后,唐二帝驾崩,女子同众多冷宫妃嫔被送入尼姑庵,一待就是四年。”
琉璃轻叹,众人却是赞,就该如此。
“可惜呀,唐第三位皇帝四年后,临幸尼姑庵,却看到了这位如今已是妩媚非凡的女子,执意带回宫内。”这却是琉璃叹息,众人却是暗骂在心,这位皇帝真不是东西。
“再入皇宫,却已是人面全非。当时后宫有两位非常有势力非常得宠的后妃,一位是王皇后,一位是萧淑妃。女子一进宫,便是众人的反对与迫害。只是呀,十四年,不是白过的。”
“不管朝臣与后妃的反对,皇帝执意眷顾着这女子,而在皇宫的华中,女子再经历着人情世故。后妃、朝堂不约而同地联系在了一起。女子巧妙周旋,而变得沉。那一呀,女子为皇上生下了一位小公主,小公主美丽可爱,皇上非常喜欢,但那时女子的境况非常不好,外在的力量已把她快逼到了绝路了,幸而小公主得大多妃嫔喜爱,而王皇后也不例外。那一,王皇后来看小公主,女子预先得知,巧做安排,亲手扼死了仅生月余的小公主,”琉璃低头闭目,再睁开时,已无表情,“成功嫁祸给了来探看小公主的王皇后,此后,王氏一族逐渐败落。而同样的,萧氏一族也衰败下去。就这样,女子一步步走着,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琉璃看向上面,却不知看的究竟是谁。
“就这样,三十多年后,女子终于走上了那九五至尊的宝座,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皇,改名‘武则天’,改大唐为大周,统治万民二十余年。”
琉璃的故事已经讲完,大殿之内却是鸦雀无声。
“琉璃。”夜昊辰久久反应过来,却还把握不准琉璃的意思。
“只要我想做,只要我想要,性别不是问题。”琉璃看向夜昊辰,却带着笑。
“皇兄。”夜昊辰看向夜昊天,表情却是冷凝而眼底有着不解。
夜昊天还是冷着一张脸,看着琉璃,眼睛很沉。众人以为如何,可猜。
唯夜昊天明白,琉璃已决定离开皇宫,皇位不是他要的。
最后离宫
“少主。”讲完故事后不久,琉璃就告罪离开,回到了‘凝心阁’,夜,便有人前来拜访。
“你非要叫我少主吗?庄月公子。”琉璃起身,知道夜昊天会过来,所以没有早早休息,但此时却有点奇怪为什么夜昊天没有过来。
“信。”口气变得温和,没有了先前的庄敬。
而琉璃也是笑着,任其打量。
“现在正常的人都不会过来。”
“信,是说我是不正常的人吗?”
琉璃摇头,“我是说她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信都已经决定离开皇宫了,今晚却着实吓到了众人了。”庄月有着不解,“是纯粹想吓他们,还是另有目的。”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琉璃笑得洒脱。
“哈哈,你是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却为众人留下了一片乌云。”
“少主。”梅兰竹菊在外间听到了声响,也敲门进来,并顺带捎来了热茶夜宵。
而与此同时,夜昊辰也到了。
“信,你究竟想做什么?”看了一看,夜昊辰也开口询问。
“我做了什么了,不就是讲了一个故事,而且还不过是顺辰亲王的意讲的。”琉璃笑得无辜。
“顺我的意,我又没让你讲。”夜昊辰却是急切,“琉璃,你知道不知道,你今晚这么做,会让你惹祸上身的。”
“惹祸,我现在还少吗?”琉璃冷哼,但稍后又补上了一句,“而且我高兴。”
“你是高兴吗?”夜昊辰反问,“依我看,你说那个女子亲手扼死亲女,这使你想到了皇后,让你伤心吧。”夜昊辰虽这么说,其实对琉璃也是心疼。
“辰。”听夜昊辰提起这,庄月惊唤,看着夜昊辰,很是不解。
琉璃听后冷眼射向夜昊辰,不过稍后还是收回,“那都已经过去了。”说得平淡。
“信,你,”夜昊辰也知自己话重了,“对不起,我不该说的。
“没事。”琉璃随意挥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提了。”
六人不怎该如何接话。
琉璃先是表情冷凝不想言语,后见众人都不语,却表情各异,不过都有担心。于是看着夜昊辰轻笑出声,“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辰好。”
“为了我好?”夜昊辰不解。
“是呀,辰皇叔既然有帝王之质,仅做一个辰亲王岂不是太屈才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什么?”夜昊辰惊呼,“你还是要设计我?”
“哪有?我就要离开皇宫了,从此都不知道会不会再涉足朝堂,而雪身为帝王,将常住京都,那我岂不是要被困京都,哪也不能去;当然我自己去闯荡江湖也行,不过就怕雪不放心。所以,当我们离开京都时,辰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你?”手指琉璃,却不知该说什么,“你还是要设计我,还说是为了我好。明明就是为了你自己。”
夜昊辰是真的气愤,不过也只能说说,却拿琉璃没有办法。
“呵呵,”琉璃笑得有些夸张,“我高兴。”再接一句,“如果你能的话,也可以反过来设计我呀。”
“你。”夜昊辰不习惯这样的琉璃。
“别生气,别生气。”琉璃收敛了笑,虽是诚心劝服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杀人虽要偿命,可气死人却是不偿命的。”
“你就会气我。”夜昊辰无奈最后来了一句。
“除了你,别人想要我气,我还不想理呢。”琉璃声音含在嘴里。
声音很低,六人都未听清。
“信,”庄月问着,“你就准备住在‘离尘别院’了,还是住段时间就换地方?”
“我喜欢‘离尘别院’,如果方便的话就住那,如果不行,就再找地方。‘狡免三窟’嘛 。人多有几个安身之,是没有坏的。”
“信,你真的准备这么做。”夜昊辰却面带苦色。
“目前没有,以后得看情况。”琉璃笑答,不知是真是假,“也许有一天会,先提前做准备嘛。”
“说的也是,现在他们惊奇防范的是你,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夜昊辰稍放心。
“辰,你不要忘了,‘长凝公主’将长住‘离尘别院’,其实众人也知就是被软禁。皇上城府,喜怒不形于色;而皇上最宠辰亲王,众臣猜不透皇上对信的态度,势必会找上辰亲王讨主意。”庄月也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哼,那还有太后,还有后宫和朝臣。”夜昊辰偏提反的。“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太后的态度。”
“辰,你忘了。朝臣也都知道,皇上与太后不亲,与后妃不近。她们的话影响不到皇上的。”庄月提醒。
“这。”这下夜昊辰有些无语,看向琉璃。这才发现,先前正噙着笑,听他们说话,此时,琉璃已经睡着了。
夜昊辰想抱琉璃上床榻,还未接触到琉璃,突然间一道身影降立在琉璃的身边,存在的那么自然,就仿佛他原本就应该在那个位置的。
“风,”“主上。”梅兰竹菊和庄月俱参拜。
看着已经睡着的琉璃,夜昊天表情由冷硬转柔。轻抱起琉璃,把他放在榻上,帮他调整个好睡姿。
此后,夜昊天便静坐榻侧,只是低头沉思,一语不发。
“你们也过来了。”庄月招呼着另外三人。
“嗯。”三人轻应,却也看着琉璃。
“只要我想做,只要我想要,性别不是问题。真的是这样吗?”夜翡翠轻声问着,问朋友,也问自己。
“也许在他看来,是的吧。”庄月带着轻淡地笑应着。
“一个从小居皇宫,没有见过大世面的‘长公主’哪来的如此自信?”再问。
众人无解,有解的夜昊天在沉思,夜昊辰不语。
“在这里,很少人能够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这话很多人都说不出口,甚至可能都没有想过。”夜若诚开口。“君为臣纲;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无有例外。真的能够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一个妙解,便可以使自己脱罪,更或者可以救人或害人吗?而且那也不是君子的作为。”
“君子?”听到这,庄月轻笑出声,“我们能算是君子吗?”
众人一楞,心下思量后,俱摇头。
“预言可以毁了一个人,也可以反过来成就一个人吗?”紫云飞说得最。
夜翡翠无语,“云飞。”夜若诚低唤。
“他于政治涡旋中,不能自已,被人利用,伤痛欲绝,却为何事情过后,却显得如此轻松,如此自得。”轻声问着。
“云飞,”夜昊辰开口,“莫信也有莫信的伤心之,他多的恐怕就是我们所没有的洒脱。”
“洒脱?”紫云飞低声重复。
“月,你和莫哲关系如何?”夜昊天突然开口。
“风,你知道的,他是我大师兄。我们师兄弟五人关系不错,可是,”庄月稍有停顿,“大师兄他现在,”
“这,你不用担心,心儿会理。”夜昊天开口打断他的话,“你只要注意心儿的身体就行了。”
“我知道,我会时刻注意少主的身子,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就立刻带他回总盟或医谷,你看如何?”庄月问着。
“月,只怕你带不走莫信。”夜昊辰回道。
“主上不放心庄月?”不信的看着夜昊天。
“月,是莫信。”夜昊辰回道,“你知道的,他坚持时也是力争到底。”
“可事关他的生命。”说得郑重。
夜昊辰无语,不知如何回答。
“主上,你了解少主,少主他到底想要什么?”庄月问着,有点疑惑。
“自由,快乐,逍遥。”菊不及细想,快人一步,说出琉璃先前的答案。
夜昊天还是不开口,但稍后还是低声重复,有点沉思及探求,“自由,快乐,逍遥。”
“风,少主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暗夜盟的详细情况吗?”庄月再问,想起先前琉璃与玲珑的对话。
“是。”夜昊天回道。
“你们先离开。”夜昊天直接下命令。
庄月还不想走,但夜昊辰却使色让众人离开,瞬时屋内就只剩下了夜昊天和琉璃两个人。
众人都走后,夜昊天看着琉璃,没多久,琉璃便微笑着睁开了双眼,夜昊天轻笑。
“心儿,你还没睡。”
“不,我已经睡着了,后来又被吵醒了。”琉璃说得半真半假,“原来,无意间真的可以听到许多不为人知的有意义的信息。”
“你猜对了几个?”夜昊天笑问。
“太失败了,一个也没猜到。”琉璃笑得羞愧。
“真的吗?”夜昊天怀疑地看着琉璃。
琉璃只是笑,任夜昊天观察。
最终,无果。
“心儿,你准备怎么做?”夜昊天轻问琉璃。
“边关现在战况如何?”琉璃轻问。
“完全在掌握之中。”夜昊天回答得淡然。
琉璃听后,沉默。
“心儿,你想要什么?”夜昊天问出先前庄月的疑惑。
“自由,快乐,逍遥。”琉璃回答得轻快愉悦。
夜昊天看着琉璃,然后伸臂把他揽了过去,“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给你。”说得有点沉重。
琉璃抬头看夜昊天,脸色沉重而有掩不去的心伤。
“雪,我说的自由,是心的自由和身的自由。”琉璃看夜昊天脸色,“心的自由不在于空间,身的自由则是自由自在无所拘束。”
夜昊天看向琉璃,眼睛里有着探索。
“心自由了,就是身被困京都,我也甘愿;身自由,我少牵挂,更逍遥自在。”琉璃轻声说着。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夜昊天轻问出声,并阻止琉璃欲开口的话语,“心儿,我想听你的实话,而不是委曲自己。”
“呵呵,”琉璃轻笑,“雪,想信我,我永远也不会委屈自己的。”
夜昊天不信的看着琉璃。
“我承认早前被困皇宫,我是不自由的,但我依旧没有委屈我自己。淡应的柔顺为我避去很多的麻烦,还我一片相对的心的自由。”琉璃轻,声音中有点淡得不被人查的伤,稍后再继续道,“如今,我就要离开这儿了,我不但心更自由,而身也自由了,我很开心。”
夜昊天脸色沉凝地看向一旁,琉璃任由它,并看着他再看向自己。
“雪,相信我。”琉璃说得郑重。
夜昊天点头,但眼里已有了坚决。
“他们怎么会和雪走到一起?”琉璃不无好奇。
“不知道。”夜昊天回答得冷硬,“夜若诚和辰年轻相当,小时关系不错;紫云飞和夜若诚是好友;夜翡翠不讨父王的喜欢。”再稍补充。
琉璃听后,却不这么认为,这其中一定有故事,只是雪不当一回事罢了。
“夜昊晏那,有夜若诚;上官家,也是林家,有紫云飞,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呀。”琉璃轻笑。
“紫云飞早就脱离上官家许多年了。”夜昊天开口解释。
“原来这样。”
“心儿,皇后她?”夜昊天试探开口,对这,他始终感觉不能完全放心。“我?”还有另一件事。
“哎,”琉璃叹气,闭目平稳自己再睁开,“雪,我承认,我关心母后,与母后亲近,亦不后悔以前做的事;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话未完,看向夜昊天,
“雪,那不怪你,”伸手抚去夜昊天皱起的眉心,“8年前,如果我们互换,那时是我发现了你的异样,我也不会去多关心的。”低语,冷静,“雪,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会有像今天这样的洒脱。”
轻离开夜昊天的身体,“我承认我关心母后,与母后亲近,亲情无法割断。”笑得有点苦涩,再看着夜昊天,“但我更感谢雪,如果不是雪这么多年来一直关心着我,一直不放弃我,也许早在那时,我就已经离开了。”
“心儿。”夜昊天靠近琉璃,并伸手阻止他的‘离开’。
“雪,我知道,我不会再那么消沉了。”琉璃轻拉下夜昊天的手,轻说着,却又掷地有声。“人生那么美好,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怎么会舍得放弃呢?我还想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味呢。”
“心儿,如果你今生为女子,是否真的有勇气去争那‘九五至尊’的宝座?”夜昊天轻问着琉璃。
“女子、男子有何区别?”琉璃轻哼,“男子不过是赢在天生的体格强健,要论聪明才智,女子与男子不相上下,只不过世俗要求不同,才导致了女子与男子的区别。”
“你今晚这么说,是不是也是在试探?”夜昊天再问。
“呵呵,”琉璃听后,笑得开朗,“雪说他们不喜欢可爱型的,我就在想,他们一定是非常钦佩雪这样的,所以才能走到一起,才能成为朋友。”琉璃笑得调皮。
“也是一种威胁吧。”夜昊天再开口,“一个预言成就了一个女子,一个预言成就了一则传奇。”
“是呀,如果不是那个预言,也许众人的视线不会转向那个女子,她也许就被埋没了。”琉璃也是叹息,“但,众人都指向她,使她为了生存,不得不一步一步艰辛地向前走,不能回头,不能后悔,最后她走向了‘预言’的结局。”琉璃轻道,“其实,我非常佩服武则天这个女人,生在那样的时代,她做了许多人不敢做的事,她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只是她的时代太短了。”夜昊天虽带可惜,但语调依旧是冷的。
“雪,那里不同于现在。在那里,是‘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甲,人生七十古来稀。’”琉璃轻声解释着,夜昊天眼里带着惊奇,“所以,雪,在你看来,十二几年是人生是几十分之一,而在我看来,却是我人生的几分之一。”
“心儿。”夜昊天有着激动。
“很不容易呀。”
“心儿,你也有着千年的生命。”
“我知道,可就是如此,我也不想浪费我的生命,我想好好地玩,好好地活,快乐幸福地和雪在一起度过第一天。”
“我答应你。”夜昊天许诺,“生则同生,死则共穴。”
琉璃听后,却是一惊,“雪,生命可贵。”
夜昊天看琉璃半响后,坚定道,“生命可贵,我知道,心儿也记住。”
“我会努力地活下去,我会好好地爱惜自己的,从今天开始。”琉璃说得如同誓言。
“琉璃,”第二天一大早,皇后就来到了‘凝心阁’。
“母后。”琉璃依礼而拜,却有着轻淡地感伤,二十几年的感情呀,却是如此。
“你们先出去,本宫想和公主单独相一会。”皇后对众宫女道。
“是,”宫女应令,梅兰竹菊等人眼含担忧。
寝宫内,只剩下皇后、奶娘、琉璃三人。
“琉璃,”皇后却是未语先叹,“你,你昨晚有些沉不住气。”担忧的。
“母后,”琉璃轻唤,却不知该说什么。
“琉璃,母后说过,你现在还是得忍,但不用再忍多久了,一切等过段时间,境况就会好起来了。”皇后担忧着拉着琉璃的手道。
“母后,为什么?”琉璃轻问,却也是心里不知问的是什么。
“琉璃,你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你要明白的还很多。这,母后本想把你留在宫里,可没想到,”皇后叹气,“事情最后竟然成了这样子,不过,琉璃你也不要担心,皇上现在对琉璃感兴趣,暂时不会伤害琉璃,只是琉璃,你出宫后,一定要低调,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否则,事情恐怕会更糟糕。”
皇后的语调一直是低沉担忧的。
“母后,你应该知道,他们已经让我没有退路了?”琉璃的口气里有着淡淡地沉怒。
“我知道,但琉璃不用太久了,你相信母后。”皇后期盼而带着自信。
“母后,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琉璃已经没有其它的路可走了。”琉璃轻叹。
“琉璃,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后宫与朝堂是分不开的,它们相互影响,是一体的。”皇后说着道理。
“那又如何?”琉璃语调已是上扬。
“不久,你就会知道了。”皇后只是这么说。
琉璃沉而不语,“琉璃,”皇后再叮嘱,“你一定要记住母后刚刚的话,低调行事,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说得沉重。
“这是,”看到一旁的奶娘见两人说完话最后拿出了一个汤碗,刹时药味弥漫了整个寝宫。
“琉璃,你身体不好,这是药,来,赶快趁热喝了。”皇后督促着琉璃。
“母后。”琉璃不想喝药。
“琉璃,乖,”皇后劝着,“生病了喝药才会好,这是我特地为琉璃求得妙方,里面全是珍贵的药材,都是好不容易才带进宫来的。”
“带进宫来的?”琉璃有些疑惑。
“嗯?”皇后却是沉吟,接着掩饰地笑,“琉璃,乖,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琉璃看皇后,心思一转,已知这必是三哥带进宫来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接过药碗,暗吸了一口气,喝下了药汁,虽然入口的是苦涩的药,可又带着丝丝地甜。
皇后和奶娘见琉璃喝下药也不再追问,均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首抹笑。
没多久,皇后与奶娘就离开了。
梅兰竹菊见皇后离开,则迅速地进到了寝宫里,“公主,”有着急切。
“没事。”笑着安抚。
“琉璃,”没过多久,夜玲珑也来拜访琉璃,初见面就是兴奋。
“玲珑,你来了。”昨晚休息得不错,琉璃精神也好了许多,再加上从今天起再无枷锁,也是从心底放松。
“玲珑,你知道吗?昨天好精彩呀,”夜玲珑兴奋不减,
“噢,精彩什么?”琉璃问着,
“你讲完故事,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红红绿绿的,很是好看。”夜玲珑道,“太后脸色不善,各妃嫔也是呆愣,无法反应,朝臣们更不说了,还有呀,皇后,”说到这,突然顿住,看琉璃脸色,琉璃刚听到皇后有些讶异,但脸色稍沉后随即恢复温和。
“母后怎么样?”轻问着。
“皇后她,”夜玲珑还是停顿,“没什么,皇后她没怎么样。”
“是吗?”琉璃带着不被人察的轻叹,“那就好。”
“还有皇帝叔叔,”说到这,又看琉璃,眼里带着担忧。
“父皇他怎么了?”琉璃轻问,想着以夜昊天的沉,必定会做得最合理。
“嗯,”夜玲珑还在沉吟。
“说吧,我也想知道。”琉璃真得想知道。
“皇帝叔叔在你走后,竟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人无敌时最寂寞,朕终可得一对手。’”夜玲珑轻问口。
“呵呵,”在一旁伺候的梅兰竹菊也把这话听进了耳朵里,都只抿嘴轻笑,唯菊忍不住,笑出声来。
“‘人无敌时最寂寞,朕终可得一对手。’”琉璃低声重复,“我的荣幸。”
心下却想着,雪,果然没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琉璃。”夜玲珑却是不满琉璃的轻描淡写不在意。
“玲珑,没事,不用担心。”琉璃轻劝,让夜玲珑放心。
“可是,”夜玲珑还想说什么,却被琉璃轻‘嘘’止住。
“公主,”门外响起尊敬的称谓。
“何事?”兰询问。
“公主,各宫各殿的宫女太监想来问公主安。”门外的人说着。
“本宫已要离宫,还是不要太麻烦地好。”琉璃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宫里不比宫外,本宫也不想在最后再引人注目。”语调温和沉静,给人以静的安慰。
“是,公主。”门外的人应着,但还是道,“奴婢想最后问公主安,请公主成全。”
“进来吧。”琉璃最后轻道。
门外的人依进来,共有八人,俱是各宫各殿的小宫女。
“奴婢参拜公主,公主金安。”八人俱是跪地行满礼。
“免礼。”琉璃坐的端庄,淡回八人礼。
“谢公主。”八人起身后低首分站两边。
抬头看见夜玲珑亦在,脸上好奇明显可见。
“奴婢们见过玲珑郡主。”再跪地。
“免礼,免礼。”夜玲珑说得有些随意,毕竟不是宫中长大,言谈语止中有着江湖儿女的随性。
“本宫离开前,得你们相送,本宫甚感欣慰。”琉璃看着众人温和道,“长途漫漫,本宫也将小心谨慎,自保为要。”
“是,公主。”众人异口同声,语气有着波动。
“父皇让你们过来还有何事?”琉璃再问。
“回公主,时候不早了,皇上请公主移驾。”
“这是?”琉璃听后,起身往寝宫外走,玲珑紧跟其后,再是梅兰竹菊并各宫女。
刚到门外,外又有人,琉璃有些疑惑,皇宫是非之地呀。
“奴才参拜公主,公主金安。”门外太监又是全礼。
“免礼。”琉璃的声音还是温和。
“谢公主。”太监谢礼后站起来退至一旁,仅留一人回道,“公主,皇上知道公主身体微恙,特命杏林公子连夜开出药方熬汤药,并命奴才送呈公主。”说话时举高了食盒。
“玲珑。”身后,夜玲珑轻扯琉璃,琉璃回身微笑以示安抚,然后转身,接过太监已举过的药碗,“琉璃谢父皇恩。”说完,将药一饮而尽。
“公主,”太监接过药碗,却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琉璃。
“回去后,请代琉璃谢父皇恩,并告之父皇。各自珍重。”
“是,公主。”说着,退到了一旁,琉璃不再看人,径自往前走去。
大道上站满了看热闹时而交谈几句的各妃嫔,琉璃只是径自向前,并不理会。
等走近王太妃等人时,琉璃微一停顿,微笑点头,眼里萤光是一派地轻松自得;王太妃看后也同样,而夜玲珑却得留在王太妃身边。
“琉璃。”夜玲珑轻唤琉璃,眼里很是担忧也有不舍。
“玲珑,明天去‘欢客楼’,我在那等你。”琉璃低语,仅夜玲珑一人得闻。
夜玲珑疑惑,琉璃却不得解释,只是微笑以肯定,脚下步伐不乱,继续向前。
虽然身体从小不好,经常疾病缠身,但此时琉璃的步伐却是轻盈自在自得。
离开了皇宫,走出了枷锁,从此后,与君天各一方。
母后你保重,琉璃此去,已不会回头!
雪!琉璃心下叹息而甜蜜。
为了你,我会努力地活下去,虽然不知你为何如此言语,但我却已感到,也许你已经看出了我轻松表象下还是有着消沉,调皮表面下还有着顺其自然地不强求。
雪,你这样一个人,莫玲心得你一生爱,已以他求。
前世,我有着父母兄嫂亲人的爱;今世,有你,虽只三哥一个亲人而多遗憾,但我再也不会放弃自己。
生命可贵也脆弱,我会坚强地活下去,誓与上天相抗衡,活出自己的精彩。
琉璃心下想着,脚步轻松,一路走到了车轿旁,停下,再回首,回望那一片红墙绿瓦,稍后,猛转头,抛下那身后的一切,不回头。
坐上车轿,不久后,车轿离开了皇宫的大门,驶向了外面的天地。
离宫当日
琉璃乘坐车轿,由辰亲王护送,一路平安无事的到达了‘离尘别院’,随从退下,琉璃下轿。
“琉璃,感觉如何?”身边只有梅兰竹菊四人,夜昊辰调笑问琉璃,带着轻松。
“海阔天空。”琉璃笑得自得。
“那就好。”夜昊辰不满琉璃只有四个字,但见琉璃此时是真的笑容满布脸上,夜昊辰也不计较。
“琉璃好好休息,本王回宫复旨。”夜昊辰道,眼睛却突然瞟了一眼稍远方。
“辰皇叔请。”琉璃也注意到了,却不知是谁。
“长凝先进去吧。”夜昊辰最后道,琉璃听后,优雅地走进了别院的大门,而夜昊辰也带着护送的一批随从离开。
稍后,一道人影从稍远的树上闪过,瞬间便落到了‘离尘别院’的门前,看着周围的高墙,轻皱起了漂亮的眉头,评估一下后,施展轻功向上跃,却在刚要着墙顶时,被人拦下,仅一个回合,来人便回旋身落到了地上,安全地。
而同时的,另一方面的人影只是更加靠近,却未现身。
“玲珑。”琉璃从门内出来,有些讶异看到夜玲珑。
“琉璃。”夜玲珑迅速的移动到琉璃身边,并拔出了身上的佩剑。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和玲珑郡主说句话。”琉璃轻声命令,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尊贵。
“是。”两名侍卫敬声应后退去院内。
“琉璃。”只梅兰竹菊在,夜玲珑放心。
“玲珑,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琉璃轻笑而问。
“我不放心你。”夜玲珑担忧道。
“放心,我能够在宫里生存,就一定有办法离开。”琉璃轻而自信。
“我知道,琉璃很聪明,但我还是不放心。琉璃,你知道吗?皇帝叔叔他有多狠,多残,多绝。我虽然那时候还小,根本就不懂,平常也接触不多,但后来听得越多,就越心惊。祖母就是不放心我,才让我从小就远离京都,游历江湖。”夜玲珑说着。
“是吗?”琉璃稍疑惑,但也明白,由一无是的皇子到皇帝,雪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经历。
“是呀,当年许多不服不从的大臣都被皇帝叔叔以各种理由抄家死流配。我听父王说,这占了当时朝臣的三分之一。而对当时有威望的皇叔祖,皇叔,皇帝叔叔也是没有留情。”玲珑身体轻颤。
“玲珑很怕父皇?”琉璃轻问。
“说实话,我认为我不怕,但我却又从心里感到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夜玲珑自己也疑惑,“皇帝叔叔对人狠绝,却从未加害过我,也从未对我冷面以对,平常也是温和,但我就是害怕,这就是一种感觉吧。”
“玲珑怕辰皇叔吗?”
“当然不怕啦,辰皇叔很好的,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辰皇叔。”夜玲珑道,却又继续,“我有时候就不明白,辰皇叔这么好,怎么会和皇帝叔叔的感情这么好。”
“呵呵。”琉璃轻笑,同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转目去看,细观后,已知是谁,莫哲。
看来,三哥也是不放心自己,宫不好进,今天他离宫,特来‘离尘别院’看他。
“琉璃,你别不相信,”夜玲珑道,“你长年在后宫,而皇帝叔叔现在对后宫温和,所以你一定想像不到他的另一面。”
“玲珑,没有亲眼见到,我是想像不到,但你不用担心我。”收回心神,琉璃认真对夜玲珑。“今天不便细谈,等有时间了,我们再详谈。”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夜玲珑道,“你身体不好,先进去休息吧。”
“玲珑,明天到‘欢客楼’,我在那等你。”琉璃轻道。
夜玲珑并不想离开,但看出琉璃已经累了,也就不想打扰他休息,“好,那我们明天不见不散。”
琉璃点头。
“你先回去吧,免得太妃担心。”
“琉璃,你先进去吧,我走了。”夜玲珑有些依依不舍。
“我看你离开。”琉璃坚持。
夜玲珑不解,但还是没有争过琉璃,先行离开,而琉璃则站在别院门口。
梅兰竹菊也先行进去,与此同时,一道人影降落在琉璃身边,正是莫哲。
“兄长。”琉璃轻唤,虽然仅半月不见,却仿佛隔了许久许久,琉璃眼里有着激动,无法自抑。
“信。”莫哲温柔而慈爱。
“我不再是了吗?”琉璃眼稍低垂,声音更低,“三哥。”
“心儿。”莫哲更是激动,向前一步更加接近琉璃,“真的是你。”
“是我。”琉璃扑向莫哲,“三哥,我好想你,好想你们,爸妈,哥哥,嫂嫂,冰儿,轩儿,皓儿。我都好想。”
“我知道,我也很想他们。”莫哲声音也同时低沉哽咽。
“心儿,你身体不好吗?”好一会后,莫哲想起什么,有些奇怪地检查着琉璃的身体。
“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没差到那里去,”琉璃露出安抚的笑容,不忍刚刚相认的三哥太过担心自己,“运动太少了。”
“心儿,我带你离开。”看琉璃一会后,莫哲突然道,说得坚决。“那里没有一点自由,而且满是阴谋,不是好地方。”满是心疼。
“三哥,”琉璃止住莫哲的激动,“我想离开,但我现在不能走。”琉璃也是坚决,“而且我已经离开皇宫了,我感觉很自由很快乐。”口气变得轻松。
“心儿。”莫哲感到了琉璃的快乐,却还是有着淡淡的不解,看着琉璃思后,轻轻地放开琉璃,口气轻柔而坚决,“心儿,你守护的我一定也帮你守护。”
“三哥。”琉璃知道这话是真的。
“公主。”门内突然传来菊的声音,琉璃知道无碍,但莫哲却是担心琉璃,也就再看琉璃一眼,诉说着千言万语,然后飞身离开,琉璃明白,也知道来日方长,看着三哥离开,笑容从心底发出。
“公主。”菊开门出来,清亮的唤着。
“菊,什么事?”琉璃笑容满面。
“少主,主上来了,要见少主。”
“我知道了,这就去。”说着,琉璃与菊一同进去了‘离尘别院’。
第二天
夜玲珑一大早起床梳洗,用过早膳后,就出门一路找着‘欢客楼’。
‘欢客楼’不出名,不过却因为刚装修,大摆三天宴席以庆祝,而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没多久,夜玲珑就到了‘欢客楼’。发现是一栋三层高的楼,上书‘欢客楼’三字,是于正规字与草书之间的一种字,稳重中带着几分的活泼,潇洒中有着几分的沉实,总之很特别,用在这,却也是第一眼就吸引了人的目光。
夜玲珑迈步进去,一进去就感觉耳目一新,与别家的酒楼完全不同。
一楼整齐地摆了许多的桌椅,不同于其他大酒楼的大度,小饭馆的拥挤,给人的感觉是舒适自由。
此时不是吃饭的点,但也坐满了六分。
“公子,你里面请。”店小二也迎了上来,满面真诚笑容,露着一口健康的白牙。
“公子,你先看看,想吃点什么。”说着,一份菜单也递了过来,脸上笑容不变,给人的感觉就是亲切。
“好全呀。”夜玲珑看着介绍食物的单子,“你们这都有吗?”
“是的,公子。”
“真是好法子,我走遍南北,这还是第一见到。”夜玲珑感觉新奇,“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是我们公子。”
“你们公子贵姓?”
“我们掌柜的姓于。”店小二如此回答。
“现在不是吃饭的点,你们这人也不少。”夜玲珑看一下周围,道,“你们开张多久了?”
“我们重开张已有半月了。”店小二的语气中有着骄傲。
“二楼三楼也是这种格局吗?”夜玲珑好奇而问。
“二楼是雅座,三楼则是雅座和隔间。”店小二有问必答。
“噢。”夜玲珑轻应一声,却也是好奇,“你先去忙你的,我先去看看再坐。”
“公子请随意。”店小二丝毫不以为意。
夜玲珑则面露异色,“半月来,许多客家都如此。有的已来两三的,也会这样。”店小二看夜玲珑这样,开口解释道。
夜玲珑会心一笑,却站起身来,上楼亲自去体味。
走上二楼,二楼的则是用着一个个有一人多高的隔板所隔开的小空间,里面摆设各不相同,却同样的精巧细致,给人一种祥和的氛围,似乎在这任何高声的喧哗都会破坏它的和谐;而里面的摆设也让人不忍破坏,仿佛一旦破坏便让它失去了韵味。
再上三楼,外半部分是与二楼同样的小空间,再往里走,便是一个个的‘雅间’,夜玲珑推开一间间的门,发现大小各不相同,摆设也是大不相同,却同样的让人感觉舒适。
“他怎么发现这么一个好去。”夜玲珑边看边赞边问着自己。
夜玲珑想着,往一楼走,怕琉璃来了,不知去哪里找他,一楼进去就可以看到。
回到一楼,夜玲珑不饿但还是点了几样小吃,慢慢地品尝着。
但等了许久,却未见琉璃来。夜玲珑有些心急,却还是安慰自己。
琉璃现在毕竟是特殊,身不由已,可能会晚些到,就这样一直到了中午,还未到琉璃,夜玲珑更是心急,心知琉璃今天是出不来了。原来就没报多大的希望,但现在还是失望的,看来得想想办法进去‘离尘别院’找琉璃,夜玲珑心下想着。
“莫哲,你说信怎么了,都已经半个月了,他怎么还没有过来。”正当夜玲珑要离开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是呀,难道出了什么事?”一个声音接道,沉稳的语气中有着不解。
“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来了。”声音有着骄傲的不服气。
“也许他有事。”最后的声音,沉稳冷静而富有磁性,夜玲珑一时被吸引,抬目望去,发现一行四人正往楼上走去。
而她看的那人因为感觉到注视而回头看她,瞬时夜玲珑便被那双温和的眼睛所吸引,而那人在看到玲珑时,却只是有点惊奇后对她微点头、淡然一笑,便不再看她,继续上楼。
“可是信就算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进宫参加生辰宴,也不应该半月不露面,还是他因为瞒着家人,现在出事了,不方便出来。”第一个人如此猜测。
这话引起了玲珑的兴趣,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件事一定很好玩。
夜玲珑不待细想,看四人已经上去了,声音也听不到了,也就收回放在那人身上的视线跟着上了楼。
就这样一直跟到三楼进到了一间雅间中。
“各位公子,好。”夜玲珑虽知冒昧,但还是进去结交。
“公子好。”已进雅间的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疑惑。
“刚才在楼下见到各位公子的丰姿,很是仰慕,冒昧前来结交,还请各位公子不要见怪。”夜玲珑道。
“公子哪里话,在下凌寒,还未请教公子姓名?”第一个说话的人。
“在下于宣拓。”第三个声音。
“在下季承儒,公子好。”第二个。
莫哲先不开口,只是看着玲珑,眼睛有着笑意,“我叫莫哲。”说得温雅而满含笑,对夜玲珑很是可亲,三人不解地互看一眼。
“你们好,我叫夜灵。”夜玲珑大方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开朗豪爽。
“公子姓夜?”凌寒有些意外。
“怎么,我不能姓夜吗?”夜玲珑奇怪反问。
“不是。”凌寒也说不上来什么,只是歉意笑,“公子和皇族有关吗?”
“凌寒,夜虽是皇姓,却不见得任何一个姓夜的都是皇族中人?”莫哲一说了一大串。
玲珑与四人交谈着,很快地便容入他们当中。
“其实,我主要是想知道信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来。”最后凌寒向夜玲珑这样解释。
“噢,”夜玲珑恍然大悟,却又有更多的不解。
“莫哲,你真的决定今天下午就走,不等信了。”季承儒对莫哲道。
“你要走,去哪里?”夜玲珑看向莫哲,也问着。
“有点事必须要去理。”先对夜玲珑温柔笑道,如哥哥对幼妹。“一会我就走,先不见信了,以后相见的时间多的是。”再对三人道。
“那好吧。等信过来时,我再和信说。”季承儒如是道。
“莫大哥,你是要去边关吗?”于宣拓问着,口气里有着向往。
莫哲点头。
夜玲珑有点莫名的看着莫哲,总感觉有事糊糊模模的,却又理不清。
莫哲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凌寒,“凌寒,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信吧,要说的我都写在里面了。”莫哲很是郑重。
“好。”凌寒也被感染。
“莫大哥,你现在就走。”夜玲珑有点不舍,刚认识的朋友马上就分离。
“总会有机会再见的。”莫哲疼爱地看看夜玲珑。
“好,”夜玲珑开朗而笑,“莫大哥,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莫哲双手为礼,再看夜玲珑与三人一眼后,就离开了。“千里相送,终需一别。不用送了。”莫哲止住四人。
四人看着莫哲走得从容。
“啊,这么晚了。”外面已是夕阳余辉,夜玲珑才惊觉一天已经过去,“奇怪,他说来的,怎么没有到?不方便还是出事了?”夜玲珑心下担忧。
“夜灵,你在等人吗?等谁?”凌寒问着,三人都好奇。
“我弟弟。”夜玲珑对三人道,“我在等我弟弟。”
而与些同时,‘离尘别院’内乱成一团。
昨天晚上,琉璃还无事,而雪也渐放下心,并决定劝服琉璃,离开冬季寒冷的北都,去江南的总盟调养身体。
今天一早,雪走时,一切还正常,但琉璃用过午膳,想出去见玲珑时,身体却突然一阵疼痛,吐了一口血,身体刹时虚软而陷入昏迷。
第一时间内,慌乱的梅兰竹菊便上报了夜昊天,没多久,夜昊辰也到了,庄月等人也在不久后到达。
夜昊天自从到后,脸色便一径地冷沉,夜昊辰看看夜昊天再看看琉璃也是担心。
而庄月却始终查不出原因来,只知道是药物相克,却不解为何他开的药会相克?
庄月努力地诊断,翻医书,迅速地调来许多良药补品,却依旧找不出原因来。
“月,如何?”晚上,刚刚赶到的夜翡翠问着。
“怎么会呢?我开的药全是补药,都是对症下的。怎么会相克呢?”庄月喃喃自语。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夜昊辰提出疑问。
“辰,你都问过许多遍了,我确定我开的药没问题。”
“那煎药的时候是童子拿错了。”
“我看着他抓的药,绝对没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夜若诚也是奇怪。
“会不会是他服用过其它的药?”紫云飞突然开口。
“其它的药?”夜昊辰重复,但随即摇头,“信戒心很重,不熟悉的绝对不会食用。”
“那天,皇后去过?”夜昊天突然开口。
“是的,主上。”一直伺候在旁的梅兰竹菊已是万分自责。
“哥,你的意思是?”夜昊辰猜测着,但稍后遥头,“哥,现在琉璃并非全心信皇后。”
“月,你去把莫哲带来。”夜昊天突然抬头对庄月道。
“大师兄?”庄月一时反应不过来。
“去。”冷绝。
“是,属下这就去。”此时,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夜昊天的冷寒。
“主上。”没多久,庄月就回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夜昊天不信庄月就这本事,更何况看以前,莫哲也是关心莫信的。
“大师兄今天下午就离开京都了。”庄月对夜昊天道,很是简洁,知道他的主上不听废话。
“追回。”命令简洁而森寒,众人震惊于此时的情形,因为近二十年来,‘暗夜盟’已无对手,这样的夜昊天已经许久未见过了。
“要想带回大师兄不容易。”庄月虽感全身寒气笼身,但还是说得现实。
“杀了他。”紫云飞道。
“云飞,你的方法虽然很好,但杀了大师兄,恐怕我们就再也不能知道事实的真相了。”庄月道,却奇怪为什么夜昊天不喝令他们退去执行命令。
“追回。”夜昊天更是冷绝而无转还。
“哥,我也认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不如除去。”
夜昊天并不开口,只是冷眼看着一个方向,如同石雕。
几人相看一眼,夜若诚还是去传令,出动‘暗夜盟’所有力量,带回莫哲。
“对了,那个凌寒还说,大师兄走时,还给莫信留下了一封信。”说着,庄月把信恭敬递上。
夜昊天接过,自然地打开。
“凌寒把书信就给你了?”夜昊天有些奇怪。
“他并不想把书信给我。我给他解释了许久,他才相信我是庄月,莫哲是我的大师兄,莫信是我的朋友,他现在需要莫哲的帮助,最后他才把书信给我。”庄月叹道。
“这才对。”
“哥,怎么了?”夜昊辰奇怪,为什么哥看完书信后,脸色更冷。
“这是什么?”夜昊辰好奇的从兄长手中拿过书信,却不知道上面画了些什么,是文字吗?而其他的人凑上去看,也是不解。
“是文字。”庄月看后,肯定道,“我曾经看大师兄练字的时候写过。”
“那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庄月也是摇头。
“月,用药男子与女子是有区别的吧?”很不容易,听夜昊天说一整句话。
“是的,主上。同一种药用在男子与女子的身上是有区别的,有时甚至会良药变毒药。”庄月回答得肯定。
“你诊右手脉,会开什么补药?”夜昊天冷眼直视看向庄月。
“主上,你的意思是?”庄月试探而问,却知道夜昊天不会再回答他,低头思索后,“是。”
说着,呈上莫哲写给琉璃的信,然后诊脉,细细猜测着莫哲会用什么补药。
欢客楼内
“怎么样?”离琉璃昏迷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庄月试遍了所有的药材,成效不大。夜昊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此时,看庄月又端了一碗药进来,喂璃璃喝下,庄月诊完脉后,夜昊辰首先问出声。
庄月看夜昊辰一眼,再凝重地望一眼夜昊天,对着夜昊辰轻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不可能解不开呀。”夜昊辰很是不解。
“我感觉少主没大问题,只是他无法醒来。”庄月疑惑着,“很像去年那,又不太像。”庄月说着他的感觉,“上少主是沉寂的消极,这我能感觉到他的生命的强韧,只是他却无法醒来。”
“你是说上是他不愿醒来,这他是想醒但醒不过来。”夜昊辰有些疑惑地看着庄月。
“是。”庄月肯定。
“什么意思?”夜翡翠淡淡地口气里有着不解。
“可能是他太累了吧。”夜若诚一派潇洒。
静坐角落地紫云飞没有接口,而夜昊天也没有开口,任由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而梅兰竹菊则是进进出出的,脸上都挂着担忧。
“主上。”兰突然一脸惊异忧心地进来。
“什么事,兰?”夜昊辰开口询问。
“玲珑郡主悄入‘离尘别院’。”兰说得谨慎小心,却不敢看夜昊天的脸色。
夜昊天听闻,神情更冷,如冰霜的射向兰。
“主上。”夜若诚此时也染上了紧张,同时也影响到了其他三人。
“哥,”夜昊辰也是开口,“此时不同往日。”
“你们安排。”夜昊天思考片刻后,漠然道。
“谢主上。”夜若诚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和紫云飞出去,做偶遇解围,使这事可以完美落幕。
心下却还是有着感慨,主上这人什么都绝对够格成为一个强者、一个领袖。此时却偏偏有了一个可以羁绊他的人,却不知这是好是坏?
不久后,夜翡翠离开了,庄月和夜昊辰也满是担忧地离去。
三更的寂静地房间内,只剩下了静躺床塌已经三天的琉璃和稳坐床沿如同石雕一样凝视琉璃的夜昊天。
月凉如水,九天初的月牙高挂于天空,笼住两人,夜凉如水。
不知过了多久,夜昊天轻握起琉璃的手,心里默念“心儿。”
“咳咳,”冷寂夜里突起的轻咳声,叫回了夜昊天的神,原本不置信确认后成了狂喜。
“心儿。”夜昊天唤着,“心儿。”声音不高,平稳其中又夹着急切。
“咳咳,”轻咳着,琉璃慢慢地睁开眼睛,起初的模糊后,有些憔悴激动的夜昊天便完全地入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雪,”琉璃笑着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的低沉,与以前不同。
“心儿,你醒了。”夜昊天声音也有着低沉,移一步上塌把琉璃揽进怀里。
“雪,我醒了,我没事了。”琉璃轻声安抚。
夜昊天知道,但却还不能完全放心,揽紧琉璃一会后,慢慢地放开琉璃,并细观他眼神。
看到了一片的清明,夜昊天放开琉璃并去倒了一杯水过来,琉璃接过,一口饮尽,喉咙感觉舒服了很多。
夜昊天把茶杯放在一边,再看琉璃的眼睛,并轻抚上琉璃的面颊,细细摸索着,想看一下他的脸色。
但琉璃轻抬手阻止了他,“我没事了。”说得坚定。
“我不想再看那张脸,”琉璃见夜昊天不放弃,开口道,“好苍白无力,时时提醒着我的愚蠢。”
“心儿。”夜昊天口气有点严肃。
“身体是自己的,我却没有好好地珍惜,所以现在才自食苦果。”琉璃轻道,但又复开朗,“所幸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轻笑对夜昊天,“只要我坚持,身体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心儿。”夜昊天再度把琉璃揽进怀里。
“我睡了几天了?”琉璃轻声问着。
“三天又十个时辰。”夜昊天道。
“雪,我还是累,陪我睡一下吧。”琉璃窝在夜昊天怀里,声音有点模糊。
夜昊天轻上床塌,和衣而睡,为琉璃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琉璃,渐渐地也睡着了。
而此时琉璃却睁开了双眼,看夜昊天已经沉睡,露出了笑容。
近四天,不是身体的极限,却还是累的,雪,好好地睡一觉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理,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梅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琉璃与夜昊天相拥而眠,琉璃卧在夜昊天的怀里,舒服而无负担;夜昊天则睡得安稳而沉实,但即是这样,在梅兰刚进来时,夜昊天还是醒了过来。
“主上。”两人行礼。
“早啊,梅、兰。”琉璃亦睁睛带笑打招呼。
“公子。”两人惊喜,已忘了礼仪。随后收敛还是依礼。
“呵呵,一大早看到你们这么有精神,好欣慰呀。”琉璃起身,披上衣衫,下来床塌,“看见你们依旧,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而同时在外面的竹菊听到梅兰的惊声也进来了。琉璃对四人道。
“公子。”活泼的菊不改其性,叫得最为大声,亦抓住了琉璃的手。
夜昊天看到后,沉。知四人真心对琉璃,却又不悦如此亲密。
琉璃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那种冷气压,回身对夜昊天露齿一笑,示意他不要如此。
但夜昊天还是稳坐塌上,不改其姿,但已无先前的冷。
琉璃回望四人,看到四人俱低头闭气,笑出声来。
“我没这么可怕吧。看你们紧张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杀人的魔王呢。”
“公子。”四人抬头,菊先一步说话,“公子才不是呢,公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
“那你们可不可以对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我笑一笑,就像这样。”琉璃做出快乐无比的笑容。
“公子。”梅兰竹菊看琉璃这样,都渐渐地放松下来。
“这才对嘛。”看四人都真的开怀,琉璃道。
“好饿呀,有东西吃吗?”琉璃摸摸肚皮问着。
“有,有。”菊说话的同时,人也跑了出去。
琉璃见状,看三人一眼,笑得宠溺。三人也笑着出去张罗。
“心儿。”四人都出去后,夜昊天来到琉璃身边。
“雪,她们各有各的可爱,你说是不是?”琉璃笑着,“梅傲,兰柔,竹洁,菊活,各有特色。”
“哼。”夜昊天轻哼一声。
琉璃笑不断,却贴近夜昊天,感受他的气息。
“雪,有你,莫玲心此生不悔。”叹着。
夜昊天并未开口,只是揽紧琉璃。
两人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不久,梅兰竹菊便送上了洗漱用口,再稍后,便送上了清淡的粥和小菜。
“哎,你醒了。”此时,夜昊辰也到了,看到琉璃醒了,惊喜。
“少主。”同他一块到的庄月。
“是呀,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用点。”琉璃招呼着,“兰菊的手艺很不错了。”
“好。”夜昊辰回得简洁。
庄月却有着几分的犹豫。
“月,坐呀。”夜昊辰催促。
“坐。”夜昊天更简洁。
而琉璃只是笑看他坐下,同时梅竹送上了两副碗筷。
“这四天真是辛苦你了,辰。”琉璃道。
“还行,不算辛苦。”回得随意。
“也对,雪都明显睡眠不足了,辰却是生龙活虎,哎。”
“什么,这四天,哥担心你,我也陪着担心。”夜昊辰替自己辩白。
“是吗?”怀疑的。
“当然是了。”
“你说是就是吧。”看夜昊辰一会,琉璃无奈地同意他的话。
“你。”夜昊辰气到不行。
“别气,别气。”琉璃劝着。
“我饱了。”
“吃这么点就饱了,辰好厉害呀,为国家省下好多口粮。”琉璃惊叹。
“哥。”夜昊辰真是无法了。
“心儿,”夜昊天看琉璃这样,开口道,却丝毫不想阻止,且高兴他的转变,不过眼底有着淡得不存在的沉。
而庄月却是楞在一旁,一点也不习惯这样的琉璃。“少主,你。”
看向夜昊天,却只看到了淡淡的笑。
“呵呵,”琉璃笑着,却轻挥手,“辰,你怎么,”没说下面的话,“我还以为你很沉稳冷静呢?”
“庄月,你不要介意。”对庄月却有着一分分的远。
“少主言重了。”
“可以叫我信吗?我不习惯被叫少主。”琉璃道,温和中有着坚持。
“信。”庄月望入琉璃眼睛。
“月,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是的。”
用过早膳后,庄月依旧先替琉璃诊了脉。
“信心态很好,继续保持。如果能练武强身,再加上药物调理,恢复到正常人的体格不成问题。”庄月道。
“我知道,我会竭尽全力让自己好起来的。”琉璃道,“谢谢你,月。”
“信言重了。”
“雪,你不回宫吗?”琉璃问着夜昊天。
“不差这一天。”夜昊天淡道。
“你在这呆了四天了?”琉璃有着担心。
“信,没事,这几天皇上身体微恙。”夜昊辰解释。
“微恙?”这好像是皇上不上朝的一种最好用的理由。
“对了,今天已经四天了。”琉璃惊起身。
“是呀,怎么了?”夜昊辰有些奇怪。
“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夜昊辰最好奇。
“我约了玲珑,‘欢客楼’见。”琉璃道。
“心儿,你今天休息。”夜昊天道,“不差这一天。”
“不行,我还是得出去一趟。”琉璃想了一想还是坚持。
“我没事,睡了四天,早就休息够了,现下正好出去走走。”琉璃笑着对夜昊天道。
“主上,”一旁的庄月开口道,“少主说得有理,病虽得静养,但适量的动作却对身体有益。”
琉璃得到盟友,笑开颜,“雪,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好吧。”夜昊天最后同意。
“梅兰竹菊,你们整理一下,一会和信出去。”夜昊辰对四侍女道。
“是。”四人应着。
“还是不用了,这四天你们都累了,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公子?”
“双眼都是黑眼圈,去休息吧。我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琉璃安抚四人。
四人望向夜昊天,听他的令。
“去休息。”夜昊天说得简洁。
“去吧。好好地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又有事忙了。”
“是,公子。”说着,梅兰竹菊行礼后,退了出去。
“你真的一人出去?”夜昊辰很是不放心。
“嗯。”琉璃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
“还是你准备和我一块去。”
“不了,我今天还有事。”
“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庄月插了一句,顺便把童子端来的药接了过去。
“还要喝?”琉璃看看药碗,很不情愿,但复即温和,“月,你不知道吗?是药三分毒,能不喝的就不要喝。”劝服。
“话虽如此,那得看情况,少主现在必须喝药。”庄月笑得分外温和,但还是坚持。
“心儿。”夜昊天虽沉下脸,但从庄月接过来,亲自递药的动作还是温柔。
琉璃无奈,接过药,忍着苦,一气饮下。
接着把药碗递给了童子,“谢谢。”
“你们都没事?”琉璃疑惑地看着依旧稳坐的三人。
庄月看琉璃脸色丝毫未变的饮下苦药,不解地离开了。
夜昊辰也差不多。
“咳,咳,好苦。”屋里只剩下了夜昊天和琉璃,琉璃吐舌叫着苦,驱散口里的苦味。
“怎么样?”夜昊天倒了一杯水,琉璃快速地接过饮下,好久了,口里的苦涩才散去,“没事了,良药苦口。”有点无奈的。
“雪,你也回宫吧。”琉璃催促着。
夜昊天再看琉璃一眼,也飞身离开了。
琉璃看周围没有人了,一下子坐在了床塌上,整个人仿佛都没有力气了。
笑着活下去,再苦都要笑着活下去。
琉璃这么告诉自己。
离开了皇宫,母后不再是负担,云家本与他无关。
现在他只要笑着活下去就足够了。
可心里还是有着落寞,脸上还是有着轻微地苦涩。
而他不想让雪知道,这么多年来,雪一直关心他,爱着他,现在他不想再让雪担心了。他爱雪,希望雪快乐,所以慢慢地调试自己,学习最彻底地淡忘。
对了,他还有三哥,琉璃想到这,猛地站起来,已经四天了,不知他是否也在担心他为何没去‘欢客楼’。
想到这,琉璃迅速的整理着自己,没多久,便离开了‘离尘别院’,住京都南的‘欢客楼’而去。
中间未停,莫信一路走近‘欢客楼’,直到‘欢客楼’的牌子望进眼里,笑容又布满一脸。
“你给我记住?”一声软弱地威胁,从楼内传出,琉璃向旁边一让,直到看到上官凌宵还有几个人狼狈的出来,脸上已
是无表情的笑,眼神已冷而。
“有种就来,否则下就不会便宜你了。”这是夜玲珑的声音。
“看什么看,让开。”上官凌宵典型的小人之态。
“还不快滚。”夜玲珑人也出来了,而且已经做好了攻击之姿,上官凌宵一见,急往外冲,琉璃不动声色,轻动手指,以石子击其腿,行动中不稳,一头栽了出去,几个人没刹住,摔在了一起,在大街上叠起了罗汉。
楼内街上的人看到,都忍不住笑。
“哈哈,活该,这就是报应。”夜玲珑开心道。
“还不快滚,记住,下再嘴不干净,手不能自己。本公子见一打一,快滚。”夜玲珑在门口,很是威风。
上官凌宵等人爬起来,也不敢停,一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同时,一女子也来到夜玲珑身边,倒地而拜,口气里有着佩服、兴奋与羞怯。
“姑娘客气了,请起,请起,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夜玲珑显然虽经常遇到,但却不习惯这种场面。
“姐姐,”一童间哭着从外面跑了进来,“姐。”后面还跟了一个成年人。
“姐,怎么回事?”那青年问着。
“没事了,是这位公子救了我。”女子对一大一小的弟弟哭着介绍。
“那就好,又是他,是不是?”那青年很是气愤。
“齐,我没事。”姐姐宽慰着,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莫信。“莫公子?”
“信哥哥?”少年回头看,兴奋。
“是你,莫信?“青年也回头看,看到莫信看他,虽然莫信脸色平和,但脸上还是满布了难堪与不自在。
“洪姑娘,九,好久不见。”琉璃对一姐一弟道,却又看向夜玲珑。
“你,”听声音,夜玲珑并未听出是谁,却感觉这语调很是耳熟。
“四天不见,就不认识了,还说我是你弟弟呢。”琉璃笑着提醒。
“你是,”夜玲珑仔细看,容貌变了,但还是确认了,熟悉的名字即将冲口而出,但看看四周最终强忍住。
“信,”同时,凌寒也从后面挤了过来,看到莫信,很高兴。“你终于来了,都半个多月了,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呢?”来到琉璃的身边,亲切地拍上琉璃的肩膀。
“你干什么?”反应最快的倒是夜玲珑,他迅速向前拍去凌寒的手,把琉璃护在自己身后,面向凌寒,腰间的佩剑也稍出鞘。
凌寒一楞,“灵?”遂奇怪道,“信,是你弟弟?”
夜玲珑稍一楞,但还是道,“是,我是信的姐姐,他是我弟弟。”
“姐姐?”这个称呼,把人吓了一跳。
“怎么,不行呀?”夜玲珑也是傲气。
“先进去再说吧。”琉璃提醒着,不想被人太注目。
“信,”“信。”叫声此起彼伏,见到已近二十天未见的莫信,都是兴奋。
“信,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凌寒代表已经赶来以众人发问。
“没什么,出了点小事,现在已经过去了。”琉璃回得轻描淡写。
“不能说吗?”凌寒有点失望。
“凌寒,信不想说,就算了,没事就好。”于清文温和道。
“于老,你可好?”琉璃先问老人。
“好,就是这许久未见信,心里很是挂念。”于老一双老眼,满是挂念却也带着丝丝地了悟。
“信,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夜玲珑也是好奇。
“朋友。”琉璃回道,并以眼神让她安静,传达着稍后再告诉他的信息。
“于老,洪老姐弟是怎么回事?”琉璃问着,并无不满,只是疑问。
“噢,是这样的,我看他们姐弟每天乞讨,挺可怜的,正好洪齐来这找活干,我就自作主张收留了他们,信莫怪。”于清文解释着。
“于大伯,你这就见外了,我并没有那个意见,只是奇怪一个那么傲气的人愿意来做这?”琉璃道。
“我不用求你,也可以养活姐弟和自己。”突然推门进来的洪齐冷声道,身后跟着洪家姐姐和弟弟,洪姐姐的脸上有些失落与轻微的伤心。“只是没想到,你也认识这里的人?不用你赶,我们马上就走。”说着挺着身子就要离开。
“洪齐?”于清文轻斥道,看他三人停下后,再对琉璃道,“信,你莫怪他,他其实并没有那个意思。”
于老只是静坐一旁,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我明白,”琉璃点头道。“万事不求人,好志气。可安身,更是好气魄。”
“信。”于清文不解。
“哼,就会说大话。”于宣傲这人也是傲。
“哥,这就是你的有对了,人家有这条件。”于宣拓也同样不把莫信放在眼里。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夜玲珑拍案而起。
“灵,”琉璃轻道,夜玲龙转头看他,琉璃示意她消气。
夜玲珑强忍下,却不懂琉璃为何要受如此气。
“不过一碗饭,不过一念间。谁又能决定谁的未来,我亦同样。”琉璃说得很轻很淡。
“嗯,说得好听。”很不屑的。
于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是暗下叹息。
再遇吴用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凌寒也看不下去了。
“凌寒。”琉璃轻摇头示意这就到此为止。
“信。”夜玲珑也看不下去,也喊不习惯“信”这个名字。
“对了,信,莫哲三天前就离开京都回边关,他说有急事需要他马上回去,就没有和你见面,当天下午就走了。不过,他走时给你留下了一封信。”凌寒突然想起,对琉璃道。
“噢,我知道了。”琉璃正想问莫哲,凌寒却先提了。“那信呢?”
“是这样的,当天晚上,有个人来找莫哲,他说他叫庄月,是莫哲的师弟。后来听说莫哲离开了,当时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我就问他有什么事,他却只说有急事找莫哲。”凌寒道,“后来听说莫哲有信给你,就让我把那封信给他。他说他认识你,正是为了你才来找莫哲的,他当时真的很急,所以我就把信给他了。”凌寒说得有些心虚,但眼里也有着担心,上下打量着琉璃。
“这样啊,我知道了。”
“信,你?”
“已经没事了,只是有点累,睡了三天而已。”琉璃说得轻描淡写,不把它当回事。
夜玲珑却是一脸早就该猜到的担忧。
“那那封信?”凌寒知道琉璃不想多说,不是不想知道,只是不想逼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莫信有着太多的秘密。
“我会和雪要的,寒,不用担心。”
“信,雪是谁呀,你又怎么会认识莫哲的,又怎么会和庄月那么熟?”夜玲珑是一肚子的疑问。
“莫哲是兄长,庄月是雪的朋友,曾经救过我的命,雪是”琉璃对夜玲珑解释,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介绍雪的身份。“雪,是。”
“算了,我不问了。”夜玲珑也不追问,但还是忍不住,“庄月救过你的命,什么时候?”
“你见过兄长了?”琉璃并没有回答夜玲珑那个问题。
“是,我和莫大哥有过一面之缘。”
“呵呵,”琉璃低笑,“一面之缘?你们相了至少有半天的时间吧?”
“为什么是半天?”夜玲珑问。
“嗯,我说错了。兄长是傍晚时离开京都的,你则是从午时开始与他们相识的,算起来,确实不到半天。”琉璃认错。
“信,夜灵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们谈了一下午?”凌寒笑道。
“灵是从早上到的,和我约好不见不散,一定会遵守承诺,”眼里有着抱歉,夜玲珑轻笑着摇一下头,丝毫不放在心上,“你们一早会忙别的事,午时却是聚在一起吃饭,如果真的认识的话,当然是从中午开始的了。”
“对,对,对。”凌寒道,“我怎么忘了,吃了早饭忙,到中午时,我们已经习惯回‘欢客楼’吃饭。”
“信,你能猜到当时有谁吗?”
“看来一定有你了,”琉璃道,凌寒大笑。
“还有呢?”
琉璃看一下周围,轻摇头。
“猜不到了,原来你也就这本事?”于宣拓嘲笑。
“猜不到又怎么样?”夜玲珑出口反驳,“没头没尾的,叫信怎么猜?如果是你,你就能猜到吗?”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于宣拓拍案而起。
“你又为什么总是针对信?”论气势,夜玲珑不比人差。
于宣拓突然上下打量夜玲珑,然后笑得不怀好意,“你是女人?这么凶,这么强硬,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都以为成年了,还这么小气,不通情理,小心以后自己毁了自己?”
“你,”于宣拓这是急了,“我已经成年了,难道你就没有成年吗?”
“本公子早就满十八岁了。”夜玲珑说得骄傲。
“意思是你还未到四十岁成年?”凌寒有些惊奇。“那信是你弟弟,他呢?”看向琉璃。
“我快了。”夜玲珑说得更骄傲,然后看向琉璃,眼里有着犹豫,但最终再看向众人,只是昂着头,并没有说。
众人一直望向琉璃。
“我已经成年了。”琉璃笑着说着轻而坚。
“可是夜灵说你是他弟弟?”
“灵确实是我的姐姐不错,”琉璃肯定,“但我已经成年了,虽然时间不长。”
“夜灵他姓夜?”凌寒说得小声,带着试探。
“姓夜怎么了,又不犯法?”夜玲珑反驳道,“信是我表弟,又没人规定表兄弟一个姓。”
“信?”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我知道了,”于宣拓开口道,“你们两个相差不多,所以夜灵才抢着做姐姐的,而莫信抢不过,就只能沦落为弟弟了。”
玲珑看琉璃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确实,从任何一方面讲,琉璃都有资格做长,只是琉璃年龄比她小而且还小了十三岁,这应该不算相差不多吧。
琉璃轻抚着额头,有点头痛的样子,其实已经厌倦了这种无聊的话题。
“原来是这样,你们俩个其实都已经成年了,在这又扮年纪小。”很不屑,看不起的。“原来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富家公子哥和刁蛮的千金小姐。”
“拓儿。”于清文斥道。
“于宣拓,”玲珑这也是拍案而起,“我还跟你说了,别说是你,就是你爹,你二叔,你爷爷都比不上信。你是什么东西,在这耍什么威风。”
“玲,”门一声响,进来两人,见是夜玲珑,还未行礼,只一字便住口。
“吴大哥,”于老看见来人,迎了上去。
“于老弟,好久不见。”中年男子也是激动。
“早就知道吴大哥回来京都了,只是一直见不到,今天怎么会想起到小弟这来。”
“我一回来就想来了,只是,很多事杂在一起,抽不开身。”说得无奈。
“所环境,身不由已。”女声仅一声,代替了男声未说出来的无奈话。
“弟妹,你也来了。”于老向女子道。
“于大哥。”双手抱拳为礼。
“吴叔叔,韩婶婶?怎么会是你们?”夜玲珑也凑了上来,很是高兴。
“我们刚一上二楼,就听到你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呢?”韩莹笑得慈祥。
“你怎么也会在这?”没有敬称,毕竟环境不对。
“等人呀。”夜玲珑道。
“于大哥,这,”看着屋里的生人,吴用先探问。
于老一一给他们介绍,直到确定屋里的都是于老的家人,凌寒和莫信都是朋友,韩莹才稍放心,但一屋里的人最吸引她的还是莫信。
一旁,夜玲珑对吴用与于老的话时不时的插一句,也连带着介绍莫信给吴用认识。
“吴叔叔,这是莫信,我弟弟。”
“吴叔叔?”吴用奇怪重复,“改了,不叫爷爷了?”韩莹取笑。
“吴叔叔一点也不老,叫爷爷不就叫大了。”玲珑撒娇。
“我都已经快成老,”吴用刚说到这,韩莹便轻咳,吴用会意,“还一点也不老,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我本来就想喊叔叔婶婶的。”说得赌气。“可 ……爹要我喊,我就偏不喊。”
“你,你爹是关心你。”韩莹一顿道。
“关心我?”冷哼,“那他人后对大哥那么凶?”
“那是对你大哥期望高。”
“期望高?可是大哥不开心。”
吴用与韩莹相对看一眼,都暗地无奈的叹口气。
“这位莫信公子,是你弟弟?”韩莹有意转移话题,看向琉璃的眼里有着评估打量。
“是呀,他是我弟弟。”夜玲珑说得骄傲。
“你弟弟有什么了不起的。”于宣拓在那儿低声,很不以为然。
“我就是以,信为傲,以信是我弟弟为傲,关你什么事?”夜玲珑对琉璃是绝对的维护。
琉璃看到后,眼睛有点湿润,很是感动。夜玲珑是第一个如此在意他又对他毫不保留的绝对维护的人。
“玲。”琉璃轻摇头低唤,示意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哼。”夜玲珑看清琉璃的意思后,转头不看于宣拓,懒得和他计较状。
“莫公子好面善呀。”韩莹打着圆场。“以前从未见过。”
“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社交圈很不一样吧,我也觉得吴夫人很面善。”琉璃任其打量,已经习惯了被人如此打量。
韩莹听后,顾不得礼节紧盯着琉璃看,眼睛里的评估更甚。
“吴叔叔,韩婶婶,怎么了,信有什么不对吗?”夜玲珑看吴用和韩莹一直盯着莫信看,有些奇怪地问。
“没什么,玲,你这个弟弟不简单呀。”韩莹对夜玲珑道,虽是称赞的话语,却隐含着其它的含义,夜玲珑也听明白了,却只道,“那当然了,我弟弟当然与众不同呀,要不,我还不认这个弟弟呢。”
“弟弟就是弟弟,哪有认不认的?”韩莹笑得慈祥,却也带点试探。
“嗯,我看不上眼的,就不认,就懒得理。”
“你呀。”韩莹叹气,“这性子。”
“莫公子,你呢,认玲,又是为了什么?”韩莹再对上琉璃,带着警告。
琉璃看向夜玲珑,眼里的笑意更更真,再直对上韩莹,轻道,“玲身上有的东西是我没有的,是我终身求也求不到的。”
“你这是自私。”韩莹冷道。
“是呀,我自私。”琉璃轻笑呢喃,不过笑里带了些微的不易被人查的苦涩。
“韩婶婶,这和信没关系,是我主动缠上信的。”夜玲珑轻揽住琉璃,对韩莹道。
吴用和韩莹却是呆住,对看一眼,心惊。
“莫公子,做人是要道德的,是要为自己留后路的。”吴用笑眼对琉璃。
琉璃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开口。
“哎,吴大哥,今天你我兄弟见面,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和信说上了?”于老转移话题,也想替琉璃解围。
“吴爷爷,韩奶奶,于爷爷,我和信先走了。”夜玲珑看三人一眼,再看琉璃一眼后,道。
说完,拉起琉璃便走。
“玲。”吴用还想说什么,但被一脸思的韩莹拉住。
“夫人?”待两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后,吴用询问韩莹。
韩莹却还是看着那个方向,并没有开口。
“吴大哥,大嫂,有什么问题吗?”于老也开口试探,不解为什么两人如此担忧。
“玲一向爽朗大方,对这个莫信却如此上心,真是少见。”吴用开口对于老道,却也似自言自语。
“问题恐怕还在这个莫信的身上。”韩莹道。
“我觉得信很好,吴大哥,大嫂,恐怕多虑了。”知道两人不能多谈,于老也轻道。
“老弟,你为什么也这么信莫信?你对他了解多吗?”吴用有点不解。
“我不了解他,甚至不了解他的身世背景,但我,”于老顿后,道“信这个人。”
“为什么?”
“通过刚才的对话,大哥大嫂难道没有一点体会吗?”于老道。
“这个人太滑,不值得相信。”韩莹道。
“大嫂,我却认为正好相反。”于老道,“也许等过一段时间你们和他接触多了,你们会有更的体会,今天,他显然没有和我们相交的心情。实际上,我感觉,从他今天一出现,就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
韩莹和吴用听后,再一细想,都微点头同意。
“爹,您认为是什么事情呢?”于清文很是担忧。
“爷爷,我倒认为他是故做姿态。”于宣拓很是鄙视。
“闭嘴。”于老这是真的发火了。
把众人吓了一跳。
“对了,大哥,夜灵她?”于老缓问。
“那是一潭池,我现在已经想退了,老弟也不要多想了。”吴用道。
“大哥有把握吗?”
“三十年前,可以。”吴用世故的老眼里复杂却也带着自信。“现在,”吴用点头。
“那我先恭喜老哥了。”于老恭喜道。
“承老弟吉言。”吴用道。
韩莹却静默不言,“夫人?”
“夫君,这事动作要快,”韩莹轻道,却也说得急切,“几天后,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错过了,我们恐怕就很难如愿了。”
“夫人,你多虑了吧。”吴用笑着安抚。“他对我成见很,三十年前的事,再加上……我们一定会如愿的。”
“但愿如此。”韩莹呢喃。
“琉璃。”待和琉璃来到一偏僻的所在,夜玲珑遂即喊着琉璃的真名,有许多疑问想要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都一点也都不明白了。”
“玲珑,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明白的,我能改天再告诉你吗?”琉璃虽强撑,但还是有着疲惫。
“琉璃,你累了吗?”夜玲珑揽住琉璃,心疼担忧。
“玲珑,我现在的名字叫莫信,叫我信好吗?在宫外,我不想再有过多的注目。”琉璃话音很轻。
“信。”夜玲珑改口很快,琉璃笑。
“你又出事了对不对,”夜玲珑揽着琉璃抱怨,“皇帝叔叔做得太绝了,这四天来,看你没过来,我一直担心,也隐约感觉你应该是出事了,可就是闯不进去‘离尘别院’,昨晚我又去,本来我都已经闯过围墙,进到院子里了,可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那些人真可恶,一点也不留情,真不愧是皇帝叔叔的人,冷血无情。要不是后来遇到大哥,”夜玲珑身体打一冷颤。
“昨夜,你进去‘离尘别院’了,也遇到了你大哥?”琉璃看向玲珑。
“是呀,要不是大哥和紫云飞及时出现,替我解围,也许我就被抓住了。”夜玲珑道,“真要谢谢大哥和紫云飞,看我出去,不放心,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保护我。”夜玲珑笑得幸福,“大哥一直对我很关心很照顾,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大哥,我一定会遇到比现在多很多的危险。”
“是呀,你大哥很关心你。”琉璃看向玲珑,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对了,你怎么成了这样子?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玲珑问着。
“一是为了安全,二是避免麻烦。”琉璃轻道。
“对了,信,和我回府吧,祖母也一直念着你,总说想见你。”夜玲珑极力劝琉璃。
“今天恐怕不行,我一会得回去。”
“为什么,既然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夜玲珑疑惑着,“还是你累了,那和我回府,祖母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很担心你,也一直盼着你能去。”
“我也很想去拜访她老人家,只是今天这样去,显得太失礼了。”琉璃道。
“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你去就是最好的了。”夜玲珑拉着琉璃,不松手。
“玲,我今天真的不方便。”
“去吧,有什么不方便的,去吧。走吧。”拉起琉璃就走,琉璃挣扎了一下。
琉璃本也想去拜访王太妃,只是这几天,此时看玲珑如此坚决,也就顺了她的意。
“好,别拉了,我去。”
“走吧。”夜玲珑很是开心地走到前头,为琉璃引路。
晏郡王府
“祖母,祖母。”进到的东院,夜玲珑一路呼着,而琉璃一路走来一路看,把这座府第尽收眼底。
这是一座标准的古代建筑,红墙红瓦,气派非凡,园内景色宜人,虽然是九月初的天气里,园内依然是百争艳,共享这最后的美丽时光。
这里很符合主人的身份,尊贵尊荣尽显无疑,可其中又透着几份的沉着,里面的摆设也符合晏郡王的身份,不知是谁在决定着这里。是晏郡王呢,还是王老太妃?或者是王太妃的提点。只是,这与他有关吗?他是谁,一个无意中闯入的陌生人。琉璃笑得苦涩,但也仅一瞬间,又恢复成温雅。
“祖母,我回来了,你看,我带谁回来了。”玲珑给王老太妃撒娇。
“你这孩子,没头没尾的,祖母怎么能猜到你带谁来了。”王老太妃笑答,很是慈祥可亲。
“郡主恐怕是一时忽略了这点了。”王太妃身边的老人也同样笑。
同时,琉璃也来到了外堂,“信,”玲珑出来拉他,“进来呀。”
待进到内室,两位老人都看向琉璃,“王太妃。”琉璃双手为礼。
“祖母,这是信,莫信。”玲珑笑得神秘。
“信?莫信?”王老太妃还是看琉璃,不熟悉的面容,沉稳冷静至有些沉闷却又暗透出一分活跃的不太熟悉的气息,一会肯定道,“琉璃。”
“太妃,好厉害!”琉璃是佩服到极点。
“奴婢见过长公主。”老人欲上前跪拜。
“老人家请起,不必多礼,我已经不是长公主了。”琉璃上前扶起老人。
“叶荷起来了,琉璃并不兴这一套的。”王老妃道。
“祖母,你怎么猜到的?”玲珑有点奇怪,要是她,就猜不到。
“你呀,祖母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琉璃在一旁笑,“太妃,玲珑以后也许有大作为也说不定呢。”
“她,”王老太妃看玲珑,眼里有着骄傲,但还是道,“算了吧,只要她能少让我操着心,成熟点,我就已经满足了。”
“呵呵,太妃,这只是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是呀,时间可以改变。”王老太妃让道,“琉璃,坐。”
“太妃,叫我信吧,毕竟夜琉璃已经过去了。”
“信,坐。”王太妃道,“叶荷,你去叫奴婢倒茶端点心来。”
“是。”老人退了出去。
“叶荷奶奶我和你去。”夜玲珑看老人向她使眼色,道。
老人慈祥地笑,和夜玲珑一起出去。
“信,还好吗?”王老太妃问着。
“我很好,谢太妃关心。”
“信,前几天,你约玲珑见面,可一直没去,玲珑回来就和我说了,玲珑很担心你,几天来,夜夜去‘离尘别院’,可只有昨夜比较顺利,但最终还是没能进去,且幸好碰到了诚儿和云飞,才成功脱险。玲珑回来和我说,听后我更担心。人老了,经不起这种担心啦。”王太妃道。
“玲珑待人很真诚,在这方面,她是我碰上的第一人。”琉璃道,“我很好,多谢太妃关心,太妃请放心,要想伤我,也要看他们的本事。”
“孩子,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知道的。”王老太妃道。
“我知道,太妃。”王老太妃直视琉璃的眼睛,虽然平静无波,但眼底还是看到了伤心无奈的自我放逐。
“琉璃,你。”王老太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祖母。”玲珑和老人领着一群侍女进来了。
“你们用过午膳了吗?”王老太妃忽然问道。
“祖母,我们用过了。”玲珑抢先回答。
“信,侍女们准备了点心,你尝尝看,看喜不喜欢?”王老太妃让着琉璃。
“很好吃,香甜可口。”琉璃边一一品尝边评价。
“好吃吗?”
“样样都很好吃。”琉璃答道。
“那是当然了,晏郡王府的点心可是出名的好吃。”玲珑很是自豪。
琉璃笑出声并点头。
四人说着闲话,王老太妃发现琉璃很爱沉静地听、不太爱说话,但一说话却又往往一语中的;说话恰到好,沉着冷静一点也不张扬,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年龄。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是都应该骄傲、自满、到张扬、以自我为中心的吗?且他其实是嫡皇长子,虽然是以长公主的身份教养的,但长公主也是尊贵无比。
而琉璃更是发现王太妃的智慧与大度,这种是由时间淬炼出来的超俗。
“信,在这用晚膳吧。”待到夕阳西下时,琉璃正要告辞,王太妃却抢先道。
“信,留下用过晚膳再走吧。”玲珑也接着挽留。
“看来,我今天是得在这用晚膳了,打扰了。”琉璃这是真得不好拒绝了。
“是我留信的。”玲珑笑道。
“太妃。”门外传来恭敬声。
“进来。”王太妃道,“什么事?”
“回娘娘,王爷回府了,问太妃今天在哪用晚膳?”侍女回道。
“今天有贵客,告诉王爷哀家就在东院用膳。”王太妃看琉璃一看,道。
“是,娘娘。”
“太妃,”琉璃出声道,“客随主便,妨娘不必为莫信例外。”
“去告诉王爷,在正厅摆宴,今晚有贵客。”王太妃道。
“是。”侍女退了出去。
“信。”
“太妃先请。”琉璃很是谦让。
“奇怪,”玲珑随与琉璃往外走随小声道,“以外,祖母都是独自用膳的,有时,会让我陪着,很少去正厅用膳,今天怎么去正厅了。”
“想是下人们告诉了你父王,我来晏郡王府,你父王好奇我吧。”琉璃轻道。
“好奇?”玲珑重复,“为什么?”
“玲珑,以前带人回过王府吗?”
“没有。信是第一个。”玲珑笑道。
“那玲珑说是为了什么?”琉璃笑问,眼里带着调笑。
“父王说的什么,你不用在意。”玲珑想了一下,交代着,“不想听的你就不用听。”
“我知道,有你在,我怕什么。”琉璃笑道,“有事姐姐代其劳。”
“好。”玲珑答应着。
“信。”走在前边的王太妃突然停下,叫着。
“太妃。”琉璃恭敬。
“信,你看,虽已进九月,但园内还有百争芳,其实也很热闹华的。尤其伴着夕阳,更是美不胜收。”王太妃看着园内没有凋谢的儿说着。
“是呀,信,你看,这多漂亮。”玲珑也弯腰。
“祖母是夸百凋还未谢,更有一番美艳。怎么到了你这,就变味了。”突然一道男音加入。
“大哥。”玲珑开心大叫。
“祖母,”夜若诚先摸一下玲珑的头,再对王太妃。
“王太妃娘娘千岁。”紫云飞冷傲,对王太妃还是尊重。
“免了。”王太妃很是和善,“诚儿,云飞,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虽回着,视线却还是射到了莫信的身上。
“大哥,紫云飞,这是我们的弟弟,信。莫信,他叫莫信。”玲珑开心地拉琉璃上前,介绍着。
“我们的弟弟?”夜若诚更看琉璃。“信?莫信?好矛盾。”皮笑肉不笑的,完全辱没了他的温和儒雅。
“是玲珑看得起。”琉璃仅淡了一句。
“哼。”夜若诚轻一声,紫云飞只是冷眼旁观。
琉璃却是轻叹,心想自己还真是苦,为什么这两个人也如此难搞?
斗智斗力不是那么容易的呀,斗力?他不行,别说斗了,恐怕他们人一出手,他就倒下了;斗智?对这两个人真的管用吗?他们都是江湖历炼丰富,岂是那么容易被收服的。
“信。”听到王太妃的唤声,琉璃收回刚走出去不远的神。
王太妃看琉璃回神,却又笑着看向了。“秋天到了,百凋谢,再有开的,就是能经受得住寒冷、冰雪的了。”
“是的。”琉璃还未明白王太妃的用意。
“那些,傲立风雪、寂寞坚韧。”王太妃又道,这下众人却都不明白了。
“其实,秋是一个好的季节,虽说百开始凋谢,但还是有着儿开,且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这个时节应该是忙碌的、充实的。”王太妃再道,“人总说‘春萌、夏荣、秋实、冬枯’,这总概了一年四季。该什么季节就是什么季节,是不能乱的。否则,就是违反了自然的规律。”
“什么样的季节享受什么样的风景,”琉璃低头看。
王太妃点头,
琉璃再低喃,“什么样的年龄享受什么样的人生。”接着再呢喃一句,“如同一年四季,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总概了人的一生。”
“信,和你说话很轻松。”王太妃摇头道,笑得。
“和太妃说话,莫信受益匪浅,谢太妃开导。”琉璃恭敬谢道。
“信,来。”王太妃没有了先前的客套。
“莫信见过晏郡王。”王太妃做了介绍后,琉璃向前双手为礼。
“莫少爷免礼。”晏郡王温和也尊贵。
玲珑又替琉璃介绍了其他人,包括晏郡王的侧王妃,两个妾室和其他的孩子。
“信,来,尝尝这个。”席间,玲珑一直为琉璃夹菜,却不知道琉璃喜欢吃什么,夹遍了每一道菜,但就是这样,琉璃吃的却不多。
而旁人却把这看在眼里。
“莫公子,是哪里人?”把席间的一切看在眼底的晏郡王笑得慈祥。
“在下闲人一个,四海为家。”琉璃道。
“莫公子气度不凡,想必家里是有身份的吧?是朝廷,还是江湖?”侧王妃问着,笑得不怀好意,“莫公子可是攀上高枝了。”瞟向夜玲珑。
“玲珑看得起,视在下为弟,莫信心内感激万分。”琉璃话得客套。
侧王妃满意而笑,“觉得公子很面生,是初来京都吗?”一位‘王’子问着。
琉璃没有回答。
“呵呵,莫公子不用急,改日,待本公子有时间了,再带莫公子去见识见识京都的华。”
“多谢阁下费心。”琉璃的话很是疏离。
“信,来,多吃点,别客气。”王太妃对琉璃也是照顾。
“谢太妃。”真诚。
“信,来,尝尝这个,这可是我们晏郡王府最美味的佳肴之一。”看不懂的玲珑,只是劝着。
“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你多吃点,喜欢什么,我夹给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莫公子,尝尝这个吧。”那个‘王’子笑着,不怀好意。
琉璃让玲珑自己吃自己的,去夹了她极力推荐的那个菜,但“王”子却也好巧不巧的伸到了盘里,琉璃迅速的去夹了另外一道菜,动作很快,快到可以让人无所查,只以为他要夹得本来就是那道菜。
那个‘王’子虽感到奇怪,本来他可以趁机打翻莫信的筷子让他出丑,没想到却估计失误,莫信还是识趣的,‘王’子笑得得意。
夜若诚与紫云飞相视一眼。王太妃若有所思。
“信,玲珑许多事情考虑不周,想必以后还得得你照顾,你多费心。”用过晚膳,侍女送上香茶,王太妃说着。
“太妃,你言重了,是玲珑照顾莫信颇多。莫信心里很是感动。”
“莫公子,玲珑身份尊重,又被我们娇宠惯了,说话做事不到位,有时你不用太在意。”晏郡王如此说着。
“莫信晓得,多谢晏郡王阁下训教。”琉璃说得有些嘲弄。“莫信虽不才,可还是一个‘人’。”
“太妃,莫信先告辞了。”一会后,琉璃起身告辞。
“也好,改日再来府里玩。我可是很想见信的。”王太妃道。
“是,莫信记下了。”
“信,我送你。”玲珑急叫着。
“信,等等。”王太妃突然道。
“太妃?”
“哀家也该回东院了,你们送我过去吧。”对莫信和玲珑道。
“太妃,你想和我说什么吗?”路上,莫信问着稍前于他的王太妃。
“琉璃,你还记得前段时间问我的问题吗?”王太妃问着。“虽然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叹息。
“什么问题呀?”玲珑问得好奇。
王太妃摸摸玲珑的头对玲珑一笑,“玲珑。”示意玲珑静听就好。
“那天晚上听到你讲故事,我却无法分析出你的意思。”王老太妃继续对莫信道,“虽然你不信,但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你的好,这个‘他’已经知道了,想必梅太妃也已经告诉‘她’了。”王太妃说着,知道莫信一定知道她说的是谁,“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样,你可以做出更好地判断,知道什么对自己最好。”
“帝随心地,心由帝生,炽云心凝,各掌国民。”轻柔而缓慢地道出。
琉璃听着,却不由得笑出声,有三分凄凉,有三分无奈,有三分悲哀,还有着一分了悟。
“什么呀,没头没尾的。”玲珑听完,看看祖母再看看莫信,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哑谜。
“你认为它是没头没尾的吗?”莫信惊奇地看向玲珑,眼带笑痕。
“是呀。”玲珑点头。
“太妃,莫信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太妃。”莫信对王太妃道。
“好。”王太妃却道,“你可以吗?我让诚儿送你。”
“不用了,如此秋高气爽的天气,正好适合散步回去。”
“那好吧。”王太妃看琉璃,点头同意。
琉璃告辞,快步向晏郡王府大门外走去。
冰火重天
这么好的天气,正好散步,但心底有事,“哎,”莫信轻叹一声,低头沉思,便转身向皇宫的方向急去。
利用轻功跃过皇宫的高墙,沿着房沿去到熟悉的殿阁。
走到中途,却又突然想去‘凤仪宫’看看,于是转变方向。
来到‘凤仪宫’看到微弱的烛光,知道母后已经睡下,不想打扰,那就在房顶看她一下。
琉璃做好决定便做,但屋内的人没有睡,且还有低低的说话声。
琉璃好奇之下屏息细听。
“翠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是皇后的声音。
“娘娘,现在情况已比我们想的要好多了。”奶娘的声音低而宽慰。
“本宫知道,这吴用回来,分散了皇上大半的注意力,再加上其它的,我们云家才如此顺。”
“是呀,是呀,菩萨保佑。”
“娘娘,你为什么还愁眉不展呢?”奶娘奇怪地问着。
“翠儿,本宫有点担心琉璃。”皇后急切。琉璃听后,有着感动,心想,二十几年,毕竟是不能轻易抹杀的。
“娘娘。”
“本宫现在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情况,本宫当时绝不会那么做。”皇后说着,“当时那么做,是为了琉璃的安全,他温柔胆小,完全没有一点嫡皇长子的模样。但本宫还是想到,他毕竟身份特殊且不安全,如果他身体不好,就算秘密败露,那也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本宫当是也只是这样想的。没有云家,琉璃什么也不能做。”
“娘娘。”奶娘也是心疼。
“可翠儿,你看,现在琉璃的身体这么差,就算云家手握军权,就算他恢复了嫡皇长子的身份又怎么样,他也坐不稳那至尊之位。”皇后停顿一下,再道,“而且,从去年起,琉璃的身体就差了许多,且随着事情的发生,越来越沉不住气。本宫越来越担心,但本宫越劝他放宽心,可他越静不下心来。而且皇上那边也有动作,再加上太后的不友善,本宫真的担心,如果事情不如我们所计划的,而是提前了,本宫该怎么办,琉璃该怎么办?”
琉璃听到了却是紧闭双目,很是心痛。
“本宫担心琉璃,所以从他五岁起,就对他下了‘紫梦’,希望他可以平安地长大,希望他有一天可以利用云家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皇后还在说,但琉璃已经听不下去了。
虽然早已经猜到,但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漫无目的的飞身来到一宫阁高,琉璃停下。
努力地静下心来,心下却是心痛,痛到身体都快要受不了,但这又是他必须要承受的,是无人可以代替承受的。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琉璃才慢慢地回复过来。
“雪。”一抬头,就看到夜昊天站在他面前,不知站了多久。琉璃踉跄站起来,扑到夜昊天身上,抱着他,很紧很紧。
而夜昊天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抱着他,给他安慰。
过了不知多久,琉璃才恢复了平静,抬头向夜昊天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每一我失态,都有雪在身边。”
夜昊天想想,笑道,“真的是。”
琉璃埋首在夜昊天胸前,却突然抬头问道,“雪,怎么知道我在这?”琉璃有些奇怪。
夜昊天不知如何回答。琉璃看他这样,也不再追问,心里已猜到几分。
“雪,你不会再瞒我任何事了,是吗?”琉璃抬头望着夜昊天很是认真的。
“好。”夜昊天也望琉璃,万分肯定地回应。
“你还没走?”琉璃说累了,夜昊天便带琉璃去‘干龙殿’,到了,才发现夜昊辰还没走,夜昊天便开口询问。
“本想走的,后来想想,还是留下来,”夜昊辰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会看到许多。”
“辰皇叔好像很闲。”琉璃笑道。
“本王再闲也没你闲。”夜昊辰快回道,似乎很得意,“你多数时候就动动嘴皮子,哪像本王这么命苦,不仅要动嘴还要动脚,东奔西跑的。”
“是呀,能者多劳嘛,我怎么能跟辰皇叔相比呢?”琉璃回得也快。
夜昊辰看琉璃,眼里有着试探和‘不怀好意’,不过并无伤害之意,“琉璃身体不好,总说自己不适合为帝;夜若希,”夜昊辰失望摇头,“夜若冀,”不看好地耸肩。
“辰。”夜昊天声音转冷,“这个话题刚刚已经结束了。”
“哥,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夜昊辰回得认真,“夜昊辰只认一帝,其余的俱不认。”
“辰皇叔,这个问题现在谈还早吧。”琉璃问着。
“琉璃,这个问题现在谈不早了。”
“父皇还年轻,将来一定会出现最适合的人选。”
“谁?皇兄就三个皇子,”夜昊辰让琉璃细选,眼底有着笑意,“除非?”
“不行。”琉璃激动地站起来,虽然不愿表示自己受到波动,但此时却不能自己。
夜昊天兄弟两眼中都有兴奋,尤其是夜昊天眼中更是激动。
“琉璃,你也知道,那两人不适合为帝,而你身体不好,更不愿意为帝,那将来如何?”夜昊辰再问仔细。“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更何况皇兄还是皇帝,虽血脉难传,但只三子,却还是历代帝中未见的。”
琉璃没有说什么,但是全身地拒绝甚是明显。
“辰,”夜昊天眼底地喜色无法全掩,示意夜昊辰先走,而夜昊辰接收到,满脸喜色地离去,显然对琉璃的‘全身心地拒绝’的答案很是满意。
“心儿。”夜昊天向前揽住琉璃,很是情。“辰并没有那个意思。”
“你呢?”琉璃盯住夜昊天问。
“心儿以为呢?”夜昊天也是盯住琉璃,反问。
“虽然辰皇叔说得对,虽然在这,这是真理。”琉璃说得认真,“但,我爱雪,当然不希望雪有其他的人。当然,这主要还是取决于雪。”
“心儿。”夜昊天声音有些冷,“你是要我选择吗?”
“父皇,这世上有让你动心的人吗?”琉璃问着,夜昊天表情冷凝,全身都是冷凛的气息。“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意,如此一算,在这,男女比例高达七分之一;父皇,天下至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佳丽三千俱为你所有。世间,有多少美好的女子。拥有才气,美貌,或兼有的,不知多少,如果真要动心,天下值得父皇动心地不知多少。心儿只是一个人,又能防得了几,又能阻得了几?”
“心儿。”夜昊天并不喜欢琉璃此时的语气和言语。
“父皇,在这个尘世,心儿并非最特别的一个,虽然自信可以和雪相爱相守,但外界的诱惑太多了,如果只靠心儿来防,那太累了,那不是心儿要的。”琉璃说得,“雪,莫玲心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要一份爱。莫玲心的心只有一颗,只能给一人。但,”
“心儿,别说了。”夜昊天已经完全明白琉璃的意思了。“是我不好,是我太没自信了,对心儿太没信心了。”
“父皇,男女间的感情有时候很单纯,并不完全是因为爱,还有其它的各种原因,这我知道。”
“心儿,不要说了。”夜昊天打断琉璃的话。
“父皇,让我说完吧,我知道,以前我爱你,但我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总是对我患得患失,且有时候很自以为是。”琉璃看向夜昊天,说得郑重。
夜昊天点头,琉璃继续道,“父皇,你是天下至尊,天下女子尽为你所有。以前我看你宠幸嫔妃,却是冷眼旁观,后来,慢慢地开始心痛,但却不曾有过阻止的冲动;但却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却无法承受,但幸而父皇冷凝,不喜与女人交缠,我也可以努力保持平静。”
夜昊天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
“父皇,我想的,我希望的,但却不一定是你要的。但我爱你,我真的不喜欢你与其他人纠缠不清,不喜欢你宠幸其他的女人。”琉璃道,“父皇,世间最伤人心的,是事实。因为那是真正发生的,不能改变的。事实已经是过去,”话虽这样,但还是沉痛,努力平复,再道,“但未来却是未曾发生的,是可以由自己决定的。”
“心儿,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夜昊天这下是全懂了。
琉璃靠在夜昊天的怀里,很是温暖,但却还是有着担忧的,“雪,”夜昊天看他,“你想要我吗?”
“心儿?”夜昊天表情狂喜,但细看琉璃后,眼神担忧,却不知如何回答。
“父皇,你想的,是吗?但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你才有顾虑,所以你才矛盾。”琉璃先是高兴后声音转低,“如果早知是这样的情况,当时,我就不该那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心儿,正像你说的,过去的就放下吧,以后,注意身体就好了。”夜昊天反过来劝琉璃。
“我还是喜欢心儿现在这个样子。”夜昊天转移话题,琉璃不解地抬头看他,“前段时间看心儿每时都在笑,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
“你知道?我又伤害到你了吗?因为我表现出来的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刻意的。”
“我知道心儿是怕我担心,那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受伤最重的是心儿,重到让心儿无法承受,惟有隐藏真正的自己,逃避这一切。”
“我好累,好想睡。”听到夜昊天这么明白自己,琉璃很是感动,同时倦意也上来了。
“你好好地睡。”
“公子。”第二天,莫信醒来时,夜昊天已经不在了,不过他醒来没多久,江喜就进来了。
“父皇呢?”
“皇上陛下快下早朝了。”江喜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温水。
“公子,你想吃点什么,奴才让人去准备。”江喜问着。
“我不饿。”琉璃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在这等父皇。”
“是,奴才告退。”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琉璃这里只进来过两,却还未仔细观察过,所以看着房间的摆设。
“心儿。”
“父皇。”琉璃回身。“你下早朝了。”
“睡得好吗?怎么不多睡会。”夜昊天来到琉璃身前。
“阳光这么好,睡觉太浪费了。”琉璃轻松,再道,“我没事,真的。”看到夜昊天不赞同的轻皱眉心,莫信肯定道。
“不能和我说吗?心儿?”夜昊天看琉璃。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急燥,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琉璃轻揉着眉心。
“有我。”轻上前,拥莫信入怀,给他温暖。
“我知道。”莫信倚在夜昊天怀里,逐渐放松,好大一会后,又道,“听凌寒说,三哥走时,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在你手里吗?”
夜昊天看莫信一眼,随即从衣衫里拿出,递给莫信。
莫信接过,打开来看,随着时间的消逝,莫信由面带微笑再转为轻蹙眉心。
“三哥到底在暗示我什么?”莫信轻道,是对自己,也对夜昊天。
看夜昊天只是看着自己,莫信再看一眼信,轻声自嘲,“我都忘了,这是英文。”
“雪,”莫信靠近夜昊天,“你要学英文吗?”夜昊天并不答,“如果雪学了,那这个世界上,会英文的,除了三哥,就只有雪和我了。”
“你确定吗?”夜昊天道。
莫信听后,低头沉思一下,抬头肯定点头,“三哥对云家也不是绝对地信任。”
莫信拿起信,指给夜昊天看,“最是无情帝王家,身那环境,凡事小心,留意,在那里,你只能凡事靠自己。也许她为你好,但人终是自私的,更何况她是这个社会的人,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已植入她心。”
“看来他还有点见识。”夜昊天总算温和了点。
“雪,三哥可是聪明人,他的阅历和沉,不比那些人差。”莫信道,“只是不知为什么,三哥会对他们有信任呢,难道仅仅因为云寒月吗?”
“算了,不想这个了,总会知道的。”莫信把这扔一边,再对夜昊天笑,眼里带着调皮,“雪要学英文吗?”
“好。”夜昊天点头再问,“为什么它叫英文?”
“为什么它叫英文?”莫信道,“因为它是英……另外一个国家的人说的语言,因为那个国家曾经最为强大,因为它最为普遍,所以许多国家的人都在学。”莫信轻声解释,但沉思中又道,“对呀,为什么它叫英文,这里没有英国,为什么不能给他另外起一个名字,为什么我们不能用一种语言,而那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会。就相当于暗语。”
夜昊天看莫信像对他说,又像自言自语,语调轻快,有着平常看不到的活泼,却只是含着浅笑看着,但却从心里喜欢现在的这种氛围。
“雪,你不忙吗?”莫信突然反应过来,问着。
“不急在这一时。”
“只可惜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不好出宫,要不我们出宫去玩,多好。”莫信有点遗憾。
“心儿,”夜昊天有点好笑,“我是皇帝。”语带宠溺。
“对呀,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宫。”莫信不好意思,不知怎么没有想到。
再遇翡翠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出来皇宫,和夜昊天并肩走在华的街上,莫信感慨着。
“饿吗?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夜昊天隐约明白莫信的感慨,却更关心地问。
“也好。”莫信抬头看看太阳,“看时间不早了,还有吃饭的地吗?”
“没有也得有。”夜昊天轻道。
“没那么夸张,总有吃饭的地。”莫信说得轻松,“轻松一点吗,时刻板着一张脸很累的,压迫神经。”
“这么开心。”夜昊天有点惊奇。
“雪为什么这么问?”莫信轻挑眉毛,一派的惬意,“我平常看上去像不容易开心的人吗?”
“说实话,很像。”夜昊天这也笑了。
“真的吗?那我以后每天得开心一点,要不,让别人看到一脸愁眉紧缩的脸,那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莫信说着,和夜昊天走进附近的一家小饭馆。
小饭馆不大,不过里面倒是干净,莫信点头暗自赞扬,这时代就是好,不用担心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点这些?”夜昊天问着。
“我们俩个人,点两小菜,两碗汤,再四个馒头,应该够了吧。”莫信看向夜昊天,“问你想吃什么,你不说,只好我自己来揣摩你爱吃的了。”
“你不是早就暗自留心了吗?”夜昊天说得小声,“观察每一个人。”犹如自语。
“尝尝看,你应该没吃。”莫信让着,并夹菜到夜昊天的碗里。
夜昊天看了莫信好一会,才送一小口菜到嘴里,然后再看他。
“怎么,不好吃吗?”莫信问着,也夹起了一口,尝尝。
“没什么。”先是这么说,但又接着道,“心儿看起来好相,脾气温和,关心人,但主动夹菜好像还是第一。”
“呵呵,”莫信笑了好一会,“我发现我们都改变了不少,你爱讲话了。”
“你说的,讲出来了才好沟通。”特别强调沟通二字。
“你的意思是我不爱和你沟通。”
夜昊天只是看他一眼,继续吃菜,没有回答。莫信低头,其实也知道答案。
“多吃点。”看莫信吃得信,夜昊天为他夹了好多菜。
“我,”莫信想拒绝,却不好拒绝。“你也吃呀。”
“我饱了。”说得随意。
莫信不解,是吃不习惯吗?应该是吧,他应该不曾坐在这种小饭馆吃饭吧。说实话,他起先也很不习惯,前世生于富贵之家,这世生于帝王之家,这种普通百姓的生活他也在逐渐习惯。
莫信继续慢用,但还是吃完了,付钱离开。
两人在喧闹的市井上漫步,莫信是对什么都很新奇,夜昊天是看着他的快乐,仔细的欣赏珍藏。
京都是华的,文人雅士甚多,名胜古迹不少,更有许多待你去发现。
发现是快乐的,但也很累人,所以一上午玩下来,夜昊天不感觉到累,莫信却是略感疲惫,于是夜昊天带莫信进了一家门面气派的酒楼歇脚吃饭。
“逛街最累人了,不过还是很有趣味的。”莫信坐在长凳上,休息片刻,对夜昊天道,“看来这里真是生意兴隆。”听着四周的喧闹,莫信道。
“民以食为天,酒楼只要招牌好,客满很容易。”夜昊天淡道。
“嗯,我发现人冷一点也是有好的,”莫信道,“像现在,否则我们两人还无法占一张桌。”
“饿吗?再催。”夜昊天道,不习惯等待。
“算了,再等等吧。”莫信看看四周,人真得很多,“我们先品茶。”
“在这种地方。”
“有何不可?”莫信轻尝一口茶后道。
“两位客倌,你们的菜齐了,慢用。”小二终于送上了莫信点的菜。
“先吃点。”夜昊天说着,莫信却只是笑着尝了几口就不再吃了。
“怎么了?”夜昊天关心询问。
“没什么,先前还很饿,现在可能饿过头了,吃不下去了。”夜昊天听后,脸上一片沉凝,莫信发现后,极力轻松,“多餐少食,有助健康,不要浪费了这些菜,你吃。”
“小二。”夜昊天尝一口后,冷然提高声音。
但与些同时,另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信。”
莫信抬头,却原来是夜玲珑,也是高兴。而夜玲珑一边快步来到莫信桌边一边兴奋地说着,“早上去找你,可都进不去门,我很担心,怕你出事。没想到,你还是出来了。”
跟在夜玲珑后边慢步来到桌边的,还有两人,一是夜翡翠,另一个跟在她身后,应该是婢女,但神情却显得有些倨傲了。
“信,”夜玲珑过来就直接拉起了莫信的手,很是亲切。
夜昊天在一旁,只是忍耐,
“信,你是怎么出来的,昨天回去晚了,有没有人向你问东问西的。”玲珑是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莫信没有插话的时间,而随后信步而来的夜翡翠和侍女也到了桌边。夜翡翠是眼带笑冷眼旁观,嘴角微上扬,似看戏。后面的侍女则是睁大一双眼,把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而且耳朵也没闲着,笑得开怀,似发现了什么似的洋洋自得,像极了偷腥的猫儿。
“玲珑郡主,他是谁呀,住什么地方,出门很难吗?”语气里满是好奇与探试。
夜玲珑瞟她一眼,并不答话,还是对琉璃。
“玲,别急。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琉璃安抚着玲珑,“她们问我也是关心我,我家,我当然是进出随意。”琉璃笑着。
“可是,”玲珑还想说什么,琉璃示意,夜玲珑明白过来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玲,这两位是?”稍一停顿,猜测着,“你的朋友吗?”
“我忘了介绍了,”玲珑不太会做戏,“这是我的堂妹,翡翠。”随着拉过站在后面的夜翡翠,“翡翠,这是”不知该如何介绍。
“小姐好,在下莫信,承玲珑不弃,为其弟。初见面,失礼。”
“莫公子客气。”说着,略一福身,倒是看了琉璃一眼。
“这是府里的丫环。”看琉璃想知道后面的是谁,玲珑不情愿地介绍着,“翡翠的丫环。”
“玲,坐。小姐,请坐,请坐。”琉璃对三人一一让过。
玲珑过来直接坐在了琉璃身边,夜翡翠道谢后也坐了下来,“杏儿你也坐吧。”对一旁气闷的丫头。
丫头也坐了,不过显然坐不习惯长凳,动来动去的。
“哎,你。”玲珑这时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稳坐在她对面,冷面寒霜。
“信,他是谁呀?”玲珑问着,直觉琉璃应该认识他。
“风云。”琉璃答得也干脆。
“风公子好。”夜翡翠噙着笑,很是害羞,别有意味。
“公子好。”杏儿也柔声问好,娇羞低头,夜翡翠要冷不冷地轻瞟一眼,不敢看夜昊天,不看玲珑,看到琉璃注意到了,低头端坐。
“风云?名字好熟悉,人也面善。”玲珑自言自语着,更是凑进了,但被寒冰挡了回来。“风云?你是‘玉剑公子’风云。”玲珑大声叫着,再细看,“不错,一身白身,冷若冰霜,腰佩赤云剑,正是江湖中‘玉剑公子’的标志。”
“‘玉剑公子’?”起初听玲珑说面善,琉璃含笑猜,她凭气质怀疑风云就是夜昊天,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杏儿抬头,眼里更有着仰慕。夜翡翠看琉璃一脸不解,更是扯出了,意味更浓。
“是呀,我听大哥说,‘玉剑公子’风云可是近几十年来,少有的少年侠士,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武林的希望,是最有实力对抗‘暗夜盟’盟主的青年才俊,是下一届武林盟主最有实力最众望所归的候选人。”玲珑热心地为琉璃介绍,顺便也发表感慨,“而且人也俊俏多情,是江湖女子最如意的郎君人选。我的好友,‘东方世家’的三小姐东方情就曾说过‘非玉剑公子不嫁’。此外,还有许多江湖侠女。”兴高采烈的声音愈来愈低直至没有,因为对面的冰霜已经把她包围。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天真是冷了。”琉璃打着圆场。“道听途说不可信,看来有几分道理。”
玲珑接过,一口一口地喝着,还在打颤。“什么?”
“这样的人嘛?”上下打量夜昊天,“青年才俊,玉面少侠,确实,确实,不过多情吗?恐怕是江湖误传了。”
“是真的。情儿”玲珑强调,但随即打着颤,不再言语。
“莫公子如何坚信,这是江湖误传呢?”一旁的夜翡翠开口,有着好奇。
“是呀,莫信你这么怀疑,实在没什么道理,你又和风少侠不熟。”杏儿也叫着。
“那杏儿姑娘怎么以为我和他不熟呢?莫非姑娘和他很熟?”琉璃话语表情都没什么,
不过听进有心人耳里却让人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你,贱人。”她真的恼羞成怒,手已举高。
更快在,一把剑柄已经到了她的脖子,而她面对的是一双比冰雪还要冷上十倍的无情双眸。
这瞬间的举动,倒把夜翡翠和玲珑吓到了,琉璃却只是一笑,轻移开夜昊天的剑尖,“姑娘,我是男子。你搞错了。”
“你你,”把没见到如此阵仗的小丫头吓得不轻。
“杏儿,你失礼了。”反应过来的夜翡翠一脸惊吓,却还努力保持平静。“公子,你这话何意?”
“正如你们听到的。”
“那为何玲珑会说你不得出门?”夜翡翠问。
“我是家中的么子,从小体弱,父母怜爱,似女孩养在闺,年初来到京都求医,父母不放心,便购置房屋让我居住,平时不让出门,怕出什么意外,如无必要,也不见客。并非,两位小姐以为的被人监视。”琉璃说得入情入理,最后一句却看似自嘲。
“原来如此。”夜翡翠声音有点冷。
“我才没有监视……”刚反应过来的丫环说上半句声音越来越小剩下的最终没有说出口。
“玲,你怎么样?”问着一旁短短时间内遭遇两寒冰的玲珑。
“没事,没事。”反应过来的玲珑答得爽快,暗看杏儿,不屑一顾,“那风云是?”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你的哥哥吗?”夜玲珑兴奋地猜着。
琉璃有点无奈。重要的人一定就是哥哥吗?
“几位慢谈,请恕我先行告辞。”一旁的夜翡翠起身,又对夜玲珑说了一句,“玲珑,你慢慢玩,我先回府了。”说完,也不理杏儿,直接迈步离开。
“玲。”琉璃看到夜玲珑也站了起来,脸露担忧,“你送翡翠回去吧。”
“那你。”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有雪在,放心吧。”琉璃说得坚定。
“琉璃,”玲珑靠近琉璃,耳语道,“我虽然不认识风云,但也听大哥说过他的风采。可今天见到了,总感觉怪怪的,总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你千万要小心。”说着还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杏儿是怎么回事呀?她不是翡翠的贴身侍女。”琉璃问着,非常好奇。
“哼,不过是一个丫环,仗着有夜珍珠宠,就不知身份了,经常欺负人,我早就看不惯她了。”说的义愤,看琉璃不解,遂解释,“夜珍珠,是四皇叔正妃的长郡主。最受四皇叔宠爱。”
“原来是这样。”琉璃这回算是懂了。
“那我先走了。”担心夜翡翠走远,玲珑也急,但还是不忘关心,“你自己小心。”用余光看风云一眼,提示琉璃。
“玲珑,”琉璃拉住玲珑,只她一人听见地低声,说得郑重,“风云还有一个名字,叫夜昊天。”说着,不管玲珑的反应,再道,“你快去吧,再不走,翡翠就该走远了。”说完,把夜玲珑给推了出去。
“心儿,”良久后,夜昊天叫着,琉璃看他,“你这么相信夜玲珑。”
“我相信我看人的直觉,”琉璃笑得开怀,“玲珑和三哥很配。”
夜昊天看琉璃,轻点头。
唯一的爱
两人出来酒楼,琉璃若有所思的看夜昊天,看的他奇怪,但却并开口询问,但最终还是,“心儿,怎么了?这么看我?”
“没什么,”琉璃是若有所思,“雪,胃口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我从小就这样。”夜昊天说得云淡风清,丝毫不在意。
琉璃细看夜昊天,胃口虽然不好,但脸色、身体却是润泽、康健,就暂时先抛开,继续他们的行程。
今天是琉璃自来这世后最开心快乐的一天,无所事事的和最爱的雪,去想去的任何地方,做想做的任何事,幸福啊,这种淡淡的欣喜,幸福的味道。
“这里好热闹啊,”走到一家小酒楼前,看到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琉璃也好奇,“原来是戏班在唱戏。”听到里面唱的调。
夜昊天跟在琉璃身后,保持走路的频率不变,但周围还是快速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风云的由里向外发出的气势太惊人了,众人不由自主的便让出了一条道)
夜昊天来到琉璃身边,琉璃很是兴奋早就已经进去了,外面的人虽然多,但里面竟然还没有坐满,尤其是前面的几张桌子。
琉璃捡了一张靠后边的角落的桌子坐下,那里只坐了两个人。兴趣高昂的看着戏台上的表演,但终在口渴喝茶的时候看了对面的人一看。
眼熟?再抬头细看,已有些惊诧。是王老太妃。
“太……老夫人。”有些惊喜更多的是不解。
王太妃对琉璃笑得慈祥。
“老夫人,老人家,”对两位老人,“你们很喜欢听戏?这出戏很不错。”
“不错在哪儿?”王太妃知道琉璃的惊诧和努力找话题。
“呵呵,”琉璃笑得有点不真实,打算就这么混过去。两位老人大概也明白,慈祥的笑笑,继续欣赏戏剧。
而琉璃却改而观察王太妃,真的不是他想得多,而是太不合常理了。
王太妃身份尊贵,怎么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而且人老了(虽然琉璃并不这么认为,但这世界中,年纪不算大时就被人称为老,尤其是贵夫人。)就是养弄草。今天却偏偏在这种小酒楼坐了一位如此尊贵高雅睿智的老人,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再看雪,雪只是看着他,对周围的一切并不上心。
接到琉璃疑惑的询问,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他身前。
现在确实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琉璃心下了然。
继续欣赏,这真的不是一个很新颖的戏,典型的才子佳人大团圆,都是听惯了的戏词。
但偶然的一瞥王太妃,却发现她看的不是戏,而是,直顺着方向看过去,竟是前方位置最好的一桌,朝戏台的一人看不见。但两旁却了玉玮那个玉家大少爷,还有一人与他七分像,其它的两人不认识。
琉璃心下有趣,唇角勾出了一抹笑痕。
王太妃因一个很轻微的笑声而回望,却发现了琉璃嘴角的趣味,轻笑着摇头看琉璃一眼便低头喝茶,而失去了观察机会的琉璃自得地享受着清茶与戏曲。却没有看到王太妃眼里的轻微苦涩。
戏是好戏,时不时引来众人的一片喝彩声,但这其中不包括这一桌面色各异的三人。是的,三人,因为琉璃已经去会周公了。虽然这里吵,但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今天又玩了一天,琉璃不知不觉就去找周公下棋,而在他点头向桌子的那一瞬,一直注意他的雪就将他揽在了怀里,所以琉璃现在睡得分外香甜,外界的吵杂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骗子,小人。”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声音,随即感觉到的是一肃杀之气,从自己周围扩散,勉强睁开双眼,看向揽着自己的雪,冷傲如平常,但琉璃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他已经尽力掩饰的杀气。
杀气?琉璃不解,“雪。”开口,不过带了几分的迷离沙哑,人也还没有完全清醒,“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柔了几分,更揽紧了他。
“咳咳,”两人的画面非常赏心悦目,一旁先前有些呆楞的王太妃,反应过来轻咳了两声。
“太……老夫人。”听到轻咳声,琉璃看过去,有一秒楞住。
周围有很多人,王太妃,叶荷,玉家大少爷,还有几位贵公子,另外,还有一人,夜昊景?琉璃再一细看,确实没有看错。
略一低头有些了然,再抬头已是一脸温和。
“老夫人,人道曲终人散归家。为何不回家?”离开雪一点距离,但却未离开雪。
“一曲听罢,又起波涛。不得返。”王太妃眼里光芒闪过,快得让琉璃都几乎没有捕捉到,只是笑意满了眼。
“大哥,看他毫无特色,你为何如此讨厌他?”一人开口。
“是看着没有特色,不过,二弟,人不可貌相呀。你看这张脸,也绝对想不到,他会是一个骗子,一个小人吧。”玉家大少爷先着看与他七分像的贵公子,然后一脸的轻蔑。
这时琉璃才知道,原来刚才的“骗子,小人”是说的他。
再听到这四个字,风云已动杀念手触到腰间,那里有他的软剑。
琉璃感觉到,在身后对他轻摇下手,更轻握住。
王太妃静坐一旁,含着笑却没有暖意,只是静看。
“玉玮,你这话严重了吧。”一旁的夜昊景显然对琉璃有好感,笑着,“怎么看,这位公子还是一位少年。”意思是年少无知。
“八王爷,我绝对没有说错,你不要被他那张脸给欺骗了。”玉玮说得那个一个恨,“他绝对是表里不一。”
夜昊景再打量琉璃,脸上有着微笑,并没有看玉玮,“他做了什么?”
玉玮面有难色,不知如何回答。
琉璃闷笑,突然发觉这个夜昊景也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八王爷,我们该回府了。”身后一人禀道,不待他回,又加上一句,“天色已经暗了,回府晚了,王妃会担心。”
夜昊景露出一抹笑,却很快消失,再望向琉璃,不,是琉璃身边的王太妃,神情转为复杂。有恨有怨有爱有敬,更有着疏离。然后嘴角轻抿,转头离开。
琉璃看向王太妃,老人也是沉,脸色难辩,再望望远去的夜昊景,不知他们之间的纠结。
“雪,这下你可惨了。人常言,‘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怎么你就贪上我这么个‘小人’了呢?”
调笑的语气,特别加重了“小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远远地送去。
夜昊景有一瞬的凝步,但没有回头,一径地离开了。
“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与我相识相交吗?”最后一句更远远地传过去。
众人尽散,琉璃还是笑,感觉很有趣味,王太妃站起身来,不再沉难解,却带上了关心,“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对你,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卖给了他爹一块古玉。”琉璃笑答,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不过想到这个玉玮,他只想到一句话“富不过三代”,玉家已经富了七代,这恐怕……
不关已事,高高挂起。
“什么玉?”王太妃更是好奇。
琉璃在身上摸着,却忘记了自己是否带了,但最终摸到,递给了王太妃。
王太妃仔细端详,这块玉是手掌的两倍大,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王老妃心下肯定着玉的价值,再细看,发现了遗憾,玉的中间有一道很轻微的裂痕虽然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样一块完好无损的玉,价值在百万两以上。”说着重递给琉璃,示意他收好。“玉老爷给你开价多少?”并端起了茶杯,准备补充一下水分。
“二百万两。”琉璃陈述事实。
王太妃却是一楞,“二百万两?”有着惊讶,低头沉思,“他这是收买人心。”
琉璃挑眉,不解。“他让你答应今后不做玉石生意。”说得肯定。
“太妃,你怎么知道?”琉璃脸上堆笑,满脸的好奇。
“人性罢了。”王太妃低道,带着浅浅的叹。
琉璃不以为然,只是低头的王太妃没有看到,不过一旁的叶荷却看到了。
“太妃,要不我送你们回家吧。”小酒楼外,琉璃有些担心两位老人。
“不用,有叶荷陪着我,你不用担心。”王太妃慈祥地说着,“你赶快回去休息吧。别太累了,注意身体,多休息。”看向琉璃的脖颈,有着恍然。
待琉璃不再坚持后,又对夜昊天语重心长,“信他还小。你不该这么着急,不该让他过早接触这些……”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再看琉璃一眼,带着担忧和叶荷离开了。
“太妃,要不我送你们回家吧。”小酒楼外,琉璃有些担心两位老人。
“不用,有叶荷陪着我,你不用担心。”王太妃慈祥地说着,“你赶快回去休息吧。别太累了,注意身体,多休息。”看向琉璃的脖颈,有着恍然。
待琉璃不再坚持,再对夜昊天语重心长,“信他还小。你不该这么着急,不该让他过早接触……”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再看琉璃一眼,带着担忧和叶荷离开了。
“雪,太妃什么意思?”琉璃是一脸的莫名。而反应过来的夜昊天却是满心地恼怒。
他比谁都清楚心儿的身体,在心儿能承受之前,他绝对不会去做,就算他很想,就算他每晚都冲凉水降温。
“玩了一天,累了吧。我送你回去。”恢复如常的夜昊天说着。
“好。不过,今晚留下来陪我。”琉璃带着撒娇。
“好。”夜昊天表情转柔。
“今天天气好好呀。”和雪并肩走在华的街道,琉璃是说不出的开心。
“这么开心。”这样的琉璃,是夜昊天很少见到的。
“嗯。”琉璃摇头晃脑,颇有几分少年读书的架势,“读万卷书,行万里行,阅万人目,心有感悟。”
夜昊天忍不住,这是真的笑了出来,真实无欺的。
等走近京都西郊,已少有人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琉璃有些冷,靠向夜昊天,夜昊天一把把琉璃揽进怀里。
“雪,我唱歌给你听吧。”夜昊天顾着琉璃暖和,异常小心。琉璃却想放松。
“好。”温暖的声音。
“嗯,唱什么好呢?”琉璃低头思索,片刻后,抬头对夜昊天笑,“今天听戏听得不过瘾,我来一段。”
“心儿也会唱戏?”
“当然了。”琉璃笑得自豪,“我可是一个小戏迷。”
“我洗耳恭听。”
“我就给雪唱一段我最喜欢的唱段,之一。”
“最喜欢?还之一。”
“你先听嘛。”琉璃假装不满,笑里却带着笑。
“刘大哥此言理太偏
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
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
夜晚来纺棉
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
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
你要不相信哪
请往这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袜
还有衣和衫
这千针万线都是她们连哪
许多女英雄
也把功劳建
为国杀敌
是代代出英贤
这女子们
哪一点儿不如儿男”
这是豫剧《木兰》最著名的唱段,此时琉璃唱来,比划着看过的影视,行云流水,还颇有几分韵味。
而唯一有幸现场亲睹的夜昊天却是有些呆楞,这种唱词甚少或者是不曾听过的。
“怎么样?”琉璃唱完,问着。
“好听,词好,唱得也好。”
“哄我开心的吧。‘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我这半调子,差得远了。”琉璃自我调笑。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夜昊天道,“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看夜昊天的表情,琉璃知道夜昊天明白。“成功并不容易,他需要付出十倍百倍千倍的努力,任何人都一样。”抬头看夜昊天,换上郑重,“雪也一样。”
“为什么?”夜昊天不解。
“我不知道雪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可常识还是有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要想坐上、坐稳九五之位,需要付出什么。”琉璃说得凝重,“今天看到太妃和夜昊景,突然想到的。”
夜昊天没有说话。
“王太妃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她有二子一女,二子是夜昊晏、夜昊景,一女‘凝露公主’现为炎国皇后。”夜昊天轻开口,“夜昊昊是他的嫡皇长子,从小得到最多关注。凝露公主远嫁多年后,才又有的夜昊景。”
“你和他关系好吗?”
“他出生第二年我就去了‘织云院’。”夜昊天说得很轻很淡,“他和辰年纪相仿,关系最好。”
“辰皇叔和所有的王爷、世子关系都不错吧。”
“是,辰和皇族的人关系都好。”夜昊天肯定,“吴用得‘他’重用,一向与他们走得近。我即位时,‘他’让我重用四位顾命大臣,吴用就是其中之一,但吴用这人一向不喜欢我的做法,所以在我即位不久,就上书要告老还乡,当时我也是年轻,虽经历不少,但还是无法和老狐狸相提并论。就下旨同意,但夜昊景和吴用交往甚密,下了早朝后,在御书房就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说杀父弑君,根本就没资格为帝,根本就没资格罢用贤臣。”夜昊天陷入回忆里,“当时的局面很糟,是王太妃出面。不过,夜昊景不知道,他那时和太妃已经闹僵。”脸不露出轻淡的苦涩,但仅一瞬间,快得让琉璃以为是错觉。(‘他’指的是先帝)
“雪。”琉璃走上去抱住夜昊天,抱得很紧很紧,“雪。”
“后来,吴用被调往西北的小县任县官,夜昊景被逐出京都,俱是三十年不得返京。”夜昊天只是陈述事实。
“雪,我一直以为我已经长大了,早就过了需要父母呵护的年纪了。你比我还要大,所以也早就过了。”琉璃抱得夜昊天很紧,抬头与夜昊天对视,说得郑重,“可今晚我发现,我好像还没有过,我还想让雪呵护我,让雪爱我。让雪成为我的唯一,而我也是雪的唯一,这样是不是很贪心。”一脸的困惑其实很开心。
“不贪心,一点也不贪心。”反应过来的夜昊天,抱紧琉璃,那力道,早已超过琉璃能够承受的,仿佛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琉璃有些难受,却只是更加贴近夜昊天,听着他的心跳,享受与他一样的感动与激动,两人之间没有一丝间隙。
未完待续
“这是怎么回事?”待回到别院,看到了梅兰竹菊的笑颜如,四人早已准备好了晚膳、洗澡水。两人打理好自己上床休息后,夜昊天不明白琉璃为什么总是轻皱着眉,于是拉过他的身子,却因为稍用力而扯开了身衫,看到了腰间的一片青紫,先是怒,时时在一起却还有人伤他的心儿,但随即却换他皱了眉,眼里也带上了自责,已然明白是先前太过用力了。
“雪,我好冷。”琉璃自然知道,带着轻微的抱怨窝进夜昊天的怀里。
“心儿,你。”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揽过琉璃,这却掌握好了力道。
琉璃笑得开怀,但一整天下来,终是累极睡去,抱着他的‘暖炉’沉沉而睡。
夜昊天却是睡不着,只是静躺着,时时地调整睡姿让琉璃睡得更舒服,就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看着睡的香甜的人。
“心儿,心儿。”唤着人的声音轻柔,但语调里却是急切。万分心疼此时已经陷入梦境中的人。此时的琉璃不再安睡,而是轻声呻吟着,似带着无限的心痛和无力,连带着呻吟声也带上了几分的低哑。“心儿。”伴着唤声猛然醒过来的琉璃,却是一身汗和盈满全身的痛。
“雪。”看清眼前人后,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的急切,缠上那人的身体再也松开,并愈加地紧。
“心儿。有我,有我在。”不问,只是安慰,也是保证,承诺。
“我又记起了那一夜,就是那一夜。”颤抖地说出几个字,不明不白的,但夜昊天却知道是心儿家破人亡的那一夜,没有原因,他就是知道。夜昊天不知如何安慰怀里的人,活到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只是把琉璃抱进怀里。
琉璃哭着,泪水沾湿了夜昊天胸前的衣服,想控制泪水,但却止不住,清楚知道此时正抱着他的人是值得他全心依赖的人,不需要言语,夜昊天就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他完全放纵自己,在雪面前。
“雪,”把头埋在夜昊天的胸前,琉璃轻道,“爸妈还有哥嫂,他们都爱我,最爱我了。可是他们有事,我却救不了他们,救不了他们。明明可以的,为什么当时不出手,就算天地变色也没关系,只要他们活着,只要他们在我身边。”说得伤心,又忆起梦中的画面,“为什么他们都离开了,离开我一段距离,为什么我要独自站在那世界的最高端,陪伴我的只是我背后一个模糊的影子。我不要他们离开,我想和他们在一起。”说得已是凌乱。
“心儿。”夜昊天也很心痛,他不知道父母兄弟的爱,却为了心爱的人的痛而心痛。
琉璃抬眼看夜晨天,从他眼里明白,不再说话,只是更向抱紧夜昊天,在这世界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完全放松敞开心扉,越来越信任的人。
两人一片安祥,此时无声胜有声。
“三哥?”琉璃猛然抬头,望向夜昊天,“对了,三哥现在怎么样了,云家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三哥对他来说比前世更重要,他一定要保护他,要知道他现在面对着一个怎么样的局面。
轻揽琉璃在自己肩膀上,夜昊在说得很轻但郑重,“莫哲已经平安到达军营了,你不要担心。至于云家到底有什么阴谋,具体的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笼照住在床上相拥的两人,此时琉璃还在安睡,而夜昊天却只是静看,从琉璃被恶梦惊醒再累极睡去后,夜昊天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同塌而眠已经许多年,前几年数极少,也不过是这三五年才经常,但却从未看到过琉璃做梦,他总是睡的很浅,虽似有什么困扰着他,却从未醒来。昨晚的醒来是第一。
不曾相交,却也知道琉璃口中的“家人”是如何的疼他,爱他。
这是他无从体会的。从小就是独自一人,已经习惯了,实在体会不到这种“家人”的温情。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虽有辰儿,但辰儿的成长却与自己完全不同。
辰儿是天之骄子,一出生便是父皇母妃的爱,便是宫廷的盛事,便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骄傲、任性、执著。
是的,执著,这是他这种人少有的。也许是太习惯了得到,所以一旦得不到便不罢休。
而自己恐怕是他小时唯一没有得到的吧,所以他的母妃可以为了他屈尊降贵来到‘织云院’,他的父皇可以为了他指责他冷血冷情,也可以为了他赏金赏银赐名封爵。
而自己也因为他的执著,接受了这个“弟弟”。
可是辰儿终究不是完全了解他的,因为他没有经历过。
他是温和的,干净的,纯洁的。不像他,手上沾满血腥,心机沉,不理世俗,执意自我。
在他的眼里,他的哥哥是最好的。
夜昊天想到这,轻笑,其实这样就好。他不必知道那些,那些全由他来做,只要他还那样认为就好。
再看向怀里的人,心儿,你好,比辰儿还好,可是我不会再让你见血腥,这所有的一切都有我来,你只要快乐就好,只要不再被恶梦惊扰就好。
你做恶梦时有我陪伴,你醒着时,只要笑就好。
不要知道我血腥的过去,不要知道现在我还这么不在乎人命,就这样就好。
可这一刻还是担心,虽然心儿曾经说过他知道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走上九五至尊之位需要经历什么,但血是他最的恐惧,如果,心儿一旦知道,他真的可以如说时那般的轻描淡写吗?
这时,夜昊天的眉头是真的紧凝。周围的空气也陡然降下了几度。
“主上。”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
“进来。”夜昊天收回思绪,声音更轻。
“主上。”兰来到床前,参拜。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主上不得惹。
夜昊天以眼神询问,“主上,辰主子来了消息,请您马上回宫。”兰回得极快。
夜昊天看着兰,并没有继续问,显然她们也不知道。
夜昊天轻手轻脚的移动开点距离,以不惊醒琉璃的慢速度,费了些许工夫,梅兰已经准备好了衣衫,夜昊天打理好,挥手让两人退去,再来到床边,看琉璃一眼,终忍不住,弯腰轻吻了琉璃。而后检查琉璃确实盖好了被子,悄无声息的离去。
日上三竿时,琉璃才转醒,坐起身来,伸个懒腰,猛然想起什么,再看周围,已无人影。
“公子。”而早在外间候着的梅兰走上前来。“公子,你醒了。宫里有事,主上一早就走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兰还想说,却在琉璃了然的目光里住嘴。
“我知道。”琉璃却是毫不在意,径直起身下床。
而竹也早就端来了洗脸水,再用早膳。
“公子,今天有什么安排?”待在一起久了,四下无人时,菊一向说话很随意。
“没什么事。”琉璃看向四人,菊是欲言又止,梅兰竹却满是期待,“你们有事就去做吧。”
“公子,我们才没有事呢?就是想上街去玩。”菊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委屈。
“你们自己不敢去?”故意逗着她们。
“公子,我们是担心你需要我们。”竹以他为第一位。
“我能安排好自己,你们去吧。”琉璃道,“自己小心。”
“公子你不问我们去做什么?”菊很是好奇。
“你们去做什么?”琉璃是有求必应。
“公子?”菊带了稍稍的抗议。
“去吧,主子来了,该去见见。”不再逗小妹妹。
“公子,你知道?”梅永远的清雅。
“知道什么?”困惑的口气,待见到四姐妹无声的抗议,“行了,我知道,可以了吧。”
“少主,你准备怎么做?”兰永远的温柔。
“我?该做什么做什么。”琉璃说得轻松。
“可是,”兰并未继续。这么久的相,对琉璃还是有了解的。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像他们这种人,只服强者。而你们看,我像强者吗?”琉璃轻声解释着,“不像是吧,所以就只做自己吧。”
“去吧,记得,安全第一。”说着,赶四人出门。
“公子,”四人从后门离开,待出去时,兰回头道,“再有四天,就是辰主子的生辰了。”
琉璃笑笑,表示自己知道。目送四人离开。
“信。”刚迈步进‘欢客楼’,就被一声惊唤转移了方向,只见夜玲珑轻巧的越过桌凳来到他身边。“信,你怎么?”琉璃看看四周,向她噤口。
夜玲珑拉了琉璃径自出门,不理人见到琉璃的兴奋。
待来到无人的偏角,却是话语连番不断,一古脑的将问题不解全部清出。
“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皇帝叔叔这么熟,为什么还一块出门,这么亲密?”这才是重点。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境,不管是皇帝叔叔,还是皇后都没有一个简单的。他们都在伤害你,利用你。”
“玲。”等夜玲珑自顾自说了近半个小时,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只是重复时,琉璃才开口,待得到玲珑的注目后,“玲,你相信我吗?”
夜玲珑一楞,看着琉璃眼里的郑重,“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也是庄重地承诺。
“那你相信我的判断我的选择,好吗?”
“好。”夜玲珑看着这样郑重而又自信的琉璃,直觉的相信他。
“玲儿。”夜玲珑还想再说什么,但不远的一声亲昵打断了。
“大哥。”见到夜若诚和紫云飞,夜玲珑很是高兴。
玲珑快步走到夜若诚身边,而他也对妹妹露出宠溺的笑。一边的紫云飞只是静看,眼睛里却稍稍带上了点温度。
这两人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呀。琉璃心下感叹,见到一个,身边必有另一个。
再看看玲珑与紫云飞站一块,真是一副英雄美人图。男子眼角带笑女子笑面如。
琉璃感觉有点刺目,不过也无差,虽然自己认为玲珑适合三哥,但却不一定两人就真的来电。而紫云飞和玲珑若真有情意,也是一桩喜事。
“莫公子。”琉璃静思时,三人已经来到了他身前。夜若诚高贵,目下无尘;紫云飞冷傲,目空一切。
却不是年少无知,而是自信骄傲且有资本。
两人对琉璃都有些轻视,不过,琉璃也知道,自己不是他们欣赏的那种人,所以也就不在意。
“诚世子,紫公子。”琉璃不认为他们不知道他是谁,也就不装作不认识他们。
“大哥,紫云飞。”玲珑揽过琉璃,保护的意味很明显。
“玲儿,大哥是那种人吗?”夜若诚除了宠溺,还分了点注意给琉璃。
“可是?”玲珑并不笨,只是没有三人的曲曲肠肠。
“玲儿,你先回府吧。今天碰上了,我和云飞也想结交这位莫公子。”夜若诚态度诚恳。
玲珑却是真的高兴,再嘱咐琉璃,几句也就走了。
三人看着玲珑离去,久未有人声。
夜若诚细观琉璃,紫云飞却只眺望远,眼里已是冰寒,再无温度。
“莫信,我希望你不要再找玲珑。”夜若诚是开门见山。
“为什么?”
“我不想她介入那场斗争中。”夜若诚声音更冷,仿佛那已经伤害了玲珑。
“明白。”玲珑确实不适合皇宫争斗。
醉红楼内
“你们在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响起,三人抬头,看到庄月正向这边走来,嘴角噙着温和的笑。
夜若诚紫云飞表情还是淡淡的,庄月也不在意,冲他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注意力又转向了琉璃,“最近怎么样?”
“很好,多谢关心。”琉璃笑得真,不似以前的疏离。
“这是第一。”庄月谦如君子。
“劳您费心。”琉璃一秒后,知道指的是他的笑。
夜若诚紫云飞此时不便与庄月相熟,简单的颌首便相偕离开。
庄月看他们远去,转身再看琉璃,“你知道?”轻问着,却是肯定的语气。
琉璃微点头。
“哈哈。”庄月笑得爽朗,“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真的好奇。
“用心看,自然能发现许多‘乐趣’。”琉璃淡道,“你说是吗?庄月。”
庄月点头,“他们两个经历相似,都是孤傲之人,从小相识相交,情谊非一般人可比。及至现在,经历更丰富,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只是孤高冷然罢了。”说得郑重。琉璃收起先前的淡然,那样对认真讲话的人很不敬,“我明白,百种米养百种米。我一方面入不了他们的眼,定有另一方面可以,若真一样不入,那也只能说明无缘。”转为认真,眼含笑。
“少主。”庄月看琉璃,“人世难得一知己,不知庄月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请少主一叙。”
“如果是朋友,请以姓名相邀。”
“莫信。”庄月一笑,“不知可否?”
“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也未去别外,径自朝最近的一家酒楼而去,直到二楼,对面而坐。
“庄月以茶代酒,敬莫信一杯,从此是朋友。”
“莫信也以茶代酒,敬庄月。”
两人昂头饮尽此杯,空倒杯底,相视一笑。
两人都想熟识对方,便闲聊,聊起来才发现他们原来是有共同话题的。
庄月医学知识非常广博,而琉璃依着记忆总知道一些最实用的,形成补充。
琉璃的学识杂而广,各方各面都有涉猎,且谦虚自傲不会让坐他对面的感到惭愧,让庄月佩服不已。
两人相见欢,越聊越愉快,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两人走出酒楼时,天色已经暗了。
庄月陪琉璃走在长街上,一路笑谈。
“你们还在一起?”迎面碰上两人,却是夜若诚与紫云飞。夜若诚看庄月一眼,再看琉璃,笑道,“正好我和云飞相约‘醉红楼’,莫公子有没有兴趣?”
一旁的庄月不赞同的轻皱起眉,夜若诚却不在意,径自看着琉璃,等他的答案。
“当然,公子相邀,莫信岂敢不从。”琉璃淡道。
夜若诚冷看琉璃一眼,与紫云飞并肩而行,莫信也不在意,慢跟在后,“莫信,你不是非去不可。”
“有这么可怕吗?”琉璃不解,‘醉红楼’一青楼而已。
庄月看出琉璃随意中的坚定,暗叹口气跟上。
步入‘醉红楼’果然是香飘衣动,好一派的热闹,好一个人间天堂。
文人墨客,世家公子,江湖侠客,三教九流的浊世公子们,身于温柔乡中,沉醉不知归家路。
跟了前面二人,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刚坐定,妈妈便过来了,跟在身后的是几个姿态各异的美丽女子。
看来与夜若诚挺熟,妈妈陪笑了几句就离开了,只留下这些美丽的女子。
浓妆淡妆,香气逼人,琉璃却是不适应,独坐圆桌一解,冷眼旁观。
“别伺侍我们了,今天的主角是我的这位贤弟,”夜若诚以眼光,示意今天主角是琉璃,“伺侍好了,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便有三四个女子过来琉璃身边,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香气,围绕在他身边,让他倍感不适,曾经身各种环境都能自若应付的琉璃,极其讨厌各种浓郁的气息,总感觉那让他有一种喘息不畅的感觉。
如今身这些浓烈香粉气息中,琉璃亦觉烦躁,不过面上保持了冷淡的优雅。
“公子。”四人你来我来,倒酒端茶,羡刹众人,但琉璃却不是众人之一。
夜若诚紫云飞自顾自地喝酒,夜若诚嘴角还噙了一丝不易查觉的笑。庄月却是越来越坐立难安,极力想帮琉璃,但这地方,有钱的是大爷,众女子在意的是能出银子的夜若诚。
“够了。”琉璃耐性极好,但身这样的环境,不到半个小时,琉璃已经忍无可忍。
“莫公子,怎么了,难道她们伺侍的不好。”夜若诚开口,冷眼一扫,让众女子浑身一颤,“既然莫公子不满意,那再仔细挑了人来,不用介意银子,大哥我多的是。”
“你们出去吧。”对众女子,声音已是极冷,没有回旋余地。众女子偷眼看夜若诚,夜若诚淡一挑眉,众女子都急急地出去了。
“你不是想我笑话吧。”平复自己的情绪后,琉璃淡然开口。
“怎么会呢?我是真心会莫贤弟着想。想贤弟已经成年,却从未体会温柔之乡,鱼水之欢,想来人生必是无趣。所以才带贤弟来开开眼界。”夜若诚语气轻挑,似一浪荡公子。不过眼里有着沉痛。
“既然如此,莫信多谢好意,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琉璃直视夜若诚眼睛,“恕莫信不能陪三位子,先行告辞了。”琉璃起身离开。
“莫信,我送你。”庄月也急跟出。
“有何玄机?”走出门后,琉璃问庄月,不解。
庄月苦笑,“他们并无恶意。”
琉璃突然感觉一股躁意自小腹升起,并极快的,热意袭向全身,琉璃努力压抑,却成效不大,但因为戴了面具,脸色并无异样,只是微颤的身体泄露了他的难受。
“怎么样?”庄月自然发现了。
“无妨。”冷淡说着,人亦快步向外走。却在将步下楼梯时,看到一个相熟的人影,红衫绿影中,尽享温柔。
庄月自然也注意到了,却不知如何开口,心却道坏了。
琉璃看他的背景一两秒,转开视线,向前。不理会那人的回视,亦没有看到他眼底被掩藏的极好的慌乱。
数道视线追着自己,琉璃并未回头,这就是夜若诚的目的吧,想让他看到风云也是这的常客。
但那又怎么样,虽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然语言动作可以作假,但神情姿态却作不了假。
冷绝的气息杜绝了除了与他对坐此时正瞪视他的夜昊辰以外所有的人,这样的人,就是醉卧温柔乡,
他也不信。更何况他虽然不完全了解风云,但还是清楚地知道他有极重的防心与洁癖。
热度源源不断地从小腹升起,琉璃在衣袖下握紧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肉里,越陷越,琉璃并不感觉到痛,却感觉到一丝丝地舒适在身体里升起。
“我没看错吧,这不是莫公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可不是什么小人都能来的地方。”玉玮摇着折扇而来,一副潇洒少爷样。同行的竟然还有夜昊景。
这‘醉客楼’这么有名吗?各府王爷竞相前来。琉璃心下好笑,却不予理会,此时没心情。
快至门口时,一片混乱传来,数个高壮的男人追着一个女子,看服装像是这里的女子与护院。女子难逃悲惨的命运,心下默然。
“我就是死,也不会任你们糟蹋。”走近了,被抓的女子依旧高傲,眼里有着绝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两人的挟制。冷光一闪,一把剪刀已经刺向腹部,没有一丝的悔,好个刚烈的女子。琉璃心下叹息。
“柔妹。”却是天无绝人之路,“柔妹。”疼惜的语气,却是有些耳熟的口音。
“如哥,你不要管我了。”倔强的女子推开李如,“君子当配淑女,我已经不配了。走到这一步,如果真要被糟蹋,我宁愿清白离世。”
“哼,”妓院的妈妈赶来,却也是老气横秋,这可由不得你。“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又是一片喧闹,一众看热闹的人。
“柔儿,你在做什么?”琉璃终忍不住开口,定格般的,所有人的动作暂停。琉璃来到女子身边,看着两个大汉,“男子有别,两位大哥这么抓舍妹,可真不该。”
“你妹?”尖锐的高叫,“怎么可能,你当我不知他是谁,犯官之女,发配边疆,私自逃跑,已是死罪,我看她可怜,才行收留。可她三天两头的闹。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一同所出的亲胞妹,相三十六年,难道也会认错吗?”琉璃的声音淡淡地不过带了分量。
所有人看向琉璃。
“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母鸡的声音通常很难听,此也不例外。但人确实被扔了出去,不过不是琉璃,而是某只母鸡。
“你,”门外,某母鸡摔的不轻,但显然还没有吸收教训,被人扶起来后,又来到琉璃身边。
有风云在,却也不敢再放肆,“她是我这的姑娘,我有标识。”
“有标识,那好啊,正好一察。”琉璃还是淡淡的,母亲指挥人上前,自然又是一番挣扎上演,“妈妈是不是先不要急着检查,”琉璃静站一旁,淡道。
“你怕了?”声音得意。
“那倒没有,只是我家也是望族,世居南郡,舍妹从小娇养,清白女儿。今日如此一闹,传将出去,也是不好。妈妈是不是当着大家的面,先说出话来,事后,舍妹的名誉又该如何弥补?”琉璃的声音更淡。站在那里高贵地让人不能直视。
“妈妈说好了这些,再来检查不迟,否则,回家后,家父也是要责怪。”
“她真是你妹妹?”仍是半信半疑。
“妈妈,有句话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事关舍妹,妈妈以为,本公子开得了玩笑吗?”眼神已经极冷。
“话已说到这,我已经明白妈妈的意思,妈妈请自便。”拣了张最近地椅子坐下,坐得挺直,不再言语。
“不用检查,不用检查,公子既然这么说,那她一定就是。”母鸡放软姿态。
“妈妈你确定不要检查吗?”琉璃语气加重,母鸡使劲点头。
“柔妹。”看事情已经过去,李如上前扶起柔傲女子。
“公子,君子自当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地射向李如的手,“你这是何意?”
李如一楞,琉璃也不再理他,直接道,“柔儿,大哥有事出门,你也太胡闹了,竟然独自尾随其后,回家以后,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吧。”冷眼看向女子,惹得女子一颤。
“妈妈,”来到母鸡身边,“舍妹虽然无碍了,但这后续的事情恐怕还得商量下。”琉璃还是淡淡的,四下打量“我看这‘醉红楼’不错,就它做赔偿吧。”声音极低,只有母鸡一人闻。
“柔儿,”轻唤,经过李如身边,抬眼直看,真是不聪明呀,朝庭新贵,如此做为,是真心所爱吧,只是还有许多磨难,家庭世俗。靠近一点,近到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暗自摇头,“不聪明。”转身离开。
离开‘醉红楼’毫不留恋,没走出多远,风云便追了过来,琉璃轻笑,“雪。”开口便发觉自己发颤,风云也不顾忌,抱起琉璃来,飞身离开,把这一切抛到身后。
两心相依
没多久,风云便带琉璃回到别院,却发现梅兰竹菊早已经回来了,看琉璃这样子被抱回来,还以为受伤了,都急上来探试。
“准备热水。”夜昊天只是淡然吩咐,便抱了琉璃进去。
待放琉璃到床塌上,看琉璃一脸难受的强忍,眼内寒光一闪,便想起身。
“雪。”琉璃却拉住夜昊天,身体也更贴近。并不住的摩擦着,以减轻身体的热度。
“心儿,我在。”夜昊天想走却走不离,反身轻抱住琉璃,在耳边安慰着他。
而琉璃却一拉,夜昊天没有防备,被拉倒在床塌上,而琉璃也压了上来,更加靠近的摩擦着,并轻扯着夜昊天的衣衫,动作颤抖。
“心儿,”夜昊天握住琉璃不安分的手,眼里已经染上了□的色彩,也哑了几分。
琉璃自然明白,却并不想停止。轻挣开夜昊天的手,还是拉扯着。夜昊天再握住琉璃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掌是湿的,且有淡淡的血腺味传至鼻间。夜昊天看下去,自然明白。眼内冰寒更甚。
“雪,”琉璃开口,声音不稳,“我爱你。”唇也贴了上去,并不在乎夜昊天的阻止。
两人嘶磨在一起,一时室内温度陡然上升数度。夜昊天更是化被动为主动,一个反身把琉璃压在身下。
“心儿,你不后悔。”暗哑的嗓间问着,眼睛直视琉璃朦胧的双眼,“过了今晚,我绝不会放手。”
琉璃点头,“我明白。”
夜昊天却再吻下去,说实话,他对□一向很淡,小时的冷漠养就了他的高强洁癖,不喜与人接触。及至后来游历民间,也从不与人纠缠,再及后,因为那一件事,更是厌恶。称帝后,他后帝佳丽三千,却甚少与她们欢好,每欢好,也必定让她们那天淋浴三,而她也是去她们的寝宫,让她们做好准备,而他只要与她上床就好,完事后,也绝不多做停留。这自然惹得众宫妃不满,但他是皇帝,众宫妃只有应承的份,且在外人面前拒人承认,只会夸大其词,尽述她们如何恩爱。他保持着笑脸冷眼旁观。
但对琉璃,他永远做不到心静如水,从第一见琉璃,他就知道这不同,却没有去理会,及到璃璃八岁,他们才再有肢体上的接触,再四年,他也只是隔三差五的晚上去他的寝室,点了他的睡穴,静望他的睡颜。
及到琉璃与他学武,他们肢体上的碰触才多了起来。他却一直以为他能控制住自己,却发现越与琉璃相越上瘾,及至后来夜夜梦到梦中他与琉璃相缠,夜夜冷水降欲。他知道,他放不开琉璃。
此时,琉璃正在自己怀里,而他也许诺自己,但琉璃身体不好,他真的可以占有他吗?
夜昊天不知道,但却并不想放弃这一机会。
一边吻着琉璃,一边伸手轻扯去他的衣衫,没多久,两人已近□。
夜昊天唇向下,一路吻向琉璃嘴角,经锁骨,再到胸前的茱萸,再至腹部,再向下。
“雪,”吻却被喘息而同样在□中无法自拔的低哑声音的主人止住,夜昊天看向那眸子。
琉璃却是笑,温柔,朦胧,却又带着坚定。
“雪,”琉璃说的淡而轻,“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你说。”他也回得郑重,虽然眼里□不减。
“我可以冷眼你以前与人的云雨,但过了今晚,我决不会再允许你与其他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纠缠。”琉璃说得坚定,同时给夜昊天选择,“你可以先考虑再来做决定。其实,这□还有一法可解。”
夜昊天看向琉璃,先是惊喜琉璃的独占,听到最后一句,却是脸一冷,“你休想。你是我一个人的。”说着,再俯压住琉璃,“我答应你,我正求之不得。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你的人还有心全是我夜昊天一个人的。”
说完,也不等琉璃的答案,径自吻住琉璃,床前悬挂的床帐也被粗鲁的放下,刹时,室内充满了□的味道。
没多久,床帐内男人情动少年舒适的声音传出,再一时,也曾有男人的怜惜及少年的痛忍,最后却是男人粗重的低吼声中夹杂着少年舒适的低吟声声传至门外。
而门外的梅兰竹菊敲门的动作被止住,四人对看一眼,都红了脸,但还是迅速离去,把这一方安详留给室内的二人。安排妥当后归位,对这室形成一个保护。
九月的阳光已经不是温暖的,但却还是暖暖的照进室内,笼住正在床塌上的一睡一醒的人影,睡的人安舒的卧在醒的人怀里,而醒的人却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及淡淡的心疼。
伸出手轻抚上琉璃的眉心,夜昊天的眼是温暖的,抚着琉璃梦中再也不会微微轻皱的眉心,夜昊天的心情格外的愉悦。
而仍在沉睡的琉璃却在额头轻滑的温暖和笼住自己的和熙中慢慢醒来。
“雪。”刚睡醒的人带上了几分的沙哑。
“心儿,醒了,睡的好吗?”夜昊天笑盈满眼。
琉璃点头,想起身,却发现全身酸痛,猛地想起昨晚,略低头,脸微红。虽然昨晚有些意识不清,但现在却清晰起来。身体不由的几分颤抖,因为此时夜昊天正揽他时怀里。
“心儿,”夜昊天看琉璃低头,也感觉到他的颤抖,眼神一黯,但却搂他更紧也更坚定,“我不容许你后悔。”
“雪,我没有后悔。”琉璃抬头,直视夜昊天。
夜昊天视琉璃,发现果真如此,也就放松下来。
“心儿,我答应你今后只你一人。”夜昊天说得极为郑重,“你也要答应我,今生只得我一人。”
“好。”琉璃点头。
“如果有事,要第一个想到我,找我。不许找其他人。”夜昊天再道。
“好。”
“有任何不适,也要第一个找我,不许找女人。谁都不许。”夜昊天再强调。
“我知道。”
“真的?”
“当然了。”琉璃白他一眼,起身。
“那你昨晚想找谁?”夜昊天拉回琉璃进自己怀里。
琉璃一楞,他有想找过谁吗?仔细回想,猛地明白过来。
“我指的是冷水。”笑地夜昊天说着,想起身着手,却又被还未动作的夜昊天拉回,“不行,你不知道你的身体吗?还想用冷水。”眼里已有薄怒。
“如果你不在,那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不是吗?”琉璃笑,说得现实。“不过,雪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是吧。所以我不会有用冷水的时候。”说着,伸手轻抚上夜昊天的脸,想让他放松。
“是。”夜昊天亦抬手,轻握住琉璃在自己脸上摩挲的手。眼里十足认真。
“主上,公子。”门外,兰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夜昊天即将要说的话。
“进来。”夜昊天声音回暖。
“见过主上,公子。”梅兰捧着衣实进来跪下行参拜礼,夜昊天不以为意,琉璃却总是不习惯。
“起来吧。”琉璃温和开口,待两人起身,“什么事?”
“回公子,辰主捎来信息,请主上速回。”兰躬身道。
“知道了。”夜昊天很淡。
“雪,你先回去吧。在这别院,我有会有事。”琉璃笑向夜昊天。
夜昊天起身,梅捧上衣衫,并服侍夜昊天穿好,而一旁的琉璃也起身,径自穿着兰捧进来的衣服。
待两人都穿戴完毕,梅兰退了出去。
“心儿,今天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夜昊天低声交代。
“我知道。就是为了雪,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先回宫。”夜昊天满意道。低头再吻琉璃,好一会,放开,“我走了。”欲往外走。
“雪,等等,还有一事。”琉璃急道。
夜昊天回头,“我总感觉吴用是一个可用之人。雪,你可以留下他。”
夜昊天冷然,琉璃上前,“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仔细思量。”琉璃含笑对夜昊天柔声。
“我会的。”夜昊天点头,飞身离开。
“公子。”夜昊天走后没多久,梅兰竹菊便来到他身边,四人都满脸春风,看琉璃眼也含着暧昧。
琉璃一笑,“这是做什么呀,嘲笑我?”惹来四人不满的抗议,“还是祝福。”
“公子。”菊不依的撒娇。
“公子,你饿了吧,已经准备了清粥小菜,公子还是先用饭,再来安排其它的事吧。”兰说着。
琉璃点头,感谢她的细心。
一时,梅兰指挥着,让人都送了过来。琉璃和梅兰竹菊坐下边说笑边吃着。
“公子,昨天怎么回事呀?”用罢撤下后,菊满眼的好奇。
“也没什么,就是你们的两位主子带我去‘醉红楼’见识了一下。”琉璃笑道,丝毫不以为意,“不过,只是他们可能太看我不顺眼了,竟然在我酒杯里下春药。”低叹一声。
四人对视一眼,兰柔声道,“公子,青楼对客人下药是常有的,尤其是初去的公子。为了钱财,这些人什么卑鄙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话里已有了不满。
“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他们两人了。”琉璃轻松,“我还以为他们对我极其不满。鄙劣,使这种小人手段。”
“不过,知情不报,主上的责罚怕也免不了了。”梅清声道。
竹轻叹一声,“两位主子都不知道公子的好。该想个法子。”
“是呀,有什么好办法。”一向活泼的菊也轻皱起眉头。
“好呀,四位姐姐,四位美好。再皱,就不漂亮了。”琉璃笑着取笑,惹来四人的小小白眼,“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也是急不来的。”
四人再叹一口气,却又暂时把这烦恼的事抛到脑后,只是陪着琉璃。没多久,看琉璃疲倦,也就借口离开,让琉璃休息。
玩笑故事
琉璃本想只休息一上午,下午再出去看看夜玲珑,但中午醒来吃过午饭,精神还是很差,于是懒懒的,再继续休息。
直到用过晚膳许久,夜昊天也没有过来,只让暗卫过来告诉琉璃一声,今晚有事,他不能过来了,并让他好好休息。
琉璃猜想必是朝廷上出了大事,也不在意,很早便睡下了。只是夜里总睡得不安稳,隐隐约约的,总感觉身边影影影绰绰的,脑中也是走马观,琉璃闭着眼睛,却道早知道白天就不该睡过去,晚间却睡不着了。想东想西的,一大串也没个概念,但却有一种感觉,这个夜晚太平静了,平静地让他感觉有点窒息。
琉璃起身,穿好衣衫,并披上了一件厚袍子,便来到窗前,推开了窗子,窗外一弯冷月清冷照着大地,满天的星星或明或暗的闪的规律,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偶尔一阵寒风吹过,让树枝摇曳,随即便恢复直立。如此反复。
琉璃站立良久,直到三更,睡意再度袭来,而双手也已冰凉,复又上塌休息,没多久,便是半睡半醒的迷离。
没多久,梅兰竹菊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来到塌边看视,看琉璃睡得安稳,也自笑开了。
“还好,没有惊到公子。”梅。
“是呀,公子这样快乐就好。”兰。
“我还是担心。”竹的声音透了淡淡的忧。
“竹,不用担心。”菊,有点轻快,“真不知该不该说那女人愚蠢,竟然找暗夜盟来演戏。”
“菊,她并不知道暗夜盟是主上的。”竹。
菊无语,琉璃可以想象菊可爱的吐了吐舌,“我忘记了。”
“我们出去吧,别吵到公子了。”梅轻声。
“公子经常睡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睡得好点了,就让公子好好休息吧。”兰更轻柔。
四人轻缓的朝外移去,没多久,门响了一下,又是一片寂静。
琉璃笑,淡淡的。
这四人呀,是真心为他。只是不知她们口里的女人是谁?琉璃睁眼,却是苦笑,还能是谁,他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良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琉璃一早就醒了,精神也不错。梅兰竹菊看到自是高兴。待用过早膳,也不跟着,琉璃自出了别院,又置身城中热闹华。
琉璃淡笑,在一小摊子前正看一件玉品,突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伴着一声兴奋,“信。”琉璃向后看,“玲。”
玲珑见到琉璃很是兴奋,“你看什么呢?”说着,上前抢过琉璃手里的玉饰,翻看着,成色不错,但却不是极品。玲珑看向琉璃,“你喜欢呀?”琉璃点头,玲珑问摊主,“这个多少钱?”
摊主看上去是一个朴实汉子,憨厚老实,但见他眼里有着对两人的赞赏,看得出是一个懂玉的人。“八两银子。”
玲珑轻挑了下眉,英气十足,“老板,你这人不实在呀?这块玉怎么值八两银子?”
琉璃笑,却拿出十两一锭的银子恭敬的递过去,“老板,您收好。”
汉子笑着接过去,但又拿了两两银子递给琉璃,玲珑笑得爽朗,“老板,不用找了。”
琉璃淡笑,看那人递银子到跟前,伸手接过了,“谢谢老板。”便收了起来。
玲珑笑,“信,两两银子你也接呀。”语带抱怨,却无轻视。
“公平交易,当然接了。”琉璃笑,玲珑再细看这玉,“这玉奇在哪里,值八两?”
琉璃伸手接过,“这玉成色不错,但非极品,只是奇在这雕出的形状,甚为新颖,玲,你不觉得让人眼前一亮吗?”
玲珑点头,“对,你说得对。你一说,我才感觉是这样。”又拿在手上把玩着。
琉璃也任她玩,最后玲珑看向琉璃,“你喜欢吗?”
“送你。”琉璃笑得宠溺,玲珑也不客气,收进了荷包里,玲珑上前拉起琉璃,“信,我有话和你说。”琉璃再冲那汉子温和笑,也离开。
倒是汉子看了他们好一会,似从未见过这样的客人。
琉璃轻扯开玲珑的手,玲珑嘟嘴,琉璃笑,“大街上,毕竟不是家里。”玲珑有些委屈,但随即笑,上前走,琉璃跟着,穿过数条街,最后,两人进了一扇小门,玲珑立马缠上琉璃,“这是在府里。”琉璃也由着她。
待来到府的东院,便听到玲珑叫得欢,“祖母,祖母,信来了。”便闯进了正堂。琉璃跟着,也进去。
不在外间,玲珑径自往里走,琉璃倒是停住,玲珑回头,走回去,拖住琉璃也把他带了进去,不理琉璃的劝阻,“玲珑,这不好。”
里间的王太妃和叶荷却都站了起来,琉璃进去,先问安。
王太妃拉了琉璃坐,自己也坐回了塌上。
只是屋内还有一人,有点眼熟,琉璃一时却想不起来,王太妃在一旁笑,“怎么,一天不见,就不记得自己的妹妹了。”
琉璃这才细看,隐约记得是前夜那名傲立的女子,冲她笑笑,温和,女子也上前见礼。
“民女林柔茹见过公子。”
琉璃上前扶,还隔了一段距离,笑道,“姑娘不必多礼。”
女子再一福,退到一旁。不再说话,但傲立不改其志。
琉璃笑笑,看向王太妃。
“老太妃,这是?”琉璃不解。
“你前晚走得急,待出去又被人掳走,”王太妃笑,“就只剩下这孩子,诚儿看你忙却又是真心救人,就带了回来。”
琉璃笑,“多谢老太妃了,她跟了太妃确实比跟了我好。”
王太妃笑,慈祥,“你这孩子,”细想一下,“其实在王府确实比你那好,”点头,“那就让她住这吧,正好玲珑也缺个伴,她是该好好的静静了。”
“太妃,古语说的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各有优缺点,玲珑这样,也好啊。”琉璃笑道。
王太妃笑,“你呀,就别夸她了。我都快头疼死她了。”
“怎么?”琉璃略有不解。
玲珑嘟嘴,满是可爱。
王太妃看玲珑一眼,笑,“还不是昨天晚上,她父王请客,她进去也不看人净胡说一通,把她父王气得不清,给赶了出来,她偏还要说。”
琉璃笑,“你说了什么,还被赶出来了?”
玲珑嘟嘴,“哪说了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
王太妃摇头,满脸的无奈,琉璃略低头,想了一下,招手,玲珑过去,“玲珑,你呀,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在家里,也得注意,要知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我知道呀,可就是看不过。”
“别委屈了,太妃,这也是为了你好。”
玲珑别过头去,琉璃笑。“玲珑,别气,我给我讲个故事吧。”
玲珑回头,满脸的好奇也兴致。
“说呀,从前有一大户人家生了个壮丁,主人家高兴,亲朋好友也都带了礼物来祝贺,一个说‘这个孩子将来会做官。’主人大乐,连声道谢;这个说,‘这个孩子将来会发财。’主人也乐着道谢;那个说‘这个孩子将来会长命百岁’主人笑着也道了谢。一个一个的祝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这个孩子将来会死’,主人僵住,满庭的客人也楞住。这人最后也被赶了出去,永远不再来往。”
“这个故事不好听。”玲珑显然有点失望。
两位老人听后一楞,再笑看玲珑,王太妃招手让她过去,“玲珑呀,人虽然有时说得虚伪,说得言不由衷,但说话也得看场合分对象。”王太妃笑得慈祥,“你像那个孩子也许将来不会做官不会发财不会长命百岁,可依旧可以得到主人的道谢;就算那最后一人说了个人人都明白的大实话,但却不该说到喜庆的场合呀。知道了吗?”
玲珑皱眉,想了一下,“知道了,祖母,我会注意的。”
王太妃抚着玲珑的头,满是慈爱。
“太妃,有您在,玲珑您还担心吗?”琉璃宽慰老人,王太妃笑,“本来有诚儿,我是不用担心的,只是这孩子从小就这性子,让人操心呀。”
琉璃默然,看着这位老人,满心的钦佩,这是一个睿智的老人,为了子孙担了许多的心,该担的不该担的全都放在心上,做着,却不说。慈爱的让子孙平安,更把这爱藏在心里。
对夜昊景,她也是爱的吧,可是为什么夜昊景不能懂得呢?
母子没有隔夜仇,老太妃也是让人心疼呀。
琉璃笑,“太妃,民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您是儿孙满堂,享享清福,也是一种清静呀。”
王太妃看向琉璃,知道琉璃一定知道了什么,只是惊讶于夜昊天对琉璃的感情,看来已经不仅仅是这几年了。要知道,她可以算是看着夜昊天长大的。
“太妃,如果可以您真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精彩纷呈,绝对让您目不暇接。”琉璃浅笑,有着向往。
“是吗?那有时间了,我真得去看看。”老人眼里亦有向往。
琉璃笑。
冷暖自知
午膳,琉璃是与王太妃还有玲珑,林柔茹,叶荷一块用的,玲珑是健谈的人且走得地方多见得广,吃饭时嘴也不住,倒逗得两位老人家笑,饭也多吃了半碗。
琉璃只是笑,却很开心。时不时插上两句,而林柔茹倒也没有了先前的拘谨,而且显然很喜欢玲珑。
用过午膳,便听丫环来禀,专为王府女眷裁衣服的王裁缝来了。王太妃便让玲珑带了林柔茹去量一下尺寸,玲珑不太情愿地拉了林柔茹去。
而琉璃也只是陪王太妃说说话,但王太妃不明显的有点心不在焉,琉璃也不在意,只笑,“太妃,那莫信就先告辞了。”便起身。
王太妃站起来让,“琉璃,”
琉璃顿住,看向王太妃,“琉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琉璃略想了一下,“如果方便的话。”
王太妃叹,“莫信,我想我有点明白了,皇上为什么会爱上你了。”
“雪对我很好,他是现在我在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不信,但一定会信的三个人中的一个。”琉璃说得淡而坚定。
“噢,另两个是谁?”王老太妃有点好奇。
“一个是夜昊辰,”琉璃笑向王太妃,“另一个太妃还不认识,但以后会认识的,叫莫哲。”
“为什么我一定会认识?”王太妃充满智慧的眼里有着不解,故意的。
“太妃如果不知道的话,我想一定是因为玲珑与太妃还没有亲到无话不谈。”琉璃笑。
王太妃也高兴,“我是听玲珑提过莫大哥,只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真的好奇。
“太妃,你亲眼见见,总比我模糊形容要好。”琉璃想了一下。
“你就确定我一定会见他?”王太妃还故意为难。
“这决定权在太妃身上,不是吗?”琉璃笑着反问,带了一丝地调皮。
王太妃笑,是真的乐。
半晌,又向琉璃叹,“信,皇室例来复杂,也不清。父母子女兄弟姊妹间也多做表面。是最让人心伤的所在。琉璃你太通透了,难怪曾言‘难得糊涂’。其实,糊涂,那何况不是一种幸福。”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琉璃淡笑,“太妃,你是过来人,就不要再纠结于过去了。”
“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多时却是身不由已。”王太妃笑,却有点苦。
琉璃点头,这,他有感触。
“太妃,八皇叔也是聪明人,三十年的阅历,拥有的是更的体味,太妃,你别急。俗语说得好,‘母子没有隔夜仇’,八皇叔他一定会明白的。”唯有劝慰老人。
“那你呢?皇后,你能原谅吗?”王太妃直视琉璃,细查。
琉璃顿住,苦笑,“如今已是这样,不原谅是自苦,原谅是解脱。而我选择对自己好的。”
再看老人,“太妃,您知道。”
王太妃点头,“那晚那个宫女指的是皇上,但皇上左右还有太后皇后,这三人都有可能。可静下细想,答案也就能猜到了。”细细解释,“如果她指的是皇上或是太后,这确实说得过去,但她偏愧疚担忧,这就耐人寻味了。而宫里谁人不知,长凝公主与皇后最是亲密。一细想答案也就知道了。”
琉璃微低头,掩饰苦涩,再抬头,对老人已是佩服,这样的老人才是真正的睿智,观之可亲,为友可受益,为敌,琉璃轻摇头,“太妃,你也是通透人啊。”
王太妃笑得慈祥,“信,景儿我不担心,晏儿也不担心,这两王府也不担心。我担心的唯有玲珑而已。”
琉璃不解。
“诚儿,他是能做事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江湖上闯得如何,但看紫云飞和他亲近,且两人默契,也能明白,他们一定有自己的势力。才能保得玲珑平安逍遥在外。”王太妃再继续,“而在朝廷,玲珑自小便亲近皇上与辰儿,虽然皇上冷傲不给好脸色,但辰儿却从小就疼宠玲珑,也是从小带着疯玩的。只是”王太妃却轻凝眉心。
琉璃看到,不问,只静待。但王太妃终没说,只是转移了话题。琉璃笑笑,也顺着话向下。
大约一个时辰,玲珑才再回来,又同琉璃闹,只闹着。再晚,琉璃表示想走了,玲珑撒娇,“信,你别回去那地方了,留下府里,和我住吧,我照顾你。”
琉璃笑,“玲珑,谢谢你好意呀,不过,我还是得回去,否则梅兰竹菊会担心的。”
玲珑想了一下,“也是,你偷偷出来,要是被发现的话,那梅兰竹菊也会受罚的,好麻烦呀,信,你干脆搬出来吧,我去求辰叔叔。”
“你呀,”琉璃宠溺的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玲珑,别缠信了,以后有时间。”王太妃拉过玲珑,“信,你先回去吧,明天能过来吗?带我这个老婆子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好。”琉璃笑,“权看太妃。”
说完便告辞,琉璃向外走,玲珑非要送,也送到了府大门。
好巧不巧的,夜若诚紫云飞正伴着夜昊辰进门。
玲珑看到,自然亲昵的上前,“辰叔叔,大哥,紫云飞,你们来了。”
夜若诚宠溺的摸了摸夜玲珑的头,“玲儿,说什么呢?这府,大哥还不能来了。”
“是啊,丫头,怎么不欢迎辰叔叔呀?”夜昊辰也笑。
倒是紫云飞看了夜玲珑一眼,却把视线放到了琉璃的身上。
玲珑同两人撒完娇,再看,也不介绍,既然皇帝叔叔知道莫信的身份,那辰叔叔也一定知道了。
夜昊辰也看向琉璃,发现他气色还不错,笑,“莫信,精神不错呀。这两天,不错吧。”略带暧昧。
连带着吸引了四道冷且评估的视线外加两道好奇的。
“多谢关心,还好。”琉璃淡笑,“倒是辰亲王看上去不太好,都有黑眼圈了,怎么,沉浸温柔乡了?”
夜昊辰微住,气,“本王还没成亲呢?莫信。”
“噢,那又如何?”琉璃还是云淡风清,“温柔乡,又不是专指,不是还有家与野吗?”
“信,你们在说什么呀?”玲珑听得云里雾里。
“没什么,”琉璃笑,向外走,“我先回去了。”
“玲珑,你先进去吧。”夜若诚笑道,玲珑答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
“男人嘛,三妻四妾本是常理,”夜昊辰笑,“莫信,你不这么认为吗?情事后,还是可以左拥右抱。”
琉璃回头,表情淡淡的,也不回答,径自离去。
感觉身后的六道视线纠缠了他许久,直到拐到了另一条街上,才不见。
待回到别院,琉璃刚走进寝室,便看到夜昊天已经闲适的躺在了躺椅里,正在闭目休息。等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四目相接,一温柔一含浅笑。
“雪,”琉璃迎上去,很高兴,“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略带责备,“也不带个人。”
“有必要吗?”琉璃斜眼看他。
夜昊天却笑开了,刹时满室华光,“你知道。”
“不知道,不过我却相信雪不会让我单独一人在外。”琉璃道。
夜昊天上前,伸出手臂,把琉璃带进怀里,“心儿。”满是情意,语调虽淡情却真。
“吃饭了吗?一块吃。”琉璃抬头看。
“好。”夜昊天的嗓音永远是冷淡的,琉璃却开始感觉温暖。
梅兰竹菊亲自捧上了菜,便退了下去,只剩夜昊天和琉璃两人。
夜昊天没吃多少,倒是一直给琉璃夹这夹那,但也不劝,琉璃暗叹,颇觉无奈,“雪,我不是小孩子了。”意思是我自己来。
“你太瘦了。”太弱了,这话夜昊天没有说出口。
琉璃笑,“雪,这是体质问题。”
夜昊天不置可否,琉璃也不争辩。
晚间,两人相拥而眠,却都是沉静,没有身体的交缠,却是心的缠绵。
“雪,我想换个地方住。”琉璃突然道。
“好。”夜昊天没有问理由。
“我喜欢这别院,尤其是别院门外的那一片梅园。但狡兔三窟,我一直在想,我也得学学。”琉璃开口。
“你这几天留意,有看中的,告诉我。”
“京都没有暗夜盟的联络地吗?”
“你住的地方自己满足就好。”
琉璃笑。更贴进那温暖,一夜安眠。
而夜昊天却只是浅睡一会,静看琉璃的睡颜,暗自发誓,一定守护,琉璃心通彻清明纯净而不让其再沾尘埃。
意外之戏
第二天,早上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射进卧室里,夜昊天就轻手轻脚的起身,琉璃却还在沉睡。待夜昊天由梅兰服待着穿好衣衫后,挥手,梅兰退了出去,夜昊天走到塌边,静看琉璃的睡颜,琉璃身体凉,尤其是晚间,经常睡不好,现在已是九月天了,琉璃更是少眠,这样沉睡的琉璃很少。
夜昊天俯身,在琉璃额头上轻印下一吻,便退开一步,再仔细地掖好了被角,便飞身离开。
琉璃稍晚了会才醒来,有些不清醒的摸向身边,却只摸到了冰凉,睁开双眼,看看光线,才发现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应该过了上早朝的时间了。
琉璃笑笑,起身,而适时的梅兰竹菊也进来,琉璃笑道,“不用麻烦,家常衣服我还穿得好。”
四个侍女也不坚持,去做自己的事,梅去收拾床塌,兰预备洗脸水,竹出去准备膳食,而好动的菊则在一旁,时不时地伸手帮一下。
琉璃很快便整理了自己,然后坐下来用膳,琉璃和梅兰竹菊有说有笑的,“昨天玲珑还和我说呢?想见你们就是见不到。什么时候你们也出去玩,见见玲珑,和她叙叙。”
“是玲珑郡主看得起。”梅笑回。
“玲珑见我们什么事呀?”菊满是好奇。
“菊,这话当着我们说说可以,出去千万注意。”兰轻言。
“玲珑是不在意这种身份的,私下里以朋友相交就好。”琉璃笑,“再说,有夜若诚这种关系,你们也不应该生疏吧。”
“公子说的是,但明里还是要注意的,以免让人拿到把柄。”竹看向琉璃。
“有谁知道。”琉璃轻挑眉,双眼含笑,有着几分的调笑。
“公子,我们知道分寸。”梅总结。
琉璃笑,“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以心相交就好。不必太拘礼。看得出,不论是你们四个,还是玲珑,都不是拘礼的人。”
“是,公子。”四人异口同声。
“我用过早膳要出去,你们也随意。”琉璃道。
“公子要去哪里?”菊问。
“昨天太妃说要去街上逛逛,体验体验,也不只真假,一会去看看。”琉璃笑,“你们也可以出去玩,反正没几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且你们武功不错可以保护自己,事也小心。”
“是,公子。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能照顾好自己。”竹轻声保证。
琉璃笑着点头,自然知道。
待用过早膳,没多久,琉璃便从侧边小门出来,径自往华街道而去。这有段距离再加上琉璃走得惬意而缓慢,待来到时,已经费去了半个多时辰,如果换成时间的许,琉璃抬头,看了下太阳,复又马上低头,也得上午十点了。
琉璃并没有去晏郡王府,心里清楚如果王太妃要出来,那么这个时间她已经出来了,而如果要找他,玲珑也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他。
所以琉璃还是不急不慢地走着,还时不时地停下欣赏一下周围小贩的货品,碰到喜欢的也会观赏一番顺便买下来。
待琉璃走进‘欢客楼’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而一楼已经人声鼎沸,坐了七八分满。
跑堂的小二们已经和他很熟了,看到他进来,就急过来和他笑道,“公子,你来了,灵姑娘已经等了你有一会了。”
琉璃笑,“她们什么时候到的?”
“有小半个时辰了,”小二笑答,“正在二楼最里面的雅间里坐着呢。说等公子来了,就去那里找。”
“谢谢。”莫信道谢后,便通过一侧的楼梯,缓步上了二楼,经过一间间的雅间,听声音,也是已经坐了八分满了,琉璃轻笑着,径自走向最里面的一间。
待走到最靠里面的第三间时,里面传出笑,温和的,琉璃听得熟悉,便从稍开的门缝里瞥了一眼,里面已经坐了人。琉璃瞥到一抹熟悉,便细看了一眼,发现人都认识。夜昊辰,夜昊景,玉琰,玉玮,上官凌霄,还有上的那个和玉玮有七分像的公子,另一个背门而坐。
夜昊景看样子是介绍玉家人给夜昊辰认识,满嘴的赞扬,却并不夸张,说的恰到好。而玉玮也是谦和,而正对门口做主坐的夜昊辰虽笑却感觉没有太大的兴趣。
琉璃笑笑,也不在意,径自往里去,待来到最里间,便轻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五个人,王太妃,叶荷,玲珑,夜若诚,紫云飞。
看到琉璃,玲珑自是兴奋,起身,迎向琉璃,“信,你来了。”
琉璃也笑,拍拍拉着自己的玲珑,却对王太妃,“老夫人真的出来了,莫信还以为昨天太妃只是说说而已呢。”
“在府里实在无事,就想出来走走,正好诚儿云飞没事,也就护着我们。”王太妃笑着解释,沉的眼里有着笑与淡淡的好奇。
莫信冲两人轻点下头,两人冷眼,也微点头,六人便坐了。
然后便是点菜,说话。多半是王太妃玲珑琉璃说。叶荷一直照顾王太妃,而夜若诚紫云飞则是静在一旁看,偶尔笑一下,笑也未达眼底,只是四道冷线看琉璃,而琉璃却任由他们看,丝毫不受影响。
“老夫人,您尝尝这,看味道如何?”琉璃介绍着,把盘子换了过去,却不亲自夹菜。
王太妃看琉璃,也拿筷子夹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点头,“确实好吃。清滑爽口,油而不腻,你喜欢这道菜?”
“我喜欢这种口味。”琉璃大方承认。
“那里的食物并不以清淡为主。”王太妃看向琉璃,眼里带了试探。
琉璃点头,“身体的病也与饮食习惯有关,这是有医学根据的。”并不否认。
“我到现在终于承认这一点了,”王太妃道,想起琉璃在宫里每用膳都不多,“你确实总会选择对自己好的。”
“这是人知常情。”琉璃笑,“老夫人,您不这么认为吗?”
“人呢?莫公子是否也只会选择对自己好的?甚至可以为已所用。”夜若诚笑问着,自见到琉璃第一说话。
王太妃轻斥,“诚儿。”
琉璃直视夜若诚,“难道公子是选择对自己坏的,伤害自己的人为朋友。”
“莫信,你太现实了。”紫云飞也冷声,说完不看他,只是低头吃饭。
琉璃轻笑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们今天是冲他来的吗?琉璃不解,不过倒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他们是雪的朋友,所以他也可以真心以待,虽然他们不稀罕。
王太妃轻斥,“诚儿,云飞,今天不谈这。”
“就是嘛,大哥,信很好,你一定会喜欢他的。”玲珑也抱怨兼撒娇。
夜若诚笑得宠溺,“大哥没那个意思。”
接着,话题又被转到了饭菜上。
而两个冷傲的人还是不开口,只留下玲珑讲所见所闻,夹杂着对菜的做法,味道的评价。
一顿饭,就在玲珑的阔论、王太妃琉璃的附和还有另两人的沉默中度过。
吃过饭,略休息片刻,王太妃便道,“诚儿,云飞,你们去忙你们的就好。祖母和玲珑信去逛逛。”
“祖母。”夜若诚声音温和,看来,他们祖孙的感情很好,“我和云飞没事,陪你们。”
“大哥,有我在,怕什么。我会照顾祖母的。”
夜若诚却不理会,外边的过道里突然熟悉的声音,正越来越远,想来是那雅间的人吃完要走了,王太妃平静,眼里却又隐隐带了期待。
琉璃这才确定,王太妃今天是想看看夜昊景。
“太妃,如果想逛,不如我们趁早吧。”琉璃笑着站起来。
王太妃答应着,“好”叶荷上前过来扶,王太妃站起来。一行六人便向外走。
刚走到楼梯,待往下走,便听到楼下盘倾落地清脆的碎声,紧接着便是吵闹声,玲珑却是好奇,紧走了几步,往下张望。“是辰叔叔。”玲珑回头道。
琉璃也过来,往下看。
一楼的中央,站了几个人,夜昊辰背着他,看不到表情,不过他的站姿略显僵。夜昊景离他最近,倾身笑着和他小声说着什么,夜昊辰点头,“好,八哥你也和我一起去我府里坐坐,我有几句话想和八哥说。”声音还是含笑温和的,想来无大事。
全都看这的食客,看这样,有一些低头继续吃,大半还在观望。
这边夜昊辰夜昊景正往外走,此时上官凌霄边挤到夜昊辰身边,边抓着一个小二打扮的人骂,“你没长眼睛里,没看到爷吗?眼瞎了。”声音很大,标准的狐假虎威,夜昊辰顿住,不在意挥挥手,“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便想和夜昊景往外走。
“爷,你这么尊贵,这人不长眼,真得好好教训教训。”上官凌霄又拉那个小二,此时那个小二抬头,是洪齐,琉璃眉心微皱。
“看什么看,还不给爷跪下给爷擦干净了。”上官凌宵还有叫。洪齐左手紧握成拳,身体也抖,屈辱。
而此时洪姐姐也来到这边,满眼的担忧,眼睛也蓄了泪水。上官凌宵看到,露出自认为风流的笑,实则让人讨厌至极。
“七儿。”洪齐听后,把姐姐揽到身后,双手更是紧握。
两人一柔一屈辱,看后让人不忍,琉璃冷眼旁观,却只听身边一声轻响,玲珑已经投出了一件物品打向下方的上官凌宵,同时娇斥,“上官凌宵,看来你没把姑娘的话放在心里。”说完,人也飞了下去。
刹时,所有的视线又集中了过来。
上官凌宵看到玲珑本有些害怕,但又想到身边有夜昊辰,遂又抬头挺胸。
“本少爷这样,你又能把本少爷怎么样,你以为本少爷怕你啊。”上官凌宵又上劲了。
玲珑“拍”的一声响,缠在腰间的软剑已经拔了出来,上官凌宵后退一步,遂即强自镇定。
而一旁的洪家姐弟却是呆了,洪家姐姐感激,洪齐则拳握的更紧。
出人意料
“你想怎么样?”上官凌宵声音有些发颤,“你没看到王爷在面前吗?还敢拔剑?”
“上官凌霄,孰是孰非,辰叔叔看得清楚,还用你废话?”夜玲珑冷哼。
此时,于清文也过来了,看这架式,先是楞,然后陪笑,“各位爷,真是对不住,都是敝店小二的错。”弯腰道歉,不是卑躬,却是不卑不亢。琉璃嘴角微上扬。
上官凌霄自然知道夜昊辰自小便宠这些皇族的小辈,尤其是夜玲珑,更可以说是最宠,故把怒气又全都发泄到了于清文的身上,“你是这的掌柜吗?你这的店伙计可真是狗胆包天,不长眼,你看,爷好好的衣服给搞成这样?”说着,向后指向夜昊辰的衣服。
于清文细看,却是心惊,此时夜昊辰的衣服下摆斑斑点点的油星,占了前摆的大半部。于清文一时楞住,他见过辰亲王,知道他与莫信交好,且交情非一般,但莫信行事一向低调,两人从未一同来过‘欢客楼’,于清文一时倒拿不定主意认不认人。思考一下,笑道,“爷,要不您去雅间稍等片刻,待小人去准备衣衫,您换下。另外,再备上一桌酒菜,一来向您赔罪,二来为您压惊,您看怎么样?”
夜昊辰笑得温和,“掌柜的,今天就算了,本,咳,我还有事。”说着,向夜昊景,“八哥,我们走吧。”
但还是被上官凌霄拦了下来,“爷,这个店小二你就算了,他如此大胆不长眼,最少也应该跪下向您道歉。”又看向洪齐,一脸的蔑视。
“上官凌霄,本姑娘在此,还由不得你胡作非为。辰叔叔都不计较了,你还在这里叫唤什么?”夜玲珑娇斥,看来对这个上官凌霄真的很不喜欢。
上官凌霄有些害怕,但也只退缩了一步,又强自镇定。
一时,整个店内鸦雀无声,都在静观其变,更有的已经准备了起身离开。
连于清文都有点拿不定主意,静待夜昊辰的回答。
而此时夜昊辰唇边自始自终都保持的温和的笑不见了,整个人略显冷凝。看着夜玲珑,想斥两句,却又明知她没错,夜玲珑还是微抬头,与夜昊辰对视。
“玲儿,你这是干什么?没这么严重吧?”一旁的夜昊景笑向夜玲珑,也是宠溺万分地。想化解这微窒的气氛。
夜玲珑这才看向夜昊景,虽然这位叔叔自她小时便被皇帝叔叔外放,所以并不怎么亲,但还是知道这位才是她的亲叔叔。夜玲珑有点拘谨,“八叔。”又不自禁的抬头看向王太妃的方向。
王太妃有些微凝眉心的笑观,叶荷在一旁笑扶,琉璃是看向别事不关已不知在想什么。而夜若诚则是冷傲俯视,紫云飞站在他旁边。
而随着他的视线,众人的视线又转向了楼梯上的五人,夜昊辰含笑,夜昊景则在看到王太妃时转为复杂,上官凌霄倒更吓一跳,其他的人则是不知的惘然。于清文则是暗松了一口气,而洪齐更是紧握拳,洪姐姐倒是眼里蓄了泪,无声的渴求,“莫公子。”发颤。
洪齐放松了左手,改轻握姐姐的手,只低头不再向上看。
琉璃暗叹口气,回神,他想要平静的生活,但却少如愿。
琉璃轻下楼梯,轻缓若不存在的声响却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琉璃来到夜昊辰身前,笑,“来这吃饭,怎么这么狼狈,太好吃了吗?衣服上也要沾一些带回去。”并不隐瞒两人的相识。
“你怎么也在这?什么时候到的?”夜昊辰上下打量琉璃。
“酒楼当然是来吃饭的,应该比你晚到,所以你没看到。”一旁的玲珑挨近琉璃,“信。”
夜昊辰挑眉,略带调笑,“这的酒菜是不错,但还没有到让沾到衣服上带回去的地步。”
“莫信,你怎么会在这?”一旁的玉玮也是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嘲笑琉璃,“怎么,吃饱了没事做,到闲晃吗?你的时间倒多呀。”
“玉玮。”玉老爷子没等琉璃回答,便低斥,玉玮刹时无声,退后。玉琰笑,“莫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笑得和霭。
“玉老家,您一向可好?”琉璃问礼。
“好,倒是两个月未见,莫公子看上去不太好。”玉琰细观琉璃面色。
“多谢关心,莫信还过得去。”琉璃淡道。
“哼。”玉玮低哼一声。被玉琰冷眼一扫,低目。
琉璃也不介意,再看夜昊辰。
一旁被忽视的上官凌霄很不满,“莫信,”冷声且蔑视,琉璃看向他,他却更不屑,“你和个贱人生的野种混在一起,也是贱种。”附带几声冷笑。
“上官凌霄。”夜玲珑娇斥,同时的,上官凌霄也被楼上突然飞至的暗器打中,上官凌霄怒,“紫云飞,你这个。”但被紫云飞眼里的冰寒震住,顿时抖了身子。紫云飞唇边勾起冷笑,比轻蔑更不屑。
琉璃轻拍下玲珑的手安抚,再对上官凌霄,“上官公子,在下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哼,莫信,听这名字就怪,不要相信,还敢问本少爷问题?”上官凌霄强自蔑视,额头却开始冒冷汗。因为周围的低气压。
“如果名字是长辈赋予的一种信念,那信,不管是信心,自信,诚信,信服,都是一种念想,一种美好的祝愿,怎么到了公子这里,反而如此不堪,难道令尊就是教公子的吗?”琉璃的嗓间依旧轻柔,但又带了莫名的压力。
“你。”上官凌霄手指琉璃,被带着骄傲的玲珑给打了下去,“上官凌霄,”软剑稍拔。
上官凌霄看向别外,看到一旁的洪齐,又笑,“一个乞丐,竟然也成了这酒楼的小二了,看来这酒楼也不怎么样?一个乞丐窝。”
“上官少爷,这你就说得不对了,这好歹也是吃饭的酒楼,怎么能这么说呢?”看夜昊辰夜昊景都不搭话,玉玮又冒头。
“玉少爷,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自当明白,志气为何?为何这么嘲笑自食其力之人?”琉璃不喜欢玉玮,但对玉琰还是有着尊重的。
“哼,他这也算有志气?”玉玮冷哼,这玉琰倒没说话,心下却感概,他这个长子原也是个聪明人,但因为家境富足,多年来也是体面人,所以养成一些小毛病,在他这个爹面前虽然孝顺,但却总改不过来,这,也希望借由莫信让他受点教训,所以玉琰静观其变。
“这是酒楼,是为‘吃’,何为吃,不过一口一乞。”琉璃浅笑。
“你说我们也是乞丐?”玉玮怒。
“我没有这么说,是玉少爷你理解错了。”琉璃云淡风清。
“莫信,你?”玉玮也怒极手指琉璃,又被玲珑打下,“做什么?”
“玉少爷,一口一乞为吃,乞求乞望乞希的,也不过一个志,一士一心而已。玉少爷,你又何必如此?”琉璃不再看玉玮,再看夜昊辰,“走吗?”
上官凌霄还没完,“走,哪那些容易,今天他非得跪下替爷擦干净了,否则各位爷今天就不走了。”
“上官少爷,有话好商量吗?”于清文上前笑脸相劝,实在不想让洪齐这个有志气的年轻人受辱。
“没什么好商量的?就这样。”上官凌霄此时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一把推开于清文。
于清文看向洪齐,洪齐全身颤抖,倍感屈辱。
“你怎么说?”琉璃只看夜昊辰,浅笑。
夜昊辰脾气温和,但这一场闹下来,也是生气,此时见琉璃问,也没细想,脱口道,“怎么说?一点小事,搞成这样,也是本事。”
说完,气的坐在了一旁的酒桌上,站了许久,本有些累,正好休息一下。
“九弟,”夜昊景过去拍拍他肩,安抚。
于清文见状,知道今天这是躲不过去了。看洪齐一眼,满是担忧。洪家姐姐知道弟弟的傲,轻咬了唇,眼泪就快泪出来了。洪齐在袖中更握了左手,指甲掐进肉里,依然毫无所觉,拉了干净的帕子来到夜昊辰身前。
琉璃走过去,“给我吧。”说完,也不待洪齐反应,便拿过了他的帕子,身体也跪了下去,认真的擦试着夜昊辰衣衫下摆的油渍,但时间已经太久了,根本就擦不掉。而琉璃却是分外认真而郑重,似乎此时跪下做这动作的不是他。
而夜昊辰也因为太过惊讶,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会后,终于反应过来,急站起来,顺便拉起琉璃,更气,大叫,“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信?”
琉璃站立一旁,淡笑,顺便挥挥手中的手帕,“我做了什么?”有点困惑,带着浅笑,温和,“尽力挽救你的衣服,做错事后尽力补救呀。我还做什么。”
“你。”这轮到夜昊辰指着琉璃说不出话来,被气的。
玲珑也反应过来,拉下夜昊辰已经抬高的手臂,急道,“辰叔叔,这不是信的错。”
夜昊辰呼吸,一边点头一边不稳道,“对,这不是莫信的错。”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碗碟向上跳起,又回落,刹时一阵瓦碎声,伴着夜昊辰的吼,“那是你的错了,夜玲珑。”
这大声,倒把夜玲珑吓了一眺,猛地后退一步,琉璃上前,轻拍了下她的手,安抚,再对夜昊辰笑,“你这是做什么,你吓到玲了。”
夜昊辰闻言只是瞪他,一会,硬拉起他的手腕,“你跟本王过来。”拉了人便往门外走。
“辰叔叔,”玲珑反应也快,拦在夜昊辰面前,“你要带信去哪里?你也看到了,这本不是信的错,你不能怪他,更不能罚他。”
“夜玲珑,本王懒得理你,你给本王让开。”夜昊辰冷声。
玲珑从没见过如此生气了辰叔叔,但也坚持不能让如此可怕的辰叔叔带走莫信,强自镇定的挡在那,一动不动。叔侄两个一时僵持。
“你们这是做什么?”琉璃轻挣,但却挣不开,也不再强挣,对夜昊辰笑,“怎么了,孩子大了,和你意见不统一吵两句就生气了,不至于吧。听说你也是一宠孩子家长。”最后一句倒成了调笑。
夜昊辰自然听出来了,看琉璃一眼,再看玲珑,但见她眼里的委屈,心也软了。
他是父皇最小的皇子,出生便极受宠,不但得各位兄姐疼,更从小便是孩子王,带了一干侄子侄女闹,而所有的子侄中他最疼的便是玲珑。
还记得这孩子从小便与哥和他亲,但哥冷情,每都不给她好脸色,让她总是委屈的想哭却又强忍,每都是他哄了宠着,但也只几年,她便离了朝庭去了江南,再后来更是满华国的跑,他们说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但见了她还是亲,还是忍不住想宠她,夜昊辰此时更心软,笑道,“都大姑娘,还这么爱哭?”摇头轻笑却是宠溺的。“怎么还每天东奔西跑的,不像样。”又皱眉,抬头叫“夜若诚,看好你妹妹,别再让她这样疯了。”
“是。”夜若诚飞身过来,恭敬道。
夜昊辰点头,又看到一旁的夜昊景,笑道,“八哥,今天我有点事,先走一步。我们改天再聚。”
夜昊景点头笑,“好。”
夜昊辰再望向王太妃,也不说话,却饱含意思,王太妃慈爱的点下头,夜昊辰收回视线,看向一直漠然以对的莫信,“莫信,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说完,拉了莫信,便走了。
良久,王太妃在叶荷的搀扶下,来到依旧呆楞的夜玲珑和夜若诚面前,紫云飞跟在后面。
“玲儿。”王太妃低唤。“祖母。”玲珑开口,还在委屈,却也担忧。
“别担心,莫信吃不了亏的。”王太妃低声安慰。
玲珑点头。
昊辰怒火
王太妃暗叹口气,直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我们回去吧。”
四人答应着,王太妃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夜昊景一眼,叶荷便扶了王太妃向外走,在走到门口时,一个跑着进来的人与夜若诚撞了个满怀,夜若诚快速的退到一旁,来人被挡了一下,后又没了支撑物,由于惯性,便向前趴倒在了地上,一时眼冒金星。
一旁的于清文,看到后上前,扶起,问,“凌寒,什么事,这么急?”
凌寒起身,满头的汗,在这九月天里,也是难见,他却不急着整理自己的衣服,只拉着于清文问,“掌柜的,信呢?”声音急切。
“莫信吃完饭,刚走,怎么了?”于清文解释着,关切地问。
“我姐姐是冤枉的。真的我要见信,很急。”凌寒说得不清楚。
“你姐姐?冤枉?凌寒,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于清文也没听明白,问着。
“我姐姐,就是一个月前,在公主殿下进宫时当街拦轿喊冤的那个,后来由辰亲王交给李如李大人亲审的。她是冤枉的,真的。姐姐心地善良,是本分人。”凌寒解释着。
一旁的王太妃却皱眉,心下暗忖,这事怎么会找莫信的,难道这些人知道莫信的身份。
但如果这些人知道琉璃的身份,那,皇上恐怕不会放过他们。又转念,他们应该不知道,毕竟琉璃的身份太特殊了。而琉璃一向小心。
夜玲珑好奇,想上前,但被王太妃拉住,玲珑看王太妃,王太妃微摆手,示意她别管这事,玲珑皱眉,不过还是听祖母的话。
夜若诚紫云飞也是冷眼旁观,不过都轻皱眉心。今天的事,他们感触都很大,对莫信,心也有些动摇,如果这事牵扯到莫信,他们绝不会袖身旁观。
于清文皱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王太妃还有夜昊景等人,但“玲儿,我们走吧。”王太妃只对夜玲珑轻声吩咐。
夜玲珑答应一声,叶荷还是扶了王太妃,一行五人出了‘欢客楼’。
没多久,夜昊景也对玉家父子道,“岳父,大哥,我也先告辞了。”玉琰点头,玉玮还礼,夜昊景也离开了。
然后,上官凌霄也大摇大摆的走了,临走还不忘瞪洪家姐弟,洪家姐姐躲在了弟弟的背后,洪齐直视,一身的傲,不屈。
于清文只是看着,感叹。凌寒满眼不解地看着于清文,“掌柜的?”
于清文回头,温和笑,“凌寒,你先不要担心,这事恐怕急不了。等找到莫信,再想办法”低声,只凌寒一人听得见。
凌寒低头,知道眼下也只有如此。
再说,另一边,夜昊辰拉着琉璃,径自回到辰亲王府,待来到夜昊辰的私人院落,放开琉璃,站在对面,直瞪着琉璃,琉璃看夜昊辰一眼,也不在意,径自打量着这间房间,满是赞赏,尊贵大气而又极符合主人的身份,琉璃点头,也不和夜昊辰客气,坐到了一旁的椅子里。
夜昊辰只是瞪着琉璃,不说话。琉璃也不开口,却感概,果然是脾气越温和的人生起气来越可怕,怒火生得越大。
良久,还是夜昊辰先忍不住开口。
“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一副漠视,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不管是事,还是对人,都这样,是吧?”声音极冷,带了质问。
琉璃抬头,直视夜昊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温和的笑。
“不要再笑了,”夜昊辰怒斥,“你过来,”上前拉起琉璃,强把他带到铜镜前,指向铜镜,“你看看,给我好好看看,看看你的样子。”
琉璃看向铜镜,澄亮的铜镜照出他们两人,夜昊辰的激动和他的浅笑,淡而轻,是他一贯的样子,他无比熟悉的模样。
琉璃转头看向夜晨辰,“怎么了,我从小就这样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夜昊辰一楞,还是瞪着琉璃,虽心下知道,但却还是忍不下这怒火。
“你今天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做事这种事来,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你怎么敢这样做,你考虑到后果了吗?”夜昊辰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急且怒。
“身份?后果?”琉璃不解,“什么身份?什么后果?”
“你是嫡皇长子。”夜昊辰怒吼而出,琉璃一瞬间呆住,脸上的笑也凝结。扯开夜昊辰的手,缓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微低头,满身的苦涩。
夜昊辰却是楞住,这样的琉璃突然让他心痛,他知道琉璃的苦,他知道皇后伤了琉璃,也知道琉璃的坚强,但他真的希望琉璃可以快乐。因为他是琉璃,是哥放在心上的人。
“嫡皇长子?”琉璃轻笑,“什么是嫡皇长子,我不想做,也不认为我就是。”
“夜琉璃,这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夜昊辰道。
“为什么不能?”琉璃直视夜昊辰,“因为皇室的大统?因为华国的江山?”
“都有。”夜昊辰怒吼,今天似特受不了琉璃的这种浅笑了,非得逼出琉璃的真话来不可。
“皇室的大统?又不是非我不可,先不说夜若翼,对于他我也看不上。”轻视道,“就说近了的,你,夜若诚,都是优优人选。其实我更看好你。”琉璃浅笑,“若说华国江山,其实不论谁做皇帝,只要他是好皇帝,老百姓都会真心拥护的。”
“你给我闭嘴,谁给你传输的这种思想的。全是错的。”夜昊辰怒道。
“错?错哪了?你,不是先帝的儿子,还是夜若诚,不是夜氏的子孙?”琉璃反问。
“你。”夜昊辰手指琉璃,发颤,是气的。却无法反驳。
半晌,还是手指着琉璃,夜昊辰却道,“不对,这不是我起先要说的。”
琉璃笑,“这不是你挑起来的话题吗?”
“是,是我先挑起的这话题,但这只是我想说的一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夜昊辰稍平静,整理着思绪,没多久,便道,“你永远都是这么冷漠,究竟是你没有感情,还是不懂感情?”
琉璃稍疑惑,抬头看夜昊辰,心下却在想,为什么辰不知道,难道其实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听到多少,但他到底又听到什么呢?琉璃微皱眉心。
夜昊辰自然不明白琉璃在想什么,但看琉璃径自陷入思绪里,便道,“这个问题要想很久吗?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
“辰,你又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在辰眼里我是一个无情的人吗?”琉璃决定好好的和夜昊辰探讨探讨这个问题。
“你说呢?”夜昊辰不答却反问。
琉璃低头,轻咬唇,回忆过往,他承认他性子较人是冷淡了些,但对上心的人,他还是关心的,且是在给对方充分自由的情况下给予关心。
对梅兰竹菊,如此;
对欢客楼的众人,则较之梅兰竹菊多了一分的冷漠;
对玲珑,他是打心里喜欢,喜欢这个前世和自己性子相似的女子;
对夜翡翠,接触不多;
对庄月,多了敬重;
对夜若诚紫云飞,则比较复杂;
对王太妃,是感激,感激她对自己的关心;
对辰,琉璃抬头,他也是感激的;
对雪,先时确实冷漠,但自从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他一直地放开心胸全然的接受,同时也尽量多沟通,以免有隔亥。更在前几天,两人真正的身心合一。
他性子冷淡,面上也多是浅笑居多,这他都承认,但还不至于到无情的地步吧。
“你性子冷漠,我知道,从小你就这样,但就算是这样,也不必时时如此吧。”夜昊辰却开口,“哥从小冷傲,漠视天下,但自从你出生后至你八岁,他还是冷,但自你八岁起,他虽冷却有了温度,开始我不懂,也只想哥开心就好。”夜昊辰站在琉璃身前,直视琉璃,“渐渐的,你慢慢长大,哥也对你心意确定,可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你面上是带笑的,是温和的,但其实你骨子里,却一点也没变。”夜昊辰苦笑,“还是一样的漠然。而哥也不说,等你。”
沉默,好长一段时间,夜昊辰再道,“后来你明白了哥的感情,但哥阅人无数的眼还是看不透你,当然我更不懂。却开始后悔,如果当年,不是我极力支持哥,哥依旧是冷傲漠然,是不是这样对他更好。”
夜昊辰苦笑,“我也知道你们是父子,辞海你们这样不对,但哥他不一样,他是我的哥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哥哥,我们同父同母,我们血脉相连连。我快乐幸福,而他却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本就无人关心,现在他的皇帝,更是高不胜寒,少有人能碰触,我认为你正好,你是嫡皇长子,只要可以,你甚至一生都离不开皇宫,但后来我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样子。”夜昊辰叹,“哥陷得太了,只要你想的,他就一定会去做,只要你要的,他就一定会帮你得到。但你却太冷漠了,你无欲无求,这样的你,让哥一度很无奈却更加不放手。”
再沉默,良久,“琉璃,你知道吗?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该不该怪你?哥和我说过,他欣赏喜欢你的冷漠,你的冷静,绝对地冷静。但我却还是听得出他的失落。为什么,莫信,如果你真爱哥,为什么可以表现的这么不在乎,为什么可以眼看着他抱着女人还可以笑着走过,为什么不对他提要求,发脾气,哪怕只是一点子的怒气,哥也会高兴。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莫信,你有心吗?你懂情吗?”夜昊辰已是怒吼。
琉璃苦涩,他当然有心也有情。
却听夜昊辰再继续,“就说今天的事吧,莫信,你究竟怎么回事?先不说你嫡皇长子的身份,就是一般的人,也不能下跪吧,更何况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尤其是上官凌霄和玉家那父子。”
“上官凌霄是什么东西,也配让你下跪,玉玮又算什么,也敢在本王面前大小声,仗着他妹妹是八哥的王妃,就在本王面前奉承,本王就看不上这种人。”夜昊辰眼里满是轻视,“更何况,当年八哥为了那个玉家的女人,还和王太妃闹得很不愉快,差点断了母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