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by: mars in july
作者: 今朝有酒今朝醉 25/8/3 13:32 16
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爱上什么人+番外 1天
生活既如此
缘分
理由
生死场
小艾
红郎配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友达以上 恋人未满
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爱上什么人
1
“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爱上什么人?”
“啊?”我转过头,看到萧萧一脸的迷惘。
“我在问你问题!没有听到嘛?”他也转过头用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快点回答!”
好嚣张的口气!不过谁让他是萧萧,我是阿原呢?我们两个人的相模式,好像天生就应该是这样似的,虽然有的时候觉得有点委屈,不过这习惯也维持了十年,懒的改了。
“啊……这个问题啊……”我皱眉,他怎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你脑子出问题了?”啊啊啊啊啊――我犯了很大的错误!我怎么能够这样直接的说出心里话呢!往往这样做的下场就是拳打脚踢――虽然萧萧的拳头并不硬。
“可能吧。”出乎意料的,萧萧竟然只是幽幽的说了三个字,径自低下头去,手指绞在一起,不知道想些什么。
天啊!天啊! 萧萧到底是怎么了?先是问这种奇怪的问题,然后是这种表情……难不成?
“萧萧,你不会是……”
“嗯?”他抬起头来,灵活的大眼有些水汪汪的,秀气的眉毛微蹙,看了不禁让人心底一抽。
“你不会是……”我咽口口水,做了个呼吸,终于把话说完,“发春了吧?”
~~~~~~
“妈,我回来了。”随手把运动服扔到衣架上,我大声叫着。
“嗯?阿原啊,玩回来了?”亲爱的老娘从厨房冒出个头来,一只手上还挥舞着锅铲。
“哦,药箱在哪儿?”我现在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可不是饥饿。
“怎么了?”娘端着菜出来,放到桌子上,急急的走过来,一把扳住我的头。
“没什么啦……”喂喂喂,太准了吧,一下子就按到那里!
“哇……又是萧萧吧……好大的一个包啊!”娘嘴里啧啧有声,听不出一点心疼,“你又做什么惹人家不高兴的事情了?”
无奈的翻个白眼,选择不说话。要不是因为萧萧和我娘的血型不合,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是我娘的亲生儿子而非我――毕竟,天下有几个做娘的疼别人的儿子胜过疼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个萧萧,不就是说他发春么?至于下那么大的狠心竟然用英汉双语大辞典砸我?十八岁的男生发春好像应该还是满正常的事情啊!
“哼!活该!”娘的语气恶狠狠的,忽然却又温柔了下来,“不过也多亏了他了,要不然我这个笨儿子怎么会给砸到这么聪明?”
只有神仙知道我娘的大脑构造是怎样的!自从小学三年级碰到恰好搬家并且转校的萧萧,我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当然也是天天顶着大包回家――因为他是第二!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把大包和第一名联系起来的,反正她就是认为如果没有萧萧,她那个成天喜欢上树下水满地打滚的儿子,就算去抱耶稣的脚也不会有好成绩!
“是啊是啊……”我应和着,实在是懒的辩解,站起身向餐桌的方向走去,“怎么这么多菜?”七八个盘子摆起来,阵势惊人,“我爸回来了?”父亲常常出差,只能偶尔回家与我们相聚。
“哎呀,忘记和你说了,一会儿你萧叔、萧姨过来吃饭,算是饯别……萧萧没有和你说?”
饯别?那个小子打完我就跑了,那里提起这种事情……等等!饯别?!
“他们要去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说?!”
“所以我问你萧萧有没有说啦……”妈妈歪歪头,“你萧叔好像是获得了一个德国的什么研究所的奖金,要去工作啊,你萧姨也是要跟着去的。”
“那……萧萧呢?”我几乎要摒住呼吸,这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一声!
“他啊当然……”门铃恰巧响起,打断了娘的话,“等等,估计他们来了!你快点帮忙收拾一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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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和我说啊,真不够意思!”我摸摸鼓起来的肚子,站在阳台上吹着风,心里有点黯然。
“和你说?为什么?”萧萧站在我身旁,语气里有点不耐烦。
夜空中,没有几颗星星,只是月亮圆圆的像个盘子一样挂着,拼命撒光辉。屋里,大人们正在聊天,隐隐约约还有笑声。
“我……我们到底也在一起十年了啊……”就算你总是欺负我,总是打我,总不至于不拿我当朋友啊……
“谁和你在一起八年?!”他照例恶狠狠的丢一个白眼过来。
“喂,萧萧。”要是我的心里没有充满了离别的哀伤,一定会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别扭,“你要走了总得……”
“谁说我要走了?!”萧萧忽然转身靠近――哇哇哇――不要离我那么近!你不知道自己的嘴唇红红润润得粉可爱?你不知道18岁的男生都是于发情期?禁不得挑逗?“谁说我要走了!!!”超大音量再响起。
啊?那么……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他不走咯?
“你不走?”我化为石像。
“当然,他们两个老家伙是去德国唉,我跟着去干什么?说起我的英文还算是马马虎虎可是你也不至于让我在重多的学习压力之下还有时间去学那个什么劳神子德语吧?我去了也不能上学,反正我也考上大学了,要出国还不如等念完大学再出去。”他罗罗嗦嗦的说了一大堆,我只听懂了一句――他不走了!
“那样啊……那就好!那就好!”不自觉的,笑眯了眼。
“你那么高兴做什么?”萧萧亮亮的眼睛瞪了过来。
“啊?”我那么高兴做什么?你不走我当然高兴啊……等等,萧萧这个小子在我身边的话,只会打我骂我欺负我,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我的自尊心与自信心,就这个样子我为什么还会舍不得让他走――不会吧――难不成在十年的改造下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如假包换的受虐狂?
“笨蛋。”看到我受打击的样子,他好像开心了些,低低的念了两个字,唇边带着笑,走了出去。
2
(勤劳~~勤劳~~~笑~~)
“啊………………”
“阿原你叫什么!大早上的!”娘从厨房端了荷包蛋出来,不忘瞪我一下。
“他……他……他……”我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指于抽搐状态,直逼那个正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品尝着我娘的超级火腿三明治的家伙。
“阿原,没有想到你才这个年纪已经有中风的倾向了,可是不太好哦,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个血脂血糖血压尿糖肝功艾滋什么的?”那个恶魔样的家伙咧开一个小小的笑容,斜着眼看过来。
“娘,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天啊,还有一个月大学才开学啊!我昨天晚上临睡觉刚刚查过日历的!怎么会这么快就看到这个家伙?
“嗯?你怎么这么笨啊!我怎么会生了你!”娘嘀嘀咕咕的,“你萧叔萧姨去了德国,就萧萧一个人留在这里肯定会不放心的啊,反正咱们家多出一间客房,就让萧萧住在这里好了,那边的房子正好出租。”
天啊,地啊,霹下一道雷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梦好不好?为什么连一点的空闲都不给我!
“回头开学了,你们两个正好一起去报到,反正一个学校,你萧叔老早就托人让你们两个人住一间宿舍,正好假日可以一起回家……”娘~~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来提醒我的地狱生活了,好不?
“阿姨,您放心,阿原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非常温柔的语气,我可怜兮兮的望过去,不出所料接到两道得意的目光。
“当然!他不照顾你看我回来不敲他!”娘咧开大大的笑容,灿烂至极,看到我眼里,却仿佛黑暗前闪现的最后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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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毕业已经考上大学的学生的假期是什么样子的?
可以用猪来比照。
八月的天气粘粘腻腻的,平时再活泼的运动细胞也跑到胳肢窝里去喘大气,打死也不肯出来。我也只能望着没有树荫遮蔽的白的篮球场兴叹,乖乖的窝在冷气充足的家中,装装懒猪。
嗯嗯嗯?那个是谁?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树荫下两条人影――好好好好眼熟啊!是萧萧!还有一个女生好像是我们高中的同学!这么热的天他跑到外面去做什么?我记得他是最最最最怕热的。小时候家里没有空调,我还曾经被逼着拿扇子给他扇了两个钟头的风只为了让他睡午觉。
另外一个女生……哼!就说时下的女生都没有品味啦!像我这种高大威猛充满男子气概的男生多好,可是她们却都偏偏钟情于那种奶油王子似的。当然我坚决不会承认我是因为嫉妒萧萧女生缘比我好才这样诬蔑他是那种奶油型的小白脸,其实……唉……他也真的不是啦。他只是看起来比较斯文,长得比较精神而已,而已哦,只不过眼睛大大的、嘴唇红红的、鼻子挺挺的很漂亮而已。
可是……没有听说他和哪个女生……忽然想起前两天他问出口的奇怪问题――那个很长很长的问题……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爱上什么人?是这个吧……天啊!!!!那个小子不会是在恋爱吧!
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是谁允许他比我先恋爱的!想当年,他刚刚搬过来的时候,个子小的不得了,连打架都不会,女生都敢欺负他,那时是谁挺身而出把他归入自己的保护范围?是谁为了帮他打架自己的门牙掉了两颗?是谁帮他给可爱的小班送图画被班的爸爸抓起来打了一顿?当然是我!虽然不到两个星期他已经完全超越我的层一跃成为班里的老大,并且从此开始不断欺压我的残酷历史,可是说到底我还是当过他1天大哥的啊!他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抛下我独自去找女朋友!不成!不成!!!一会儿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拷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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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萧萧的大眼习惯性的翻了一下,转开身。
“你说谁无聊啊!”锲而不舍是我的专利,“那个是不是你女朋友?!”
他很自然的露出一个“你管不着”的神情,继续低头看他的书。
“拜托,好歹兄弟那么多年,交了女朋友也不和我说一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前两天你问那种奇怪的问题我就说你是在发春吧你还打我,现在可是真真切切的证明了我说的是真的吧,你到现在还这么嘴硬干什么不承认?”
萧萧没有动,仍然低着头死死盯着那本书,但脸色忽然沉了下去,有点阴涔涔的,成功的阻止了我继续唠叨。
“我没有女朋友。”过了半晌,呆坐在一边的我得到了简短的句子,紧接被赶出了房门。本来秉着男子汉的气概我应该恶狠狠的拼命敲门或者破口大骂来反对他这种极不人道的行动――赶人就赶人,为什么要用他的脚印在我的屁股上这种形式来表达他的思想呢?但是――这是我们家的门,算了,还是不敲了,万一敲出个洞娘一定会化身为夜叉来追杀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还是聪明一点不要干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轻轻摸摸胸口,听他自己说没有女朋友,我的心里好象灌进了一整瓶蜂蜜似的美滋滋的,啊……一定是因为听到他找不到女朋友所以觉得很开心啦这个小子总算是知道尊老爱贤不在我之前谈恋爱~~~等等!不对不对!以我的经验,这种隐私的事情向来是这个小子的禁区,就算是用十根钢管来撬也是撬不开的这回怎么这么简单就告诉我了?其中有诈!其中必有诈!我阿原是绝对不会放弃寻找真理的!
3
小心的瞥一眼紧闭的房门,轻轻打开大门。哈哈,我阿原是何许人也,想要打听一个人当然不成问题!何况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就算要出卖色相我也是无所谓的!不过为了保住脑袋还是要小心行事才好。
“喂,怎么才来?”坐在露天咖啡座的女生飞了个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媚眼过来,细长的手指头捏着玻璃棒搅拌着自己杯中的冰块。
“有点事情啊,你打听到没有?”忍下一身的颤抖,我摆开灿烂的笑容问着。诸位看官!可千万不要小看我面前这位打扮得妖娆万分,鬼气缠身的女子!她可是我们高中建校以来最最出名的包打听!上至校用的润唇膏的牌子,下至校草每天内在的颜色,她都能一手掌握!让她打听一个女生的名字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当然,她也有一些不良嗜好。
“当然啊!你当我是谁~”她嗲嗲的说着,涂满了大红指甲油的手指慢慢爬上了我的胸膛。忍!一定要忍!为了获得消息,我不是早就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
“快说啊!”
“哎呀……干吗这么着急?你不会是觊觎人家很久了吧~~~”她大红色的嘴唇掀了掀,让我想起吸血僵尸,那不断摸索的手指还在我身上横行霸道。
“不是啊……你不要乱猜了。”谁来行行好把她的爪子给剁掉我一定
在家里早晚三柱香供奉他!
“我想也不是!”她撇撇嘴,“而且她喜欢的是那个萧萧啦,虽然说人家甩也不甩她,但我想她还不至于立刻就移情别恋……”
“你说什么甩不甩的?”胸口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狂喜。
“当然是那个萧萧啦,你们家的那只……”她喝口水,慢慢说着,“人家女孩好歹也是个清秀佳人啊,结果他一句‘我死也不会爱上你’就把人家打发了……可怜啊……嗯?你不知道么?就是前两天的事情!”
啊……原来我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幕啊!真是可惜没有继续看下去!不过这个萧萧也真是够酷的用这么一句话就把人家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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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啊?还满意吧?”嗲嗲的声音唤回了我正在飞扬的神志,正在大面积被骚扰的身体也发出了严重抗议。
“啊~谢谢你啊~~”我看着已经几乎整个身子巴在我身上的女人,实在是不好意思立刻把她甩掉――这是不是典型的过河拆桥?但是我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去主动拥抱她啦~恶~感觉好恶心哦,“你、你能不能放开一下啊,很不好看啊……”
“哼!小气,让人家感觉一下又怎么了。”她撇下嘴,懒洋洋的坐直了身体,“我可是给你提供了很大的消息哦,你要怎么谢谢我?”
“不是早就说好了,我给你他家的电话啦!”555555,原谅我吧,校草大人,我知道你在男生中间下了死命不许把电话偷给女生尤其是这个广播电台,我也知道身为你的好朋友的我这么做的确是有点不讲道义,我也知道这个电话号码一旦给了出去你将陷于水火而不得自拔――可是没有办法,暂时来说你的地位还是比不上那个臭嘴巴奶油脸大便脾气的混小子萧萧的!
“啵……”她接过纸条,大红的嘴唇凑过来在我的面颊上印下一个吻,“谢谢啦~我先走了~”三寸高的鞋跟在地面上敲出节奏,身段扭了18个麻风姿绰约的走了出去。
嫌恶的擦擦脸,心情却是大好,愉悦的吹两声口哨,起身结账。
“你倒是很悠闲啊……”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
??缓慢的转过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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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娘一脸的火气,叉腰竖目。
“哦……米、米什么啦……”555555555,这个萧萧,你好狠毒!竟然拿露天咖啡座的椅子砸我!!!那可是铁的!而且还把正于昏迷中的我一个人丢在咖啡座那里一直昏到自然醒!!然后害得我在一堆人好奇的目光中和店员鄙视的目光中灰溜溜的回来!!!哇~头还在痛啦~~
“哼!还没什么!你说!你又怎么欺负萧萧了?他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娘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我头上的大包难道是我欺负他的证据?你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至于到了这个程度吧?难不成提前的了老年痴呆症?不过我可没有那个胆子说出来,还是乖乖的听训比较实际。
“去去去,把这个端去让他吃掉!你给我好好道歉!”二话不说,我的手中被塞进了热腾腾的东西――低头一看,哇,海鲜什锦面!老娘的看家好菜!材料实在量又足,好吃的让人想把舌头吞进去――可惜不是给我的!
“快点!”老娘把我往萧萧房门前一踹。偏心啊!为什么米有想到偶也没有吃东西呢?
小心的打开房门,侧着步蹭了进去,不意外的看到那个臭小子正捧了一本书猛看――这个小子从小就这个毛病,要是真的生气了一不吵二不闹,只会拿本书当作仇人一样瞪!
“萧萧……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妈的,我心虚个什么劲啊,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凭什么我还要在这里哄他吃饭?
他一动不动,眼珠儿都没有移动。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害怕,心底泛起一阵空虚,当下决定――逃!
“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了,是海鲜面哦~你自己一定要吃不然妈妈会伤心的!”
“彭”的甩上门,已经逃离的我自然看不到他脸上飞快闪过的一丝波动。
end
如果说萧萧以前对我的态度是冷水,现在就是万年冰山了。西~~寒气十足啊,大热天的和他呆在一间屋子里都不用开冷气了。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形啊!我就不信我不能让这个小子和我说话!重重放下手中的水杯,管它是不是在桌子上砸个坑出来。我发四!今天如果不能让那个臭小子开口,我就改和他姓!我就不相信我这么一个聪明英俊潇洒美丽无边的男人想不出这么一个小小的让他开口的伎俩!他怎么能对着我三天而一言不发?偶尔张开嘴巴,就是和我娘说笑,还一脸的灿烂!哼!小人!怎么就不知道分我点笑容好歹这也是我们家啊向来就是他太小人知道讨好我也没有什么用所以直接把茅头对准我娘!
“你到底在耍什么脾气啊!”我叫出来,“我做了什么错事么?哦哦哦哦,你不会告诉我你看上那天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广播站吧!你的眼光也不要那么差啊!那种魔鬼一样的女人有谁会要啊……我要不是为了打听你女朋友的事情给我十二个胆子我也不会去找她啦……”糟糕糟糕,看看我在这里胡言乱语了些什么!!说漏了吧……
“你说什么?!”他坐在窗边的身子忽然一震,慢慢转过头来,语气有些低沉,带着些莫名的柔软气息,更让我感觉危险。
“我、我……”这张臭嘴,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昨天那个女生到底和你什么关系?”他并没有加重语调,仍是淡淡的说道,听在我的耳里却有晴天霹雳的味道……算了算了,反正我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好!好……你别生气我全招了。”再瞥一眼他的表情,眼一闭心一横,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就是这样?”萧萧的唇角动了动。
“当然!我可是大丈夫敢做敢当!”叉腰挺胸,不管怎样,气势第一。
“知道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再侧过头,过了半晌,幽幽的冒出一句,“过来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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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对你说的是――”他顿了顿,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我,语气仍然平板而冷漠,“如果真的是无论如何都会爱上什么人的话,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什、什么……”天崩地裂,我的世界变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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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出来了。
我不是什么热情的人,自忖没有过多的情感来分给他人,没有让自己变成实心冰块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我碰到了那个家伙,一个叫做阿原的不怕死的愣头小子。
不曾有过如此容易就被挑起怒火的纪录,他头上的大包总是在彰显着我的功绩――几乎每天。他非常擅长用他那不怕死的性格来与我对撞,考试一定要超过我,个子一定要高过我,体重一定要沉过我,呃……总之,还有另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总是状况不断,我也总是忍不住在他的头上敲出大包――记得第一打他的时候,连父母都吓了一跳,想必她们也不知道唯一的总是冷冰冰的儿子,还有如此火爆的一面。
“我喜欢你!”我还记得他对我说过的话,虽然这句话在后来我成长的日子中经常听到,而且是由温柔美丽的女孩子说的,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第一对我说时的样子――短短的刺猬头,被太阳镀了金的皮肤,还有明亮的笑容。我知道,有些什么事情,是不一样的。
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爱上什么人?我在心底问着自己,忽然了然,答案,也许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固定在我的心田,久久,不曾变化,只是等着我去发掘。
如果没有错的话,我想这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机会来放置我的感情。因为我想我不会为了另外一个人而每考试的时候都要辛辛苦苦的算分数让自己得第二名。
但是……他比我想象的更加呆头,这样也好,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里竟然泛起从未有过的涟漪,是开心?还是兴奋?
我只是知道――
如果这一生我无论如何都要爱上什么人的话――
那个人――
是他。
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爱上什么人 番外 1天
耶和华创世只用了7天,萧萧收复阿原用了1天。
“喂,你就是新来的吧!”大咧咧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8岁的萧萧抬起头,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这个样子不成的啦!他们可会欺负人了!尤其是新生。”站在他面前的男生有着一副清朗的嗓音,黑乎乎的皮肤,短短的刺猬头,一双清澈的眼,直直的望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萧萧。”抿一下嘴唇,说出正确答案。
“萧萧?好!我是阿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罩的啦!”
199x年5月23日,萧萧和阿原见面的第一天,萧萧被归入了阿原的保护范围。
“嗯?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原进门,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小小的人影,不是别人,正式他昨天刚刚收入旗下的新生。
萧萧秀气的眉毛弯了弯,也没有想到。
“阿原?你回来啦!来来来,叫萧叔、萧姨!”阿原的娘亲转过头,招呼着,她的身后,站了一对中年夫妇。
“妈……他怎么在咱家?”阿原没有理会,只是指着那个没有开口的小孩。
“啊呀呀,他是你妈妈好朋友的儿子啦~~~”阿原的娘一脸兴奋,“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转校生吧!很巧哦!”
199x年5月2日,萧萧和阿原,多了一层莫名其妙的关系。
“哑巴哑巴小哑巴~~”整齐的叫声,都只对着一个小小的坐在墙角看书的男生。
“喂!你们在这里瞎叫什么!”阿原一个大步迈过去,挡住了萧萧,叉起腰。
“什么哦~他本来就是小哑巴,都不会说话的!”一个男生看一眼阿原壮壮的身材,鼓足勇气站出来说道。
“你们胡说什么!他才不是哑巴呢!第一天他就和我说话了!他叫萧萧!不许叫他小哑巴!”阿原偷偷撇一眼仍然在看书的小男生,他是……不怎么说话唉~不过――“你们这样叫他,他一辈子都不会和你们说话的!”
“我们就这样叫!怎么样?有本事你去老师说啊!”
“我才没那么无聊噢!”阿原捏捏拳头,“男生的事情当然要靠我们自己来解决!”
199x年5月26日,阿原第一为了保护萧萧打架,战绩斐然。
“哎呀,阿原没事吧!”萧姨看一眼还留着一个黑眼圈的小脸,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们家阿原啊,就是壮实,禁打着呢!”阿原娘看一眼自己儿子的独眼龙,差点笑出来,“这算什么啊!只不过青了一只眼睛,有点擦伤,你们没有见过他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呢!过两天又变成野猴子一只!倒是你们家萧萧,那么秀气,被打了可不好!”
“唉……到底也是为了他,阿原才会这样的啊。”萧姨叹气,看看自己的儿子,木木的一张小脸,连句谢谢也不会说。
那个笨蛋!萧萧看看对面那个了脸还笑嘻嘻的人,心里暗暗骂着,自己喜欢打架也就算了,竟然还要麻烦我!
“你不要介意啦!不过看着两个孩子这么好,干脆让他们做兄弟好了!哥哥弟弟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啊!”
199x年5月27日,阿原和萧萧,在父母做主下,变成了换帖的兄弟。
“喂,萧萧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要常常说话啊,你看你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说过话!”阿原坐在座位上,两只眼睛紧紧瞪着他面前的男生。
萧萧微微偏头,思考半天,慢慢开口。
“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看看,你说话了唉,你说话了!”阿原开始手舞足蹈。
“你在高兴什么?”像个白痴一样。
“你只不知道,这是自从上回你告诉我名字之后,这是你第一正式和我说话唉!”
“就为了这个?”
“为了这个不成么?”
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199X年5月29日,阿原和萧萧,第一正式的对话。
“来嘛……来嘛……”阿原拖住萧萧的手。
“干什么?”
“玩游戏啊,你课间都没有出去玩!”
玩?玩什么?那种可笑的需要跑出一身大汗只为了躲避一个沙包的傻瓜游戏?
“不要。”
“为什么不要啊!大家都在玩!”阿原还是没有放弃。
“大家都在玩我不一定要玩,就好像大家的成绩都很差我没有必要和他们一样烂一样的。”这可能是萧萧说的最长的句子了。
“不行!妈妈说我们两个是兄弟,我可不能让大家不喜欢你!”用尽蛮力,终于把萧萧从座位上拖了下来,“晒晒太阳很舒服的!”
“我……”
“快点!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二话不说,拉了就走。
199x年5月31日,萧萧第一被阿原,拉进了无聊的小朋友的游戏当中。
“妈~,萧萧今天来吃饭!”阿原的大嗓门,从门口响起。
“我知道了!”阿原娘从厨房出来,端一盘热腾腾的菜,“萧萧啊,还好吧!”
萧萧咬咬嘴唇,眼珠子转了转,出口的语气确实万分有礼,“阿姨,我很好的!谢谢您。”
“天啊,看看这个孩子,多有礼貌!”要不是手里的东西很重要,阿原娘恨不得丢掉去抱抱这个可爱的小孩!唉~为什么人家的孩子文质彬彬像个小王子,而自己的孩子却像个没有进化的野人呢?“来来,快坐下吃饭!”
“阿原没有欺负你吧?”饭桌上,阿原妈妈努力忽视着自己的儿子,为萧萧夹菜。
“阿原对我很好的,也一直很照顾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欺负过我。”萧萧慢悠悠的说着,表情十分天真。
“唔唔,你放心吧,如果阿原敢要欺负你,告诉阿姨,阿姨一定帮你忙!”
阿原抬起头,看着眼前热络的两个人,奇怪萧萧什么时候那么喜欢说话了――同时,还有一种被卖掉的感觉――不管他,吃饭是大。
199x年6月2日,萧萧收复了第一块领土,阿原的娘亲。
“萧萧!我很喜欢你噢!”
慢慢抬起头,阳光依然灿烂,刺猬似的短发比12天之前没有长多少,肤色却好像又了些,眼神一样的清澈。
“你说什么?”习惯的眯眯眼睛,萧萧问道。
“我说我喜欢你啊?怎么了?”一旁的男生没神经的侧侧头,继续看着自己的鱼钩。
“哦,为什么。”萧萧轻轻抬起鱼竿,看着另一个家伙立刻跳住可怜的小鱼。
“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啊?你这个人很罗嗦哦。”阿原专心对付着活蹦乱跳的小鱼,抽空回头看他一眼。
“你说真的?”
“废话!我阿原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怎么了?!”
“我要回家!”
“喂喂喂,等等我啊,我的桶~~”
199x年6月日,阿原第一表白,对象,是萧萧。
“阿原,你昨天是说你喜欢我吧?”萧萧站在树下,表情很严肃。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接受了。”
“嗯?”
“我允许你喜欢我。”萧萧慢吞吞的说完,脸上露出一抹让阿原呆住的笑容。
好、好漂亮啊……
199x年6月5日,阿原第一看到萧萧的笑――1天过去了。
第二天,阿原被萧萧正式征服。
生活既如此
“吱呀――”木门带来一声悠长的叹息,黑衣男子闪身而入。
“哐啷。”钥匙重重的丢在木制吧台之上,男子垫脚坐上座位。
“老样子?”
“老样子。”
调酒师默默的走到一边调制酒品。
光线昏暗的小酒吧,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几张圆桌的方位,人不多,却也不少,袅袅的烟气偶有漾起。
一切都仿佛浸淫在湿乎乎、粘答答的洗碗水中,糊做了一团。
唯一分明的,便是小舞台上半坐的女歌手。蓝色闪着光的厚重眼盖,遮掩着并不清楚的眸;一头极短的短发,俱是极细密的卷子;身量高挑,腰肢纤细,穿了件紫蓝色艳的有些扎眼的长裙,材料却与渔夫网鱼的网子有些类似。
她就坐在那里,双手抱着麦克,仿佛是自己的爱人,在灯光下益发纤细的指上,灿烂闪烁着些什么。
“碰。”蔚蓝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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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和涌相识了很久,久到谁都不记得第一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两个人也算是有缘分,一个江南,一个江北,却进了同一家学校,同一个教授做导师。卫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平素总是安静的,静到让人几乎忘了他,旁人都可惜他怎么生了那么个好皮相,生生的是浪费了。涌却是活泼伶俐的,平平凡凡的长相也能让人难忘。
初初见时,两人都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同为一个导师,免不了做个什么课题,分个什么小组,卫和涌总在一起。
涌那副乖巧玲珑的水晶心肝,配上比八哥还要灵巧的嘴皮子,饶是卫这样一个不喜言笑的,也常常被逗的破了功,乐得个前仰后合,往往叫旁人惊地不摔破个什么不足以表达。涌纵是向来擅长此道,但见这么一个冷冷淡淡的人竟也能被自己弄得开怀,不禁也有几分自得,益发的愿意和他呆在一,时时的满足一下。
日子久了,便有些不一样了。
卫这种淡淡的性子,最怕就是成了习惯,一旦成了,就好像是显在墙上的乌黑的鞋印,染在衣上的靛蓝的墨水,擦也擦不净,洗也洗不掉。和涌的日子长久起来,竟也成了习惯,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若是少了一个人,心底总是不舒服。
涌也惯了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在身旁,不怎么多话,不喜欢做什么决定,什么事都依着自己,还不时的显着自己的本事,若是没有这么个人,日子也过的别扭。
两人便在一起了。
合租了一间房子,涌搬了乱七八糟的家具进去,丢了满屋的衣物用品,统统混做一团;卫一件件整理出来,慢慢布置,竟也有了家的样子。
此时两人都已毕业,也没什么其他的出路,也没什么想做的活计,便又都同时留了学校做了老师。
平日两人都有课时,下了课便相携而行,到外面吃点小菜,喝点小酒,再一同回家。若是卫闲下来,就自己买菜做饭,将家里收拾一番,总是不停手的,见涌在外面闹得过了,也只不过说两句就算了。涌则更喜欢闲了约一群人出去玩闹,不弄到半夜是决计不愿意回家的。回了家,便觉是的猛虎进了笼子,被桊得紧紧的,看到卫那淡淡的样子,以前嬉皮笑脸的功夫,也不知怎的竟也使不出了,只有哼哼哈哈应付一下。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涌仍然是呼朋引伴,卫仍旧是孑然而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反而要少了许多。一下子,就过了几年。
涌终于有些厌了,年纪也是大了起来,家里人听闻他在外面混得开,都催着成个家。涌原本也是有这个打算,男人嘛,年龄大了,不成个家总不是个体统,让外人听了总不免说些什么闲话。
但打算也只是打算。每回家张口时,总见得卫淡淡的笑着,一副什么都知晓了的表情,却又只是笑着,一个字都不说,那点勇气仿佛一下子就化了,化在那无所不知的表情下,化在那淡的看不见的笑里。
后面的日子,就继续那么过着。
涌照旧是在外面天酒地的,闹得更加激烈了,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总怕终是惹恼了卫,泻出去点什么,还不如就这么糊涂着,闹够了,玩累了,弄得不成体统了,总还是要回到那个家里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卫也仍是不理他,整日收拾着,只是养成了习惯,每个涌回家过夜的日子,总要去一家固定的酒吧,喝一杯固定的酒,只一杯,永远也不会多出什么意外,喝干了,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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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的灯光下,烫着黑人头的女歌手曼声唱道:
“生活既如此,何必再继续?”
男子喝干最后一口酒,抓起一边的钥匙,大步走出酒吧。
是的,生活既如此――
但仍然继续着。
缘分
5月2日星期三,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太阳在天上散发着过多的热量,就如每一天一样。
6:3
在三个闹钟的催促下,陈信宏终于张开眼睛。揉揉额角,坐起身,看看窗外蒙蒙亮的天空,无奈的叹口气。 谁让自己只是一个小职员呢?下床弯身将自己刚刚挥落到地上的两个闹钟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上,甩甩头,走进自己小套房的卫生间,拉开新一天的序幕。
~~
厚重的窗帘阻拦住光线,屋内仍是一片暗沉,吴家铭沉睡中。
6:5
一室一厅的小套房内,弥漫着勾人食欲的香气。把四片烤到金黄的吐司放到盘子中,盛起两个只煎一面的荷包蛋,走到冰箱边,单手打开门,拎了半瓶子牛奶出来,顺便巡视一下库存。今天回来要去一超市了,暗暗想着,陈信宏坐到餐桌边,狼吞虎咽起来。分量十足的早餐,看起来和他瘦弱的体形并不相配,不过……消耗量也很大啊。
~~
曙光敲不开窗帏,室内仍是安静而昏暗,吴家铭仍在睡中。只有床头的夜光电子钟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7:
最后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衬衫长裤是否整齐,陈信宏站在鞋柜前,盯着自己仅有的三双鞋。就这双吧……挑了最柔软舒适的一双浅黄色皮鞋,套上脚,披上外套,拎起一边由于装了一个饭盒而沉甸甸的单肩背包,关灯,锁门,留下一室的冷清。
~~
“哔哔――哔哔――”安静的室内响起极为刺耳的铃声。床上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在床头柜上摸了一圈,最后摸到枕头下面,掏出一只手机。
“喂,谁啊?”伸手揉揉眼睛,吴家铭看一眼电子钟,有点不耐烦的问着。
“嗯?妈妈啊,怎么那么早……我还没起呢……昨天做评估做到很晚……今天开会要向董事宣布……好……晚上我回去吃饭……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挂上电话,把手机扔到床头,掀掀一边的窗帘,天色已经大亮,干脆下了床,仅着一条睡裤的身形健壮而优雅。
“刷”,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吸一口十五楼高度的新鲜空气,谁说公司总经理是好当的?真该把那个人抓来狠狠打一顿。
7:
晃晃荡荡的公车车厢被挤得好象沙丁鱼罐头,陈信宏拉着把手,昏昏沉沉的补眠中,背包被抱在胸前,身体还不时随着人群的移动而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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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咖啡的香气让人闻到就精神一振。坐在餐桌旁咬一口三明治,吴家铭打开今早新送来的报纸,迅速浏览着财经新闻。客厅里打开的电视正播放着外汇牌价。
8:15
终于下了公车,陈信宏甩甩有些僵直的长腿,沿着熟悉的路线走去。市中心的商业华区,站满了高档公寓、名牌商务楼和高级商场,这个时间,大街上已经是车来车往,人也已经多了起来。到自己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大概要走2分钟,今天没有堵车,时间是绰绰有余了。想到这里,不禁放慢了脚步,慢慢溜达着。忽然路边弯下的人影吸引住他的目光。
“小姐,你没事吧。”年轻的女子蹲在地上,面色惨白。
“帮忙,叫救护车……我可能要流产……”女子慢慢吐出话语。
陈信宏连忙掏出手机叫救护车,然后转过头来询问着:“你要联络什么人?”
女子吐出一长串数字,说出自己的名字,他打了电话过去,对方的年轻男子问了附近的医院,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呜哇――呜哇――”救护车终于开走,陈信宏放松的吐一口气,一抬表,分针明明白白的指向了9,连忙撒腿跑了起来。
~~
最后整理一下手中的资料,吴家铭将它们平平整整的放入公文袋中。从衣柜里取出已经配好的西服穿上。从桌上抄起车钥匙,穿鞋,关灯,锁门,乘电梯到地下车库。开出自己的bmw,上班去。
8:5
“吱――”刹车声在并不宽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天,不会吧,只不过抄个近道而已。松开放在刹车板上的脚,熄火,打开车门,吴家铭走过去。
蓝色的宝马前跌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瘦瘦弱弱的样子,背着一个大包。
“你没事吧。”虽然责任不全在自己,但还是客气的询问着。
“啊,没事没事。”赶着去公司的陈信宏终于从惊吓中回神,麻利的起身掸掸衣服,顺便抬头看一眼车主。嗯,高大英俊,名牌西服,应该是个高层人士吧……
“真的没事?”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了没有看到,好了好了,我要走了。”道歉完毕,满脑子想的都是全勤奖金,急急忙忙的就要离开。
“啊?”吴家铭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急急忙忙就要窜逃的小个子,正常人的反应会是这样么?还好平日运动出来的反射神经发挥了作用,一把拉住他的手,塞了一张名片过去,“如果有什么问题联络我。”
“知道了!”话音未落,陈信宏已经如兔子般窜了出去。
9:
“呼呼呼――”坐在座位上,拼命喘气。
“阿宏怎么这么晚?”同事笑着打招呼。
“噢,堵车……”手里是什么东西?硬硬的一团。
“阿宏过来一下!”组长在叫了!顺手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陈信宏小兵开工去也。
~~
“总经理!”
“总经理好。”
轻轻点头回应着,吴家铭走进电梯,开始工作了!
11:2
“阿宏,这张支票下午两点钟之前送到成铭去。”组长甩下一个文件夹。
“噢,知道了。”拿过文件夹放在抽屉中,陈信宏继续对着账单。早上起来总算没有迟到,那个跟头看来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刚刚看了眼饭盒,里面的饭菜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不过反正都是要吃的,也没有关系啦!揉揉脖子抬起头,看到桌角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是那个人的名片吧。好奇的拿过来,慢慢铺开――嚯!成铭贸易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吴家铭。果真是个了不得的人啊。
~~
“好了,那么就样,这个计划会很快开始实施,我们会随时向董事会报告。”结束了2个小时的会议,总算可以放松一点了。
“总经理,华先生来电话,约了午餐。”秘书尽职尽责的报告着。
“哪里?”吴家铭捏捏后颈,把自己全身的重量放在沙发椅上。
“就在附近的秋阁。”
“知道了。”日本菜?那小子什么时候改口味了?算了,走吧,起身离开。
13:25
叼着一支冰棍,陈信宏在成铭大厦外面溜达着。谁说男人不能吃冰棍?这种天气,饭后休闲的甜点,没有什么比一根冰棍更好的了,又便宜又美味。抬起手腕看看表,再等十分钟上去吧,上班时间应该是一点半。
~~
从秋阁出来,和好友道别,看看时间……也是该回公司的时候了。吴家铭慢慢走着,前面就到了……
13:3
左晃、右晃,转身!
“砰!”
“哎哟……”
今天的第二!陈信宏跌坐在地上,揉揉屁股,早知道出门前应该烧香才对。抬头、再抬头――不会吧――一看就非常名贵的西装上面,可笑的遗留着一滩白白的冰棍残留物。
哇,胸口好痛。伸手想要揉揉胸口,手掌上却传来湿乎乎的感觉……这个是什么东西?吴家铭看着衣服上的白渍,直觉的去寻找那个已经被吓呆的倒霉鬼――怎么是他?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小个子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上去就擦。
“算了。”
“啊?”越擦越觉得这套衣服眼熟的陈信宏终于抽空抬起头看看被自己荼毒的西装的主人,“是你啊。”
“算了,别擦了,我一会儿拿去干洗就好了。”抓住那只还在自己胸口忙碌的手,手腕好细。
“那个钱……我要不要……”干洗也很贵吧,不过谁让自己闯的祸呢?下再也不能在大街上吃冰棍了。
“早上我撞了你一,现在算是扯平了。”脱下外套,看着那个有点傻乎乎的男子,几乎想要笑出来了,没见过那么喜欢说对不起的人。
“噢,谢谢。”抬表,一点四十了!慌慌张张说声再见,陈信宏三步并两步跑进大厦里去了。
16:58
“要下班了!阿宏,要不要去喝酒?”
“啊?”想想早上起来空荡荡的冰箱,陈信宏犹豫了一下,“算了,我要去买东西。”
“好,那我们可就走了……”
“拜拜。”把干净的空饭盒,零零碎碎的东西装进大包,他也准备回家了。这个东西……瞟一眼压在玻璃板下皱皱巴巴的名片,迟疑了一下,还是抽出来塞进口袋。
~~
“喂,嗯?妈,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拿起桌上的电话,吴家铭还是忍不住皱皱眉。
“什么……买什么?”
“哦,叫你请个佣人你也不要……”
“好好好,我肯定会去。”
18:1
还是这种大型超市好啊,就是离家远了点。陈信宏推着车子,一边检阅着商品,一边看着自己手中的清单。牛奶、吐司、鸡蛋、苹果、红茶、青菜、鱼、排骨……嗯,差不多了,想要往收款台走,眼光忽然扫过一旁的水果栏。柠檬特价?不错哦,看起来品质不错,天越来越热,可以做柠檬茶来喝。
柠檬?柠檬?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买柠檬!妈也真是的,让她请个佣人也不肯,非说破坏两人世界。还好楼下就是超市,嗯……那边!特价?随便啦,就这一盒好了!吴家铭在心里暗暗抱怨着。
“啪!”
两只手重叠在一起。一只麦色粗犷,一只白皙纤细,怎么看也不能是同一个人身上出产的。
“啊……对……”习惯的三个字又要出口,陈信宏转过头,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哈,又是你!”吴家铭笑出来,小个子呆呆的大眼圆溜溜的,不知怎么的看起来竟然可爱。
“嗯?是你啊。柠檬给你好了。”
“不用,我拿另外的就好,来买东西?”
“是啊,你也是?”
“嗯。”看看他一车的东西,吴家铭还是忍不住开口关心,“家很近么?”
“不是……我要出去坐车。”
“这样啊,上来吃顿便饭吧。”
“哎?不太好吧……我们还不认识。”
“好了,我叫吴家铭,你是……”
“陈信宏。”
“我们认识了,上来吃顿饭吧,早上我撞了你真的很抱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好了。”
“这个……第一见面……”
“第一?我们今天已经见过三了……”不再给他逃跑的机会,吴家铭握住纤细的手腕。
“好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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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陌生人如果在同一天内遇见一,是偶然;
遇见两,是巧合;
如果遇见三,那就是缘分!”
“谁说的?”
“我们说的啊,亲爱的……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嗯?5月2日呢。”
“相遇周年快乐。”
“周年快乐!”
理由
无论谁看到他,都不会想到他的职业。
白皙清俊的面孔,轻巧的金丝眼镜,温文有礼的气质,不说话时,身边散出淡淡的疏离感,却又有着不可否认的吸引力。
谁都想不到,这样的他,会是一名公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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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两年,泡在无边的书本中,不断汲取着知识,跟着教授做着课题,忙忙碌碌,绝对是劳累的生活。
熬了两天的夜,终于将教授交待的程序做好,头晕眼的从家里赶出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上了公车,很想、很像就这么挂掉。
“吱――”司机无意中的急刹车,让已经不清醒的大脑又遭受了一下外部的冲击,终于,身体软软地倒向一边。
“喂,你,没有事吧?”眼皮,铅沉一半,但仍是被春风般的声音唤开,映入眼帘的,是微笑的面庞。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
独身23年,心脏没有遭受过这样大的冲击,在胸腔中强烈的聒噪着,叫嚣着不满。
“你还好吧?”男子微笑着帮他捡起背包,轻轻的拍去灰土,“你的东西,小心一点,你脸色不太好。”
是啊,是啊,两天没有睡觉,只吃了三顿饭,是人是鬼脸色都不会太好。
但是,一切,就是这样开始的。
发呆的坐在电脑前,本来鲜活的数据程序此刻死板的没有一丝趣味,勾不起半分心情。
刚刚完成了的毕业设计,没有经过半测试修改,交了上去,仍然拿到高分。
教授美意推荐的工作,被婉言拒绝。
朋友找来的高薪活计,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默默的找到了一份工作,消失在众人面前。
“早。”
“早。”美丽的微笑绽开,比朝阳还要灿烂。
熟练的发动车子,走着每天都在重复的路程。
原本习惯敲打键盘的双手,已经逐渐染上粗糙,因为每天都要接触的方向盘。
天生白皙的皮肤,虽然没有变色,却已经有了看得见的风尘。
几乎是无意识地重复着无聊的动作,离合,挂挡,加速――减速,停下,开门,关门……再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车龙中,在缓慢的感觉不到移动的拥堵中,时间,就是这样,在一点点的消磨。
生活就是这样,对于一名公车司机。
排班出来,抢了最辛苦的早晚班,看着同行笑自己为了多几块补助辛苦拼命,真正的原因,只有自己知道。
“嗨。”远远的,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慌张的奔过来,踩下车,打开门,嘴角有了不经意的笑容,“今天晚了。”
“是啊,晚了。”男人仍然是那样的笑容,一如三年前,“谢谢给我开门啊。”
“没有什么,每天都看到你坐这班车,也是我的老乘客了……”
“是啊,你是早晚的班吧。”
“嗯。”
简单的对话,已经持续了两年。
“我到站了,晚上见啊。”
“再见。”不说拜拜,只有再见。
车子再启程,只是,眼睛中少了什么光彩,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司机罢了。
“啊……今天很热啊。”
“嗯。”
“作司机也是很辛苦的吧,比我们这些小职员还要辛苦呢。”
“还可以吧。”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每天,都有希望。
“你还真是不爱说话啊。”
“不习惯而已。”
“好了,我走了,明天见了。”
“明天见。”这是一天生活的结束语,明天,仍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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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中,是一双甜蜜的笑脸,男子的幸福,女子的羞涩,是听不到的窃窃私语,是看得到的暧昧情缘。
没有了美丽的微笑,没有了开始的早安,没有了结束的明天的希望。
什么,都没有了……因为,这一切,都给了另外的一个人,一个女人。
将视线投向前方,仍是冗长的车队。
也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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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着,云清风淡的讲着往事,手中的绿茶仍然在冒着淡淡的烟雾,身上穿着合身的优雅西服,很适合电脑工程师的职位,是的,非常适合。
一边的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声音,我仍然呆愣着,看着他熟练地加入等量的牛奶。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么?到了最后,你什么都没有做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浪费了自己的三年呢?”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总策划大人。”他仍然微笑着,递过雪白的咖啡杯。
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打开屏幕。
右手边的latte仍然散发着醉人的温度。
看着打到一半的英文信件,轻轻叹气,接着写下去,拒绝着国外总部的升调。
是啊,有些事情,的确不需要理由。
生死场
京城中当春的日子,赶上晴天,满天飞得柳絮,一飘一飘的,说不尽的惹人厌,仔细看去却又可爱的紧。
“等久了吧。出门的时候耽搁了一下。”春上居二楼,一个青年笑嘻嘻的走道栏杆边的桌上,掸掸织着团云锦的袍子,坐了下来。
“无妨的,只是浪费了这一杯云片无人共赏。”桌边本已坐了一个男子,穿着青绸的薄衫,脸儿是天生的温柔,眼中带着笑道,“也亏了你今天竟然没有忘记,还到出来了。”
“这话就错了,莫不是在笑话我?你说的日子,我怎会忘了?”
说话的功夫,熟识的小二早就换了两杯热茶上来,新春刚酵出的碧螺春,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你也只有这句话可说。”谢宗玉笑笑,端起茶碗细细看了,不仅赞一声,“今儿个茶倒是真好,尤胜往年呢。”
钟孟伦听了,也端了起来啜一口,“是不错。今儿天气好,要走走不?”
“自然是好的。约了你便是出来散心的。”谢宗玉说着就起身抖抖衫子,竟这就要走了。
“哎,就你是个急性子。亏你道茶好,我还没喝上第二口呢。”钟孟伦口中抱怨着,却也起身跟着下去了。
春城无不飞,赞得该是怎样一番绮旎的景色?只是此刻满天飞的尽是毛茸茸的絮子,绮丽不见半分,童趣倒是多了。
两人便在街上慢慢走着。钟孟伦是官家,平日出了门着上官服,不是乘轿便是骑马,走路也少了。此时随意走走,也是开心。
“这几日你还忙么?”走了几步,谢宗玉淡淡的问道,心底却是一紧。
“官场不就是那般?”他停了一步,见路边一朵小开的正盛,黄滟滟的几乎摇晃了人的眼,弯下腰摘了过来,微笑着递了过去。
谢宗玉看着那笑脸,倒不知该该说些什么了。
三个月前认识了眼前的青年,是刻意安排好了的。在春上居说一番茶经,轻易的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数日来,倒也常常相携出游,把酒言欢,谈古论今,颇为知己的。可是――他毕竟是该死的。
年纪轻轻便登上了吏部尚书之位,父亲又是朝中一等一的首辅大臣,权倾朝野。朝廷本就不是个安生地方,朋党纠争起来,权大势大的不知占了多少便宜,弱势的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运气好些的,早早逃出了京城,安安分分的作个地方的小馆,虽是升迁无望,但好歹也守一方水土,留一条性命。剩下些死硬的,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悔改的,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没一个善终。自己的亲叔父谢侍郎,便在半年前流放途中去世了。说是病死的,其中有多少龌龊却是众人皆知的。这么一来,家族声望大跌不说,有个一官半职的堂兄弟们更是咽不下这口气,看着钟孟伦挡了他们的官道,暗中就急了朝中的臣子,欲除之而后快。自己虽然也是从小念书,却是读得有些懒了,只想着出去看看山河,对于官场本是无半分兴趣的。但亲叔父被害,仇是不能算了的,又因家中只有自己底细最是清白,便让族里众人压上了此担。可是此刻心下却变了,钟孟伦好似是真心喜欢着他的。
“喜欢这儿不?”钟孟伦张口,笑盈盈的。
接过了,低低的说了:“好好的开着的,你摘了作甚?”手中却将儿紧紧攥着。
“怎么几日不见,竟多愁善感起来了。”钟孟伦淡淡一笑,牵了他的手便走。
手,是温暖而干燥的,心底却涌上一阵子阴寒,拿起儿垂眸一笑,一抬眼,见不远柳树后闪过一角白衫。
这城中,倒是布满了天罗地网了。在心中叹口气,强打了精神向前走去。
走了两三条街,也看了不少铺子,却也没买什么,宗玉仍是在心中惦记着,过了今日,便什么都完结了。
走到一条窄街的古意斋门口,宗玉停了步,孟伦也自然顿了下来,“要看看么?送你点什么吧。”
“我正要进去瞧瞧呢,还用你说?”脚下迟了一步,还是迈了进去。
掌柜的也是识人的,忙起来招呼。
“听说进了不少好玉,可是真的?”宗玉慢慢开口道。
掌柜的一听知是来了生意,忙请着两位到了内堂,小心翼翼的捧出了只漆木雕的匣子。
“原以为不会有什么好物件儿,但看了着匣子倒真有点意思了。”孟伦笑了,转过头来却在地下暗暗捏捏宗玉的手。
“你整日不到这街上来,怎会知道行情?”宗玉抽了手,笑笑,却对着掌柜张了口,“是有块上品的红玉么?我前两日在酒楼便听人提了,说是极品的胭脂玉呢。”
掌柜连声应喏着,大开木匣子,里面隔了数层,一层层挪开,用绿丝绒布包了个东西出来。
果然是极品的玉环,只是胭脂两字有些不能形容那片红,那嫣红得有些过了头,显出了些些血色。
“哟,果真好呢。可这是胭脂玉么?我看怎么象是血玉呢?”
“小店可从来不卖血玉,听着多煞气,这可是上好的胭脂色,公子看清了,没有半分的瑕疵啊。”
“他自是有眼的。”孟伦淡淡扫了一句,瞪的那老头子也垂下头去,转过头来却换了另一付脸色,“喜欢么?本来就是要送你些什么的,喜欢便拿了。”
宗玉摸摸那玉,在光下仔细看看,真的称心,就点了点头。掌柜说了个价钱,孟伦也不还,应了叫他派人到府上领银子。
“只是单调了些,掌柜这里可有苏子?”宗玉拿着看了看,还是张了嘴。
掌柜陪了笑说是有的,叫伙计拿来让爷们选。
坐在窗边等着,忽见门外不远几张熟脸儿,宗玉知道时辰快到了,心下有些慌张起来。
拿了流苏过来,也均是上好的丝线做的,色儿也染的佳,挑来挑去,不知怎的就找了个烟紫色的。最上面倒还是雪一般的白,慢慢沉到了底部,变成了暗的有几分妖气的烟紫,极是均匀好看。选定了,也就当时结在了玉上,二者衬着,果真说不出的味道。
“这下子可真是完全了。”孟伦看着,不禁笑了。
“是完全了啊,不过,这完全也不是我的。”宗玉拿着玉结子左右比比,最后塞到了孟伦的手中,“我本就是要送你的,这下倒好,你抢着给了钱,反倒让我占了个便宜。”看着他将玉结子细细的收入怀中,忽的冲上一步,低低说道:
“后门,快走。”
孟伦愣了一下,立刻起身,也不和伙计打招呼,直直的穿过了厅堂,从后面走了。
宗玉呆呆的作了一会儿,心中木然了,站起身,慢慢从前门踱了出去。
门前徘徊的那几个相熟脸儿,见他独个儿出来,不禁一愣,回过神来便急匆匆的走了。
心底起了哀,想着去自己原本住的湖边小屋,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去了,城里的高墙大宅还是惯不了啊。
“爷,回来了?几位都在小厅等着您呢。”贴身的侍从轻声说着。
孟伦匀匀气儿,踱起方步走去。
“那谢家没有断了根,留着便是个祸害。你们今儿晚上给我好好查查,肯定能有个什么厉害把柄,灭了全族,看还有什么招。”
官员们应了便匆匆办事去了,留他一个,在空荡荡的厅里。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好晨光,伸手探入怀中,那冰冷的带着苏子的玉还在,不禁又往里塞塞,宗玉,果真还是爱着自己的啊。他日临终前,不知要生的怎眼的怨恨呢,可能要悔不该今日给他一生却换来了全族的死。可是,现实不就是这般?
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无非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者不知何时会死,死者也早忘了生时的光景,世间,终究不过是个生死场罢了。
小艾
小艾喜欢听别人叫他小艾,每听到,总是笑弯了眉眼。
尽管,小艾已经29岁了;
尽管,小艾是个男人;
尽管,现下只有一个人这样叫他。
~~ ~~ ~~
小艾原本不叫小艾,家本是在江浙的乡下,家中七八个孩子,象养猫狗一样养着。
待长到六岁,城里大户容家的管家来收人,家中就这一个最小的,留着也没什么用,到底是还能换几两银子,就送去了。到了容家,就分给了十岁的小少爷平儿作小厮,进门的时候,正赶上端午,也就随便捡了个名字给他,小艾。
六岁的孩子,没什么气力,也不懂事理,做个小厮也就是跟前跟后,最大的用反而是当个出气筒。小少爷有什么不得意的地方,家中老佣人受了气的时候,小艾总免不了青紫几块。但不过是个小仆罢了,这等欺负也仿佛是应该的事情。
说也奇怪,这样的小艾,虽是干干瘦瘦的,黄黄的一张小泥脸上却整日带着笑,挨了打,受了气,也总是笑嘻嘻的就过去了。待过了几年,手脚伶俐起来,资格也老了,没人给他气受时候,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嘻嘻的神色,仿佛是定了格的,变不过来。
小艾在容家时日久了,到了十六岁上,倒是让大户人家的残油冷饭养的精致起来。小时那张蜡黄的脸儿,干干扁扁的身子骨儿,好似永远洗不干净的手脚,此刻是半分影子也捉不见了。椭圆的鹅蛋脸儿,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成天象是漾了水的;个头虽然不算高,但身材也匀称合适;小时有些尖尖的嗓子,变过声来,是一种圆润的温柔。
这样的一个小厮,怎么也是安稳不了的,容家的老爷是素喜男色的,偶然见了一小艾,弄过几回,就要了作小官。平少爷虽是有些舍不得一个跟了十年的小厮,但也不过是个下人,也就由着去了。家里的仆佣们倒是不能安生了,说这小艾进门的时候不见怎样,原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骨子里的下贱就是改不了的如何如何。传到了小艾的耳里,他也竟然还是不气,见了旧人,还是笑嘻嘻的,没有半分颜色,就是如此,却更让府里人猜疑。
小官本就是做不久的,小艾虽然漂亮,却也算不上是绝色,不过一年,老爷对他的兴趣冷了,府里又陆陆续续新进了几个少年。失宠的小官,本是要轰出府去的,但小艾本就是府里的人,银子买来的,此刻倒也不好办。管家去和少爷说了几回,平少爷也就让小艾回来在自己院子里当个下人,整理整理院子,只是态度大不如从前,总觉得看到了小艾,心里就好像有块疙瘩似的,到底是不干净的。
平少爷家中从商,七七八八的朋友不少,经常是热热闹闹的,来了人,必定要有人伺候,平少爷素不愿小艾见外人的,总觉得若是不小心让外人知道自己要了这样一个人作小厮会污了自己的脸面。
城中也有一大户,程府,老太太青年守寡,脾气倒也温顺,只留了一子一女下来,辛苦守大。程少爷名宏达,素来勤恳,家中事业果真昌达,和平少爷颇有几分交情,来来往往也算是常客。
这天,在容府小聚,喝多了几杯,宏达方便完毕,一个人走在院中,竟有些转向,七拐八拐,不小心走到了内院中,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在井边打水的少年。
少年看到他,竟然也不惊慌,只是笑嘻嘻的,放下手中的水桶,慢慢走过来,轻轻问了一声:“是哪府的少爷吧?”声音又轻又柔,好像水井边淡绿的青苔一双乌黑的眼儿,象是水玉一般温润着。
“啊……是,我有些转向。”
“那我带你出去好了。”小艾轻轻回答着,这个少爷脾气倒是真好,对自己这样一个下人说起话来也是客客气气的。擦擦手,将水桶先放到一边,领着程少爷向着外院走去。
宏达走在后面,只看到前面的人乌黑的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恰巧看到园子中的杜鹃正开得盛,不禁出口赞美几句。
“这杜鹃开得好漂亮,颜色也不同呢。”
小艾轻轻停了脚步,看看路边的杜鹃,笑了笑:“少爷喜欢么?家里这杜鹃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不过小的闲来用几种好苗子配的,不想却配出这雪色紫金边来,少爷如果喜欢,待过一阵子分了根出来,送少爷一棵就好了。”
“自然是好的!不过一棵可是不够。”宏达笑笑,本就俊秀的面孔更添几分神采,“我是程家的宏达,你听过不?”
这个名字,自然是听过的,只是小艾没有想到自己少爷提在口上的厉害人物却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只是点点头算作回答,心里暗暗觉得有几分的疑虑,又都压了下去。
领着到了通往外院的月亮门,隐隐能听到丝竹弹唱之声,小艾就站住了,少爷不愿意让自己出去见客人,也是知道的,要是现在过去让少爷看到,晚上又要吃顿排头了。
“程少爷,那边就是了,您过去吧,小的还要回去浇呢。”
“呃……”待要迈步向前,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字怎么配让少爷知道。”小艾轻轻笑着,总觉得不大好,自己的事儿已经是让容家别扭的了,若是再牵扯上别家人,就更容不下了。
宏达看看他,倒也不恼:“若你不说,我问你家少爷好了。”
“不……”若是这样,还不如自己说了,“小的叫小艾,少爷慢走,我先回去了。”说罢,匆匆走了。
小艾?宏达不自觉的笑笑,好一个惹人恋爱的名字。
~~ ~~~ ~~~
碰到程少爷也过了半个月,小艾还是过着平常的生活,收拾书房、打扫院子、浇,雪色紫金边的杜鹃,也分根出来,捡了五六棵生的好的出来,单独养在瓷盆子里,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算了,当是为少爷卖个人情,若是少爷知道了,也必定是要送的。前两日,外地的商行出了些事情,少爷过去了,看来还要些日子才能回来……程少爷,这几天也不会过来了。心下想着,却又向着那分出来的杜鹃洒些水。
午间到厨房去要些饭食,路上也是看惯了指指点点的,想着拿几个小菜,包几个馒头,晚上就省得出自己院子。到了厨房,发现与平常不一般的忙碌,陪着笑脸问了一句,才知道程家少爷带着程家小姐来看望容二小姐,在容二小姐的院子里单开了一席。
拿着东西回院子,草草吃了一顿,心下却有些惦记,不知道能不能把儿送出去。
下午在院子里扫地,少爷出行,把几个仆人都带走了,只留他一个,虽然活多了些,但总归是一个人,反到清闲。累了就顺便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晒晒太阳,在这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倒是不会有哪些叽叽喳喳的议论。晒得久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但极浅,迷迷糊糊的觉得什么东西遮住了亮儿,一下子醒了过来。
“啊?程少爷……”小艾立刻站起身,不禁有些晕眩。
“小心。”宏达轻轻托了他的手肘一下,“我本来想看看你是不是连睡觉都是笑嘻嘻的,不想你到机灵,反是我闹个笑话,是不是?小艾?”最后的两个字,叫得极其的清晰和温柔。
“没有的事情。”不知为何,小艾的脸上觉得烧烧的,有些发热,“程少爷不要拿我开心了。对了,那杜鹃我分出几棵来,您上回说要的。”
“叫我宏……少爷就好了,你叫你家少爷也不是叫做容少爷的,是么?”
“嗯……那个儿?”
“今儿个我本是和妹妹一起来的,偷空过来看的你,一会儿要是抱着儿回去,肯定又会让她问东问西的。”宏达慢慢的说着,欣赏着小艾脸上初上的红云。
“噢,这样啊。”小艾应着,知道是应该避嫌的,特别是对着自己这种人。但心里却染上淡淡的烟,挂惯了的笑脸也有些僵了。
“好了,下回我独个儿过来的时候你把儿给我,好不?”宏达自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看看时候到了,温言软语的道了别,独自走了。
小艾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却又觉得自己的傻,人家一个好好的大少爷,不过一时兴气对自己客气几番,不想自己却要当真,一盆儿的事情,不过玩笑罢了,亏得自己又傻的这么认真。不禁心里有点憋气,看那盆杜鹃想要移到地上来,却仍是叹口气没有动手,仍是日日洒水松土。
不想过了几日少爷回家后,程少爷又来了,而且是真真切切的来要儿,小艾不禁庆幸没有将移了。
此后,本就是常客的程少爷来得更勤了,当然每都要偷个空儿,去平少爷的园里看看小艾。小艾渐渐也习惯了,隔三岔五,园中,总会来个人和他谈天儿闲扯,每每结束,自己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心是热的。那常见的笑嘻嘻的壳子般的面色,竟然也改了不少,偶尔也会露出沉默的神色,不再那么没心。但该来的总会来,该知道的事情总也是瞒不住的,小艾的心底自然知道,可走不到那一步,却怎么也不去想了。有时也常常笑了出来,这样的自己怎么也不像自己了。
“小艾,”仍是那么温柔的语声,从来不晓得自己的名字原来可以被叫出这般婉转的声韵,以往的唤声,哪个不是恶声恶气如掷到地上的石头,要不就是冷冰冰的好似墙上的神像?“你也有十八了,跟着你们平少爷有十二年了吧。”
“算来……只有十一年,我十六岁的时候做过一年老爷的小官。”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平平淡淡的说了出来,宏达抬脸,看到小艾的脸上又挂上笑嘻嘻的神色,只觉得心中憋痛,手掌紧紧地握起,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戳出洞来,一个字也说不出。
看着那木然的神色,小艾虽然有着准备,胸口还是闷闷的积了一片阴云。
“算了,程少爷,你也该会外院去了,一会儿少爷寻起人来不好。”丢下话,便轻轻地走了。
程宏达这才回过神来,正恼着为什么没有早些时日碰到小艾枉他受那么多苦,可抬脸看到的却只有背影。本奇怪着,忽的明白了过来,小艾明明白白的把这事情说了出来,就是盼着他说句什么,可自己偏偏一字未吐,倒显得是分明的嫌弃了。想着追上去,却也知道闹了出去小艾的难最大,便也暂时做罢,回去外院。
小艾本也觉得就这么样了,自己继续回去踏踏实实的当着自己的下人,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倒是园子中的杜鹃,少去管了,开得不那么漂亮了。
不想过了几日,少爷房里却传出了消息,程宏达竟然开口向少爷要了小艾。平少爷本来就觉得把小艾留在身边碍眼,此刻有人要了,还能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这消息不啻于一滴冷水掉进了油锅,沉寂许久的小艾又成了大家口耳相传的话题,以往那套他如何如何有心计、如何如何狐媚的老话,又被挖出来重新粉刷温习一番。
但此时的小艾,也没了上一回时的无畏,对着众人也没了笑嘻嘻的表情,有时甚至还会轻轻的瞟上一眼,心里真真的有了感觉,这,是真的有了期望。
“小艾,你愿意吧。”宏少爷温柔的面庞,仿佛还在眼前,自己红着脸的应答也仿佛是在梦中。
没多久,小艾真的被带走了,在众人有妒有羡的目光中,而且,再也没有回来。
后面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程家的老太太,本就是温和的人,见儿子高兴,竟然什么也不问,也知道自己说了孩子未必会听。早年丧偶,一个人的日子什么委屈没受过,不把什么看的透透彻彻的?见了小艾,和和气气的也疼入了骨子。程家的女儿,更是早早的被那盆杜鹃收买了去,见小艾进门只有拍手称快,小艾不曾想到,那一盆杜鹃,竟然有那么大的功劳。至于上上下下的仆人,无不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小少爷”,毕竟谁都看得出程家大少这有多么真。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
~~~ ~~~ ~~~~
“小艾……”
“嗯?”笑弯了的眉眼,与以前的笑嘻嘻是完全不同的两样。
“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宏达轻轻理着他的长发,望着那水玉般润泽的眸子。十一年了,喜爱没有一分得减少,反是越积越厚了。
“是啊……”其实,更加喜欢的,是轻柔唤出这个名字的人。
小艾面朝窗外,看着养的两个儿子在春光中戏耍,不禁微微笑了,待他们长大,又会怎么样的一种幸福的生活在前方?
《红郎配》
红郎配 上
起因
“阿久,帮帮忙啦~~”
“不要,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你怎麽想得出来??小纯,我绝对不会做的!就算你告倒我爸妈那里我也不管!”
“阿久你好冷血~~”
“我冷血?你有没有搞错?从小到大,我帮你做了多少事情,做作业、抄笔记、打架就算了,现在你竟然要让我干这种事情!”
“你做不做,你不做我就要叫你的名字喽!”
“你──”
k大校园的一角,两个人整在激烈的争论著什麽,走过去仔细看,好像是一对姐妹……啊,不对,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啦~~~只是,个子都差不多,也都长的白白净净的,有著水汪汪的眼睛。
“我叫喽!”单纯使出杀手!,知道自己的这个青梅竹马的致命弱点就是怕被人叫出他的全名。
“你──”常久已经气的不知道说什麽了,自己的这个破名字呀!!!!恨死了!!爸妈当初为什麽会选择和单家做邻居??为什麽还睦邻友好??为什麽从小到大都告诉他一定要照顾单纯──因为她是女孩子!
“长──长──”单纯拉长了音,瞟著阿久青白的脸色。
“好,我答应你!”不久是一份情书嘛~有什麽了不起!!
“真的?我就知道阿久最好了,你知道小纯我不好意思的,所以主动要求当红娘……郎,真的谢谢你唔!”
“到底是给谁呀?”
“你计算机系的师兄啦,那个风靡全校的卫涵墨啦!”单纯的眼睛里夸张的冒出小星星,“我们大二,他大四,在不抓紧机会就没有机会了~我可是足足暗恋了他两年哟~~要不然我也不会考k大的。”
“知道了。”原来就是因为这个混蛋,小纯才一定要上k大,弄得我不能去我可爱的t大说……
初见
给情书?是见过啦,可是没做过!!虽然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是要让一个男生的我,亲手将一封粉红色的(恶,妈的死作者,怎麽选这种颜色)情书交给另外一名男生──就好奇怪哟。
目标缓缓移过来了──这个人吃什麽长大的呀,竟然这麽高!有185吧──常久一直对自己只有17的身高非常的不满意,单纯那个家夥是个女生也有165呢~我比她多做那麽多运动、多喝那麽多牛奶,为什麽到头来只比她高那麽一咪咪呢?啊……跑题了,我下面应该怎麽做呢?
卫涵墨有些好奇地看著一直躲在转角的小个子(阿久抗议:你很失礼唉!)脸上的表情如走马灯一样变幻……还一边抓耳挠腮,他在做什麽呀?
“咚!”小个子忽然窜了出来,刚刚好落在自己的面前。恩──仔细看看,这小家夥长得很可爱嘛~
“请收下!”我拚了,不久是一封代为转交的情书嘛,怕什麽怕!阿久下定决心,窜出来,双手高举著那封可笑的信,放到卫涵墨的面前。
“啊?”我的行情又那麽好吗?连男生也来送我情书?卫涵墨有些惊诧,不过……如果是这个小子的话,试试也无妨吧……
“喂,你手断了呀?收不收你说话呀!”这厢的常久已经举到手都酸了,火气更旺了,单纯怎麽会看上这种小子?有叫了一声,看到这个男人连上露出白痴一样的笑容,但是丝毫没有意思伸手接过信的意思,他干脆一把把那粉红色的信丰塞到对方的怀里,然後立刻发足狂奔──
“你……”卫涵墨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的人已经跑得只剩下一个黑点,一封皱巴巴粉红色的信瘫在自己的怀中。
“啊……原来是这个样子啊。”看完信,卫涵墨的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红郎配 中
破坏
“阿久,你给他了麽?”单纯张著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问著自己的竹马。
“给喽给喽。”嘴里塞满了菜,常久含含糊糊地说著,“不是我说你,小纯,你怎麽看上那种家夥?慢吞吞的,有什麽好?”
“给了啊──”拉长了尾音,有明显的快乐,“我喜欢什麽样的人阿久你就不用管了~总之,谢谢你啦!”拍拍他的肩膀,“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下午还有课呢。”
“哦。”接著埋头苦吃,耳朵却不小心听到身後女声的八卦。
“啊呀,我今天又看到涵墨学长啦~”看到就看到,有什麽好高兴的,不就是那样一个家夥嘛。
“好幸运哦,每天要是都能看到学长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呀──”长的帅就那麽吃香呀,回想一下,那个家夥长的是不错哦……
“可不是……乌黑的头发,温柔的眼睛,健康的肤色,挺直的鼻梁……”什麽嘛,什麽嘛……
“听说他的成绩也好的不得了,教授已经留他直升研究生了~”哇,这个人……太过分了。
“那就是说我们还能多看到学长两年!说不定有机会做他女朋友哎,他到现在都没有呢……”哼!那样的男人!
丢下勺子,不吃了!常久大步大步走出食堂,完全没有听到旁人的耳语──
“哇,刚刚那个男生,想不到看起来满秀气的,吃了三人份的饭菜哦。”
晚上……
没有事情可做哦,去找小纯吧,常久无聊的瘫在宿舍里,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前两天听小纯说附近开了一家很好的酒吧,一起去做做吧,说不定还能找到女朋友呢……555为什麽我堂堂一个2岁的大好男青年,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呢?
咦?远远的,就看到小纯宿舍门前的路灯下有两个人影──一个好象是小纯,那个呢……
走近,再走近,不会吧!
常久神经反射的缩到一边,眼睛咕噜噜的转著。
小纯怎麽会和他在一起呢?难道那封情书真的起作用了?不要吧!我才不要小纯和那种烂男人在一起了啦!(拜托,人家那里烂,只不过长的比你帅,比你高啦!)
看到两个人一直在那里窃窃私语,常就越来越觉得心里不平衡!(你不平衡个什麽劲呀?)正准备跳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卫涵墨露出迷人的笑容,冲自己可爱的小纯飞吻了一个,很骚包的走开了。而小纯,竟然也用很甜蜜的笑容目送他的离开!!不行!绝对不行!!
“小纯!你不能和他在一起!!”跳出大叫!
“啊,阿久是你啊。”刚刚的甜美表情立刻消失了,“为什麽呀,你明明帮助我送情书了呀。”
“那时我不知道他是个大烂人嘛。”反正──就是不可以。
“阿久,你怎麽知道他烂呀?你见过他很多麽?”小纯仍是很单纯的眨著大眼睛。
“没……可是,我就是知道!”
“阿久你不是暗恋我吧?都不许我谈恋爱?”
“呸呸呸!”虽然双方的家长总是自说自话的将两个人配成一堆,但对他来说,小纯只是妹妹啦。
“那你就不要管了!”一向对自己温柔的小纯竟然甩了个白眼,走掉了!!!
555555555555,就是因为你,卫涵墨,我一定要破坏你和小纯的恋爱!
沦陷
“卫涵墨,你给我出来!”小小的个子叫嚣著。
“有什麽事?”卫涵墨眯著眼睛看著眼前像只小刺o一样的常久──唔,果然还是很可爱呀。
“你给我过来!”拉著他往校园的隐秘出走去。当然啦,下面说的事情可是关系到小纯的名誉哦,让别人听到了怎麽得了?
“你不要再纠缠小纯了!”
“啊?”一连的茫然。
“你不要装傻,我告诉你,小纯可是很单纯的,你这种男人不配她的啦。”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是很‘单纯’啊。”语气怪怪的。嗯,眼前的小家夥的头发看起来好好摸哦,又细又软的样子,不知道手感是不是这样呢。
“你知道这样就不要动她啊。”常久的青筋已经冒出来了,这个人怎麽回事呀?完全忽视了一只大手已经自动的抚上了他的头。
“啊──我考虑考虑吧。”在小家夥发现之前,将手收回去。果然很好摸呀。
“你什麽态度!你别走,你别走呀!!”
“下再说吧!”
“还有下,你这个家夥……”
~~~~~~~~~~~~~
“喂,你今天是不是和小纯出去了?”还是在那个校园的隐秘地点。
“啊?是呀。”这个白白嫩嫩的脸蛋看起来手感也应该不错哦。
“你上没有听到我的警告麽?”常久急得跳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我要考虑麽?”嘻嘻,虽然不像女孩子那样嫩,但是也很水哦。
“考虑?你都考虑了一个星期啦!还没有结果嘛?”嗯?脸上怎麽感觉怪怪的?不管他了,小纯最重要!
“哎呀,因为我不知道小纯是什麽样子的女孩子啦,要是我对她有兴趣的话我才不会答应你。”唔,弹性也很好!好像麻^哦~~~
“你说什麽糊话?告诉你,离开小纯哦!不要让我再看见,不然你等著瞧!”随著夸张的一溜青烟,常久消失在卫涵墨的视线中。
嗯──感觉著手中仍然残留的美好的触感,卫涵墨摸摸下巴,看来……还要和那个单纯继续交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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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混蛋!竟然带小纯去看电影!”那部片子我也很想看呀!还是在那个隐秘的角落。(抱歉,下回我一定会换个地方)
“怎麽了?”不知道小刺o的身体是不是很好抱,目测起来……有点麻烦哦,毕竟没有抱过男生嘛。
“我上回的警告你没有听见嘛!”常久快要晕倒了!这个人怎麽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什麽警告?”从哪个角度抱比较合适呢?
“不、许、再、碰、小、纯,知不知道?大色狼!”跳脚、跳脚!
“哦。”蠢蠢欲动的双手……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这个烂人为什麽总是不听我说话?难道是因为我不值得他浪费精力麽?是呀,像他那样长的又帅,成绩又好的校园白马王子,怎麽回和我这种长的普通(其实很可爱啦,但是说出来回被阿久扁),成绩一般般的人计较呢?
兀自陷入沮丧中的可爱的小常久,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个“长的又帅,成绩又好的校园白马王子”全全抱入怀中,一双大手还在不停的打游击、吃豆腐。
啊呀,真的是很好抱呢!不行呀,我会上瘾的!──这,轮到卫涵墨落荒而逃了。
原来,他真的这麽讨厌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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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干什麽呀?”看看身後关上的门,常久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好好谈吗?这是我住的地方。”虽然还在大四,但是早就被老师们预定为研究生的卫涵墨已经提前住进了研究生宿舍。
“嗯……你怎麽还不和小纯分手啊。”研究生就是好,一个人意见宿舍哦。
“我为什麽要和她分手啊?”呵呵,今天,来尝尝那张小嘴是不是很甜美好啦~~心底唱起幸福的歌。
“你──我明明看到你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还很亲热~你都有女朋友了,干什麽还要缠著小纯?”
“当然──”是因为你呀!小笨蛋!“好吧,我答应你,离开小纯!”反正,就要有真正的人选啦。
“你──”由於卫涵墨长时间的胡搅蛮缠,对於这样爽快的态度,常久已经很不适应了,一下子呆住了,他──不和小纯在一起了?以後就不用动不动来见这个可恨的家夥了吗?明明是应该高兴啊,为什麽,为什麽心里酸酸的呢?
“我什麽?”亲爱的甜甜软软的小家夥呀。
“你干什麽……呜──”等到发现那张帅帅的脸和自己的距离极不正常的时候──已经晚了。
@&#!~%*~@#&*~!!(请自行想象)
下面──是属於卫涵墨的美好夜晚,生人勿进哦~(熟人也不可以啦!)
红郎配 下
结局
“阿久!”可爱的女孩子小碎步地跑过来。
“单纯。”清秀男生的脸色有些赧红,身边的帅气男子拍拍他的肩膀。
“卫学长你也在啊。”女生跑进,冲帅男微笑。
“是呀,单雪妹,小久有事情和你说。”男子笑笑。
“是麽?”女生的眼珠转到男生的脸上,“阿久,有什麽事情啊?”
“小纯……卫涵墨要和你分手!”咬一咬呀,常久说出答案。这个变态,为什麽要我来说啊,这麽丢脸的事情,为什麽要我来说呢?今天可是我和小纯毕业的日子啊~就算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是应该和小纯说,可是……可是……
“啊?”女孩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夸张),眼睛里仿佛有泪珠在滚动,“为什麽?为什麽?学长你昨天不还和我和阿久一起去游乐园的?”
“小纯,真的对不起。”开玩笑,要是没有阿久,我才不会去那种地方说。
“阿久,到底是为什麽?你告诉我好不好?”女生用颤抖的双手纠住男生的衣领。
喂,这个女人,干什麽碰我的阿久?
“因为……因为……有第三者。”常久好久好久才说出来。
“谁?是谁???你说,你说??”女生有些声嘶力竭的喊道。(好假──)
“小纯,对不起,是我啦!”常久一下子抱住女生,带著哭音。
阿久,你怎麽能抱别人呢?卫涵墨站在一边默默垂泪。不过──为了以後的幸福,忍一下吧。
“是──你?”好累哦,有没有快进键可以让这一段赶快过去呀。
“嗯。”男生低下头。
“阿久!”不演了!还要去参加毕业典礼呢!“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杀死他!但是是你……阿久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就算舍弃我的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记住,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才对得起我把卫学长让给你!”一口气说完,女生立刻转身跑开。呵,终於解脱了──
“谢谢你,小纯。”男生感动的挥挥手,立刻被身边的男子攥住,“唔──干什麽,我不要回家啦,还有毕业典礼呐……”
“那个鬼典礼难道比我重要?”
……………………
大家可以说,白马王子和白雪王子从此过著长长久久幸福快乐的生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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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就是当初那张丑丑的粉红色信封里的纸头啦)
卫学长:
呵,我想你不会不记得我是谁啦~毕竟~~我们之间的渊源……
我要声明,我可绝对不是故意弄坏你的电脑的,谁让你不小心把它放在那个地方,谁让那些不知死活的小子正好在我火气不顺的时候来挑衅我?
其实归根到底,都是你的错,你自以为那个地方很隐秘,以为不会有人在那里,才放心的把自己的装著价值十万的程序的笔记本单独留下,虽然只有三秒锺。(我知道你是去扔垃圾啦。)
所以,我不小心毁掉你的宝贵的电脑以及里面宝贵的程序,纯属意外!但是……基於道义,我还是给你一点点补偿好啦!
这个补偿──就是──常久!看见了吗?就是站在你眼前的这个家夥!又单纯又可爱的稀有动物哦~
感谢我吧!最起码,我的债务……从此一笔勾销喽!
祝你们……长长久久!(不要让我等太久)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推开门,屋子里的温暖蒸腾得眼镜上一片白雾。
很快找到了那个男人。
“坐。”他挥挥手,没有太客气,只是径自低下头去点烟。
打火机发出“噌”的一声,火焰冒起来。
我坐在他的对面。
我熟悉这个男人──微微垂下的颤抖的睫毛,不经意间抓头发的动作,嘴唇轻微的蠕动甚至激情时汗水的味道。
“还好?”直到烟雾快要重新遮蔽了我的眼镜,他才开口。
“嗯,还好。”不自主的移开目光,逃避他探寻的眼神,“怎麽有时间找我?”
“不成麽?想不到你架子倒大了起来。”他哧笑,唇角弯出很好看的弧度,足以让人看呆了眼。
“我没有。”他是个漂亮的男人,无论到了哪里,他永远是众人瞩目的对象,永远是女人们的宠儿──我早就知道了。
“没有?”他动作优雅的弹弹烟灰,“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请到你的。”
“不敢说情。”我客套的咧咧嘴,“前几只不过我正好忙,没有时间。”
“忙?”他讽刺的挑挑眉,“忙到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侧过头,我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会还恨著我吧?”他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困惑。
“恨?”抬头看向那张脸,“我……为什麽要恨你?”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在我还在恐惧自己区别於他人的性倾向时,遇到了他──我大学毕业後第一份工作时的上司。
我们住在一起,共用同一个卧室。
白天,在办公室中,我们好像地下情人,偷偷传递著一个吻,一个触摸。
夜晚,我们疯狂的做爱──在属於我们的床上,沈迷於彼此的肉体,从不说什麽甜言蜜语,只是用身体表达感情。在激情的交缠後,拥抱著彼此在汗水味道中沈睡。
然後,就这样一天,又一天。
我以为,我们那个时候,叫做相爱。
然後,我看到他和别人,在我们的创伤,做著同样的爱。
“你以为我们算什麽?”他就是那般同样的慢慢的点了一根烟,慢慢的放进嘴里,不经意的抓著头发,“只不过是性而已。”
“你认为我们之间是爱情?好吧,那就就算是爱情吧。”
“不过如果你认为这是爱情……很抱歉,我发现我爱上了别人,行麽?”
“天!只有你这种幼稚的笨蛋,才会以为两个男人之间真的存在爱情!天,这不过是一种生活方式,你不明白麽?单纯的性行为而以──做爱,太纯情的词儿了。”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真是荣幸啊!不过我们都会明白,彼此不是最後一个。”
“走?就因为这个你要辞职?真是傻瓜啊,你一个男人,为了这种事情,竟然要放弃自己的事业?”
那些话语,我倒现在仍然记得──但是奇怪,在看到他的时候,我没有什麽感觉。
本来以为,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会让我恨他足够长的时间──但是我现在居然没有感觉。
“你为什麽要恨我?我们都明白的。”他又露出笑容,很暧昧的笑。
“不,你不明白。”我看著他的眼睛,就好像三年前一样的明亮,“我不见你只不过因为我知道你要做什麽,而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你们公司的情况我们已经分析清楚,无论如何也是不值得我们投资的。”
“什麽?”他的面孔一下子沈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恨我!你以前那麽爱我,现在一定还是不能……”
“我是爱过你。”我很大方的承认了,在他那张有些扭曲的面容前,“我也恨过你──不过,都过去了。今天的见面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要是让朋友知道你回头找我,恐怕你面子上不大好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理会他身後的咆哮,我径自起身结账,推开沈重的店门。
冬夜的寒冷凝结在颊边,空气都好像要被冻结了,呼出的气息化成白雾。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昏黄的路灯和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
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的工作,今天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
像我这种人,过著这种生活,
不过是──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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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 也在真的想
真正的gay的生活
哪里像我所写的一样温馨甜蜜
说到底 我只不过在写童话而已
他们爱麽?
也许爱,也许从来不爱,
但即便是爱了,恨了,
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友达以上 恋人未满
见,不如不见,
即使见面也不能分享彼此;
爱,不如不爱,
当这种爱情成为两人的禁忌。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也许是一种最危险的形态。
“混蛋!”重重的拳头打了过去,男人轰然倾倒,却又被另一只手狠狠抓住衣襟。
“唔?”男人迷迷糊糊的张开双眼,“阿吾?”
“你还记得我是谁?!看看你都干了什麽!”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阿吾的口气更坏了,“你至於嘛!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嗯?”男人挣扎的直起身,揉著红肿的眼睛,“只不过是个女人,是个女人而已啊……”说话间,眼泪忽然喷涌而出,“呜呜呜呜呜呜呜……是啊!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而已……阿吾!小珍她竟然走了!她什麽都没说就走了!”高大的男人此刻哭的像个孩子,紧紧抱住眼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阿吾,“我很喜欢她啊!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为什麽她说离开就离开……”
“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阿吾无奈的摇摇高大男人的肩膀,“她都这样对待你了,你为什麽还要这麽珍惜她?你醉成这样她知道麽?她不知道!”
“呜呜呜呜呜,阿吾,你说我该怎麽办?”男人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一味的抱著他抽泣著。
“你……”气红了双眼,阿吾顺手拿起一旁的酒瓶,“好!我们不是哥儿们吗?我陪你!”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灌下喉咙,紧接著第二口、第三口。
“阿吾……”高大的男人却仿佛有些傻了,“你、你不能喝酒的……”
“你管我!”面孔已经胀得通红,阿吾却没有放下酒瓶,抹抹嘴角,眼神开始涣散开来,“我愿意!你为了个女人都可以这样!我为了你为什麽不能……”整个世界在眼前旋转。
“阿吾!阿吾!”
“阿吾,对不起。”高大的男人好像霜打了的叶子,蔫答答的坐在病床边。
“嗯?”胃里是翻腾的空虚与不适,阿吾难过的用手掌遮挡住光线。
“阿吾,真的对不起。”男人的头的低下,宽厚的手掌有些无措的搓著,“你别动,在吊点滴。你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你知道知道医生说你很危险啊!真是吓死人了……”
“你还喝酒麽?”
“哎?不了不了不了!”
“那就没事了。”阿吾小心的翻个身,接收著体贴的服务,“对我来说,那就值得了。”
“嗯?”
“算了,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阿吾!”男人握住他的手,嘴唇蠕动半天,却什麽也没有说出来。
最好的朋友,是或者不是。
他们是好哥们儿、好搭档,无论做什麽都形影不离。
阿吾对他来说,好像空气、好像阳光、好像水分,也许看起来是极其平凡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
他喜欢阿吾,喜欢这个看起来白净文弱实际上却坚强可怕的男人。
喜欢他浅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眸子,有些偏向奶油色的肤色;喜欢他在篮球上飞扬的发丝,图书馆里安静的身影,奔跑过後汗滴粘在鼻尖上的样子;喜欢他坚定的眼神,犀利的言词,甚至咄咄逼人的气质。
几乎是喜欢一切了。
直到那天以前,他都没有感觉到危险。
“喂!小心点!”阿吾推了一把男人,不让他太靠近自己,“酒味好重。”
“知道啦!你也不用这麽嫌弃我吧!”男人有些不甘心的站直身体,“真不知道你是什麽怪毛病,竟然会酒精过敏。”
“不行嘛?”阿吾有些不耐烦的拉他一把,“你给我小心点!那边是水沟!”
“啊?啊……”
“喂!”
两个男生几乎同时发出喊叫又同时停止。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炽热的体温混合了淡淡的酒气,弥漫了暧昧的气息,彼此甚至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乱了,乱了,只是乱了。
“唔……我要吐了!”还是他,先起身,胆小的跑开。
慢慢坐起来,阿吾呆呆的看向地面。
他没有喝酒,脸孔却烫的让自己心慌。
从医院把阿吾送回家,男人在夜色下慢慢踱回家,信箱里露出白色信封的尖角,拆开展平,是娟秀的字迹。
你好。
我想你也许不愿意看到我,所以留下了这封信。
上午的时候,有朋友通知我你和阿吾进了医院,希望你们还好。
听说,你很难过,是因为我离开你?真的是因为我离开你麽?我不能相信。
你并不爱我,我们都清楚的,不是麽?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话题永远围绕著另一个人,你的心永远牵挂在另一个人身上,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麽呢?
是为了证明什麽?还是为了逃避什麽?我不知道。
我对你来说,好像只是一个工具,你和我约会、说甜言蜜语、亲吻,仿佛都只是义务。记得有一我问你为什麽要对我那麽好的时候你是怎麽回答的麽?
你的答案不是“我爱你”也不是“我喜欢你”,而是──“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我是你的责任而非甜蜜。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为什麽在难过?
你不是为了我离开你,而是为了不知道怎麽抑制自己的感情而伤心。
你喜欢他吧!可是你们两个却都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只能这样做著朋友,牵绊著,纠缠著,却永远是一团乱麻──不自觉得伤害著自己,连带旁人。
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愿意再继续做你的挡箭牌,我想──我应该去寻找属於自己的幸福了,也──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再见。
希望永远不要再见。
小珍
男人低笑出声,她──说得对麽?那样的伤心,究竟是为了义务还是其它?都无所谓了吧。
对和错,又有什麽关系?
反正,他们只能玩笑打闹,只能是一辈子的好哥儿们,
无论悸动多少,
他们──也只能做朋友。
也许是只差了两分的勇气,
也许是只缺了一分的运气,
也许是只少了半分的灵犀。
友达以上,却永远未满恋人。
~~~~~~~~~~~~
说实话
是一个讨厌暧昧的人
非常非常的讨厌
我喜欢讲开的感情
就在那里暧昧著模糊著
在我看来比痛苦还不如
所以我说
我最恨的
就是温柔的欺骗
以及──缺乏勇气的失恋
《短篇合集》by: mars in july [今朝有酒今朝醉] 73K 8-3 13:32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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