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上by:魈
25/9/2 19:22 32
目录:《魈的BL数学教程》《残局》《纠缠不放》《归途》《醉相思》《岁月的纹路》《青色骑士》《一夜昙香来》《长亭外》《望遍春色》《业火》《间奏》《求婚》《恶仆》《哭泣天堂》

《魈的BL数学教程》

前言:最近露没开门,我家有关了门,算起来,很久没有那点拙作给众位大人垫枕了~

虽然写的不怎么样,虽然也没什么意义,但是,就算是魈的孝敬读者吧~ ^―^

数学,是一门很复杂的学科,包括一堆奇怪的符号已及由十个数字符号构成的无法计算的个体。但是,反观BL数学,确非常简单易懂。它只包含两个数字“A”和“O”,并且还有一个隐藏数字“Q”,以及一个计算单位“P”,当然还有一对类似数学中正负数概念的“S”与“M”,当然,不要忘记我们从小学就熟悉的运算符号们!在这里我们只需要熟记其中的两个即可:“+”“*”!

在你温习了上述信息后,我们可以开始讲课了!

首先,我们给出一个万能公式!(请同学们注意记笔记,这个是一定会考到的!凭我二十年来的教训经验,以金田一同学他爷爷的名义起誓!)

(一排二行的金田一插:“老师!为什么你发誓要我爷爷来做保?”)

(魈老师:“废话!地球人都知道,你爷爷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替死鬼了!不说他说谁!还有,你在有不满前先想一想,是谁体谅你个头比大家都矮,破例让你坐第一排的?!在废话一句,你就给我打根钉子挂到后黑板上听课去!知道没有?!”)

(金田一消声……)

好了,那个万能公式就是――A+O=BL!

在熟悉了这个前提后,我们可以进入课程了。

在BL中,A和O的存在虽然是必然的,但它们的表现方式却有所不同。

首先是“+”法:

例一:一个温柔的A+一个有野心的O=

答案:O

分析:其实很简单,在这种情况下,A肯定会被O牺牲掉。

参考书:《银河英雄传说》第二部

例二:一个有野心的A+一个温柔的O=

答案:O

分析:其实也很简单,听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再雄心勃勃的A在温柔如水的O面前也化做了绕指柔!这也可以解释成一种隐性的生物学特征,当然,下节生物课我们会学习它的。

参考书:由于为数过多,建议学生自行到各大书店购买选择。

例三:一个笨拙的A+一个精明的O=

答案:O

分析:这几乎是放之四海皆可的答案!就好比让一个那着香焦的人去收服一只猴子那么简单!

参考书:其实这个也很多,同例二。

例四:一个精明的A+一个笨拙的O=

答案:O

分析:嗯,这里我们要用到一些数学思维,要知道,数学思维是最神秘的,可以解释一切无法解释的道理!数学思维,阿门!

参考书:《冰之魔物语》

例五:一个强势的A+一个柔弱的O=

答案:O

分析:知道吗?在猎杀麋鹿的时候,最好的方法是装扮成母鹿令他们心甘情愿的上勾!

参考书:比较老,嗯~记不太清楚了,请同学们去图书馆查查吧,似乎放在BL参考书和BG参考书中间,那些标着难以区分的就是!

(野比康夫:“提问,老师,答案与分析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魈老师:“这和你过了四十多个新年却依然是小学四年级生的联系是一样的,明白了吗?“)

(野比康夫消声……)

例六:一个柔弱的A+一个强势的O=

答案:O

分析:做A做那么失败,不被O吃死才怪!

参考书:这个比较少,到露西弗私人图书馆去查查吧。

例七:一个强势的A+一个强势的O=

答案:O

分析: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们去翻参考书吧!

参考书:《间之楔》

其实,“+”的例题还有很多,时间关系我们先解释到这里,剩下的同学们要举一反三的回家自学!再来,我们学习“*”法,有意思的是,大部分“*”都或多或少的和“S”与“M”两个符号有牵连!

例一:O*A(A>1P)

答案:O

分析:物以稀为贵。

参考书:《我的X伙伴》

例二:A*O(O>1P)

答案:O

分析:人类是怎么进化的?是竞争!竞争知道吗?!而死于安乐的A当然没可能抵挡的了最后那个胜的生与忧患的O啦!

参考书:暂缺

例三:O*A(A>1P)*SM

答案:O

分析:知道为什么老虎成为了保护动物的今天,猪却是人们的主要肉食品吗?知道为什么猪的存活量远远大于虎吗?不知道?很好,下节生物课去学就是了!

参考书: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例四:O*A(O>1P)*SM

答案:O

分析:跟老师一起来唱“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那力量是钢~那力量是枪~比钢还硬比枪还强……”

参考书:《绝对丽奴》

好了!今天我们就暂时先说到这里!

同学们回家要好好复习,努力预习,要熟悉书中的每一个题目,下课要分组考实验!听懂了没有?还有!你们的家庭作业是:

1, 一个弱势的A+一个弱势的O=

2, 一个有钱的A+一个贫穷的O=

3, 一个贫穷的A+一个有钱的O=

, O*A(O>1P,A>1P)=

好了!下课吧!金田一同学和野比同学留一下!你们上考试没及格,老师要给你们特别辅导!至于旁听到现在的各位,你们也可以下课了,回去把每个例题举出一对例子来!

“铃――”

魈知道自己在写一下无聊的东西~

愿意看的看着打发打发时间,不喜欢的嘛~

(反正你也看到现在了~我赚了我赚了~~^^)

BY 穷极无聊的 魈

《残局》

青学的网球场里,人声鼎沸,观众和场地内的正选们同样热血澎湃,虽然是练习赛而已,但里三层外三层的各校学生还是从一个侧面反应了青学实力的雄厚。其中,叫得最响亮的要数崛尾三人组了,毫不在意旁边人的耳膜,有两年网球经验的崛尾纵声欢呼着,为越前的又一个漂亮回击而呐喊:“帅啊~龙马!不愧是一年级的骄傲!”

“……”铁栏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紧紧的扣住网状纵横交错的铁栏!优美的指尖微微用力而泛白,绷起的骨节更是无声的叙述着主人的不满!被这异样的低气压震慑到,樱乃怯懦的用余光扫了一眼面色不善的陌生少年,悄悄推了推兴奋的伙伴:“小朋,那个人是谁啊?他看龙马君的眼神好可怕……”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小朋也看到了那个穿着青学一年级制服的俊美少年。本来还因为龙马被瞪视而不爽的心情立刻好转,不管怎么说,欣赏美少年总是令人心情舒畅的!

白瓷般的皮肤,细腻而端正的五官,纤细的身材,与龙马差不多的高度。

陌生的少年有一头柔顺的黑蓝色短发,尾端略长的垂在窄削的肩上。青丝掩映下,月眉映衬着瞪大的杏眼,冰绿色的眸子里,有冷调的火焰在燃烧!那两扇弧形优美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略微带有病态的紫红色,点缀着白嫩的近乎剔透的面颊,给人以不和谐的美感。但是……这样一个杰尼斯系的美少年,为什么却以要吞噬般怨毒的目光盯着场中比赛的越前龙马呢?

好奇的皱起眉头,小朋拉着畏缩不前的樱乃凑上前去笑着搭话:“喂!一年生,你是哪个组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轻蔑的回头白了她们一眼,少年冷冷的呵笑出声,可惜,那双翠色的眸子却没有沾染上半丝的温度:“……你又能认识多少人……”

“哼哼!”少年不友善的回答丝毫打击不了小朋的信心,边感叹那低缓清澈,犹如山泉敲击鹅卵石般的悦耳声线,她边自信满满的回答:“不要小看我!整个青学里,只要是美男子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哦~”稍稍感了点兴趣,但少年的声调更像在讽刺。扫了一眼场中奔跑的汗流浃背,却因反射着阳光的明媚而显得格外绚丽的越前,他咬了咬下唇,淡淡的反驳道:“那么,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呃……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嘛……”吃瘪的垂下头,小朋沮丧的叹了口气,弱了气势。见状,少年似乎失去了继续调侃的兴致,狠狠的瞪了比赛结束后,架起球拍高昂着头,骄傲的吐出“MADA MADA DANE~”的口头禅,把和其对打的桃城前辈气得喷火的越前龙马,少年握拳大力捶打了一下铁网,转身双手插兜,像一匹孤傲的狼般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只对那还不死心的女孩,回答了一句似有若无的答案:“我是明天要转来这里的插班生……一年七组,星野由加。”

“啊?!那个不是越前的班级吗?!”惊讶的睁大眼睛,樱乃想起了什么,小声呼喊道。小朋则回头,扯起满脸茫然的崛尾摇晃:“喂!你不是和龙马SAMA同班吗?!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无辜的在她的逼视下咽了口口水,崛尾总算想起来几天前班主任的通知了……但看情形……他想起得太晚了点…………

“怎么办……”不安的扣着胸口,樱乃凝视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忧心忡忡的呢喃道:“那个转校生,似乎对龙马君怀有很的敌意呢……”

“梦吗……”呢喃着,星野由加抚着胸口,缓缓地由草坪上坐起身来。阳光明媚的下午,树影随清风而斑驳。一切的一切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宛如一年多前的那个上午……

“由加!好厉害哦!6-呢!”朋友的名字他已经忘记了,但当时对方兴奋的声音还残留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是自己打完了全国青少年网球大赛,16岁以下组的四分之一决赛后的事情。对于年长四岁却毫无才能可言的对手,他只有无法满足的遗憾感而已。本来不屑于12岁以下组别的自己,为的就是能遇到精彩的对手,才报的16岁以下组的……

“接下来的半决赛,由加你也一定没有问题啦!只不过……”顿了顿,朋友似乎想起来什么,变得吞吞吐吐。但最终还是在自己催促的眼神下把犹豫说了出来:“听说还有一个11岁的少年和你一样报了16岁以下组别的比赛,并且也打到半决赛了……积分和你也旗鼓相当的样子……可能会在决赛中和你抢夺冠军之位啊……”

“……名字。”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快乐的吧,没有对手的网球,天才的网球,是寂寞的:“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吗?那个将要成为我对手的少年的……”

“嗯!姓越前,好像是叫……越前龙马的样子……”

“由、由加――”

“呜……”好痛,身体要被撕裂了!是什么在凿击我的胸膛,这颗心脏……为什么会突然如此的痛!像是要碎开了……像是要碎成粉末了!不、不是现在!不论要发生什么!不是现在……我还没有和那个叫越前的对手交战……我还没有……遇到对手……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啊啊――――”

为什么……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明明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为什么……神,你吝啬再多一点的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颗心脏怎么了!为什么要痛!为什么要痛……

“好可惜啊……半决赛已经打到5-1了,眼看就两球,这孩子便可以进入决赛夺冠了……”

“那边的半决赛似乎也已经打完了呢!还是那个叫越前的小子赢了,6-2呢!现在的少年们太厉害了!”

“看起来是心脏有问题呢……这孩子以后都不能打网球了吧……好可怜……”

“嗯,这么说来,这总决赛的冠军非越前龙马莫属了啊!唯一可以期待和他一战的星野居然因为这种事故……退出了球坛……”

我不要听!所有同情的话语,所有的评论,所有人的言语……我不要听!

不要把我从球场上带走!我还没有和那个人比赛过……我还没有遇到过……想要遇到的对手!你们知道什么!你们根本不会懂!就算那个越前龙马胜利了,他也不会高兴的!因为天才……是如此的渴求……一个优秀的对手……

不要!我不要立刻球场!别把我带走……不要――

我知道的――被你们带走后的我,就再也不能站在这里了!再也不能挥拍了!我不要――

至少――这可恶的心脏!这该诅咒的神明――至少……让我和越前龙马……打完这场注定的决赛……不要在两个寂寞的天才间……只剩下一场未完成的残局……

……不要……

“可恶……又梦到以前的事情了……”擦了一把额际的细汗,星野缓缓坐起身子,在胸口的揪痛感慢慢缓和了之后,扶着树干站起身来。也许对于最后取胜的越前来说,自己只是比赛单子上一个没有蒙面的陌生名字而已吧……他不记得自己,而自己却忘不了他,忘不了他们之间未约定的残局……如果那一年,自己的心脏没有出问题的话……

就算那一年,是在和越前的比赛中心脏停顿也好!

为什么……偏偏是在相遇前……偏偏是在见到你之前倒下?!

那么……你我打败那么多平庸的对手进入决赛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对手的胜利……你快乐吗?越前……

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星野绕出草坪,信步拐弯,想要从前面的楼梯下到操场去。然而就在他抬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光凭那顶帽子,就可以认出对方是越前的事实!

“……”搬着那么多书,是要去图书馆吧。似乎是有听说过……他是班里的图书管理员呢!感叹了一句,大概是刚刚回忆的内容冲淡了星野的怨恨吧。或者说他真正恨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龙马,而是阻碍了自己和越前比赛的心脏。

考虑了片刻,还是觉得二人间不到打招呼的情份,星野刻意放慢了脚步,想要和越前保持一段距离。奈何对方书搬得太多了,纵使自己有意回避,还是撵上了越前的速度。百无聊赖的别开头,既然前者没有发现,星野也不想点破。可是……难得他想平心静气的把楼梯下完,可就在他顺手抬臂准备撩起挡住视线的额发时,龙崎樱乃突然从下面转出来,在抬头时发现了越前,以及越前身后抬起手的自己!

“啊啊啊啊啊――小心啊!龙马SAMA――”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气氛的平静!大概是以为对龙马心怀叵测的星野想要行凶,龙崎不顾一切的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提醒龙马身后的黑手!但结果是……抱着一大堆书看不清前路的越前,被她的声音惊到,脚下一个不留神,踩空了台阶!!!

“啊?”小声惊叹了一下,瞪大眼睛,越前还没有反应过来,怀中的书就飞散而落,他那里纤细的身体也随着地心的引力向楼梯的底端跌去――

“……”记得曾经有个人说过,救人之前,可以用来考虑的时间不超过半秒,而半秒之内,人又都能想到什么呢?!至少在星野的认知中,只出现了:越前――跌落――受伤――不能打网球,这样一个逻辑!所以,近乎本能的,他动用快要生疏的运动神经,不加分析的扑上前去,用尽全力以自己同样瘦小的身体环抱住越前,用自己的背脊承受住两个人下落的撞击力!不可以――不可以受伤――你是我的对手……不可以连你也退场……网球界里,承受不了失去两个天才的打击……

比朋友更了解你的,是你的对手。

比搭挡更珍惜你的,是想亲手打败你的人……

在令五脏六腑都震离原位的滚落结束之后……

星野和越前双双倒在了散乱一地的书间……

仿佛是在朦胧中觉察到了落地的事实……星野凭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意志力,勉强睁开眼睛,在凝视到被自己牢牢的护在怀中的越前时,在看到对方揉着和自己锁骨碰上的脑袋,轻轻呻吟着眯起琥珀色的眸子的时,在确认越前龙马已经安全了,以后还可以打网球了的时候……星野露出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欣慰笑容,缓缓合上了眼睛……

太好了……

你果然不是我呢……越前……

你是……拥有未来的人……将要比任何人都精彩的……我的对手……

“星、星野君――”好吵,那个女孩还要尖叫到什么时候啊……

“……星野?!”越前的声音?怎么了……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怎么我觉得……你还在恐惧着什么的样子?你不是还可以打网球吗……那不就够了吗……

“星野!振作点――”啊啊?!还是龙马的惊呼呢?说实话,我以为你会对爬不起来的对手,重复那句口头禅……MADA MADA DANE呢……

气喘嘘嘘的领着青学的正选们冲到出事的地点,顾不得气还没缓过来,龙崎樱乃连忙伸手,指着倒在地上的星野和蹲在他旁边,手足无措的拍打着对方面颊的越前,尖声乞求道:“学、学长!救、救命啊――”

“星野!喂――星野!你起来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说什么是对的。越前近乎本能的抽手,左右开弓的拍打着星野白皙的面颊,仿佛是看到那充血后的绯红才可以安心似的。意识是清楚的……星野很想发出声音,阻止越前给自己的伤势雪上加霜。但胸口的剧痛令他的呻吟哽咽在嗓子里,只能任由越前把自己的脸打得比心脏还疼……

哭笑不得的沉浸在黑白交错的记忆片段中……

越前的声音越来越远,四周的慌乱也像是老电影里无声的唱机,陶醉在不可以捕捉的旋律中。

“妈妈!你好笨哦~又被我的球打到脑袋了!”

“对不起~由加~嘿嘿,你知道的,妈妈运动神经不发达了啦~”

“……没意思!我不要和妈妈打网球了!其他小朋友都是和爸爸玩的……”

“不可以放弃呢!由加!经常打中妈妈的头……说明由加你控球的本领高强嘛~由加是天才哦!才四岁就能打这么好~将来一定是网球界的风云人物!妈妈好荣幸可以陪你练习呢!”

“可是……我想要爸爸来陪我打球……妈妈太笨了……”

“不好意思呢……由加。爸爸他的……你爸爸他的胸膛里有个伤口……所以他不可以陪你打闹运动……所以!妈妈陪由加就好了!来!我们继续吧!妈妈会加油的哦!由加你要手下留情呢!”

“才不要~妈妈是大人呢~~”

“哦哦!你小子~不买妈妈的帐呢!嘿嘿~如果不让我赢一球的话~晚上就做你最讨厌吃的茄子~大餐~!”

“啊啊!妈妈赖皮!是小狗~~”

“嘿嘿~~”

思绪在现实与往昔间轮回,时而浮出水面,时而归于沉寂……

就在星野好不容易快要挣扎出摄住自己的黑暗时,一个近在耳畔的声音分散了他的神智……

焦急的蹲下身来,确定越前没有问题后,大石有着学长的气度,丝毫不介意这个少年不久前还对自己不尊敬的事实,在担忧的皱起眉后,温柔的伸出手臂,想要把星野由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来:“总之,还是先去医务室吧!希望不会有大碍……”

发现他的动作,跑在后面的乾突然记起了某些资料,及时开口,大声制止了所有人的行为:“不行!别移动他!大石――”他想起来了!星野由加,一年多前因心脏病退出网坛的天才网球选手!而且,本来是被期待可以和越前一决雌雄的精彩人物。这样的一个悲剧角色为什么要转到青学来?是为了越前龙马吗?那个终究未能碰面的对手……那么,为什么刚刚龙崎却跑到网球场,泪流满面的告诉他们,星野是为了保护越前才受伤的呢?这个退场的角色,又怀着何种目的!奇怪……他的行为不符合自己的资料……

“乾?!”僵硬着伸出一半的手臂,大石回头,不明所以的呆呆看着乾反光的镜片,抱也不是,袖手旁观又做不到:“你在说什么啊!要赶快送他去医务室,万一撞到头的话……”

“……大石,你退后。”犹豫了一下,乾靠着星野蹲下身,以背影挡住大石茫然又焦急的视线。还好,脸色虽然苍白但却没有发青。看来从楼梯上滚下来并没有刺激星野的心脏……或者说,是什么其它原因使这个少年安下心来了?不过……

“麻烦你叫救护车,大石。”还是不可以松懈的太早呢,心脏病就是个定时炸弹,你永远料不到它爆炸的时间!迅速解开星野的领口,帮助少年露出平坦光滑的胸膛,以腕表记录了一下对方胸腔的起伏频率后,乾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想对满头雾水,急得团团转的老好人大石解释,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扯住了袖管!

“……你醒了。”有些意外的看着眯起眸子的纤弱少年,乾讶然的顿了顿,抬手示意一直凝视着事态发展,沉默不语的越前过来。但后者却快他一秒,虚弱的咬紧下唇,星野吸入一口空气,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期待的睁大冰绿色的眼睛,奢求的压下自尊的痛苦,哀伤的舔舔唇,用只有乾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出只有他们懂得的暗示:“……谢谢……”

“……”若有所思的看着狂妄的少年像只收起爪牙的猫般,无助的求自己妥协,在那眸子里发现了一闪即逝的自嘲意味,乾迟疑了片刻,慎重的低声回答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关于心脏的事情,星野想要保密……但是,他要瞒的,又是这里的谁呢……

“……以后不必做多此一举的事情。”在看到对方可以坐起身来之后,不着痕迹的疏了口气,越前压了压帽沿,口气再度轻松起来,有些闷闷地责备道。接着不去看大石含怒的眼神,弯腰拾起一本书,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见状,大石的正义感泛滥:“越前!对方救了你呢,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不用了。”笑了笑,带着几丝得逞的愉悦,星野摇晃着站直身体,盯向别开头,不与自己对视的越前,把准备已久,搁置了一年多的台词清晰的吐出来:“与其说‘谢谢’的话,不如和我打一场网球吧……越前龙马。做为谢礼,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惊讶的眨眨眼,越前在星野别有意的目光下,沉吟了一秒钟,然后,骄傲的淡淡一笑:“如你所愿。”几天前看到对方在网球场时露的那一手,他已经跃跃欲试了。既然玩具送上门来,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并且……会邀请自己打网球,证明这个家伙的手脚也没有摔出问题来嘛……太好了……

“我反对。”怕被忽略般,乾举起手,插入两个少年之间,目光闪烁不定的望向迷惑的越前和神秘微笑的星野。叹了口气,十秒钟内,他再度证实了天才是不在乎别人意见的……

快步追上又抢了大石拍子的星野,乾推推眼镜,小声询问:“星野由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以你现在的身体,要和越前比赛,那不亚于自杀。”

“……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眼神坚定的望着球场那边的对手,星野脱下制服外套,活动了一下手脚,满意的释然唤道:“前辈……你应该会懂……你也喜欢网球的,不是吗?”

“……”无言以对,星野已经举出了乾反驳不了的理由了。

“谢谢你,刚刚他们问你原因时……保持了沉默。”灵巧的把玩着球拍,学着越前轻轻跳跃起身体,星野像是找回了灵魂的闪光点似的,一扫平时的阴暗,容光焕发,美得宛如绽开在风中的鄂!有一个刹那,乾失神了。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被神所眷顾的少年天才,自信满满地,在对着胜利女神微笑。然而……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输给越前而来的吧……星野……”

簇起眉头,手冢不赞成的环臂抱胸,冷冷的注视着准备开赛的二人:“是谁允许非网球社的人在这里比赛的……”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二走过来,和他并肩而立:“别这么死板嘛,手冢。我也想看看呢……那两个孩子的比赛……”

“呐呐~桃城!要不要赌谁会赢?”菊丸凑上前,一把抱住不二的肩膀,好奇的瞪圆眼睛。

“越前。”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桃城斩钉截铁的歪歪头,不屑的白了自始至终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容的星野由加。他不喜欢这个一年级生,既是因为他太狂妄了,也是因为他太神秘了。总有一种……被他算计好了的感觉……

“唉唉,不和龙崎教练打声招呼就比赛,这样好吗……”担心的和大石对望了一眼,河村小心谨慎的提醒道。后者刚要回答,乾宣布比赛开始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越前―星野,比赛开始。由越前发球――”

“引用国际象棋的规则之一~王见王~死棋。”为题目……

世界的喧嚣沉默了,周围的绚丽失去了色彩。在星野的眼里,心里,灵魂里,什么都不存在了,他的心脏,只为了越前手中那个淡黄色的小球而跳动着。会输吗?那样也好……总算也是种结局了。因为我一开始就是为了我们之间的残局而来的啊……越前龙马……

“啊啊!龙马上来就是外旋发球呢!”惊讶的高叫着,崛尾等人也私自停下了挥拍的练习凑了过来,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个同样光彩夺目的少年,在球场中开始奔跑,踩着阳光的影子,奔跑着,跳跃着,舞动着网球的艺术,一种被注入了生命的艺术!脉搏似乎被他们的脚步所牵引,鼓动着,直到大脑一片空白,所剩下,所能看见的,所能听见的,只有他们……

“看来,这场比赛越前打的很认真呢。”淡淡的微笑着,不二没有回头,轻轻向手冢分析道。后者维持着不为所动的姿势,只是在看到星野潇洒的搓步接住越前得意的外旋发球时,略皱了一下剑眉,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认同……

“你果然很厉害呢,越前龙马!”咬咬牙,扣手将力道强劲,迎面袭来的外旋发球扣回去,星野喘息了几下,赞赏的眯起冰绿色的眸子。不亏是我期待已久的对手,就算以生命打赌换来这场精彩的比赛,也是值得的!不过……你越是打得出色,就令我越是舍不得退场啊……

“不过~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在完成这场比赛前,神啊!我愿意用余下的人生换到结局的来临!所以!心脏,为我鼓动吧……不要停歇!这!不要再做一个逃兵了!

“一般人不是会说……不会轻易输掉吗?”迷惑不解的眨眨眼睛,菊丸听出了蹊跷,小声嗫嚅起来。见状,乾没有说什么,只是镜片背后的眼睛里,划过惋惜的神情。

“5-3,越前。”拖了有三十分钟之久,两个人才结束了第一局的球。心情舒畅的压了压帽沿,越前抬头,不带任何讽刺意味的扫了一眼浮起一层薄汗,气喘嘘嘘却笑逐颜开的星野,云淡风清的劝慰道:“你打得也不错嘛……”

“是啊。所以下拨,会是我赢了哦!”毫不谦虚的笑了笑,星野前后差别巨大的灿烂笑容令越前有了短暂的失神。这真的是几天来一直冷冷注视着自己背影的那个阴沉少年吗?这个家伙,只是拿起球拍,站到球场上而已……怎么好像开朗得被桃城前辈附身了一样?不过……怎么说呢?现在才发现,这个叫星野的家伙,长得满清秀的嘛,怪不得小朋缠自己的时间减少了些……此时此刻的这家伙,好像是拨开了乌云的晴空似的,耀眼的让人想要会心一笑,仿若感染了他喜悦的心情……

“……哼。”轻笑了一声,对于后者的胜利宣言,越前只是饶有兴趣的望了他被汗水打湿的温润面容一眼,淡淡的评价:“MADA MADA DANE……”

“5-3,星野。”但是,第二轮的结果和星野预感的一模一样,他不但扳回了比分,并且赢了龙马一局,将比赛追平。面对这个情况,越前非但不着急,反而扬起头,睁大琥珀色的眼睛,勾起满意的笑容:“有意思……太早结束的话,确实会很可惜……”那么就使出你的全部本事吧,打到何时,我越前龙马都奉陪到底!

“放心,这场比赛,我不会让它太快结束的。”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数着节拍,星野凝视着越前瘦小矫健的身姿,突然眼前有了瞬间即逝的昏眩!微微摇晃了一下,勉强以球拍支撑住身体,他闭了闭眼睛,装出意外而已的浅笑,催促有点觉察到端祢的越前发球。

可恶,才两局而已,他们就拖了有五十分钟之长……

这样下去,就算心脏没有出问题,他很长时间得不到适当锻炼的体力也要撑不下去了……

才不要呢!才不要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结束比赛!输也好,赢也好!打到最后一秒钟,是网球选手的礼仪!咬紧开始泛紫的薄唇,星野抬起头,集中精力望定越前,端稳仿佛有千金重的球拍!不是这里……还不到自己可以输的时候――

“15-,星野得分。”

“妈妈……我的网球拍呢?”

“由加……”

“在哪里!妈妈!我的网球拍呢!你进到我的屋子里过对不对!”

“忘了网球吧,由加!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妈妈已经代你理掉了!”

“……为、为什么……”

“承认现实吧!孩子!你已经不能再打网球了!留着那些,也只会叫你伤心而已!”

“妈妈――”

“由加!网球真的那么重要吗?!妈妈不懂!明明除了网球之外,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去追寻!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局限在唯一的存在上,而不去考虑,被你忽略了的精彩呢!由加――妈妈最重要的就是你了!只要可以让你健康的活下去……要妈妈做个丢掉你心爱之物的坏人也无所谓――”

“……执着难道不对吗……妈妈……”

“由加……”

“确实,除了网球外,还有很多我可以做的事情……但那些不是我要的啊,妈妈。”

“可是……由加!执着本身有能给你什么呢!”

“执着也许是很傻,但妈妈……你不觉得吗?执着于一样事物,只为那一件事,只为那一个人而喜悦,而悲伤,而痛苦,而感动……那种,一生只为了一个春季而开的执着……本身……就是一种美啊……”

“呜……”开始了!心脏猛地揪起,星野跃起的动作微滞,球擦着拍子落到了地上……

“5-15,越前。”虽然拿到了第四局,可越前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现在他们是2-2平,比分也是旗鼓相当。看似没有什么绝招的对手,却意外的难缠啊……边抚摸着网线边和对方交换场地,在走到还立着不动的星野身边时,越前奇怪的顿了顿,停下脚步望了他轻垂的头一眼:“喂,交换场地了。”是没听见吗?

“……谢谢。”牵强的笑了笑,星野没有抬头直视越前,只是移动疲惫的步伐,向对场走去。见状,前者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那削瘦孱弱的背影,总给越前一抹不祥的预兆……

甩甩头,把奇怪的想法排除脑后。越前握起拍,摆好姿势,等待着星野起手发球。就在那淡黄色的小球被抛到半空,星野的拍子眼看就要随后而至的刹那,突然,一声如雷鸣般的咆哮炸起,惊得比赛中的二人一个挥了空拍,一个僵硬在了原地……

“你们在做什么?!!!”脸色大变的瞪着围成一圈的网球社成员们,龙崎教练在发现星野和越前打比赛时,大脑里甚至重度缺氧!开什么玩笑!那孩子可是有心脏病的!运动过量的话,死在球场上怎么是好!实在太胡来了!这些孩子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想到这,龙崎教练大步跨进赛场,一把拽走星野手中的球拍,丢还给大石。接着回头,狠狠的瞪了在场看热闹,却没有出来阻止的社员们一眼,担忧进化成了愤怒:“所有人,都回去练习!越前!结束训练后,你留下来把场地清理干净!”

“啊啊――”不满的哀号着,菊丸怨恨的瞪了逍遥法外的星野一眼,嫉妒的呢喃道:“真是好命呢!虽然做了同样的事情……却因为不是网球社的成员而不会被罚……”

“……星野。”不容反驳的开口,龙崎教练出奇认真的叫住沉默不语,准备转身离开的少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听清楚没有……”虽然很残酷,但为了这个孩子好,还是必须切断他和网球间的脐带呢!她可不希望,这个漂亮的孩子有一天倒在球场中,永远不再睁开眼睛……

沉吟了一下,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吩咐,龙崎教练叹了口气,不得已,把自己观察得出的杀手翦祭了出来。果然她的话音刚落,星野就表情生硬的立在了原地……

“这样做……也是为了龙马好。”

“……为了越前……”挂心的名字使星野的脚步难以潇洒,冷冷的转过身,他凛冽的目光盯向龙崎的双眼,低温的火焰,以冰绿色在燃烧着……

“想想看,也许你认为死在球场上可以使你的人生完整,但你的对手呢?你有为他考虑过吗?设身地的考虑一下吧……如果倒在你面前的人是龙马……你的心中将是什么滋味?!”那种……看着自己欣赏的对手,由于勉强和自己比赛的原因而倒下,甚至死亡……就算所有的人都未曾责怪,那个少年,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吧……这种伤痕,会刻在龙马的心底,每一比赛时,都会划开崭新的创伤!永远伴随着网球……刺痛他的心脏……

“呜……”龙崎的话使星野的心脏骤然收缩!光是假设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了破碎的裂痕,他就自责得恨不能揍自己两拳!是啊!他为什么不考虑……战死沙场是他追求的荣耀!可对于强迫中奖,成为间接帮凶的越前呢?!对方的心中……又会是何种滋味!他来到这里,本来以为是要完成两个天才间的残局。他以为自己的期待也是越前的希望的……但到头来,却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对不起……越前……是我太自私了……

纵使是你……看到自己的对手在自己的攻击下死去……

就算我最后划开给你满足的微笑……

就算我告诉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你也会受伤的吧……

伤在你那颗完好无损的心脏上……

因为会选择成为图书管理员的人,往往都是很纤细的呢……

“星、星野?!你没事吧……”看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星野,龙崎教练边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重,边跑过来想要扶起他。然而,却被后者抬手,冷冷的推开了……

死命的咬住下唇,星野靠着围墙站直身体,百感交织的凝视着网球场中,为接下来的打扫任务而满脸懊恼的打起练习的越前。许久……苦涩一笑……

“你放心吧……这里……我不会再出现了……”

“星野……”茫然的伸出手,却抓不住少年落漠的影子。呆呆的目送着好像失去了指间那仅剩的幸福之沙的星野由加萧瑟离去,龙崎在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捕捉到对方话语里的讯息。口气不好,对前辈态度欠佳。目光开始时凶恶得令人发寒,动不动就挑起别人的不满……可是,此时这个离开的少年……他也许嚣张,他也许狂妄……可他却是……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呀……由加。”如果原因是自己,死掉也不可惜。但如果要你伤害其他人,你却宁可放弃吗?纵使以后再也不会快乐了……纵使以后再也没有彩虹了……你也要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守护对手的那片晴空吗?如果你可以是健康的……那么拥有你这么一个对手的越前……是值得人嫉妒的呢!

王见王,死棋,算平局。

“啊――”一声清幽的轻呼打断了老师的讲课!所有的同学齐刷刷的回头,望向发出声音的美少年!黑蓝色的发丝被虚汗打湿了,贴在白皙的额际,平坦的胸脯因受惊而剧烈的起伏着,使双颊也染上了不自然的绯红。冰绿色的眸子圆瞪着,有些破碎的目光在环视到越前茫然的回望时,稍稍安定了下来……

既然越前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的话,那么刚刚的事情,只是梦里的回忆而已……

缓缓地平稳了心跳的节奏,星野摇摇欲坠的推桌而起,擦过越前的肩膀,看也不看愤怒的老师,默默地拉开教室的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早已习惯了他的嚣张,老师在暗骂了两句后,尴尬的咳嗽着把大家的精力转移回黑板上!然而……

沉默不语的凝望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越前无意识的伸手,轻轻揽住自己被擦碰到的右肩。是错觉吗?他怎么感到……那与自己碰触而过的身体……在颤抖……

“可恶……我已经放弃网球了……还不够吗……”倒在洒满阳光的天台上,星野交织着手臂,遮挡住强行晒下来的白光。为什么……为什么……似乎和越前解决残局的这个执念一消失,就没有可以阻挡那些记忆的屏障了!在那场比赛结束后的这两个多星期以来,没有一,他闭上双眼后不会被梦魇吓醒……好累……真的好累啊……

“你们要做什么――”

“嚣张什么!小鬼!你已经打不了球了吧!”

“就是就是!哼!去年的比赛上,居然用二是分钟就把我打下场去!没有料到你竟然考入了我们中学,还成为你手下败将的学弟吧!”

“输了也是因为你们技术不佳吧。怎么,仗着自己是学长就想讨回面子吗?”

“可恶!我看到这小子的笑脸就长气!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你还以为自己是天才吗!”

“……虽然心脏不允许,但打败你,我这回只需要十分钟就够了。”

“死小子!你还狂!哼哼!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学不会对前辈尊敬的啊~~”

“住、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信不信!我们可以让你连一分钟也打不了网球了!哈哈哈――”

“不要!来人啊!住手――”

“没用的!这里都是我们的死党!XX学校的网球部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这小子也真有病!都打不了球来还非要加入网球部,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

“反正他这么漂亮,就当女人上吧!谁先来?”

“救、救命――不要啊――”

“老实点!不然你就别想还能爬起来回家了!”

“不――”

“喂?你没事吧?”猛地睁大眼睛,心脏因缺氧而一阵紧缩!星野启开充血而红艳欲滴的薄唇,呆呆的望着眼前龙马那不知所措的担心:“越、越前君……”

“上来睡午觉,却发现位置被你占了呢……”嘲弄的笑了笑,解开束缚住颈子的领口,越前半是抱怨半是解释的呢喃着,垫着网球袋,挨着星野悠然的躺倒在天台上。顿了顿,没有睁开眼,但越前似乎感觉到了星野凝视自己的灼热目光,堵堵嘴,有点不耐烦的补充道:“多一个人是无所谓啦……不过不要像刚才那样惨叫了,会吵到我午休的。”言罢,越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渐渐安静了下来……

五味杂陈的半支着身子,星野许久无言的看着越前平静的睡颜……

大大的眼睛闭上后,这个天才对手显得格外的稚气呢!

“越前……”不由自主的,星野把心中的呼唤叫出了声来。那轻柔低缓的声线,惊扰不了越前的休憩,却唤起了前者自身的心潮澎湃。是羡慕,是嫉妒,也是安慰。星野苦涩的笑着,笑却延伸不到眼中:“还好不是你呢……”

不幸经常找上已经不幸的人,而胜利女神总是亲吻着强者的面颊啊……

星野说不上,已经不再被自己当成对手的越前,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自己梦的承担者了。他祈祷,他祈祷自己得不到的,被夺走了的种种天赋,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得到发扬。他也庆幸,庆幸自己被施加的,被强迫承受的种种悲哀,不要发生在这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生命中。你只要无忧无虑的打着你喜欢的网球就够了……因为,你是被网球所选择的人呢!

轻轻地,星野在确定越前已经睡着了之后,将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越前的掌心上。

“果然……你不是我呢……”

越前的体温会比较高,掌心也有细腻的茧子和自己的皮肤摩索着……

这样的越前龙马,是自己永远也达不到的梦想啊……

而梦想……已经是不属于自己的词汇了…………

站起身,拍拍莫须有的浮土,星野转身,放轻脚步离开了阳光明媚的天台。

正午的直射下,看不到万物的影子。然而这一地没有影子的光鲜……又何尝不是,阳光脆弱的方式呢……

“星野……由加吗?”在那关门声结束后,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缓缓睁开,若有所思的遥望着碧朗无云的天际。不知为什么,这个主动向自己挑战的家伙会拒绝自己两个星期前,到街头网球场继续比赛的提议?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挑战,又突然的退出……任意的把别人的兴趣挑起来,又不负责任的抽身离开。这个星野由加,果然是嚣张的很呢!不过……

“MADA MADA DANE……”浅笑着闭起眸子,越前仿佛想到了什么,高莫测的压了压帽沿,继续阳光下的午觉。嗯……说起来,今天中午的阳光,还真是各位的刺眼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自己擦肩而过,熟悉的街道,透着无法理解的陌生。怅然若失的举着喝得半空的饮料,星野虽然穿着令人眼睛一亮的休闲服装,可那迷醉般忧郁的神情,却使想要搭讪的男女徘徊在原地。不能打网球后,家也变成了带来悲伤的地方……

母亲总是用亏欠了自己般的眼神小心翼翼的伺候在左右,墙壁上所有关于网球的海报被撕了个净光,只有抹不掉的残骸留在那里,提醒所有人,这里曾经住过天才……

仰起头,将手中的饮料一干而净,星野幽幽的叹了口气,随手将其丢进了十米远的垃圾筐里。现在又该到哪里去呢?只要不接近心中的伤痕,去哪里都无所谓吧……可他的腿却背叛了自己,走向了街头网球场的方向。明明看别人打球是种酷刑……可还是忍不住呢!可还是舍不得呢!就算只是看看……也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可恶!这小子竟然敢如此猖狂!”猛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刺入星野耳际,本能的颤抖了一下,无意识的环抱住自己窄削的双肩,在脑海里拒绝着回忆的涌入,但事实却是……他做梦也忘不了!忘不了这几个声音,以及声音的主人曾在自己身上的喘息……

“老实点!赢了我们就得付出代价!”

“压住他!臭小子!你J!我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再打网球!”

“叫也没有用的!这里都是我们的熟人~哼哼!既然因为你,那个小姑娘逃走了……那么就用你的身体来代替吧!嘿嘿~虽然倔强得不可爱,但长得满俊俏的嘛~小鬼~~”

快跑啊!快逃啊!从这里离开!

理智在向双腿下命令,可良知却一再反抗着向网球场接近!还是他们!那群XX学校网球部的败类,他们要毁掉多少人才开心!毫无才能可言,却讽刺的具备了扼杀天才的资本……

就算自己过去帮忙又怎么样?凭自己单薄的身体,除了增加受难者外还能做得了什么?如果再落到那群学长的手里的话……他不敢相信命运会如何蹂躏自己!他不可以逞英雄了!他自己也只是个需要人救助的弱者而已……好想逃跑……好想装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已经不能再打网球了!又何苦再管别人的闲事呢……

以上的道理星野全部明白,可是,他是星野由加。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抓起最近的一根建筑用铁条,星野毫不迟疑的冲上楼梯,奔向街头网球场旁边的树丛里!想也不想地,在发现惊愕的学长的同时,星野冰绿色的眸子冻结了,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挥舞着铁条,将骑在少年身上的学长掀翻于地!接着,星野吸了口气,趁着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抬脚狠命的踹了令一个压制着少年双腿的学长!因他的攻击而松手的对方,下一秒就被受害少年的飞踢撩倒在地!

“越、越前龙马?!!”好不容易砸倒最后一个行凶者,星野回身,正对上一双惊讶的琥珀色眸子!睁大眼睛,龙马也在认出救命恩人的同时,目瞪口呆的喃出声音:“星、星野?是你”怎么会这么糗!他今天本来想到网球场练练手,结果看到了几个中学生以打赢网球为理由,强迫女孩子陪他们约会。表面不屑一顾,但实际上却是正义感泛滥的越前,想当然的不可能坐视不管。可是,他以为打赢了对方就会识趣而退,显然高顾了某些败类的素质!那三个中学生不仅没有落荒而逃,反而将龙马捂着嘴扯进了小树丛内!

若不是星野的多管闲事,此时此刻,球技高超却身单力薄的越前的命运……将不可预料的凄凉了吧!并不是因为对方是越前才冲过来救人的!并不是因为行凶者是自己的仇人才扑上来拼命的!会跑进来,会为了未知的受害者焦急,会勉强压抑下本能的恐惧而不退缩……只因为……星野想要救人而已!想得不多的人,往往比较强大……

“有什么缘由一会儿再说!现在快跑吧”咬紧牙关,星野趁着几个学长还抱着伤口爬不起来之际,躬身拽住越前伸出的手,一把将对方拉起来,不顾一切的向着喧闹的街区方向跑去!脑子里乱哄哄的,发展太快的事实令龙马暂时忘记了反抗,只能任由手被星野紧紧的纂在掌心里,脚步机械的随着对方不断向前……

跑、跑、跑已经没有人在后面追了,为什么星野的步子还是如此的焦急?

跑、跑、跑已经从华又跑到寂静了,为什么星野的背影还是在轻轻的颤抖?

跑、跑、跑已经从熟悉跑入了陌生了,究竟,星野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在奔跑的空隙里四周环顾了几下,发现他们已经彻底迷路了后,越前懊恼的堵堵嘴,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味闷头逃遁的对方:“喂!可以了吧!星野!他们追不上了的!”

“……”没有回答,在听到越前的抱怨的刹那,星野纤瘦的身子剧烈的战栗了一下,接着,在越前惊呼出声时,那单薄的背影,猛地跌跪于地

“喂”瞪大双眸,越前不假思索的抢身上手,扶抱住星野摇摇欲坠的身躯。呆呆的看着那张泛起青白色的俊颜,他缺少常识的资料库里,什么结论也得不到,所以越前只能慌张的扯住星野的衬衫,不断的重复着安慰不了彼此的问题:“你没事吧!星野!喂!星野没事吧?!”是跑得太累了,所以力气用光吗?!可是纵使被手冢部长罚跑5圈,崛尾那些家伙也没有如此狼狈吧?!到底这个和自己不算熟悉的少年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头柔顺的靠在自己的肘窝里,任自己拍打,也不肯睁开隧的眸子?!刚刚救人的时候明明那么英勇!刚刚拉自己飞奔的时候,力气大得明明连自己都甩不开啊!

“星野可恶!”唤不醒对方,越前手足无措之际,抬眼望着人影稀疏的陌生大街,求助的目光找不到承受的成年人!忘了带手机,附近又看不到公用电话亭!来往的行人是如此冷漠,远远的看见这边有事故,都狡猾的回避而走……

这个麻木的城市里,会有谁?还会有谁呢?不用自己祈祷,不用自己乞求……就会出现在需要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勇敢的,把自己拽离危险于恐怖的旋涡?!好笑吗?恰恰是这个开始时敌视自己,到后来躲避自己的少年……不是别人,恰恰是他……来了。在自己的尊严还没有发出求教之前,他来了!然后……拽起了自己……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紧紧地……

“星野!可恶!你给我睁开眼睛!现在该怎么办啊!”不要救完人之后就弃置不顾啊!混蛋!你把我拉到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自己倒昏倒了事了!太狡猾了吧!连自己都搞不懂,那复杂的心情是什么。越前咀嚼着口中的苦涩,咬牙切齿的摇晃着星野的领口,但对方只像个断了线的傀儡娃娃……

两了,这个人救了自己两了!那么他现在迷路了……星野!轮到你第三的机会了!快睁开那双不讨人喜欢,总是神秘兮兮的眼睛,快启开那扇刻薄的红唇,吐出附带条件的客套话来!快呀不要、不要把我的心揪得如此莫名其妙得痛……

“越、越前……”越前的表情是僵硬的,越前的声音是懊恼的,但星野潜意识里,这个单纯直率的对手,却在悲鸣着……是受惊了吧!毕竟刚刚从学长们的魔爪下逃出来,纵使骄傲自信如越前,也会害怕吧……因为他和自己一样呢!都只是个十三岁的,热爱网球涉世未的少年而已……但他又不是自己……因为,自己做到了!自己成功的改写了将要发生在他身上的……属于自己的昨天……

“呼……”安心的长出一口气,越前尴尬的别开脸,松手将星野丢回到地上。接着,像是怕被觉察到短暂的失态似的,他弯下腰,捡起焦急间掉在地上都没有在意的帽子,狠狠扣在了被虚汗打湿的发间!什么嘛……心脏差点漏掉几拍!这个小子不是还好好的吗……居然装死吓唬自己!哼!就凭那拙劣的演技要骗出他越前龙马的眼泪,还MADA MADA DANE呢!

“……你没事吧?越前……”哭笑不得的捂住因对方松手而撞痛的头,星野抿起唇,眯着冰绿色的眸子,在前者不注意的时候挣扎了几下,才按着胸口颤抖着站起身来。

“哦……”淡淡的回答了对方的关心,不太适应被陌生人如此小心呵护的感觉,龙马别扭的摸摸鼻子,将视线投入到周围环境中去:“不过……我们似乎迷路了。”

“是、是吗……”呆了呆,没想到自己狂乱间,居然拉着越前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来,星野自责的垂下头,苦笑着捂紧心窝:“对不起呢……害你迷路了。”

“无所谓啦。”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话,越前傲立的姿态仿佛要掩饰他细腻的温柔。但星野还是捕捉到了,对方不愿意自己不安的苦心。欣慰的闭上酸涩的眸子,身体又摇晃了起来,星野昏眩着伸出手,想要摸索到可以依靠的支持物,但触手的,却是越前温暖的窄肩……

“总之,现在先想办法找到电话厅吧。”懒得解释,也不会说好听的话语。越前扳着小脸,架起星野的胳膊,一步一缓地照准一个方向走去。因他的动作而哑口无言,星野在反应到这个举动太麻烦越前之后,连忙拧身想要把重量移开!但越前固执起来……抓自己腕子的手就像钳子似的……根本不给星野抽身的机会。没有废话,只做觉得应该的事情,以上,则是越前龙马的原则了……

“呜……”突然觉得,其实他们两个人很想,也都很傻,又傻得都很可爱。由加想笑,可笑容牵痛了胸膛内的心脏……皱紧眉头,膝盖发软,星野在掏出内兜里的药,一股脑塞进嘴里后,便用尽力气的扯着越前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可死……不可以死在龙马的眼前!这是他答应过龙崎教练的事,是他向自己发过的誓……所以……微笑吧……我的灵魂……这回,一定要骗过敏锐的对方……

“越前,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自己去前面找一下电话呢?我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你还真是没用呢。”闻言,越前瞪了星野灿烂莫名的笑容片刻,压了压帽沿,无可奈何的叹息道:“拿你没办法,好吧,在这里等我……”是累坏了吧……果然,看他气若游丝的模样,真该拉过去让手冢部长的地狱式跑圈体能锻炼来提高提高!自己早就休息过来了,可对方却肌肉发抖,半步也走不开了……

耸耸肩,越前跑开两步又突然折回来,在星野惊讶的问出声之前出手,把还瘫在地上的对方扶坐到坛边缘上。二话没说,宛如他折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小小的动作而已,越前再度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拐弯……

定定地望着越前坚强自信的身影,许久,久到星野觉得自己已经回忆完有关彼此的所有记忆了,他觉得自己想笑了,于是就轻轻地叹笑起来:“越前……你果然很精彩呢。刚刚的遭遇,看来只是会被你很快遗忘的插曲而已……如果当时我呼救的时候,也会有一个人来的话……那么,也许我会比你还要充满信心吧……但是……”那一天,他撕裂了嗓子,谁都没有,甚至连心脏都没有仁慈的把自己的意识涣散掉,从头到尾,神给了他残酷的清醒……

他的昨日,已经被烙印好了,无法更改了……

但越前的明天却不同……

抚摸着胸口,纂紧空荡荡的药瓶。支开越前本是为了可以爬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死去,可现在……眯起眸子,咬紧下唇,星野决定了什么,所以他不再移动了。

一、二、一、二……

呼吸……慢慢地……向医生教给自己的那样,把心跳平缓下来。自己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做到的。他还要坐在这里,他还要等越前回来……他还要活下去……他还要守护……另一个自己的明天……

一、二、一、二……

好奇怪啊……

他以为自己是恨越前的,也认为自己有理由去嫉妒对方……

可到头来,你有多恨一个人,就有多在意一个人,当恨的理由不存在了,那些牵挂,又该挂上哪种名义呢?难道说……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是个被越前所吸引的,来扑火的飞蛾而已?

淡淡一笑,星野擦去汗水,站起身来。

不能打网球了,纯洁被玷污了,世界对自己够残酷了……可他……还是想微笑呢……

只因为此时此刻,那道小跑过来的身影太潇洒了,美丽的,令他只想微笑而已……

“OK了!我在那边看到有地铁的车站,我们走吧。”安心的脚步是轻快的,似乎感染了龙马的好心情。用力向由加挥挥手,越前炫耀似的用手比划了一下地铁站的方向,帽子下方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果然,要靠他出马才可以解决问题呢!这样一来,就不会欠对方太多了吧……

“嗯,不亏是龙马SAMA~呢。”学着小朋的口气调侃了越前一句,成功的看到对方吃瘪的懊恼表情。星野迈步,稳稳的迎上等待自己的越前……

“说起技术嘛,还是桑普拉斯比较厉害呢……”

“……是阿加西。”

“哪有!明明桑普拉斯的控球更好。”

“我说了!是阿加西。”

“喂!龙马!你有没有常识啊,桑普拉斯才够帅,第X界联赛的那……”

“是~阿~加~西~。”

“龙……马……我发现你根本没有在听别人讲话呢!”

“哦?其实,桑普拉斯也很好啦~”

“啊啊?你承认了?”

“……只不过比阿加西还差了一点而已。”

“啊?啊!可恶!龙马~你给我站住!”

“哼~想追上我,你还MADA MADA DANE呢。”

少年间的友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需要多少的契机?谁知道呢?只要爱网球的心是一样的,他们,总归会相遇的……

因为神创造的二人是如此的相似……

命运打造的你我,又是如此的不同……

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但是……我却愿意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大概是火光太耀眼了……美得……令我觉得焚身……也值得…………

世界上的事情,并非一定要追求完美无缺……

有时候,意见会相左,有时候,心情会沮丧……

有时候,我会遗憾,因为总觉得你我之间,缺少一个结果……

有时候,我会庆幸,因为总觉得你我之间,还不需要到结局……

因为不够,因为还未到水准,所以请你和我一直在一起吧……

写完这篇……人生的残局……

“龙马,今晚去河村学长那里吃寿司吧,大家要为你庆祝排名进入世界前二十强呢!”

“……无所谓啦,只是二十而已。”

“你这么说会遭雷劈的……龙马……”

“反正,你是不会一起去的吧……由加。”

“……我不是网球部的旧成员呢,你知道的……”

“大家不会在意的。”

“可是……”

“总之,你从家里开车到寿司店去,今天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困死了!”

“龙马……你这是撒娇吗?呵呵……”

“告诉你我是累了而已啦……不说了,一会儿见。”

我们都二十三岁了呢……你已经是世界级的网球选手,而我,也成为了青春学院网球社的新教练。以后,我们还会变老吧……和你一起……细数爬上对方额迹的皱纹……

初三那一年,你对追随着自己的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那是神借你的口里……迟来给我的祝福啊……

“由加,你喜欢网球吧……”

“当然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老话题?龙马……”

“……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不可以打网球的啊……”

“喜欢网球就一定要亲手打网球不可吗?喜欢网球,只是喜欢就可以了……”

“龙马?!”

“……去做网球教练怎么样?凭你的技术和对网球的天赋,一定可以带出优秀的队伍呢。”

“是吗……去做教练吗……”

“嗯。然后,叫你最得意的学生来向我挑战吧,由加。不管多少年都可以,我随时恭候着!”

“原来如此……谢谢你呢……龙马……”

唉,这么冷的天,汽车好难发动啊。

你的任性,也随着你的球技在递增呢,龙马……

可是,这样的你,依然是那么耀眼……我逃不掉,所以只能沦陷……

每一天每一天的……沦陷在你的魅力中……一的……再度爱上你……

也许注定了,我找上你不是为了谁的胜利。

所以我们留下了赛场上的残局……

而选择把精力,用在生活上的圆满……

为什么会爱上你呢?是因为你的网球吧……

为什么会离不开你呢?是因为……

你是越前龙马……

而我是星野由加吧……

“你迟到了呢!由加!”笑着和喝得半醉的桃城学长打过招呼,我走到店内,果然,你虽然脸色不善,但身旁的位置,却空在那里……我知道,那是你等候的方式……

“……心脏最近还好吧?”真是的,枉费我一直言传身教,你还是学不会见面后,先问点甜蜜的东西呢!面对你执着于答案的锐利的眸子,我只能投降:“没有什么大碍……跑快了会痛而已……”不想让你担心的,可若是说没问题的话,你一定会以为我骗你,而把我赶到客厅睡吧……唉,早知道菊丸学长大嘴巴了。要是初二时和乾学长的谈话没被他听到该多好……

“美国那边,有不错的医生。”顿了顿,你把啤酒喝干,像是要显示一切困难在你面前的轻而易举:“下联赛时,和我过去……”

“我觉得没必要吧,你比赛的话还是不要被打搅……”

“下个月1号,我机票订好了。”

“龙马……你又没有和我商量吧……唉……”

“还有,把卡鲁比的东西收拾一下,它下个月要住到海堂前辈那里去。”

“龙马……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我说,我不想去美国……”

“今晚,我们换个地方讨论好了……”

“啊啊?!你叫我开车来接你时,不是说已经很累了吗!还可以……”

“唆啦……叫你到时候再说……”

脸红了呢!你还真是可爱啊……龙马……

只不过……如果你停止喝牛奶就好了……

再过不久……我就没你高了呀!唉……到时候,你再生气时,我岂非只剩下装心脏病发这一招来留住你了?真是丢脸啊……不过现在,这些都不太重要……

“龙马~不喝了,我们该回家了呢……”

“啊!由加!龙马!你们现在就要走了啊!”

“是呢,不好意思哦,学长。因为我们还有笔残局……得回家才可以解决呢……”

追逐着你尴尬的身影,牵住你的手,摩挲你的掌心……

在出门的瞬间,吻擦过你的唇迹……

了多少年我明白了……

龙马……我果然是为了和你的残局……而来到你面前的……

为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明天都不会有遗憾……

所以……

我来到了这里…………

“呐~龙马,来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呢~是星野由加哦……”

我是为了与你相遇……

……而来的。

悲剧版结局

在星野和龙马成为朋友甚至发展成淡淡的恋人之后,当然,那时候还是初一,龙马和由加说了要他去成为教练的事情,说自己愿意等由加教出的学生来向自己挑战,代替由加和自己打完残局。所以由加非常幸福,觉得梦想终于有了新的寄托。然而就在这之后的一天,由加在河堤旁微笑着注视着一群小孩子在拙劣的学习着网球,但他们却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努力,那么的坚定。那目光,就如同当年的龙马和自己……

于是,由加笑着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发丝,轻轻地问孩子:“你喜欢网球吗?”

“嗯!”孩子毫不犹豫的用力点点头,牢牢的抱紧心爱的球拍。

不论自己是否退场,网球界都会不断涌现新的天才啊……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是比普通人爱的更执着的傻子罢了。但却是……幸福的傻子啊……

由加满足的绽开纯美的笑容,突然手机响了,他连忙接通,因为显示的是越前的号码……

“喂,龙马?怎么了?”

“你在哪?训练已经结束了,我在等你呢。”

“啊!今天这么早啊,大石学长做了队长后果然体贴了很多呢……呵呵!”

“快点回来啦,不然的话我就和桃城学长吃汉堡去了哦!”

“啊啊~被龙马威胁了呢!嘿,好的,我马上赶到青学门口,在那里……”

“救命啊”骤然炸起的惊呼声打断了由加的思绪,迷惑不解的转过头,瞪大的冰绿色眼眸里映出了在水里挣扎的孩子的身影!是刚刚和自己聊天的小孩!他怎么回突然掉到河里去的!丢下说到一半的电话,来不及理会电话那端,龙马奇怪的呼唤声:“喂!由加!你到底来不来!是你说今天要去活动一下手脚,要我陪你谨慎的打两局球的吧!喂-你有没有在听!喂由加……”

“大哥哥!救救伸夫!你救救伸夫啊……”小孩子们不知所措的围过来,哭闹着拉扯由加的制服外套,其中一个和伸夫练习的孩子边抹眼泪边乞求道:“大哥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把球打到河里去的话……伸夫也不会因为要捡而……救救他!求你救他啊!大哥哥!!!”

脱去外套,孩子刚才胸有成竹的回答声还回荡在星野的耳畔,为什么神总要夺走对执着那单纯的爱呢?!神……你太残酷了!可我……要给他们未来!不加思索的纵身跳入水中,不顾冰冷的河水使心脏不断在抽紧,由加拼尽全力游到孩子的旁边,抓过孩子还不肯放开网球的手,咬紧牙关向岸边划过去!一定要活下去……你要活下去啊!然后……去打着你心爱的网球吧……

意识模糊了……

心脏好痛……

力气要用光了……

拉着的孩子仿佛有千金重……

岸却遥远的犹如在世界的那边……

不可以放弃……

神啊……不!龙马!龙马……你的名字果然可以给我勇气呢……

我还不会输……还不是现在……

勉强游到了河堤旁,星野安心的笑了,将孩子推给挤在岸边的小伙伴们,然后,那笑容凝固了……

眼前的色彩消失了……心脏在最后的一秒停止了运转……

龙马……

对不起呢……

我和你约定的残局……

看来注定是要残缺了……

手……无力的垂下……没有抓住岸上的孩子伸出来的希望……

眼……轻轻的合拢……没有看清孩子们哭泣的悲伤……

好累啊……

终于可以休息了……

不要叹息哦……龙马……

微笑着,一生最后的也是最美的笑容,在夕阳的笼罩下……梦幻般的璀璨夺目……

少年的身体沉入冰冷的水底……再也没有浮上来……

不必叹息……龙马……

你不会是寂寞的……

有这么多的孩子,有这么多的未来……在等着你……

你会有很多对手的……他们会成长……总会有一天……这些孩子……会代替我完成与你的残局的……

所以……你永远不会寂寞的……龙马……

我一生……唯一的对手……

“龙马”沉痛的扣下电话,龙崎教练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走上前,挡在了和大家晨练的龙马身前,那影子笼罩着龙马瘦小的躯体,那声音像钢钉砸入龙马的心灵:“星野由加……昨天傍晚时……为了救一个孩子……心脏病发……淹死在河里了……”

“什么!!!”

“不是真的吧!!!!”

“天,天啊!”

其他的队员们迸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但龙马瞪大的眸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没有回答,没有泪水……

天空为了谁而哭泣,下起了雨……

少年为了谁而疯狂,在雨中向着没有对手的半场发球……

可恶!混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那种理由死掉!那死法……不适合你!由加……由加!由加由加由加……

狠狠的一个抽击球结束后……雨中的赛场归于了宁静……

僵硬着身体,任由雨水滚着自己饿体线滑落……

龙马突然摘下帽子……仰面朝天!仿佛只有在雨水打到脸上的时候,他才可以回忆起……哭泣的方法……

“这么就死掉了!你还真是MADA MADA DANE呢……”叹息着,为了不会再归来的约定,叹息着,为了永远的残局……

“龙马……”想要劝他,可又不知说什么好,龙崎教练刚开口,就被龙马接下来的苦涩笑容定在了原地……

“与其如此……不如死在和我的比赛中呢!由加……”

不如让我亲手送你离开……

用你最心爱的网球……

这样的话……

天堂的你……也是会开心的吧……

可是我明白……

你一定是满足的……

因为十年后的今天,一个不知名的倔强少年目光炯炯的站在世界二十强的我面前,骄傲的用你的口吻挑战道:”越前龙马!和我比赛吧!我一定会打败你的!从现在开始”

于是,我笑了,在讽刺他未够水平之后,我不由自主的笑了……因为我听到你的问题从我的唇间逸出来:”小子,你喜欢网球吧”

“嗯!”他坚定不移的回答使我懂得了你当初的选择……

由加……

我会打败他们的,几都无所谓……

直到我们的残局……得到令彼此都满意的答案……

由加……

我一生都没有机会打败的对手……

《纠缠不放》

白光掠空,黑电疾驰,一起一落,一追一闪,一逐一躲……

终于,白光截然而止,硬生生驻足在云雾缭绕的天际,亮光化散,现出白衣青年玩世不恭的俊颜,苦笑连连:“我的天啊~~月耀,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死心啊~!”

黑电随之幻化回人形,潇洒不羁的帅气男子抱臂而立,目光冰冷,却压抑着奔放的火焰,直勾勾贪婪地凝视着白衣青年的俊逸:“弘猊,我要得到你,除此以外,再无所愿!”

“喂喂~冷静点~我们都是男体~~”闻言,弘猊垮下肩膀,夸张的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没关系!若你坚持,我愿意为你多修炼一千三百年,脱胎换骨,转为女身!”对方的问题根本够不成拒绝的理由,月耀黑袖一展,把无可奈何的白衣青年卷入了怀中,蛮横地嵌住对方的蜂腰,眼观眼,鼻对鼻的面面相觑道:“无论如何,我爱你!”

“唉~你这家伙!我们是神仙呀!哪来的那么多凡心~~”仗着彼此体格相似,弘猊不费吹灰之力的挣脱了月耀的桎梏,轻松地跳远了一步,丝毫不介意后者眉宇间闪过的悲伤。他是得道的神仙,凡心早就修成了风轻云淡,可笑的是……对方也是一起修成正果的神仙,谁知一千年的天界无忧无虑,反而让他起了尘念。

“我不管――就算和天庭为敌也无所谓!我爱你!我要你――”月耀伸出手,还没碰到弘猊,前者就丢给他一个谈判破裂的白眼,化为白光,冲破云层,向下界直奔而去!呆了呆,瞬间洞察了对方的意,月耀脸色大变,怒喝一声想也不想的扑了过去:“站住!你宁可坠入红尘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上天入地我躲不了你~但强行进入人间会使你沉睡,还我个清静~若是你不再纠缠我就快点发誓,省得我们两败俱伤~~”白光灼然中透出含笑戏谑的反驳声,但黑电沉凝,依然故我:“决不!若是你要投胎到凡胎里避我,我也一起投胎到人身里继续追逐你!生生世世,决不放弃――”

“哎哎~你这家伙~何苦啊~~唉……”吃瘪的沉默了片刻,眼看滚滚红尘已经拨云可见了,白光微微迟疑了一下,看黑电紧咬不放,干脆把心一横,蹿入了夜中的一所宅院,而黑电也随之化破长空,双双陨落――

第一世……

我是帝王家誉为真命天子,生时天赋异彩的三皇子,你是不受宠的妃子在月夜之际,几乎与我同时出生,却无人问津的四皇弟。

然而,父皇却责怪我个性随遇而安,不适合作皇上。反而是你,才华横溢,性格坚韧,虽然出身不高,但步步为营,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令满朝文武刮目相看。

大皇兄恨我抢了他的太子之位,下毒害我,被你撞破诡计。

父皇赏识你的冷静沉着,细致精干,大家欣赏你不计前嫌,丝毫不在意我对你这个弟弟的冷淡疏离,以德报怨。你十七岁时便得了全朝上下的拥护,而我则醉心诗词曲赋,不问朝政,不设后宫,只喜一个人独来独往,吟风弄月……

那天,是个凄冷的夜,月朗星稀,父皇辗转在病榻之上,我讨厌烦闷的气氛,独自走到御园中,而你,悄悄的跟随在我的身后。月光如水,静静地,笼罩着我的空灵,你的悸动。

“三哥,更露重……”你褪下外袍,加盖在我的肩上。

“四弟,不……应该叫你月耀吧,你究竟想怎么样呢?”揽着你的衣,我回眸一笑。

“果然!弘猊!你还记得――”一声呼唤是不是激起了你千年的执着,你双目闪闪发光,人俊美的令我汗颜。

“记得又如何?现在你我是兄弟,又是最大的对手……”

“你!弘猊――你明知道,我所要的所念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你而已!”

“那又如何?你给我带来的只有困扰。算了,和你说不清,总之,那个老头死掉后,王位你要就拿走,我不感兴趣。”厌烦地摆了摆手,我转身欲走,你拉住我,将我粗暴的揉紧怀中,狠狠吻住――

“我不要什么人间的荣华……弘猊……生生世世,我只要你一个……”在把我吻得七荤八素,险些窒息的时候,你缓了缓气,轻柔地搂着无力的我,在耳边悄悄承诺,胸口里的心脏,节奏快得像战鼓。我没有回答,我只给了你悠长一叹:“唉……”这又是何苦来哉?

父皇驾崩后,你力保我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自己甘愿雌伏,做个事多权少的王爷。

但你的苦心经营只维持了两年半,那天二皇兄设宴,你不许我去,我笑你幼稚乱吃飞醋,执意前往。而你不惜向我下春药,为留住我不择手段。我照你所愿,把自愿献身的你吃干抹尽,却趁着你初临云雨疲惫不堪,披衣前去。

那一天,我去了,就没能再回来……

血雾迷蒙的眼,看着你如修罗般斩杀着周围的刺客,提剑散发,宛如十八地狱圈禁的鬼。

你来了,强撑着身体,一步步,向我赶来。

你焦急的伸出手,双目如赤,呐喊着什么,只想抓住我抬起的手臂。

然而,我没有把手伸给你,在半空中,我犹豫了,最后改变了弧线,滑落在侧,砸上地面,发出让你心碎的轻微响动……

“不――皇兄――弘猊――――”

我没问你满意这个结局与否,我想下一你也许能看破。

凡人的一生太劳苦,我累了,奈何桥畔,我不等你,就如同我以前从未等过你那样。

你爱我,我不爱你,算是谁的过错?

我闭上眼睛,最后的一刻,感觉到脸上溅了滚烫的粘稠……

那之后,我与黑白无常聊天的时候,你就追上来了。

我问你是怎么死的?你回答,我闭眼的那刻,你毫不犹豫的挥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于是,白光与黑电再一在转轮台上纠缠起来……

抵不过月耀的死缠烂打,白光拧转方向,没有投向荣华富贵,而是投到了畜生道――

“弘猊!不要!你――”悲愤地哀嘶着,黑电来不及阻止白光的决绝,竟也不假思索的追入了六道轮回里低档的命数。下一世,若你不作人,我又何必非要人身不可――

睁开眼睛确认了一下在给我喂奶的母体,我知道自己投生成了一匹公狼。

但是,我却没有在同窝的弟兄里寻找到你。我明明是追你而来,难道说,又慢了一刻?!

为什么只是片刻之隔,便有了似乎天涯海角的遥远……

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绪,我挤开狼崽们,大口大口抢夺着母乳,我要变强,不管你在哪里,我要变强,变强之后找到你,保护你……为人为狼都无所谓,我爱的,要的,是你……

弘猊,我的弘猊……你在哪里…………

我用最短的时间成长为这块地盘上最雄壮漂亮的雄狼。

我有着把猎人玩弄在鼓掌中的智慧,所有的狼都愿意对我俯首贴耳。

但是我还是没有找到你……所有的狼,不论雌雄,都不是你……

我在每个月夜独自趴在悬崖绝壁的边沿上遥望着苍茫的月色,思念起你,长啸哀鸣。

弘猊,你在哪里?有没有听到我在呼唤你,那呼唤声已是肝肠寸断……

算了,我不该指望你,你就算听到也不会出现的……

可你能让你自己不爱我,却没本事叫我停止爱你……

所以,我比你,幸运得多……

终于有一天,我的手下捕获了一头漂亮的白鹿,一头有着珊瑚般鹿角的白色天物。

那只白鹿被带到我身边时已然伤重,美丽的绒毛被暗色的血沾染了,颓然倒卧在地,腹部起伏着,残喘呼吸。瞬间,我那属于狼的绿色眸子与白鹿温润的琥珀色眸子相对了!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我绝望的悲嘶着,一荡一荡,弥散在山林里……

弘猊!我的弘猊!是你!今世,你竟然是一头白鹿,作为上天赐给我这头狼生存的捕获物,倒在我的面前,而伤你的……是我的子民…………

你没有发出任何的哀叫,也没有恐惧或颤抖。

你静静地侧卧在那里,默默地凝视着我,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我走近你,我伏下,我探头,我伸出舌头……

我没有咬你,没有吞噬你的肉……

我舐着你的血腥,梳理着你的绒毛,用自己温暖的躯体贴近你逐渐冰冷的身子。

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是我投身于鹿,你是狼也好,是虎也罢……

就算我的存在只能给你一餐温饱,我也甘之如饴,无悔无怨……

我爱你!弘猊!我的弘猊!我比爱着自己还要激烈的爱着你,那份爱刻入了我的骨髓,我的血脉,我的灵魂!我是那么的爱你……爱的,不知该如何爱是好…………

你还是死去了,伤口无法治愈。

为了减少你的痛苦,我强迫自己鼓起勇气,在心裂开般的痛中,咬断了你纤长的颈子。

而你,自始至终,都在用淡淡地无奈,凝望着痴迷不悟的我……

我吃掉了你的肉体,弘猊,你已经和我的骨血融为一体了。

然后,我不顾一切的冲向了人类的村庄,勇敢的猎人杀死了凶残的我……

弘猊,黄泉路上你不用等我,多远,我都会追上你的……

第三世,我是天山之巅的一朵雪莲,你是守护在侧,不许人把我采摘的灵蛇。

没办法,我这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你朝朝暮暮盘蜷在侧,只是偶尔去捕捉些食物裹腹,并用自己的温度为我融化雪水浇灌根叶。你把情话一天天向我诉说,我听得懂,却不明白你为何要对爱如此执着。如果可以找到一个让彼此都快乐的方式多好?可我的幸福里没有你,你的幸福则离不开我……

那天,来了所谓的武林高手,他要摘我作药,你奋起抵抗,却被他斩杀在剑下。

你扭曲着挣扎,蛇目狰狞,死死地盯着他,直到看到我被他折断根茎而死,才暗淡下眸中的光芒。

第四世,我是池中自由自在的游鱼,你是天边掠空而去的飞鸟。

我想追逐你,可你不为我停歇……我只能不停的游,不停的游,捕捉着你翱翔在空中的影迹。可是天空太宽广,池水是如此的狭窄。我追到了岸边,用尽全力纵身一跃,想要在半空接近你!但我失败了……你扬长而去……我跳在岸上狼狈地鼓动着鳃,直到没有了呼吸……

弘猊,就连一个眼神,你也吝啬给我…………

可我……偏偏还是那么的爱你…………

白光与黑电从空中坠入地府,从人世追到极乐净土……

黑电纠缠着白光,生生世世,纠缠不放……

无论富贵还是贫贱,疾病或者痛苦……

你与我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纵便是你不放我,我不爱你……依然故我…………

《归途》

展臂迎风,鸟瞰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青天白日,江山万里,何是归途?将往何……

“大少爷!大少爷――”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厅,忠厚的仆人在望见字画前信笔点墨的俊美男子时,涌上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却说不下去了。也许是知道,这一刻青年英俊的面容所流露出的平和在下一刻就会被自己带来的消息彻底打碎了吧,他不忍心,拖一秒也好……

因为只要一开口,枫叶山庄那温文尔雅的大少爷林素云就会不见了……

再也寻不回了……

犹如那坠落“离恨崖”的芳魂……

永沉谷底……

“墨韵?什么事叫得那么慌张?”淡淡一笑,青年停笔回眸,远山眉微挑,修长的眸子轻眯,端得是顾盼生姿又不入阴柔。然而,他所有的表情都在下一刻凝注了,固定在书僮的答案里,再也化不开……

“大少爷……表少爷他、他――”咬了咬牙,酝酿了再三,墨韵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惊人的消息吐露了出来,并机灵的伸出手臂,随时打算接住受不了刺激可能因此厥过去的大少爷:“有人看到表少爷他被华山派的人偷袭,一掌打下离恨崖身亡了――”

“……”茫然的张大嘴,呼吸在瞬间滞住了,林素云摇摇欲坠的扶住桌角,想要惊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晰了,可他却没有如同墨韵意料的那般柔弱,他没有昏倒,也没有哭泣,甚至他短促的喘息之后就挺直了腰背,双眸恢复了清明。

“……姑姑她那里有人去通知了吗?”沉吟片刻,林素云已经找回了语言能力,只是话尾忍不住轻轻地在抖,见墨韵摇头,他连忙吩咐:“先不要去刺激她老人家,去找几个壮仆,下崖寻找表少爷的遗骸,顺便要人备车,我要立刻前往五岳盟主宋老前辈那里,为寒晴讨回公道!”

一气呵成的嘱咐完,林素云片刻也不耽误,急匆匆的出了门,疑惑的望着不知在赶个什么劲儿的主人,墨韵呆呆的立在原地,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是不是落差太大了?

不是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少爷和表少爷……早已两情相悦,有了肌肤之亲了吗?但这过度冷静的表现,真是死了情人的人所能把持住的吗?看来……他真的搞不懂相爱之人的心思啊!特别是当他在五天之后,看到早就弃武从文的林素云闻鸡起舞的练起剑术之后……

“大少爷……你不替表少爷报仇去吗?”整整半个月了,林素云自从在五岳盟主那里吃了闭门羹后,就关起门来吟风弄月,写诗作对,就连本来以为用来报仇的剑术,他也只练了十日就洗手不干了。这般的绝情,实在令人费解。

墨韵虽然不像寒晴的母亲,林素云的姑姑那样偏激,但眼下也有点看不入眼了……

想当年,表少爷对大少爷是那么呵护备至,温柔体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墨韵,五岳盟主不肯主持公道,我又体质不好练不出武艺来报仇,咱们枫叶山庄养着几百口人,总不能倾家荡产的去和华山派硬碰硬吧?这雪恨二字,你叫我如何承担?”冷漠的笑了笑,放下书卷,林素云背覆双手,仰望苍穹……

南雁北归,仿佛是在茫茫人海,万家灯火中,寻不到了旧日的屋檐,哀鸣阵阵,催人心伤……

十五年后,离恨崖边――

一个孤独的身影缓缓靠近,明明还有张年轻的面庞,却披散着满头如雪的白发……

来者行至崖边,将手里的酒壶翻转,琼浆滑入风中,无声地坠入崖底……

“晴弟,姑姑上个月去世了,我把她葬在了祖坟边,知道吗?到死她都没有原谅我……她怪我没有为你报仇,因此恨了我十五年……”

酒倒光了,来者苦涩的笑了笑,随手将酒壶扔了下去。

“还有,你知道吗?五岳盟主在上论剑大会上易主了,继任的人恰好是推你下崖的华山派高徒,当年和你齐名江湖的任远。看来……你终究还是得冤沉海底了……”

吸了一口气,来者突然舒展双臂,像要搂住过往的风般,轻阖双眸,喃喃细语。

“你知道吗?枫叶山庄已经漠落了,没有你这个武学奇才之后,江湖上再无我们的立足之地。今天,我解散了最后的仆从,将整个庄子交给了远房表舅,以后的事……我管不来了啊……”

顿了顿,来者轻轻探身,向前倒去!

刹那间,天地倾倒,江山颠覆――

他的人,就如一片燃烧尽了的红枫叶,飘入了离恨崖的万丈渊中……

“我累了……晴弟……为你尽孝了十五年后,我终于可以到你的怀中,好好睡一觉了……”

唇边,一抹疲惫的笑闪过……

那一天,江湖人所不耻的贪生怕死的枫叶山庄大少爷林素云死了……

有人说是酒醉后失足跌落了离恨崖……

而听到他最后死在了寒晴绝命的地方的人,无不额手称快,啐骂一句――

“……报应!”

《醉相思》

――贺礼

恭祝风起裢漪和蝙蝠新婚愉快,百年好合~~~

汗……也不知送什么的比较好~我就送贵夫人最喜欢的兄弟恋一篇吧…………

《醉相思》

“说盟说誓说情说爱,动便春情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哪个先生教地?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共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哪得工夫咒你?”

“大哥!你回来了!!!”像只敏捷的豹子般蹿进客厅,众仆人哪里是习武多年的姚清月的对手,连阻拦的趋势还没来得及摆出,就被他扑进了才回来,还一身风尘的大少爷姚清风的怀里!本着万般无奈,姚清风苦笑着挥退上来要拉走弟弟的家人,苦笑着揉乱姚清月的乌丝。不同于其他练武强身的人,弟弟的身体还是一如当年的孱弱和单薄,唯一的效果就是不再那么容易生病了。

“大哥……洛阳好玩吗?给我带什么礼物回来了?!”赖在大哥温柔的怀抱里,姚清月猫一样的磨梭着,引来头顶一阵若有若无的轻笑:“真是,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把他拉开了一点,姚清风凝视着弟弟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经庄重的回答:“哥和爹去洛阳不是去玩的,是去下聘的。”

“爹要再续弦了吗?”忍住心中猛的抽痛,姚清月哑哑的把头埋进姚清风的怀中,闷闷的追问。

“胡说!”笑斥了一句,姚清风抚摸着他的背,静静的解释:“是哥要和洛阳周家的二小姐成婚了。二小姐你也见过啊,就是小时候常来我们家玩的,买糖给你吃的那位……”

“……”身体不由自主的猛颤了一下,姚清月在没有人可以看见的角度里,冷下俊颜,目光也随之沉了下去,变成两泓不见底的汪洋……一抹狰狞的笑勾起在他唇角,但是当他出声时,却又像个受伤的小动物般无辜:“哥……好辛苦……胸口好闷,喘不上气来…………”

“啊?!胸痛病又犯了吗?!”哪里知道他瞬间转过的百种心思,姚清风不疑有它的迅速把弟弟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向内房冲去,并焦急的吩咐还不知该做什么的家人去请大夫!趁着混乱,姚清月将头靠在姚清风的肩上,细微的出声:“大哥……不要娶周二小姐好不好…………”

“别乱说,周二小姐人很好的……你一定会喜欢…………”

唉……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姚清月遗憾似的笑了笑,大哥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就决定了那周二小姐的生死……

推托有病,姚清月坚持不见任何人,起初几天,他还会偶尔回答在门外焦急徘徊的姚清风几句,但后来,就一声也不出了。那他没有办法的姚清风,因为要忙婚礼的事情,也就先放着不管了,眼看吉日已到,周二小姐在锣鼓声中,被迎进了姚府!

拜过天地后,姚清风去应酬宾客,而周二小姐则被喜婆送进了洞房。

突然,一阵穿堂风过,撩起那正红色的喜帕,只见那朱红若血的唇边,滚落了一滴泪。

“美人卷珠帘,坐蔟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一位喝多了的秀才正好迷路撞见,打了个醉嗝,惊艳的吟道!随即就被喜婆们赶走了……

“我谁也不恨。”云淡风清的回音,也就这样被吹散在了喧闹声里…………

“娘子,让你久等了。”喝的也是七荤八素的姚清风,跌跌撞撞的走进洞房,正要利落的挑开喜帕,却被新娘子抬手轻易的桎梏住了。

“娘子?怎么了吗?”

“你……爱我吗?”沙哑而颤抖的声音,像是渴望肯定又像是乞求拒绝。

“当然……”不明就理的笑着回答,熏然的醉意上来,让姚清风也分辨不出那声音的熟悉。

“那么……是比任何人都爱吗?”

“是啊!你还怀疑什么?我不是说过,今生除了你谁都不要吗?”宠溺的哄着新娘,姚清风展臂一把将其搂在怀里,却有点惊讶的皱眉:“怎么了?你身上怎么这么腥?”没有回答他的话,新娘绝望似的抓紧姚清风追问:“如果……我让你为我杀掉你弟弟,你愿意吗?”

“乱说什么……啊!”猛地酒醒,姚清风跳起推开新娘!

“你、你身上!血!全是血!!!”

“是啊……”撩开喜帕,露出满是泪痕却坚毅的脸,姚清月冷冷的回答:“这喜服的红太正了,连我都快要看不出来了……原来,我身上已经染满了那个女人的血…………”

“你――”语无伦的倒退几步,姚清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为什么!我从小那么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哥……你呢?不觉得太残忍了吗?任意的给了我宠爱,又任意的收回……”

“你……为什么要…………”

“我爱你,我不愿意你和别的人在一起!”

“你这是不正常的!你怎么能……怎么能伤害她!她做错了什么!”

“哥……你恨我吗?”

“我……我……我当然恨你……”

苦苦一笑,了然的将一把利刃塞到姚清风手中,姚清月淡淡的怂恿:“如果是这样,你来为她报仇吧。如果你不能杀我,那么证明你最爱的――应该是我才对!”

“你――”

“大哥……我爱你!”

“不要说了!”崩溃的吼着,姚清风咬紧牙关,把刀子挺进了姚清月的胸膛!!!

“你还是……为她……杀了我…………”空洞的睁大眼睛,姚清月以最后的力量疯狂的笑着,倒在了姚清风的怀中!同时,周二小姐披头散发的冲了进来:“姚大哥!你弟弟怎么搞的!竟然把我绑……啊啊啊!”

“你还活着?!”惊讶的瞪大眸子,姚清风在下一秒抓起姚清月软去的身体猛晃:“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身上的血是谁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身上的血……是谁的呢?呵……呵,谁知道…………”迷茫的看着一片黑暗,姚清月吸着留恋的空气,断断续续的回答:“为什么要……这么做……呵……哥……因为……我怕啊……我要你记得我……我要你知道……你幸福的每一天都流着我的鲜血…………我要你怕……我要你怨……我要你……恨…………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被所爱的人憎恶…………而是……被所爱……的人……遗忘啊……”

《岁月的纹路》

和小学的同学相遇,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是个冬日里透着寒冷的夜晚,叼着别人抽剩下的烟蒂,拖着满塑料袋的垃圾,蹒跚在夜幕下的都市一角,静静地,仰望着迷惑了自己青春的霓虹。它们还是那么瑰丽,灿烂的像是童年不真实的梦想,好像可以散发出无尽的光热,但接触到了……才知道是冰冷的。

离开家乡,到这个南方的小镇混生活已经有两三年了。

给家里报平安的信,我从来不愿意附上自己的地址。害怕狡猾的老妈根据邮戳判断出地点,我每还特意步行几公里去寄信。这种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好笑呢。不知道自己在隐瞒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保护什么,只是本能的……不想让为我期待的人,看见这副落魄罢了。

遇见小张就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

我把垃圾理掉后,发现了缩在风衣里,匆匆忙忙和我迎面而过的他。

那时候也没有任何理由,理智点说,我是不应该提醒他的。既然他没有认出我,我也可以压低帽沿,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擦肩而过。但……这一刻的擦肩……下一回的相逢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他不该出现在这个城市里的,我记得他应该在家乡有不错的稳定工作啊。而我又何尝应该待在这里呢?陌生的城市,两个熟悉的人……

会相逢……是因为寂寞吧……

“喂!你不是张X吗?!”

“啊?你是……”

寒冷的夜,又黑又沉,压得人由心底想要叹息。

呼出白白的气,肺部的残留物有身体的温暖,可很快就冻结在了风中。

就仿佛我们的力量,在面对世界时的那种无力感……

“真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老同学……”真是丢脸,明明是自己叫住人家的,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傻傻的别开目光,枯燥乏味的拉他坐在马路旁的坛边缘,目送着车来车往的喧嚣……直到他的声音,有点缥缈的打开话题……

回忆也一下子脱了缰,在时间的汪洋里肆意的狂奔着……

像是个疯狂的寻找出口的迷路的孩子……

“你……过得怎么样啊……混得不错吧。”调笑着,我那手指捻了一下他质地优良的风衣。见状,他皱了一下眉头,我才警觉到,自己的手似乎和那高档的面料有点格格不入,于是识趣的收回了脏手。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行为造成了气氛的尴尬,小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露出了显得稚气的笑容:“哪里啊,还不就是那个样。本来在公司里待得挺稳定,结果一责任承包,上头叫我们这些坐板凳的都出去跑业务,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块料……到闹笑话!嘿嘿……不说我了,你呢?”

“你都看见啦!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有一天没一天的……混呗!”

安静下来了,他找不到安慰的言辞,我也找不到宣泄用的言语。

许久,他抬头,望着呼啸而过的别人的轿车。来时的车辆闪着耀眼的白光,宛如一轮旭日,刺目而辉煌。去时的车辆则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泽,仿佛西下的斜阳,温柔中透着分别时的无奈……一来一去中,时光流逝而过……当年的毛头小子,都长大了呢。成熟的,有点不像彼此了。

“呐……你还记得咱们班长吗?吴XX。”

“……啊!那个超级爱哭的小丫头!怎么了?”

“她现在可风光了呢!老公是个归国华侨,有钱的不得了!车子房子,说买就买。”

“啊啊?不是吧~就凭她那种连恐龙都可以吓跑的长像……”

“早就不是了!人家现在是标准的美人呢!”

“……整型了吧……”

“哈哈哈~你小子嘴巴也太毒了吧!小心她听见了掐死你~~”

“就她的小短腿~想追到我都有问题呢~哈哈哈哈~~!”

哪位无聊的人说过,当你缅怀过去时,就证明已经老了……

可是,生命的哪一天,不是变老的过程呢?

从出生起,就奔向死亡……

“想来也好笑……那时候,我们的理想都好远大,好不切实际呢……”伸个懒腰,他的眉眼中透着疲惫,可是唇角却挂起笑容。也许,他不是真的在嘲笑自己的当年吧。就算傻也好,就算不真实也好……会做梦的年纪……是那么的美好……

“是啊……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声称,自己一定会成为伟大的科学家吗?然后研究出让自来水管流可乐的方法……”

“喂!别光笑话我!是谁说将来要去开飞机的?结果还不是双脚踩着地面~”

“……班长那女人也是,当年最看不起男人,一心要当女强人,中国第一任女主席的。到头来,还不是家庭妇女一个。”

“可不是吗……到头来,谁也没有实现梦想嘛……”

总有一段时光,你不知道世界的残酷,不明白成人游戏的规则。

总认为自己是无敌的,爸爸是超人,妈妈是无敌铁金刚……

总觉得考了低分就是世界末日,晚餐吃好料就是此生无憾……

那么简单,就连烦恼都变得值得纪念……

然而,转眼间,我们就老了呢……就是奔三奔四的人了……

“你过年还回家吗?”

“……不了吧。”

“……是吗?”他是个成熟的人,没有追问下去。如果是当年,一点小事也要抛根问底,非要执着的揪出答案不可。而不回家这种事情,在那时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呢……玩累了,肚子饿了,冷了,困了……谁又不想回家呢……谁又不想家呢……

“你不回去的话……我们会寂寞呢……”

“……”他只是望着前方,淡淡的呢喃着自言自语,然而我却像是被解放了枷锁的普罗米修斯,刹那间,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有了回家的理由……是吗?你们……还会想念我吗?在岁月洗涤过铅华后的今天……在已经不是当年的今天……还会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喜怒哀乐……一起走过的,有你有我的人生……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得,就有回去的方向……

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逃避开后的每一分钟,都在等待着……

在拒绝中等待着……那句话……能有个人来说……

“……不一定啦。也许会回去呢。”

“那就好。大家商量搞个同学会,别忘了来哦!”

“哦!知道啦……”

他还有事情,所以我们很潇洒的挥手告别了。

不是不珍惜难得的相逢,是因为知道很快还有相见的机会。

我们不就是怀着这样的相信,这样的期盼,一天天,一年年走过来的吗?

像是树桩上刻画的,属于岁月的纹路……

要去订票了呢!今年的春节,有点早啊……

舒展开手臂,吸了一口冻得呛人的空气。南方就这么冷了,回北方的话,要多加几件衣裳呢。不知老妈老爸看到我归来感不感动。不过……年结束了,我还是要走的……

只不过走了……也还记得要回来……

来来去去,人生的路,不过是绕圈子罢了……

所以年轮是圆的,一圈圈,围绕同一个中心点……

岁月的纹路,一年年是如此的相似,但总归还是……向外延伸了一点嘛……

也许那一点点的进步……

就算是成熟了吧……

该回去了,回家去,回到当初启程的地方……

因为……还有人在想念我……

……还有人在等待着我…………

《青色骑士》――魔法地带创刊号的文

这是一片被元素力量统治着的大地,水火风雷四大元素开始时是平等的被人类所敬仰的……

但是,渐渐地,好战的火之元素不安于现状,挑起了本来和平的人类之间漫无止境的战火,在牺牲了近大半的人口后,这片无忧无虑的大陆被掌握火之精灵的野心家们分为了五大部分,而为了报死在“火之镇魂战”的亲友们的仇,五个国家之间的战火,宛如操纵在神的手中的傀儡,一刻也再未曾停歇……

而由于厌恶或者恐惧,那曾经帮助权贵获得地位的火之元素被烙上了“魔之元素”之称,成

为了禁忌的元素。具有治疗和净化作用的水之元素因而贯以救世的雅号,供奉为了神职人员的守护者……

风与雷两种元素则由于越来越少和人订立契约,慢慢消逝在历史的长河里,变作传说中的元

素了…………

故事就发生在这片纷乱的大地上,或者说,有人类的地方,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和平……

“哥……”不安的呼唤着,裹在神官服里的少年犹豫的望向静立于自己面前的青年骑士,仿

佛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似的,狠狠的咬紧了自己暗红色的下唇,翠色的眸子被滑落额际的浓金色发丝遮掩了,看不清其中闪烁的情绪。

“阿雷尔……你……是认真的吗?”惊异的睁大虎目,青年骑士罩在软甲下的肌肉因绷紧而

起了一连串力的皱缬,衬得魁梧而坚实的身形更加沉稳如山!那纂剑的手随着每一个低哑的字的吐出而收紧,剑柄摩擦着掌心的老茧,生出一种痛的错觉!

“……原谅我,迪亚斯哥哥!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保护我们的国家了!”冲前两步,歇嘶

底律的握住青年骑士粗壮的手臂,阿雷尔瘦弱的身体迸发出无法想象的热情,像一团悖德的火焰,迅速燃烧掉迪亚斯仅剩的坚持!

“但是……阿雷尔,与火之精灵订立契约是禁忌啊!只有那些亡命的佣兵或是黑暗的骑士才

会使用!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建议是从自小在神殿侍奉水之元素的你口中提出的!”痛苦写进那双茶金色的眸中,面对唯一的亲人的乞求,否定的答案旋转于迪亚斯的齿间,一被硬生生咬了回去!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到最后时刻,虔诚的弟弟是不会走这步棋的……

“对不起……哥!”簇紧弯月般修长的眉毛,阿雷尔凝视着动摇中的兄长不断后退,猛地双

膝一弓,毫无预警的跪在了神殿冰冷的地板上!

“阿雷尔?!”目光尽碎的扑上前去,想也不想的拉起弟弟轻盈的身躯,放弃似的呼出胸腔

内剩余的口气,一抹苦笑浮现在那坚毅的唇角:“我明白了。国家或人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之所以努力拼搏到今天,为的就是保护你……我亲爱的弟弟,唯一的血亲!如果和火之精灵订立契约是变强的不二捷径,那么,就让我迪亚斯一人承担全部的罪吧!”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不必说抱歉,阿雷尔……只要这是你的愿望。”

“哥――”茫然的伸出手臂,却在快要抓住那离开的身影的瞬间无力的垂下。环臂抱住自己

冷却的身体,阿雷尔发出几声压抑悲伤的呛咳。是自己太自私了……竟然利用哥哥对自己的痛爱,但……这身神的道袍太沉重了……让他没有力气……为自己喘息…………

“栖息于大地与天空的元素啊,塞德王国皇家骑士迪亚斯在此请求,愿将我的生命为祭,我

的灵魂为礼,与火之精灵订下主从的契约……”选择了人烟稀少的废墟作为祭祀的地点后,迪亚斯按照弟弟所教的方法,画出了召唤精灵的图案后低声吟唱起来。那本就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仿佛要唤醒谁的沉睡似的,一荡一荡的飘散在穿梭于残岩颓壁间肆虐的风中…………

精灵界……

“有人在召唤精灵剑。 币汇看不见源头也望不到尽的水中,在那远而无法琢磨的青

蓝色里,几只自由嬉戏的水精灵被窜入耳中的声音惊醒,原本平滑如镜的水面立刻漾开一连串的涟沦!

“哼!又是召唤火精灵的笨蛋!再这样下去,我们水精灵在人类社会的地位一定会下降的!

”鱼尾一掀,美丽的水精灵露出和清秀的外表不符的表情,咬牙切齿的骂道!

“就是就是!现在的神官越来越腐败了,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去订立契约。照这个趋势,人类

迟早要被不断与好战分子订立契约的混蛋火精灵控制!我们几百年的基业啊……眼看就完了……呜呜呜……”悲从衷来,一个美丽的小人鱼细声抽泣了起来。看得其她水精灵喧稀不已。唉……谁叫她们的精灵王不争气,每订立契约都跑慢一步,久而久之,人们当然认为呼唤水精灵没有用,还不如直接叫火精灵来得痛快呢!

“如此下去。我们煸素就没有未来了!”恨到磨牙的一条人鱼突然高声提醒自怨自艾中的

同伴们,魄力十足的怂恿:“所以!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想出对策来!”

“我们有什么办法?人家叫的都不是我们了啊!”猛地,鱼群里蹦出一个哀怨却清雅的声音

,所有的水精灵回头,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吊而啷,懒洋洋蹲在角落里的水精灵王!真不知这一代的精灵王是不是把全部的智慧换算成了美貌?除了那张令人沉醉到叹息的容颜外,年轻的水精灵王真的只剩下傲人的力量了!而一个只有力量与外表的王……经过所有水精灵的切身体会……实在是一个――灾难!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每都跑错了地方或者背错了咒语,我们水元素怎么会落到今天

的地步!都是你的错!让火精灵那群宵小插队抢人,现在可好了,我们个个都失业,你满意了吧!”

“那个……不用说那么毒吧……好歹我也是你们的王啊……”没有低气的嘟囔两声,准备晃

回去补眠的水精灵王突然被身后的尖叫给定在原地!

“既然你还认为自己是王,那就做些贡献吧!”

“你们……要怎么样……”从来没有想过温和的水精灵眼中可以迸发吃人的目光的精灵王,

心虚的蜷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简单!既然以前火精灵总抢我们的生意,那么这回――我们就把他们的生意也抢过来!

!”势在必行的簇拥着还想抗议的水精灵王,“美丽”、“温柔”、“高雅”的水之精灵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媲美光速的冲向与人界相连的结界边缘!

“喂――”反对的话刚吐出第一个音节,凄凉的水精灵王就被愤怒的族人们踹出了结界!

“接不到契约就不要回来了!哼……”

“哇啊~”被丢出结界后收力不住的踉跄着扑跌几步撞入一个宽厚的胸膛,水精灵王揉着碰

疼的脑袋,呆呆的顺着来者的体线一路望上去,对上了一双茶金色,似乎要把自己的神智吸入那不见底的世界的皓眸!

“……”

“你、你好啊,呵呵……”脑筋转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抬起右手亲切的学人类的方式打

了个招呼!但是,对方本就不屑的脸色因此变的更臭了……

“你是精灵?”冷冷的将怀里有着高贵空灵美貌的俊逸青年推出去,迪亚斯漠视着那足以震

撼人心的容颜,没有语调的喝问。

“是、是啊!”扯着自己尖尖的耳朵做证,水精灵王很没有形象的粘上冷傲帅气的骑士:“

是你召唤的我啊!”虽然认真算起来他是不请自来加插队才对!

“可以退货吗。”弟弟的期望,王国的命运,自己的灵魂,绝对不可以托付到这个傻乎乎的

精灵身上!即使听说可以有实体的精灵非常高级也不行!这就等于美女胸大无脑一样,他迪亚斯需要的可不是瓶!

“啊?!不会吧?!来一人界很辛苦剑【驼饷词裁炊疾桓傻陌盐腋匣厝ヒ蔡残忍了吧!

你再考虑一下啊!我哪里不好?”族人的咆哮回荡在脑海里,胆战心惊的擦了把冷汗,水精灵王章鱼一般的扒住迪亚斯的手臂,闪着那双青色的含着水光的眸子,弃犬似的凝望着面色不善的后者!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变得这么大牌了?!

“哪里都看不出来好!我还以为火精灵有什么了不起,看来传说与你们订立契约就可以使用

火的力量伤人根本是佣兵们的无稽之谈!”扯下左臂的重物,眯起眼睛瞪了水精灵王一眼,作势准备离开!让阿雷尔为这种东西产生负罪感实在太不值当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火精灵啊――”扯住他的盔甲,水精灵王焦急的推销自己:“我可是水

之精灵王剑 

匆匆而去的步伐因这意料之外的答案停滞了一下,不置可否的回过头,迪亚斯厌恶的反问:

“精灵王很厉害吗?”

“是啊是啊!众精灵之王,元素之主,最厉害不过了!”闻言拼命点头,生怕到手的机会飞

走,回去被族人们骂到头大的水精灵王连忙大声回答!

“……那么,水精灵王,你可以帮助我得到杀人和毁灭的力量了?”即使货色不对,但如果

有用就另当别论了。

“那个啊,是火元素的能力,我当然不会了!”

“……留你何用。”忍无可忍的抬手,毫不怜香惜玉的狠砸了水精灵王脑袋一记,丢下哀号

不已的后者,迪亚斯准备大步离开这个令人头痛的地方!

“哇啊!反对暴力!”捂着肿起来的头,心知如果空手回去只会比现在更惨的水精灵王一咬

贝齿,干脆豁出去的抱住了迪亚斯的脚:“我、我还会很多其它东西啊!比如治疗啊,净化啊什么的!”

“那种能力对我有什么用!我是骑士,不是神官,我要的是力量!”甩了几下,发现对方

抱得死紧,犹如被螃蟹嵌住的迪亚斯,受不了的换了个口气劝到:“你还是回去吧,等有神职人员召唤时再出来不是更好吗?”

“没那么容易啦!声音能够穿越结界的人太少了!下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而且

他也不可能每都这么幸运的跑赢火精灵!

“……总之,我不需要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低声咆哮着跺了水精灵王一脚,打死他也不相

信眼前这个牛皮糖般没有尊严的家伙会有什么建树!塞德王国的民虫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多养一个!

“呜呜……”痛的快要挤出眼泪来了,但水之精灵王在心底提醒自己,如果空手回去,他精

灵王铁定没得做了!纵使到现在他也并不觉得做精灵王有什么好,可是一想到“退休”后的精灵王必须留在精灵塔内一步不离,他就宁可在那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上多待两天!比起漫长的寂寞,眼下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你还不走?!不要耽误我召唤火精灵出来!”

“你召唤不了了!”突然想起了什么,水精灵王露出只有他自己觉得奸诈的笑容,幸灾乐祸

的接口:“一个人一生中只有一机会召唤出精灵!我已经出来了,所以你要也是我,不要也是我了!”

“……你在威胁我?!”冷冷的牵动嘴角,散发出逼人退却的寒意,迪亚斯恨不得一拳打掉

那张与端正清秀的面孔格格不入的坏笑!……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啊呀!你们人类怎么那么暴力!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大家都有一张嘴嘛,又不是语

言不通,用说的不就好了……”捂着再中奖的脑袋,水精灵王万般无奈的偷瞄了怒目相视的迪亚斯一眼,发现对方有气炸的趋势,连忙讨好的解释:“再说啦,你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好歹也是精灵王……虽然我承认我是混的最失败的一个啦……不过,多少在战场上也能对你有所用啊!”

“……难道,你能令我攻击力更强吗?!”不抱希望的皱眉,迪亚斯放弃的反问,得到的是

头摇得像拨浪鼓的答案:“不能。但我可以让你变得比较耐揍啊……”

“……”这一,迪亚斯任水精灵王喊破嗓子也再不肯回头了!

“喂喂!等我一下嘛!这样吧!你是我的第一个召唤者,我给你点优惠待遇好了!”

“……”

“真的不考虑吗?跳楼大甩卖啊!我不要你的灵魂了还不行?!我们可以做朋友,不做主扑

也好商量啊!”

“……哼。”

“有了总比没有好吧!再不济有我在你以后也可以不用随身带水瓶了!而且想洗澡也随时有

水,冷热均可调试啊!喂!”

秉着缠到死也不能就这么回去的信念,水精灵王舞动着青色的身影,追随着银甲的骑士,一

路跟到了不远塞德王国的首都……

“你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我?!”在塞德城外的小树林里顿住脚步,迪亚斯隐忍着心头的怒意

,咬牙问道。发现他握剑的举动后很识时务的向后飘了几米,水精灵王挂起童叟无欺的招牌笑容,吐出足以令皇家骑士抓狂的话:“在你和我订立契约前是没可能的,但你若和我订立契约那当然就更没可能离开你了!也就是说,我要跟你跟到你死为止!”他边说边逃窜着接口:“还有啊,你是砍不到我的啦,奉劝你还是省点力气赶路吧!”

“呼呼……”气到没力的停下挥舞剑乱砍的动作,迪亚斯茶金色的虎目闪着低温的火焰逼视

着悠然自得,一点气馁的趋势都没有的后者!就在四周的气氛因那明显想要吞噬什么的杀意而窒息时,几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划破了树影婆娑的林子原有的死寂――

“住手!”想也不想的觅声跑去,一股血的腥味扑面而来,加之其后映入眼帘的尸体,让迪

亚斯的理智有了绷断的裂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塞德城的门口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

“老大,看那盔甲上的徽章,好像是塞德的骑士!”正在弓身捡拾死者身上值钱物品的一个

盗贼打扮的中年人见状,呲了呲嘴,带着血丝的鼠目不怀好意的扫了气宇轩昂的来者一眼,啧啧有声的评论:“哎哎!光这身盔甲就值我们一个月的销了!老大,做不做?!”

“……就算我们想要放过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看来他也没那意思领情了!”从迪亚斯出现

开始就没有移开目光的盗贼头目,此时看见对方拔剑,从容不迫的打了个手势,立刻七名手持武器的手下便默契十足的把形单影只的迪亚斯围了起来!

“小子!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我们长期合作,就算单算起来没一个是你的对手,联合出击

也够高手受的!老子现在不想杀人了,给你个机会,想逃就把值钱的留下,放你一条生路!反正这个塞德城过不了多久也要被攻下了,你还是留条命趁早跑路吧!”

傲然一笑,迪亚斯纂紧剑柄,漠然置之向前跃了一步,自断逃跑的后路:“多谢你的提醒。

很遗憾,有些事情明白归明白……做嘛,还是一定要做的!”

“哼!动手!”为首的盗贼军令一出,七个手下同时发难,即使迪亚斯剑术精干,普出剑就

划破了两个人的咽喉,还是应付不过四面八方逼来的攻势,在剑被第三个人的锁骨卡住时,背上添了一道腥红的“荣耀”!

“可恶!”因尸体堆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孩哭声而分神,迪亚斯不但失去了拔出刚被自己刺

死的盗贼身上的剑的机会,还被趁火打劫的割破大腿的皮肤,泛出殷红的伤口!

“不――”半跪在地上去抓别人丢弃的武器时,迪亚斯的眼角正巧扫到了盗贼首领向无辜的

女孩劈下的一幕!快要逼疯他的无力感席卷而至,像是在嘲笑命运前他的渺小,力量前他的软弱!

“……与我订立契约吧,塞德的皇家骑士,我将借与你我的力量。”不知何时飘浮在迪亚斯

正前方的水精灵王,突然一脸严肃的轻声吟颂起来。迷惘的用手臂支撑起身体,迪亚斯仰视着对方只一个刹那,却遥远的仿佛整个世纪般长久……

“你渴望力量不是吗!相信我,我可以给你真正的力量的……”宛如催眠,水精灵王的声音

隐隐约约夹杂着水清澈的流淌声,灌入迪亚斯混沌的脑海,渐渐地……汇聚成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澎湃着冲垮他所有的顾虑!

自然而然地,迪亚斯伸出手来,探向似乎其他人无法看见的水精灵王!

温柔而慈悲的漾开了笑容,水精灵王轻盍水蓝色的眸子,启开双唇,缓缓读出契约的音律:

“以我水之元素主――水精灵王之名,在此与迪亚斯订下神圣的契约!我将以水之力量帮助于你,而你则必须终身忠于水之元素!”

“明白了!我答应你!现在给我武器吧――”收拢五指抓去,迪亚斯瞪大眼,讶然的看着自

己话音刚落便由水精灵王手中幻化而出的神剑!看来……这个家伙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有用些嘛……

“现在我将水之神剑‘奴拉贝卢’赐于你,所以……勇敢的去吧!骑士!”善解人意的眨眨

眼,水精灵王亲手把水光粼粼的青色神剑交给了疲惫的骑士,瞬间,那柔和的水蓝色光芒包围住了迪亚斯的周身,将他的痛苦全部净化治愈!

“好吧!就是现在了!”自信的笑重又挂回那张帅气的脸庞,胸有成竹的举起‘奴拉贝卢’

,茶色的眸内流过一丝胜利者的骄傲,迪亚斯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贯穿于剑身,石破天惊的挥舞而下,剑气夹杂着青蓝色的光辉,刹那间席卷了大地!!

激战过后……是沉默……还是沉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咬碎银牙的僵硬在原地,目视着前方欣欣向荣,生

机盎然的景致,指着生龙活虎的盗贼和死而复生的平民,迪亚斯压抑喷血的冲动,一把揪起满脸无辜的水精灵王:“你给我解释!为什么看似威力强大的一击之后,竟然半丝功效也没有!”

“那个……那个……你冷静一下,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杀戮和破坏是火精灵的拿手好戏,

我是水精灵王剑∥抑换嶂瘟坪途换啊!”

“那你给我这把破剑做什么?!”

“不是你管我要武器吗?!既然契约订立,我当然会给你啦……”

“你――”气不打一来的举剑,狠敲了精灵王脑袋几下后,迪亚斯正准备换把剑料理掉占

了复活之水便宜的盗贼,却被有失业恐慌的水精灵王死命拉住:“契约都定了!你不可以反悔!欺骗精灵可是很重的罪孽哦!”

“你去死吧!放开!我要去把那些坏东西解决掉!”

“坏东西?在哪里?”闻言不解的放松桎梏,水精灵王歪着头,不是很明白的顺着迪亚斯的

手指看过去,却只看见神态祥和,目光清澄的盗贼装束的人正帮住平民们收拾散落的财物!放眼望去……只有还提着刀杀气腾腾的迪亚斯比较像坏人一点!

“这又是怎么回事了?!”丢下剑,把满腔的惊异化作愤慨的迪亚斯抓紧刚松开自己的精灵

王,用力的前后左右晃着喝问!被他摇的七浑八素的精灵王,为了找回平衡,连忙结结巴巴的开口:“没、没什么啦!就是、是那个被水之神剑扫过的人都会被神剑的净化之力拔除所有的邪恶思想啦!”

“……哪会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不敢置信的吼道,迪亚斯把本来就没有形象可言的水精灵

王麻袋般丢到地下,抓过神剑抖手横在对方纤细的颈侧:“我不相信!”

“事实你都看到啦……只要没有太强的执念,水之神剑‘奴拉贝卢’都可以净化的!而且,

神剑还可以治疗身体和内心的伤痛哦!厉害吧!表扬我吧~!”

“……”哑口无言的看着眨着眼睛讨赏的精灵王,迪亚斯突然有一种被他打败的无力感:“

这个就是你所谓的力量了吗?!”

“是啊~”笑眯眯的回答,水精灵王眯起眸子,不知是不是那蓝色的水光反射了太阳的辉煌

,一瞬间,令与他直视的迪亚斯有了短暂的目眩!

“难道……这种力量不够强大吗…………”

“走吧。”沉默了很久,迪亚斯缓缓的收起神剑来,依旧冷淡的对水精灵王吩咐!

夸张的尖叫着瞪圆眼睛,后者无限委屈的哭诉:“你叫我走?!我们已经订立契约了剑∧

不成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自我厌恶的用手捂住眼睛,迪亚斯飞红了俊颜,近乎叹息的骂道:“不会用人类的

俗语你难道就不能少说点吗?!进城,愿不愿意跟则是你的事了!”

“我跟!”雀跃的欢叫着,完全看不出来是活了几百年的精灵,水精灵王就这样顶着一张成

熟的骗死人不偿命的脸,赖在皇家骑士迪亚斯的身边,一路跟回了城……

“说起来,阿迪啊~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不赶我走了?”

“……谁许你这么叫了!给我住嘴!我……我只是很好奇……究竟哪一种力量……才是最强

……是毁灭……还是救恕…………”

“不用怀疑!我最强啦!我最强了啦!!”

“你……住嘴!”

三年后。

一身便装闲坐在王宫前的石阶上,平和的注视着不远的草地上,几只调皮的麻雀跳跃嬉闹

着,午后的阳光直射而下,照得人懒洋洋的……怀抱着青色的神剑,迪亚斯温柔的目光早已磨去了昔日的棱角。

“哥!国王陛下召你进殿了……”撩起神官服过于拖拉的袍角,阿雷尔难掩喜悦的快步由长

廊跑过来,隔很远就扬手向迪亚斯示意!

潇洒的站起身来,信手拍去衣摆的尘土,迪亚斯疼爱的拍拍弟弟窄削的肩,温和的询问:“

怎么那么高兴?不光是因为我被国王召见的事情吧?”

“有一点啦……”被看穿了心思的阿雷尔,俏皮的对成熟的兄长吐了吐舌头:“哥哥!我召

唤水精灵成功了!”

“恭喜!你现在终于成长为合格的神官了!”激动的搂紧亲手养大的弟弟,迪亚斯感慨良多

的欢呼。而飘在他们上方的水精灵王不改一贯作风,忙里偷闲的打着哈欠准备补眠。这回……族人们不会再怪他无能了吧…………

“不过最高兴的还是哥哥的事!”顿了顿,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阿雷尔催促的推迪亚斯向皇

宫的正厅赶去:“听说国王要封哥哥为青色骑士啦!你带着那把青色神剑净化的故事已经传遍全国,成百姓心中新的传奇了!从此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了吧……”

“不一定。”抚摸着弟弟的头发,迪亚斯挺起胸膛,谦虚却又自信的向铺着红色地毯的正厅

迈步而去:“接下来要面对的现实会更加残酷……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在下面的战争里……得到的至少会比失去的要多…………”

精灵界――水族

“哇哈哈哈哈哈!财源广进啊!现在召唤我们订立契约的人类多不胜数!”拿出市侩的样子

大笑着,虽然不知道财源意味着什么,但水精灵们聪明的从人类那里学会了这个词,并隐伸为幸福和快乐的意思!当然……这么翻译也不算错的离谱……只不过当阿雷尔由自己召唤的契约精灵那里听到这个乌龙解释时着实吐血了很久而已…………

“我就说嘛~咱们的精灵王一看就知道是有前途的……”

“就是就是!比那个死脑筋的笨火精灵王好太多了!”

精灵界――火族

“太可恶了!那群死鱼,竟然抢掉了我们的契约!”捏碎杯子,火精灵王沸腾的怒火将杯中

的美酒在落地前就蒸发殆尽!几个火精灵见状战战兢兢的凑过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

“王……不要生气了,越来越多的人类开始崇尚水元素的力量,我们的契约真的少了很多,

不是属下们不够努力啊!”

“是啊是啊!人类的口味总是变来变去……说不定哪天又变回来了呢!”

“就是啊,王!想开点嘛……要不……我们也赶流行,推出个火焰送温暖活动您看怎么样呢

?”

“……”

人类的历史是永不停息的齿轮,总是从一个端点转到另一个端点循环往复。

在这其中,有一种力量可以颠覆……也有一种力量……可以复苏…………

*完*

PS:喜欢魈的可怜人们打个商量某魈今天心情舒畅不封笔啊还好啊?^^b

《一夜昙香来》

“一夜昙香来,

好为君开。

只恐情无凭,

应邀明月在。”

将马催的飞快,穆修涵奔驰在暮色中,青衣被斜阳染上一片霞光,遥遥望去,仿佛流转而逝的一抹云雾……身后追逐的蹄声有渐渐疏远的趋势,在心里叹了口气,穆修涵紧张的心情却半点没见放松!明明是惨不忍睹的变故,却让他生出好笑的感觉!几个月前还是皇帝身旁的红人,现在却被太后下旨抄了全家!唯一逃出来的自己,也由浊世佳公子变成了岌岌可危的在逃钦犯!

朝中的事情,还不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是太得宠了,自然要被“清君侧”。皇帝……是不能有朋友的。所以,明知自己被诸杀,却没有发话……这就是和皇帝的友谊…………他,太傻了!

稍微分了点神,后面的追兵又近了上来!眼见前面的路被一个小村庄堵住了,穆修涵咬了咬牙,无计可施的决定冒险!只见他翻身勒马而下后,狠狠把马拍了一下,马惊而飞奔而去!巡视了一下黄昏中和平而单调的村子,穆修涵选中了最隐蔽的靠角落的那件屋,快步走了过去,一只手急促的敲打着柴门,另一只手纂住了腰间的配剑……如果屋主人不合作……他也只好杀人了!反正自己知道很多秘密,如果去投靠藩王,应该还有机会大展鸿图……这屋里住的不过是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老百姓,与曾为一品官的自己相比,他们死亡所带来的损失也会比较下吧!说归说想归想,但只要屋主肯合作,穆修涵还是不愿意伤害无辜的!

等了一下,屋内传来声粗重的咳嗽,接着门被吱吱作香的打开了!毫不意外的看见了一张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穆修涵在对方抬头注视了自己而呆愣的时机,一拧身挤进屋去!

“你――”被他的举动惊到,那个满脸都是沧桑和岁月刻划的痕迹的中年男人嘶哑的惊呼道,但应声横在他脖子上的剑却成功的叫他安静了下来!

“有官兵追我!我要躲一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屋主沉默的目光在剑和穆修涵脸上游转,隔了许久,久到穆修涵准备要动手杀人了,他才缓缓的开口:“好……”皱起俊眉,穆修涵根本无法相信他,正要再威胁恐吓几句,门外却传来了官兵们开始挨门逐户搜人的敲打和吆喝声!拿剑的手因此抖了一下,穆修涵的俊颜更加惨白,但奇怪的是,这还没等他威胁,屋主就更急切的把他拽过来,扯到厨房:“快和我来!”

“做什么!”低声喝问着,但穆修涵很快看出对方是要帮助自己藏起来!屋主有着庄稼人人的力气,二话没说的将那巨大的锅从灶台上抬下来,示意穆修涵跳入槽中!怀疑的又看了他一眼,穆修涵别无选择的将剑收好,快速的钻了进去,感觉着屋主又将锅放回去,并用柴掩盖了其它的口。揪着前襟,心脏似乎狂跳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终于,官兵查了过来。

为首的对着一脸木然的修着农具的屋主吼问:“见到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年青人了吗?!”

“什么……”装作没听明白,屋主淡淡的反问,手的动作连停都没有停,仿佛回答来者的问题还比不上修理农具重要。“窝藏钦犯可是死罪!要抄九族的!”见不受重视,官兵们威胁起来,但屋主只是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破屋子,冷冷的回答:“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反正我豁得一生寡,随便你们好了。”

“你这老东西――”为首的还要骂,但四搜索过的手下已经过来报告没有发现了,狠狠啐了屋主一口,官兵们就如同来时一样,哄然散去!留给屋子,突然空出来的寂寞感…………

确定他们真的走远后,屋主起身,将窝藏在炉台下的穆修涵扶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后怕,让穆修涵的声音有一点颤抖,他望着屋主那双麻木的眼睛,疑惑的追问:“弄不好你也要丧命的啊……”

“你不是不帮你就杀了我吗。”讽笑着松开手,屋主退开几步。

“谢谢……”垮下双肩,穆修涵挫败的捂着肚子,里面穿来了饥饿的鸣叫声:“那个……能不能找点吃的给我…………”屋主闻言,思索了片刻,但还是点头了,似乎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怕……粗茶淡饭你们公子爷吃不惯…………”

是夜,且宁静。

望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星光,穆修涵突然和一直静坐在对面的屋主搭话,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因为他想起了什么……淡淡的叙述,似乎不需要听者,穆修涵的话,是说给快要遗忘的自己…………

“我以前来过这个地方。”

“噢?”屋主很感兴趣的应了一声,但夜太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星光告诉穆修涵,对方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催促自己继续讲下去:“也不过是七八年前的时候吧,那时我才满弱冠……陪皇帝出来疯玩,正好遇见大雨,就来这个村子借地方避雨……”眼神越飘越远,穆修涵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唇边逸开了笑容:“我们那时候狼狈不堪,随便敲了家门就冲了进去!开门的是个少年……一个……根本不属于这种村镇的少年……他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干净…………我被他那惊恐的眼神锁着,竟然无法挣脱开!洗澡的时候……那个少年来帮我加水,我故意把裸身站起来,他羞的看一眼就红透了脸……可爱的不得了!然后……那个少年怯生生的问我们要不要留一晚再走,他说他养的昙快要开了!机会难得……我知道他是不想我走,我也愿意留下来…………而且,他的建议也吸引了爱玩的皇帝……于是我们就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本来不习惯这种简陋的地方……但有那个少年在……我还真的不在意这些了……结果,等了好几天,那个昙都没开,皇帝也不耐烦了,催着要走……我和那少年…………”停顿了一下,穆修涵似乎有意隐瞒,但又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相恋了……自然不愿意走……可是皇帝说了话又不得不听……于是……我把自己的玉佩折了一半送给他……告诉他以后会来接他。那晚……我们没走出多远就闻到了一鼓淡雅的香气……真是遗憾啊…………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看见……反而是走了那才开出来!”

“……”仿佛是被他的故事吸引,屋主一直沉默着,没有打断他,但此时却问出了个突兀的问题:“但是……你闻到了香味不是吗?”

“是、是啊!”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穆修涵还是照实回答了。屋主的方向传来一丝笑声:“我猜……那孩子肯定是希望开的越迟越好……天天祈祷,求晚些开放,情人多留一点时间吧…………”

“是啊……”接过他的话,穆修涵继续回忆:“我也想他啊!可是回去后事情忙不过来,接他的事一拖再拖,毫了不下三四年才付诸实施。可是……我派了几波人,详尽的形容了那个少年的样子,还画了像给他们,竟然屡都给我无功而返!说根本没这个人!可恶啊!只恨我没问清那少年的名字!只知道他让我叫他‘玉儿’……不然……我天涯海角也会把他挖出来的!”

“是吗……天涯海角……那么远啊…………”屋主缓缓重复了穆修涵的话,眉宇间闪过一丝动容,但却一闪即逝。突然,穆修涵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屋主的肩,兴奋的追问:“对了!我怎么那么笨啊!您这么大年纪了,当年的事一定也知道!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你……”不着痕迹的从他的桎梏中逃开,屋主声音更哑的反问:“真的想知道…………”

“当然了!”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境,穆修涵的全部热情又被记忆点燃了!

“他……死了…………已经死了…………尸体也埋了,你找不到的。”

“啊?!!!”屋主扶住惊呼后摇摇欲坠的穆修涵,让他坐到椅子上去,淡淡的劝:“不要伤心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奇怪的。我们这种干粗活苦力的穷人,不但老的飞快,更是一点小病都躲不过去的。看开些吧……你还记得,我想他九泉下也该满意了。”

僵硬了许久,茫然的望着窗外,穆修涵的右手沉重的举起,捂住自己的脸 ,接着,他的背影颤抖了起来。屋主静静注视着穆修涵无声的哭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滴水,落在了纂紧的手背上。

就像是穆修涵很快的忆起这件尘封的风流一样,他也很快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开始盘算自己逃难的眼前大事!屋主帮他找了匹马,凑了一些干粮,赶在天将亮未亮时,送他动身!

临行前,穆修涵摸出怀里的另半块玉佩,送给屋主做补偿:“那去换些钱吧。这东西我留着也只是看了伤心而已……真是……他为什么不拿我给他的玉佩去换药钱呢!不然也不会……”

“大概……”打断他的话,屋主不急不缓的反驳:“那东西……是他不愿意失去的宝物吧。”

“……”鼻头一酸,穆修涵策马扬鞭,逃开了追兵,也离开了这块伤心地。望着他绝尘而去的头也不回的身影,屋主猛地颤抖起来!颤抖着手摸出怀里半块含着体温的玉佩,天衣无缝的与穆修涵所给的半块玉佩合了起来!!!

“你找我到天涯海角?!”干笑了两声,屋主踌躇了一下,把玉佩丢到了含苞欲放的昙下,转身进了屋,将柴门猛地一声关上,巨大的响动压过了他最后一句话的声音:

“……咫尺……天涯啊…………”

养尊优的穆修涵,怎么能想到,青春对穷苦人来说是多么的短暂呢?贫穷又是怎么在他年轻的情人脸上刻下的痕迹呢?辛劳又是怎么在他那年轻的情人双鬓染上色彩的呢?!

只有玉佩,静静的躺在昙下,等待着……等待着…………

“一夜昙香来,

此番为谁开?

落红做坠泪,

情留人不待……”

*完*

《长亭外》

风吹动着绿毯般蔓延到天际的青草,那舞动的绿浪一波又一波涌向远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拍打在阻隔的岩石上,破碎……

何何成愁?离人心上秋……

你问我什么地方是长亭……我说……要离别的地方……都是…………

“真的不能接受我吗?”风肆意的撩动你的发丝,我看着它们飘舞在我面前,那咫尺之摇的地方,仿佛是在诱惑我般的一又一在我指端擦过……可是当我想收拢手掌,抓住它们时,那乌丝却又远在天边了…………每一,都仿佛注定般的从我指间溜走。我不敢用力……我怕你痛…………

“我们并不合适……”你淡淡的回答,目光依旧注视着我捕捉不到的地方。有一种冲动要我想抱住你,但我不能,我怕你不愿意……我不想惹你不快乐……一点也不想,纵使拿我的悲伤和寂寞去填补这个失落的空洞…………

“为什么……”风大起来了……我怕再把这问题压在心底,你就要羽化而去,飘到我无法抵达的远方。草向水波般漾起来,萦绕着我的脚踝,似乎是轻柔的安抚,却又像莫可奈何的叹息……

“知道吗?”你回过头,看我……但你的眼神中的我,只是一个投射进去的影子,扭曲了形象……

“你太温柔了……”你的声音好缥缈,说不上是责怪,还是赞赏:“你会为了我放弃你要的……”

“那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你……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不去顾虑一切将我拥抱的人!一个我都无法阻止他爱我的人。你太温柔了……温柔的懦弱………………”

干哑的嗓子找不到可以反驳你的声音,所以,我收回想要抓住你的手,看着你远去……

如果我让你不愉快……那么放手……就是我最后可以为你做的补偿…………

长亭外,芳草连古道……长风送秋雁…………

你去了……

我留了下来…………

后来有人告诉我,你说如果我那天最后抓住你的话,你就会留下……但你等待了,我却最终选择放手…………

长亭外……

本就是缘尽的地方……

既然缘尽……又执着什么呢?又挽回什么呢?

你责怪我放手……

若真的爱了…………

当初又怎会选择离开…………

风过……

寂寞秋草…………

依旧翻舞着离人的姿态…………

天涯海角有多远?

不过是两颗心间那咫尺的距离罢了………………

BY 郁闷不需要理由的 魈

《望遍春色》

1

我是个女人。(看到这句话后决定关帖的大人请便~)

我父亲是当朝的左丞相,虽已年及不惑,但风神俊秀,令人男女都为之倾倒,听说有不少男人不顾礼俗,爱他成痴。可他最后还是娶了一个女人,那就是我娘。(看到这句再决定关帖的大人也请便~)

听说我爹娶我娘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娘是目前为止唯一比他漂亮的存在。(看到这句开始骂街的大人请关帖~)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男婚女嫁的成了亲,入了房,干起了祖祖辈辈的都干过的差事,努力生孩子。有人说,他们若生了男孩一定会因为太过出色而成为悲剧,幸亏爹娘到头来只生出了一个女儿,那就是我。(吐血的排队,杀人的靠后边站,关帖的请早~)

因此,当皇帝决定娶妃,而广大人民普遍认为皇帝有资格娶走全天下最美的人时,我身为集中了男女最优质精华的品种,强迫中奖了。(再忍耐一下,这文绝对不是和BL无关的~)

在关起门来与爹舌剑唇枪了一柱香的时间后,我欣然同意了入宫为后。

“爹,我不想嫁给皇上。”

“为什么?皇上他既年轻又英俊,是一代明君啊~能嫁给他是天大的福份~!”

“那你干嘛不嫁他。”

“……女、女儿?!你、你、你――谁告诉你皇上只好男色的秘密的?!”

“……原来如此,爹,谢谢你刚刚告诉我。”

“什、什么?!”

“……对了,爹你知道这么清楚,你该不会被那个小你十几岁的皇上给上过了吧?”

“你你你个女孩子家的乱说什么!皇上喜欢的只有梅将军一人――”

“啊呀~原来梅将军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啊。”

“呃……女儿~~都怪爹多嘴~~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不然我们全家要被杀头的!求求你,爹答应你拒绝婚事还不成吗?”

“……不成,爹,因为我决定嫁入宫中做皇后了。”

“女儿……你耍我啊…………”

在畅快淋漓的耍弄了自己的老爹后,我风风光光嫁入了皇宫,登上了众望所归的皇后之位,成了后宫八十一院的主人,并舒舒服服的在大婚之夜,一个人霸占了整张龙凤榻,睡了个绝对意义上的好觉。

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但我并不打算出家,所以,我做了有名无实的皇后。也许……是全天下古往今来最快乐的皇后。

因为第二天清早,娱乐自动找上了我……

“臣,梅素宾,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话说的客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眼前英姿飒飒,俊逸非凡,只比我爹少了几分柔美的男子,他是来向我示威的。

理由有两个。

一,他是男的,这里是后宫,皇帝连绿帽子都不怕戴的任他进出,宠幸之情可想而知。

二,他求见的时间选得太早,天才刚亮就把人残忍的挖出温暖的被窝,绝非善意……

趴在床上,我不是很在乎自己只有薄薄的内衫遮体,身为女人,我很清楚自己安全的可悲。

“梅将军,你放心,哀家对你和皇上的事情没有任何意见。”表明立场后,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但有些恋爱中的人就是喜欢自寻烦恼,好像他们的另一伴帅到人神共愤,别人不觊觎那是不正常地~

“娘娘,臣与皇上的事在宫里人尽皆知,娘娘既然识大体,那臣就放心了。”抱拳为礼,梅素宾是个爽快的人,该威胁我的时候他口气丝毫也不和善,想警告我不要打皇上的主意,不必明说,用语气我就收到“寒”意了~~!

“慢。”突然间,熟读志怪小说的我想到了什么,出声唤住转身欲走的青年。

“娘娘还有何吩咐?”僵硬了一下身体,我看见梅素宾的拳头握了起来。

“你和皇上,是谁上谁?”可是我依然不怕死的好奇,都说女人像猫,连死都一样是被好奇心害的。保持沉默直到我快要睡起回笼觉,梅素宾才艰涩的挤出了回答:“这个……与娘娘无关。”言罢,火烧尾巴似地夺门而出。

“……小气。”不满地哼了一声,我继续睡我自己的。

新婚第三日的下午,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夫君。

他是个任何意义上的俊美男子,我是个任何意义上的绝色佳人。

按照历史的大趋势,我们应该干柴烈火,轰轰烈烈的来它一场江山美人的传统戏码。

只可惜,最重要的,本该有一见钟情功能的初相遇……

他玉树凌风的潇洒走来,在太监来得及喊“皇上驾到”之前进了东宫。

而没有得到提示的我,正肆无忌惮的嘴里塞了块桂糕,右手抓着茶壶,翘着二郎腿极没贤淑形象的挂在椅子上。见那片明黄色移动过来,嚼了两口的食物掉在了地上,左手在半空中比划了半晌,只得讪讪的挥动了一下,表示友好。

“你就是左丞相的掌上明珠?”他笑,很好看,也很好听。

“……”那副摆明要退货的目光让我答应也呕,不答应也呕。

“梅卿说你赞成朕和他的事情,不会吵闹争宠?”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还好世上没人会讨厌漂亮的东西。他转移了话题。

“对。”这我头点得干脆,他又笑了。

“你是个妙人,若你生为男子的话,必是风流人物。”他遗憾地摇头。

“……臣妾惭愧,但愿来世投胎为男,好与皇上共结连理。”他是皇帝,他说男人和女人是错误那就是错误,见他对我的回答满意,我又犯了早上同样的毛病,好奇多嘴:“不过,不知皇上是喜欢压人的那方还是被压的那方?”

“你问这个干什么?!”眯起眼,他不悦了。

“……这个~投胎的时候臣妾好选对人家啊~陛下喜欢在下面,臣妾就投个精壮点的,喜欢在上面,臣妾就投个秀美些的……”尴尬地笑了笑,我莲步飞捣,快速蹿到离他足够远的地方,戒备着。

“哈哈哈哈哈哈――”仰面大笑,他无比愉悦地瞥了我一眼,别有意地扬了扬眉,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空剩我一个人悠然自得的拍了拍裙摆,绕过瞠目结舌的太监宫女们,继续吃我的点心喝我的茶,只是在垂眸时,了如指掌的奸笑了片刻。

哼,笑成那样又什么都不说就跑路,皇帝绝对是做下面的那一个……

2

百无聊赖的倚在美人榻上,我左手持兵书一卷(不是对打打杀杀感兴趣,实在是,御书房就那么大,书就那么多,看到最后只剩这类新鲜了),右手持一串葡萄,翻一页,叼一颗,吃得惬意,吃得风雅,吃得让伺候在侧的太监脸发白,宫女腿发软。

没人敢对我说什么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的事情,因为在东宫除了皇上就我最大,而且皇帝是几乎不来东宫的。据说,后宫有一座梅苑,就是皇上专门为梅素宾所修,院中尽是梅树,到了冬天,棕枝白雪,净肌傲骨,一片素华,美不胜收。

现在就是冬天,我打赌皇上肯定被他所宠的男子抱在怀里,赏雪弄梅,翻云覆雨。

“娘娘,您、您要去哪里?”见我突然甩开书站起身,裹上狐裘向外就走,太监和宫女立刻黑压压跪了一片,目的很简单,把从我这里走到大门的必经之地堵满。够阴险……

“哀家要去看梅。”冬天就应该做点冬天该做的事情,比如说,在皑皑白雪,寒风清凛中,裹着银狐裘,抱着红泥手炉,看雪咏梅,附庸风雅。瞥了一眼冷汗淋漓,显然不准备让路的下人们,我沉默不语地扬了扬娥眉,转身走向绮窗,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翻身而出。

我敢如此托大并不是身富绝世轻功什么的,与之相反,我出身,从小连鸡都没见人杀过。只是,任何人裹着厚厚的皮裘,从一层跳到松软的雪地上,都死不了……

于是,一盅茶的时间之后,我平安无事的坐在梅苑里,就着身后“咿咿呀呀”的暧昧伴奏,望着眼前的着雪腊梅,端起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杯子……

“好茶啊~~”

闻言,屋里的声音嘎然而止,眨眼的工夫后,就听砰的一声砸门,皇上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坐在门外石椅上镇定自若的我,激动的语不成言:“你、你你你――你来做什么!”

“……赏梅。”赚啊~试问天下有几人得此荣幸,可以见到面如桃,眼含氤氲,媚态可掬的一朝天子?本来单纯的只是来看风景的,没想到还有买一送一的美事,我禁不住嫣然一笑。

其实,要看绝代佳人发笑并不难啊,何必非得倾国倾城,闹得不可收拾?叫皇帝牺牲点色相不就息事宁人了……

“赏梅?干嘛偏来梅卿这里,你是故意的吧?”眯起眼眸,被冷风冻得清醒些了,皇上又恢复他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不过……自从揣测出他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地位,我就不是很甩他了。翻了个白眼,我皮笑肉不笑地弓身一福:“皇上圣明,您吩咐把全宫的梅都移到梅苑来搏将军所好了,臣妾不来这里赏梅,还能去哪里?”

“狡辩!你分明是来偷看朕与梅卿的、的床第之事!”涨红了脸,皇上捂着颈上刚刚被吮出来的红印,恼羞成怒的反驳道。这句话太冤枉我了,我一个女人,有看有懂又没有机会和能力实践,犯得着来自虐吗?

“皇上,臣妾来此纯属临时起意,如何提前得知您和将军正赴巫山之好呢?”顿了顿,见皇上语塞,我抿唇一笑,裹在狐裘里,人也有了狐狸的奸像:“或者……您和将军一天到晚,日以继夜的缠绵于床第之间,算准了臣妾什么时候来都能偷看到?呵呵……”

“你――”皇上的俊颜顿时发青,颇有点被我一语中的的驾势……

“……熙禾?”就在我与皇上面面相觑之时,梅素宾赤裸的身躯仅披一件外袍的赶了出来,撩开衣服,视我于无物的将冻得嘴唇发紫的皇帝抱进了怀里:“怎么了?”

“她偷窥我们。”将头抵在男人颈间,英明神武的少年天子睁眼说瞎话,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们自己开门来请我看的……”无语问苍天的长叹一声,我还怕长针眼呢……然而,事后我对自己当时慷慨就义的愚蠢行为做出了刻的反省。

血例啊~千万不要以为你有理就能走遍天下,后宫是个历来黑暗的地方,做爱做到一半被打断,就连神仙也会发脾气地~所以,我直言喊冤的结局就是――

我,堂堂天下第一美人(女子单项赛),在嫁入皇宫,母仪天下的第一个月,就被打入了冷宫!顺便一提,罪名竟然是不守妇道!天知道~拜皇帝所赐,我现在还是子之身,想守妇道也没机会吧……真是恶人先告状…………

“娘娘~55555~~您好可怜啊~~”从家里陪嫁过来的贴身丫环幽露,很有气节的选择到冷宫来服侍我,此时她正坐在破旧不堪的圆凳上,掐着手帕,一脸悲愤的替我鸣冤中。

“是啊是啊~”头也不抬的附和了一句,我全神贯注的又翻了一页书过去。还好梅素宾那个人心地不坏,念在我乖乖地让出了皇帝的每夜陪寝权,且不争不闹的份上,派人送了堆书来给我解闷。其实只要他再有心改善一下冷宫的伙食,顺便找床厚点的被子给我……我是不介意从东宫换到这边来住的啦~~!

“5555~娘娘啊~皇上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您这样的美人,陛下也舍得扔到这又冷有黑的鬼地方来吃苦!555555~~老天无眼啊~~”

“是啊是啊~”再翻一页,我暗叹其实一切也不关老天的事,怪只怪我父母不长本事,当初要是把我生成男儿身,现在不早就父凭子贵,青云直上了吗?况且~皇上也不是个没眼光的主儿,只可惜,好的不是我这口儿就是了。

“555555~娘娘啊~~您的命好苦啊~~~”

“是啊是啊~”天快黑了,我连书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了:“幽露,点灯。”

“……”呆了呆,恨恨地抹了一把眼泪,终于发现自己哭了半晌没有听众的对方狠跺了一下脚,撒泼地冲过来,一把抢走我手里的书丢在地上,恨铁不成钢的悲鸣:“娘娘!别看了!您仔细瞧瞧这冷宫,破地方连个灯芯都没有,到哪里生火?!”

“……那天黑了就没法看书了。”四周环顾了一下,我赞同幽露敏锐的观察能力。

“是啊……这叫人怎么办啊~~”拉长声音一撇嘴,后者又准备洒水了。但我却心有余悸的快她一步爬上冰冷的硬床,裹进又薄又僵的被子中,闷声吩咐:“没灯,那就睡觉吧……”

“娘娘――――”果然,下一秒的娇叱足有惊天地泣鬼神掀房顶的功效,还好我有防备。

冷宫,冬夜,寒风呼啸,白雪纷飞,天家无情,帝王寡恩,一代佳人咳血落红,香消玉损……

我知道以上是很多吃饱了闲得无聊的人最希望看到的八卦,足以满足丑女幸灾乐祸的心理,文人伤春悲秋的心情。只是,我不觉得自己有提供素材的义务。

自古红颜多薄命,唯我苏洛仙堪比蟑螂――

抗寒抗饿抗无聊,冷宫蹲到第七日,幽露已经濒临阵亡了,我却还有精神忙前忙后的照顾发烧病倒的她。就在我端着被后者洗热的凉水步出门槛时,一道黑影倏地闪了出来,轻若狸猫的落在我面前,被我翻手泼出的水淋了个正着……

“死女人――你好大的胆子!”相对无言的彼此低头看着那湿漉漉的衣裤,许久,来者酝酿好的咆哮,如雷炸响。

“呃……这真的是意外……”抽搐了一下唇角,我僵硬地挤出了个陪笑。

你真命天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从哪冒出来就从哪冒出来我一介凡夫俗子哪有本事掐指算出你会没事找事自讨苦吃的来冷宫找茬还好死不死的正门不走偏从屋顶上跳下来往我水盆前凑!

憋着一口气在心里腹诽到底,我笑得“咸凉”恭顺,无懈可击,他吸了好几口气,总算记起自己还是明君,冷冷地瞪了我半天,咬牙切齿的咽下了怨气:“哼……看来你这些日子过的不错嘛!亏得梅卿好心,还替你在朕面前求情!”

“……”好大的醋味啊~梅素宾“霉”将军,算你狠,兵不刃血的害我还留了个好名声!

“算了,念在你还算识时务的份上,朕特赦你重掌东宫,回去吧。”见我呆在原地,面容扭曲,皇上自动理解为是欣喜若狂的自然反应,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转身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却又在临走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颇有意地看了屋里一眼:“一会儿有太监来伺候你们离开,你一个女人搬不动人的,别逞强……”

“……谢主隆恩。”没想到不分青红皂白的他也有善解人意的体贴,我愣了一下,随即展眉一笑,连满天的风雪也在这仿若开的一瞬风华间沾染了几许春色。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倾国倾城的美貌,相士却只说我身为男子会祸国殃民了。因为我这边笑得沉鱼落雁,皇帝却在那头感慨莫名:“可惜啊可惜……洛仙,你偏就不是男子。唉……”

“……臣妾惭愧。”笑容一凉,我趁他不备白了他一眼。就我这模样,生成女人也就认了,要是男子顶了张阴柔至此的脸,我不等别人动手自己就先找块豆腐碰死!阴阳和合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吧~~!

“罢了,跟了朕也算浪费了你这尤物……”同情地摇头叹息着,皇上举步要走,但又想起了一件事:“还有,你准备着,后天宫里办腊八宴,你身为皇后,要随朕一起接受百官朝奉。”

眯起眸子,我清楚这才是他大发慈悲的实质原因。皇帝性喜龙阳,这在宫里不是秘密,在宫外却无人知晓……

开国武宗皇帝打天下时,靠得全是武艺高强,谋远虑的奉阳皇后在旁运筹帷幄!因此在立国称帝之时,情意重的武宗皇帝给予了心爱的妻子在非常时期可以行使的三项大权:议政,统兵,任臣。虽然说归说,做归做,可本朝的皇后比起历代宫内院不问政事的后妃们,抛头露面的机会多得多。

后来我分析,估计我朝皇帝好男色的根结就出在武宗皇帝那个太过厉害的老婆身上。

每代皇帝都无一例外的喜爱强悍的伴侣,甘愿被妻子呼来喝去以此为情趣。到了勋帝,也就是我的夫君熙禾这一代,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他对于受制的渴望,只好寄情与男子也不是说不通的……

只可惜,虽然皇上身体和心灵两方面只倾向于男人,在文武百官面前,他还是需要我这皇后撑门面!而且……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年方十八岁的他,似乎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妃。

“……臣妾遵旨。”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在腊八宴上见到自己的父亲,我的心情又舒畅了起来。锻炼了好几天,照顾幽露从笨拙到麻利的我快手快脚跑进冷宫,飞快的将书籍堆好打包,唤醒贴身的丫环,准备等太监们一过来,就回到那温暖的东宫软榻上过自己的神仙日子。

……只是往后的日子是否还能与世无争逍遥法外,此时唯有天知道…………

3

先入为主真是人最可怕的一个习惯,比如说,我嫁给了只爱男人的当朝天子,便忽略了世上还存在着更多不爱男人的男人……

枝招展的冻在寒风中,不知是哪个变态大臣出的主意,说什么腊八宴要开得别开生面,趁着大雪初停,索性由室内改在户外,不设座席,食物摆放在御园中任人取用。(说白了就是现在意义上的自助餐,反正是架空的文,干脆胡说个痛快)

他们男人可以穿得跟头冬眠的熊一样自然觉得快意新奇,我身为女子,不得不故作飘逸的罗衫绣鞋来满足人们对美女出场的基本要求,即便裹着狐裘也冷得在风中频打摆子。

更甚有之,他皇帝与百官共赴宴席,觥酬交错那叫平易近人,亲民如子。

我身为皇后要是没有形象的和男人们为了食物凑成一堆的话――

咽了口口水,前胸贴后脊梁的情况所迫,我硬着头皮拦住正在向梅将军表示上下级关爱的皇帝,悄悄打着商量:“皇上……臣妾,呃……可不可以也到前面去取用美食?”

“胡闹。你一个女人穿梭于男人间成何体统。”瞪了我一眼,皇帝无情的转身走开。

翻了个白眼,忍住胃的抗议,我再由衷的把提出本项游园美食计划的大臣在心里千刀万剐。同时被株连的还有只许周官调情不许百姓充饥的皇帝!你是明里暗地的和梅将军用一双筷子你浓我浓的吃得开心,这边既不帮我取食物又不准我自力更生,活活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真没人性……

“女儿啊~~你看这腊八宴办得标新立异吧~~”正在我哀怨地扶树而立,做西子捧心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回头白了一眼笑逐颜开的老爹,我没好气地挤出回答:“……真想知道是哪位‘高人’想出的主意。”好让我回宫作个草人钉死他!

“哈哈哈哈~当然是博古通今的你爹我啦~否则还有人能想出如此与众不同的方法~!”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左丞相在亲生女儿怨毒的侧目中,得意忘形的笑了起来。

“……爹啊~”狡猾地转动了一下眸子,我在人群中发现了目标物,新仇旧恨一起算的将对方指使到了不远的羹汤:“女儿想喝些热汤暖暖胃,爹你帮我取来好不好~”

“没问题~”不疑有它的径直走过去,傻乎乎的沉浸在天伦之乐里的父亲,在发现羹汤旁边所背对他之人,就是强势追求他十年之久,几霸王硬上弓未果的六王爷时,大势已去……

“翊林!你终于被本王的一片赤诚所感动,不再躲避我了!”转过身,二话没说的抱住肢体僵硬,俊美不减,成熟的更具风韵的左丞相,帅气英武的六王爷――皇帝的叔叔寒宗庆喜形于色的扳过我爹的下颌,完全不顾周围人铁青的面色,没辜负他“狂王”的雅号,结结实实地吻住了可怜的美中年。

爹……不是作女儿的不同情你……谁叫你坑谁不好,摆这么个宴席专门坑害自己的女儿呢!

大义灭亲的目送六王爷低呼一声,打横抱起羞愤交加,让对方唐突的侵犯气得昏厥过去的爹奔出御园,我怀着对母亲的一丝丝愧疚之情,踱到园的会月亭坐下,眼不见心为静的向自己灌输其实我根本就不饿的想法。

只是我的脑袋很配合,我的肚子却泄了底。

谁规定美女餐风饮露就能饱的?我好怀念娘做的蜜枣糕,御膳房的三味鱼,还有前方宴席上那头酥脆油滑的烤乳猪啊~5555555~~~

“娘娘可是腹中饥饿?”就在我郁闷地扯过狐裘啃上一角,幻想自己在吃烤狐肉的时候,猛地,一声温柔的询问从上方飘了下来。警觉地昂起头,我迅速摆出倾国佳人的必杀笑,边琢磨要不要为了国体形象杀人灭口,边寻声望去,对上一双隧黑亮的明眸……

传说中,天上的神仙会在节庆之日私下凡尘,淡看秋月风华,人间悲喜。

呆呆地凝视着亭梁上那道潇洒的身影,白衣袂袂,青丝如云,剑眉入鬓,皓眸幽,挺鼻薄唇,冰肌玉骨,线条柔美,内含英气。虽然说这不速之客有着端正到几乎秀丽的容颜,但那高佻的身姿,凛然的气势,英武的眉宇,都泾渭分明的将他从娘娘腔分割了出去。一个儒俊优雅的年轻男子,我想,或许更是一位飘逸不羁的过路神仙……

神仙啊~你是大慈大悲来解救我在食物充足的皇宫中活活饿死的悲惨命运的吧~~~

“给我……”眼冒精光,我死盯住白衣美男左手里咬了一口的白玉酥,吸了好几口气,总算没有把贪婪淋漓尽致的表露出来,浪费掉爹娘生给我的好样貌。既然对方标格至此,必非凡夫俗子,跟神仙客气什么?顶多回去多烧两注香来意思意思……

“呃,这个,在下已经咬了一口了……”淡雅的浅笑在我直白的讨要下僵硬在对方俊美的容颜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玉酥,后者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困境中。

“哀家不介意,拿来~!”不给我吃你还问我饿不饿干嘛?找茬啊~~!

“呃……”满脸黑线地低头瞥了势在必得的我一眼,对方闪烁的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怎么?美女也是人,也是会为了生存而奋斗地~~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会月亭这个人际罕至的地方拿出诱人犯罪的食物!就在我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趁现在没有目击者,扑上去抢过白玉酥两口吃光再来个抵死不认帐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射月,你怎么独自从腊八宴上溜出来了?咦?娘娘也在啊……”背负双手,潇洒地缓步走进亭中,梅素宾笑得无辜,仿佛我站在前面白衣男子坐在梁上,我目标清晰白衣男子隐于暗,我挡了前路白衣男子与世无争,但他却先看到白衣男子然后才“顺便”发现我的存在是天经地义的……我呕…………

“将军……”闻言,白衣男子缥缈出尘的笑容不见了,痴痴地寻声锁望着梅素宾昂然的身姿,一个纵身轻盈的跃下亭梁落在来者的身前。此刻的他仿若是参不破情关的神仙,自愿为了贪看一眼心上的住客,无怨无悔的谪离九重天阙,藐层云万里,暮雪千山,只影……向我前面的这个皇帝的准情人而来……

猪都能看出他暗恋他,我当然也不例外。

在心里为名义上的夫君产生了一点危机意识,我很有义气地蹭过来,自愿牺牲成为障碍物,插进眉目传情的白衣男子身前,不忘假公济私的偷拿走白玉酥啃了一口:“梅将军,你们认识?”口齿不清的吐出废话,我明知故问的岔开话题,故意忽略了来者投向自己的感激目光。

心领神会的抱拳一礼,梅素宾就着我的台阶下来,言简意赅地交代完事情:“启禀娘娘,此人乃是微臣帅旗下的首员儒将,官封二品,并且还是开国元勋,武宗皇帝特令世代统兵,卫我江河的铁壁侯司空琰的第九代嫡传,京南司空家一脉单传的少主事,司空射月。”

“啊?”说不惊讶那是装的~京里的女人哪个不知道司空射月的大名,又有哪个没有对这个传奇般的男子明枪暗箭的发过痴?!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身后这个飘逸儒俊,怎么看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文秀青年,竟是智取楼兰十五城,轻骑三千逐走单于八千兵马,善兵法,精骑射,武艺超绝,曾戏斗民间江湖的所谓武林盟主,大战三天三夜之后让豪爽的对方甘拜下风,并自愿在司空射月被困敌阵的时候,帅其栖凤阁的私部赶在朝廷前抢来救援的奇男子!

不过……看他望着梅素宾的那副神情~不知有多少闺中少女要春梦无痕,心碎无声了~!

“娘娘,臣待射月就如亲手足一般,我这挈弟生性不羁,若是有无意中冒犯了娘娘的地方,还望娘娘看在微臣的薄面上,不予咎。”见我沉默,梅素宾又是一连串的场面话,堵得我没有发作的余地。崇拜地打量了一眼早已得道修成狐狸了的梅将军,我耸了耸肩,决定不趟他们男男三角恋的混水。反正,这之中没我一个女人的事~~

“对了,射月,腊八宴鱼龙混杂,我还要去保护皇上,你既然没走,就陪娘娘聊聊吧。”然而,我忘记了眼前的“霉”人充分掌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髓,两句话把包袱丢给了哑口无言的我,转身逃难似的消失在视线中!梅素宾……你出轨皇帝顶多耍脾气不理你,我爬墙的话可是会掉脑袋外加株连九族的啊~~你太没同胞爱了吧……

“唉……”长叹一声,我哀怨地白了还在痴望着梅素宾离去方向的白衣美男,虽然对方怎么看都比十七岁的我年长,但我还是拿出过来人的洒脱,毁尸灭迹的干掉白玉酥后,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肩膀:“人都走了,别看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梅将军与皇帝情真意切,海誓山盟,你若真对他有情,不如慷慨一些,祝福他吧。”

“……我……”回眸地望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说破了心事,也因太长时间压在胸口的感情隐瞒不下去了吧,司空射月踌躇了片刻,淡淡地开口,轻柔的语调,不知是想说给我听还是回忆给他自己:“我……从十一岁见到梅将军起,就一直憧憬着他……九年了,我追逐在他的身后,已经整整九年了。我拼命的练武,废寝忘食的演习兵法,十五岁便自动请缨,跟在他旗下迎战匈奴,欲血奋战,只为了搏他一声赞许。我明知他只是把我当成司空家的继承人,明知他对我好照顾我只是为了履行梅家和司空家几代的世交之情……可我……可我又怎能不去爱这个精彩的男人……究竟我哪里比不上皇帝,哪里不值得梅大哥动情!”

“……司空将军,哀家有句话,索性直讲了吧。”无奈地走近了些,我垫起脚,艰难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很有点为对方开窍的驾式。真不明白,痴情到头终白骨,山盟依旧人纷飞……情关不过一寸地,相思耗尽两灰。何必呢?人生短暂,朝夕拾,能有几个九年?

“你若是真爱梅将军,便不要让自己的感情成为他的负累。你若是只想要霸占这个对你很好的大哥,那就不要把这种稚气的欲望升华到挚爱来自欺欺人。都说情到浓时情转薄,爱至无怨由……并不是你比不上皇上,只是梅将军要的不是更加平等完美的你,那个人要的……是即便身份悬殊,也心甘情愿为之一错到底的那个人。”

没谈过恋爱,但痴男怨女我见得绝对不算少。从小,就有无数血例眼巴巴地守在我家门外,一半是为母亲,一半是为父亲,还有一小部分据说是为了年少无知的我……

总之,若是你从记事开始便三不五时的有人蹲在你家屋顶上,夜半大唱凤求凰,或是有人像门柱般风雨无阻的立在你家出门的必经之地,用让你背脊发凉的目光死死盯着你爹或你娘,再或者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传来谁谁谁又为了你家的谁谁谁自杀未隧的消息的话……

久而久之,你不是变成了天生情种,就是看破了万丈红尘――

在我声情并茂的长篇大论之下,司空射月素白的身影僵硬了片刻,许久,他才缓缓地转身,苦苦一笑,悠悠一叹,青丝飞舞间,眸中又是山长水阔。我知道他开看了,也知道其实我说的道理他早就明白,缺的,就是临门一脚,不留面子刺开他伤口的刽子手。

治疗积年的脓疮只有划破伤流掉脓血,我不介意充当黑脸角色,就当是报他一块白玉酥之恩吧:“司空将军,你还年轻,风华正茂的岁月对每个人都是转瞬即逝的短暂。九年了,人生还有多少个九年能给你错下去?不如重振精神,趁着你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去寻找一份足以让你怀念一生的美丽的感情,用最美的你,去寻找最值得你爱的人……”谁说人生总要先苦后甜?无奈人老又如何再少年……守着千金,到死留给何人用?

“娘娘……”似乎是被我点醒了,司空射月浑身轻震,转头目光如炬的凝视着我,呃……有点不小心惹火上身的不妙……然而,还不等我迅速退到安全地带,前者就骤然出手,两臂如钳的桎梏住我的双肩,让我挣扎也是越描越黑,不挣扎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前这种行为……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恩将仇报…………

司空将军~你不要害我啊~~我不过是吃了你一块被啃了一口的白玉酥,你要我全家几十口性命作补偿也太黑了一点吧……

“可惜……娘娘如此仪态倾城又惠洁兰心的妙人,若你是男子的我,我必会……”就在我搜剐肚肠,想要在不二度打击失恋的美男子的情况下抽身事外的时候,司空射月一句云淡风情的叹息,再伤害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这已经是第二个人了啊啊啊啊啊――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哀家确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可恶!我招谁惹谁了我?!哪朝哪代的绝代佳人活得有我呕?!和亲也好乱世也罢――姐妹们都充分利用和发挥了外貌与性别的优势,成为历史上的留名者。唯独轮到我身为倾国美女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精彩的好男人都去喜欢男人了――

……默默两行泪,无语问苍天啊~~~

“想必娘娘为了皇上也是孤枕寂夜,金屋影单……我却还向您说了这么多自己的烦恼,真是……”没发现我抽劲似的笑容,司空射月还在温文尔雅地补充说明着,生怕我受的打击不够致命。就在我甩了甩头,决定出声解救自己的时候,突然,会月亭不远的暖香阁里,传来了一声压抑的低呼,好像……是我爹?!

“啊啊啊――王爷!你你你――请自重!别过来――不要啊――――”

5

自古以来,只有作爹的狠心把女儿推入火坑的,鲜少见到作女儿的把爹踹向不归之路……

所以虽然还记恨他设个劳什子的什么腊八宴,害我饿的饥不择食,但眼看亲爹贞操不保,我还是很有气节的提起裙摆,莲步如飞地踏雪奔到了暖香阁的窗户下面,探头边看边思索到底是立刻进去救人,还是机不可失的看一段热闹再说~~

“翊林……你好美……真的好美……”强行扯开我爹的外袍,按住衣衫不整,想要捂住襟口的美中年,六王爷一脸向往地痴痴赞叹着,狼爪伸到爹光滑细腻的雪白胸膛上胡乱的摸了起来,引发后者阵阵的颤栗和悲鸣:“王爷……不要啊……”

恨铁不成钢的咬紧下唇,我在窗外看得怒火中烧!谁来告诉我那个天生活该被人欺负的笨爹,在一个全心全意只想侵犯你的男人面前用那种柔弱无助的声音呻吟,是会火上加油的~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爹那让女人都心悸的哀求声,六王爷的虎目微眯,淫笑更盛!饿虎扑羊的把爹放倒在八仙桌上,仗着蛮力拉高爹的双手桎梏在其头顶,前者的另一只手游刃有余的穿梭在爹的衣摆下方,顺着对方修长柔韧的玉腿一路向上摸了过去――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王爷……微、微臣已是有家有室之――啊……”似乎是不满意爹的唆,六王爷的浓眉一挑,坏心眼的用手在爹的大腿根部纂了一把,立刻使后者蜂腰一震,仰头逸出欲死欲仙的低呼!接着,他将仅剩薄薄的一件外衫系住腰身的爹揽坐起来,扯下爹束发的纶巾绑缚了爹的双腕,让惊吓过度已经目光涣散的纤弱美男侧倚进自己怀里,大手掰开那紧并着的双腿,在股前股后的敏感沟壑勃起间肆意的爱抚个不停。

呆呆地看着爹在对方的揉弄下展现出与家中截然不同的妩媚风情,我咽了口口水,准备呼救的声音又压回了嗓子中。爹啊~不是作女儿的不救你,谁叫你此时看上去那么可口,让人不忍阻断呢~~你就再羞愤地爽一会儿吧~最后关头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啊~啊~不要~住手――呜……不要……不要啊……”羞耻地屈起长腿,爹嘶哑地呻吟起来,仿佛是要被六王爷的手摸化的春雪,肌肤渗起一层薄薄的香汗。而他扭动的抵抗,只会激发六王爷嗜虐的癖好罢了。纂住爹渐渐饱满的下体来回套弄着,六王爷俯身低头,将唇凑在爹胸前充血竖立的红粒上,用力吮吸――

“呀~别――嗯~嗯~啊……”屈辱而舒服地摆动着头部,爹的身体显然背叛了他的意志,长腿抽搐地架高在六王爷宽厚的肩膀上,张口欲呼地喘息连连,小腹猛烈收缩不已。

纵使是对男欢女爱不甚介怀的我,看到现在也有点面红耳赤了。

唉唉~真人不露像啊~~怪不得爹和娘虽然相敬如宾,却总保持着有点冷漠的距离呢。

这样美丽的爹~只有在男人的怀里才可以充分绽放啊……

“翊林……很舒服吧……你的身体果然是渴望我的……别骗自己……”轻声在神智不清的爹耳边教唆着,六王爷伸出舌尖卷舔着爹的胸蒂,手掌忽紧忽松,姆指压住爹下体的顶端一荡荡圈圈点点,很快搓出了乳白色的蜜液――

“哈啊――不行、不行了……嗯嗯~王爷、王爷快、快要不――啊啊~~”昂头高呼,爹的浑身痉挛,绷紧大腿猛抽了两下,唇边挂着兴奋地香涎,在高潮迭起的刺激下,舒展胴体,攀上了昏眩的颠峰!并在宣泄之后,气若游丝地倒在了六王爷的臂弯里……

“有点太刺激了吗?翊林?翊……谁叫你要害我等那么久……谁叫你要逃避……”喃喃抱怨着,六王爷将全身虚脱的爹放平,撑开对方的双腿,托起对方的俏臀,眼见得,我爹的后面贞操(如果还有的话)就要奉献掉了……

“娘娘~?您在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就在我忘了自己赶过来的意义,帮理不帮亲的扒在窗口就差摇旗呐喊的紧要关头,猛地,一只温暖修美的玉手盖在了我的背颈,清雅如水的柔和嗓音吓得我险些心虚的尖叫出声!

“司、司、司空将军――”回眸看到迷惑不解的俊美男子,我手忙脚乱的想要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窗内的春光,可惜,我比他矮半个头,面积不够――

“那个……不是六王爷吗?”在抬头看清屋里的阵势之后,司空射月的俊颜冷了下来,似是不屑于对方随发情的唐突之举。也或者……他同仇敌忾,同受相怜的同情我爹?

“另外一个……好像是左丞……啊?不就是您的父亲,国丈爷苏大人吗?!”

“……”你视力那么好干嘛,不知道我这边家丑不想外扬吗~~

“太过分了,两情需相悦,岂可强加于人?!住手――”然而,我低估了来者路见不平的英雄气概,在我想出欲盖弥彰的借口之前,司空射月就剑眉微凛,身形一展,人若白鸟,飞窗而入,冷静却不失威严地喝住了正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六王爷!

司空将军啊~~你想做大侠想做义士想名垂青史都是你自己的事――

明知我在窗外见死不救,干嘛自己跳进来还非要拦腰把我也拖下水啊~~

“女、女儿――”被司空射月的叱声惊醒,爹狼狈不堪的扯着残破的衣服包裹住自己。

“呃……爹你就当不认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干笑两声,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撇清关系。完蛋了~要是爹告诉娘我为六王爷拉皮条的事,我这皇后可就无娘家可归了~到时候皇上头脑发热的休掉我,叫我到哪里贯彻我米虫的伟大事业啊?!

司空射月……我恨你恨到骨头里――――

6

面面相觑的与爹同时僵硬在暖香阁里,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六王爷,悲愤欲死的亲爹,义正词严的司空将军,我脑子里飞快的想出了若干个不切实际的法子,最后发现,关键时刻想要鱼与熊掌兼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爹啊~女儿就舍鱼而取熊掌者也了~~~

“六王爷!本宫被您惊天动地,死而后已的伟大爱情所感动,正所谓人定胜天,有情人终成眷属!您绝对比我娘适合我爹,我爹也绝对比起抱人更适合被抱……所以……爹他就拜托您照顾了!”怎么看这里都是王爷的地位最高,我不巴结他巴结谁?横竖左丞相是自己的亲爹,砸断骨头连着筋,顶多气我个十年半载,不会一辈子僵持下去?/SPAN>~~

况且……我见死不救已经得罪了他了,不如索性得罪到底吧――

“翊林!你看!连你的女儿都赞成我们!你就不要再顾及世俗的目光了!和我在一起吧!”兴奋地睁大眼睛,六王爷闻言,立刻从阴冷的王孙公子变成了稚气的开心孩子,抱住我爹忘乎所以地猛亲了起来!

而我那可怜的爹则颤抖着手指,咬牙切齿地指着我嗫嚅了两下唇,膝盖一软,很痛快的受刺激过度的昏了过去,软在六王爷温暖的怀中――

“你、你好啊你――苏、洛、仙……你真不愧是我女儿――”

“呃~至于家母那边……相信王爷自会有所交代~~那本宫就不打搅你们重叙旧情了~告辞!”生怕爹醒过来要拔我的皮拆我的骨,或者贴一个“卖父求荣”的标签抓我游街,我很小人的把家里那头河东狮丢给被幸福冲昏头脑的王爷去计较!焦急之下,忘了男女收授不亲的道理,我一把扯过还愣在原地的司空射月,拉着石化状态的他飞奔出暖香阁――

“哈、哈、哈――”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畅快淋漓的飞奔过,何况还要拖着一个浑身僵化的拖油瓶?拉着白衣素颜的他冲到会月亭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很没风度的丢开他,我抓了根柱子扒上去,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要命啊~~我真是流年不利,身边的男人不是喜欢男人,就是被我送过去被男人抱……会不会遭报应呢?

“娘娘?你、你不反对六王爷和……和令尊?他们都是男人啊……”司空射月果然不负他没有眼力的恶名,看不到我在和什双掌专心祷告吗?居然用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打断我。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念在他是目击者,而我似乎没本事杀他灭口的份上,我决定耐着性子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司空将军~虽然本宫身为女子,但却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人各有志,情之一字最难计较……谁该爱谁?谁又不能爱谁?人的心,谁能左右?想爱便爱吧……盖棺定论不过是后世庸人自扰,活着的幸福才是自己的切身感触!对得起谁?辜负了谁?与其为你不爱的人束手束脚,不如为你爱的人傲笑红尘――千错万错都是错,是非曲直由人说。既然要错,就错他个心甘情愿,既然要选,就选个无怨无悔的吧!”

“娘娘……”被我的理论训得一阵无语,司空射月还想说什么,但我挥手打断了他。开玩笑,再掰下去我就没词了!不趁现在溜还要等他反过味来吗?

“总而言之~将军你也好,我爹也好,皇上也好,谁都好……你们爱谁是自己的事,不吃别人的不喝别人的又没有要别人去养活,干嘛介意别人的眼光啊!反正,本宫是不会歧视你们任何一个的~~”所以也请你们不要找我的麻烦~让我安心的过完我的逍遥日子吧~~

丢下一句足以平地起波澜的豪言壮语后,我脚底抹油地跑向了前园,留下白衣若谪仙的俊美人儿傲立在风晴云朗的雪景中,眸若黑漆,幽地,茫然地,了悟地,释然地,颦眉地,含笑地……一路目送我归去……久久无语,迟迟兀立…………

那偶然事件之后,我回到自己的东宫里,结结实实过了一段无风无浪,平静如水的悠闲日子。每天吟风弄月,看书习字,吃饱了睡大觉……

只是,好像是老天怕我太轻松了会无聊到长蘑菇似的,这番堪比神仙的逍遥日子在过完除夕后,被迫划上了休止符。

皇上兴师动众的冲进我的东宫时,我正穿着华丽轻巧的淡色宫裙,懒洋洋地披散着飞瀑般倾泻而下,勾勒出玲珑曲线的如云青丝,玉体横陈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民间话本,沉浸在虚无缥缈的传奇故事中……

“你――”皇上的一声怒叱打断了我的思路,迷惑地抬头,我歪歪头,正想笑着问他脸色那么臭,是不是梅将军回乡省亲没有带他,害他被衾寂寞,欲火难发的时候,他突然出手,在幽露尖锐地惨叫声里,毫不留情地一掌扇向我娇嫩的面颊,把我纤柔的躯体和手中的书卷一起掀翻在冰冷的青石地上――

“苏洛仙――亏朕还以为你是天赐的后宫之主!没想到竟是不守妇道,背着朕跟男人私通野合的一个贱货――――”

7

七荤八素的摔倒在地,扑跌在比雪地还生硬冰冷的石板上,我沉默不语地垂下眼帘,我见犹怜地捂着被打肿的粉靥,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皇帝是从哪里得出的上述结论?难道说……上还有上上我半夜睡不着,溜去梅苑趴墙角看实况的秘密泄露了?汗水啊~我明明很小心的说……

但就算是我偷窥不对,也犯不着扣“私通野合”这么技术性的罪名吧?

轻颦娥眉,我扬起头,目光灼灼地坚定望向高高在上的君主,不容置疑的启开红唇,吐出一口刚刚牙关没咬紧,啃伤舌头渗出的血丝,轻描淡写的睁大眼睛:“……臣妾冤枉。”

“哼!别装了!已经有人做了证,你休得再狡辩!身为一国之母,你、你成何体统!”恼羞成怒的瞪着我,要不是因为对方自己也有理亏的地方,我毫不怀疑他会立刻把我拖出东宫乱棒打死。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因为不需要争宠,害我忘了其实还是有很多人觊觎我这东宫皇后的位置的……

然而,就在我突然想到,自己还是子之身,可以借由几个老练的乳母检验一番以示清白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幽露猛地蹿上来,扶起被打翻在地的我,狠狠啐了一口,傲然的拉着我向冷宫的方向走去:“娘娘!咱们是清白人,老天爷长着眼睛呢!人要脸树要皮,冷宫算什么!又不是没蹲过~!娘娘,咱们自己走,用不着被人推来赶去的!就是饿死冻死,也留副傲骨在人间――”

“……”呃~幽露啊~你知不知道人单靠气节是活不下去的?我个人是不介意接受检查以昭雪冤屈了啦。可话都被你说到这份上了……骑虎难下……我还能改口不成?被你害死的心都有~~唉……

于是乎,阔别月余,我又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偏殿冷宫,只是这连书籍消遣都没有了,日升日落,饥一顿饱一顿的只能与幽露大眼瞪小眼,相对两无言,两看两相厌。

而人在极度压抑和无聊的情况下,是很容易产生消极思想的……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哈哈……佳人难再得啊――你们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那日不知怎么搞的,来送房的小太监好心办坏事,同情地在粗茶淡饭里捎带了一瓶烈酒。正所谓酒入愁肠,痴人颠狂。三杯浊酒下肚,冷宫里传来了如泣如诉的悲歌狂笑……

无可奈何地看着在雪地里发疯的幽露,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和她究竟谁才是东宫娘娘。

我这边为了生计,忙里忙外的寻找还可以烧的木材,以便不要被今冬的最后一场雪送到阎王他老人家那里签到。她却逞着酒性,在冷宫外的雪地上洒泼打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瞎了眼,没有注意到我这个落难受冤的绝世佳丽似的。

没办法~小女孩总是容易被悲剧所倾倒,幻想我这貌美无辜遭此不白之冤的年轻皇后一夜白头,日日呕血,哭瞎双眼,望断归途什么的……以渲染这本就不幸的故事。

只是,都已经很不走运了,人干嘛还要变着法子的来自虐以谢天下呢?

皇帝有做皇帝的难,被人当着面指他戴了绿帽子,他若不找我算帐岂不是要叫人耻笑他不是男人?(虽然他也确实是被男人压的男人)而且,我这边也拜幽露的大义凛然所赐,没机会解释清楚。误会来误会去,叫有心人一搅和,皇上不杀我已是留了情面,何必要计较那么多呢?又不是你哭倒冷宫幼稚的男人就会不再挣扎于同样的面子问题……

看来一切都得等梅将军回来才能分辨个清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发挥野草的韧性,忍辱负重的活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吸一口灌进冷宫的寒气,我搓着冻僵的胳膊,很认真的思考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子再拆一根横梁下来当柴烧的话……不塌方的机率有多大?

权衡了一下,发现再不升火就真会死人了。我四周环顾着,确认一个月来,床榻桌子圆凳,只差门板,冷宫里可以燃烧的木材都已经慷慨就义了之后,毅然决然的解下腰带,抛上矮梁,打算踩着石头扯住腰带环往下跳,看能不能用拉力将已经被蛀得差不多的木梁拽下来!

可我忘记了一点……此情此景再加上外面幽露的伴奏……

是人都会以为我这佳人想不开,红颜薄命,打算悬梁自尽――

所以在我鼓足干劲往,为了温暖的冬夜往下跳的时候,一股劲风劈空袭来,我仅有的一条素白腰带就这样发出裂锦的悲鸣,化作两截!而我的人也如一片残红,飘落在那掠空而至,踏雪无痕的翩翩白影怀中……

“司空射月?!”僵硬了片刻,我认出毁掉我衣带的罪魁祸首。我都到冷宫了你还来找我茬啊?别以为你是个男人溜入后宫不容易我就会不追究赔偿责任!人穷的时候,是没有风度可言的~!可我要钱的手才伸出一半,就被他温暖的玉手包裹在了掌心中!

一抬眼,对上的是身后人怜爱心疼的隧黑眸,像春水两潭,把人的魂魄吸了进去……

“娘娘……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轻易言死呢…………”

8

司空射月一口开就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我没有找死,我会去扯房梁恰恰是为了求生,不要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第二,我一点也不傻,所以我跺上他的脚面,让他吃痛之下松开手,好让我跑到足够远的位置,和他这不速之客保持距离。

“娘娘……”我的反应似乎令后者有些受伤,只见依旧白衣涤尘的俊美男子默默无语的从怀里摸出一包还带着体温的油纸,递给浑身戒备的我,苦涩地笑了笑,温柔地眯起眸子,又是那人畜无害的哄人嗓音:“你放心,我……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听说冷宫这里缺衣少食……我、我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多谢司空将军美意。”饥饿的时候没必要和食物过不去,我谨慎地靠过去,接过纸包飞速打开,有些愕然地望着香喷喷的整包白玉酥,不知是不是胃酸涌到眼眶中,眸子有点涩,在我记起不该向对方示弱时,嘴就先一拍嗫嚅出声:“谢谢……”

我那小心眼爱记恨的爹从我入冷宫起都没有托人照顾过我,以前凭着风华绝代的美色骗吃了各式佳肴也没高看过谁,如今竟叫一包暖暖的白玉酥打动了……

唉,我终究也还是个女人啊……

“那个……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上在会月亭……见你对白玉酥那么执着,所以我就带了这个过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司空射月有些局促的说完,微微红了脸,垂下睫羽,不复言语。地看了他一眼,信赖一个私自闯入后宫禁地的笨蛋是愚蠢的,但现在我却只能依仗他了:“司空将军,你心地那么好还肯来看仅有一面之缘的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叫我死也死个明白。究竟……皇上是误会了我和谁不清不白呢?”

这个问题我憋了一个多月,每想要向送饭的太监打探,他们却二话没说扭头就跑。如今逮到了一个宫外人,没鱼虾也好,我一定要问个明白!想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蹲在东宫混吃等死,要爬墙也得有机会吧~~!

“那个……”闻言,司空射月英俊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和尴尬,迟疑不决的偷望了半晌,见我开开心心地已经吃起了白玉酥,他才鼓起勇气,蚊声细语道:“娘娘……你被诬陷,呃,于腊八宴时与在下勾搭在了一起……”

“噗――咳咳咳咳咳――――”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么劲暴的内幕早不说晚不说,偏要在我准备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的中途开口!搞不好是会死人的健―

“娘娘!你没事吧?!我、你、你我都知道彼此是清白的!都怪那个利欲熏心的王尚书,心积虑的想把女儿嫁到宫中夺取东宫之位,偏巧那日见您拉着我的手在暖香阁和射月亭间飞奔,便以此大做文章,意图坑害于你……娘娘?你怎么咳那么厉害?要不要紧……”手忙脚乱的抚着我的背,司空射月的力道拿捏的很轻柔,但是这种肢体接触不要紧却很要命剑

“那你还来冷宫找我做什么――”怕皇帝误会的还不够彻底吗?!

“我……毕竟是我害娘娘蒙受了不白之冤,我放心不下您啊……”他倒是一脸委屈。

“……算了!你快点回去吧――我还没厌倦世界,想多活几年呢!”我往门外推人。

“娘娘你不会有事的!我们是清白的!只要梅大哥省亲回京,立刻就会帮我们向皇帝说清楚!只是……眼下还要害你多受些苦……”他身若拂柳却坚若磐石,纹丝不动。

“……”翻了个白眼,我实在懒得和他纠缠了。人长得那么俊俏,怎么偏生了个榆木脑袋。

见我不理他,司空射月便厚起脸皮赖住不走了。

一来一去之间,白玉酥凉了,幽露酒疯撒完了,夜幕低垂了,冷宫更冻人了……

抄起徒有四壁的冷宫里唯一御寒的两床薄棉被,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把两条被子全盖在了躺在草堆上呼呼大睡的幽露身上。今夜起了风,冷得人止不住发抖,不知倒霉的我凭借这具没几两肉的身躯还能不能熬过去……

打了个寒颤,我环臂抱住双肩,找了个相对比较不招风的角落缩了起来,心中默默把所有怨恨的人一一骂过,看能不能靠怒火暖和一些。首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皇帝,再来是不念骨肉亲情的老爹,还有就是……呆坐在一边,潇洒归潇洒,却害得我众叛亲离的扫把星!

“娘娘……你是不是很冷?”月色雪映下,司空射月的眸子黑若晨星,整个人笼在白衣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朦胧华美。

“……”废话,不冷我发什么抖?!没看到本宫的嘴唇都紫了吗!

“今夜好不容易溜出府,来得仓促没带什么……娘娘,你到我怀里来吧。我是习武之人,有内功护体,很暖和的……”似乎后者也看到了我的惨状,两道剑眉紧簇着,温柔的眸中漾起浓得化不开的怜惜,司空射月起身走过来,不等我点头或抗议,自顾自地展臂,霸道的把吓得连发抖都忘记了的我,牢牢圈进了他温暖如春的怀抱――

“放肆!男女收授不亲――”他疯了吗?!难不成……他来这里趁火打劫,想要把皇上的猜测变成肯定,把王尚书的陷害变成既成事实?!司空射月……你害我害上瘾了是不是?!

“娘娘莫怕……”和煦地浅浅一笑,搂着**墙而坐的白衣俊哥儿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在我抵死不从,瞄准他云袖中的藕臂就要“动口”的刹那,风清云淡地在我耳边吐出一口热气,戏谑地轻声辨解道:“娘娘莫怕了……其实……臣,也是个女人啊……”

“――啥?!”张开的嘴傻傻的维持原状,大脑空白了一段时间之后,空荡荡的冷宫里首回响起正牌娘娘的凄厉惨号,惊起寒鸦无数……

9

正所谓人走背字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

全天下像女人的男人数不胜数,像男人像得这么彻底的女人竟然也叫我撞到了?!

其实司空射月的故事很通俗,铁壁侯司空家世代统兵,握有大权。然而家中男丁大多年纪轻轻便上了沙场,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就为国捐躯了。仅剩的一根苗司空业和夫人耗尽心力,也只勉强产下了司空射月这么一个女孩。那时候,司空家位高权重,已惹了不少政敌仇家,若是没有男丁袭位,落得实权再无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心急之下,别无他法的司空业与夫人竟谎称诞下的是一子而非一女。并煞费苦心的从小教会女儿如何女扮男装。幸而司空射月天资聪惠,不断经史子集熟读,兵法韬略掌握,还习得高绝的武功傍身……最重要的是,她长得与其父亲司空业年轻时极为神似,扮起俊俏公子,几可乱真!

做为司空家的世交,梅素宾是唯一少数知情的人之一。为了保住司空家的名声和数十条人命,他一力相担,把司空射月带到旗下,帮助她屡立奇功,名闻天下。而他的照顾和强大也使情窦初开的少女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所以就有了司空射月苦恋梅素宾九年的前话。

而会月亭前,留下那句无可奈何的感慨“你若是男人的多好……”也正是因为司空射月女人的真身!却被我糊里糊涂解释为男人喜欢男人的戏码……

啊啊啊啊啊――抱着我的白衣美人比我爹还要有男子风范,英姿凛然,居然、居然会是一介红妆?!老天爷,你吃饱了撑的寻我开心是不是――

“司空将军……”笑容僵硬地被她圈在怀里,我尽可能的保持心平气和:“谢谢你那么信任我,肯将如此重要的秘密告知本宫。只不过……你看我的那个眼神~是不是稍嫌炽热了点?”没搞错吧?她不是暗恋梅将军吗?她不是喜欢男人的女人吗?!对我一个彻头彻尾的女人发什么痴,放什么电――

“娘娘……我、我喜欢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丢下翻天覆地的告白,司空射月变本加厉的搂得更紧了,形容姣好的下巴轻抵在我的肩头:“我不求你回应……只要,只要可以让我陪着你保护你就好……本来我也犹豫过,觉得你我同是女子,有悖伦常。可看了梅将军与皇上的前车之鉴,再加上那日会月亭前,娘娘醍醐贯顶的一番警语……我终于顿悟了!人生苦短,想爱就爱,何必计较太多,错过了等到白头?!”

“……”我那天……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哇――啊啊啊啊――――

请大家不要随便下结论好不好!偶尔也考虑一下被迫接受这种恐怖思想的受害者的心情好不好!唉唉唉……但坑害了老爹之后,我好像没剩多少苦主的立场了……

“司、司空将军……你冷静一下……”战战兢兢地拧过身,双手抵在后者胸膛上想要把她推开几寸,然而触手那隐隐约约地起伏感,让我的脸色更青了:“就算你是女人……但毕竟那是秘密。若是、若是叫人发现你与我这般‘亲密无间’的话~皇上他一定会恼羞成怒要我的命的!你、你不是想害死我吧……”差点忘了,几天似乎还是正月十五呢~5555~人家都是合家团圆,为什么我却要为满门抄斩担惊受怕啊――

“司空家的秘密决不能泄露……但是,我也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因我的两重身份遭受不白之冤,死在这无人过问的角落!”闻言,司空射月沉默了片刻,接着抓紧我的肩膀,双目生辉,炯炯有神的望了过来,郑重其事的做了决定:“所以,娘娘……我带你逃吧!离开这宫到江湖上去――”

“什么――”越来越跟不上后者大脑的节拍了,我刚想说畏罪潜逃是换汤不换药的笨方法,就被比男人还帅气的司空射月潇洒的打横抱在了怀中!夜风撩过,她白衣乌发,傲然俊朗,丰神秀美,犹如神兵天将……若不是记得她是女人,连我古井不波的心都要悸动了……

可我终究是苏洛仙,名字里有个仙字,注定了对情爱看得比凡人破些……

所以我只是呼吸一滞,没有沉沦在她的英姿中,在她不由分说的抱着我越出冷宫的时候,还记得那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贴身丫环:“停停停――幽露!幽露――”

可她毕竟是司空射月,挽长弓,搭羽箭,嫦娥无心,誓要代后羿痴情,把那天边的一轮皓月也射将下来,劈空裂月,抱得美人归……

所以我一路的呼喊她完全视为耳边风不理不睬,宫的高墙被她踏作平地,几个起落,冷宫的轮廓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在最后一道红墙成为背景的时候,我脑中唯一考虑的是――

@#$%的――当年那个招摇撞骗的江湖相士,你祈祷不要再被我苏洛仙撞到吧!说什么只有生为男子才是祸水,我好好的一个女儿身活了十七年,还不是红颜乱世,祸患无穷――

“司空!司空你放手!你你你――你疯了也别捎上我好不好!放手啊~~~”

苍天在上,我长得风华绝代那是我的错吗?!就算是我的错,也轮不到女人来抢吧――

还有你,司空射月……唉……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总而言之――来人啊!!救~命~啊~~~~

1(重申一遍,皇后是女的,司空也是女的!不要乱猜了~黑)

有事切记早烧香,莫待急时抱佛脚。

含恨地白了一眼揽着我的纤腰游走在元宵灯会中的白衣美“男”,我打定了注意不理不睬,对“他”瞥过来的让周围人心醉的如水目光装作看不到!太可恶了~老虎不发威你们都把我当病猫啊!我只不过是要求少了一点,野心小了一点,没人赞赏我的宽宏大度,反而个个把我当软柿子捏。

全京里的人都施压说我是绝色佳人,理应嫁入东宫,母仪天下。

于是,爹就问都不问我的在朝堂上接受了皇帝的婚约……糊里糊涂定下了终身大事。

全朝的重臣都说皇帝年纪不轻,必须娶后纳妃,传承正统了。

于是,皇帝就不管他是否有能力有心情,为了以塞众口,关我入金笼,不闻不问,听凭生死。

梅素宾吃定我对皇帝没有男欢女爱的向往,他的地位毫无问题。

于是,遇见我时眼光都从我的脑袋上方平视而过,视我这正宫娘娘于无物,不屑一顾。

司空射月自己被梅将军甩了,一时间对男人心灰意冷,又见我在冷宫里晾着。

于是,她就自动把目标由男人身上转到身为女人的我这里,忽略我的抗议,强迫我与她私奔而逃――这个根本就叫绑架才对吧――――

“娘娘,来~”就在我盯着满街市如昼灯火暗自腹诽的时候,猛地,司空射月清朗的声音温柔地响起在耳畔,不甩“他”的继续往前走,却被后者微微用力扯了回来!新仇旧恨一起算,我拧身回头,刚想开骂,却见玉树凌风的俊美人儿不知何时买了支翠玉箔金簪,眉含笑,眼欲诉,唇抿春风,玉手轻翻,指尖曼挑,眨眼的工夫就将簪子插入了我朴素无华的发髻间……然后卑鄙的使用了对女人杀伤力最强的一句套话……

“果然,我就知道,你戴上它显得人更美了……”

“……那是本宫天生丽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垂下眼帘,双靥微烫,嘴角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上扬了。唉~这不能怪我没节操,要知道珠玉加赞美对女人犹如肉包子打狗,你永远不愁她会退回来……

尤其是……称赞你的是如此一个表面上看来风度翩翩,俊逸潇洒的帅气男子…………

女人的虚荣心啊~~纵死温柔乡,作鬼也痴情…………

“娘娘……不,现在你已经不是了。我可以叫你洛仙吗?你也叫我射月好了……”见状,后者居然得寸进尺的拢过我的秀发轻啄了一口!浑身僵硬的退看三步,就在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险些叫小恩小惠攻城掠地的紧要时刻,突然,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于有仇于我的人,化成灰我也能从堆积如山的肥里把他认出来……

几乎是第一时间,我掩口低呼了一声,扯过司空射月的素白云袖,拉着她飞快的穿梭在为了看帅哥美女围剿过来的众人里,向着那道暗紫色的身影发足追去:“司空!快!那个人不是皇上吗?!他怎么也出宫了――”

“什么?!”在我的提示下,后者总算想起了还有职责第一调情第二的伟大情操,眸子半眯地顺着我指的方向确认了片刻,沉下俊颜,揽住我的腰,轻功一展,纵身跃过黑压压的蹿动人头,追向隐没在角落里的身影――

“嘘~”毕竟与我现在也属朝廷应缉拿却还没觉察到要动手的钦犯之列,在微服的皇上注意到我们之前,司空射月敏捷地带着我躲上了房梁,并一把捂住了其实什么都不准备说的我。

翻了个白眼,已经被迫和她同上贼船,我除了祈祷不被发现之外还能做什么……

懒得计较,我尽可能地探头望下去,想要听清那突然溜出宫的皇帝和那七八名仆从打扮的大内侍卫在核计哪种勾当……不听则已,听清楚之后我脚下打滑,要不是司空射月抄手抱好,险些直接从天而降,摔到丈夫的面前――

“皇上,车已经备好了,可以立刻出发。”

“很好,趁着今夜元宵没有宵禁,速出京城,务必在十日之内赶到武陵!可恶的梅素宾,朕不过给了他一月的省亲假,居然迟了二十天音信全无!想要逃离朕吗……没那么容易!哼!”

我朝是不是遭了小人诅咒啦?!怎么一夜之间,皇帝和皇后先后翘宫,各奔前程?!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自愿地,一个是被迫地;一个是兴师问罪,一个是红杏出墙……

沉吟了一下,见皇上已经坐入马车内,我隐隐嗅出了一丝不妥。

不知为何,我总是看着那陪在他身边的面生侍卫定不下心来……

“射月……你有没有觉得皇上身边的侍卫眼神很飘乎,不似好人?”女人的直觉错不了的!

“没有。”司空射月斩钉截铁的反驳令我立刻气绝。

……算我失败……竟然会把你当成正常女人看待……

“不管了!司空将军,我们追上去――”见马车动起来,我不假思索的催促了一下身边的白衣高人。皇帝确实不值得我同情,他被人卖了我一定最先放鞭炮大肆庆贺!只是……若按照目前皇族血脉来计算,若是身为独子又没有后嗣的勋帝寒熙禾英勇就义,继承大统的唯有他仅剩的亲叔叔,排行第六的“狂王”寒宗庆?!那样一来……

我爹算什么?我这皇太后又算什么――

难道我的爹要变成我的媳妇,不不不,我要变成我爹的儿媳,也不对――

所以,为了阻止乱轮的惨剧和辈份的混淆,我毅然决然的,借献佛,自救于水火!

“……既然洛仙这么决定了,那我也没异议。”撇去女儿身不谈,司空射月真的算得上完美情人。我话音刚落,“他”就淡淡一笑,丝毫不提困难二字,搂着我提气轻声,飞纵而下,犹如一只振翅白鸟,掠地追逐于华贵的马车之后,隐入夜色……

11(写腻了~再几章结束~^^)

鬼鬼祟祟地尾随着皇帝一路微服来到武陵,刚进地界,我们就被一个惊天的消息打击到了。

逾期近一个月未归的梅素宾梅大将军……他……他要娶亲了?!

“洛仙,你暂时躲在客栈里不要出门,我去将军府探查一下究竟。”在最初的震撼过后,我与司空射月作为两个局外人很快冷静下来,不像隔壁那间上房里的某人,摔杯砸碗骂人打狗,充分宣泄出一个被始乱终弃者应有的疯狂。好不容易趁着墙那边的噪音告一段落,司空射月俊颜凝重的吩咐了几声,抄起一个黑纱斗笠遮挡去浊世佳公子的俊俏,特地换了身不起眼的玄衣,快步推门而去。

而目送她离开之后的第三天,望着无人问津的房门,我不由怀疑自己与隔壁日日狂歌买醉的某人陷入了夫妻同命运的境地。最坏的结果就是……他的那个他,与我的那个她,旧情复燃,干柴烈火,阴阳调和,重归正道,双宿双飞了。那样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也不喜欢女人,对司空射月仅止于姐妹之谊,她走掉我落得轻松,天下之大,岂无容人之?

只是……司空射月,你私奔你的,我又没拦着……

然而走的时候一文钱都没给我剩下……你也太无情了点吧……

捂着悲鸣阵阵的肚子,看着空空如也的荷包。

咬牙切齿地故作轻松,轻描淡写的打发走门外来问餐的店小二,就在我凄凉地爬上床,准备靠睡眠保存体力的时候,猛地,隔壁沉寂了两天的熟悉咆哮炸然而起,让我想忽略也困难。

“滚!都给我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和梅卿相提并论!滚――”

“陛、陛下……奴、奴家是真心的……梅将军他有负圣恩,但奴家绝对会一心一意的服侍皇……”

“滚!除了梅卿我谁都不要!谁放你进来的?谁给你资格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呀啊――”

随着一连串的砸碎声,隔壁的房门重重关上,又恢复了沉静。

可在听到那方寸大乱的怒吼以及陌生的女人娇嗔之后,我这边安顿不下来了……

皇上的身份是一国机密,何况此出宫为的又是狗且之事,谁泄露的国耻?

还有那个女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皇上似乎认识她,而她竟知道皇上与梅素宾的秘密?

最重要的则在于――那个皇帝天生眼带桃,鬼才相信他会是专情专意的痴男怨夫――!

仿佛是为了应征我的猜测,在那个女人离开后的五个时辰之内,先后有多达七名小倌被乔装的侍卫们领进了隔壁。在贴着墙听完一系列流水作业般的浪叫呻吟之后,我瞠目结舌的从门缝里看着他们又一个个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不是吧……我知道被抛弃的人都是很激动地,但就算是真龙天子异于常人,陆续连战七场,场场都把纤弱美丽的男孩们做到目光涣散,身体瘫痪,近乎失神的不得不由人抱走……

皇上啊~你失恋自杀的心情可以理解……但选择精尽人亡这个死法太有失身份了吧……

悲天悯人的看着第七个漂亮男孩余韵未平,身躯痉挛地被侍卫裹上床单抱离隔壁。我还来不及幸灾乐祸,就听旁边传出了皇上嘶哑低沉的喝叱:“不够!这些都还不够――弄不了两下就昏厥,全是没用的东西!果然……不是武功高强的他就不行……只有他可以……只有他……”

茫然地在墙这边伸出双手,数完我两边的纤纤素指之后,发现十根是完全不够用地~

一共七个,每人平均两……皇上,本宫对你的钦佩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难怪武功高强的梅将军也要落跑……伴君如伴“虎”,你的伴侣真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首打心眼里感激皇帝喜欢的是男色,我正要手舞足蹈的为自己劫海余生感到庆幸,却听到对面的话峰一转,将灾难转嫁到了无辜的路人甲身上……

“来人啊!快点再给朕带人来――快啊!”

“主子……这、这武陵地方不大,就这么几个干净点的小倌……都已经在您的宠幸下昏迷了……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可以伺候的……”

“混帐!朕不管!立刻带人给我!快啊――”

“这……”

“笨啊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朕要临幸几个人还需要同意吗?!隔壁不就住了个上等货色吗?!还不去把那个白衣服的俊哥儿给朕绑过来――”

“是!臣等遵旨!”

“不、不是吧……”这就是他的明君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床,率土之宾莫非王娈?!

哑口无言的蹲在墙角,就在我想起他口中的白衣男子似乎就是司空射月,而司空射月似乎和我住的是一个房间,并似乎这个房间现在只剩下我一人时……

不够坚硬的房门被撞开了……

12

“……”第一恨自己这张绝世不二出的脸,想说你们找错人了都没有立场。

“娘娘――”几双惊喜的眼睛望过来,刹时封锁了我逃跑的全部路线。

“呃……本宫可以解释……”陪笑着靠坐在墙边,我空白的大脑飞快的搜索着历朝历代,各式各样声情并茂,感人肺腑的借口:“我、我相思成灾,一日不见皇上如三秋――”

“什么都不用说了!娘娘你来得正好!快――”然而,连狡辩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被宣判了死刑!毫不怜香惜玉的扯过我,几个侍卫用赶去救火的速度冲到隔壁,把我弱不胜衣的娇躯像破布一样丢在了目瞪口呆的皇上怀里,并体贴的关门锁窗,彻底排除我逃出升天的可能。

“……”第一恨自己这张绝世不二出的脸,想说你们找错人了都没有立场。

“娘娘――”几双惊喜的眼睛望过来,刹时封锁了我逃跑的全部路线。

“呃……本宫可以解释……”陪笑着靠坐在墙边,我空白的大脑飞快的搜索着历朝历代,各式各样声情并茂,感人肺腑的借口:“我、我相思成灾,一日不见皇上如三秋――”

“什么都不用说了!娘娘你来得正好!快――”然而,连狡辩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被宣判了死刑!毫不怜香惜玉的扯过我,几个侍卫用赶去救火的速度冲到隔壁,把我弱不胜衣的娇躯像破布一样丢在了目瞪口呆的皇上怀里,并体贴的关门锁窗,彻底排除我逃出升天的可能。

*气人啊~宿舍里的人开始找工作了,吵得太厉害,根本就不给人写文的机会,不写了~好心情都被闹光了!追文的大人们~对不起了!某魈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但本来就是抱着好心情来写开心的,被弄得想砍人,不写也罢……对不起!偶很任性……*

PS:把后面本来应该有的情节和结局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吧,封坑封坑~真是头痛,八坪空间里七个女人聒噪的滋味……干笑…………

后来嘛~其实那天来找皇帝的是王尚书的女儿,他们买通了皇帝的侍卫,在皇帝的饮食里下了阴阳合和的强烈春药。但没料到皇帝是根本不甩王尚书的女儿,把人给赶走了。但对方走后,皇帝的药发作了,只好去抓一群小倌发泄~只是这药是阴阳合和,必须男女才可以,皇帝越是和男人XXOO阳火越旺,继续下去结局就只有精尽人亡了……

而皇后则提议,要不要试试被男人做,看看有没有效果?此话被皇帝海K了一顿,原来皇帝的原则是~天下美男无数,只有梅将军可以上他~!

然后,被那对正副将军丢在客栈的苦闷夫妻就只好在屋里面面相觑,无计可施了。最后,皇帝的药劲又起来了,他也心灰意冷了,与皇后一吵才明白自己爱梅将军早已胜过了恨,终究是狠不下心去报复的。甚至,到了木已成舟,对方丝毫不念他白龙鱼服的危险,避而不见他的情况下,他依然不信梅将军会违背山盟海誓。于是索性不管了,就以自己的死来惩罚负心的梅将军。

而皇后的理论则不然,认为活着才有机会去搞清楚这个迷团。若是对方负心,又何必长情?若是误会,又何必阴阳两隔?

(啊啊啊~那群宿舍的家伙还在吵!我疯――)

眼见皇帝药性起来了,皇后就咬紧牙关,干脆利落的把桌上剩下的药茶喝掉了,然后趋近抵死不想要女色的皇帝,强迫可怜的对方生米煮成熟饭了……

一番云雨之后,皇后再醒来已是三天后了。

连饿带体力活的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顶着一只熊猫眼,浑身是伤的皇帝?

“……皇上,好久不见……您变化真大啊…………”

“……”喷灭――

其实在他们俩完事后没多久,司空射月就把被王尚书囚禁在地牢里的梅将军救出来了~

两个人千辛万苦的赶回来,看到的就是皇帝和皇后双双倒在床上的劲暴一幕~~于是乎,怒火中烧的司空二话没说的以下犯上,在梅将军冷眼旁观下,饱揍了皇帝一顿!而皇帝也没脸去解释他其实才是被霸王硬上弓的那方……(谁说女人不能强暴男人……)

然后真相大白,想要让女儿怀上龙种再害死皇帝,挟外孙以令天下的王尚书GAME OVER,皇帝和梅将军感念司空射月和皇后的救命之恩,再加上皇后一中奖,怀了龙种,所以干脆就既往不咎,原谅了司空家的欺君之罪,并允许司空射月宫内行走,再不用出兵的时候陪在东宫里,照顾爱人兼孕妇的皇后……

而皇后本想证明她不喜欢司空,可看到梅将军大有若是她喜欢男人就毁尸灭迹,省得她与皇上再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的趋势,只好形式比人强,大方地投入司空的怀抱,拼命点头说她真的真的喜欢女人……

大结局就是――

皇后难产,折腾了两天两夜也没把孩子生出来,急得皇上梅将军司空射月三个人在周围团团转……这段给你们写出来吧――

“皇、皇上……呜――”身体快要撕碎般的痛着,但再痛苦的事连续两天人也能习惯。牢牢的抓住皇帝伸过来的龙爪,我狼狈地喘息着,任由司空俊目含泪的替自己轻柔拭去额际虚汗……拼着一口气,执着地凝视着愧疚与敬佩并存的丈夫:“臣妾……一直有个小小愿望……不知皇上能否……”

“准!朕恩准!不要再说了……朕什么都答应!朕只求你们母子平安……不管你要做什么朕都答应!”激动地打断我的话,皇帝抓着我的手颤抖得比我还厉害。

但既然他答应的痛快,我就更没必要客气了……

“啊――”下一秒,一手惊呼响彻东宫!

哼哼~两打我入冷宫,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我偷人,最后还伙同你情人逼良为娼,硬把我和司空凑了双(即便这个后来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老早就想咬这个男人一口了,如今机会难得,我下嘴毫不客气,泄愤地啃啊啃啊~刹时齿间一阵血腥――

不知是不是借这股酝酿已久,足以排山倒海的怒火所赐,再用尽全力的松口的同时,身下传来了宫女的尖叫:“娘娘――快!可以看到头了――快啊――”

“……”半个时辰后,精疲力竭的我从剧痛之后的昏迷中醒过来,顾不得其他,立刻拉住欣喜若狂的司空,咬紧牙关,挤出困扰了我怀胎十月的问题:“是……是男孩……还是女、女孩……”

苍天在上,是男是女我都怕……

万一是男孩,却像他爹一样只喜欢被男人上的话……

再或者是女孩,却像她娘这般最后投入了女人的怀抱……

哪一个结果都是悲剧啊~~!!!

这世上已经不缺祸害了,我却偏偏又增添了一个,实在是作孽哦……但愿老天怨有头债有主,不要把雷劈到我脑袋上――

“恭喜娘娘……”闻言,司空回头与皇上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接着,凑到虚脱的我耳边,轻轻地吐出了比我所可以料想的任何答案更恐怖的事实……

“恭喜娘娘~~生了一男一女的一对……龙凤胎~~”

“……”瞪圆眼睛,我打赌,最后一秒在她妙目里闪现的是名为幸灾乐祸的神情……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沉默了三秒钟,一声惨绝人寰的哀鸣冲破东宫琉璃瓦,直上云宵,回荡在灯火通明的寂夜里……

久不散去…………

(想怎么砍偶就怎么砍偶吧――)

《业火》

*(郑重提醒一遍,此文发泄文,里面可能有一般人难以接受的对错观,不能忍受者勿入~否则后果自负)*

引子,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1999年,预言中世界灭亡的年代。

然而世界的命运是否走向毁灭尚不得而知,仰望着巨大的黑色老板椅内那小小的身体,商季廪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下半生,从见到眼前这个端正好看的男孩时起,已经彻底颠覆了。将荣华富贵,高雅俊逸集于一身的年轻总裁不存在了,金融界曾被戏称“高岭之”的自己,被迫按跪在端坐于权力中的男孩面前,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

冷冷一笑,男孩不过是十三岁上下的年纪,但稚气的眸子里隐隐透路出超越了童真的早熟与残酷。一种,受过伤的幼兽在血腥中所牢记住的残酷,一种森林与社会通用的游戏规则。

用还在变声期,略显尖锐的嗓音虔诚的念着古老的箴言,少年翘起二郎腿,愉悦地闪动着目光,沉醉于青年俊美的容颜为屈辱所呈现的愤怒……以及无力抵抗的绝望。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商季廪,你与你母亲坐在商氏的金字塔顶端时,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吧?呵呵~”挥了挥手,少年示意体格健硕的保镖扯住商季廪柔顺松软的黑亮短发,强迫垂头不语的后者吃痛昂头,不得已的与自己对视。

“席晔!冤有头债有主――”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商季廪令无数交际倒戈的美貌扭曲着,喷火的凤目恨不得将倒映其中的瘦小身影绞烂撕碎,沙哑的声音冷得每个字都结成了冰:“当年是我父亲害了你们席家!可我爸他三年前就心脏病猝死了!你父母死了,罪魁祸首也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没有允许他死。”眯起猫科野兽般的眸子,男孩隐忍住疯狂的业火,讽笑着打断了商季廪的指责,平静的语气仿佛是在陈述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实:“我还没有报仇,我的愤怒还没有叫他尽数承担。他造了那么多孽,他有什么资格死?不过你说的对……他确实死了。我争不过老天爷,他死在了太温柔的疾病上。我不甘心……决不甘心。”顿了顿,席晔欣慰地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商家贵公子:“但是……还好……他留下了你和你母亲这两个贱货!幸好~他留给了我你们……不然的话,这之后的生活,将多么寂寞呢?呵呵……父债子还,夫债妻偿。你父亲所做的一切,就由你们加倍的品尝吧!”

“你――我母亲和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爸确实对不起你!但你有什么资格把仇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我母亲已经被你逼死了!席晔!你已经造了孽了!你和我爸有什么不同?!”疯狂地挣扎着,明知无法逃脱保镖们的桎梏,商季廪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冲上去,用牙齿也好,撕碎眼前披着天使外衣的禽兽!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母亲是怎么发狂的惨笑着用刀一下下划烂自己的下体,最后倒在她自己身上割落的肉屑血泊中,睁大眼睛扭曲着死亡的!一个十三岁的男孩,用他握在手中犹如玩具一般的权势,下药驱使母亲的亲戚,包括外公,舅舅在内,每一个母亲的近亲在摄影机前强奸着他脆弱善良的母亲,在一个只有镜子的房间。那不是人类的邪恶所能达到的程度――

席晔的报复,已经没有了人性的存在,那是连恶魔都要胆寒的恐怖!

是的……在报复他那什么都不知道,从小成长于的温婉母亲时,这个男孩估计一刻都没有回忆起过,他手中的玩具――和他一样,是人!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

“你会造到报应的!我发誓!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双目尽赤,忘了自己还握在对方的掌心里,商季廪阴冷的诅咒着,一遍又一遍。

“你放心,我会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的让你活着的。”笑着歪歪头,席晔扯出一个与他年纪相符的烂漫微笑,拍了拍手,唤出几个粗俗不堪的流氓,指了指浑身颤抖的俊美青年,那个曾经让男与女心弛神往的华丽存在,淡淡吩咐:“赏给你们了!轮奸他,但不许要他的命。”言罢,他勾手招近默立身后,沉默不语的伟岸男子,体贴入微的叮嘱:“齐跞~书上说,男人被男人玩的话,不是会到最后肛裂什么的吗?你去叫江白准备着,抢救可不能慢,我还舍不得咱们的商大公子死在男人胯下呢~呵呵。”

“是。”恭恭敬敬地弓身为礼,齐跞粗犷帅气的脸上逝过一抹心疼,但很快回避了商季廪斥责的目光,退回了属于影子的位置。

1999年的夏天,商季廪,商氏的年轻总裁,年仅二十四岁的MBA博士,在参加一普通的商务酒会时神秘遭绑架,之后三个月音讯全无,再出现时浑身有多伤残,被人发现高烧昏迷的倒在了街边园的角落里。

虽然他接受入院治疗时的全部记录被完好的隐藏起来,但敏锐的媒体还是不难觉察,商氏的少主,金融界的贵公子,已经变了。不再微笑,不再流露出高雅的温柔。那双迷人的凤眼里流转的不再是水,而是来自地狱最的,复仇者的火焰。

想要灼烧一切却找不到凭依,几乎反噬了他自己的――两簇业火!

夜都,一个VIP制的高级娼所,一个用金钱打造的神话,一个属于靡烂城市的高雅的腐败心脏。男男女女频的进出着,有人卖有人买,有人被强迫,有人是心甘情愿。肉欲和征服欲在这里获得了满足,黑暗面在这里浮出了水面,在权势的包装下显得冠冕堂皇……

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这里不提供的。

然而这里所能提供的,也只有可以用钱收买的东西。

最昂贵的……也最低贱的东西……

“齐跞,来~”微笑着点燃打火机,席晔猫咪般赖在伟岸男子的肩上,虔诚地点燃对方口中的香烟,看着那在昏暗中半明半昧的火光,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嗤地笑了出声,抽走香烟,用那燃烧的一端慢慢戳向商季廪光滑白皙的胸膛!而那状似天真的笑,令被绑束在床上的商季廪本已冷透的心又抽紧起来。

今天下班的时候,他疲惫的走出大门,就见早已等待在外的齐跞漠然的迎了上来。知道顺从对方的安排将会得到什么命运,可是商季廪没有拒绝。他只是蔑视的瞪了眼前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眼,接着默然坐进了对方的车中,任由后者开向无边的夜色。

两旁的路灯飞速的后移着,前方车子暗红的尾灯和迎面而来的呼啸而过的刺目白光交织着,宛如截然不同的人生,驶向背道而驰的方向。在席晔的“盛情款待”下,商季廪已经习惯了任何常人所难以想象的折磨。商氏名存实亡的依附在席天财团的控制下,席晔允许他继续披着贵公子的外衣,却总在他快要在平淡的日子里轻松下来前,残忍的提示他,他身为玩具的地位。隔了一个多月再命令自己过去,那个少年应该是想打击刚刚签下一笔令人羡慕的巨额合约的自己吧?

有什么意义吗?赚的越多,被捧的越高,只会越让他嘲弄自己而已……

记得半年前席晔十四岁生日的时候,他以普通贵宾的身份参与了那个少年的宴会。那个不知为何尝了酒,漂亮的脸蛋泛着粉红的少年在露台找到了他,眯着眸子,戏谑的轻声嘲讽:“商季廪,我有些奇怪呢~像你这么一个骄傲的人,为什么不去死呢?”

“……”懒得理会这个被自己从心底厌恶的光鲜存在,商季廪别开头,选择离开。然而,席晔快他一步,瘦小灵活的身子飞快的蹿到了他的前方,伸出舌尖,像好奇的猫一样,谨慎小心又经不起诱惑地舔了舔杯中半透明的液体,继而毫不掩饰地挤出了不喜欢的啐舌表情。一瞬间,恶魔变回了天使,让商季廪也禁不住有刹那的哑然失笑。但他很明白,席晔之所以会如此没有防备的站在他面前,是因为对方有足够的把握自己反抗不了他,至少现在反抗不了。笼罩在两人脚下的黑影来自于少年的背后,宛如一堵不可撼动的高墙。可悲的是……凝视着那面无表情的男子,商季廪很清晰的记得,曾经,那道墙,是属于自己的……

“少爷。”机械式的接过席晔丢过去的酒杯,齐跞垂头看着胸前被杯中的酒泼洒脏的衣服,再慢慢的隐没于黑暗里。从头到尾,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旁边的商季廪。

“无聊~商季廪,你这人有没有尊严啊?宁愿在男人们身下狗一般的喘息,也不敢选择死亡的解脱吗?”冷冰冰地笑着,少年在生日的夜里似乎迷上了扮天使的游戏:“呵呵~我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哦~你知不知道?所以~我给你一机会~你可以去自杀,在天明之前咽气的话,我便放过商氏的员工们,以及你那几个好朋友~如何?”

“我应该回答谢谢吗?”鄙薄的回望过去,商季廪昂头喝干自己杯中的酒,将酒杯信手放置在露台的围栏上,就着朦胧的月光,转眸一笑,看似脆弱的俊颜上浮起令人震动的坚韧:“但可惜……我舍不得死,在看到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前,我舍不得。”

“……我可轻易不会给予你这种垃圾仁慈的哦~真的不要这机会?可别后悔哦~”眨了眨大眼睛,席晔的笑容里有了点倦意,毕竟是成长期的少年,他熬夜的本领没有他虐待商季廪的本领高强:“算了~再与你说话简直是侮辱自己……也许像牲畜一样下作的生存本能才适合你吧。齐跞,叫我请来的SM专家好好的调教一下商大少吧~哈欠~记得如他所愿的留他一条命哦~”

打着哈欠,少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前厅的喧嚣中。

夜色里,商季廪抬头,冷冷地注视着不为所动的伟岸男子,许久,诡异的笑了笑。

“齐跞,我记得在大学时,你曾经对我表白过对吗?”

“……”

“别告诉我你忘了哦~在那么多朋友面前,你说过你爱我的。”

“……”

“好像……那时我说,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所以现在还欠你一个答复吧。”

“……”

“我此刻就可以给你答案了。”

“……”

“……我、也、爱、过、你。”一字一顿的吐出让男子瞬间僵硬的回答,商季廪朗笑着转身,轻车熟路的走向了席晔给他准备的房间。恨和爱都是令人坚强的方式,只是笑不出泪的自己,心里最怨的那个人……究竟又是谁呢?

“季廪。”一声嘶哑的呼唤打断了商季廪对往事的回忆,呆了呆,意识到车已经停在了夜都俱乐部的前方,他不以为然的凉笑着,解下安全带准备下车,却被齐跞突如其来的出手拉回了座位上!

“齐先生有何指教?”客气且疏远的回避着扑面而来的炽热鼻息,商季廪的手抖了一下,目光逐渐隧。

“……去哀求少爷吧,其实,少爷本是个温柔的人,他的自傲也不允许自己去践踏一个俯首贴耳的失败者。只要你别再强撑,我想……他是会放过你的。”定定地看着憔悴许多的俊美青年,齐跞的嘴里泛苦,可他表面上不见半丝动容。

“他会放过我?”仿佛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后一个笑话,商季廪狂张的笑弯了腰:“齐跞,我从没想过你这么幼稚!席晔在八岁的时候被我父亲硬从天堂般的幸福中拉扯到地狱般的现实里,我父亲让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有钱人家少爷的尊贵。他不会放过我的……我理解他有多恨我,因为我也同样恨他。”顿了顿,他的笑缓缓消逝:“况且,纵使他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我母亲的结局,他必须付出代价。”

“上一辈的事情,就不能抵消吗?”悲哀地神情一闪而过,齐跞轻轻松开了手:“相信我好吗?季廪……少爷、席晔他真的没你想象中那么坏。我是老太爷派去接他的人,曾经亲眼见过的。他是那种会弯下腰,怕伤害对方尊严般轻轻地把自己仅有的午餐钱施给乞丐的孩子。若非那场天翻地覆的变故……他绝对会是个慈悲的天使。”见商季廪没有反驳,齐跞叹了口气,不厌其烦的继续劝阻:“虽然说,经历了那种事情,又有老太爷在旁边给他灌输以恶抑恶的观念。可……不是有句俗话叫七岁看老吗?你去求求少爷吧,我可以保证……他对于示弱的对手,没有他自己相信的那般残忍。”

“……齐跞。”闭上眸子笑若寒冰,商季廪不假思索的接口:“你知道吗?路西华曾经是上帝最宠爱的天使之一。但是堕落之后,他只是恶魔,永远,只能是恶魔了。”

走出车子,挺直腰背,在与追出来的齐跞并肩而行时,商季廪淡淡地补充道:“还有……请你记得,你自己,也已经不配再对我保证任何了……”

“……”无言以对,许久,齐跞才用商季廪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地喃喃自语:“没有用的……季廪,我知道你想报复少爷,所以你可以不在乎任何伤害的活下去。但是……不论你将来是否能翻身也报复不了那个人的。没有能报复他的……没有什么是可以伤害到……一个连自己都厌恶和怨恨着自己的人的……”

“真是无聊啊~”一盒香烟掐灭在商季廪的身上,懒洋洋地看着那布满对方胴体的斑斑红痕,皱了皱眉,抬腿跺了一脚后者的小腹,满意地看着俊美的青年咬牙闷哼。

“SM也好,轮奸也好,侮辱也好,连我都不知该翻什么样才能达到报复的目的了~”懊恼地用指甲挠破商季廪的颈侧,席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商季廪的坚强不屈是天大的错误:“唉唉~乖乖地哭给我看嘛~呵呵~~说不定我会心软呢!”

“呸。”缓过一口气,商季廪的后穴插进了两根电动棒,血液随着震动渲染掉雪白的床单。只有痛没有享受,只有恨没有屈从,身体在药物的催化下淫荡地回旋在高潮中,唯有冷漠的目光,依旧高傲,不可侵犯。

他的反映显然激怒了少年,席晔坏心地笑了笑,打开抽屉,取出一支注射器,抽入旁边玻璃瓶里的液体,兴奋的睁大眼睛,下定决心去开始另一种游戏:“呵呵~你还真是让我欲罢不能啊。知道吗?夜都的套房里都提供了优质的毒品,我现在很好奇,若是被毒瘾操纵了,商大少还会不会嘴硬呢?”

“你――”终于闪过一丝恐惧,近乎绝望地看着针头慢慢靠近,商季廪索性咬紧牙关闭上双眼,摆明不会让期待自己示弱的席晔如愿以偿!

“哼~”舔了舔嘴唇,就在席晔将针尖瞄上商季廪手肘的时候,猛地,套房外传来一阵喧闹,男人们的斥责迭起,打压下一声求饶的哀鸣。似乎是挣扎了起来,连续有撞门声伴随叫骂袭来。几之后,席晔不耐烦的丢下针管,瞪了闭目等待的商季廪一眼,低喃了一句“回头收拾你”后,不悦地开门走了出去,想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打搅他的乐趣!

确认少年风风火火的走出了房间,齐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手脚利落的赶到床边,没有去看讶异睁眼的商季廪,套出怀离准备好的另一支针管,换下床边被席晔遗留下来的一模一样的那支毒品:“果然,少爷来这里时我就猜到会这样。季廪……我把药换成一针普通的营养剂了,你最好在注射后装出吸毒的样子,否则被少爷知道的话,你的下场会更惨!”

“……为什么要帮我?”地望着偷梁换柱的男子,商季廪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我……不想你连退路都没有了。”淡淡地回答。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讽刺地惨笑。

“……只要你肯示弱,少爷会给你自由的。”无奈地劝告。

“但是,我不会放过他……”阴狠地宣言。

屋中,一时无语……

屋外,席晔抱臂靠墙,好笑的看着一个身穿侍应生制服,清秀干净地学生似的男子被夜都的保安们桎梏住,不顾其踢打挣扎的扯向走廊对面的套房。这种逼良为娼的戏码在夜都再常见不过了。这里的打工费很高,但进了这里,就应该觉悟到没有卖艺不卖身这种童话!

“领班!放过我吧!你知道我只是来做侍应生的!我不想卖――我不想卖啊――”

“季羽,你不要傻了。你打一暑假的工也赚不到九月份注册时的大学费用的!而进去伺候王老板一晚,你四年的学费就都凑齐了。你不是一心想上学吗?不要再犹豫了。”

“……不、不要――!领班!我不要卖!大学不上也可以,求求你,我不卖,我也不打工了!让我走吧――”

“季羽,别天真了。你既然是在夜都被王老板看上了,我们就不能砸自己的招牌!你高考分数那么高,考上那所名校不容易,别可惜了自己。”

“领班――放开!你们放开!我都说不卖了!我连这几个星期的打工费也不要了可以吗?!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求你们――”年轻人哭叫着,拖着身子被拉向了对面的房间,就在他绝望的撕扯着,咬破的下唇逸出鲜血的刹那,席晔的目光与他慌乱间扫视过来的视线撞击在一起……

摸了摸鼻子,隐隐约约地,席晔觉得对方很像一个他所熟悉的存在,可偏偏又暂时记不起来。但不管怎么说,年轻人清秀端正的五官令自己起了好感……

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多么令人迷醉的权势啊~

“喂,这个人我要了。”轻描淡写地开口,席晔径直走向年轻的侍应生,毫不意外的在领班脸上看到谄媚的陪笑。王老板与自己背后的席氏财团,高低立刻在对方心中作出了抉择。

鞠躬为礼,领班二话没说的吩咐保安把呆住的侍应生推进旁边的空房间里,笑着对席晔做了个请的手势:“明白了,王老板那里,我会为席少爷说明的。相信王老板不会介意……”

“他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开的。”洋洋得意地昂起头,席晔厌恶地瞥了对面的房间一眼,又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自己走出的房间,最后,步入了侍应生被推入的空房。欺负一个人太久也是会疲惫的,今天便再多做一件好事,放齐跞和他的旧情人温存一晚吧!反正……齐跞是不可能背叛老太爷的,而商季廪……也绝不是会趁机逃跑的家伙。

若是让他们天雷勾地火岂不是更好,比起肉体上的虐待,也许,商季廪这种人更适合看着心爱的人为他吃苦而痛不欲生~~

脑中想着自己的心事,席晔进屋关门,瞥了一眼僵硬在角落里的侍应生,悠然自得的躺倒在床,眯上猫儿般漂亮的大眼睛:“喂~干嘛站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吗?”

“你、你才多大啊……”哭笑不得地打量着比自己好看许多的少年,季羽别有所指地瞪着对方纤细单薄的身子,又看了看自己颀长结实的身体,怎么想,就算这屋里有人会兽性大发也轮不到对方吧?席晔的年龄是剂安慰的良药,舒展双眉,季羽感激地笑了笑,走到床边,试探性的伸出修美的十指,为呼吸平稳,显然是找床补眠的少年解开领口的扣子,并报恩般殷勤的为对方除去鞋袜,拉好薄被。

“刚刚……谢谢你救了我。”嗫嚅着几乎咬烂的红唇,季羽安顿好席晔后,手足无措的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年,选择留在相对安全的屋中渡过漫漫长夜。抱膝蜷坐在床边,他礼貌地道出由衷的感谢。即便少年的态度犹如救了一只流浪的狗,但对方使自己免除遭男人污辱的下场的事实,是不容忽视的。

已经开始陷入睡意的席晔闻言,古怪地颤动了一下睫羽,斜望了一眼可怜兮兮坐在床边,比自己高一个头,大好几岁,却更纯真的对方。可笑啊~举手之劳就让自己从一个屋里的恶魔变成了另一个屋里的天使了?这就是权势啊……

“……你方才说,你到夜都打工是为了付学费?”有意思,他便兼职天使来调剂一下心情吧。好几年了……都快忘记了被人感激的凝视时的心情了。

“我考上了大学,是名校,但……付不出学费。”

“奖学金呢?”

“差了两分,不够资格……”

“不是说……有什么助学贷款……”

“我妈的工资一个月有三百……超过了贫困线……”

“你还真背啊~”

“……”

“执意三贞九烈还抱着侥幸心理来夜都打工~你就那么想上学啊~”

“……我……我明天会辞职的。”

“……”这回换席晔不说话了,就在季羽以为他一个小孩耐不住困倦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睁大眼睛,黑暗里,窗外的霓虹显得那双眸子格外的晶亮,稚气的口吻,梦呓般的语调,刹那间,季羽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喂……你要上学,是为了梦想吧?”

“我……”仿佛是被男孩不见底的眸子吸进去了,季羽对有钱之下没好人的坚信开始动摇:“我想学经济……想赚钱……很多钱……然后,我要去盖学校,资更穷的孩子们上学。”

“……赚钱?哈哈~你不把自己卖了再替别人数钞票就不错了~”

“小孩子不要嘲笑大人!”赌气地白了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男孩一眼,季羽扬了扬眉,也笑眯了清澈的眸子:“哼哼~我的梦想是很伟大的啊!你想想看……一个人就是一个未来,也许在那些没钱上学的孩子里,有将来赫赫有名的科学家,有富豪,有政客,有艺术家,有文学家……而他们都是在你的帮助下才走上成功的,算算看,不是很有成就感吗~”

“自身难保还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大哥~你多大了……”皱眉。

“十八岁!小孩子别用这种口气说话,老气横秋的……”翻白眼。

“……我听说,钱是买不到梦想的。”暗暗下了个无伤大雅的决定,席晔卷过被子,狡猾地笑了笑,由后缠上季羽的肩膀:“但是~我打算用钱,买下你的愿望。”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说,我要出钱让你上学~”

“为、为什么?!”

“因为……我的梦想已经遥不可及了,所以,我买下你的……”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季羽石化的身体,席晔的眸中闪过一丝没人注意到的悲伤。他是自己选择了堕落,他也决不为报复商家所做的一切后悔。只是……谁能证明,地狱的路西华,没有怀念过曾有的天堂呢?

“我叫席晔,是席氏的合法继承人,你呢?”

“我……我叫季羽……”

“那好~季羽啊~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决定帮你?”

“你、你们有钱人家的少爷闲到无聊呗!”

“真是不讨喜的家伙~果然,我想起来你像什么了~~”

“啊?”

“季羽~你好像我八岁时养的那只大白猫啊~哈哈~~怪不得一见如故~”恍然大悟。

“……这种话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荣幸……”瞪眼,哪有比被更像任性猫咪的人说像猫还懊恼的事情……

“哈哈哈哈~生气的样子也像~~你该不会是我那只猫转世的吧?”凑过来,认真。

“……我已经十八岁了。”脸红了红,季羽咬牙切齿的提醒。

然后,少年静静漾起温柔笑容,在那令人窒息的美丽里,季羽呆了呆,随即,双靥飞红的垂下睫羽,在发觉不妥之前,就心甘情愿的沦陷了……

也许在这一刻前,在这件屋子之外,席晔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但此时此刻,这件房间里,他身旁微笑着的少年,却怎么看,都应该是天使。

季羽发现自己对席晔的好感已经上升为爱情的时候,是在一年之后。

坐在席晔连哄带骗加撒娇迫使自己搬入的高级公寓里,痴迷地凝视着躺在松软的沙发上,枕着自己的膝盖甜甜睡着的漂亮男孩,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对方光滑细腻的皮肤,在不小心触摸到席晔的敏感部位,引发了熟睡少年的一声轻吟后,季羽的脊背窜上一股电流,脸色渐白,他明白,意识到爱时就是来不及了的时候,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若只是感激,他可以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因为席晔对自己的帮助。

若只是欣赏,他可以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因为席晔令人心跳加速的美丽。

若只是怜惜,他可以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因为席晔偶尔露出的早熟的悲伤。

若只是依恋,他可以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因为席晔赖在他周围,霸占了他的空闲时间到了令他习惯。

可感激,欣赏,怜惜,依恋,这四种感情同时拴在一个人的身上,便是爱了……

幸而,席晔坏心的吓唬过自己,说他喜欢的是男人。孰不知在听到的那天,他脸色骤变却是为了兴奋!那么自己就是有希望的吧?若是努力的话,若是跟上席晔的脚步的话,自己就可以陪在他的身边了吧?好爱啊……好爱啊……他的天使……他一个人的天使……

“嗯……”被他的手揉乱头发,席晔不悦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季羽温和宠溺的眼神。既像父亲昭示着保护欲,又像母亲昭示着疼宠,还像情人,有独占的霸道。席晔不讨厌季羽用这种目光看自己,甚至……他心里有一丝甜蜜。

原来如此,我不爱的自己,现在却被你珍视着吗?

“怎么了?想偷袭我啊~”眨了眨眼,席晔勾抱住季羽的脖子,诱惑地启唇。

“想啊……”太过直白的坦率,令前者反而没了主意,惊讶中,季羽柔软的唇已经吻了上来!皱了皱眉,望着紧闭双眼忘情的啄吻自己的优等生,席晔动摇了一下,如果会寂寞,为何不找一个爱自己的伴儿呢?既然……已不准备去爱谁了…………

没有公平不公平,会爱自己,是对方的选择。

“季羽,你爱我是不是?”眯眼。

“嗯。”脸红。

“……成,那你爱吧~”恶魔微笑了,天使乖巧地靠在了后者的胸膛。唉~原来人的心脏可以跳到像噪音的地步啊,与一群没情趣的人纠缠久了,他都快忘了。

“晔……再给我三年,毕业之后……我会成为一个对你有用的人的。”搂住少年又瘦了不少的身体,季羽心疼的加大手劲,边计划今晚的大补菜单,边毅然决然的承诺道。他的成绩斐然,为了分担席晔的辛苦,让他有个可以安心依赖的部下,他一直很努力。只是开始是报恩,现在……却是私心里为了让对方离不开自己……

“好啊~你毕业了,我就给你在席氏工作的机会~”汲取着季羽暖暖的体温,席晔轻描淡写的回答。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戾气浮上唇角,脸却埋在季羽看不见的位置:“不过……我现在就有个难题~需要你帮忙想呢~”

“怎么了?”无限怜爱地拍了拍少年的背,季羽心疼地环住席晔的蜂腰,干脆将瘦小的后者抱进怀里:“说说看……心烦的话别一个人闷着,你才十五岁,很多事应该由大人去想。”

“呵呵~羽~就知道你会答应啦~快帮我想想~你觉得,怎样的事情才会让你觉得愤怒和绝望呢?”玩了商季廪一年半,他真的快要无计可施了。不管他绞尽脑汁想出多变态的方法,那个人就是不以为然,甚至后来发展成不愠不火。每折腾下来,他身心俱疲,对方坦然自若……真不知是谁在虐待谁…………

“愤怒和绝望?”拼命的想来想去,季羽在同学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长得俊心地好,既无人欺负他,他也不招惹别人。席晔的问题不难,可他一时还真没答案。

“是啊~设想一下,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容忍的?绝对不原谅的?”期待地就差准备笔纸记录了,席晔撑起身子,疲惫不堪地叹息一声,激发出季羽死而后已的冲动。

“我想……我绝对不能原谅的,应该是有人伤害了你吧。就算是一点点都不可以,有人让你悲哀的话,我估计会想杀了他吧!”虔诚地吻了吻怀里的天使,季羽凛冽的气势犹如要捍卫幼兽的母亲。所谓的爱情奴隶,大概便是形容他这种死心塌地的人吧……

“为什么你无法原谅伤害我的人呢?”一个主意在心里成形,席晔笑得越发美丽了。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比命还重要……”

端坐在老板椅中,少年已经比一年前高佻了不少,但魅力里危险的成份只增不减。

屋内的电视中,正在播放一卷关于强暴的录向。主角是此时站在面前,俊颜铁青,凤眸喷火的青年才俊的母亲,配角则是同一个人的外公,舅舅。

“商季廪~跪下~”傲慢地单手支腮,席晔终于在商季廪雕刻般僵硬的俊颜上看到了久违的露骨的恨,得意地挑了挑眉,他用遥控器放大了声音,让暧昧的呻吟声充斥在屋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太阳穴涨痛着,商季廪纂紧拳头,冷冷地站立原,任由保镖按着他的肩膀猛压,不可屈膝。

“你外公七十大寿时,若你不想这盘录像带成为贺礼的话~就跪下。”淡淡地讽笑着,从季羽的公寓回来后,席晔的心情就格外舒畅。为了所爱的人苦恼是他自己遗忘掉的情感,经人提醒才想起活学活用。不过,看商季廪长叹一声重重跪倒,这招确有妙~

“我外公当时是被你下药的!他与你的复仇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再卷入无辜的人了!你要恨要折磨,都有我商季廪承担!”吸了一口气,不断的告诫自己就算此时冲上去与席晔拼命也无济于事,商季廪垂下眼帘,不去看对方让自己有赤手空拳与之同归于尽妄想的面孔。然而,话音刚落,一只锃亮的黑皮鞋就伸到了面前,鞋面挑逗地托起他形状优美的下颌,强迫他抬起修长的凤目:“你求我吗?商季廪~~那就乖乖听话~~来~把我的鞋舔干净了~”

“席晔你――”

“先说好~不许弄痛我哦~十五岁的少年是很纤细的~万一我生气了~可不保证你外公和舅舅不会一人一份厚礼哦~或者~附寄一份给小报电台的八卦栏目~~”

“……你会遭报应的!”气到发抖的捧住席晔的左脚,商季廪用余光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齐跞,由肺部呼出一口气,缓缓低头,伸出舌头,将那黑皮鞋上微不可见的尘埃舔舐干净……

眯起猫儿眼,席晔满足地悠然一笑,只是那笑渐渐地在商季廪做作的恭顺中,有了破碎的裂痕。报复之心是一把双刃剑,刺伤商季廪的同时也加倍蹂躏着自己封存的善良。谁会相信呢?九岁前,他还是个会在寒冷的冬天为穷人受冻的新闻伤心落泪,发誓长大后要建好大好大的福利院,让所有无家可归的人能住进去取暖的小笨蛋。谁会相信呢?九岁前,他还是个会在看到别人微笑时由衷感到幸福的乐天派。谁会相信呢?九岁前,他被欺负了也不忍心告状,生怕同学被其爆炸的酒鬼父亲打骂。谁会相信呢?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啊……

就因为商季廪的父亲……

爱着所有人的天使,选择了毁灭整个世界……

为的――是对没有守住给予自己生命和爱的两个人,那派遣不了的愧疚……

“很好~来~换右边这只~~舔啊~愣什么~~”踢了踢商季廪白皙的面颊,席晔倚在椅中,唇在微笑,眼睛也在微笑,只是胸膛里空荡荡的,一瞬间,他比跪在面前的人,还想撕碎自己。但那只是一瞬而已……片刻后,天使又沉睡了,只在少年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晶莹……

“还不快给我舔――哼~!”

十六岁的生日宴,一如既往的奢侈无味。

商季廪毫不意外自己又成为了席晔发泄不满的出气桶,在露台被堵上后,他很痛快的放弃了避开的妄想,纂紧酒杯,冷冷地瞪着笑得开怀的漂亮男孩,猜测着对方新的招。

忧心忡忡的望着对峙中的两人,齐跞担心最近商季廪忙着理一批东南亚的货,累得好久没休息了,经不起席晔的折腾。但若是由自己出面求情,只能达到雪上加霜的效果罢了。就在眼睁睁看着席晔与商季廪一言不和,抬手扇向傲立的青年时,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搭上了齐跞的肩膀,阻止了他冲向前的脚步。

“江白?!”愕然望向席家的专署医师,齐跞僵硬了一下,目光微闪,刚想出撇清的借口,就被冷笑的后者打断了:“好了,不必解释。老太爷有事找你,过来吧。”

“可是……”不安地扭头看了一眼露台上针锋相对的二人,齐跞无法违背席家的大家长,已经成了人精的老太爷,纵使百般无奈,还是只能默默点头离开。只求席晔念在生日的份上,不要对商季廪太下毒手。

没有注意到观战者的退场,席晔甩了甩打商季廪打到痛的手,凑前掐住对方的下巴,昂头仰望着青年琥珀色的眸子,故作无邪的自问自答:“好美的眼睛啊~~商季廪,你说你这两只燃着冷焰的眼珠要是被我一点点扣出来,会是什么滋味?光想就觉得刺激~呵呵~”

“……”听到今天的主题不过是肉体上的折磨,商季廪反而安心的笑了。他落到了席晔手里,早就不在乎身体的残害了,只要对方的目标不是无辜的亲友,他都可以谈笑自若:“席少爷喜欢的话,动手就好。难道你指望用两句话就能吓到我吗?”

“哼!”伸到半空的手僵硬了一下,席晔的犹豫让商季廪嘲笑出声:“哈哈~席晔啊席晔~难道你也有做不出的事吗?!别开玩笑了~动手啊?还要我等吗?”

“……你希望我挖,我就偏不挖。”阴着脸推开狂笑的商季廪,席晔收回的手藏在背后轻轻地颤抖着。方才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猛地发现,在近距离的直视下,商季廪的眼睛与季羽异常的相似!就是这种违合感,让他迟疑了。而一种想法冒出头,便越演越烈,愈是看下去,就觉得商季廪的眼睛是那个痴爱着自己的人那双温润的眸子,只是这眸子此时……燃着对自己的忿恨!仿佛是季羽在指责他的残忍……

“今天便宜了你,哼!”没有人被爱了两年会不在乎。即便尚未沦陷在季羽的柔情里,席晔也已经习惯了有个人在某为自己静静的等候。对于无情的人来说,习惯就是最可怕的弱点……

急着去确认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席晔吩咐手下将三个月后的工程提前启动。他答应了季羽,作为给对方的生日礼物,修建二十所公益学校,与那个人的年纪一样多的梦想……这样一来,季羽就会更加爱自己吧?在自己还不想放弃时,他不会给对方变心的机会!

不敢置信的望着恶魔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对电话交代着不像有破绽的善事,在震惊冲淡了怨恨的刹那里,商季廪不期然的想到……若是自己的父亲没有在七年前介入这少年的生活,那席晔会不会一直是个像此刻一般,令人会心一笑的孩子?而不是准备挖掉自己眼珠的疯子!然而,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结下的仇不可能化解……

他不可能放过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原谅他……

火种已经燃起了,在吞噬一切之前,不会熄灭。

紧张局促的站在老人的面前,季羽是被齐跞以类似绑架的手段弄到老太爷面前的!本来还在计划拼命的他,在知道老人是席晔唯一的亲属时,立刻像个诱拐儿童的现行犯般,老老实实的垂下脑袋,束手就擒。

狐狸般的目光飘乎不定,沉默持续了半个小时,在季羽认为自己下一秒绝对会窒息时,老人开口了。饱经风霜的沙哑,带着生意人的狡猾:“季先生,你是X大国际金融学院的高材生,同时也是我孙子的情人吧?”

“嗯……”有钱人的手段多的是,季羽并不意外自己被提前摸清了底细。他只想知道……对于自己和席晔的感情,这位老人采取的态度。焦急的点了点头,生怕老人说出拒绝的话,季羽失礼的截口道:“席先生!我、我对晔是认真的!请您先听我解释――”

“呵呵~季先生多虑了,我请你来不是要讨论这个问题。”老人怪笑着,佝偻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声音却依然四平八稳:“我调查过你……季先生是个人才啊~席氏很需要你这样的年轻血液,我有意送你去美国XX学校完成学业,你准备一下吧。”

“我――”羞愤的红了脸,季羽突然抬头,狠狠地瞪向老人。亏他还尊重对方是席晔的祖父,没想到对方居然用一所名校侮辱了他的爱情:“我不会离开晔的!请您不要再说什么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想……我的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了!”

“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奸笑了一下,老人玩味地转动着眼珠,和蔼的牵动了一下唇角,皱纹堆出笑的面具:“我想……你若是真爱小晔那孩子,最好平心静气的听一个老人把话说完~”

“……对、对不起。”天大的怒火,在碰触上那个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时都烟消云散了。季羽再低下头,脸红欲烧:“我太冲动了……我怕您认为我是为钱找上晔的……”

“呵呵~你对小晔的那点事嘛~一句话,别小看了七十多年的智慧。”慈祥的点了点头,老人在看着季羽时,少了雷厉风行的强势,多了几分祖辈的宠溺。在很多人眼里,这位老人是团凶猛的烈火,吞噬践踏着别人的血肉向高攀登,只要走近就会被烫伤。可他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他老了,火光弱了……只想把一辈子仅剩的那点余热,留给仅有的血脉。

“季先生,不瞒你说,我已经检查出了癌症。”

“啊?!”

“……呵呵,别紧张,小晔那孩子不知道,我也不准备告诉他。”

“可是……”

“我嘛~估计至少还能活他个三四年,但三四年后呢?谁来保护那个孩子?席氏内部并不团结,我只有一儿一孙,却多了七八个同辈兄弟,他们的子孙渗透在席氏的每个部门,碍于我的威慑,尚不敢造。但是……小晔不是他们的对手,且不说他对经济不敢兴趣,没有季先生对这行的敏锐触觉……那孩子本身的个性也有问题。”顿了顿,老人咳嗽了一声,缓缓接口:“我曾试图将他改造成一个至少能保护他自己的聪明人……但我的教育起步太晚了,他的父母在他生命最初的九年里,为他的人生上好了底色,我的涂抹,不过是一点增添。”

“晔他是个好孩子――”愤愤不平的提小情人反驳了一句,季羽在老人似笑非笑的注视中,弱了气势:“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季先生,我想请你听一个故事,若之后你还这么认为……我们就谈谈更远的话题吧……”挑眉一笑,老人把发言权丢给了齐跞,自己闭目养神的躺回了椅中。

“你去哪里了!”听到钥匙的声音,在季羽的公寓里等了后半夜,火气与怨气并起的席晔没好气的拉开大门,在看到眼眶红肿的对方时,哑口无言。

“晔……”复杂地打量着自己所爱的男孩,季羽的决定早在离开席家时就给了老太爷,但此时此刻,他忍不住牢牢抱紧不知所措的席晔,重复一遍,告诉后者,也提醒自己:“我爱你……不论你做了什么……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爱你!为什么要爱你!为什么不得不爱!管不住的要爱――”

“你在胡说什么啊!”趁着生日来表功,却遭到了这种接待,席晔翻了个白眼,踩了季羽一脚,示意他放开已经被抱痛的自己:“你既然知道我做了什么,干嘛哭丧个脸啊?难道不是你说的……要建一堆公益学校吗?真没见过用这副样子高兴的人,哼~”

“……”

“二十所~和你的年龄一样~有没有很感动啊~”沉浸在自己的功劳里,席晔暂时忘了背负在身的阴暗面,只想得到应有的表扬。

“……晔,我爱你……”

“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舌头被猫咬了啊?呵~”

“我爱你……爱你……”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啊!”甜言蜜语听多了也会腻。

“晔,答应我,永远记得这句话,记住我的承诺,记住我是爱你的,不论发生什么,我都爱你!”捧着少年的面颊,吻下,掠夺着少年的呼吸,像是惩罚!却又在少年快要窒息前,缓缓移开冰冷的嘴唇,犹如宽恕……

“嗯……”心不在焉的沉迷于吻中,席晔并不介意季羽的许诺,而在意与忽略,不知哪一个会更加幸福。他是有罪的人……迟早,他的惩罚会降临,但至少……还不是今天。

“我……可以抱你吗?”颤抖着拥紧少年,季羽轻声询问。

“不可以……”坏坏一笑,席晔记起自己才是在生日当天被放了鸽子的苦主:“因为~现在我打算抱了你~”

5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咀嚼着自己曾引用过的箴言,二十岁的席晔纂着祖父渐渐失温的枯木般的手掌,自嘲地笑了笑,瞥了一眼病房外已经按捺不住吵着要分家的亲戚们。江白告诉他,祖父此时的清醒只是回光返照,很快,自己的靠山就要崩催了。

“小晔……”混浊的眼清晰了,老人用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对于这个孙子,他放不下,却也管不了了。席晔跟了他十年,他创造了所有的便利,这孩子却没有兴趣树立任何自己的势力。二十岁的后者,有着比同龄人单薄瘦小的身躯,已及……永远停留在十年前的决然。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席晔要报复的人,要蹂躏的人,是他自己。

所以在临死前,他唯一可以再为席晔做的,就是将手上的握得死紧的戒指递给后者:“爷爷帮不了你了……这枚戒指里藏有足以致命的毒药,若是我走后……你实在活不下去,就跟过来吧。地狱里……爷爷等着你……”

“……”干涩的笑了笑,席晔在老人的示意下,把戒指戴在右手的中指上,诡异的蓝宝石,泛着不祥的色彩。很清楚老人死后,自己的那份遗产用不了几日就会被如狼似虎的亲戚们吞并,他不是经商的材料,也没有忠实的下属。江白与齐跞虽然跟了自己十年,但他们效忠的是老太爷,不是自己。

商季廪的事业做大了,老太爷在一年多前暗地切断了商氏与席氏的裙带关系,那时候自己是恨这个老人的,恨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放虎归山。现在看来……商氏的兴衰,对自己的命运没多大改变。老人大概是想以此替自己向商季廪和解,以求在其死后,自己不会遭受商季廪疯狂的报复吧?只可惜……老人错了。商季廪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一如他当年。

“小晔……你没给自己留过后路……所以也别指望任何人……懂吗?”慈爱的握了握孙子的手,老人一字一顿的叮嘱,目光如炬:“记住……就算有罪,席家人也不留给世人审判!有地狱的业火焚烧罪恶……轮不到人来惩罚我们――轮不到――”

“爷爷……”

“逃吧,逃不了宁可死……屈辱的活着不适合你。”顿了顿,老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可悲啊,他是那么想多活一些日子,但能劝年轻人的却只有死亡:“小晔――逃不了就死吧――没必要撑下去――你已经报了仇,不必等着被报复了――没必要了――”

都结束了……

老人的呼吸停止了,握在席晔掌中的手垂落了。

呆呆地望着撞开门冲进来哭成一团的众人,茫然地看着白布盖在老人的脸上,席晔突然在祖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归宿,只是不知若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还会不会有人愿意哭泣,就算假装也好……为自己的死亡哭泣。

也许,有一个人会的……

在看到律师交给自己的资料之前,席晔麻木的心中还存有一线期待。

对一个在四年前离开时,呐喊过爱自己的男人……仅存的希望……

然而,老太爷是个精明的人,若不是有手头这份在两个月前才查清的资料,对方又何必要绝望的留给他一枚超渡的戒指呢?很白烂的剧情,比八点档的主妇剧场还不如。季羽的母亲在四个多月前出了车祸,濒死前交代了一个秘密。季羽不是没有父亲,他不是与商季廪巧合的相似。简单一句话,季羽的母亲与商季廪的父亲有过一夜疯狂,季羽是一个连他父亲都不知道其存在的私生子。骄傲的季母在知道招惹自己的是有妇之夫后,隐姓埋名的离开了。

但在死前,她却不肯带走秘密……

是老天爷改变了她的主意吧,因为不愿留给席晔哪怕是一丝的希望!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轮回,席晔的报应,就是绝望。

彻彻底底的绝望……

资料上清楚的记录着,在季母死后的这段时间,季羽曾经数主动和商季廪取得联系,甚至商季廪也有意对外承认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么……兄友弟恭的季羽又怎么可能原谅尽情蹂躏了自己哥哥六年的恶魔呢?原来如此――这就是报应啊!不借任何人之手,就将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平静地笑了笑,席晔将资料还给律师,绕过还在演戏的亲戚们,地看了一眼默立在门外的齐跞,冷冷催促:“还等什么?没必要装忠犬了,你的主子死了,去找商季廪吧。告诉他~七年前的你是被逼无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逼你做的,看他愿不愿意原谅你~”

“……我答应过老太爷,会照顾你的。”避开席晔低温的目光,齐跞淡淡地回答道,跟在了对方的身后:“我和江白,还有老太爷直属的几家公司还是你的,少爷。”

“算了吧,我不想听这种骗小孩的谎话。”想也不想的阻止了齐跞的靠近,席晔慢悠悠的步出医院,也不坐自己的配车,而是招手拦了一辆出租:“告诉商季廪,如果他想报仇就痛快点……我没兴趣和他再绕来绕去。”关上门,示意素不相识的司机开动车子,席晔脑子里一片空白的看了看想追又不敢刺激他的齐跞,释然的笑着闭了闭眼睛。

“客人,去哪里?”

“唉唉~二十年而已,有点不甘心呢。”

“客人?”

“现金我有三百元,能开到哪里是哪里……”

“这、这总得有个方向吧……”

“……那就去郊区的植物园吧。”

“植物园?会不会有点晚?开到了估计也快关门了。”瞥了一眼车上的电子表,司机好心的提醒道。而席晔则不以为然的回给他一个干净漂亮的浅笑,继而轻声呢喃:“没关系……十一年都过去了,不能再迟了。”

九岁那年,父母还没有实现带自己去新开的植物园游玩的诺言就被害死了。席晔告诉自己,在报了仇之前,都不能去那个心中神圣的地方。然而仇一报就是七年,没完没了……

才发现,仇恨是抱在怀中的想丢又不甘心的重物,在人生的路上越走越沉,除了放下,没有解脱的方法。

除了死亡……没有宽恕的余地…………

“齐跞!晔呢?!他在哪里――”接到老太爷病危的消息后一直在美国加急理移渡公司的手续,而知道老太爷弥留后以最快速度冲回来的季羽还是慢了一拍,下飞机后打开手机,第一个电话就是得知了席晔的离开!

“……我派去跟踪的人说少爷去了植物园,季羽……我劝你最好快点,老太爷临终前不知把少爷叫去嘱咐了些什么,我看少爷的神色不太对劲。”担忧地压低声音,齐跞谨慎地盯着已经从哭泣转为争执的继承人们,生怕席晔落单的消息被这群豺狼听到:“我和江白得留在这和其他亲戚周旋,你找到少爷后再联系我们。”

“好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出机场,风度全失的抢了别人叫来的出租车,季羽一边吩咐司机加大油门开往植物园,一边在脑中飞快的思考会令席晔不按牌理出牌的理由:“……对了,齐跞……我和商大哥的关系,晔他不会知道了吧?”

“难说,老太爷也并不完全信任我和江白,有些事会瞒着我们下手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我先找到晔再说吧!可恶!”扣下电话,焦躁的咬着指甲,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季羽闭上双眼,交叠双手向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神明开始祈祷,但又有哪个神……是肯保佑恶魔的呢…………

夕阳的余辉把大地染上温暖的橙黄色,席晔赶到植物园的时候,已经停止售票了。

自嘲地笑了笑,在门外捡了个坛坐下,静静地微笑着凝视从门中走出来的陌生人们,由于是周末,看来看去,很多是还意犹未尽,不满地嘟着嘴被父母拉出来的小孩子。

默默地在他们身上印上自己的影子,幻想着九岁的自己笑着闹着,拉扯着父母的手,幻想着父亲把自己抱在怀里,母亲小跑着买回来桔子味的冰棒,幻想着父亲的温度,母亲的香水是何种味道……慢慢地,记忆和幻想混淆了,分不清自己是幸福的还是悲哀的……想不透自己是罪人还是受害者……

只是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是回不去的。

失去的纯洁,是永远无法追回的……

报了仇又怎么样?没有的就是没有了,要不回来的,要不回来的……

“可恶……就算没资格,我也是想要幸福的啊……”而自己,便是那个亲手毁掉了资格的人。单手捂住双眼,温湿的液体在眼眶中回旋,席晔并不怕死,他只是恨,恨那个让他只能蹲在这里,嫉妒其他孩子的男人,同时也恨,恨到头来害自己一无所获的愚蠢。

第一滴泪陷入足下泥土的时候,一道阴影笼了过来。粗重的喘息声盘旋在头顶,顺着来者挺拔颀长的身形一路望上去,映入眼里的,是青年端正俊朗的容颜。白皙的皮肤上渗着薄薄的细汗,乌亮柔顺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额际,显得有些颓废。

果然,和当年的商季廪好像……都是二十四的年纪呢。

他与那个人,不愧是兄弟,有血缘牵绊,同仇敌忾的兄弟。

“季羽?或者说,应该称你商二少?呵……”云淡风清的招呼着,席晔讽刺的做了个握手的姿势,但见来者没有动作,又很快的收了回来,起身仰视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俊美男子。相较与商季廪,商季羽的外表并不特别抢眼,却是更加耐看,更加让人移不开目光。上天,真的很偏向那个混帐的儿子啊……

“晔――!听我解释!”瞪大眼睛看着眸中了无生机的秀气男孩,季羽的心头突地一痛,不由自主的展开手臂,顾不上跑得气喘嘘嘘,紧紧地将对方单薄清瘦的身子嵌进怀里:“没错,我也是刚知道自己和商季廪的关系的!但是这与我爱你的事实没有冲突!你懂吧?我是爱你的……别怀疑我!”

“季羽,算了吧。”冷冷地笑着,绷紧身子任由后者搂抱,席晔不假思索的打断对方炽热的告白:“你不适合说谎……而我,也不适合上当。呵呵~”怎么可能不恨呢?若自己是季羽,怎么可能不恨呢?既然他与商季廪确认了兄弟关系,不就证明了,眼前的男子已站在了与自己敌对的位置上了?向来只有他席晔骗人的份,他又怎么会被糖衣炮弹打倒呢?

“我没有骗你!晔,来……看着我的眼睛,你自己来看,我有没有骗你?”震惊地颤抖了一下,季羽退开一步,牢牢扳住席晔窄削的双肩,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着,清澈的眸子里溢满浓得化不开的情,坦坦荡荡的接受着后者的审视:“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啊!”

“行了行了~是商季廪叫你这么干的吧?哼,用爱把我捧到幸福的颠峰再狠狠摔下来吗?够狠~佩服。”挤出不屑一顾的轻蔑,席晔甩开季羽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大路走去。

脸色惨白的被晒在原地,季羽吸了好几口气,勉强把碎裂的心拼凑起来,按捺着苦涩,强打精神,快步追到了席晔的前面,再一搂住不与抵抗也不与回应的男孩:“晔,我知道你刚刚失去至亲,心里很乱。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回去休息一下,等你冷静后我们再好好谈谈。”一手按住席晔不让他走远,另一手飞快的拨了一串号码,叫一片混乱中唯一置身事外并且可以信赖的人开车来接他们:“哥?是我,季羽。对,我找到晔了,在植物园门口,你开车来接我们吧,太晚了打不到车了……嗯,我知道的,好……谢谢。”

“……”绝望地笑起来,在听到季羽轻描淡写的喊出那个“哥”字时,席晔单薄的身子晃了晃,险些载倒。多可笑,上一秒还信誓旦旦说爱的男人,下一秒就恬不知耻的把自己卖给了最残忍的敌人!让商季廪来接他们?是不是接到商家好好的“款待”一下,用自己用过的每一种方法?也许还要变本加厉呢~呵呵~~

“季羽~”自我放弃的沉默了片刻,席晔突然划开一抹灿烂到虚伪的笑容,温柔地勾低青年,啄了啄那颤抖的薄唇。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心安理得的!我要你的心永远被我今天的话折磨着,我要你的良知剥夺你快乐的权力!你会用的方法……我也使得出!

“季羽,其实……我也爱你……”

浑身一震,席晔轻描淡写的告白话音刚落,季羽的两行热泪便不可抑制的滑下了面颊。太过滚烫的液体,在一瞬间让前者铁石般冷硬的心脏也产生出被灼伤的错觉。而随之而来的太温暖太紧密太义无反顾太倾尽所有的拥抱,更是令席晔有了自己误会对方的疑惑。

“晔……晔……天知道……我本来都不指望你会对我说这句话了!”孤孤单单的说爱是什么滋味?独自一人撑起应该两情相悦的戏码需要多少坚强?季羽很清楚自己有多爱席晔,但同时他也清楚,席晔对自己的感情还是暧昧不清,也许比喜欢多些,但比爱还少了点什么。六年了……他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了这个男孩的身上,他为了能守护住这个残忍而脆弱的男孩孤身前往美国,遵循老太爷的安排,借着完成学业的机会,潜入席氏的内部,代替对划分范围没有兴趣的席晔安营扎寨,建起属于那个人的势力。即便在四年前的那天,他就知道自己的天使……其实有着恶魔的习性。但还是……泥足陷……

知道被席晔虐待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大哥时,季羽也茫然过。

对亲人的渴望曾经在他胸中澎湃,但那惊涛骇浪的翻涌一在遭遇对席晔那磐石般的执爱时碎成白沫!终究……辜负一切也好,季羽选择了席晔。终究……地狱也好,季羽选择了……与席晔一起堕落。

天堂不要你了吗?席晔?那么……我也就不去那里好了……

只要你……下一辈子的事不考虑了,今生今世……他季羽只要那个买下了他的梦想,并为他一一实现的天使般的少年……就算那天使的外衣下栖息着恶魔……

他认了……从爱上的那一刻开始,就认了……认了…………

“晔……我的晔……我的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老太爷能给你的我全部都能给你……什么都不会改变的!你放心……什么我都不会让它改变的!”那些贪婪的亲戚夺不走属于你的东西,甚至,比起现在的席氏,我会为你打造更辉煌的宫殿……

“季羽……”太温暖了,太幸福了,明知这些甜言蜜语只会是骗局的开端,但是,望着那样一双美丽清澈的眸子,席晔又怎么说服自己不去沦陷?就算以前对季羽的感情是一种映射,一种对善良和纯洁的映射……

但此时此刻……那升华成爱了……升华成席晔快要忘记,都又本能知道该如何对待的至尚情感。骗局也好,假的要好,他是没有资格拥有爱的人,可他好想要幸福……好想要……

好想在还纯良的时候,在羽翼还是洁白的时候,遇见你……

“季羽,你记住,我……不恨你。”算了,爷爷说的对,他都报复了那么久,没必要再等着被报复,也没必要再去伤害什么了。就算季羽是在演商季廪设计的舞台剧,可毕竟,这些台词给了自己片刻的温暖。所以……恶魔就再做一天使吧,所以,季羽……我就放过你吧:“记住,我不恨你……”只是,也没资格爱罢了。

席晔很清楚,自己在复仇的渊里陷的太了。

就像老太爷说的那样,他在折磨商季廪的时候,没有留过退路。

所以,他没资格要求商季廪原谅,更没办法抹杀关于商季廪母亲的死,和那卷录像带的情节!他做的太绝了……他造了业,就算开始时他是受害者,但他已经造了业了,在无辜的人身上。佛法里,业障便是人自作孽换来的劫数!席晔明白了,后悔了……在他爱上季羽的这个瞬间,绝望了……

“晔?什么恨不恨的?别说了,你累了……”轻拥了一下低喃着的席晔,季羽还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幸福中,唇边是化不开的浅笑。刚想再安慰几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默默对望着的二人。

面色不善的将跑车停在席晔他们旁边,商季廪按下车窗,冷冷地瞪了前者一眼,低声吩咐:“你们俩……上车吧。”

“哥!”欣喜地唤了一声,季羽拉起还在犹豫的席晔,快手快脚的上了车。

“席少爷~好久不见啊~”对亏欠了照顾的弟弟露出兄长的暖笑,商季廪在回头看着席晔时,目光再度冰冷,毒蛇般的气息吐出无法忽视的恨意。想起母亲的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眼前憔悴的男孩。可是记起齐跞与季羽的苦苦哀求,他绷起青筋,又不得不吸一口气熄灭心头之火。

天平的一端是他离开人世的母亲,另一端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拥有着的两个最亲最爱的人……恨与原谅,复仇与宽恕……他还能怎么选择?!折磨席晔他就能快乐了吗?伤害爱他的他也爱的两个人他就能快乐了吗?那么――他与七年前为复仇而堕落的天使又有什么不同?!没错!席晔有罪,就如他父亲对席晔的父母有罪一样。

但人的罪……还是留给上天去审判吧…………

他放过席晔,他走出仇恨的旋涡,只把裁决……留给业火…………

只是他释然了,有些人却没有。

“商季廪,你是赢家了,怪只怪我太心软~给了你报仇的机会,哼哼。”狠狠地拨开自己心头的伤口,席晔冷酷的笑有着血液浓稠的腥气。翘着二郎腿,交叠着双手,漂亮的男孩靠坐在后排座上,看也不看莫名其妙的季羽,猫儿眼冰若寒箭的射向驾驶座上专心开车的俊美青年:“若我当年痛快的杀了你,也不会有你耀武扬威的今天了!怎么?决定如何下手了吗?要不要我提供给你几个伏案?比如~七年前我用过的方法?”很俗,但轮奸无疑是个不错的开始。

握着方向盘的手绷了绷,商季廪皮笑肉不笑的凉凉反讽:“好主意~席少爷,或者说席总裁……你放心,我会好好尽地主之宜,款待的周到的!哼。”竟然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真恨季羽干嘛要看上这么个不识大体的别扭小孩!害他眼前有仇报不得……还得兼当司机。

“哥~!”抗议地白了较上劲的商季廪一眼,季羽紧张的搂住席晔颤抖的窄肩,不许强势的兄长再恐吓笑得勉强的情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不是和他还有齐跞保证过不报复了吗?

“哼~”心里暗忖,他只保证不对席晔下毒手,但可没说不会威胁两句解解怨气。挑高剑眉,商季廪闭上嘴,沉默不语的把车开向了自己的别墅。刚刚齐跞说席氏那边太乱了,自己又不愿把弟弟丢在旅馆,只好附带着那个碍眼的男孩一并接纳到家了。

“下车!”没好气的给了席晔一句,有些惊讶那个自尊心高高在上的少爷竟真的听话跟了上来,商季廪轻蔑地白了后者一眼,突然坏心眼地想到了什么,招来几个粗壮的保安,故作阴险的撇了撇唇角:“姓席的~你看这几个人还满意否?哼哼~比起当初你找来的地痞流氓……我为你挑选的档可高得多了啊~!”

“……确实,商总裁待我不薄呢~”平静如水的笑眯双眸,席晔颤抖了一下薄唇,决然地握紧拳头,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向身边的季羽怀里靠了靠。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他就知道商季廪不会放过他,季羽的温柔是骗他入瓮的筹码。

然而,高傲地仰起头,席晔淡漠的扫视了一遍身强力壮,令人畏缩的保安们,微笑着轻抬右手,虔诚地吻了吻老太爷留给他的戒指,悄悄扣住机关,准备就绪:“只不过~”卖关子般拉长声音,在看到商季廪好奇的回望时,他玩味一笑……

“只不过……不知道商总裁的下属,有没有奸尸的兴致呢?呵呵……”

“什么意思?”戒备地眯起凤眼,商季廪的脑中觉出一丝不妥,但不等他反应过来,席晔就狂笑着扣动机关,取出戒指里藏着的药丸――

商季廪会饶过他?不可能的!哼――

季羽会爱上恶魔般的自己?谁相信啊!哼――

齐跞和江白会忠于无才无势的自己?别作梦了,这全部都是不可能的!哈哈――

他席晔决不天真!他席晔不是笨蛋――

所有的人都恨他,都想要报复他!但他不会给他们机会的!绝对不会――

死也……不会――

能惩罚他的罪的,只有地狱里熊熊燃烧的业障之火……

“阻止他!那是毒药――”好不容易从席氏那边赶过来,江白下了车就看到了以上这幕。狂笑的席晔将药丸拿到嘴边,而商季廪和季羽还在不解的望着他!真是!他就怀疑老爷那枚命他制作的毒戒会在少爷手中,果不其然……老太爷太精明了,他到死还是谁都不肯相信!那个老人……对任何人都不放心……执意自己带走少年――用死亡去保护孙子千疮百孔的灵魂……用死亡去拒绝伤害……也拒绝了被爱…………

“什么?!”闻言,商季廪呆了呆,动作快过思维的扑了上去,而近在席晔身边的季羽更快他一步,不顾一切的抢过来,想在千钧一发之际打掉席晔送到唇间的药丸――

“住手――”不可以!他怎么可以任性的不相信自己,他怎么可以冷酷的怀疑自己全心全意的爱?!他怎么可以残酷的连幸福的机会……都不给他自己――

“晔――――”席晔在被黑暗吞没的最后一刻,听到的不是讽笑也不是嘲弄,而是某颗心崩裂时所发出的撕破灵魂般绝望的怒嚎――!然后他笑了……笑着在季羽的怀中闭上眼睛,疲惫不堪的呼出肺中冰冷的空气……

这就是他的业吧?这就是最好的惩罚吧……

到头来,他怀疑的是应该相信的,所追求的,被自己亲手推开的……

原来这就是他的报应。

活在自己建起的高墙中,丝毫不听墙外人声嘶力竭的呐喊。

活在自己复仇的渊里,丝毫不给爱与被爱的机会,不相信抛弃了的善良……

原来这就是他的报应。

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自己一样狭隘卑鄙……

原来这才是他的报应。

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怀着恨作为生存的动力……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

原来他做的孽,点燃的业火……

最后所焚烧掉的,还是自己的身心――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完结

*不怎么样的烂文~发泄而已发泄而已~~嘿*

《间奏》

21年,9月21日,N市,多云转阴,降水概率5%……

两把枪,两个持枪的人,两双对望的眼……

一声响,一个人的倒下,一个人的呢喃――

“砰――”死吧!只要没有你,我就可以幸福了吧!对吧……

“……季……我爱你……”死吧!只要没有我,你就可以幸福了吧?对吧……

“……”滚烫的枪膛,刚刚发泄的愤怒。握枪的手失去了力量,两把枪同时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跪倒在地上,空气里弥散着硝烟的味道,还有血的腥气。然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知道绝望是再没有可以期待的存在,是连可以恨的人都没有了的空虚。

“……季……哥哥爱你……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为什么继承人只能是一个人呢?为什么在妈妈的子宫里,我们要分裂成两个身体呢?也许胎儿是有记忆的吧?总觉得在生命的最初,在那安祥的羊水包裹的小小空间里,有肢体纠缠的温暖,有听着另一个心跳的温柔。是你吧……我最初认识的人,是你吧?季……

有人说,人类也有所谓的首印迹呢!对第一总是难以割舍,若即若离。不管是初恋的青涩,还是初夜的疯狂。就算以后爱上再多的人,睡过再多怀抱,还是遗忘不了,那最初心动的感觉。那么……我爱你是有理由的吧,为爱原谅你是可以被接受的理由吧……

“――”张开了嘴,嘶吼却哽在咽喉,没有声音,世界寂静的像一场忘记了台词的闹剧。

眼泪是什么时候划落的?是在“爱”的神秘字眼吐出后,还是在发现你没有扣动扳机的瞬间?二十二年了,每一个只有自己的夜晚,我记得冰冷的眼泪咸的发苦。却没有人给我机会,明白原来滚烫的热泪滑进唇间,滋润舌尖的是麻木,品不出咸淡……

我恨你――我恨你――好不容易,我从地狱爬回来,把二十二年的仇偿清了!而你……却用一句话,把我打回了最黑暗的角落,幻灭我逃脱的梦想―――

我了二十二年说服自己有资格怨恨你,报复你――

你却用一句话,让我再没有被爱的可能……

你竟然狡猾的在我一生本该最幸福的刹那,毁掉了最可能爱我一生的人……

“……季……哥哥的季……爱你……永远…………”对不起,如果可以是你先出生的话。那么你就不用在阴影中躲躲藏藏了。一也好,想要你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想向全世界介绍……你是最令我骄傲的弟弟,我珍贵的弟弟……

一也好,想带你去看看小时候我爬过的树,小时候我不知为谁追逐的蜻蜓。

一也好,想告诉你妈妈微笑的时候有多么的美丽,想告诉你爸爸的肩膀有多么的宽厚。

一也好,如果我能有力量,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你的存在的话……

上学的那条石子铺的路,第一绘画比赛创作的涂鸦,毕业典礼致辞的话,大学里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都要带你去看,带你去……看看…………

“我……我……”明明是完整的,但在呼吸的时候才发现灵魂缺少了一半。直到失去,才知道不能失去。直到追求到了,才知道早已悄然拥有!

“哥!我恨你――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不可以丢下我――求求你――不要一个人!再也不要一个人了!再也不要了!不要!不要!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丢下我――不许――”任性也好,你会原谅我对不对?!无理取闹也好,你会笑一笑不以为然对不对?!因为你说你爱我,你说你永远爱我,你说你是我的哥哥,你说过了……你说过的……

爱我……

再一……请再一告诉我好不好…………

原来这样的世界上,也有人在爱我……原来我也可以是被爱的…………

求求你!再一!请你告诉我――――

“……季,你赢了,从现在开始,‘冥都’的继承就由你――”拄着拐杖,老人健步走至决斗场中央,冷淡的嗓音,苍老的宣判。灰色的眸子漠然的凝视着满地的血渍,和抱着与他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放声哭泣的俊美男子。

结束这所有疯狂的是更加的疯狂。是飞速握起的枪发射出的一颗子弹,在肉眼捕捉到之前射穿老人的头颅,从眉心穿入,从后脑飞出的一颗,小小的子弹。

以及……一声崩溃的呐喊――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冥都的主人,十八分家的人有谁有异议吗?!”在老人的尸体倒地时升出的慌乱,在新主人魄力十足的喝叱中荡然无存。身穿西装,佩带族徽的手下们整齐化一的把枪口指向了蠢蠢欲动的分家头目们,不知由谁开头,渐渐地,每个分家头目不忿的表情凝固了,缓缓地,在他们俯首称臣的那一刻,因脱离轨道而停滞的命运的齿轮,再度开始了旋转。越转……便离它本来的轨道……越远…………

“听着,我阎季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不论多少钱,动用多少关系,必须治好我哥哥阎孟!如果他死了,我就要你们全部陪葬!听懂没有――还不快行动――快啊!!!”

快啊――――

199年,7月11日,N市,看不到天空的地牢里……

“爷爷,为什么我不可以出去呢?”

“因为你是不该存在的。”

“……有哥哥所以就不需要我了吗?”

“一个普通的头脑可以统一冥都,两个天才却可以分裂我们的祖业。”

“所以……不需要季的存在对不对?对不对――”

“……”

“那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不让我出去,训练我去学这些一辈子也没机会用到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既然不需要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索性让我死掉算了――”

“季,你是孟的重要的备用品。”

“……爷爷……呵呵……难道你要说什么万一孟出了意外就由我替代的傻话吗?”

“不……没有谁可以替代谁,如果孟需要,你的器官就给他。”

“……爷爷!我也是你的孙子吧?对吧?!”

“我的孙子,只有冥都的继承者而已……”

21年,7月11日,N市,机密会议室内――

“季!你要杀我吗?”眼看着手下被制服,资料被源源不断的拷贝走,老人面不改色的瞪视着举枪抵着自己太阳穴的孙子。

“不……我要的,是你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你只需要一个继承人,我要你让我与孟公平决斗一。”

“……”

“很古老的法则不是吗?弱肉强食,最适应的那个,才有资格活下去……”

“……”

“我只不过比哥哥晚出生了十几分钟而已!我哪里比他差?!给我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谁才是这个家族的希望!”

“……季。”

“老头!快点做决定!不然的话,我会慢慢让你宝贝的祖产毁灭在你眼前的!”

“好……季,我答应你。”

21年,9月21日,N市,庞大的地下赌场内部――

“爷爷?!他是谁――”接过祖父递给自己的枪,只有一发子弹的枪。抬起头,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被告之要杀死的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我来告诉你吧,哥哥。”明明宛如镜中的自己,却对自己露出残酷的冷笑。明明是类似自己的声线,却对自己吐出没有温度的答案:“我是你的弟弟,双胞胎的弟弟……”

“……”五岁之后,握枪的手首回忆起该如何发抖。

“我叫季,哥哥。”陌生的名字,陌生的称谓,却在四目相接的刹那勾起生命最初的记忆。明明应该是熟悉的存在啊!明明应该是比什么都熟悉的存在啊!那个在叫自己“哥哥”的生命,从自己的灵魂里分裂出来的这个生命……

怎么可以伤害?那应该是在第一口呼吸时,我就发誓要呵护一生,珍惜一生的存在啊!

季,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我爱你…………

――完――

《求婚》
小A的方面……
“打定主意了……”今天我一定要向他开口!顶着两个国宝级眼圈的小A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精神抖擞的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暗自为自己熬了一夜才下定的决心鼓劲!然而……明媚的阳光?微感不妥的抓起床头柜前的闹钟,只见上面壮烈的指着“9:”~~
下一秒――
“啊!迟到了!”尖叫着跳起,左脚勾住床单,狠狠的砸回地上去后,小A顾不得脸颊又添了一块淤青,三步并两步的冲进梳洗室,仓促的刷了牙,小A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下赶去!根本就没有照照镜子,看一看身着昨晚忘脱而皱缬的西装,嘴角还残留着牙膏碎沫,泛青着下巴上的胡渣的自己配上熬夜的眼圈和撞出的淤青是何种阵仗!不解的瞪了眼从自己出现后就目瞪口呆的居委会大妈,灿烂的笑着打了个招呼后,小A维持着紧张而愉悦的心情,向公共汽车站跑去!
一边频频的看着表,一边翘首以待那怎么还不来的公车,小A在心中把求婚的话又背诵一遍,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前几天买回来恶补的――《求婚11则必胜法》复习!眼中闪起熊熊烈火,今天的他是势在必得了!呃……他买不到男男求婚用的秘籍宝典,不过……都是求婚,应该大同小异吧~~
吸了一口气,小A抬头,遥望车来的方向…………
旁边……
“妈咪,这个叔叔好奇怪呀!”睁大眼睛,指着小A,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稚气的向身边的母亲询问,却被一把拉了过去。年轻的母亲谨慎的盯着小A,轻声却严厉的对孩子训斥:“告诉你多少了,不要盯着奇怪的叔叔看!所以妈妈叫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然将来你也是这个落魄像!”

小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我要去上补习班?”
“对!宝宝好聪明~~”
感觉到她们的视线,虽不知其用意,小A还是世界大同的给了她们一个傻傻的笑容。在那年轻的母亲来得及打电话报警前,上了好不容易等来的公共汽车。
小O的方面……
“嗯……”伸了个懒腰,赖在床上打了个滚儿,信手抓过床前的闹钟,眯起眸子看了一眼又丢到一边去。将头缩在抱枕里,贪婪的吮吸了一口气,小O轻声呢喃着自语:“刚 9: 啊……继续睡…………”就又会周公去也。
小A的方面……
怒气冲冲的走出公司,在看门老大爷怪异的目光注视下,小A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没人告诉他今天是星期六?!懊恼的抬头看看快近正午的太阳,小A纂紧手中的求婚宝典,决心放弃第一招――办公室求婚法,改行后备计划!若不趁今天把婚求下来,他真怕自己再没有这个胆了!
正巧路过一家店,上面标有“你求婚所必备的――鲜”。踌躇了一会儿,小A响应广告的号召,走进了店里。对着迎面赶来的店小姐,小A仿佛怕被看出用意似的,羞红了脸低下头,嘴角翕动了半天,才挤出因急躁而语气不善的话来:“!给我!”
惊恐的退了一步,早被他的穿着打扮吓到的小姐,颤抖着问:“哪、哪种……”
“就外面写的那种!”羞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小A,完全忽略了没人知道他是要去求婚的事实。应声向门口望去的小姐,看到贴在窗户上的广告后,疑惑的点点头,手脚勤快的三两下包裹好一大束,以最快的速度递给已经快要尴尬到石化的小A。
看也不看的递了张大面值的钞票给小姐,小A连找钱都不好意思要,快步逃难似的冲出了店!如果他回头的话,应该可以看到门口那新贴的显眼广告――
“……即日起,店内康乃馨一律半价…………”
小O的方面……
终于不甘不愿的被姐姐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强迫中奖的被勒令陪其一起去采购衣服。在揉了揉稀松的睡眼后,小O不甚问出禁忌的话来:“……怎么?你的衣服又都挤不进去了吗?”而遭姐姐的大义灭亲,幸好为了保留廉价劳动力,姐姐手下留情了…………
已是千疮百孔的小O,大叹我命好苦的挣扎着“谢恩”,然后被拖了出去…………
小A的方面……
不小心听到商场街广播里那句说烂了的“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话后,感动莫名的走进来最近的一家珠宝店,在被警卫再三盘查后,靠身份证上的绿底黑字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劫匪的小A,终于得以靠近柜台。
被琳琅满目的珠光宝气照了眼,小A请服务员拿出了一款最新的设计……
“先生,这是我们新推出的‘真爱一万年’,售价仅四万元~~”
“……呃…………一万年悬了点……有没有……少点的…………”
“先生,那这个如何?‘五千年等待’,售价不过两万五……”
“……嗯……毫不了这么久吧……再少一点点的…………”
“先生,不如选这个。‘千年等一回’,只卖一万六千元而已……”
“千年啊……太不实际了……能不能再少点呢…………”
“先生,就这个吧。‘百年不孤独’,优惠价一万整!!!”
“…………”
“先生?!您……还不满意吗?”服务员开始忍不住翻白眼了。而小A摸了摸和自己一样羞涩的钱包,小心翼翼的问:
“呃……你们这里有没有‘过把瘾就死’呢?”
小O的方面……
走到两条腿快要断掉才打动了老姐的侧隐之心,得以在内衣店门口小坐片刻,苟延残喘一下。不经意看到路边有本不知被哪个粗心人遗落的书,百无聊赖的捡起来翻看,发现是本教导人求婚的宝典。再嘲笑了上面连猪都不会打动的用词后,厌恶其虚伪的小O,义愤填膺的将其丢进垃圾箱里,并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会答理这种屁话…………

小A的方面……
突然发现随身携带的求婚宝典弄丢了!惊慌失措之余,忙沿着商店街寻找。可是一看表,时间不多了!只能乞求自己的背诵没有毛病的小A,硬着头皮蹲到一个小墙角里,正准备播打小O的电话,却听身后传来半死不活的一声:“兄弟?你也要来一口呀?!”
“……”转头,回绝对方的毒品后,边猜想自己怎么看上去会像吸毒者的小A,边播通那熟悉的号码!心脏随着那拉长的铃声跳动,兴奋到指尖发抖的小A,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中……
一分钟后……
面无表情的扣上电话,忍不住大叹了一口气的小A,再恢复了十分钟后,鼓起了仅剩的勇气,呼叫小O手机的号码…………
僵持在最后一个数字上良久,在快要放弃的时候被后面的仁兄撞了一下!不幸按了个正着!小A惊吓到的将手机像滚烫的山芋般沂郑骸八、它接通了!!天啊!怎么办?!!!”
小O的方面……
焦头懒额的向姐姐解释,穿不上那件洋装绝对是因为剪裁上出了问题而不是她曲线变形的小O,在听见手机的铃声后,不耐烦的腾出抱着姐姐衣服的其中一只手,凭感觉摸索!好不容易自一片混乱中摸出了手机,想也不想的接通后大声喝问:“喂――”
“是谁啊?!”
“你到是说话啊!!”
等声嘶力竭的铃声阵亡后,小O才发现,抓在自己手中的是姐姐的手机……
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准备回电的小O被前面的争吵声吓到,连忙丢下电话去劝说姐姐放弃要试那件极瘦的连衣裙!
“为什么不让我试?!”
“因为……呃……太瘦了一点…………”
“你是说姑奶奶我穿不上?!!”
“我、我哪敢!我只是怕你脱不下来而已……”
“你、说、什、么!!”
“……呃…………”
小A的方面……
茫然的关掉手机,两方电话都没有人接,让小A不禁把问题想到了最坏的方面!短短的十分钟内,小O就在其脑中发生了十起车祸,二十宗意外,三被绑架,五被撕票……
被自己的幻想整的惨兮兮的小A,行尸走肉般的在华的商店街上移动。泛青的脸色,半死不活的气质,使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为他自动开道!
早就把所有的求婚招术抛到了九霄云外的小A,心死的像在胸口挖出了个洞来似的……痛得感觉都已经麻木…………
小O死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
相遇……
“……”惊叫一声抛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姐姐,顺便把所有的购物袋全部丢还给她的小O,不顾街上所有人的目光,冲上去一把抓住已经快走到汽车道上去的小A,猛晃着他的肩逼问:“你怎么会在这?!”心痛的打量了那一身狼狈后,小O接着追问:“……你刚发生过什么灾难了吗?”
仿佛在混沌中抓住一线光明的小A,在看到小O的瞬间里,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小A丢下手中的束和钻戒,狠狠地反抱住小O哭嚎:“呜呜~~吓死我了!你把我吓死了!”
莫名其妙的环住他,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钻戒和束,小O轻轻的问:“我怎么了?”
吸了口气,小A带着哭腔指责:“你怎么可以不接我的电话!还、还任意的在我脑中发生那么多起事故?!”
“……”朝天翻了个白眼,小O安抚的拍拍小A的背哄:“好啦好啦~~都过去了。你那么急着找我做什么?”
经提醒,猛然记起自己此的目标的小A,连忙擦干眼泪,弓下身捡起地上惨遭蹂躏的束和钻戒,一脸兴奋的抬头……

一分钟后……
“你……是不是打算对我说什么?”
“……”哑口无言的望着小O,小A悲哀的醒悟――自己着急之下把背好的词全忘了!!!
“说啊?!”
“我――”在小O的催促下,咬咬牙,小A豁出去的把和钻戒一鼓脑的递上去!
“我――请你――请你――――和我结婚!!!”
“……”沉默的看了紧张的小A一会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小O在姐姐不敢置信的逼视下,从容的接过来:“就这个呀!我答应了。”
“咚――――”背后传来姐姐倒地时发出的沉闷的巨响!
“真、真的?!”无法肯定自己真的那么好运的小A,狂喜的抓紧小O的手追问!
“再问我就说是假的喽!”苦笑的点点头,小O无限柔情的望了过来……
“这多少钱?”
“呃?!五、五十…………”
“……这么贵你也买?!真是的!不是告诉过你要算好帐的吗?!”
“我……我……”
“算了!修饰一下还可以卖!一会儿你跟我到广场去兜售。”
“我……好……”
“不说这个了。……着钻戒多少钱?”
“……九千九百九十九…………”
“开玩笑!就这个钻石小的快成配角的戒指?!你上当了!我就知道!快!消协电话多少来着?!”
“我……我不知道…………”
“就知道问你白问。”
“对不起……”
“啊!我没有怪你了啦!我们走吧…………”红了红脸,小O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主动挽上小A的手,无限甜蜜的向前走去。不知所措的朝后面张望了一下,小A怯生生的问:“你的姐姐还……”
“你说什么?”口气不善的反问,小O的眼中闪过一丝威胁…………
“呃……没什么…………我说,我爱你…………”
*完*

新婚那一夜
“我在上面!!!”
“不!我在上面!!!”

亲爱的年轻朋友们(限GAY),你们一定会想,如果出现了以上情况该怎么办呢?好好的浪漫之夜就这么被毁吗?不要着急,让魈博士来给你们答案,请跟我起起喊:“BL万岁!!”谢谢,我们进入主题。
首先,凭体格决定胜负。
这种天赋几乎是上苍赐给你当A用的!不好好利用一下你对的起自己吗?!!

1, 如果朋友你的身高不够……
听我说,身高这个先天因素不是最重要的,你看人家矮个的还不是把高瘦的O吃的死死的?!关键是力气!如果不够也不要紧,趁着年轻,又是男的,少林寺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少林长拳,罗汉掌,金钟罩,大擒拿手…………菜色齐全,应有尽有。现在报名,能够享受八折优惠,并免费赠送金质纪念章一枚,欲报名者从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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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也许我们还能教你不被上的一招………………
那就是――给他哭!!!如果他心痛你,当然不会为难你~~
但记住,如果你的他有S倾向请慎用此招,小心引火烧身…………
PS 如果你的O使用此招,听我的,别心疼!给我上!!!上帝都已经不相信眼泪的今天,你还在乎什么?!!!
5, 如果连第招你也失败了…………
去找个比你矮比你瘦比你弱即没钱也没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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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让我们再一高呼“BL”万岁!!
谢谢,我的咨询服务到此为止,请将咨询费用付到露西弗――魈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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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仆》
“我不去――我才不要去呢――”少年拼命地踢打着,只可惜人小力微,最后只能愤恨地咬着中年男子的胳膊,被后者拖进马车里!不肯放弃地瞪圆一双修长的凤眼,少年狠狠地白了哀哀呼痛地男子一眼,把目标转向大门口,冷笑着作壁上观的少妇!
“娘!你就眼睁睁看着老爹把儿子卖掉吗?!”是谁规定生儿子的人有权力决定孩子的一生呢?!既然是他的命运,好歹也要问问他本人的意见吧?!谁愿意好端端的不在家乡作孩子王,而跑到遥远的京城里给大户作童役?他们严家虽然不是很富足,但怎么说也是几个村有名的殷实人家,犯得着舆儿卖女,只为了报什么救命之恩吗?!
“乖儿子~不是娘不想救你~但咱们严家的家训第一条就是‘有恩不报者,猪狗不如’,你也不想背着这样一个骂名过后半生吧?所以~老老实实听你爹的话,去京城吧~那个柳家是有名的积善人家,不会亏待你的!”凉凉地挥袖,少妇无辜地回望着咬牙切齿的儿子,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闻言,少年气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就算如此!那被救的是谁就让谁去报恩好了!”半个月前被土匪打劫的又不是他,凭什么获救的是他老爹,报恩却要由他来?!
“错错错~”面对儿子的指责,少妇只是数起了一根手指摇了摇,即而又换成了五指张开晃了晃手掌:“祈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虽然傻到穿近路被土匪盯上的人是你爹,但你要知道,咱们严家只有他一个爹,而儿子我却生了五个~为了不让你娘和弟弟们变成孤儿寡母,你这个作老大的就辛苦一点吧~~代父报恩,也算佳话啦~”
“去他的佳话!我才不要当牺牲品!娘!我不去京城!我要留在家里――”耳听车前传来马夫的吆喝声,严祈急得直想往车外跳,但早就洞悉他举动的严老爹死死地抱住了他,老泪纵横的哀求:“儿子……对不起!都是爹的错!但是柳员外说了,金银财宝人家有的是,不稀罕……只是想给家里年幼的独子找个伴儿而已!为了咱们严家,你就委屈委屈吧!而且人家柳员外听说还是什么江湖上有名的大侠,不会为难你的!”
“大侠不是都施恩不求报的吗?”狐疑地顿了顿,严祈暗感不妥地白了一眼老爹憨厚的俊颜。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严老爹就傻笑着点头道:“没错~是你爹硬缠着要报答他们的!”
“……”哑口无言地僵硬在车里,在马车驶动时,严祈才想到掐死老爹不是实际,反抗才是真:“放开我!我不要去京城当奴仆!为什么我要为投胎当你的儿子!放开我――”
“儿子~一路顺风哦~~”丝毫不为所动地挥着帕,知严祈有仇必变本加厉的报的本性,少妇尚不忘对绝尘而去的马车嘱咐:“还有~去了京城不要挂念我们~能忘了我们更好~~”
“可恶!”心知逃脱无望,严祈索性放开嗓子,对着渐行渐远的家门大吼,吩咐四位就要和自己分别两地的弟弟们,不要在他走后辱没了自己辛辛苦苦在严家镇建立的“威信”:“老二老三老四小五子――你们记着――就算大哥我不在了――也要继续在学堂收保护费――还有镇东头的小狗子上向夫子告我们的状,你们别忘了找起人手堵他揍一顿!还有别忘了将后山寺里的秃驴骗到我们挖好的陷阱里去――不然我们连挖三天的苦心就白费了――还有……”
“……”脸色发青地目送着马车消失在朝阳下,少妇狠狠地瞪了一眼失去严祈后就乖的像四只小猫的儿子们,许久,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的……选这个镇里镇外有名的混世魔王去陪伴柳家小公子,夫君真的确定自己是要报恩,而不是嫁祸于人吗?
想到一旦儿子有机会回镇将用什么样的手法恶整见死不救的他们――
严夫人和其余四子纷纷不约而同的合什双掌,望着京城的方向由衷的祷告:
“救苦救难的柳员外~~请你千万不要退货啊~拜托拜托……”

京城,柳家――
虽不是逢年过节,但为了迎合柳小公子柳净云的激动心情,柳家上下无不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氛。当然,也有下人对如此兴师动众的迎接一个童仆表示不满,但话到嘴边,看着柳小公子黑亮亮地无辜大眼睛和粉扑扑地白玉面庞,再多的怨言也烟消云散了。
想到柳净云如此可爱讨喜的玉娃娃,三岁不到就没了娘,身为独子,长到九岁,家里却连个年龄相仿的玩伴都没有,好不容易老爷百忙之中想到了给他找个玩伴,也难怪他会兴奋的睡不着觉,数星星数月亮的去盼那所谓的“严家哥哥”了。
只不过,没人忍心去提醒天真烂漫的小少爷――
……凡事,还是不要期望的太高比较好……

“奶娘~严家哥哥有没有到啊!”一路飞奔到门口,柳净云气喘嘘嘘地瞪圆温润的大眼睛,稚气的声音甜甜地唤着,焦急地探着小脑袋,想要看清楚外面。见状,奶娘慈祥的笑了笑,弯腰抱起轻盈瘦小的孩子,指着不远驶来的马车点了点头:“好了好了~这不就来了吗!你这孩子,一天之内都问了七遍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灵动地目光捕捉到马车驶来,柳净云哪里还听得下奶娘的唠叨。笑眯眯地挣开对方的怀抱,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在大家善意的笑声里率先抢到了马车的门帘外,仰着头,期盼地瞪大眼睛,紧张地纂着手里早已捂热的漂亮贝壳。
听说初见面是要有见面礼的,他特意把自己最喜欢的贝壳拿了出来,不知道严家哥哥会不会喜欢!怀着单纯的紧张,柳净云咬着红嫩的下唇,直勾勾地盯着开始晃动的帘子,对下一秒就要走出马车,走进自己生活里的人,遐想万千的猜测起来……
然而――

“让开!矮冬瓜――”用力撩开车帘,满肚子火气的严祈看也不看车里陪笑的老爹,回眸白了一眼站在车下“挡路”的小孩,想也不想地虎起脸,恶狠狠地叱骂了一句。接着,丢下石化原地,心在瞬间碎成一片片的漂亮孩子,他昂起头,鄙痍地瞥了一眼柳家气派的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抓住最近的一个仆人,咬牙切齿地挤出酝酿已久的问题――
“快说!柳家的小鬼在哪里?!”那个害他不得不放弃家乡的“事业”,远赴异地的罪魁祸首最好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敢把他严祈当仆人使唤的只有两种人,一种还没出生,一种已经进棺才了!
“……”呆呆地看着他凶神恶煞似的模样,不幸中奖的仆人尴尬地咽了口口水,边感慨前者清俊的面容是用来骗人的,边无限同情地伸手指了指严祈的身后。
还没等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的少年搞清楚,一声稚嫩却凄凉的哭号平地而起,刹那间,撕裂了柳府外异样的沉默!
“哇――――”
悲从衷来的嚎哭着,被严祈忽略在车前的柳净云,梦想幻灭的拼命抹着晶莹的泪珠,犹如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不幸似的,抽动着小小的肩膀。一声高过一声的泣音,听得严祈的眉头越皱越紧。郁闷地白了一眼四周射过来的谴责目光,后者狼狈地假咳了一声,抢在车内的老爹闻讯赶出来训到自己耳朵长茧前,一把抄起柳净云瘦小的身子,没头没脑的在柳家院子里找了个相对隐蔽的树丛,将吓到连哭都忘了的孩子摔在了地上!
“呜呜……”战战兢兢地蜷起被摔痛的身子,柳净云无辜地抬起泪眼,幼稚的心里还不懂主仆的区别,他本能想要讨好明显比较强势的对方,却正对上严祈要杀人般的目光,胸口一紧,哭声不由自主的再度逸了出来。
“不许哭!”见状,后者做贼心虚的环顾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的恶行后,雪上加霜的吼了可怜兮兮的男孩一句:“再哭我就打你了――哼――”
“呜呜……爹说坏孩子才打人呢!严家哥哥是坏人!我不要坏人陪我玩呜呜呜――”非但没有被那一吼阻止,柳净云的哭声反而更大了!一张玉琢般的小脸哭得梨带雨,纵使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生出怜惜。只可惜,严祈的良心早就拿去喂狗了……
“你还哭!”举起拳头,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男孩单薄的身子,仿佛是觉得揍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孩子没什么成就感,严祈抬高的手臂缓缓地放了下来,改用手指不耐烦地猛戳男孩平滑柔嫩的小胸脯:“再哭、再哭的话我就要先奸后杀了哦!”
眯起眸子,冷笑着逼近柳净云清秀的脸蛋,满意地看着血色从那粉嫩的双颊褪去,严祈得意忘形的坏笑了起来!哼!就知道这招管用,才刚说完这小家伙就乖乖住嘴了。怪不得评书唱戏里,坏人都喜欢来这句……不过,有没有人愿意告诉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不知道严祈在说什么,但那话里的杀气柳净云绝对听的出来!颤栗不已地向后缩了缩,拼命地忍住哭泣的冲动,后者眨了眨小白兔般红肿的大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服从。好想叫救命啊……呜呜……对不起,爹爹,以后我再也不缠着你要玩伴了……这个礼物能不能收回啊……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嗯?想去和大人告状对不对!”柳净云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严祈锐利的双眸,早就欺负人欺负到成精的他,立刻凶巴巴地揪起后者的衣领,威胁地压低声音,冷冷地恐吓:“哼哼~听着,臭小鬼!你要是敢去和任何人说我的坏话,我就打得连你亲爹都认不出你来!反正我老子说了,就算你们柳家不要我,也不许我回家去。看你们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我就勉为其难的暂时住下吧!”似乎是怪柳净云点头点的太慢了点,严祈的手加重力道,箍得男孩纤细的颈子几乎透不过气来……
“还有~若是有任何人赶我走,不管是不是你告的状,我都会把账算到你的头上!哼哼……别以为我离开了就拿你没办法,到时候,我一定会、一定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能作什么,但严祈恶霸般的狂妄眼神,却让柳净云毫不怀疑对方绝对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来。于是,识时务的柳小少爷二度割地赔款地表示了服从!
满意地放下快要窒息的柳净云,严祈不以为然地蹲下身,冷冷地看着呼吸不畅的男孩跌在草地上拼命的呛咳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无赖地伸出手……
“谢、谢谢……”以为对方是良心发现了,打算扶咳到无力的自己一把,柳净云怯生生地咬了咬薄唇,带着一丝丝没鱼虾也好的领悟,将自己白皙的酥手搭了上去……
下一秒,就被严祈恶狠狠地拍了下去――
“呜……”好痛哦~哀怨地瞥了前者一眼,柳净云小心翼翼地又把手缩了回来,偷偷藏在背后揉着,心里再度确立了严祈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
看也不看他惹人怜爱的小脸一眼,严祈甩了甩手掌,把刚刚肢体接触的温差感觉从心里甩掉之后,将手又向前一递,这回记得伴随一句痞痞地吩咐:“对了,既然以后你要跟着我混,就必须要交保护费给我!拿来!”
“什么是保护费?”又惊又奇地爬起身,柳净云不愧是小孩子,听到了新鲜事就忘了刚刚的切肤之痛,只是好奇地跪坐着,崇拜地看向高高在上的严祈。
“就是钱啦!银子!你懂不懂――”轻蔑地瞪了无知后者一眼,严祈将手又晃了晃。
嘴角撇了撇,被他连吓带打,柳净云哪里还敢说不,只是:“严哥哥……我没有钱啊。”
“骗人!你家那么富,你怎么可能没钱!”
“……可是,钱都在爹那里,我想要什么只要和爹说就好了……”委屈地咬着嘴唇,柳净云眼眶又红了,生怕惹怒了暴君,再换来一顿排头。
闻言,严祈狡猾地转了转眸子,眼尖地发现了柳净云从头到尾都抓在手里的漂亮贝壳,眼睛一亮:“没钱的话……就把你手里的那个东西给我!”
“你是说……我的贝壳?”顺着恶霸的眼神望过来,看到自己护在手心里的宝贝,柳净云月眉一皱,又有了想哭的趋势。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啊……本来是要给心目中的严家哥哥的!但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接触到严祈催促的瞪视,柳净云立刻不假思索的把贝壳恭恭敬敬递了过去:“给、给就给你……别那么看我好不好……呜……”好可怕!
虽然舍不得宝物,但爹不是有教过一句什么留得青山在,早晚有柴烧吗……
眼下,还是命比较重要!
“这还差不多~哼哼~~”趾高气扬的接过贝壳,严祈看也不看的塞入自己怀里,接着故作豪爽地拍了拍柳净云僵硬的肩膀,笑逐颜开地安抚道:“好啦!我现在就正式收你作我小弟了!只要你乖乖的服侍我,随传随到,够听话的话,我就会好好的对你的啦!好吃好喝不会少了你的份!”

“那……那你会陪我玩吗?”犹如惊弓之鸟地退缩了一下,却发现严祈一改刚刚的恐怖,笑得无比和善可亲。柳净云茫然了片刻,终于还是抵不住对伙伴的渴求,鼓起勇气小声询问道。
“当然!”出师大捷,三下五除二收服了所谓的小主子,严祈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回答也给的慷慨了许多。
“那么……你会一直一直陪我吗?”睁大眼睛,长久的期待又在柳净云的小脑袋里死灰复燃了!白了一眼他亮到让人心神一荡的清澈双眸,严祈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好像对方的怀疑刺伤了他的尊严似的,地站直身子,用力拍了拍挺起的胸膛,骄傲地许诺:“当然!哼~我严祈是盗亦有道,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啦!”
“那我要作严哥哥的小弟!”兴奋地举起手,柳净云翻身爬了起来,掸了掸锦衣上的土,对严祈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可爱笑容,心甘情愿的颠倒了主仆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乱七八糟的发生了什么,但有人要陪自己是真的就好!
“很好!小鬼你果然上道~嘿、咳!教训你半天我口都渴了,还不快去给我倒茶!”
“嗯!严哥哥,我马上就去――”乖巧地应诺,柳净云漂亮的小脸蛋因喜悦而红扑扑地,仿佛是生怕伺候的不周到,他连跑带颠的冲向了平时下人一步也不许自己靠近的伙房!在婢女们的惊呼声里,端起沉甸甸的紫砂壶,赶了回来,献宝地交给严祈。
若是能为严祈做事,他就可以得到一个陪在身边的朋友,不再寂寞了,不是吗?
“很好!”单手接过茶壶,严祈满意地拍了拍柳净云昂起来等待的脑袋!看在这小鬼伺候的殷勤的份上,他就不计较老爹把自己卖到柳府的卑鄙行为了~
然而,就在茶嘴对上双唇的下一刻……
“哎呦!!臭小子!你端这么烫的水来是要害死我吗――你会不会伺候人啊!”
“哇――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我改……我会改的……我一定改……”
懒洋洋地倚在太师椅上,严祈随手抓过桌上精美的点心,想也不想地塞进嘴里,完全不顾及自己在吃的是名义上属于柳小少爷的早饭。更可悲的则在于,乖乖坐在小凳子上临字贴的柳净云也没觉得他的举动有任何的不妥之。反而是在看到前者捶着胸口向自己勾了勾手指后,轻车熟路的跑过去,老老实实地奉上奶娘为自己煮热的加了蜂蜜的牛奶。
“呼~差点咽死!”大口大口的灌下牛奶,厌恶地吐了吐舌头,严祈凶相毕露地瞪了俯首贴耳的柳小公子一眼,冷冷地吩咐:“下叫厨房把点心作小一些!那么大块想要害人啊!哼!”要是死在一块切糕下,到了地府,让他有什么颜面向阎王解释!
“是……”闻言,柳净云反应神速地不住点头,丝毫不敢提醒鸭霸的对方……没人规定他非要一口把整块切糕吃完吧……
“哼~~”见他乖巧,严祈满腹的火气也不好发作,只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翘起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四周环顾,想要在中规中矩的书房里找出点乐子来。虽然这柳府是朱门大户,但说实在的,还没有他家乡临山靠水来的好。想他在严家镇的时候,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虾,进山猎野兔,是何种的愉快……
“你从小就长在这种地方啊~”想到这,他不禁同病相怜地白了柳净云清秀可人的小脸一眼,突然有点同情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金丝雀。
“是啊,爹说我年纪太小,外面凶险,都不许我出门的……”哀怨地眨眨眼,柳净云怯怯地看了看还没临到一半的字贴,在心里对夫子告了声罪后,放弃作业,搬过凳子期待地坐到了严祈的下首,扬起红润的面庞,向往地催促:“严哥哥……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好不好?”听奶娘说,严家哥哥是从一千里以外的地方来的,那这一路上,一定见识了许多许多新奇的事情了?他好羡慕哦~不知何年何月爹才会允许自己也踏出眼前圈住自己的高墙!
“……你想知道外面的乐子?”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被那双清澈剔透的墨玉眸子盯的心湖一荡,严祈沉吟了片刻,微微泛起一丝奸笑。
“嗯!做梦都想呢!”连忙点头,柳净云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严祈的衣袖,乞求地瞪圆大眼睛,无比的真诚。恕不知,他的信赖激起了前者难得的义气……
大力的拍了拍他的头,严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经过后,立刻起身,一把扯起柳净云的小手,垂首对茫然的后者爽快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回答:“你是我严祈的小弟,我自然会照你!哼!光用听的有什么意思,要自己亲眼见到才够劲~我们走!”
“可是……爹不让……”惊喜又惧怕地睁大眼睛,柳净云跃跃欲试地冲前了一步,却回忆起柳员外不言苟笑的严肃,扭了扭腰,挣开严祈的手,缩了回去。
“喂!你是不是男子汉啊!扭扭捏捏跟个大姑娘似的!想要出去就出去啊,你爹又不是老虎,还会吃你不成?!”看不惯他的畏缩,严祈抬手,狠狠地赏了柳净云的脑袋一记!痛得后者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想哭又不敢出声,只得幽怨地盯着比自己高壮许多的少年。
“看什么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难道我有兴趣带你出去玩,后悔了可别怪我!外面~有好青好高的大山,清澈如镜的湖泊,还有好吃的野果,和好热闹的街市!你去不去?!一句话!”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严祈的口气越来越差了。然而,他这回话音刚落,柳净云就咬紧牙关,下了这辈子第一个大逆不道的决定――
扑过来抓住转身欲走的严祈,柳净云昂头,直勾勾地望进对方那双暗褐色的眸子里,用大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声音喊道:“我去!”
“很好……”邪邪地抿唇一笑,严祈拽着柳净云软软香香的小手,向着后院的树丛走去。见状,后者迷惑不解地歪歪脑袋,小小声地提示:“严哥哥……那个……我觉得大门应该是在相反的方向吧……”
“笨蛋!我们要偷溜出去剑∧慊垢腋我走大门!”瞪了他一眼,严祈的低吼让柳净云立刻毫无意见地摇起脑袋,但是这习以为常的服从,却在看见草丛背后的墙根时,变成了一声压抑不了的哀鸣!
“小鬼!你躲什么,还不快跟我出来――”趴下身子,发现后面的人踌躇在原地没有动静,严祈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吩咐。在他的淫威之下,柳小公子无限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学他放平四肢,边爬边喃喃地泣声道:“严哥哥……我不想钻狗洞啊……呜呜……好丢脸……呜……”

春风无限娇,隐隐青山水迢迢――
如此的美景当前,本应让人心旷神怡才对,然而……向身后翻了个白眼,严祈厌恶地掐了柳净云嫩嫩的面颊一把,凶凶地瞪大眼睛:“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哼!要不是被你烦的一个头有两个大,我们也不会在山里迷路了!笨蛋小鬼!”
“哇――”本就又惊又怕,再加上严祈在前面散发低气压,柳净云小嘴撇了又撇,终于耐不住了,啼哭变成了嚎啕,气得前者一口气差点憋过去!懒得再与他计较,认命的垮下肩膀,少年谨慎的左顾右盼着,指望发现可以问路的行人。但他们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只顾追着野兔跑,觉察不对劲时早就入了迷林。
“呜呜……”似乎是发泄够了,柳净云的哭声小了点,抬起红红的泪眼,他怯懦地扯了扯严祈的衣摆:“严哥哥,你不是说你在山里绝对不会迷路的吗?”他记得当时自己有提醒对方,一味乱跑不太好吧。谁知前者头也不回的丢给自己以上这句话,便拉着他冲入了山林中!亏他还那么信赖对方,竟然领着自己在原路转了五圈,还不许自己反驳。
“闭嘴!那是在我家乡的后山啦――谁知道京郊的山长得差别那么大――”心虚地咬了咬牙,严祈口气生硬地斥责道。眼见天就要黑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他已经够烦了,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这个小鬼就不能少添点乱吗?!才想着,身后就又传来了柳净云奶声奶气的抱怨:“那个……严哥哥……我好饿哦,你去找点吃的好不好?”
“你饿,难道我就不饿吗?!我是老大,要找吃的也应该是你这个作小弟的去吧!”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虽然饿得小脸苍白的柳家少爷确实满可怜的,但他自己都饥肠漉漉了,哪有多余的同情分给他!
“对!应该你去找食物!哼!”确认了自己的主导地位后,严祈想到了什么似的,捡了块干净的青石坐下,挥挥手,焦躁地驱赶委屈的小主子:“正好我也走累了,在这里歇个脚!你、就是说你!别给我躲!立刻去前面的树林里给我找点果子,找不到的话……饿急了我就煮掉你来吃!听懂没有――”
“哇――我不好吃!严哥哥不要吃掉云儿好不好?!” 严祈阴沉的俊颜怎么看也不像说笑话,柳净云吸了吸鼻子,心中一寒,眼泪就又要往下掉……
“有空给我在这哭!你还不快点去给我找――哼!”
“哇――我去找、我去找就是了……呜呜……”哀怨地看了一眼心意已决的恶少,柳小公子再度屈服于铁腕政策之下,拖着疲惫的小身子向阴暗的树丛里走去,别走别抹眼睛,漂亮的小脸蛋哭成了小猫,令人心疼。
犹豫了片刻,严祈眼睁睁地看着他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中,心里突然有点不安。尤其是暮色褪了,夜幕沉了,月朗星稀的树丛里还没有那熟悉的小小人儿走出来……
“该不会被毒蛇咬了吧?”喃喃自语着站起身,严祈有点坐不住了。
“或者说……被老虎吃了?呸呸呸――”原地兜了几圈,严祈的脸色有点白了。
“难不成,那小鬼真的出事了?”只是这遐想最经不起琢磨,越是思越是胆战心惊。狼狈地捶了自己一拳,严祈悔悟的自嘲:“真是!我干嘛管他的死活!要不是因为这臭小鬼闹着要出来,我也不会饿着肚子在山里迷路了!对!都是他的错――”
只是……
举头遥望着重重林,严祈的语尾竟有了一丝发颤。
想到那双黑亮亮的温润大眼睛,是那么清澈地凝视过自己……
想到那双柔嫩娇贵的小手,曾经为自己不辞辛苦的端茶送饭……
想到柳净云乖乖地睡地铺,把床上贡给自己睡,染了风寒还不敢向他爹告状……
想到柳净云每天鸡叫前就被自己踹起来,替自己扫好院子,浇好,干完所有的活儿……
想到那个孩子白玉雕琢般的秀美容颜对着自己陪笑……
想到那个孩子甜腻可爱的嗓子怯怯地唤自己一声“严哥哥……”
“可恶!”用力的跺了跺脚,严祈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入了林中:“连自己的小弟都罩不住,我算什么老大啊!臭小鬼,你最后不要被我发现毫发无伤――不不不不――是千万别给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怎么和你爹交代啊!”
漫无目标的在林子里东奔西跑,喊到嗓子都快哑了,就在严祈粗喘着气蹲下身子,想要歇一歇的时候,突然,不远炸起了柳净云稚气的惊呼,像是点燃了他全部的精神!
三步并作两步的寻声赶过去,还没看清楚状况就被吓得浑身颤抖的柳净云扑进了怀里!严祈还没定下神,就在对方震耳欲聋的哭声里,看到了前方一双幽绿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孤立无援的他们!
下一秒,伴随着柳净云的哭声,响起了严祈后来居上的惨叫――
“妈呀――!有狼啊啊啊啊――――”

――完――
《哭泣天堂》
想要哭,找不到落泪的理由…………………………
“淳……可以吗…………”身边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把手探进我的衬衫里,沙哑着嗓子问。我微微皱了皱两道姣好的眉,却怎么也找不出脑中的讯息……我真的认识这个还算帅气的青年吗?他的手更加放肆了,似乎是因为我没有明确的拒绝。冰凉的手刺激着体温较高的身体,反差引起我一阵无法自持的颤栗……很舒服………………那是否认识他……也就不重要了………………我轻轻收拢双臂,无言的许诺了。
男人把我压到沙发上,迫不及待的印上唇来。我叹息的享受着身体开始变得敏感,却又无可奈何的呻吟着:“唉――至少……到床上去吧………………”不过,如浪涌进身体百汇的快感立刻打消了我的抱怨。男人熟练的舌技带给我那淡粉色的蒂蕾潮湿柔软的挤压感,我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由于兴奋颤抖着,身体由内部升起一沫暖流,令我更加苛求他冰冷的爱抚…………他的手顺着我两侧的体线抚摸着,开始有些痒,但渐渐变得酥酥麻麻的,我微微扭动身子,太过刺激的快感令我有些无法忍耐了!!“啊……”似乎让我发出更多的声音是他的目的,他那恣意胡为的手伸到我的禁区里!光是这种被侵犯了的认知就令我下体滚烫了,更何况,他那有点粗糙的大手不停的上下揉撮着!!!!被捏住的我,身不由己的蠕动着,迎合着他的爱抚,寻求更多的快感………………
他很熟练的扯开我的衣服,我睁开迷离的眼,用已经冲血而泛起桃红的唇轻叹:“唉――真是……那衣服也不便宜呢…………”我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惹火了他,男人强行把我翻转过来,把自己舔湿了的手指缓缓递进我的层空间里去…………“可恶!淳!我要惩罚不专心的你…………”男人叫嚣着,滚动着手指,像钻头一样慢慢开凿我的洞穴。内壁软弱的抗拒着外来者的入侵,紧紧的扒住他的指头,那种与异物接触的刺激令我已经因爱抚而格外敏感的身体剧烈的晃动着…………我的手无意识的收拢着,却找不到借力的地方!所有的快感积蓄在身体里,无发泄传递,快要把我逼疯了!!为求解脱,我放纵自己甜腻的呻吟着:“不…………啊啊~~~~…………不啊~~~~~哈、……哈、……哈、……哈啊~~~~~~………………嗯…………………………”突然,男人的手撤出了,但还没等空虚感升出,他就用更大更有力的东西塞满了!!快要爆炸的紧绷感让我颤栗起来,男人的每一个抽送都引发我绝望的嘶呼!如果不是他的手由后托住我的腰,我这完全抖酥了的身体一定早就瘫痪了………………
男人之前,我就已经释放了。一阵直冲头皮的空白感和颤栗让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无声的呻吟…………而男人也在下一秒冲垮了我消瘦的躯壳!!!我拼命的大口喘息着,但还是缺氧的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自己刚好被从浴缸里抱出来。男人把我放到床上后,温柔的低声询问:“淳……我爱你……做我专署的吧………………”我身体散架般的麻木,但大脑却十分清晰,不然在被快感蒙蔽了之后,我真想疲惫的点头…………但…………………………
“喂……不要违反规责啊。我是不属于任何人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以为我会使你改观……”
“你的技术是不错,但我的宗旨是不和同一个人睡两。抱歉。”
“就……没有什么能令你动心的吗…………”
“被不同的人抱,抱不同的人……是会做不同的梦的……………………”
“什么?”
“……走吧。没有可能的。”我倚着枕头,不耐的甩甩手。男人还算绅士的起身捡起衣服,胡乱穿上。又不舍的回头望了我一眼,那一刻,只差一点我就要出声留住他了!但我没有,只是冷冷的与他对视着,直到他扭头推开卧室的门。
就在同时,大门口穿来钥匙碰撞的声音,他和我同时呆了一下,但看到门开后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可爱小男孩后,他明显舒了口气。但我却没那么乐观,有些麻烦的叹了口气。
果然,那个缩小版的帅哥一看见男人,就像猫似的弓起浑身的毛发,露出绝对的敌对意识!!“淳!!又是一个新的!!!”他人小,咆哮起来声可不小!震得我疲倦的头更疼了。男人忍不住回头问:“淳,这个俊俏的小家伙是谁啊?”我吸了口气,半开玩笑的回答:“捡来的弃猫。”男孩瞪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盯着男人,一时间,我们都以为他会扑上去呢。男人拍了拍孩子的头,被一把甩开了!他笑着推开门,潇洒的挥手做别:“血统不错,但明显还没被驯服呢。呵呵…………再见。”我摇晃几下手,倒回床上,吩咐:“砾,去把门关好。”砾一脸不高兴的带上门,拽着自己带来的两塑料袋食物走向厨房。
砾是我在一个雨天发现的,浑身湿漉漉的蹲在商店外一角,冷冷的望着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嘴角挂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沧桑的冷笑。他虽然邋遢,但还是能看出帅气的轮廓。不少人在他身边停住过,但说了两句,他就摇头了,那些人也就无奈的走了。我正好闲着,也许是因为刚辞别一个男人吧,心里的空虚还没有填补上。总之,我不知为什么走了过去。雨中,我那把大伞遮起了一片晴空在彼此的头顶。他看着我,弃猫一样,警戒的……
“喂!你会做饭吗?”我问。他茫然的点点头:“会一些简单的……”
“那跟我走吧。”我理所当然的伸手,他试探的抓上来,然后就没有再松开……………………
砾每个星期总会消失几天,我猜他是回家去了。但无所谓,他总是会回来的。

我躺回床上,疲惫啊……空虚啊……迷茫啊……不安啊…………厌倦啊……………………活得好累…………好想哭…………但流不出眼泪…………因为…………没有理由来……说服自己………………
每当忍不住想哭泣时,孤身一人把我拉扯大的母亲的声音就会回响在耳畔:“不能哭,记住!哭了,就示弱了,那些潜伏在周围的敌人就会扑过来!!哭了,就是输了,那些人就掌握了你的脆弱了,这会毁了你的!!!!记住,不能哭……哭了,就败了,就完了…………决不能让人看见你哭了!!!”从那时候起,每当我实在忍不住时,我就会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久而久之,哭的纵情,已被我忘记了……………………
想哭时,流不出眼泪,找不到,理由………………………………………………

第一集 完
*H啊~~~~~~魈的名声全毁了~~~~~~~~~~~*
BY 自我厌恶的 魈 《哭泣天堂》。二 。

天堂,是不是死后才能到的地方?
“淳……来,我会带你到天堂里去的………………”麻木的迎合着男人的动作,酥软的身体又开始绷紧了。男人的抚弄加快着节奏,我颤着在他手中被玩弄着。浑身不自然的抖动着,性欲支配着感管,快感鞭E着神经。我不可遏抑的挺直腰支,发出令人心神荡漾的浪呼:“嗯………………啊啊………………”男人的揉撮令我眼前一片空白,在身体本能的颤栗中,一种很舒服的享受贯穿全部,刹那间,我似乎真的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是不是就是天堂呢?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是中途晕在了男人怀里。男人调笑的边再度爱抚我的敏感部位,边问半瘫的我:“淳……我是不是太厉害了?早知你那么娇弱,我就不会一下子干的你昏死过去了。我会……一点一点折磨你!哈哈哈…………”男人吮吸着我的蒂蕾,我吸一口气,弓起身子配合他的引力,他那温湿的舌尖,坏心眼的舔拭我那冲血而尖挺的部分,轻轻卷动着,我呻吟着,心脏无法负荷的猛烈撞击着。男人一把搂住滑倒的我,邪笑着把我固定在床上,左右分开我的双腿,弯下腰去………………
“啊啊啊――――――不……要………………啊啊………………嗯啊…………………………”我这回似乎找了个不一般的老手,在他的刺激下,我又一看见那片空白的圣地…………但这回,我是在他的抽送下被快感窜醒的。看见我苍白的俊容和泛紫的薄唇,他一边挤压我的分身,一边问:“不行啦?”我喘息着摇头:“不……再带我……去看看那地方………………”男人笑了,加重力道……
突然!!门被撞开!!!!
“放开淳!!!你这个混蛋!!!!!”砾扯着还在变声期的嗓子吼道!男人邪笑着把我抱得更紧!我醒悟过来,挣扎着哀叫:“不要!!不要在小孩子面前那么做!!我不要!!放开!!!!”男人反而兴趣更浓的把我安置在他胯间,我没有力气反抗,羞辱的真想就此死去!!!!不要……在砾的面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想保护自己心中最后的净土………………
砾大叫着:“放开他!!!他说不愿意了!!!”男人则握住我的分身,命令半昏迷的我:“淳,自己动。”我无力的摇头,男人猛的纂住拳头!“啊啊啊――――――――――”我的身体放弃尊严的迎合着,而我的心却冰冷的沉到了更的地方…………………………
砾突然转身跑出去,我想叫住他,却除了呻吟发不出别的声音。终于……又失去了一个………………就在我放弃思考,软倒在男人淫危下的同时,砾举着一把对他来说太大了的菜刀闯了进来!!!男人这回吓到了,连忙推开我,陪笑着:“小、小兄弟……那、那玩儿……你可拿稳着点………………”砾抖着叫到:“滚!!立即滚出去!!!不然、不然我阉了你――!!!”
男人狼狈的抓上衣服,在砾一瞬不瞬的威逼下,仓惶逃出门去。砾冲上去锁上门后,颤抖着把刀缓缓放下,扑到我身边来,拼命摇晃麻木的我:“淳!淳!!没事了!!我赢了!!!我把他打跑了!!淳!!!我会保护你的!!淳!!!!!”我知道自己吓到砾了,但我起不来,也不想继续睁开疲惫的双眼,只想休息,就算醒不来也无所谓……………………
砾边哭边把我拖回床上,他用尽力气,才做到。我被无数男人轻松抱起过,也轻松的抱起过无数的男人,但不知为什么,他那拙劣的方式,细瘦的臂膀,是最让我感动的…………………………
醒来时,我正好看见砾送一个好像是医生的人出门。砾总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但我懒得过问。砾看见我睁开双眼,堵气的顺过一个红透了的苹果,发狠劲的削着,还不忘数落:“哼!!淳,你再不收敛点,小心总有一天要得爱死病!!!!”我疲惫的笑了笑,接过他递来的削好的苹果,突然想到什么了的轻声说:“砾…………我刚才梦到天堂了…………………………”…………………………
第二集 完
*那么多的H镜头…………写死魈了………………魈的那点矜持啊~~~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了…………呜呜呜~~~~~~~~~~~~*
《哭泣天堂》。完 。
人,总是在生命中找寻两种人………………
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
“淳……我爱你………………”男人抚摸着我大腿的内侧,缓缓向上探去。我喘息起来,迷起眼享受着身体传上来的一荡荡的快感。“我爱你……淳………………”男人一把抓住我,焦急的取悦着我的半身。我在他暴躁的揉弄下很快释放了。这回完事的太快,我倒觉得有些好笑了。男人还想再来的把手指插入我的内壁,我厌恶的把他的手拔出来,狠狠的说:“抱歉,我不爱你。你走吧。”男人不敢相信的追问着,在我再三肯定下终于死心了。
我出于礼貌的送他门,正与要进来的砾撞上,砾的脸色白的吓人,因此,我一关上门就连忙追问:“怎么了吗?”砾突然抬起红肿的双眼,的望着我:“我…………”砾的吞吞吐吐更证明着事态的不寻常,我直觉反应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家里怎么了吗?”砾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又可怜兮兮的望向我:“他们…………叫我去英国读中学和大学………………”我呆了呆,倒不知道砾家里还挺有钱的嘛。其实在听到的一刹那,我真的心里一紧。但我努力不把寂寞表现在脸上,而是用平常的笑脸问:“是吗?那很好啊……外国环境比较好…………而且………………”找不出而且了,我只好耸耸肩:“恭喜你啦。”砾猛的起身抓住我的衣领,哭喊:“一点也不好!!!那里…………又没有你…………”我僵在了原地,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后悔。但心却一下子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泛起陌生又熟悉的哽咽感。“别、别说傻话了…………你还小,难免会有错觉……………………”砾紧紧锁住我的飘乎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是、错、觉!”吸了一口气,他用最大的音量在我身边喊到:“我爱你――――!!!!!”“啊……”我轻叹一身,腿软的跌坐在地!普通的三个字,我听多少人说过,但没有一个人可以用这三个字就使我浑身无力!!!我的心就像初恋似的狂跳着,身体发麻,就仿佛被一鼓电流贯穿了全身似的!!!“我爱你……我爱你………………”砾就像催眠似的在我耳畔不停的呢喃着,轻轻印上他青涩的吻……………………我沉醉在这未知的领域里,但很短。我一把扯开他,狠狠把他推出门去!!!!!!砾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的在门上不停的敲打着,不停的重复着那三个字!我背靠着门滑下,倔强的不允许自己落泪。我抬起头,静静的细数着钟表上时间的流逝。门外刺耳的打击声也变得麻木了,只有从门透到身上的颤动感,还撼动着我心最的某些东西,无法摆脱………………
但,他还是走了……那扇门被打开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多少年还是会变迁的……树木画着年轮,人来了一拨……又去了一拨…………………………我仍旧过着颓废靡烂的生活,仿佛这是我麻醉自己的唯一办法。我告诫自己,时间是会改变人的,尤其是没有定性的孩子。这些年,悲伤还有,寂寞还有,疲惫还有…………但,已经不会再做梦了………………有时我会怪为什么砾的年龄比我小7岁?怪自己为什么不留住他?但,只是抱怨而已,如果再来一,我的决定是不会变的。他有未来……而我爱他的方式…………就是放飞……………………
BAR里今天来的大多是我睡过的人,我正无所获的准备离开时,一双手突然由后抱住我的腰。我猜出大概是几个熟人在开我玩笑,正要笑着挣开,一个成熟而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在我脑后想起:“淳……”我的身体瞬间颤抖起来,似乎感觉到我的僵硬,他抱更紧了。我不相信!!不信!!!!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又不是在演连续剧…………在写童话…………………………
他拦着我的腰,一路把我带出BAR,我不敢回头,怕一回头,梦就碎了………………他静静的搂着我,温暖的鼻息扑打在我颈部。许久……“我回来了。”我颤抖着点点头。“我不走了,再也不了……”我往这比我宽大了的胸膛上靠了靠。“其实,我也问自己,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情究竟变了没有………………”我的心猛的停跳一拍,无力的抬头,看见一张英俊的成熟的脸,小时候的轮廓已不再清晰了。他抓住我抚摸他脸颊的手,默默的说:“答案是……我变了…………”我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他一直抱着我,我一定会当场软倒的。但他用明眸的温柔的凝视着狼狈不堪的我,低沉而坚定的接口:“这么多年来…………我变了……变得更爱你了!”
我不愿相信的摇着头,泪水模糊了想把他看清的眼。砾展开有力的手臂把我揽入怀中,用风衣把我包裹住,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又飘起了七月的细雨…………而这,是砾为我们撑起了一小片晴空。
“我爱你……淳………………我许诺不了来世……但,只要我活着,我就会一直爱下去……我会保护你……就像当年我说的…………‘没事了,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永远……永远…………’”
我抬起朦胧的泪眼,哽住的喉咙想要发泄的大哭一场,但……又本能的不让泪流下来。
砾托起我的下颌,轻柔的吻上……“哭吧。我在呢……没人会看见的……就算有人看见了,我也会保护你的…………没人可以取笑你了……没人可以伤害你了…………因为……我回来你的身边了。”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在二十年后,又一纵声痛哭!!!但这一的泪……是滚烫的………………
绕了那么多的路,经历了那么多,我才明白…………………………
原来……自己所追寻的天堂…………只是个……能够……自由哭泣的地方………………………………

全集终
*一天完成剑。。。。△烫钌狭耍∮忻挥腥嗽敢饣靥来慰劳慰劳我呢?*
BY 功成身退的 魈

《短篇合集》上by:魈 [荷泽有鱼] 267K 9-2 19:22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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