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也会流泪 中 (出书版)
中册文案:
所谓的君臣伦理,逃不过的舆论中伤……我的小彖彖,所有的过错都让我来背吧……
看到牛郎和织女在一起那么幸福,他只好把这股爱意掩藏在心头。他第一开口所说的是,剥了我的皮,披上它,你可以飞到天上见织女!
她知道了!那么皇上也知道了?盛凛帝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态度,让唐池心中喜忧不定。一边是后宫斗争,一边是常伦压力,加上内外宫的满天谣言……唐池病了,疯了,当他决定走上最后一步,却仍恋惦着他最挚爱的弟弟……
他展开了一幅画,细细触摸着画上的四不像,看到「彖彖赠唐池」五字,男子笑了。笑得凄凉,笑得哀伤。半晌,才伸出手指反复轻抚着那字面。
男子忽然作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他把画举起,贴到了唇边,亲吻。吻的始终是一个地方:彖彖。「呵呵……不要笑我,彖彖。」……
Chapter 1
话说淑妃担心唐池的存在有碍她的受宠,加上来自丞相及太后的吩咐,她下定决心要除去唐池。
询问了首领太监刘喜得骁骑都尉唐池的巡宫时间安排,在他结束巡逻赶往未央官的当儿,淑妃命人请他前来玉宁殿一晤。
唐池不知淑妃找他何事,但对她印象不错,想她找自己大概是想询问皇帝的什么喜好之类吧。虽然不想去,但考虑到她怎么说也是一位后妃娘娘,如果不去似乎也不好,只好随同差遣宫女前往玉宁殿。
就在唐池前往玉宁殿不久,正在未央宫练剑、想找一个对手的皇帝,见侍中郎过了时辰还未出现,便随口问起一旁侍候的首领太监。
「唐池呢?怎么还不见他过来?」
「启禀圣上,唐大人他……」刘喜得两眼珠子乱转,支支吾吾像是有什么不敢说出。
皇帝剑势一放,剑尖点到他的咽喉要害,面无表情的:「说!」
「皇上饶命啊!奴才说,奴才这就说!」两腿一弯,跪到地面磕头如捣蒜,刘公公急忙道来:「今日午时,奴才偷听到玉宁殿主儿遣出的宫女与唐大人说,淑妃娘娘请他今日日落时分前往一晤。」
「噢?淑妃找他……」盛凛帝收回宝剑,递给一边侍候的小太监,「她一个后宫娘娘找侍卫做什!荒唐!」唐池也是,他就不知道避嫌么?
「是……」见达到目的,刘喜得也不再多说。
难不成唐池他真的有什么事和淑妃密谋?还是……有夫之妇!唐池啊唐池,你谁不好看上,竟真的看上朕的妃子,真是胡闹!
盛凛帝决定悄然前往看个究竟。如果唐池真的与周淑云有私,他就死淑妃,再把奸夫的他抓来……抓来打屁股!
「娘娘玉安。」唐池慑于宫中规矩,不敢过于靠近淑妃,站在离她身边五尺躬身问安。
「唐大人多礼了。本宫……我这请你来,是想和你说些体己话。这里不方便,我们到那没的桃林里细说。」淑妃把唐池引往便于藏身的桃林里。
在林中用来赏的石凳上坐下,淑妃抬头对唐池温和的一笑,「唐大人还请随意。」
「谢淑妃娘娘。」唐池没有坐下,站在石桌边,准备听话。
「你知道么,这片桃林听说是先帝特别宠爱一个妃子,因她喜爱桃,便在这玉宁殿的园里种满。可惜,那位妃子好景不长,很快就被人毒死。」淑妃说到这里,陷入沉默。
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唐池也没有搭话。喜欢桃的娘娘……让我娘亲冤死的女人,没想到这玉宁殿就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我都忘了呢……
「有时候,我很羡慕唐大人。因为你是一个男子,可以把你的爱意全部化作忠诚之心,用来守候当今圣上,得到他的信任也不会让他起疑。可是我们这些后宫女子,就算有满腔爱意,却终日不得不担心这,担心那。害怕何时君恩断。」按照戏本逐渐带出话头。
猛地一个激灵!「您在说些什么!什么爱意……化作……娘娘您……您是不是弄错什么了?」唐池闻言差点惊死!她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看出的?
「弄错?不,我不会。自从那日见到大人,从你的字里行间、一言一行,我都可以感受得出你对皇上的爱意,因为我也爱着那个男人。」
「你以为你掩藏得很好,可是你却不知道,每皇上来到我这儿,你站在一边守卫的时候,看我的眼光充满着妒嫉和心痛,看皇上的眼光,尽是说不出口的爱恋之情。你的眼睛早巳把你的心事泄漏出来了,唐大人!」
淑妃随口胡编着,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只要能让皇帝相信就好,然后引起他对唐池的恶心反感,进而疏远甚至除去他。
皇上不知道有没有被刘公公引来?
不知道淑妃只是瞎编,以为她真的已经看出自己埋在心底的秘密,唐池转瞬间方寸大乱!
「娘娘,您……一定是误会了,我……臣怎么可能会对圣上有那样的心思!」
「唐大人你不用再隐瞒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虽然知道你的心思,也只是羡慕而已。因为你可以堂而皇之的待在圣上身边,不用担心他被别人夺去。而皇上对你也是信任有加,对你委以重任,不像我……唉……」淑妃作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
不像什么?不像是一个女人么?淑妃娘娘,有没有想过,就因为是一个女子,所以才有可能接近皇上,侍候在他的身边,得到他的爱怜,与他共度一生为他产下皇儿,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因为是一个女子,才有可能大声地对皇上表达的爱意,让他知道的心情,不用担心被世人耻笑,不用害怕被皇上厌恶、排斥。这些都是因为是一个女子,才有可能做到!而如果是一个男人,将永远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去拥抱别人。希望如此么?
埋藏在心头的话一口气涌上喉头,唐池想要一吐为快。既然都知道了,我再隐藏又有何用!如果都能看出,那么彖他……彖也必将会有一日看出我对他黑暗的感情,到那时他会用怎样一副恶心的表情看我?
看他突然陷入沉默,周淑云心中生出疑云。这唐池怎么……
「红颜待君恩,君不至,白发先。我找你来,是因为你也一样爱着当今圣上,且受着说不出口的煎熬,觉得你的立场和我有点相像,也看得出你不是那种因为妒嫉陷害他人的人,所以我想跟你聊聊心中难以对别人述说的话语。」淑妃一边注意着四周,一边面带哀戚的继续胡编。
「您……真的不会和皇上说出您的猜测么?」她如果说出,大概也是我要离开彖的日子了吧。
淑妃狡猾的一笑,「当然不会!我对唐大人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去陷害于你?你放心,你对皇上的感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对皇上的感情?」唐池苦笑了一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只希望他好就好,其它的我什么都不求。如果娘娘您是真心爱戴皇上,麻烦您多注意留心一些他的感受,皇上他外表虽然坚强,很多时候也还只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不要对他要求太多,要知道皇上他也只比您大两岁而已。」缓慢的语气无不显著那份重重的情,丝毫看不出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把彖委托给淑妃。
「唉……」淑妃幽幽一叹,「我也想多关心皇上啊,可是我的关心,又能换来皇上多久的宠爱呢?后宫的嫔妃那么多……」
「如果我是您,我宁愿成为那众多中的一人。」只要他能真心爱我一时……哪怕只是极短的一瞬间也好,让我可以正大光明说出自己的心意。不是男人,不是作为他的……哥哥。淳厚清秀的脸庞淡淡的溢出丝丝悲哀,虽淡,那感情却浓厚的可以压伤心灵。
他为什么这么说?那表情、那眼神,天!难道他真的……「你!你真的对皇上……你竟然真的对皇上……」玉手指着唐池,淑妃不敢相信自己和太后策划编出的东西,竟然是真!唐池竟然真的对当今天子怀有不轨之心!
先是惊讶恶心,随即狂喜涌上心头,这下你可死定了!就凭皇上对以前那个常侍的理上,也不难看出他对这种人、事,有多么反感厌恶!呵呵!
「娘娘不是已经看出了么?又何必再问?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您是担心自己受宠的地位有所改变,或者害怕我因妒嫉而在皇上面前说您的坏话,这些您都可以不用再担心。」
「今日我唐池的心意既能被娘娘看出,难保他日不被英明的皇上看出。我不想……今日之后,我便会与圣上辞行……」
吸一口气,唐池做出了打算。彖也许不会允许他离开,但他可以偷偷离开。彖彖,对不起,哥哥以后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淑妃娘娘,就此告辞!」唐池一抱拳就待离开。
怎么会让你就这样简单离去!算准时机,淑妃站起了身,面带惊讶看向他的身后,「皇上?臣妾叩见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宛如五雷轰顶!他什么时候来的?完了!什么都完了!为什度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说出来!你就不能一直否认么!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刚才心情大乱以至于竟没有听出有人接近的声音,直到现在……唐池闭上了眼睛。他不敢也不想回身看向来人!彖他来了多久?
「唐池你跟朕来!淑妃私会宫中侍卫,罚闭门思过七日。走!摆驾回宫!」谁也看不出当今圣上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面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隐约地感到,那冷淡之中像是暗含了什么危险。
回到未央宫,盛凛帝直接走进自己的寝殿,把所有侍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唐池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是进好还是退好。他只知道,他完了。
「进来!」彖对他喝道。
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走进内殿,等待他的雷霆之怒。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从来一直对他的疑虑,在刚才听到那番对话后完完全全的消失。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包括唐池时而奇怪的言行。
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忠诚、为自己不惜付出生命的行为、毒辣的誓言、可以包容自己一切任性的宽怀,原来只是他爱上了自己。
什么有夫之妇,原来也只不过是自己听错。其实想想也可明白,终日侍候在身边的他,又哪来的机会,去爱上什么他无法高攀的有夫之妇,要知那妇原是此夫。
唐池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缓缓问道:「您都听见了?」是自知没有未来了么?连陛下的敬称都不再使用。
不等对方回答,他接着说道:「不用您亲自置我,我马上就离开,永远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不过,如果您觉得不解气想要动手的话,请。」
「朕让你过来!」盛凛帝冷声再喝道。
唐池终于把目光转向那人,迟疑了半天,迈步走了过去。
「跪下!」指指自己的脚边,皇帝命令道。
不知道他要怎样罚自己,抱着一切随他去的念头缓缓曲下双膝。
发冠被扯住,被迫抬起头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朕有了妄心?」男人的眼睛[起。「说!」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呢?连我自己都没留意到。
头皮一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直对朕隐瞒,如果淑妃没有看出你的心思,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过上一辈子!」
「……是。」闭上眼睛,不想再看那人的怒颜。
「你可知朕最讨厌这样的事情?」
「知道。」
「那你还敢……睁开眼来看着朕!」
头颅被一阵摇晃,受不住眩晕,睁开眼来,唐池无奈的说:「我……不敢也不想。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控制……」
「哼!那你为何还要说出离开朕的话?永远?谁允许你了!」盛凛帝松开手,瞪着他。
「我怕……」
眼光逼着他说下去。
「怕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怕有一天您会知道我龌龊的念头,怕您会……」说出来吧,把一切都说出来吧,反正过了今天什么都结束了。不!不能说!不能让他知道你是他的哥哥,不能让他知道他有这样一个……
皇帝似是笑了,弯下身。
微凉的手掌包住他的脸颊,男人凑近他的耳旁轻声问道:「你对朕有什庆样龌龊的念头?你跟淑妃说如果你是她,你不惜成为朕后宫众多中的一人,可是真?」
「我……」他嘴唇颤抖起来。
「你想要朕抱你么?像抱那些女人一样……」小指在他耳根后画着圈,热气呼进他的耳朵。
「不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想让它变得更加紊乱。不是的,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是不是朕抱了你,你就不会再想着离开朕的念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想要摇头,却摇不起来。
一只手绕到他的后脑,托着他。一只手慢慢下滑到他的脖颈,从他的领口探了进去。
「朕虽然从来没有抱过男人,也讨厌这样。但,你是例外。唐池,朕想抱你。来,让朕看看,你能为朕做到什么程度……」彖跨开双腿把唐池夹到腿中,腾出手解开皇袍,随即抱着他的头靠近自己。
唐池呼吸越来越急促,像个木偶一般被彖任意摆弄着,直到他看出彖的意图。
「不!别这样,皇上,不能,我们不能……」他拼命摇头,想要站起身来。
肩膀被压住,夏天单薄的衣襟被扯开,露出赤裸结实的胸膛。
「唐池,不要反抗朕。今日你违反宫中规矩偷会后宫嫔妃,朕还没有惩罚你呢!」因为他的抵抗,让不习惯被拒绝的皇帝话语中透出险恶的味道。
「皇上……陛下!我们不能,我们真的不能!」
我……我只要在心中爱你就好,只要你知道我的感情就好,其它的,其它的不能去做,也不应该去做啊!两个男人,违背天理!兄弟……我们还是兄弟!天地不饶神鬼不恕──
如果说年轻的皇帝刚才还抱着一分好奇玩乐的心理,那么现在他是真正生气了,玩玩看的念头也不知飞向了哪里!
好你个唐池!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惜为朕做出一切,不惜成为朕后宫中的一人,一旦真的要你服侍朕,你就给朕推三阻四、不情不愿起来了?难不成你想压到朕的身上来!混帐!
「唐池!朕说过,如果你敢隐瞒朕什么,绝不轻饶!你忘了吗?隐瞒之罪外加私会后宫嫔妃之罪,二罪齐发一并置!朕现在命你好好服侍朕将功补过,听见没有!」
皇帝站起身来,同时一脚踩在唐池的大腿上,让他无法起身。解开身上剩下的衣衫随手扔到─边,露出精壮的身体,重新岔开双腿坐到唐池的面前。
「好了!好好服侍它,等下它可是要临幸你的宝贝呢!」冷冷的声音,露骨的欲望。
「我……做不到。」唐池目光游移到他,绞尽脑汁的想要怎样避开这怎么也没想到的发展。
面前的那雄性虽然还没有明显的反应,但只是这样也足以惊人。唐池看了那色泽后,已经猜想到当今天子可能从小就用药物什么浸淫过。
听闻很多皇族人士为避免子孙过多引来争杀,也同时为了更好的享受性爱,很小的时候便开始用药物浸淫下体,以达到经久不泄的目的。但是这样的身体,通常给交媾对象带来的痛苦也不小。一方已经满足了,但另一方往往还在奋斗中。
「啊!」头发被大力扯住、拉近。
彖低下头,邪恶的威胁道:「如果你再不乖乖听旨,朕就让那帮太监进来摆弄你,直到你的身体比发情的母狗还要淫贱!哼,你可知道那帮太监对折腾摆弄后宫嫔妃可是相当有一套……更何况你还是他们最痛恨的男人!」
「皇上!」唐池的眼里充满了不信,彖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他是这种人么?还是帝王都是这样?
「朕在做皇子时,身边曾有一个常侍也和你有相同的心思,当他对朕起了不轨之意后,你知道朕是怎 料理他的吗?」低低的,在他耳边述说了打死原谦诚也无法跟他说出的事实。
唐池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接着颤抖就没有办法停止。彖……彖怎么可以这样心狠!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会这样对我吗……
彖抬起头,居高临下的:「朕最后问你一,你可要好好服侍朕?」
见他的侍中郎脸色发青,满脸具是不敢相信略带恐惧的表情,盛凛帝又忍不住心软了。朕说的对这个老实头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唐池虽说对寡人怀有别情,好歹他也算对自己忠心耿耿,如果把他逼得太紧了,不但朕会失去一个好的臂助,也会少了些乐趣。
留着他,施舍他些感情,既可从他身上获得别种的乐趣,又可得一忠心不二心甘情愿为朕赴汤蹈火的忠臣,一举两得,何其美也。
彖放软声音,抱着他的头慢慢靠向自己的下体,「乖,好妤侍候朕,朕不会罚你。你不是喜欢朕么?难道你不想和朕肌肤相亲?不想让朕好好爱你?听话,不要抗拒朕。」
唐池绷紧脖颈的肌肉,不肯向前靠近,放在膝上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跨出了这最后一步,那他就真的完了,将永不再有爬出渊之日!
「唐池,抬起头来,看着朕。」与刚才无法比拟的柔和声音,像是魔鬼的诱惑。
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那张梦里依旧的脸庞,当他接触到彖眼中流露出的柔情时,唐池痴了。他在看我,他看的是我,他在对我笑,他眼中的柔情也是我的……
他想要我,是不是他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池,让朕好好疼你……」总是微凉的手掌伴着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夜风,轻轻抚摸到他的背上,很舒服,很舒服。
手指滑到他的唇办上,探入,让他含住。舌尖被爱抚到,呼吸开始变得不畅通,唐池的胸膛起伏的越来越厉害。
又是一根手指插入,嘴唇被迫张开,口水的吞咽也无法自由。
后脑勺被按住,渐渐压向那已略有反应的阳物。手指拔出,在他口来不及合拢之前,有着异样色泽的怪物溜进了他的口中。
「呃……」反应过来的唐池刚想吐出加以反抗。突然,右膝右手一麻半身无法着力,竟是曲池、环跳穴被点住。
怪物在他口中茁壮成长着,很快的塞满他的口腔,让他完全无法呼吸。
盛凛帝很爽,他没想到让男人的唐池为自己口交竟有如此快感,那厚实的嘴唇、紧致火热的口腔、屈辱的表情,每一样都让他感受到和女人完全不一样的愉悦,甚至兴奋度来得要比平时更多、更快!
看见侍中郎唐池那不同于往日的软弱、秀致,那不愿不想不甘心的屈辱、绝望的表情,听见他因为口被堵塞住发出的像是呻吟的声音,彖发现也许以后不需要他为自己口交,这些就足以让自己的欲望坚硬。
眼见差不多了,想早一点品尝这奇珍异果美味的盛凛帝,迫不及待的拔出自己相当吓人的阳物,抱起跪在地上半身无法动弹的唐池,扯掉他浑身的衣裤,放到龙床上。
「皇上……请您不要继续了,您……会后悔的。」打破人伦常理的罪恶感已经把唐池淹没,几乎是哀求的,「我……我可以用……嘴为您做。求求您,不要再继续了……」
「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为朕口交。今夜,让朕看看抱男人会是怎样一个滋味,如果不好,以后白然不会用你服侍。」赐恩似的,彖忽然转身对外喊道:「来人,送脂膏过来!」
「啊!」不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被别人瞧见,唐池努力的用剩下的一只手脚拼命拉扯床上的龙凤刺绣锦被,想要遮掩住身体。
彖堂堂赤裸着身体,从低头躬身的太监手里接过放脂膏的小玉盘,挥挥手命他退下。
嗤笑着,一把扯开唐池刚刚盖到身上的单被,「有什么好遮掩的,过了今夜,全宫的人都会知道朕临幸了你。过来,让朕看看朕的唐池和人有什么不同!呵呵,朕想起来了,上朕只不过摸了你两把,你就差点泄了出来呢!哈哈哈!」
男人赤身压向下面半身不能动弹的人,在他耳边轻笑道:「那时候,你就喜欢朕了对不对?」
男子淳厚的面孔羞了个通红,撇过头去,不敢面对压在身上的天子。
脸被扳正,修长的手掌抚向他的全身……
Chapter 2
「唔……啊!」唐池拼命克制着不让声音泄漏出来,冷汗渗透了全身,额角的汗水混和着无法忍受痛苦的泪滴,一起顺着脸庞滑落。
「唐……池,你……真是……紧得要命!那些个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呼……」
双腿几乎被分成了一百八十度,双手死死扣住他的大腿,压制着他,在他身体里大力抽送着。
「呃……啊……」牙关咬得死紧,不想象女人一样的哭喊。
「没想到男人……抱起来,会这么……好。池……今后朕会经常招你侍寝……你可高兴?」彖一边说着话,还一边不忘啃咬身下坚实紧致的身体。下体也不忘连连撞击他的柔嫩。
看他被自己弄得连声音都无法完整地发出,嗜虐的心情越发高昂!
拔出,略微停顿一下,聚起劲力猛地狠插了进去!嘴一张,同时咬上他红肿的乳头。
「啊啊啊!」无法克制的冲击和痛楚让痛喊冲喉而出!上身翻仰而起,勾成弓状,眼睛一闭,软倒下去……
知道男人的唐池不管自己怎么做、做多少都不会给他留下后代,彖第一毫无控制的尽情宣泄着自己的欲望。让自己一爆炸在他火热紧润的后穴内。
看着他因为自己无休止的需求痛苦得死去活来,看着他下身因为溢满而流出的浓浊。第一,彖觉得自己真正的拥有了某个人。从里到外,从心灵到身体。
这个人是朕的!唐池是朕的!朕的唐池!
彖抱着他,紧紧搂着他,让他的身体和自己紧紧扣合在一起,喃喃的一遍又一遍,「池,你是朕的唐池,你是朕的……朕的唐池……」
不可思议的,昏沉在苦海里的唐池像是听见了他的呢喃,一丝丝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甜蜜涌上心头。彖,彖彖,我的小彖彖……所有的过错都让我来背吧……
娘,对个起……
嬷嬷,对不起……
唐池再度睁开眼睛时,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龙床上只有他一人,彖已不见了踪影。
猜想他可能去了早朝,双肘撑着床面,拖起疲累至极损耗极大的身体。随即发现自己的衣衫就搁在床边。
感觉到身体中的粘腻,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来。至少彖没有让太监进来理他的身体,床上的铺设也仍旧是原样。
错误已经发生,想要挽救虽已不及,但应还能弥补。
现在悄然离去大概对两人都好。彖永不会知道自己睡了自己的哥哥,我也不需要待在他的身边日夜煎熬。
昨夜的一切就当作一场荒唐的梦吧。没有办法去恨他,也不想去恨他,昨晚的错误如果不是自己在内心最的何也渴望着它的发生,应该会有办法制止的不是吗?
虽然知道不应不该、天理不容,可是有多少在梦中亲吻了彖彖呢?有多少幻想着把他拥进怀中呢?又有多少想着让他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呢?如今这一切只不过颠倒了过来,自己反被彖拥抱了。
苦笑一下,昨夜那不算抵抗的抵抗是不是也代表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在乎男人和兄长的尊严,也不惜和他有一夜之亲的地步?
如果只是痛苦、恐惧、悲哀,自己又怎么会随着彖一又一的泄身?而这些干结在身体上的东西,又何尝不是在说明着自己的无耻和可悲!
被自己的弟弟强抱,被一个男人强抱也能感觉到。
我变了么?变得不对头了?如果是病该有多好,至少我可以找出方法治疗,我不行也还有师父。呵呵,娘亲,您说对了,人不能去爱,更不能去爱上不该爱的人。现在我明白您说的那番话的意思,可是也迟了。
唐池勉强把衣衫套到身上,努力支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殿外传来了骚动,可能彖已经下早朝回来。奇怪,他今日怎么不直接去尚书房?这下,想走可能要费一番功夫。
「你醒了。」盛凛帝没让从人跟在身边,一个人走进寝殿。
「臣参见皇上。」尽量保持着平常,唐池从龙床上下来,咬牙忍住痛楚跪下。
「痛得脸部发青,又何必逞强!起来吧。」
彖见唐池竟能从床上起身,不禁有点佩服他的意志力。通常的嫔妃就算只接受过他一,也要在床上躺上三天。这唐池昨夜被自己那番折腾……
没有谢恩,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面上,「臣行事恳请皇上恩准。」
瞄着他裸露出来的肌肤,目光钻进他勉强披上的外衫领口内,彖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何事?」今夜不知道唐池能不能侍寝。
「臣想辞官返乡。」
「哼!就猜到你会如此说。休想!」彖袍袖一挥,转身在锦榻上坐下。
「正如皇上昨日所言,今日只怕宫廷内外已传遍您宠幸男臣之事。皇上可行想过,把臣继续留在身边的后果?不但臣会被众人耻笑点戳脊梁骨,就是陛下也会被周太后和丞相等人抓住把柄,攻击您的君誉。
「臣想,只怕稍微明智、忠心报国、耿直不阿的大人都不会赞同您把臣留在身边。」
生死之事对唐池来说已经不再是那么重要,他现在眼中心中唯一能看到、能重视的只有面前这个男人。为了他,他也不会留在宫廷。
彖冷笑一声,「你当朕那么愚蠢会给人有抓住把柄的机会?昨日送药进来的太监已被朕封口。为了不让周老儿一帮人起疑,朕今日已在早朝时宣下旨意:侍中郎唐池因不慎口舌冒犯淑妃,罚杖二十,罚减俸禄半年,由朕亲自执刑,以平淑妃之怒。
「世人只知朕宠爱淑妃,不惜亲手执刑罚冒犯她之人,又有谁会知道朕昨夜宠幸于你?」昨夜那么说只下过与你玩笑而已。
原来你早已想好了对策。唐池身子痛得已经没有办法跪直,恨不得就这样趴在地上。
无视心中纠痛,唐池打足精神道:「臣已不想再侍候圣上。不管这件事是否会被人所知,臣认为此事个该也不能再继续下去。
「如果陛下答应微臣,今后只把臣当一般臣子看待,言行与以前无异,臣尚可留在陛下身边继续侍候绝无二心。如果陛下想让微臣……如后宫嫔妃一样,恕臣无法接受。」我这样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呵呵,这样似也不错。他就算想牵连师父,应该不容易找到他吧?
就这样让你走?再也不碰你?那怎么可能!朕好不容易才找到如此满意的……臣子,怎么会让你轻易离去?至少也要等到朕找到下一个可以替代你的人再说。
和唐池相已行两年之久,知道他乃是重情重义之人。生死安危、君权强制、威逼利诱对他都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看来唯有用情感来打动他,才能让他乖乖留下来陪伴自己。
彖叹一一气,「池,你要跪到什么时候,看得朕都心痛。起来吧!」走过去,亲手把他抱托起身。觉得抱在怀里还挺顺手,干脆就抱起他放到夏天用的躺椅中。
摸摸他的额头,「昨日朕对你是粗暴了些,只是朕从来没有抱过男人,力道控制上也拿不住分寸。你可还好?身子痛得厉害么?要不要朕唤太医前来?」宛若从前一般的关心。
唐池心中一暖随后一酸,原来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你不用担心太多,只要好好待在朕的身边,一如既往候朕的左右,朕不智让任何人欺负你。池,留下来陪伴朕。朕需要你!」
那无论春夏秋冬总是带着微凉的手掌握住了唐池的左手。眼中含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依恋看着他的侍中郎。
沉醉在那两潭见个到底的渊中,唐池迟疑着,缓缓抬起右手抚上那张俊挺的脸庞,「皇上,您可知我是怎样罪孽重的人……为什么要留下我?能侍候在您左右的、甘愿为您付出生命的,宫廷内外都有不少。为什么是我?」
你抱我的时候,没有感到恶心么?你不是最讨厌这样的事情么?那么你为什么会想要我留下?你喜欢我么,哪怕只是一点点,不是出于猎奇,不是出于玩弄,而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抱我的是不是?
彖不但没有对他大胆的行动感到生厌,相反觉得他有点粗糙厚实的手掌摸在脸上很舒服,侧下身一并在躺椅上躺下,一手抱着他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抚摸着自己。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如果朕说了实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离开朕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似乎说不出假话,也不愿意、不忍心欺骗他。
「……实话。」实话虽然可怕,假话却是残忍。
「朕很看重你。你是一个难得的良臣。除了你的能干,尤其是你对朕的忠心,让朕对你放心。朕也不知道到底对你是怎样的感情,但是除了你之外,朕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亲近过。」
「在你的身边,朕觉得很放松,很有……安全感。朕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抱一个男人,但你是例外,你的身体也很让寡人……着迷。」不满那只温暖厚实的于掌离开白己的面颊,伸手又把它抓了过来。
唐池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您不热么?」又挤得这么紧。
「不热。朕身上挂有冬暖夏凉的玉石。」彖翻出来给他看,顺手就挂到他的颈上,「你留着吧,朕还有一块。」
替他挂好后,手掌就放在他的怀里也不拿出来,在里面东摸西摸。
「当朕听到你和淑妃的对话时,奇异的,竟没有丝毫的愤怒和厌恶。有的只是对你说要离开朕的怒气。而朕原本极度厌恶这种事情,凡是有人对朕有什么奇怪的念头,朕从没有轻饶过他们。」
彖抬起头,翻身伏到他的身上,盯着他的眼睛正色说道:「朕对你的感情也许和你对朕的不一样。如果你留下来,朕依然会去临幸其它嫔妃,也不会把你当女人一样的宠爱。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你对朕来说,是特别的。」
身体中的痛楚似乎逐渐淡去,心房的抽搐似也渐渐平止。「我最后想问您一个问题,您……为什么抱我?」
「不知道。想抱所以抱了。」而且感觉极佳!
还真是一点不掺假的实话!抬起沉重的手臂,唐池把彖搂住让他舒舒服服的趴在自己身上。像拥着最珍贵的珍宝一样,开口说道:「我用自己的永生,用所有能付出的一切,恳请陛下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稳重行力的心跳。
「我不要陛下给我高官厚禄、赐我豪宅美妾,不要您付出与我同样的感情,也不要您违背心意说喜欢我的话,更不会与您后宫的嫔妃争风吃醋。」
「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绝不会违背陛下任何旨意,我会留在您的身边,做您的影子、做您的护卫,如果您需要,我也会……满足您。如果您真心想让我留下,请答应我一件事情,就是──给我您的信任!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您的信任!」
「信任吗?朕如果不信你,也不会让你住在朕的未央宫。今后,朕绝不会疑你。」盛凛帝开金口吐玉言,做下了保证,也借此留下了他的侍中郎。
唐池和皇帝的关系有了一点改变,变得比以往更加亲密。
盛凛帝不但让唐池参与了所有的国家大事,且把京中禁卫军的兵权全部转交到他的手上。禁卫军虽属唐池管理,可唐池直正参与禁卫军的工作却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陪伴在年轻的皇帝身边,为他分忧解难、抵挡刺客。
盛凛帝依旧会去淑妃那儿做样子,偶尔也会宠聿一下别的妃子,但一个月中至少有十五晚,他是待在唐池的卧房。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池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巩固。他虽然行事低调,但任何一位朝臣都知道,只要是他唐池所说的话,皇上十有八九都会采纳。只要有唐池在,皇上就算有天大的火,也烧不死人。
就连这国境边民被南曦国化装成强盗的士兵大肆骚扰,被欧阳将军上报朝廷,圣意原本想借此机会干脆挑起战争,拿下南曦国扩充国土之事,也还是唐池不怕死的上奏折,阻止了一场战争的可能。
他在奏折中表示,现今民间刚刚复苏生气,不易燃起战火,加上南曦国主已有赔偿之意,不如接受之,既可表示我大亚皇朝泱泱大国风度,又可免去百姓战火之灾。
皇上虽然大皱眉头,也还是勉强同意,只是当庭对唐大人留下一句奇怪的话:明日朕可以免你早朝。一句话把向来沉稳的唐都尉吓白了脸,也让众臣猜测不已。
虽说侍中郎兼任骁骑都尉的唐池乃是圣上面前一等的红人,可他生性刚直心怀仁厚,既不对皇上乱进谗言做那拍马奉迎之事,相反敢直言上诉保忠臣荐良策,不怕触怒龙威,也不对上自己这儿来钻门营私给罪臣求情塞送红包的人假以辞色,让朝中大部分的官员对他都是敬爱有加,认为盛凛帝身边有这样一位贤臣辅佐,乃是大亚之幸。
宫、朝内外有爱唐池为人的人,自然也有痛恨唐池这个人存在的人。
其中尤以淑妃为重!
她虽怀疑唐池和皇上的关系,可却抓不住任何把柄。不管她如何威逼利诱皇帝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也无人能说出皇上到底和唐池是什么一个关系。就算有人知道,慑于当今圣上更胜于淑妃的毒辣手段,也无人敢开口说出什么。
Chapter 3
「天好冷,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今年不像往年,老百姓应该能过上一个好年吧。」看着天空飘缈的大雪,唐池心想师父这时候不知道在做什么,已经三年没有回去看过他老人家,他身体还好么。
身后走来一人,从后而抱住他的腰,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观赏雪景,「老天爷总算没给朕找太多麻烦,这两年还算风调雨顺。瞧这雪势,今年大概又是一个丰收年。百姓好过,朕这皇帝也好做。」
「呵呵。」知道他怕冷,也不介意他把微凉的双手探进怀中取暖。从衣服外头按住他那双有点调皮的手掌,唐池笑着说道:「当今圣上贤明,天老爷自然要鼎力相助。」
「一代天子如果暴虐残忍、荒淫天下、罔顾朝政,其在朝期间,也必将大灾人祸不断,最后导致战火延绵、自败其朝。
「我大亚皇朝开朝时,也是上一朝代末尾几位天子,不顾天下百姓只图自身娱乐,百官效仿,致使朝纲败坏、奸人当道,弄出苛政严税,让天下百姓苫不堪言。这才会有先太祖皇帝带兵起义取而代之。
「只要陛下时常心怀天下白姓、勤于朝政,自然我大亚皂朝也会国基巩固、百姓安乐。」
彖在他怀中拧了一把,不快地说道:「和你说不了三句话,你就马上国家大事天下百姓挂在嘴边说个不停。白天已经国事国事忙个没完了,晚上你就不能让朕好好歇歇!朕问你,刚才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师父他老人家。出来已经二年,一直都没有回去看望他老人家过,感到自己还真是个不孝弟子。」唐池放松身体,感觉着身后温暖的怀抱,闭上眼睛幻想这是只属于他的。
「他有什么好想的,要想就想朕!唐池,你心中是不是只有朕?」坏心眼的咬住他的耳垂,探进怀中的手指开始摸索那软小的乳头。
「陛下……」这还用问么,「我……我还没问您,今年过年宫中要加强……戒备么?」
越是隐忍,感觉就来得越发敏锐。突然的一扯,「啊!」让唐池轻轻呼出一声。
听到怀中男人的轻呼,小腹一紧,彖的欲望被完全挑起,一手继续交互把玩着那两颗软小,─手开始不耐烦地乱扯起腰带?
「皇上!」
「什么……为什么要加强戒备?」总算把腰带扯掉,手掌也就不客气地滑进衬裤中。
「因为……南曦国说要赔偿我国损失,同时……也要感谢圣上的雍容大度,准备把他国中最珍贵的宝贝送来宫中,算时间差不多正好是在过年前后,所以……」唐池克制着喘息和身体中的骚动,一边陈述,一边伸手把窗户掩上。
「他要送什么?」
彖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用身体把他压在窗棂上,伸手就把他的裤子扯下。
唐池有点害怕他后面的行为,虽说和彖这样已有四个月,可是身体及心理上的不适总是无法消失。每的媾合给他身体带来的损耗也不少,如果彖任起性子要他,其后果也就更加不堪。
「清……单大约在明后日会到。」他不会就这样把我按在墙上?
「噢,如果赔偿物不合朕意,朕是不是可以借口找他们麻烦?」彖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故意把外衫从他肩头扯下裹在他的手腕。
开始醒悟到他意图的唐池暗中大喊不妙!但显然,他的醒悟已经迟了。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一只大腿被抱起,臀瓣被分开,什么硬硬粗粗火烫的东西挤了进来。
「皇上……不行,这样……不行。我,我做不到……」一点都没有被滋润的身体,又是这样不合理的体式,让那里顽强的抗拒着外来物的侵袭。
彖不耐烦地皱皱眉头。
这唐池的身体虽让朕销魂,可是每让他习惯却要一番功夫,想要训练他,可也需要他平日为自己理朝政琐事,倒也不能把他当性奴看待拿来改造。如果唐池能像那些后宫女人一样,在朕临幸之前先做好准备就好了。
做皇帝的,向来只有嫔妃服侍他的分,哪有他去服侍别人的说法?他会这样想倒也不奇怪,只是他这样的想法,却苦了以后的唐池。
不给他逃跑挣扎的机会,彖从袖中摸出冬天防止皮肤干燥的蚌油,胡乱挖了一团抹进那紧闭的窄小,一只手抱着他的大腿,上身按住他的上半身,一只手借着那一点润滑强行把他身体打开。
咬紧牙关,强忍痛楚,任额头上的虚汗直流,唐池没有再吐出任何词句。在他看来,每和彖交媾一开始的这份痛楚,就是老天所给予他打破人伦常理,丧失一个做兄长的资格的最先惩罚,不能避免也无法逃脱!
彖觉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再继续忍耐,身子一挺,把自己埋了进去。在里面摇晃几下,嫌埋得不够,略微拔出一点,再插进去,如此反复数,总算把自己全部埋了进去。
「呼……舒服!你里面……好暖和!」彖在他耳边轻笑着,抱着他,轻轻摇晃他的身体,让他重心全部放到臀上,自动把自己吞得更,「朕早就想试试这样做一。可是后宫那些嫔妃没一个能让朕满意,还是你好,池……」
唐池再闭上眼睛,他觉得有时候彖的无心之言真的很残忍。
自己的身体何时也成了比较的对象?你是因为在那边没有得到满足,所以才来到我这里的么?对你来说,我是一个不会叫痛、可以忍受你任何无理行为的结实玩具么?
的确,我不像那些娇柔的女子,不像她们那样容易损毁,可以经得起你各种各样的折腾,可是这样玩下去,迟早一天我也会坏掉的……或者,我一直就在等待那天的到来?
男人的频率变快了,撞击也越来越凶狠,逐渐的根本不再去控制分寸。
一边用口舌牙齿攻击着他上半身的柔软敏感之,一边用空出的手掌在他身上大力搓揉,玩弄他的乳头和下腹要害,耳听他死命克制住的急促喘息、齿缝中偶尔会泄出的呻吟,精力旺盛的年轻皇帝暗中想到:「还是和唐池在一起玩得过瘾。」
「后宫那些个女人哪能比得上他这样耐朕折腾,还没进行个两、三下,立刻又哭又叫吵死人!不过,这侍中郎也太能忍了吧,竟然连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哼哼,你越不想泄出声音,朕就越想听你哭叫的样子!」这样想着,动作也就随之越发狂野粗暴。
第二日,唐池脸色苍白,步伐不稳的参加了早朝。
虽然盛凛帝表示可以免去他的早朝,但不想把自己的价值放在一个玩臣位置上的他,仍旧强撑着列在皇帝侧后方参与国事相商。
南曦国的赔偿进贡清单当日送到。除去南国特产的珍珠宝玉、蔬果两大船以外,另有黄金五万两、白银五十万两的赔偿金额。清单最后还有特别注明:感大亚皇朝泱泱大度国君风范,久闻盛凛帝年少英伟功德盛世,为求两朝永相交好,特遣本国明珠珍珍公主前往大亚服侍君侧。望怜之。
对于珍珍公主的到来,朝中各人态度不同。下了早朝,周丞相不做多留,快速离去。到府第后,立刻书信一封,命人暗中传入宫中。
盛凛帝看到清单中附上的珍珍公主画像,大笑三声,让众人准备重礼迎接南曦国公主的到来。
下朝后,皇帝在御书房中笑着把珍珍公主的画像递给唐池看。
「哈哈!这个丫头倒是有趣,人家都是恨不得把自己画得美上三分,她倒好,把自己画得跟只猴子一样,还落款:珍珍公主自画。有趣有趣!朕倒要看看这只小猴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哈哈哈!」
看着皇帝开心的笑脸,再看看手中活灵活现的自画像,唐池突然心中生出了不想让这珍珍公主见到彖的念头。
招招手,让唐池把画像给他。小心仔细卷好,重新放入画盒中。
「看到这画,想到朕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也很喜欢随手涂鸦,虽然不记得画了些什么,却感到很开心。以后有机会,让太监找出来给你看看……唐池,你脸色不好,今日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朕传杜渊和陈琛过来商谈就是。」
「谢皇上,臣没有事。今日关于户部传上的资料,不知陛下作何感想?」硬生生开心中莫名的酸楚,唐池让自己埋头于政事中。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对等待的人来说有点长,对不想时间流逝的人来说则太短。
十二月二十一日,过年前十天,皇宫上下在盛凛帝的旨意下,重礼迎进了南曦国十六岁的小公主「珍珍」。
「天还真是冷!头儿,你干嘛硬要把我拉出来陪你一起巡卫啊?皇上都说了今晚让咱俩去参加宫宴的。唉,热呼呼的大殿不待,放着美酒佳肴不用,我怎么这么蠢,头儿说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了哩?」骁骑副尉的原谦诚自从被顶头上司的唐池拉出大殿后,就一直嘟哝个没完。
唐池扫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待在都是女人的大殿中?你以为皇上真的希望我们这两个侍卫列席他的家宴?周围都是他的嫔妃还有太后在座,你我二人坐在下首像什么话?」
「唔……皇上叫小的留下也许只是顺便,但是头儿您,可是皇上亲口指名道姓让你参宴。你干嘛非要找着理由出来喝西北风?还要拉上我……」瞪着满天的鹅毛大雪,原谦诚嘴里直嚷嚷冷。
留下做什么?留下看他是多么疼宠他的「珍珍」么!才不过二十天而已,他的人已经完全被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吸引。
对他来说,那天真无邪、活泼动人宛如白云一样无垢的女孩子,才是他心中一直追求的吧。没有后妃的虚伪做作浓妆艳抹,没有官员的奸猾狡诈奉承溜须,没有每天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那国家大事治国之策,他要的快乐和放松,那个女孩子都给他带来了。
「你要嫌冷,就先回去好了。今夜这么大的雪,视线不佳行走不良,宵小鼠辈大概也不会选在今晚出来做买卖,我一个人足矣。」还没有走两步身上已经改成银装。唐池心中很是觉得对不起副尉,因为自己心中纠葛便把他也拉出来受冻。
「头儿在外挨冻,我这个做副手的哪敢留在屋内享福?嘿嘿!今晚上兄弟就陪你一起有难同当好了。」摸摸鼻子,谦诚嘿嘿笑了起来。
「就今晚?」唐池开玩笑道。
「就今晚!」原副尉斩钉截铁。
「你这小子!」唐池笑骂。
「头儿,你看!皇上他们怎么从殿内出来了?」谦诚不可思议的指着前方四周被打上暖帘中间燃上火炉的亭阁。
「……赏雪。皇上喜欢雪景。」
是雪地太滑了么?来自南国的珍妃一个不小心滑倒在地,众人以为她会哭的时候,结果她却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随即赖在雪地上不肯起来。
彖笑骂着,走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替她弹去身上的积雪,怕她冻着,解下自己的坎肩为她围上。
彖笑得好开心,笑声好大,他现在─定很快乐很开心吧……
忽然,「头儿,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着凉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谦诚关心的看着唐池。
「谦诚,我确实不太舒服,可能真的受凉了。对不起,今天我先回去可不可以?」唐池转头对副尉说道。
谦诚愣了一下,用奇怪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头儿,你懂医术的吧?怎么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还要我来提醒!好啦!快点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
「谦诚,谢谢你。今天本是我拉你出来,结果……」
「头儿,你和我客气什么呢!快点回去躺下吧。如果你身体垮了,皇帝可要愁上三愁呢!」
他会愁?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张口道:「等下如果皇上问起我的时候,你跟皇上禀告一下,就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踌躇了一会儿,道谢离去。
Chapter 
已经是夜,却因为满地的白雪,让天空看起来不是那么黑暗,透过窗纸的微光让屋内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东西。
唐池睁大眼睛看着帐顶,一又一地告诉自己,不要去奢求太多的东西,不要去自寻烦恼,不要去猜测你在他内心中的分量,不要去试探,不要去……妒嫉。
只要他心中还有你就好,只要他能给予他的信任就好,只要他还需要你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二十天了,已经二十天来他没有进到这个房间一。今天……他会来么?
转头望向那扇没有上箅的门,猜想下一瞬间那扇门会不会就被推开,然后他走进来,对他说:听说你不舒服,所以特地带了你喜欢的咸肉粥来看看。
呵呵……哈哈……哈哈哈!唐池对自己的想象捧腹大笑,笑得连腰部直不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竟让朕一向冷静沉稳的侍中郎笑成如此。说来给朕听听,让朕也笑笑可好?」
笑声戛然而止。唐池坐起身,望向朦胧的身影,「皇上?」
「嗯。你在笑什么?」人影走了过来,逐渐变得清晰。
「您来做什么?」什么都没想的,问题脱口而出。
「做什么?做你和朕一直在做的事。你怎么不把炉子燃上?房间这么冷!快点把衣服脱了,让朕暖和一会儿!」身体挤上床来。
你不是听说我不舒服才来看我的吗?「……今夜您不去珍妃那儿么?」他保持着冷静,问道。
「珍珍还小,像个小丫头一样。这段时问朕虽然睡在她那儿,看她娇嫩顽皮也舍不得怎么着她。朕看她哭会心疼,唐池,朕也会心疼哎……不过,今夜怎么也熬不住了,刚才想让她侍候,见她怕痛的样子,便让她睡下了。
「唐池,今夜你可要好好侍候朕,寡人可是大半个月没有好好发泄过了。明日特准你不用上朝。」彖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歇。
唐池笑笑,也不挣扎也不抗拒,任他摆弄。
「陛下想『发泄』的时候,臣会随时张开双腿侍候您。只是麻烦您下过来的时候,请先净一下身。」
彖不高兴的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您不希望自己的爱妃通过您的身体和臣睡觉吧?」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彖想要发怒,不知为何却发不出来,半晌,「唐池,等下朕会让你知道逞口舌之能的下场是什么!哼!」
唐池一边承受着没有丝毫爱怜只是一味发泄自身欲望的粗暴行为,一边在脑海中用那一点点尚留的清明不停嘲笑自己。
这就是你要的么?这就是你要的「爱」吗?你期盼他来,他果然来了,带着刚从女人身上下来的味道,带着女人身上的汗水压到你的身上,在你身上发泄。
因为喜欢所以舍不得伤害,因为不喜欢所以不用珍惜。他还是不喜欢你啊……
不管你付出多少,对他来说,你只是从一个忠心的臣子,变成了一个既可助他公事又可供他泄欲的忠心嬖臣而已!
……不要抱怨,不要痛恨,要知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所要、所造成的。
年过完了,京城里也出了大事。不只是京都府尹,就连负责财政的户部尚书俞飞大人也被惊动。下朝后,盛凛帝令他至御书房禀告详情。
「……年前,臣曾呈上一本奏折,其中对京城中某些变化表示了些看法。没想到,那些变化如今已不只是在暗中进行,现在赫然端到了台面上来。」
「现京城周围全户被过渡他人之手的富户共有六家,这六家户主不是病人膏盲就是死得突然,他们的直系继承子孙也都陆陆续续失了踪影。有的就算人还在,也都对外表示没有继承的意思,让知情人讶然不已。」呈上手中的调查资料,俞尚书面带忧色。
彖放下手中呈书,用手指敲着龙案思考了一会儿,「有出大的影响么?」
「这个……臣也无法确定。至于影响,托皇上的鸿福,没什么大的影响出来。但是,值得忧虑。」
「唐池,你去把刑部尚书常万正暗中请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是。」唐池退下。
把常尚书传来相商的结果,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不引起其它富户的惊慌,刑部联合京都府尹明中搜查这过户的详细经过及新户主的底细,表面镇住他们(如果他们是一个组织的前提下)让他们暂时不敢再继续打其它富户的主意。暗中则由唐池率领禁卫军查探出入京中不轨的人物,同时盗出原户主的尸身,分析其真正死因。
在俞、常两位大人相继告辞而去后,唐池看看天色,对正准备起身的皇帝躬身说道:「陛下,臣想早日把这案件解决,打算化装成江湖郎中,去看看那些病人膏肓的富户主人,查探他们是得了什么病,竟然让富户的他们也无药石可治。所以,臣恳请陛下准臣出宫一段时间。」
彖起身让侍候的太监给自己披上坎肩,「你要出宫查探可以,晚上宫门关闭之前一定要回来。」
「……是,臣遵旨。」唐池让开路。
我是不是需要辞去侍中郎的身分呢?这样至少可以不用立在一边看他与他的妃子谈笑玩耍,而我除了看着还是只有看着。
手按宝剑,唐池与往常一样站在坤宁宫的角落,守卫着皇上的安全。
皇上正在和爱妃珍珍画画。他站在她的身后,从后面拥住她一手握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珍妃笑了,皇上伸出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笑骂了一声:「小丫头!让顽皮!」
珍妃噘起小嘴,「人家可没有调皮哦,是你画功太差!看的人都会笑嘛。不信,不信你可以让别人评评看啊!」随即又赶紧摇摇头,故作大声的叹息道:「可惜呀可惜,你是无人敢得罪的当今天子。就算你画功再差,也没有人敢出来说实话吧?唉,可怜我的眼睛喔。」
「哈哈!好!朕就找个敢说实话的出来给朕评评。唐池,你过来!评评看朕的画功如何?」彖抬头对站在角落的唐池喊道。
「哎呀!是不怕死的唐大人!嘻嘻,好吧,既然是不怕死的唐大人,本宫就暂且相信他的评价好了。」珍妃拍手笑道。
「不怕死的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在哪里听到的?」盛凛帝很好奇。
「宫中的人都在说啊,说唐大人敢直言不讳,不怕挑起皇上的怒火,抱着脑袋辅佐皂上身侧,而且为了皇上可以不顾生命,是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咯咯!」珍妃把她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皇帝。
「噢?朕倒还是第一听见这种说法。」盛凛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点点头,放开这个话题,「唐池,你过来看看。」
「是。」唐池走近。
「唐大人,你认为这画纸上的是什么?可要说实话哟!」珍妃冲着他顽皮的笑。
「是。」唐池偏开眼睛不去看那张讨喜的笑脸,随即低头看向桌案上的画纸,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脑中像是被榔头重击了一下!手一紧,握住剑柄,脚后跟得用力让自己不致摇晃。
「你看,唐大人也认不出来哦!」珍妃转头对彖笑嘻嘻的说道。
「唐池,你看出来了没有?朕的画功真有那么差 !」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儿,彖喝问侍中尉。
听到喝声,唐池这才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按捺住心情的激动,小心不要流露出太多感情,抱拳躬身回答二人:「臣猜想这是一只……蚱蜢。」
「你看,唐大人不是看出来了嘛!现在看还敢翘尾巴!」彖拿起画笔,威胁似的在珍妃的脸上晃来晃去。
「哇!你好坏!你要做什么啊!讨厌啦!」珍妃连忙把头缩进他的怀中又笑又躲。过了一会儿,伸出小脸蛋来,对着唐池大喊佩服:「佩服呀佩服!唐大人不愧足圣上的影子侍卫,竟从这样一个四不像也能猜出它的原型是蚱蜢,本宫实在佩服之至!」
「什么四不像!朕脑中的蚱蜢就是长得这个样!说朕这是四个像,倒画一只像的给朕看看!」轻轻敲敲怀中女孩的后脑勺,彖显得理直气壮。
「好啊!画笔给我,我画给你看。」
彖伸手把铺在桌案上的画纸拿起,随手握成一团,丢在一边,命太监把新的画纸铺上。
唐池悄悄走到一边,弯身,捡起什么,偷偷揣入怀中。
珍妃边笑边在画纸上勾勒着,皇帝越看越大皱眉头。
「这是蚱蜢?」指着画纸,彖问自己的爱妃。
「是啊,这『才』是蚱蜢哦,你的那只是四不像!」珍妃点头。
「好吧好吧,算朕输了一局,说那是四不像就是四不像好了。?,确实画得不错,等会儿朕让人帮裱起来收好……」
唐池已经看不见听不到那二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转:彖彖还记得!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送给他的那只蚱蜢……
他心中的蚱蜢是我送给他的那只!呵呵,「呵呵呵!」男人握着剑柄,站在角落里傻笑起来。
「咯咯咯!讨厌啦!不要挠人家的痒啦!咯咯……哈哈哈……」那边,珍妃也发出了笑声,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躲避皇帝的小小调戏。
连续半个月,唐池每日化装出宫,探查富户莫名死亡或病倒的原因。其中有一家还真的被他淳厚的样子所骗,把他悄悄引到一隐蔽的小院落,请他诊治其父的重病。当唐池假装无意问起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谁时,此富户的儿子支支吾吾避开了问题。
在诊断这家富户主人之后,又仔细察看了禁卫军兵士盗来的尸体,大致上他已经掌握了富户们的死因和病因。现在就等发现京城中的不轨人物,洗出其中有可能参与这个案件的分子,然后和刑部那边一对,事情便应该能有个眉目。
不想那么早回宫,不想回去看他和他的女人,唐池走进这几天常来的一家小酒馆,选了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店家看他进来,没等他招呼,已经自动送上自酿的桂酿和几碟下酒小菜。
「您老慢用。」放下手中东西,店家殷勤的笑着打了声招呼。
「谢谢。」他拎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仰头一口气喝下,随之又连灌了三杯。
三壶酒全部下肚,这才起了一点醉意。
招招手,命店家再送一壶过来,唐池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物。
扯起袖子把桌面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找不出一点油腻为止,这才小心翼翼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摊开。
看着那画儿,看着那画中奇怪的虫子,男人憨憨的笑了,傻笑着,小心抚摸着画的表面,一点一点细腻的。
新满的酒壶被送上,很快就被男人饮光。随即又是一壶送上。
不想把画面弄脏,仔细叠好收起。转头看见窗外的夕阳,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站了起来,「店家!给我备坛桂酿,我要走了。」
「哎!这就来,客官您稍等。」小酒坛被抱出。
骑着马迎着冬天冷冽的寒风,唐池来到了城郊。
下马后,寻了一片竹林拎着酒坛走进。
劈了几条柔软碧绿色的竹片,找了一块空地,也不顾地上厚雪未化,随意盘膝坐下。
把竹片一片一片细细的劈开,弯在手中渐渐地把它编成形。感到冷了手指僵硬时,便把酒坛拎起饮上几口。放下,抹抹嘴,继续全神贯注编制手中的竹片。
一坛酒将尽时,竹物也已成形。
摇摇晃晃的坫起身,举高手中的编竹,对着月亮,男人痴痴的笑了。
俯身抓起酒坛,对着月亮敬一敬,仰头灌下一口,醉意熏然的朗声唱道:
冬风凛凛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
问天下人,谁不怀忧。
罪孽情仇,令我白头。
宫地多飙风,情意何修修,
记忆日趋远,衣衫日趋缓。
心思不能言,腹中千百战,
战未完,肠己断。
唐池一边唱,一边跌趺撞撞的走出竹林,翻身骑上马背,拍拍马儿,口齿不清的对说道:「马兄啊马兄,今日就靠……你把我送回……家……了。呵呵,麻烦你了呢,我……已经忘了……家在何……」
Chapter 5
快要在马上睡着的唐池在识途老马的带领下回到皇宫,此时,专门给宫卫进出的宫门已经紧闭。
巡视的宫卫看见了他,连忙迎上前来。
「唐大人?唐大人您总算回来了!皇上刚才到找您,听您还没回来,可发了一场雷霆火!唐大人?」
「……到家了么?」唐池抬起头,醉眼惺忪的问道。
「到了到了!您快进来吧!」宫卫们见上司醉成这样,只好走上前连人带马牵进宫门中。
「哎哟!唐大人您总算回来啦!快!快去禀告皇上!」大太监好象一直守在宫门口,见唐池回来兴奋得跟个什么似的。
摇摇脑袋从马背上滑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被赶过来的副尉原谦诚一把扶住。
「头儿,你怎么醉成这样?能走么?我送你回去。」挥散周围聚集的人群,原谦诚半扶半抱着唐池向未央宫走去,边走边唠叨,「回房后,我给你泡个醒酒茶,快点喝了然后去见皇上,你再不去见他老人家,大概明天我就见不着您了!」
「……皇上?见哪个……老人家?」脑子已经醉胡涂的唐池迷迷糊糊地问道。
「唉!你怎么会喝这么多!不是皇上要见哪个老人家,是皇上……小心!」原谦诚双手一捞,把前脚绊着后脚的唐池搂进怀中,「天呀,我还是抱着你走比较快!」
「不用你抱!把他放下!」身着五爪金龙皇袍,怒气逼人的皇上从未央宫大步流星地走出。
「皇上!卑职叩见皇上。」原谦诚扶着唐池单膝跪下。
「哼!唐池你给朕起来!你,退下!」喝退副尉,一把抓住唐池的衣襟把他拉起。
「是。」原谦诚担心地看了一眼顶头上司,怀着不安的心情退去。阿弥陀佛,头儿,希望在下明天还能看见你!
「唔……昏……」勉强站起的唐池歪歪倒倒,无法立住脚跟。
「你也知道头昏!朕不是让你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宫里的吗?你不但给朕回来这么迟!还敢醉成这样!你笃定了朕不会把你怎样是不……」
扑!紧紧搂住!「嘿嘿……彖彖,我……逮到你了!」唐池搂住了就不再肯松手,趴在他怀里把全身重量都放了上去,
「你……你叫朕什么!彖彖?你……」盛凛帝想发火,却发现那场无名火已经被怀里蹭来蹭去、嘟嘟哝哝的男人蹭得没剩几分。
「……彖彖,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哦……呵呵……乖!抱抱……」唐池嘟起嘴想亲他。
这唐池醉了怎么像变了个人?平时的稳重持礼都到了哪里?做皇上的也不躲避,任他在脸上亲来亲去,看他这样子想他也没办法自己走回房间,干脆一把把他抱起,向宫内走去。
被抱在天子怀中的唐池仰着头看他半天,呆笑一下,把头伏在他肩上安心的合上了眼睑。
身后,首领太监刘喜得想要跟进,被盛凛帝喝退。刘喜得唯唯下退后,眼珠一转向嫔妃所住后宫走去。
盛凛帝一脚把房门踹开,抱着唐池走进内室。侍候的小太监跑进去把火炉燃起,赶紧又退到外面,带上门掩好,闭紧。
唐池一手抓着他的衣襟,一手举起揉揉眼睛,「……到家了?」
「你怎么会喝成这样?朕前几日没来找你,你都在外面喝到这么迟吗?」彖抱着他坐到床沿上。
「嗯?」不明白的表情。
「唐池你……算了!来,把衣服脱掉,你袍子后面全湿了。」一手搂着他,一手去解他的外袍。
忽然,醉得迷迷糊糊的男子脸上露出了害怕的颜色,喏喏的:「会……痛……」
「痛?脱个衣服怎么会……」彖说了一半省悟过来。心─软,「你一直都感到痛的么?为什 做的时候不跟朕说?」脱去他的外袍时也没有留意到他袖子中鼓起一块,摸摸他里面的衣服,感觉也有点潮湿,便索性把它一并脱去。
一纸张从唐池怀中飘出。不知是何物,俯身捡起、展开,皇帝愣住。
眼光移向怀中半裸的人儿,见他缩起肩膀,不自觉地搂紧。沉默厂半晌,盛凛帝开口道:「今后你不必再跟着朕去后宫守卫,也不准你去后宫。」
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唐池侧头看他手中握着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后,伸出手去扯那张画纸,「我……的……」
「这不是你的,这是朕画给珍妃看的!你为什么要去捡?」彖把手拿开,让他构不着。
「彖彖……给我……」唐池伸手扯他的夹襟,小声哀求道。
「不给!」
「求你……」抬起上半身,想伸手去构。
「唐池!」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盛凛帝暴吼了一声。
身子一抖,缩回手,看他的眼光开始变化。渐渐的,渐渐的,里面的光点越来越黯淡。
「彖彖……没有了……」小声的,小声的呢喃道。
久久,傲视天下视万物万民为掌中物的天子长叹一声,「唐池,朕该拿你怎么办……」转身把他放进棉被里,自己也脱去衣裤鞋袜,掀被躺了进去,
彖手一伸,不顾他的躲避硬是把他揽进怀中,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你……再叫朕一声『彖彖』,朕不会生你的气。叫啊……」
唐池闭上眼睛,赌气不理他。
「你叫了,朕就把那幅画送给你。」为什么这么想听他这样叫自己呢,皇帝自己也不明白。
「不……骗我?」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嗯,君无戏言。」
「彖彖!」叫完,嘴巴立刻闭紧。
「哈!」彖被他露出的小孩样逗笑,侧身把那张画纸递到唐池眼前。
他眼睛睁大,逐渐的露出笑脸,伸手就去抢。
手一晃,没让他抓到,脑筋一转,男人的脸上露出坏笑,「你今夜好好服侍朕,服侍得好朕就给你。」
「彖彖……变坏了。」用头撞了他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唔……」摸头。
「朕一直都很坏。」笑起来,帮他一起揉。
摇摇头,「彖彖不坏……」想要安慰面前的男人么,唐池自动靠了过去。
双手揽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朦蒙胧胧的说道:「我喜欢彖彖……好喜欢好喜欢!」
像是有什么暖暖的东西从心田流过,彖抬起手轻轻抚摸他赤裸的后背,不解的问:「唐池,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朕?是因为朕的脸么?」
知道醉鬼的他不会给自己答案,一边伸手解开他的发结,一边自解自答:「应该不是。如果是,你不会为朕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朕这样对你……」
「唐池,朕很害怕你知道么?朕害怕对你越来越依赖,越来越不能没有你,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朕而去。你是男人,不能成为朕的妃子,你是男人,不能为朕生下皇儿。可是如果你只是臣子,朕也不愿意让你如此影响朕的思维、情绪……朕不想失去你,可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唐池睡着了么?一动不动的窝在彖的怀中。
「你知道么,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在你昏睡过去时,朕曾经想……把你了断。这样既不用担心有一天你会背叛朕,也不用担心朕会被你影响。我还是我,大亚皇朝第十七代帝盛凛!可是……朕下不了手!」
翻身把他压到身下,扣住他的脖颈,微微使力,「就像这样,朕想就这样把你杀死。可是朕却做不到!朕竟然对你下不了杀手!」手从他的脖颈滑向他的胸膛。
「朕一直部在等你犯错,一直都在等待死你的机会,你可知道……唐池,朕想相信你,相信你是真正爱上了朕,相信你可以为朕生为朕死,可是……朕不相信……爱。爱是什么?那种东西,只有珍珍那样的女孩子才会相信……」
搂住他,闻到他身上传出的酒味,彖皱皱眉头,伸手拧了他一把。
「如果你是别人,朕早就把你丢进外面的水池了!哼!让你喝这么多!」咬!
「嗯……疼……」
「现在就叫疼了,等下有让你更疼的呢!竟然敢给朕醉成这样!哼哼哼!」不再去分析自己的心理,盛凛帝决定好好享受今晚上不一样的唐池,也许他可以听到唐池的叫床声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里,当今圣上也不管身下的人还未洁身──要是一般妃子他早就跑掉了!当即展开了攻势。
第二天唐池起身的时候,他首先感到的是嗓子的不适,吞咽口水都会感到疼痛,好象极度干渴又好象使用过度的样子。
随后他感到异样的是他的脑袋,昏沉沉的,像是里面放了一块大石。
最后他才发现来自下身的酸痛、粘腻。
是彖来过了吗?唐池怎么都想不起来。
收拾床铺的时候,他发现了枕头下的画纸,除了那只四不像以外,画纸的左下方忽然多出了一行异常工整的小篆:
彖彖赠唐池。
唐池一屁股跌坐到了床上!
早朝中,唐池一直在偷看盛凛帝的神色,想从中瞧出什么兆头,见他一直不看他,不由心中揣测不安。
御书房中,唐池禀告了他的调查结果。皇帝点头表示明白,让他继续追查,然后一如既往的批阅奏折。
眼看快要到中膳时间,知道他会去与珍妃共享。忍不住唐池开口问道:「陛下,您昨夜来我屋里了?」
「嗯,去了。」彖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心中则在偷笑,朕还以为你多能忍呢,嘿嘿!
「我有没有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您看到……看到那幅画……」
彖抬起头,狡猾的一笑,「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啧啧,真可惜!」
「陛下!」
「唐池,朕没想到你会那么……热情!声音居然也叫得那么撩人!不但缠着朕不放,还一个劲儿地说不够、再来!昨夜你喊了一个晚上,不停的叫:彖彖,我爱你,好爱好爱你……」站在角落准备侍候的小太监听得脸颊通红,不住偷瞄唐池。
见侍中郎脸色越来越难看,盛凛帝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了好了,看你吓的!谁叫你要出去喝那么多回来,下看你还敢不敢醉成那样!昨夜你没说什么,只是嘴里一个劲地叫朕的名字罢了。呵呵,还是头一有人这样叫朕呢。」摇摇头,继续批阅手中的奏折。
头一?原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像是想到什么,彖再抬起头来,「从今以后,你不必再跟着朕去后宫。朕已经安排了其它人。没事,你也不要到后宫走动。」
「臣遵旨。」
目送皇上离开不久,宫中突然传出太后懿旨,让唐池速速觐见。
太后?她找我做什么?是想叮嘱我保护好皇上,还是……
Chapter 6
「臣唐池叩见太后,太后千岁。」
「起来吧。给唐大人赐座。」周太后命人搬来椅子。
谢礼后,唐池在太后正面下首坐下。屏风后走出淑妃,立于太后身后。
这算什么?三堂会审?唐池心中暗自觉得不妙。
「咳,听闻唐大人把皇上侍候得很是周到,不光是在国事上辅助皇上,就连皇帝的下半身你也顾全到了是么?」连场面话都没有,不高不低的声音透着尖锐。」哀家是不是要感谢唐大人呢?感谢你让哀家到现在还抱不到皇孙!」
「太后,请不要这样说唐大人,如果不是唐大人日夜侍候皇上,也许您现在抱的可是异国人生的孙子。」淑妃站在太后背后,怕她气着么?一边给她捶背一边劝慰道。
「哼!哀家怎么说唐大人了,哀家这不是在感激唐大人么!」周太后翘起小指,端起桌上的茶盏。
原来她们……都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唐池放松肌肉,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紧张和不安。稳住心神,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自己也知道这天迟早都会到来。既然不想离去,就得想出对策。
「唐大人怎么不说话?可是不愿和哀家说话!」
「臣不敢。臣在听教。」
一双严厉的丹凤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不屑的嗤笑一声:「嗤!哀家那皇儿也是个异种,后宫那么多美丽娇媚的嫔妃他不睡,偏要找个男人来消遣!该不会唐大人比后宫的那些妃子们还要懂得闺房之术?云儿啊,哀家看可有必要向唐大人讨教一番,学学看唐大人是怎么做一个『女人』来的!」
左耳进右耳出,唐池逼着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可以刺死人的嘲讽。淡然一笑道:「不知这太后招臣有何要事?」
淑妃暗中观察了唐池半天,见他丝毫不动声色,不由奇怪:这唐池怎么像没了羞耻心一样?还是他和皇上并不是像刘公公猜想的那样?
周太后也[起眼睛,「听闻皇上让太医作了不少脂膏,都用在你身上了?皇上他好好的龙床不睡,睡你屋里的时候比较多是不是?」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唐大人!学个女人卖弄风骚,不惜用自己的后庭来换取皇上的宠幸,你真如外界所言那 耿直不阿、清廉白洁?哼!真想让外面的人看看,咱们唐大人是怎样在床上发骚浪叫取悦当今圣上的!你就是这样辅佐皇上的吗?」
「太后,别这样说嘛,唐大人他只不过和后宫的女子一样爱上了当今圣上,所以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博取皇上的宠爱嘛。只是臣妾比较奇怪的是,早就听闻圣上不喜男宠之说,怎么圣上会让唐大人侍候床笫呢?」
「啊!臣妾知道了!」一拍手,淑妃像是恍然大悟般:「皇上一定是知道后宫嫔妃无法承受他的爱怜,所以才会留下唐大人,为他泄欲之用!唐大人,如果臣妾猜得不错,皇上每去珍妃那里前或从珍妃那里回来后,一定会去唐大人那里吧?
「唉,皇上他也真是的,疼宠珍妃也就罢了,怎么不把唐大人当人看呢!要是换了臣妾,一定无法忍受。」
指尖掐进掌心中,唐池带笑再问道:「不知太后和淑妃娘娘找臣何事?」
太后侧过头和淑妃互看一眼,转过头,表情严厉的说道:「像你这样的嬖臣,哀家本应该让丞相在朝上参你一本!让你身败名裂羞愧而死!可是……」话锋一转,语调变得较为柔和,「看你确实忠心耿耿保护皇上的分上,哀家也不想这样对待你,更何况还有云儿为你求情。
「而在哀家看来,如今皇上宠幸你倒没什么,问题是我大亚皇朝之后的继承人!再这样下去,迟早一天我大亚的龙脉会混进异血,那个什么珍珍公主!哼!」
原来她们最担心的还是珍妃!她们不想让珍妃生下龙种么?
那你呢?你想么?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同时也在问着他自己。
淑妃轻摇莲步从太后身后走出,走到唐池身侧停住。
「唐大人,我知道你对皇上除了一片忠心,还有一片爱心。也明白皇上有临幸于你,可是我并不会因此而嗔怪你。因为我知道君王的宠爱原本就持续不了多久,不管他有多宠爱你,你都不会生出一个皇儿和我抢皇后的位置。
「但是珍妃不同!她是小孩子心情,如果当她知道皇上行临幸于你,很有可能恃宠生骄让皇上把你解决掉。因为她是那种坚信爱情里不可以揉进一粒沙子的人!」
不要去听,不要去听,不要去听!看,今天天气多好,今天晚上吃些什么好呢?过两天就是彖的生日,我送他什么好呢?对了,还有那案件,不知道他们到底隐蔽在京城何?还有……还有,唐池!不要去听!
「所以,我们是站在同条战线上的人,我,淑妃可以与你共存,可珍妃不能!我淑妃可以容忍你这样的人出现在后宫,可珍妃不会允许!我淑妃可以成为一位宽容的皇后,可珍妃一定会把后宫弄得鸡犬不宁!
「你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出现吧?你也不想看见你心爱的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把你废掉吧?趁现在,她还没有坐稳后宫的时候,她还没有产下皇儿之前,你我也许应该找个机会,除去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是么?」
一颗、两颗、三颗……唐池努力数着太后裙o上的珍珠。
而在两位贵妇的眼里,则不知唐池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他一味保持着冷静和沉默。
「云儿,不用多说了!哀家相信唐大人作为一个大亚皇朝的臣子,他也应该知道让异国人产下皇儿的严重性!哀家相信唐大人为了人亚,为了皇上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太后又从后狠推了一把。
「是啊,臣妾也相信唐大人想要除去珍妃一定很简单。毕竟唐大人可是禁卫军的首领,想要在珍圮房间里发现一两封与南曦国相通的信件应该不是那么困难。而且皇上又那么相信唐大人……呵呵,唐大人你说是不是?」淑妃估摸自己和太后的计策已经达成,一步三摇又走回太后身后。
两个女人齐齐看向唐池,等待他的回音。
久久,唐池抬起头来,「如果臣不这么做,是不是太后准备让丞相大人在朝中弹劾微臣?」
「你说得不错!脓疮能少一个就是一个!如果你不鹿站在这边,成为扫除皇上身边脓疮的一员,那么哀家为保护大亚、为保护皇儿,只有把你也归为脓疮一类!」太后冷笑一声,心中其实根本就把唐池当龌龊物看。
「臣明白,请让臣好好考虑一番。」唐池站起身,准备告辞。
在唐池走到门口时,淑妃忽然追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和皇上说出今日之事!」
为什么?唐池停住脚步。
「因为你心中也和我一样,恨着珍妃那个女人!不要否认,你就是!」
我不是!我没有恨她,不会去恨她,也没有资格恨她。
把脑海中一些令人皱眉的景象和念头全部填入某,当日下午,唐池率领六名属下出宫侦查富户莫名过渡之案。这,他们的目标在于出入京城中的陌生脸孔,尤其是和大官掌权者接触过的人物。
连续五天,日夜埋伏在丞相府外的探子终于发现了一些眉目。
出入丞相府的某些人要么有出无进、要么有进无出,最妙的还都是一些相同的人物。唐池向皇上请命,夜潜伏在丞相府四周,揭穿了这个秘密。
这些人员另有进出之地,而这地方离丞相府不过里远,乃是一座空园。唐池跟随某人身后悄悄潜进去的时候,空园中没有一人。很快地跟踪的那人也忽然消失于某。
园中有地道!
三日后,他们抓住了一名活口,悄悄带进天牢。盛凛帝当夜也悄然前往天牢,亲自审理该活口。
这件事本应该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才对,可是!
日,下朝后,周丞相突然靠近皇帝身侧的唐池,在他耳后,阴狠地说了一句:「不要以为本相不知道你和皇帝的丑事!如果你再敢到乱嗅,你就等着被泼黄金吧!」
在抓到那名活口后,该组织一切的行动像是突然停止了。丞相府中也再也找不到那些人的身影,被过渡的富户又换了一批主人,这则是正当的商人。问他们从何得到过渡权,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钱,然后得到合法的让渡。
皇帝开始疑心身边有人走漏了消息,以至于打草惊蛇,失去了可以扳倒丞相的机会。这个人是谁?
盛凛帝和唐池等人各自怀着满腹疑云,迎来了彖成为皇帝以来的第三诞辰。因为不是大寿,彖禁止了百官的朝奉和宫中大肆活动,只准备办个小小宫宴,宴请几位嫔妃、爱卿及周太后等人。
盛凛三年三月二十日清晨,未央宫。
给盛凛帝挂上最后一件配饰,唐池似有心似无意地问道:「陛下,明日就是您的生辰,珍妃娘娘是否在坤南宫为您准备了什么?明晚您……」
「今明后几日朕会留宿坤南宫,你负责安排一下守卫。」简单交代完毕,彖迈步向门外走去。
今夜你也不来么?
明知会如此又何必要问,今明晚那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到你这里来?小心掩藏好那份失落,唐池忽然开口唤道:「陛下……」
「何事?」天子停住脚步。
唐池疾步走到衣柜边,拉开,从中取出一只蓝布小包。
转身走到皇帝身边,面色微红的递出手中小包,
「明日就是您的生辰,知道您不会缺什么,这个……这个小玩意儿如果皇上喜欢,就请当是我的一番……心意。如果您不喜欢,随手扔了也行……」
「噢?是什么?让朕看看。」盛凛帝一脸兴趣,从唐池手中接过蓝布小包,打开。
「呵呵!这不是蚱蜢吗?正好珍珍那小丫头前段时间也用草编了一只给朕,恰巧可以凑成一对。嗯,不错!」笑笑,把那只精巧的竹编蚱蜢揣人袖中。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没想到珍妃娘娘除了画工好,原来手也巧得很。」勉强扯起嘴角作出一个笑容,在彖走出门外后,微笑变成了嘲笑,呵!原来我能给的别人也能给。面容清秀的男子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唐池!」
「臣在。」唐池加快步伐跟上前去。
望着路边两侧盛开的各武春,当今圣上沉默了一会儿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开口说道:「朕做皇帝转眼已是第三年,差不多也到了该留下皇子的时候。唐池,朕准备让珍珍为朕产下皇儿,你认为如何?」
你问我?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恭喜陛下,珍妃娘娘一定会成为一位很好的母亲,」这个应该是他想要的回答吧。
「嗯,朕也这么认为。等珍妃有了朕的皇儿后,朕也好把她封为贵妃。否则她一个异国公主想要执掌后宫可能会有些一困难。唐池,等珍妃有身孕后,你要像保护朕一样保护好她母子安全,朕不想让她那样的女孩子在后宫出什么事。」
「是,臣遵旨。」
彖彖,你有时真的不是普通的残忍!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却面不改色的让我去保护你的妻儿,你认为我会为了你……连心痛也要学会忘记么?唐池看着前面挺拔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的不知是痛还是怨。
三月二十四日,唐池找了个机会溜进坤宁宫。他想警告珍妃小心饮食及周围不轨人物。
「咳!臣见过珍妃娘娘。」唐池悄然立于正俯首在画案描画着什么的珍妃身后,出声唤道。
「啊!谁?」珍妃吓了一跳,捂胸抬身看向身侧。
「唐大人?你来做什么?」珍妃的表情很奇怪,脸上明显透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唐池避开目光,抱拳躬身道:「臣因负责皇宫守卫的关系,听闻似有人要对珍妃娘娘不利,特来警告一声,还请珍妃娘娘小娘小心饮食和身边不轨之人。话既如此,臣告辞。」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因为皇帝曾叮嘱过他让他没事不要来后宫,他担心时间长了,会让人看到传入皇帝耳中。
「唐大人且慢!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么?一句话就想让本宫相信有人要对本宫不利?你的消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想要对本宫不利?皇上可知情?」放下画笔,珍妃叉起小蛮腰询问唐池。
「因还没有确实证据,臣尚未禀告皇上。只是想防患于未然,过来请娘娘留意一下身边而已。至于是何人要对珍妃娘娘不利,恕臣没有确实证据前,无法告知。」唐池回头,实话实说。
「是吗?烦劳唐大人特地过来知会本宫。唐大人,你瞧本宫这幅画如何?」珍圮似不想再追究,忽然请唐池近前赏画,
唐池无法推辞,只好上前两步,低头去看珍妃刚才还在细描的工笔画。
「如何?」珍妃走到他的身边,盯着他的表情不放,
「好画。画工细致,感情细腻,人物跃然于纸上,皇上见之定会欣喜。」左手指尖掐入掌心。
「谢唐大人赞赏,皇上听了这话也一定会很开心?因为这幅画乃是皇上和本宫一同所作。今日,待本宫把此画着色完毕,这幅《春起图》也算完工。唐大人,你看这幅画挂在何好?」珍妃抬头四环看。
随着珍妃的目光,唐池的眼睛也一起扫向殿内。一再熟悉不过的物体溜入眼角,眼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随即看向他。
「咯咯,那个是唐大人编的么?编得还真巧。皇上拿来给本宫看的时候,本宫还不相信是唐大人所编呢!」巧笑着,提起裙o,珍妃小跑到物架边,把绿色的竹编物取下,放在手中把玩。
他把它放到这里了?还是送给了珍妃?唐池左手掌心的感觉开始麻木。
珍妃抬起头,冲着唐池黠狯地一笑,「唐大人不会介意皇上把你送给他的东西转送给本宫吧?本宫见这蚱蜢实在编得精巧,便忍不住跟皇上讨要了过来,还好皇上疼珍珍,我跟他要他就给我了。」
珍妃的话没有传进唐池的耳朵么,看看天色,唐池抱拳道:「天色不早,臣还有他事要办,这就告辞。还请珍圮娘娘切切小心身侧。」说完,不给珍妃说其它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唐大人,皇上晚上对你是不是也很温柔?」玩笑的言语像刀子一般狠狠插进唐池的心脏。
没有回头,没有停留,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闪身出了坤南宫。
「皇上驾到──」
「哇!皇上!咯咯,你回来了,快来看,我已经把那幅画着色完毕了哦。快点嘛!」珍妃开心的跑上前,手拖着盛凛帝的袖子想要献宝。
「刚才……离去的是唐池?他来这里做什么?来找的么?」彖望着唐池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问道。
「唐大人?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站在殿外,看我半天冷笑两声就离去了。问他,他也不理人家。我还以为他是您派来的呢!」珍妃噘起小嘴,摇着天子的手臂。
「嗯……」彖微笑着,伸手拍拍她的头,「不用担心,他不敢对做什么?朕会好好警告他,让他不要再来后宫。如果他以后再来,便告诉朕,朕会罚他。」
「嘻嘻,皇上您舍得罚他么?」珍妃眨眨大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意思?小丫头!」彖拧了她一把,拥着她向宫内走去。
「如果为了一个小小的珍珍惩罚了唐大人,让唐大人知道岂不是要留下恨意,到时……何况谁不知道唐大人乃是皇帝的得力臂助,唐大人所说的话,就连皇帝也得听上三分……哇!这不是我说的,是大家都这样传的嘛!」珍妃赶紧捂上小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顽皮样。
盛凛帝皱着的眉头松开,轻笑出声。
Chapter 7
「唐大人,皇上晚上对您是不是也很温柔?」女孩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像是魔咒一般,不停的在脑中回荡着。
温柔?他对我?哈哈哈!我算什么,他怎么会把他的温柔给我!
温柔……那玩意儿我也不稀罕,不稀罕!没关系,我是男人,没有温柔的言语、没有温柔的怀抱、没有温柔的抚摸、没有温柔……我也没有关系!
我只要把自己的温柔给他就好,对,只要给他就好。
……哪怕他把你的心送给别人践踏?
不是的,彖彖不会这样做的,那只不过是一只到可见的竹片而已,送人也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真的?
不想让自己的惨笑被别人看到,唐池双手捂住脸滑下。
珍妃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不是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朝中官员呢?禁卫军的伙伴呢?他们也知道了么?他们会怎么看我?
没关系,他们怎么看你也没有关系。只要彖还把你放在心上,只要他还需要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关系。挺起胸膛,好好保护他,为他迎风挡雨,为他赴汤蹈火,守着他,看他笑傲人间,看他幸福欢笑,看他子孙满堂。
那你呢?
我?我去醉里寻梦,呵呵呵……
作出笑脸,对每个看到他行礼的人点头微笑,趁所有人不注意,唐池不知第几的在夜色中消失了身影。今夜,彖好象说了要去珍妃那儿吧。
盛凛帝坐在侍中郎的房间里,等待他的归来。今夜他又不在,这段时间他到底去了哪里?
一更过去,二更的更鼓敲响。
三更临近的时候,皇帝站起身,离开唐池的房间,走向自己的寝宫。
唐池,朕等你自己告诉朕,这段时间的夜晚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就像逐渐复苏的天下状况一样,宫中、朝中也暂时进入了平定。人们没有事干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磨嘴皮子,互相交换一些可以给生活带来刺激的消息。流言就这样慢慢扩散了开来。
「皇上继位已经三年,为什么至今还不见圣上立后?」
「是啊,而且至今没有子嗣,如果圣上有个万一,这大亚皇朝的今后……」
「听说皇上不怎么常去嫔妃的宫殿,也很少招寝……还有啊,下官还听闻至今还没有哪个嫔妃在龙床上睡过哩。」
「下官曾听人说,皇上似乎经常去唐大人那里。你可知道,唐大人就住在皇上寝宫的侧殿?」
「我听人说,唐大人好象一直对皇上都有……嘿嘿!」
「你看见没有,唐大人今天好象气色不好,行走不良哎,你说他……」
「我今天看见皇上走在路上的时候,摸了唐大人一把……」
「嘻嘻,皇上宠幸唐大人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想必唐大人在床上……」
「啧!真看不出来,那唐池表面上一副耿直廉白样,暗地里却是那么……」
「就是!一个大男人,年龄还比皇上大,也不知他怎么引诱当今圣上的!真是不知廉耻!」
「那唐池不是懂药物么,会不会是他用药物迷惑了皇上?否则皇上怎么好好的后宫佳丽不抱,偏要掘一个大男人的后庭?如果那唐池长得天香国色尚可理解,可……」
「如此嬖臣怎可留于圣上身边!说不定我大亚皇朝就会毁在这种无耻之人手上!」
……
假装没有看见那些指着他的背影瞟着他的脸庞,聚在一起暗中不知在说些什么的朝宫,唐池挺直脊梁骨,与往常一样跟在皇上的身后向御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想要跨步进去时,忽然首领太监定到门前一躬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唐大人,皇上让您不用跟进去了。您去忙您的吧。」
「什么意思?」唐池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皇上吩咐了,如果没有召唤,以后唐大人不准再跨进御书房中。」刘喜得抬起头,一脸洋洋得意。
「知道了。」唐池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刘喜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阴阴一笑,跨步走进御书房,顺手带上房门。
「唐池依言回去休息了么?」盛凛帝伏案阅卷,头也不抬的询问道。
「是,奴才已经转告唐大人,说皇上见他脸色不好让他回去休息。啊,皇上……」
「何事?说。」
「唐大人刚才让奴才转告圣上,说这段时间因为朝中风声很大,为了避嫌,今后他会尽量不来御书房为皇上理公事。」
放下笔,盛凛帝皱起眉头,敲敲书案,「知道了,你也下去,没传唤不要进来!」
「是,奴才告退。」刘喜得躬身倒退离开。
他在公事上已经不需要我了么?还是为了避嫌?突然闲下来的唐池,发现自己竟无事可干,为避免更多的胡思乱想,他回到房中开始阅读医书。这两天如果实在没什么事做,就去找封大夫讨教讨教医术吧。
「唐池呢?」盛凛帝不耐烦地扔掉手中奏折,询问首领太监。
「唐大人好象去了太医院。」
「他去太医院做什么?」
「奴才不知。」
「去找他来!让他立刻来见朕!」
「是。」
出外转了一圈,刘喜得回到御书房,「启禀圣上,唐大人说……他……」
「说他什么!」皇帝怒!
「说他不是狗,呼之欲来喝之则去,皇上要找就去找珍妃好了……皇上饶命啊!这话不是奴才说的,是唐大人说的呀!」见皇上拍案而起,刘喜得吓得连忙跪趴于地,大喊饶命。
「来人!摆驾太医院!」盛凛帝一声怒吼!
太医院中,唐池正和太医的封大夫讨教着什么。
「池儿……」封大夫欲言又止。
「您有什么就说好了,侄儿听着呢。」唐池放下手中药草,对封十露出微笑。
「你对皇上……」
「圣上驾到──」
彖来太医院做什么?唐池怀着满腹疑问,随太医院中太医一起跪下迎驾。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唔!」唐池捂着肚子被皇帝一脚踢翻在地。
「皇上!皇上息怒!」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封太医连忙跪行到皇帝身边,想要阻止他的暴行。
盛凛帝一把扯住唐池的发冠把他从地上硬拖起来,一句话没说,把他往内屋的药房拖去。
唐池跌跌撞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反抗也不允许他反抗,随着暴怒中的盛凛帝进到里间。
站在外面的所有人不知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事,也不敢探头进去观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内屋响起,然后戛然而止,像是被硬生生吞咽下去。随即屋中传来了肉体的撞击声……
太医和侍卫们低下了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声音代表了什么,又加上流言。
禁卫军副尉的原谦诚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首领太监刘喜得不知道在打什么心思,脸上一会儿忧一会儿喜。
官职二品的唐池被免去了禁卫军首领骁骑都尉的头衔,但依旧以侍中郎的身分侍候皇帝身边。三日后,盛凛三年五月二十日,珍妃被封为嫔妃之首──珍贵妃。
被皇上撤去禁卫军首领职位的唐池,已经完全被宫中内外传言成他乃皇上的娈童,但庆幸皇上明睛尚在,只把他当作玩臣,并没有赋予他实权,大臣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拿此事大做文章。
面对宫中内外人士的嘲讽,唐池闭上眼睛,封上耳朵,合上嘴巴,试图努力做到对外界不看、不闻、不问。
而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有离去的原因,只因为那天在太医院,在他昏死过去的一x那间,他听到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池,朕好想你。
盛凛帝似乎越来越宠爱珍妃,对原来的宠臣唐池则越来越不留情面,一有不如意的事情,轻则骂、重则打,而且都是当着别人的面。
这日,唐池在侍候皇帝和珍贵妃画画时,不知怎的打翻了洗笔的小钵,把珍贵妃了半个月心血所画的工笔画给泼脏了。首领太监刘喜得当场就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啊!呜……」珍贵妃小嘴一瘪,看着眼前化开的工笔画,眼圈儿红了。
「对不起!臣不是有意的!贵妃娘娘请……」唐池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可是也只有弯身赔礼为先。
「呜……唐大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吩咐你做事,可是不喜欢为什么你不明说,要用这种方法……呜呜……」珍贵妃头一转,扑到放下书卷闻声走过来的皇上怀里。
「怎么回事?唐池你这已经是第几了!你忘了朕上说如果你再有下绝不轻饶的话了吗?来人!拿竹板来!」皇帝怒喝。
「皇……上,不要惩罚唐大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让唐大人……」珍贵妃为唐池求情道。
「不用多说!唐池,跪下!」
刘喜得把竹板送到,偷偷看向唐池的眼神尽是阴险的嘲笑。
抬起头,唐池看向皇帝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彖彖,你变了,变得太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日见消瘦的唐池精神也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已经面临崩溃的界限。可是在内心的某一,他仍旧希冀这一切只是暂时,只是彖为了避嫌而做出的手段。等这段时间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
他已经不要求彖会爱上他,也不要求彖有喜欢珍妃一半的喜欢他,只要他还信任他,只要他还需要他为他做事,这就行了。只要恢复到以前,就行了。
没有避开唐池的目光,盛凛帝盯着他,一竹板抽了下去。
五板过后,珍贵妃已经吓得不敢再看。
二十板过后,唐池因为身体原本就在衰弱的缘故,竟昏死过去。只是途中,没有发出一声哀求和惨叫,甚至连呻吟都没有泄出。
挥挥手,盛凛帝命人把唐池拖了出去。
珍贵妃移开捂住眼睛的小手,跑到皇帝身边,伏在他怀中,小小声地说道:「皇上,我好怕哦,您说唐大人会不会因为这的缘故而更加恨我呢?」
盛凛帝摸摸她的脑袋,温和的笑道:「不用担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
「皇上……你对我真好……」珍贵妃满足的笑了。
刘喜得见之,知道不宜再留,转身悄悄走了出去。他要把他现在得到的消息尽快传给上面的贵人,奸让她们判断下一步的行动。
彖嘴上和珍贵妃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目送唐池被拖走的身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于眼界。
从阴湿的地面爬起,唐池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向未央宫走去。路上看到他的禁卫军皆低下头,不忍心去看也不能去喊,更没人敢上前搀扶。
好不容易走回自己房中,唐池一头倒在了床上。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落下。
彖,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这样对我的理由,求你!
过度的疲累和伤痛,让他朦朦胧胧的陷入了梦乡。
夜,一道人影从门外闪身进来,迟疑着走到唐池的床前。
见他已经沉睡,来人伸出手掌,轻轻爱抚着他的面颊,举起大拇指,极度温柔的为他抹去眼角的泪滴。
「就快了……就快结束了……」
人影缓缓伏下身,跪在床前把头趴在唐池的怀中,双臂紧搂着他,静静听他的心跳,久久。
天快亮的时候,人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Chapter 8
盛凛三年六月十六口。
唐池因为被盛凛帝警告不得接近珍贵妃,所以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前去坤宁宫,也没有看到皇上。
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无所事事的唐池只好每天泡在屋中研读医书,太医院他已经不好意思再去。
相思苦,苦相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呵,男子掩上书卷,轻笑出声,声音虽在笑,脸上却尽是苦涩。
以前还嫌他来得太勤快,如今他不来了才知道这屋子是如此寂寞。
来的时候害怕他粗暴的爱抚,不来的时候却如此想念他的体温。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害怕他突然翻脸,不跟在他身边,又担心他的安危。唐池啊唐池,你就一天都不能离开他么?
如果离得开,我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境界……
去看看他吧,就只看一眼也好。看看他好不好?看完了就回来。他现在应该在珍贵妃那里吧?
站起身,挣扎了半天,唐池这才挪动脚步向门外走去。
借着自己对宫中地形的熟悉,唐池避开守卫,安然溜进了坤南宫。进入坤宁宫,他越发小心自己的行动和呼吸。
彖的功夫可能要比我高出一截,如果让他察觉我偷偷跑进来看他,他会不会误会?
盛凛帝正在和珍贵妃下棋,边下边笑珍贵妃老是悔棋,小毛丫头一个!珍贵妃不依的跺起小脚,嚷嚷着让彖再让她十子。
「哈哈!朕干脆承认输了算了,好了好了,不就输几盘棋么,有必要把小嘴嘟得那么高?」彖笑笑,伸出手为她摘去落在头顶上的办。
珍贵妃小脸儿荡起了含羞的笑,遮掩似的,端起一边小几上的香茗送到口边,微起芳唇酩了一口。
「人家想赢嘛!您说的只要我赢一局,就带我出去狩猎啊。人家好想出宫玩哦。」放下茶盏,珍贵妃开始和皇帝讨价还价。
狩猎?距上的狩猎已经过了三年呢。在国家逐步稳定的今天,彖终于又起了玩乐之心?如果他出去狩猎,会不会带我一起去……
唐池从自己的思想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那二人竟站起了身向这边的小树林走来。吓了一跳,赶紧把脑袋收回,翻身上树,伏在枝上。
盛凛帝眼角余忽然感到有什么一闪,唐池?是他么?他来这里做什么?
想着想着,彖的嘴角泄出了一丝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的微笑:有一点得意,有一点开心,有一点好笑,还似参杂了一点想念……
故意引导着珍贵妃向那棵有问题的大树下走去,一到树下,皇帝更能肯定树上的人一定是唐池。身子能掩藏,可是他那特有的清香气味却泄漏了他的所在。
他心思一转,正想做些什么事刺激刺激他的侍中郎,突然!
「啊……痛……肚子好痛!皇上……」
珍贵妃突然手捂小腹扶住身边的树身,额头脂汗直流。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来人!传太医!」不晓得为什么,彖有现成的大夫不用,却命人去传太医前来。
唐池伏在树上,见此情形刚准备跳下时,他S然看见彖对他背着手摇了摇。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对我做的么?他看见我了?摇手是要我不要下来?
太医赶到的时候,珍贵妃已经在口吐鲜血,痛得满地打滚,完全失去了美女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珍贵妃,彖的眼神很奇怪,既似怀有怜悯也似带着冷淡。过了好─会儿,才蹲下身子出声安慰。
珍贵妃被毒害,但因救得及时加上饮用分量不多,一条命留了下来。
被毒害了爱妃的盛凛帝陷入暴怒中,命人三天内查清案情。在多方搜索查询下,嫌疑人物浮出了水面。其中最有力的证据乃是首领太监刘喜得的供言。
「你说!为什么怀疑凶手是侍中郎唐池?」
皇帝坐在御书房中,与刑部常大人一同查问此案。
「唐大人?怎么可能?」常万正听到嫌疑者名字,当即露出否定的神色,被坐在上首的年轻皇帝横了一眼。
「启禀皇上、常大人,奴才也不想唐大人竟会下此毒手,那日奴才听闻贵妃娘娘被毒害后,立刻跑到茶房想看那壶香茗还在不在,如果在也好拿来让太医分析,早日配出解药。可是没想到……」
「奴才刚到茶房外面时,就看到唐大人手提什么藏于怀中,从茶房中悄悄走了出来。进去一看,果然那壶香茗已不见踪影。」首领太监神情迫真的力说道。
[起眼睛,敲敲书案,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唐池在事发后,跑到茶房销毁证据被你撞见了是么?」
「是。奴才不敢隐瞒。」
「嗯,来人!把这奴才带下去好生看管!顺便给他松动松动筋骨,问问他主谋人是谁!记住,不要让他有寻死的机会!」彖挥挥手,让禁街军进来把刘喜得带下。
「皇上!皇上冤枉呀!您为什么不去抓唐池要抓奴才啊?」
刘喜得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乱子。
盛凛帝斜起眼睛,「刘公公,朕都忘记感谢你了。感谢你让朕过了不少无聊的日子!朕等啊等,就等着你作出什么大事来呢!总算给朕等到了!否则朕还真不知道可以忍受你这张大饼脸代替朕的唐池多久!骁骑参领何在?带此人下去,好好为朕谢谢他!哼!」
常大人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陛下早知这刘公公乃是敌方所派奸人?」
盛凛帝提起嘴角,淡淡的,「朕的左宫军很有用,他们会告诉朕,很多朕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常大人结束公事后,告辞退去。就在常万正的身影刚消失于门口,书案后的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人。
「常大人。」
谁?常万正抬起头来四观望。
「常大人,是我,唐池。我在这里。」随着声音,唐池从一座假山后闪身出来。
「啊,唐大人,是您?您怎么……」躲躲藏藏的?
不好意思地笑笑,「下官想向您请教一些事情,可又担心被别人看到误会常大人。您知道……」唐池的表情有点难堪。
「唐大人您看您说的!那种事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信。」说着,常万正走到假山后面,「下官猜想您想知道的事情,大概就是珍贵妃被毒杀一案的进展吧?」
感激地对常尚书一笑,点点头。
「恭喜唐大人!虽然外界到传言疑凶乃是唐大人您,但皇上明察秋毫已断出真凶是谁,为您洗脱了嫌疑并还了您的清白。真凶是谁,下官因职位关系不能外漏,但是您可以直接去见皇上询问。」
唐池的眼睛睁大,「皇上已经查出真凶?我的嫌疑已被洗清?」不敢置信自身的嫌疑会在两日内完全洗清。加上皇帝这两天没有召见他,更是让他忐忑不安。
「唐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御书房参见陛下。下官出来的时候,陛下还在其中理国事。现在赶过去应该正好能碰上陛下。」常大人面带微笑的说道。他对淳厚耿直、人情味很重的唐池向来具有好感,得知他冤情被洗清,也十分替他高兴。
「多谢常大人,下官这就过去参见陛下。」一拱手,唐池告辞常万正向御书房行去。去时的步伐显得要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御书房中。
「陛下是如何判断出刘喜得在说谎?」
盛凛帝露出笑容,伸手示意侍候的太监给来人看坐。
「谢陛下。」来人抱拳行礼后落坐。
「因为那日事发时,唐池就在朕的身边哪里也没有去。」
「唐大人去了坤宁宫?」来人陷入思索。
「何况,如果你是案犯人,你会在下毒等待结果出来后,再转过头去收拾证物吗?那刘喜得分明是在推卸自己的嫌疑!就因为他一下完毒就毁去了证据,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避开此点。」
「圣上英明!但臣有一点不解,唐大人怎会无巧不巧,就在那日就在那时出现在坤南宫,且还让陛下发现他的身影?他会不会事先已经知道什么?」
「唐池?他应该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朕让你查他的根底,你可已经查出?」
「臣就是为了此事和另一件事前来。据臣调查,在建康确实有唐池此人,他和他的师父在该城也算小有名气。」
「嗯,这点和当初张良守所言相符。你还查出什么?」
「启禀陛下,臣还查出唐大人似早已父母双亡,从小被其师父和一老嬷养大。因抚育他的老嬷已去世,他的师父也出去云游,天下行踪不定,故臣尚未查出他的父母是谁。不过,有一点很值得留意的事情……」
「说!」
「有传闻,抚养唐大人的老嬷好象是从宫里出来的。」
「噢?宫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盛凛帝来了兴趣。
「据闻那老嬷带唐大人来到建康时,为了生活,陆陆续续变卖了一些首饰和珍物。其中有好几样都似是宫中之物。只是时间已经过了十六年,当初变卖的东西早已流落民间,所以臣无法寻到带回给陛下过目。」
「十六年……那么长。唐池一直都没有离开建康过?」
「应该没有……陛下怀疑唐大人和周家有关么?」
盛凛帝敲敲书案,「以前怀疑,现在朕可以确定他和周家无关。」
「臣……可以请问陛下,您为何会怀疑唐大人和周家有关?」世人皆知唐大人为了皇帝可以不要命,您从何点对他产生了疑虑的呢?
「你先告诉朕,你所说的另一件事是何事?」
「是。禀陛下,另一件事关于贵妃娘娘,臣派人潜进南曦国皇宫五个月,终于查明珍贵妃来我国确实并无他意,南曦国主只是早已听闻圣上大名,也自知国力不如大亚,故把其掌上明珠珍珍公王嫁到我国,想图两朝永世修好。
「而且,据臣的调查,珍珍公主似是自己向南曦国主提出的和亲一事。」
「她自己?」为什么?
「是。好象珍珍公主见过陛下,她的闺房里挂有一张陛下的画像。就是这张,请陛下过目。」躬身递上卷轴。
打开一看,皇帝吃吃而笑,「这丫头倒是痴情,看画相思么?还提上诗词,真是小孩子!」
嗯,既然珍珍没有问题,就让她怀上皇子,作为两国交好的表示。既可拉拢南曦国让我南疆安定,又可堵住那帮大臣的嘴巴,省得他们一天到晚叫后嗣为重什么的!
「陛下,可还要……继续调查唐大人的身世?」
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朕原本一直担心他是周家安排在朕身边的一颗暗棋,他对朕说的话,朕也只信五成。」把画卷起,随手放进画筒中。
「你可是奇怪朕为何会怀疑那样忠心耿耿,为了朕不惜献出生命的唐池?」彖淡笑着说出对方心中的疑问。
「臣不敢。」
「呵呵,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过于忠心,又来得太是时候!朕当时猜想,唐池会不会是周家安排在朕身边,辅助朕登上皇位的死士。因为当时如果朕不能登位,迎接周家的将是毫无疑问的灭亡,为了他们今后的利益,才会特地选送来唐池这样的死亡辅佐朕,为朕替死。
「加上他还为淑妃说过好话,向朕推荐过她,这也让朕奇怪不已。后来又有了泄密一事,更让朕对他的来历产生怀疑。
「所以朕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查出身边真正的叛徒,又可分辨唐池到底是不是周家的暗棋。」皇帝思考着,想要不要在属下面前把自己当初的计画全部说出。
「所以陛下这段时日才会对唐大人完全不假辞色,借由流言削去他的实权,并把珍妃封为珍贵妃,如果唐大人是周家的人,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但唐大人一定不会下毒,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唐大人擅长药物。如果他要下手,他会借由国事,比如陷害珍贵妃乃南曦国派来的奸细等。不知臣猜得可对?」
彖笑了,甩手指点点对方,「你说得不错!这某人想一石两鸟,既害珍妃又害唐池,才让朕完全确定唐池不是周家的人。加上这段时间,朕对他……他这样都能忍下来,除非他是抱了什么天大的目的,否则也只有他对朕确实是真,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吧。」
「皇上您和唐大人……」来人想问又不敢问。
「你身为左宫军首领,朕不相信你会没有听见流言。朕和唐池确实如你所想。」端起桌上的茶盅,彖脸上有掩不住的得意和开心,「这朕为唐池洗清冤屈,他知道后一定会对朕更加感激涕零,对朕更是死心塌地无疑。」
「以后,待朕查清叛徒,恢复他的职位,他大概……」说到这里,盛凛帝突然停下了话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去。
左宫军首领孙沙海心中暗自为唐池叹息,可是作为人臣的他也不好去责怪皇帝什么,要怪只能怪唐池,好好一个大男人,干什么要把自己的身心都送了出去。
想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
「陛下准备怎样查出叛徒?可要左宫军暗中调查什么人?」
听到下属的疑问,彖收回心神,重整脸色道:「嗯,朕准备双管齐下。一方面你派人暗中调查这些人选。」递给对方一张折成四方形的黄纸,「一方面朕会让刑部审问刘喜得,逼出他的口供。」
「是,臣遵旨。」
接过密函仔细收好,孙沙海踌躇了半天,一咬牙大胆问出心中疑问:「陛下,臣敢问陛下,您不是最讨厌那种人和事么?您为什么会和唐大人……」人们传言唐大人爱上了皇上,那么皇上您呢?
你对唐大人又是怎样的感情?
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皱皱眉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可以退下了!」
「是。」踢到铁板了吗?不敢再多问,孙沙海行礼告退,转身向屏风后走去。
Chapter 9
左宫军首领离去不久,当今天子忽然转身面对书房侧窗,提高声音说道:「唐池,你进来!朕知道是你!」
久久,不见动静。
握紧拳头,再松开,彖站起身向侧窗行去。
窗户被打开。
果然,窗外立了一人。此人双目呆滞,嘴唇紧咬,破皮的地方已经渗出血液。
「唐池,你进来!」彖面对此人命令道。
麻木了么?叫唐池的男人过了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
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当今天子脸上出现的是什么?愧疚还是焦躁?
「在我……还是我的时候。」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男人笑得凄然,「我不应该来的,这样我至少可以作梦骗骗自己……」
伸出手臂,脸上露出梦幻似的表情,「我在作梦……对不对?人家常说梦中会出现人平日最为担心的事情……我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男人转过身跌跌撞撞的向什么地方行去。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说:「我在作梦……我在作梦……」
「唐池!你给朕站住!」眼见喊不住他,盛凛帝当即从窗子里跃出,追赶唐池的背影而去。
皇上?唐大人?宫中侍卫们瞪大了眼睛。只见唐大人施展轻功在前跑着,皇上他……竟然在后追着?这是演的哪出戏?呃,要……帮忙吗?侍卫们面面相觑。
这里是……
郁荣宫!唐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气胡涂了吗?彖随着唐池的背影跃进郁荣宫中。
一进此,那种奇异的氛围就让当今天子有着说不出的厌恶。每个角落、景色看起来都好象很熟悉,可偏偏脑中没有任何回忆浮现,就好象……就好象他看到唐池时的感觉。
对了,唐池呢?他人藏到哪里去了?
环视四周,一片凄乱和败落,到都不见那人的身影。
朕当初应该遵守父皇的遗言把这座宫殿烧掉的,真不明白朕为什么会把它留下来!
对自己当初的决定皱皱眉头,彖开始环绕宫殿四周,注意人的气息。
S然,彖侧头望向左手边的假山群。这座假山群大致占了整座宫殿园的一半。从形状和质地上不难看出当时这座假山群了多大的手笔,只是如今人事全非、无人整理的原故,假山上长满了乱草、野和矮小的树木,看起来实在不像华丽的皇宫中应有的风景。
就是这座假山群里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
彖寻声小心的寻找过去。转了一圈,竟没有发现人在何。
奇怪,朕明明听见声音是从这里传出的。不信邪,转回头更加仔细的寻找着,同时竖起耳朵注意听着动静。寻来找去,终于把目标确定在最中间的一座假山上。可是,他只听到假山中传来的呼吸声,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想喝唐池出来,可又怕把他再气跑。不甘心的,彖一寸一寸检查着这座假山,想看它暗中到底藏了什么机关。一盏茶过后,终于给他发现了这座假山的秘密──山中竟还有一座山。如果他没有跃到顶端去看,还真发现不了。
从假山顶上跳下,这下他看见了。
他看见让他久寻不着,担心他气得会做出什么傻事的侍中郎正窝在山洞里,睡得正香。
当今天子走到山洞边正想发火,瞬间他感到了有什么不对头。唐池的脸色太苍白、呼吸太微弱!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睡着的样子。
「唐池……」轻轻叫唤着,手指搭向他的脉门。
不到一会儿功夫,彖脸色大变,伸手迅速把沉睡中的唐池拦腰抱起,腾身飞速向宫内奔去。
「太医!去给朕把太医都叫来!」还未到达未央宫,盛凛帝已经吼出命令。听到命令的太监、宫女飞一般的向太医院跑去。
一进未央宫,彖怀抱唐池直奔龙床。到达床边,小心翼翼的放下怀中人。坐到床边,焦躁的用左手无名指不停敲打右手手背。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皇帝耐不住心中莫名的焦躁,站起身放声对侍候的人吼道。
侍候的人全部跪下,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来了来了!皇上,臣等赶到!」随着声音,几位较为年轻的太医已经各提药箱,气喘吁吁的跑进未央宫,见到皇上就待跪下。
「免了免了!都给朕过来看看唐大人怎么了!封十,你先诊断!」盛凛帝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太医们不要多礼,命令太医之首的封十首先上前诊断。
「是,臣遵旨。」暗中叹一口气,不知池儿又怎生得罪皇帝,被皇帝折磨成啥样了。担心师侄的安危,赶紧上前搭脉观色。
逐渐的,封十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除了切脉,他又翻开唐池的眼皮看了看,I开他的牙关看他舌头的颜色,小心翻过他的身体,敲敲他的背心听里面传来的声音。
一炷香后,封十结束诊断站起身。
「唐池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脉象那么奇怪?他怎么会突然睡着了?」彖急切地问道。
「这个……臣暂时不敢断定,还请其它大夫一起确诊。」封十躬身施礼。
在盛凛帝的示意下,包括刚刚赶到的老太医,共六位太医为唐池做了诊断。诊断后,太医们凑在一起商谈各自诊断结果,推断唐池的病情和身体状况。一盏茶后,太医们作出了一致的结论。
封十站出,「咳,臣敢问陛下,唐大人适才是否受了什么大的刺激,或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伤心欲绝的事情?」
彖冷下脸,走到床前坐下。
「你们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陛下,臣等必须知道病因,才可做下结论。」为了乖侄儿一条命,封十也不在乎顶撞当今圣上。
「两者……应该都有。」彖闷闷的作出回答。
封十心中说了一句果然如此,点点头说出太医们的诊断:「据臣等诊断,唐大人乃是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后,心神不能承受,导致血脉上冲,气血不宁……」
「简单的说!」
「是。简单说,唐大人昏睡的原因在于神志大受刺激,心神不稳,身体精神两方皆无法承受负担,故而才会突然昏睡过去。」就像他小时候被他嬷嬷抱到师兄那里求救时一样,虽不知当时他小小年纪受到何等打击才会变成那样,但现在我完全可以肯定,池儿会再陷入昏睡逃避现实,─定和你这个做皇帝的有关。
「可有医治的办法?他会何时醒来?」皇帝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问道。
「保住他的心脉,等他自然醒来。」封十回答道,顿了一顿,「皇上,依唐大人现在的心身状况已不再能承受任何大的打击,如果皇上不想失去唐大人这样一位好臣子,还请皇上……」
宫中流言传播得相当快。不到顿饭功夫,皇上为了侍中郎唐大人传来太医院全部太医会诊的事,已经传进了宫中每位大小人物的耳中。
坤南宫。
「娘娘,皇上也真是的,您身为嫔妃之首的贵妃娘娘,被奸人毒害卧床不起,也不见皇上请来太医院所有太医为您会诊。唐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侍中郎,凭什么皇上要对他那么好!而且听人说皇上还一路把他抱进未央宫的龙殿呢!唉,奴婢想想真地为您感到不值。」
「一个贱男宠而已,以后不准拿他和本宫相比!」
「娘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太和殿。
「听到流言没有?哼!就知道彖小子放不下那个玩臣!还偏要说,『皇上已经对他失去兴趣,所以这段时间才会对他不假颜色』什么的,现在知道了吧,那唐池在皇帝心中重要得很呢!本来想好的计策也被彖小子识破,哀家看他根本就没意思想要为珍妃废掉唐池。」
「太后,请不要再说了,云儿已经知错。这蜃儿绝对不会手软,定要那一男一女翻不了身!」
「珍妃那女人是不是真的很相信?别到时候反被别人倒打一耙。」
「云儿有自信。她从异国他乡过来,也没有亲朋好友在身边,加上嫔妃们都拿她作气,咯咯,我只不过对她好一些,为她说了几句好话,她就把我当成闺中知己了。唐池的事,还是云儿我告诉她的,她也来找我商谈过好几……」
「既然如此,要收拾她似也简单,要收拾早收拾,不要等她有了身孕,坐上皇后的宝座,到时就什么都迟了!还有,这唐池留着也是祸害,得想个办法一石两鸟,可有什么好计策?」
「云儿还在考虑,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尤其要骗过鬼灵精的皇上并不是那么容易。」
「嗯。哀家知道了,早点回去吧,免得别人生疑。」
「是,云儿告退。」
不久,太和殿中传来了男子的声音:「臣见过太后,太后千岁。」
「卿家平身。哀家问你,那事你理的如何了?」
「禀太后,皇上把刘喜得藏得太,除了一、两个人知道他的下落以外,臣没有办法探出他的下落灭口。而且,就算查出,臣也担心会不会是皇上布下的圈套。」
「这可怎么办!如果刘喜得招供,哀家岂不要被他牵连?你无论如何都得想出法子闭上他的嘴巴!」
「是,臣会尽力。也请太后做好打算。明日臣便出宫去见丞相大人,和他汇报这几日宫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到时,臣会把丞相大人的口谕带回。」
「知道了,辛苦你了。」
两天两夜后,唐池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中感觉身边似还躺了一个人。
「彖……皇上?」沙哑的声音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几乎是立刻的,盛凛帝的双眼睁开,翻身而起望向身侧。
迟疑着,「池……你醒了?」
「啊……」唐池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不知是疑惑还是伤感的表情,「您怎么来了?」珍贵妃不是刚中了毒,你现在不留在她的身边没关系么?
「朕……想你,所以过来看你,」彖小心留意着他的表情,不知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可感到身体有什么地方不适?」
彖今天怎么会这么在意我?好久没有听到他如此温和声音的唐池,心中荡起一阵阵涟漪。小小的幸福让他快乐的想要微笑。
努力想要撑起身体,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掌扶住,唐池傻掉。仰起头望向怀抱他的男子,眼中带着受宠若惊的不安。
「你……你身体不好,咳咳,你已经毫无知觉的睡了两天。太医说,你醒来后需要休养。」天子的心情相当复杂,几乎不忍心去看唐池的眼睛。
「我睡了那么久?我又喝醉了么?」唐池以为自己醉酒昏睡了两天。
「是……啊!醉成那样,把朕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呵呵……」你,刻意的把它丢在梦里了么?
「对不起!我……我……」唐池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下头,「我感觉作了好长一个梦,梦中我清楚地记得所有发生的事情,可是一醒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模模糊糊觉得那是一个不好的梦……」
双臂一紧,把人收进怀中,为他盖上丝被。
「既然是恶梦,忘记也罢。不要去想它了。」彖拥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陛下……」
「什么?」
「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否则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借着体势,唐池偷偷摸摸地小心转过身体好依进对方的怀里,感受那难得的温暖。
彖把手指插进他的发中,缓缓梳理着,看着他的眼睛,既像是忏悔,又像是在发誓的说道:「池,朕今后绝不会怀疑你。也绝不会再像前段时间一样对你。朕现在总算知道,你……对朕真的很重要,很重要!朕……不想失去你。」
「今后?难道您以前……」
「池,你饿了么?朕让人送膳食进来。」彖起身打断了他的问话。
在彖背过身的一x那,唐池脸上微微泄出了一点痛苦的颜色。但在彖转回头来的瞬间,他已经把表情收藏好。我也想忘啊!可是昏睡并不能带走我的记忆,如果可以,我早在第一昏睡时就把你遗忘,也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皇上对唐池的态度改变了,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他对唐池的不一样。唐池恢复了禁卫军首领的身分,表面上他依然还是他,可是明眼人却看得出他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
盛凛帝也感到了他的改变,首先就在于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人,如今却躲避着和他同床共枕的机会。夜晚去找他,也会被他说身体不适而拒绝。想要用强、想要命令他满足自己,可是那件事情却让他对他有了愧疚的心理,以至于无法对他过于强硬。
心中想要满足的渴望,让他每看唐池的眼光都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后宫的女子让他越来越不满意,渴望唐池的心情日渐加强,逐渐的彖越来越不想控制自己。
太医院,药房。
唐池坐在地上帮助封十整理着药物。自从他再睡醒来后,他又开始像以前一样经常出人这里。
闲聊着一些药物常识和病理,封大夫把话题逐渐带到了皇帝身上。
「池儿,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师叔么?是不是皇上又对你……做了什么?」
唐池停下手中动作,隔了一会儿才不答反问道:「您不觉得我恶心吗?不会觉得我败坏门风?不会觉得……」
「池儿!」封大大伸手按住他放在膝头上的左手,「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这件事怨不了你。」
唐池摇摇头,自嘲的一笑,「您猜错了。侄儿从头到尾都是心甘情愿,而且动情的人也是我,不是皇上。他会睡我,不过是我比较能让他满足而已,落到如今全都是我自找的。」
「师叔,您想骂就骂好了,我……已无脸回去见师父。」平静的,第一和别人说出了心中的罪恶──他需要倾诉。
收回手,封十愣住。他一直以为是皇上强迫唐池,唐池为了愚忠才会留下。没想到……
「那日,我偷听到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对他来说,我也只不过是一粒子中棋子,想丢就丢、想留就留。」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就算没有相同的感情,至少所有人中他最信任的应该是我。我不顾忠义廉耻、塞上耳朵、闭上嘴巴留在他的身边,只因为我以为只有我才是他真正的贴心人,只有我才不会背叛他,以为……他需要我。我想保护他。」捡起地上一根细长的药草,慢慢在手上缠绕。
「但是这一切只是我以为……也许在他眼中,我从头至尾只是一个自甘下贱,随时可以张开双腿侍候他的……奴才而已。」
「池儿,别这样说自己。」封十的心在痛。池儿,你是怎么忍到了现在!「我不想评论你的行为,也不想知道你对皇上的感情。我只知道,你是我可爱的侄儿,是我那孤僻的师兄最爱的弟子,我和你师父都不想看到你伤心。」
「走吧,离开皇宫,去找你师父周游天下。你忘了你小时候一直期望的,就是能和你师父一起行脚天涯么?你忘了你说你要编出一本最完善的药书吗?走吧,离开皇上,离开这片不适合你的地方,出去重新找回自己。」
唐池举起手指,「师叔,您看,这就是我。我自己把自己缠绕了起来,我明知道被缠紧的自己会变成怎样,可是我还是做了。」使劲绷断缠绕在手指上的药草,把它扔开。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他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现在他身边尚有敌人虎视眈眈,内部也有奸细,我不能也不想现在离开。等所有事情了结,等他坐稳皇位,我会离开皇宫,选择……忘记他。就让这段荒谬的感情有始有终吧。」
「我已经品尝到了什么是心痛欲绝的滋味,剩下的这段日子就算有痛,也不会再伤到我了。」
唉,池儿,痴儿,到了那时希望你真的能放下所有一切,远走高飞。
Chapter 1
盛凛三年八月二日,经太医诊断,珍贵妃怀上了龙子。
盛凛帝很高兴,看望完珍贵妃,立刻急着去找他的侍中郎唐池。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和他一起分享这份快乐。虽然孩子只是政治目的需要才会来临,但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他头一个孩子,单纯的喜悦溢满他的心头。
「恭喜陛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表达了他对他的祝福。
「唐池,你不为朕高兴么?这将是朕第一个孩子!如果生下的是皇儿,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下代的皇帝。如果是公主,朕也将会有一个像珍珍一样天真活泼可爱的女儿。孩子生下来,朕也让你抱抱可好?」彖难得的眉开眼笑着。
「谢陛下恩典。臣不胜荣幸。」我已经不会再心痛了,不会了。看,我笑得多自然。
「呵呵,唐池,来,帮朕一起为朕的皇儿取名字,你说他生下来会像谁?」
「什么!」瓷盅瞬嚓落地而碎!
「再说一遍!珍妃那女人有了身孕?」
「是,娘娘。皇上刚才还去了坤宁宫。」
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淑妃愕然。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不光让那女人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什么还要让她怀上皇子!气死本宫!」淑妃气急,举起手中扇子劈头盖脸的抽向跪在身前的宫女。
「娘娘饶命啊!」宫女惨叫。
「打死这个贱人!打死这个贱人!」把眼前宫女当珍贵妃一样的抽打着。宫女惨叫着,被淑妃打得头脸出血不见人形。
一扇子戳进宫女的眼中,听她嚎叫一声昏去,这才丢下手中扇子,命令其它人道:「带本宫去坤宁宫!看望贵妃娘娘!」
是夜,从坤宁宫归来的淑把匆匆忙忙又赶往太后所住太和殿。
两个女人头靠头,密商日后安排。
途中,又一人加入,竟是一位男臣。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夜进入后宫,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进皇宫。或是他原本就在宫中任职,才会如此简单混入唐都尉布下重重守卫的皇宫中?
他是谁?
八月二十日,坤南宫。
珍贵妃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是不到一会儿,她又收回了笑容。面向门外,翘首以待。
「娘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吧,您现在的身子可不适合劳累。」
「皇上没说今夜过来么?」
「没有。」
珍贵妃咬咬嘴唇,「说皇上他今夜是不是又和那个男宠睡在一起?」
「奴婢不知。」
「本宫从来没有在未央宫过夜,可是那个唐池却日日待在圣上的寝殿里!你说皇上是不是喜欢他要比喜欢本宫多?」
「娘娘……您不要想太多了。就算那唐池再得皇上欢喜,他也不过是个男人,永远不会生出孩子威胁到您的地位。您现在只要安心养好身体,祈祷上天让您生下皇儿,到时母凭子贵,加上皇上对您的喜爱,等您坐上皇后的位置,您想怎么料理那个男宠还不是随您喜欢,您说是不是?」宫女掩口轻笑。
「说得对!哼!待本宫成为皇后,看本宫不把那唐池……」珍贵妃拳头握紧,满脸具是恨意和强烈的妒嫉。
宫女为珍贵妃铺好床铺,退下。
珍贵妃躺到床上,小心护着腹部,轻声对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可要争气一点!本宫能不能坐上皇后的宝座,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都要看你了。你可一定要给本宫生出个皇儿来啊!」
闭上眼睛,拉上丝被,挥手把案上的烛火扇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S然!
「唔……唔……唔……」好象嘴巴被掩住的声音,床铺一阵翻腾,有人在不停的踢打着什么。
Chapter 11
此时,皇上并不像珍贵妃所想的正抱着唐池翻云覆雨,相反他正一个人,静静的睡在唐池的床上。
没办法,这段日子唐池老是拒绝他,而他又提不起兴致去找后宫嫔妃发泄,所以就老老实实睡觉。
而此时,唐池正孤身一人泡在药房里研究药物。这段日子的夜晚,他大多数都在这里度过,如果回自己的卧房,十有八九皇上都会待在他那里等待和他一起安眠。
这个曾经是他作梦也渴求的事情,如今他却不想再陷到那渊中。醒来时的一点点温柔差点让他再沉沦,知道自己如果待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忍不住去乞希那份温暖,感受到他的温柔后一定会再也无法离开。于是,他逼着自己,不再去选择沉沦。
八月二十一日清晨。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晨空。
当日,盛凛帝没有前去早朝,而是赶往了坤宁宫。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房中的惨象,皇帝忍不住怒吼。
床铺上,地上,到都流淌着鲜血。珍贵妃气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正由杨太医诊断着。
一盏茶后,杨太医摇摇头,叹息一声。
珍贵妃流产了。不是事故,而是有人故意伤害?而且还是最卑鄙的那种──强暴!
后宫翻腾。
日,珍贵妃睁开了眼睛,看见皇帝就坐在她的床前,不由泪流满面。
「皇上……呜呜……」
盛凛帝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朕会为作主。告诉朕,知道是谁做的么?」
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愤怒让他快要失去冷静。当夜负责坤宁宫守卫的侍卫全部被重罚,侍候的宫女、太监挨个审问了一遍。
「呜呜!皇上啊!」珍贵妃嚎啕大哭。「你可要为我作主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狠心!我,我……哇……」
「乖,不要哭。告诉朕,可知道那人是谁?」
朕要把那人千刀万剐!不要让朕查出你是谁!否则!失去孩子和自己的嫔妃被人奸污的侮辱,让盛凛帝感到自己的自尊被大大伤害!
「皇上……」珍贵妃伸出小手抓住皇帝的衣袖,「我想死,想要咬舌自尽也不要被他人侮辱,可是我要活着告诉您凶手是谁,为我母子报仇!那个人,他一直都在说:我不要看到皇上的孩子!不要!
「那声音我死都不会忘记!那人……他、他就是您的侍中郎……唐池!皇上你要为我母子报仇啊──」
一声凄叫,珍贵妃突然一头撞向床柱。
x那间,盛凛帝一伸手拦住珍贵妃的势头,并顺手点上了她的昏睡穴。
「来人!好好侍候贵妃,如果贵妃有任何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下人们心惊胆颤的跪下。
「摆驾未央宫,传骁骑都尉唐池前来晋见!」
皇上的脸阴沉着,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是。」一侍卫离开传旨。
唐池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面对当今圣上,是安慰他,还是表达自己的惋惜?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去做的。因为他做不到!
珍贵妃被强暴导致流产的事情虽然对宫外封住消息,但宫内尤其是禁卫军首领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出了事以后,他也在竭尽全力的调查此事。但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内心也会流过「这样的结局也不错」的念头。
惊于自己有此念头的唐池,怎么也无法去面对当今天子皇甫彖,以至于从昨日到现在都想办法避开了他。
彖边定边整理着思绪。
唐池会用这种手段么?就算他再怎么妒嫉、再怎么痛恨珍妃,他会用这么明显的手法来害她?唐池他不应该是这么笨的人!
那么是珍妃在说谎?不,不可能。她为什么要陷害唐池?陷害唐池对她有什么好?她应该知道只要她生下皇子,任谁也动不了她的位置。
剩下的,只有是来自第三者的陷害,想要一石两鸟。
但这个第三者又是如何破除皇宫重重警戒,进到宛如金汤的后宫呢?他是如何瞒过了禁卫军的耳目?如何躲开了唐池亲手设下的暗桩?
唐池,你那夜去了哪里?为什么珍珍会一口咬定是你?你在生气朕没有相信你,所以在报复朕么?你真的不记得朕那日所说的话了么?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为什么这段日子拼命躲着朕?
唐池,朕这真地想要相信你,给朕理由吧!
快到未央宫时,「皇上……」一条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路边,观衣饰像是宫中的管事太监,只是脸上的渠沟显得过于苍老。
彖停下脚步,「何公公?你有何事?」不明白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并要在这时候拦住他的去路。
而且说起来也奇怪,自从先帝驾崩,原来侍候先帝的老人基本上都被允许出宫谋生。这何公公却和别人不一样,说是年老体衰、家无他人,想要在宫中终老恳请盛凛帝让他留下。看在他侍候先帝长年的分上,彖这才默许他留于宫中。
眼睛瞄了四周一圈,放低声音道:「皇上……老奴有秘事禀告。」何公公看起来已经没有当年的风光,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秘事?关于珍贵妃一事?思考一番,彖挥挥手命四周退下。转身往园的亭阁中走去。何公公随后跟上。
「皇上!请饶老奴一命!」一进亭阁,何公公突然扑通一声跪倒。
皱起眉头,「饶你不死,速速禀上!」掠起皇袍后o,矮身坐下。
「皇上,老奴不是有意知情不报,只是不敢确定,加上皇上又宠幸那厮,定不会相信老奴所言,这才隐瞒至今。
「老奴不愿出宫,也是想看那厮有何打算,是否会对皇上、会对大亚皇朝不利。如今……如今那厮果然露出马脚,开始想法破坏皇族内室,他要为他父亲报仇!他要对您不利!他要让您万劫不复!他要……」
「住口!说清楚!这个他是谁?他又是怎样让朕万劫不复?说!」彖越听头越大。心中莫名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
张开口,颤抖着嘴唇,何公公吐出了他隐瞒三年的事实。
「皇上,那厮……就是您最信任的──唐池!」
「你说什么!」彖怒急拍案而起。
「皇上您请息怒!皇上!您听老奴说!您听老奴一一道来。」
何公公跪行上前,抓住皇帝衣衫下o,「皇上,是真的。老奴没有说谎。老奴原本也不敢完全断定,可是一件又一件的事实让老奴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那人啊!」
一掌劈向石桌,「说!」阴沉沉的声音。
「皇上,你可还记得你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长?」何公公抬起头来。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提到他?」不安越来越大,压得他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启禀皇上,您的兄长他没有死!」
「住口!不准说那贱种是朕的兄长!」彖大怒。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是奴才说错话,打奴才这张贱嘴!打!」何公公边说边自打耳光。
「够了!」厌恶的喝出一声。
「谢皇上饶恕。」何公公磕头谢恩后,继续述说道:「十六年前,荣贵妃娘娘被赐死后,先皇原本也想把……那个贱种一并死。结果却发现找不到他了。」
「同时,荣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也消失了踪影。便猜测是不是荣贵妃娘娘命嬷嬷把那贱种偷偷送出了宫外。之后先皇突然下令不要再寻找,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彖听到此,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前不久左宫军首领孙沙海的汇报:
有传闻,抚养唐大人的老嬷好象是从宫里出来的。
时间已经过厂十六年……
「皇上,您还记得那贱种叫什么名字吗?」
摇摇头,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他就叫『唐池』。」
哈!不安成了现实。彖握紧双拳。
「他的父亲叫唐行天。因为妄图进宫私会荣贵妃娘娘,被皇上拿下死。这唐池虽和当年的唐行天长得有六七分相像,但因为时间过去很久,知道这件事的人又很少,以至于没人能把他认出,就连先皇也没有……所以老奴更是没有什么把握。」
「如果不是他……皇上,您断不能把此人留在身边啊!他是来报仇的!他是来毁灭您的啊!您想想,他明知您是他的亲兄弟,竟然……竟然还用男色迷惑您,他分明是想让您陷入万劫不复的渊哪!」
「您三年没有立后,没有子嗣,难道不是那人的计谋?他不想让您留下后嗣啊!他想毁掉大亚皇朝、想要报复皇族啊!」
「皇上,如果世人知道当今圣上竟和自己的亲兄长发生苟且关系,那么……皇族必将会大失威信,并且给其它有野心之人增添了推翻大亚皇朝的借口!那唐池的目的就在于此啊!」
「您想想,他为什么早晚不来,偏偏要在您即将登基之前来到?他那是为了博取您的信任,好为日后报复皇族打下基础啊!」
「还有、还有,这珍贵妃娘娘的事一定是他做的!他身为禁卫军首领,想要掩人耳目进入后宫实在简单。他会强暴珍贵妃娘娘,无非是在替他父亲报先皇纳荣贵妃之仇,并且借此毁去您的后嗣,让大亚无继!皇上!您断不能放过那厮啊!」
何公公三呼皇上,趴倒在地。
用无名指敲敲桌面,当今圣上睁开了双眼,眼中流露出地说不出是恨还是怨,脸上则没有了任何表情。
「你说唐池明知朕是他的亲弟弟?』声音轻轻的,又像是在问自己。
「是。唐池离去时已经六岁,按理说应该不会忘记您。」
「噢,是吗?朕会问他,好好问他!」一个残酷的笑容浮上了彖绝丽的脸陇,笑着,他问何公公:「这件事知道的还有何人?你可曾告诉过他人?」
「禀皇上,老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此事除老奴外,应再没有别人知道。」何公公头也不敢抬的回答道。
「你可还有什么未了心愿?」突然,皇帝这样问道。
何公公闻言一惊,抬起头来,颤抖着声音道:「皇上……」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看到了皇帝的眼神──冰到极点的杀意!
从亭阁中出来,盛凛帝面无表情地对靠过来的侍卫吩咐道:「何公公年老体衰,刚刚咽了气。让人把他的尸体理掉。」
「是。」侍卫领命而去。
唐池赶到了未央宫,见皇上还未到,便站在大殿中等待。
不知彖急着找我何事?珍贵妃的案件有了新线索么?他会不会很生气?很伤心?那时,他说他将要有孩子时,表情是那么开心。现在的他一定很难过吧……
自从昨日起就没有再见到皇上的唐池,默默的猜想着他的心情,考虑等会儿要用怎样的面孔和他说话。
一炷香过去了。
「圣上驾到──」殿外,传来了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
Chapter 12
「臣唐池,叩见陛下。」唐池单膝跪下,迎接盛凛帝的到来。
盛凛帝直视前方,从他身边绕过,一步不停的向内殿走去。
「起来,到里面说话。」
「是。」起身随后而行。
「除唐大人外,其它人全部退出此殿!方圆十尺不得接近!违令者斩!」当今天子厉声下令。
侍卫、宦官、宫女、内臣依令躬身全部退出。
唐池心房突地一跳,脉搏不明所以的逐渐加快。
待众人全部退出后,唐池走近皇帝身边三尺外,一抱拳,「不知陛下召臣何事?可是珍贵妃一案已有眉目?」
彖背着池负手而立,半晌没有回音。
这阵仗、这气氛,苦笑一下,唐池几乎差不多已经明白皇上召他是何事。大概他不是再成了伤害贵妃母子的疑凶,就是背负上了叛徒的罪名。不管是哪个,他除了苦笑,连辩解的气力都提不起来。
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后宫嫔妃对他的陷害和讨厌,就算感觉到也是随她去。对他来说,这世上他唯一看重的就是彖,只要彖不讨厌他,只要彖还信任他,他不在乎来自其它人的任何伤害,只要这能让彖好做人。
可是,信任这东西好象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他却傻得一直以为那是存在的。
一度崩溃的信任想要修复已经至难,再来雪上加霜,慢慢的疑惑会变成确定、继而变成厌恶……
不能再待在彖的身边了,也没有心理余裕让他继续在这种状况下还能维持正常。缓缓握紧左手,唐池做下了决定。
他决定在走之前为彖作最后一件事情──刺杀周太后、周丞相、及一干有叛心的重要人物。他清楚的知道,凭他一个人想要刺杀这么多重要人物,几乎接近不可能。可是,一个人如果连命都不想要了的话……
唐池坚信自己一定能完成这最后的一件事情!
彖彖,就算死,我也不会成为影响你皇位的把柄。你放心,事情一了,我会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毛发也不会让它留下。这样也许对你我都好,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你的哥哥,我也不必再看着你琵琶别抱,心伤情痛。
只有两个人的大殿显得异常空荡,连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带了回音。
当今圣上终于转身开了口。
「唐池,朕有事问你。你可以说谎,朕不会追究真实如何……你也可以说实话。」彖转过身,向他逼近一步,凝视着他说道。
唐池淡淡地笑了,他准备彖一问完那四件事就立刻离开皇宫,去实行他的诺言:生为帝生,死为帝死!
「您问,我答。」
又逼进他一步,看起来平静得异常的皇帝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发过誓,绝对不隐瞒朕任何事情。朕问你,你真、的、没有隐瞒欺骗过朕任何一件事情 !」长长的袍袖遮住了他用力过度到开始颤抖的双拳。
「呵呵,原来您还记着我的誓言。自从那日发下誓言起,我就没有隐瞒过您任何事情。」唐池微笑着,几近温柔的看着面前傲视天下的男人。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抚摸到你了,我的……小彖彖。
彖避开唐池的眼光,望向大殿中的龙柱,问出第二个问题:「你没有忘记那天对不对!如果你真的忘记,不会一直避着朕。你在恨朕!」
唐池淡然一笑,「记得又怎样,忘记又怎样?结果都是一样。」凝视着他的侧面,「我没有恨过您。要恨也是恨自己罢了。」
恨我为什么会是我,你为什么会是你!如果……如果有如果……
「唐池,」彖吸进一口气,一挥袍袖,「第三个问题,珍贵妃的事可是与你有关?」
「为什么不看着我问?我以为您应该知道答案。」
是谁说「朕今后绝不会疑你」?原来你始终不肯相信,也不愿相信我。呵呵,我的请求原来只是个笑话。用心换来的却是个笑话!哈哈哈……最可笑的是,我竟然还在心中某期待你那句话是真!
猛地转回头,疾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右臂,彖脸上的表情已不再平静,声音也在逐渐提高。
「为什么朕会知道答案!回答朕!是、不、是你──别想否认!珍珍已经认出凶手是你!」情绪无法再克制了么,问话变成了怒吼。
她说,你就信,我说,你却不信。唐池还是微笑,层层的微笑掩住了他的心痛。
「呵呵,您希望是我吗?如果您希望,那么,答案是我。如果您不希望,那么,答案就不是我。不过,不管是不是我,老实说,内心,我期待了这样的结果。」因为已经不再希冀他的爱了么?唐池毫不掩饰地说出内心的黑暗。
「你!」彖一掌把身边的龙案击碎!左手的五指快要扣碎他的臂骨。
「那是朕的皇儿,朕第一个皇儿!你……好狠的心!」
像是没有感觉到右臂钻心的痛楚,心都已经痛得麻木的人又怎能感觉到其它的痛楚?
「您既然认定凶手是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您的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问吧,早点问完,早点让这场闹剧结束。
我不怪你不信我,也不想去怪你,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下场是老天给我的惩罚,罚我不顾人伦常理与自己兄弟苟合的罪孽!这是我这样的人应得的下场!
扣住他的右臂,猛地一推,把他按压在龙柱上,彖脸上说不出是恨还是情,复杂的表情让他美丽的面庞有点扭曲,「唐池,唐池!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吗?因为朕喜欢你,所以才会不愿相信你!」
「你知道当你来到朕的身边,朕终日最害怕的是什么吗?不是周丞相、不是国事,而是你的背叛。朕最怕的就是你的背叛!你不知道对不对?」
「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对朕这么好过,朕一天到晚都在想朕何时会失去你。当朕听到你和淑妃的对话时,朕要了你,因为朕想留下你,自从那时候开始,朕无时无刻不在想,朕应该杀了你!可是……朕下不了手。」
微凉的手掌抚上他的面颊,细细的摩腻着。唐池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你不知道吧,朕也会害怕……害怕你对……我全都是假,害怕你对我的好是怀有其它的目的,害怕终有一天,你会笑着给我一刀。」身子一点一点靠近,头脸越贴越近。近到可以清楚看见那人眼中的润湿。
这轮到彖笑了,笑着吻上他的面颊,嘴唇缓缓移向他的耳朵,含住他的耳垂,轻轻舔咬着,左手仍旧抓着他的右臂,呢喃似的:「大哥……你好贱。」
轻轻的呢喃像是晴天霹雳,唐池的脑中瞬时「轰」的一声炸开!几乎是身体反射,伸手一推压在身上的男人,转身就想逃走。
右臂一紧,钻心的痛再传来,一击重击被送进小腹,「呃……」唐池单手捂着腹部想弯下腰。脖项被扣住,重新被押回龙柱。
当今天子阴冷的笑着,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哥,我还没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呢,就这么急着想逃?」
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唐池的脑海已经无法再理出清晰的思路,最后一个、唯一的一个、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一个秘密暴露了,支持唐池的精神世界也完全崩溃。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应该知道!不应该!」唐池想要摇头,却无法动弹。
彖冷笑着,脸上的感情一点一点的消失,「你恐怕没想到这宫中还有人能认出你来吧!哼!不要问朕怎么会知道,现在是朕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朕!第四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绝美的面庞忽然一下贴近,冷笑转变成嘲笑,声音也变得猥亵,「好大哥,你为什么明知我是你的亲弟弟还要和我睡觉?我有没有让大哥你满意?你喜不喜欢我那样干你?」
「大哥,唔……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性器,告诉你,我也去试过别的男人,可是一碰到他们,我只想吐!但你不一样,你这里好好……」扣住脖子的手顺着腰线滑到男子紧翘的臀部上,手掌一用力,狠狠地揉捏了一把。
「大哥,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什么目的!你在怀疑我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为什么?求求你,不要叫着我大哥,却这样侮辱我……
「放开!不要这样侮辱我!」受辱的愤怒让他的身子无法停止颤抖,极度的绝望让他快要无法站稳身体。
「侮辱?你认为朕在侮辱你?哈!」彖又变回了高傲的盛凛帝。
他伸手扣住他的下巴,抬高,吐出伤人于无形的鄙视:「唐池,你要知道,这不是朕在侮辱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取其辱!」
「是你,明知是朕的亲兄长,但为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不知廉耻的张开双腿取悦朕!是你,在朕对你百般试探下,仍旧死皮赖脸不肯离去!」
「是你,朕只不过稍微挑拨一下,你就可以变成最淫荡的……」最后一个伤人的词语被他生生咽下。他看到了……
泪无声无息的顺着男子淳厚清秀的面庞落下,那股心伤的绝望和羞耻的极端混合在一起的面庞,任谁也不忍心目睹。
突兀的,唐池像是不知道自己正在流泪一样,用一种放开一切、异常平静的口吻陈述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了。」
「珍贵圮的事是我做的。我来到你身边,不惜用身体取悦你,也确实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杀先帝为母报仇,可因为他死得太快,只好报复在他的下代身上。现在,你知道所有事实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彖凝视着他,审视着他的表情。
一刻过后,天子笑了,摇摇头,「唐池,你想死对吗?想死得越快越好,因为你害怕朕用其它非人的手段对付你,比如说,像朕曾经还在皇子时期所对付的那个侍卫一样。」说完,他静静的看着唐池的反应。
不出所料,男子打了个冷颤。
抬起头,颤抖着嘴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见冷酷的亲弟弟,「你……要这样对……我?」
天子的表情没有改变,冷酷依旧。可是别人看不到的内心中……
「不……不要这样对我。给我一个痛快,求你!」
唐池运起功力,准备自断心脉。
老天爷,你让他冤枉我还不够么,你要把我折磨到什么地步,才能饶恕我爱上自己弟弟的罪孽!娘亲,嬷嬷,不要鄙视我,不要让彖彖这样对我,我不想恨他!
一丝微笑浮现在皇帝的脸上,一指快如闪电的点向他丹田三寸。
「唐池,你会死,但不是现在。不要去想自裁的念头,朕不会给你机会。」
男子的身体一软,身体一侧险些跌倒。伸手扶住龙柱,眼角带泪惨然一笑。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背叛,恨我的欺瞒,恨我对你的感情都是假,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看在我们是同母所生的分上给我一个痛快。就当……就当我曾经救过你的代价……求你!」
男子闭上眼睛,缓缓曲下双膝。不是跪皇帝,而是跪自己的弟弟。快点结束吧,让这一切都快点结束!我已经无法承受……
像是被诱惑住一样,天子伸出双手,包住男子的面颊,举起大拇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滴。半天,他突然面向殿外,气沉丹田大声喝道:「来人!」
放在唐池面前的共有三样东西:宝剑一把、鸩酒一壶、三尺白绫一条。
站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人:当今圣上皇甫彖。
唐池开心地笑了,笑得欣慰,笑得……动人。彖还是对我有情的,他没有用那种手段对付我,我终于可以从这段罪孽中解脱了。
「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淡淡的,皇帝脸上不带丝毫感情。但眼光却贪婪的扫视着他那动人的微笑。
维持着单膝下跪的身体,抬起头,唐池看向彖,「您还记得您曾答应过我的一个请求吗?我曾经请求过您:如果有一天,臣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臣恳请陛下亲手了断臣的性命!陛下,我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死您的手上。」
唐池拿起架上的宝剑,双手奉上送到彖的面前。
彖看着他,眼中带着奇异的欲望。终于!朕终于可以杀了他!以后,朕将再也不用日夜害怕他的离去,他终于完完全全成为朕的了。
「唐池,朕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
「你……对朕的心意可曾有过一点真?」接过宝剑。
「陛下,现在我对您所说的话,不会有一点虚假。请您记住,我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惜用身体取悦您的无耻兄长。这就是我对您的心意。您动手吧。」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爱上你,不应该对你生出兄弟以外的感情,可是,当我知道自己的感情时一切已经收不回来。
我爱你,彖彖,我用自己全部的心魂爱着你。不是一点真,不是十分真,为了你,我甚至失去了自己。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到死都会以为我来到你身边是为了害你。
不过,都没关系了,我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好。来生,如果有来生,我宁愿做一个默默看着你的人。
兄长……唐池……朕的哥哥,朕一直在睡的人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哈!奇异的欲望缓缓从小腹攀升而起。当今天子举起宝剑,顺着男子的胸膛滑到他的脖颈。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肌肤,微微喘着气。剑下微微用力,单薄的衣衫被挑开,结实的胸瞠赤裸出来。
唐池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剑刺下。
久久,忽然「呛啷」一声,宝剑被扔到了一边。微凉的手掌碰触到赤裸的胸膛,一股大力猛地把他推倒。随即一具修长坚韧的男人身体压上了他。
唐池睁开眼睛,不解的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然后,他看见了男人眼中他所熟悉的欲望火星,而且那烧死人的欲望显得要比平时来的更加猛烈、更加火热!难道……不!
伸手扯过矮案上叠放的三尺白绫,盛凛帝的眼中带着凶狠的肉欲,「朕会杀了你!朕一定会杀了你!朕要亲手勒死你!你这个……你这个……啊!」
排山倒海的欲望淹没了男人的理智,克制了太久的冲动在看到那裸露出的身体时,再也没法控制!面前男子献祭似的表情,煽动着他黑暗的嗜虐欲望,情绪无法排遣,嘴一张狠狠咬上他的肩头!
被咬的肩头留下了的齿痕,红的鲜血从痕迹中一点点渗出。
已经精疲力尽的唐池躺在地上,任由彖折腾着他。
赤裸的身躯上除了抓咬揉捏的痕迹外,还有显然是人力挣扎抗拒所留下的青紫。左腿则以一种奇怪的方向扭曲着,无力的瘫痪在地面上。
「唐池,这时候你还做什么样子给朕看?你忘了你已经被朕不知睡了多少,这地方也不知被朕玩了多少遍了吗?还是你想装大哥的样子给朕看?嗯?大哥!你知道我晓得你是我大哥后就不愿陪我玩了吗?你在假装什么清高?」
当今天子边快速抽动腰身,大力穿刺身下表情木然的男子,边用嘲讽的语言表达心中无法宣泄的恨意。
「什么叫做『不要!你不可忘了伦常!』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忘了,第一个不要脸、丢弃伦常的可是你!是你一开始就在引诱我!是你明知我是你的亲弟弟,还让我这样玩弄你!是你像个女人一样卑贱阴险、争风吃醋!是你心狠手辣害死我的亲儿!」
「啊──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不好!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朕说明!为什么要瞒着朕!为什么啊!」
抓住地上男人的发结一阵猛摇,强烈的恨意扭曲了那张英挺绝丽的面孔。越说越恨,撞击也越来越凶!这样还不够解气吗?
一声吼叫,男人忽然跪站而起,双手猛地拎起地上男子的下半身,不顾他痛得抽搐,从上往下一击,重重灌插而下!
一声闷哼从地上的男子嘴中泄出。被折断的左腿耷拉在半空,不是人能忍受的痛楚造成大腿筋肉一阵又一阵的抽搐。
紧闭的双眼无法抑制的从眼缝中溢出泪滴,悄悄的,为了早点结束这份磨难,唐池再尝试把舌根放到牙齿中,正待一口狠狠咬下,一击猛烈的耳光让他的自杀再度失败。原先被打破的嘴唇又再度流出鲜血。
睁开眼睛,咽下被打碎的牙齿,品尝着自己的鲜血,唐池努力的牵动唇角肌肉,作出一个像是笑的表情,「……可以……让我……死了么……」
话还未落音,又是一掌重重到脸上。
耳朵一阵轰鸣,头被打得偏到一边。
「你的死期由朕来决定!朕想让你死的时候自然会动手!要不着你提醒!你要是再敢试图自杀一……哼!」年轻的皇帝脸上露出极度残忍的表情。
「呵呵……呵呵呵……」像是笑声一样的声音从唐池的口中掠出。越笑越大声,笑到后来听起来已经像是哭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在得意吗?得意睡了朕的女人,杀了朕的儿子?是不是!不准笑!不准笑!」
男人疯了一样蹂躏着自己亲生哥哥,「为什么?告诉朕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朕吗?你不是爱着朕吗?难道这些都是假话?你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朕!为什么要去找珍圮?为什么?朕不能满足你么?朕这样也不能满足你么──」
「啊──」抑制不住的惨叫响彻在宽旷的殿堂内。
「你是朕的,池,朕的唐池啊!告诉朕,你原来说的都是真话,那何公公是串通别人来陷害你的,你不是朕的大哥,你没有强暴珍妃,告诉朕!池,说啊,说你不是朕的大哥,说啊!」
「池,唐池,朕……求你,只要你说你不是朕的大哥,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朕的事情,朕就放了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说好不好?好不好?池,说啊,只要你说……说啊!」疯狂的大叫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一起回荡在这有百年历史的大殿内。
「彖彖……杀……了……我!」沙哑的声音像一把利剑狠狠刺进当今皇上的心中。
「不要叫朕『彖彖』!不要!」红了双眼的男人一把抓起丢在地面上的三尺白绫,双手一用劲勒住了身下男子的脖颈。
「呃!」突然的窒息让唐池一阵挣扎,双腿乱踢,却因为左腿的痛楚,让他陷入更沉的痛苦之中。手指扯向脖颈的白绫,又放弃。
突然的强烈收缩让男人攀升到一个无法言喻的高潮。手下逐渐加劲,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绷紧身体浑身痉挛,反扣在地面的手指因摩擦过度,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红黑的痕迹。
那人临死前的痉挛抽搐让盛凛帝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性高潮,停下冲撞,静静的埋在男子的身体最,感受着来自他自身的蠕动收缩。渐渐的,池的面孔充血越来越厉害,身体的痉挛也快达到极限,那里越收越紧,双腿的抽动越来越缓……
他要死了……朕的唐池要死了……啊……一阵强过─阵的快感从下身冲到脑髓……
「吼──」一声狂吼,男人在池的身体进发出滚热的流浆!手一松,放开了勒住那人的白绫。
Chapter 13
冷冷望着脚下蜷成一团猛烈咳嗽脸色血红的男子,彖弯身拾起地上的皇袍随意披在身上。
「朕改变主意了。与其让你这么简单的死掉,不如把你留下做朕的禁脔,供朕玩乐发泄。既可惩罚你不可饶恕的罪孽,也可让朕消气!」
用脚尖踢踢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男子,他残酷的冷笑道:「唐池,你虽然活下来,但别妄想利用你是朕同母异父兄长的身分来做任何文章!朕也不会给你机会!从今往后你将不再是朕的侍中郎,更不会出现在人前。」
「你唯一的身分──只是一具性器而已!专门侍候朕的……」脚尖伸进了他两腿之间,玩弄着那份柔软,冷笑变成淫猥的嗤笑。
「啧!说你淫荡你还真不是一般两般的淫贱!这是什么?嗯?那样玩你,你还不照样射了嘛!
哼!大哥,大哥你简直比娘那个女人还无耻!幸亏朕没和你一起长大!」
「听着!不要学女人去想着寻死觅活,如果你不想连累你的乡亲乡邻师父朋友的话!朕可不想为了你迁怒到别人身上!」高傲的男人说完想说的话,丢下躺在地上还在抽搐的唐池,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寝殿走去。
唐池蜷成一团睡在冰凉的殿石上,轻声地咳嗽中偶尔夹杂了几声微弱的呜咽,逐渐呜咽变成了抽泣……
禁卫军首领骁骑都尉、侍中郎唐池消失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宫中宫外人人都在猜测他的下落,有人说唐大人身怀秘密任务暗访天下去也;有人说唐大人得罪了皇帝或皇太后被秘密死;有人说唐大人……
随着唐池消失一个月,新的禁卫军首领被任命,新的侍中郎出现,流言也逐渐平息、消失。很快,除了几位大臣以外,很多人已经把唐池这个人当作了过去的人物。
此时,一身不着寸缕的男子正抱着头蜷缩在皇帝寝宫的一角,颤抖着身子等待即将而来的折磨。
盛凛帝皇甫彖站在他的身边,看看他脚边摆放的用具,皱着眉头怒喝道:「为什么不用?你是不是一定要朕叫太监进来帮你!唐池!抬起头来看着朕!」
叫唐池的男子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那原本淳厚清秀的面庞像是被刀削过一样,清瘦憔悴。原本智能温和的双眼流露山的尽是害怕,赤裸的身躯有着清晰的鞭痕,折断的左腿似已被接上,但大腿却隐约可见不知是什么所伤的痕迹。
一又一的伤害、虐待,不但毁去了唐池的肉体,也逐渐毁去了他的精神。现在的他除了终日担惊受怕更多的伤害浅虐,就只剩下终日自我谴责自己的罪过,认为自己一切罪有应得,认为所有的罪过都在他不应该爱上自己的亲弟弟。
「陛……下……求您……」每日变着样的折磨已经让他苦不堪言。
今日,负责侍候皇帝的太监突然送来了这东西,隔着宫纱告诉他说是皇上的指示,让他用上此「训练工具」,以方便万岁爷日后随时的临幸。
「朕再说最后一遍!你用还是不用?」国事的琐让当今天子耐性越来越差,尤其是面对唐池的时候。很多时候,他都把白天的不愉快发泄在这无辜的人身上,借由蹂躏他的身体来平衡他日常的心理状态。也许,他是借着池的泪在愈合自己心中的伤口。
那东西恐怖的形状、粗长度让唐池根本无法伸出手去用它,移开目光,男子望向皇帝的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好!你有种!」二话不说,盛凛帝突然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臂膀,把他硬是从角落一里拖了出来。
「呜……别……」害怕被打的唐池用剩下的一只手抱住头部,想要曲起身体,被从后一脚踹翻。
一只膝盖压上了他的背部,随即两手被反扭过来,关节不正常的弯曲让唐池痛吟出声。咻的一声,像是腰带被抽出。以为彖要用腰带抽打他的池,缩紧了身躯。
腰带绑住了他的双手,唐池至此开始真正害怕起来,挣扎着,「不……求您。别这样……别!」
「来人!」皇帝对外喝道。
「不!不要!」理会到彖意思的唐池声嘶力竭的大叫。不要让别人看见我!不要让别人来糟蹋我!不要!
「奴才在。听凭皇上吩咐。」宫纱外传来了宦官的声音。
「不!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放开我!放开我!」
「我听话,我用……用……」
「迟了!」丝毫没有人情味的声音。「进来!」
「奴才遵旨。」
「不──彖彖,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啪!话声被一记耳光打断。
唐池怔怔的,像是头一被打一样。低头看看白己精赤的身躯,再抬头看看四周,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
「谁让你这样叫朕了!你好大的胆子!你忘了朕和你怎么说的吗?你要是敢这样叫朕一,朕就……」
「皇上……」太监低着头小声唤道。
「滚!」
「是。」太监赶紧义退了出去。
不久,皇帝的寝宫内传出了怒吼和哀求惨叫的声音,其中有一声音神经质的不停重复着:「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陛下,您是陛下,皇上……不是彖彖,不是……」
盛凛三年,十月二日,亥时,暴雨狂风。
一条赤裸的身影拉开了皇帝寝宫的大门,今夜皇帝不在的缘故么,守宫门的只有侍候唐池饭食的小太监一人。侍卫们都在未央宫四周巡逻,没有皇帝的皇帝寝宫内园并未安排人手。
小太监吓了一跳,没想到终日窝在寝宫内的男子今日竟然跑了出来,他的腿好了么?
唐池的腿还没有好全,加上功力被封,走路的姿势显得很奇怪,有点歪歪倒倒,尤其表情显著说不出的诡异。明明一件衣服都没有穿,他却好象感觉不到羞耻一样,堂堂的走出殿门。
「呃……啊,啊!」小太监比画着手势,想让他进到殿里──他的舌头在侍候唐池的第一天起就被皇帝割掉了。
男子转头看见了小太监,傻笑一下,继续向园内走去。
小太监无法,只好站在门边,注视他的行动。对了,这个人原来会笑的哎!不过,他笑得好奇怪哦。
站在暴雨中,任暴雨冲刷自己的身体,没有功力抵寒的身体随着狂风一起抖动。男子抬起头,伸展双臂仰望漆黑的夜空。暴雨打进他的眼中,流进他的口中。
小太监怕他生病皇帝责怪,只好冒着人雨跑出去,想拉他回来。他戳戳他的肩膀,引起男子的注意,打手势示意他赶快回去。
男子低下头,看看他,两眼中尽是迷茫。缓缓抬起手指,指向远方的天空,他S然开口道:「老天爷在那里,k在那里看着天下苍生。赋予苍生一切,包括裁判苍生的罪孽,给予惩。」
小太监奇怪的看了他两眼。
「你知道吗?苍生是老天爷创造出来的,苍生的命运也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我的命运也是。」
收回手指,指指自己,迷茫变得更刻,「你说,我的命运既然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那k为什么要惩罚我呢?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我的做错也是老大爷的安排,那么k为什么要惩罚我呢?」
小太监心中开始打鼓。他……没事吧?
摸摸小太监的头,男子忽然笑了,笑得很温柔,「你知道我的罪孽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连衣服都不能穿的生活在那栋屋子里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经常挨打么?」
小太监似懂非懂的摇摇头。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经常挨打的缘故是因为他恨我,我不能穿衣服是因为我不配穿,而这些都来源于我的罪孽……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手脚嘴唇明明已经冻得发紫,男子却像毫无感觉,悠悠的继续说道:「我问了自己很久很久,问自己为什么会犯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最后,我才想通,我会变成这样只因为老天爷在玩我。呵呵,如果老天爷真的存在,我一定会杀了k。」
小太监点点头,心想自己会变成这样八成也是老天爷在玩他。
「你知道爱人的感觉么?」合起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聚集在手心里的雨滴,一口口饮下,「我知道。」男子笑得很神秘。
「你知道伤心的感觉么?」
小太监此时才发现男子也许并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我也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的心脏活着被一个人一点一点浇上盐吃掉的话,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伤心的感觉。」狂风吹乱了他的长发,遮住他的眼,遮住他的脸。
「当你的心脏被那人吃完,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心死。」他脸上的水淌全部只是雨点么?
一边笑着,一边哭着,男人举起手臂,面朝天空,张开喉咙,苍声唱道:「人心老,生意了,百般情意皆是笑,断肠不是最难熬。」
滚热的雨滴流人他的口中,滴落地面。
「山虽高,风雨豪,缕缕情意做绳牢,难承你无情一刀!问天道魂何时消,来生再不做襟袍──哈哈哈!百般情意皆是笑!皆是笑!哈哈哈!」
小太监已经冷得受不了,牙齿直打颤,再伸出手,想拉他回去。
男子握住了他的小手,把他拥进怀中。
「他曾送给我两样东西,我也送给了他两样东西──我的爱情和自尊。」
「……彖彖,池池带你回家好不好?你已经冻成冰块了。」男子吃力得想要抱起小太监。
小太监曾经得过皇帝的警告:不允许他过于接近此人。当他被他拥进怀中时,已吓傻掉,当他试图把他抱起时,小太监急忙挣脱他的怀抱,兔子一样的溜开。
男子急了,看着小太监跑开的方向,焦急地喊道:「彖彖,你去哪里?你不要哥哥了吗?快回来!池池带你回家!」
小太监远远的看着他,眼中是掩不住的惊恐!这个人疯了!这个人终于被皇帝逼疯了!
「彖彖!你别跑,小心跌倒!哥哥这就来接你。乖,听话,我带你去听娘讲故事。」男子跌跌撞撞的向小人监的方向跑去。
小太监越来越害怕,转身就跑,趁着狂风暴雨男子视线不明,小心躲进石柱的后面,悄悄探头向外观望。
男子赤裸着身子在暴雨中四奔跑寻找,围着内园不停转来转去,一炷香后,因为腿痛吗?他终于停下脚步。
抹抹脸上的水珠,男子低声抽泣着,「彖彖,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出来啊,和池池一起回家。池池……不识路啊……」
瘸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到坛边一屁股坐下。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傻笑个不停。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抓起地上的泥巴向身上涂抹开来。
「池池好脏好脏,所以彖彖不喜欢。洗干净了,彖彖就会来带池池回家。」一把泥巴刚刚涂抹上,就被暴雨冲刷干净。
男子「洗」了半天,发现毫无效果,皱起眉头,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半天,发现皮肤上有被夹杂在泥巴里的小石子磨擦留下的暗色痕迹,又重新高兴起来。低头寻找尖锐的小石块,抓起就往自己身上划去……
半夜从嫔妃那里回到寝宫正准备推门进去的盛凛帝,发现了躲在石柱后不停发抖的小太监,顺着小太监的手指,他也发现了坐在黑漆漆的园中,正浇淋着暴雨,右手不停在身上划来划去的唐池。
Chapter 1
唐池疯了!外加高烧和外伤。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确定后,皇甫彖终于判断唐池确确实实疯掉了。不是作假,不是装蒜。
连夜,冒着暴雨狂风,封太医被秘密召进皇帝寝宫。
封太医看到疯掉的唐池时,手中的药箱匡啷落地,险些暴露出他和唐池之间的关系。
现在,整座皇宫中,除了皇帝本人、侍候他与唐池的两个太监,知道曾经的侍中郎被囚于皇帝寝宫以外,又多了一位太医封十。
其它人,像是周太后、淑妃、珍贵妃等人则暗中派人去偷查天牢,可惜在盛凛帝的严令下,让她们打探不到任何关于唐池的消息。
珍贵妃鼓起胆子询问皇帝唐池的置,得到的回答也只是:他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观皇帝面色,见他似不愿提起此事,便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疯掉的唐池把郁荣宫当作家,哭着闹着要往那边走。彖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偶尔入夜后也会带他过去走走。待在他的身边,看他在郁荣宫中各游荡、发呆、玩耍,等他累得睡着了,再把他抱回未央宫。
渐渐的,彖开始安于这种关系,表面上看来他似乎不是很介意唐池的发疯,照样抱他睡他,晚上拿他来泄欲,原先的虐待虽然少了很多,但每当池口中叫出「彖彖」这个单词时,仍旧会激起他的怒意。
逐渐的,疯掉的唐池也知道,不能在这个差不多每天都会让他很痛很痛的男人面前说出这个禁忌。
皇帝并不急着让太医治疗唐池的疯病。也许对他来说,疯掉的池这时才算真正属于他,不会背叛,不会欺骗,不会伤害,只是他的唐池。
安于现状的皇帝,除了早朝和理国事以外,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会选择回到寝宫和唐池一起度过。
盛凛三年,十月十五日,夜,未央宫。
唐池坐在窗前,傻愣愣的仰望着夜空,同样的姿势他已经维持了半天。冷飕飕的夜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飞。
当今天子皇甫彖坐在书案前,批示着左宫军首领孙沙海送上的奏折,注意着这样的唐池也有大半天。
合上手中奏折,皇帝起身,顺手拿了一件夹袄走到唐池身后,拾起他的膀子帮他套上,从后拥住他,伸出两手为他把前方的绳扣一一系上。
唐池转过头,仰望身后的男人,淳厚清秀的脸庞绽出了一个微笑,「谢谢。」
系上所有绳扣,摸摸他的脸颊,用手指梳理着他的长发,彖缓声道:「天冷了,以后不要在窗前坐这么长时间。」
「明天天气一定很好。你看,天上的星辰很清楚,牛郎和织女也能看得见……」伸出手指,指着黑漆漆什么也没有的夜空。
「是吗?起来,和朕回寝宫,今夜如果你听话,明天朕便带你回『家』。」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唐池身子一缩,双手握住窗栏,「你知道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么?你知道故事中谁最爱牛郎?」
彖闭上眼睛,再睁开,脸上有忍耐的表情,「唐池,今夜你又要讲故事给朕听么?」盯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朕今夜不想听故事,朕想抱你。如果你不想回寝宫在床上做,那么朕也不介意在这儿要你。你听懂了没有?」
唐池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仰望着夜空继续说道:「我知道……人人都羡慕称赞牛郎织女的爱情,看他们鹊桥相会。可是,却没有人留意到,有人要比织女更多更多的爱着他的牛郎……」
刚刚系上的绳扣又被解开,不但刚穿上的夹袄,连贴身的内衫也被拉开,一只微凉的手掌伸进他的怀中。
「你要说也可以,说了就不准停,你敢停下来,朕今夜便不会让你好过。」贴着他的耳朵,身为皇帝的男人笑得很淫猥,「唐池,要知道,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来,让朕好好疼你……」夹袄被丢到地面上。
唐池依旧望着夜空,嘴唇动个不停,「他从小就和牛郎一起长大,和他一起吃,一起住,牛郎也待他很好,不会他也不会骂他,经常和他说说心里话,就这样,一天一天,他越来越喜欢牛郎,等他察觉他对牛郎的爱意时,牛郎已经有了织女……」
唐池身子被抱起,长裤连同衬裤被一起扯下,双腿被分开,被迫往下坐去。
「唔……」他双手逐渐握成拳,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他……他一直都期望可以就这样和……牛郎两个人……一起生活下……呃!」想要把身子挺起,但双肩被压住,不但没有抽离,反而插得更!
唐池喘着气,试图S略那股钻心的痛苦,脸部肌肉不能再保持平静,「嘶……看到牛郎和织女在一起那么幸福……他,他只好把这股爱意掩……藏在心头……你知道……知道,他最后说出自己爱意时……说的是……呜……什么……」
身子被控制着,做着令他万分痛苦的吞吐行为。剧烈的痛楚,让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被撕裂!
「我知道……他说……他第一开口所说的……是,剥了我的皮,披上它,你可以飞……到天上见到织女!呜……」
「你在说那只老黄牛么?只是一只畜牲而已!」
「……是,他是畜牲……他知道自己是畜牲,知道自己配不上牛郎……知道牛郎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他……所以……他为了让心爱之人幸福……他选择了……啊啊啊!」
唐池痛得抓住他的手,急速喘息着,大口吸着气,「告诉我……告诉我……牛郎在披着他的皮……和织女会面时,有没有……想到过他……告诉我……」
「老黄牛活暮的时候是家畜,死后其皮也只是一件道具。你认为牛郎会没事去想一件工具么?」
「工具么?只是一件工具么?呵呵……为什么会这么痛……明明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呵呵……」
傻笑变成了痛笑,痛笑变成了惨笑,男子按着心脏,一边笑,一边无声的流着泪,大张双腿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随着男人的动作起伏着。
唐池一天比一天衰弱,一句话不说的日子越来越多,对皇帝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也越来越不加抗拒,好象自己的肉身已经不是他的一样,任彖糟蹋着,一天中大多数时间,他不再仰望天空,而是默默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痴痴的看上很久很久。
晚上在身边的男人得到满足沉入梦乡后,他会睁开疲累的双眼,一直一直看着他的睡脸。
盛凛三年十一月二日,午时。
原来侍中郎兼任骁骑都尉的房门外,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来人像是不会武功,走路也不如常人利索,走走歇歇,似是不良于行。瞧他身上所穿竟是金绣龙腾的黄色锦袄,难道是当今皇上?
此时,当今圣上正在御书房与臣下商议国事。负责京城守卫的官员递上折子,说有城卫上报在京城看见类似叛军头目杨显相貌的人物,请求圣上指示是否详查。
那么,此时出现在原侍中郎房外的人是……
来人站住了脚步,看着房门怔怔发了半天呆,半晌后,才终于伸手推门而入。
盛凛帝看着手中奏折,习惯性的用右手无名指轻敲龙案,开口道:「如果杨显的踪迹已到了可以落进巡逻城卫眼中的地步,这说明他在京城的活动也已不是一天两天。」
「杜渊,你速派人与京都府尹合作,详查这一两个月中京城有无任何奇异变化。从防守工事、民情、流言、驻守军方到犯罪等各方面部去细筛上一遍!另外,代朕重重赏赐那上报的城卫。」
「是,臣遵旨。」杜渊躬身领命。
「张卿,你除加强宫中守卫外,夜晚也派人加强京城防卫。另外,你带上土木师三人查探京城各,尤其是皇城周围土地,看有无地道工作。」
「臣遵旨。陛下,为什么要臣查探地道?」新任禁卫军首领张良守想不通其中道理,干脆询问皇帝。
笑笑,站在一边的杜渊回答了他的问题,「张大人,你忘了上皇上御驾亲征时,那杨显的金银是怎么消失的了?」
「啊!」张良守恍然大悟,一击掌,「好个杨显!我都忘了他还会老鼠打洞这招!」
「哼!如果让他挖了地道通向皇城,到时不用他砍你,朕会先治你个不尽职守之罪!」盛凛帝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说道。
「嘿嘿,臣不敢,臣就算不睡觉,也会把皇城周围的土地全都踩上十七八脚!臣不如唐大人想事细密周到,可以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所以只好烦劳臣那帮子手下兄弟……」揉揉鼻子,还想继续说。
突然,杜渊很早唐突地咳嗽了两声。一边负责财政的户部尚书俞飞不给张良守继续说话的机会,捧着折子向前走去。杜渊一拉张良守,告退而出。
御书房中,只留下当今皇上和户部尚书二人,对大亚皇朝现今的财政状况、税赋收支等展开了密谈。
从唐池原来屋里出来的男子换了一身蓝衫布衣,迈着蹒跚的步伐出现在郁荣宫。路上,每个看到他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拦阻他的去路。
走到假山群中,寻到一棵松树,弯身从后钻了进去。
坐在这个山中有山的小山洞中,男子把从房里拿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打开。
首先,他选择了像药草一样的东西,放进口中慢慢嚼咽。
接着,他展开了一幅画。细细触摸着画上的四不像,看到「彖彖赠唐池」五字,男子笑了。笑得凄凉,笑得哀伤。半晌,才伸出手指反复轻抚着那字面。
另一个小包里放的是一块玉石,男子把它拿出,像是回忆起什么,脸上漾出了红晕。过了一会儿,他把它挂到了脖项上。
靠在壁岩上,盯着画上的篆字,男子忽然作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他把画举起,贴到了唇边,亲吻。吻的始终是一个地方:彖彖。
「呵呵……不要笑我,彖彖。」
你从来都没有吻过我,不管你刺穿我身体多少,不管你在我口中泄出多少,没有一,你曾用你的唇吻过我。
对你来说,也许我不值得你亲吻,也许我的嘴就像我的下体一样只能供你发泄,也许你认为我的嘴唇和那里一样a脏。可是,我一直一直都好想你能吻我一,哪怕一也好。你笑吧,笑我像一个女人也无所谓。
「彖彖,我不后悔来到你的身边,也不后悔对你产生兄弟以外的感情,你那样对我,我以为我会恨你,可是,我找不到对你的恨意。」
现在,我明白了那只老黄牛为什么不惜让心爱的人扒自己的皮,也要让他去见别人。如果我的消失可以给你重新带回欢笑,如果我的结束可以让你不再恨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对不起,彖彖……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我不是铁人,也不是木头,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不小心爱上自己弟弟的傻男人……」
不要再恨我了,不要再鄙视我,不要再不把我当人看的作践,你的鄙视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伤害。不要再一边在耳边叫着我大哥,却嘲笑我的淫贱,不要一边玩弄我的身体,脸上却都是讽刺的微笑。
不要逼着让我说爱你,你却……在一边抽打我……
「彖彖,我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我不知道我会进第几层地狱,不管在哪里,我会想着你……不求你时常记起我,偶尔午夜梦回……」
时间要到了么?彖彖会不会在我临死前赶过来看我一眼呢?也许,我求他,他会吻我一也说不定……
彖彖,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大哥,不能好好照顾你,不能好好保护你,心中对你还有着如此a脏的恋情,娘亲和嬷嬷也会唾弃我吧……
地狱中,将只有我一人么……
彖彖,快点来,让我见你最后一面,我想跟你说……
未时。
理完国事回到未央宫的盛凛帝,只看到守在寝宫门口的小太监,没有看到本应该待在寝宫中的唐池。问小太监,小太监打手势说:没有看到唐池从这扇门里出来过。
寝宫中的窗户如往常一样敞开着。这是为了方便疯掉的唐池不出寝宫,也能看着天空发呆而作的措施。
如今,彖在心中重新作下决定,等找到唐池,以后坚决不让他一个人独的时候接触到外界,就算他再怎么哀求也绝不心软。
申时。
盛凛帝找到了唐池。
唐池身穿第一来见他时的那件蓝色布衣,赤着脚,怀里抱着一幅画,脖子上挂着一块玉,蜷缩着身体安静的卧在那座假山山洞里,已经咽下呼吸。
他弯身钻进这狭小的山洞,在唐池身边坐下。凝视着那熟悉的带着悲伤的笑容,凝视着那眼角未干的泪滴,久久。
忽然,彖笑了。俯下身子趴到男子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唐池,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朕已经回来了。再不起来,小心朕罚你。」边说着边伸出右手,用大拇指轻轻抹去那眼角的湿润。
把那沾着唐池泪滴的拇指放进口中,舔了一下。
「你的泪好冰冷,你在这里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么?你看,你的脸都冻得青白了。这么冰冷……」手终于抚到男子的脸上,颈上,手臂上。
展开手臂,把卧在地上的人搂进怀中。手伸进他的衣衫,靠近他的心脏,停住。
「你还是选择离开朕了么?」那笑,有着说不出的寂寞。
「这样也好……也许这样才是最好,也许朕一直在等着今天,眼睁睁的看着你一天比一天衰弱……以后,朕再也不用担心你的背叛,再也不用害怕你的欺骗,再也不用心……痛。唐池,朕的唐池……」脸贴着脸,轻抚着他冰冷的面颊,男人呢喃着。
画卷从唐池怀中掉出,落在地上滚开一半。
彖拾起地上的画轴,拥着男子缓缓展开。半晌,画卷被慢慢卷起。
「那夜,你喝得那么醉……呵呵,那样子的你朕好喜欢……好喜欢……」
朕没有想到这幅涂鸦你会如此重视……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这幅画?还把它裱装起来,死也要抱着它。
为什么?朕随手送给你的东西对你真的这么重要?这块玉,你也戴上了。朕送给你的只有这两样东西么?朕送给你的……原来竟这么少。
抚摸着那块玉,想起自己曾经对他说出的金口玉言,想起他对自己发的誓言,皇帝的脸上流露出奇异的表情。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男子,像是自问一样,「唐池,你到底为了什么才来到朕的身边,你……爱上朕,你明知朕是你亲弟弟……还爱上朕,这是真的么……你真的爱上了朕,你真的对朕好,没有目的没有虚假,所以朕那样对你,你也没有离开,对不对?」
「池,告诉朕,醒过本告诉朕,说你对朕的情没有一丝虚假,说啊……起来,起来说故事给朕听,起来……不要再睡了……」
时而愤怒,时而欢喜,时而悲哀,时而寂寞的声音不停的从山洞中传来。其中,甚至夹杂了男人激情时的喘息……
Chapter 15
第二日天未明,盛凛帝衣衫不整的抱着身着蓝衫的唐池从假山里出来,往未央宫走去。一路巡逻的禁卫军看到二人,皆露出奇怪的神色,但只是行礼不敢多问。
禁卫军副尉的原谦诚得知唐池昨日在宫中出现的消息后,一直守在宫内没有离开。当他看到当今圣上怀抱赤着双脚的唐池向未央宫走去时,上前想要询问什么,却被他发现了不正常之──唐池宛如一个死人。
他……死了么……原谦诚停住脚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脱。
十一月三日,十一月四日,十一月五日,连续三日,勤于朝政的年轻皇帝没有在早朝上出现。
三日后,当今天子发下圣旨,厚葬原侍中郎兼骁骑都尉的唐池于郁荣宫。举宫、满朝皆惊!
不顾全朝文武百官反对、周太后的怒斥,于盛凛三年十一月六日,郁荣宫被封。偌大的宫殿成为皇帝身边原侍中郎的坟墓,唐池停灵于郁荣宫正殿之中。十一月九日,唐池下葬于郁荣宫园正中。自此,郁荣宫成为皇宫一大禁地。
盛凛帝变了。每一个人都能看出他明显的改变。他变得少言寡语,变得更加冷血,变得暴虐好杀,变得更加勤于朝政。
后宫则变得越发冷清,皇帝自从唐池死后,好象忘记了他还有后宫的一干嫔妃,只是致力于国事。大力整顿朝纲、国法、税收、官制,加强训练各军队,俨然有扩张国土之意。
刚开始,人人都在庆幸皇上终于解决了那媚上的宠臣唐池,但渐渐的,在皇上第二于朝堂中文武百官的面前命人生生打死贪赃枉法的官员后,这时他们才感到当今圣上像是失去了勒缰。没有人再能控制阻挡他的暴虐!
盛凛帝是个天生的皇帝,人人都说大亚皇朝将在他的手下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他的才干,他的策略,他的冷血,他的无情,他的公正,都是成为最好的皇帝的最佳条件。
可是,这样的皇帝也让他们害怕,害怕他的无情,害怕他的冷血。逐渐的,有人开始回忆唐大人还在皇上身边辅佐的一段日子,那时候,皇上至少还是行人情味的。
盛凛四年,四月。
大亚皇朝国内已经看不出四年前的战火烽烟痕迹,经过三年的恢复,当年举刀起义的老百姓如今都能笑呵呵的种田、耕地,过着虽不富裕,却也不少吃少穿的安宁生活。
国内除了农业,工业与商业也在蓬勃发展,出门游历天下的学子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人才涌向京城。每年赴考的人员素质也在逐渐提高。因为当今皇帝既不偏文,也不特别重武,文武并用,让国家可以按照一个稳定的方向发展,有才学之人尽可一层所学。
这样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一班人的意料之外,他们没想到整死唐池后,竟然会产生反效果,不但没有让皇帝更加亲近后宫,反而远离。切断了皇上的一只臂膀,不但没有让他势弱,反而惹他凶性大发,做事越发不留情面。
是夜,忙完国事的盛凛帝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宫廷小道上。身后连侍卫都没带一名。
走进这半年来他几乎每天都来的郁荣宫,笔直的向着园正中走去。那里,有着一座与皇陵样式无二的圆形坟墓,只是形状上缩小了很多。
推开暗门,走进墓室,看到停放在正中间的石棺后,彖停下了脚步。那里,葬着他的唐池。
刚开始,他用水晶棺让唐池睡在其中,为其塞入防腐宝珠,并让太医封十给唐池做最好的防腐理,又不准他动其尸身,封十只好用药草放于棺中。
可是,渐渐的,唐池的身体上出现紫红色斑痕,像是要腐烂的样子。
彖不知其意,招来封太医,当封十得知皇上竟然每夜宿于此后,知他晚上都在干些什么,长叹三声,说:皇上每日往唐池身体输灌阳气,导致其保护身体不腐的阴气被损,就算有防腐宝珠也起不到效用,不出七日,唐池尸身必定化为一滩尸水。
不想眼睁睁看着唐池腐烂的盛凛帝只好把水晶棺换成大理石棺,并把其密封。虽不再每夜宿于此,但每天临睡前都会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谈谈自己的抱负,将要做什么事情,以及各种各样的计画。
每夜,每夜,一个人说话的无聊,面对冰冷石棺的寂寞,触摸不到温暖躯体的想念,渴望看到唐池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渴望拥抱唐池的欲念也越来越强。
「池,朕好想你……起来吧,起来陪陪朕,和朕说话,让朕摸摸你……」男人趴在石棺上,不顾那份冰冷,摩挲着。
「池,求你,起来嘛,只要你肯起来,朕什么都可以原谅你……就算你真的欺骗过朕,就算你真的怀着其它目的来到朕的身边,朕也不会在乎了……」相信朕,朕一定会好好疼爱你……
「池,他们都怕朕,他们只把朕当皇上看,没有人像你一样这样关心朕,没有人像你一样真心实意地对朕好,他们都想从朕身上得到什么,坐在朝堂上,看到听到的尽是阿谀奉承、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到都是冰冷的寒意。
「没有人的眼睛像你一样温暖,没有人的手掌可以安慰朕,他们都以为朕很强,没有人像你一样会笑着跟朕说:累了,我的胸膛给你靠。没有人像你一样有着好闻的清香,可以让朕安宁……
「池……朕想抱你……」不知道是第几的,男人呢喃着自己的欲望与心声,静静的合上双眼,趴伏在石棺上一动不动。
走出郁荣宫,男人的眼神改变了。周身的氛围逐渐变冷,气势变得强硬,瞬间变回了傲视天下的当今天子盛凛帝。
「皇上,皇上,奴才叩见皇上!」新的首领太监吴昌保见到皇帝赶紧跪下。
「启禀皇上,过一个月就是太后千岁的寿辰,太后见皇上至今没有任何寿筵安排,特遣奴才前来询问。如果皇上不想大庆,太后千岁懿旨,当日寿辰在太和殿庆祝,举宫同庆,还请皇上拨空驾临。不知皇上圣意如何?」
盛凛帝皱起眉头,差点忘了那女人的寿辰,可别给她找着机会数落,她想办就让她办好了。挥挥手,「去告知太后,就说朕当日必定前往庆寿,至于寿筵安排,让管事太监负责安排,不要过于铺张,另外,详细事宜便听太后懿旨,不用再来问朕。」
「是,奴才遵旨。」吴昌保退下,传话进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