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狱(出书版) by 爆琦

*

文案:
因过失杀人,严枫被关进萨顿监狱。
他的亚裔明显特征与漂亮五官,
使得禁欲已久的男人们雀跃不已。
为保他平安,典狱长特地为他挑选了一名室友
马尔斯威克菲尔德,入狱八年,
凭其凶悍暴力成为监狱犯人的地下老大。
而严枫的高傲烈性,不仅成为众犯的主要目标,
也激起马尔斯体内的征服因子!
封闭的监狱,力量决定一切。
原始的掠夺方式,晕眩的热度飙升,
两具强悍的身体,
在征服与被征服间注入最疯狂的激情

第一章

天空蓝蓝的,刚刚进入夏季的约克,气候不算太炎热;云层低低的,风有些凉。
萨顿监狱四周的墙壁与当地观光明信片上那些中世纪的城墙有几分相似,这所监狱
四周美丽的风景让人很难相信,此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一辆黑色的大巴士徐徐驶进萨顿监狱的大门,停在一块宽阔得像农场一样的嫩绿草
坪边上。不远,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一边剪草一边晒着暖暖阳光的犯人们,懒懒

地把目光投了过去。
狱警们打开门,不耐烦地大声呵斥新来的犯人,要他们动作快点。
这一,狱警们没有按惯例扯开沙哑的喉咙,吼出那些打算带新到的「住客」去进
行一场人体试验的狠话威胁,也没有指明四森严的防守,恐吓新来的犯人不许逃
跑。

「他妈的,这来的人看起来不会待很久。」一名肌肉发达、剃着小平头的年轻男
子看到这样的情形,狠狠啐了一口,恨恨不平地说道。
「你们看,最近被关进来的都是些什么发育不良的小家伙?那些警察把这里当成收
容所了吗?」另一名身材结实的黑人接口大声骂道。他眯着眼望向那群新来的犯人
鱼贯地从大巴中走下来,继续蠕动厚厚的嘴唇说下去:「这些新来的」
一语未毕,眼睛忽亮,他吹起了响亮的口哨,接着与四周注意到什么的犯人站起
身,扔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跑向草地边缘,扑在那层拦阻草坪与通道的金属网上,用
手大力拍着网面。同时,犯人们口中的污秽言词轰然响成一片。
四周拿着枪警戒的狱警皱起眉头,他们快步走过去,举上,
大声命令这些人保持安静,同时迅速押着新到的犯人,进入看守所的检查室。

* 为新带来的犯人拍完照,典狱长下令狱警让犯人列队,为他们进行详细的身
体检查。
一位体型壮硕的狱警走到第三位犯人面前,略略犹豫了一下
刚才外面的犯人们正是因为这个年轻的犯人骚动不休。
虽然不会像监狱里的某些犯人那样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但是那位狱警看到
眼前的犯人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
很明显,现在直直挺立在狱警面前的年轻人不是惯犯,他没有立刻明白医生
示意脱下裤子接受检查的暗示,脸上也没有逆来顺受或是毫不在乎的嚣张表
情。
他静静地站着,神态高傲而安然,好像他只是一位随行进入监狱,顺便看看
情况收集素材,准备写论文的大学生一般。
这个犯人有着亚裔的明显特征,他那双异于欧洲人的漆黑眼瞳里,闪耀着足
以媲美顶级宝石的璀璨光芒,与他头上夜色一般的柔顺短发相映成辉,只一

眼就能牢牢吸引人们的目光,让他在这个欧洲人聚居的地方显得非常突出。
更不用说,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和欧洲人同样白皙、却要细腻得多的皮肤,
还有他那让人由衷感到惊讶的漂亮五官,与就算是被包在宽大狱衣里也难以
掩饰其优美线条的修长身型
这些因素加在一块,难怪刚才那些禁欲已久、时常把监狱里的男人当成女人
侵犯的犯人们,会情不自禁地兴奋哄闹。
不过,这个犯人漂亮是漂亮,他该做的事还是必须照样做。
金发的狱警回过神,用警棍敲敲桌子,沉声命令新犯人脱下裤子,分开两腿
把手撑在桌子边缘趴好。
听到这样的话,年轻犯人紧紧握紧了拳头,清澈的黑眼睛里掠过一抹微带怒
气的犀利光芒,他身上陡然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森然气息。
狱警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随即察觉到失态,他恼羞成怒地握着警棍准备上前。
「算了,他不用检查得那么仔细。」一边默默看着的典狱长这时插话进来,
轻描淡写地吩咐:「山迪,把东西发给他,然后安排他和马尔斯威克菲尔德
住一间。」

等那个黑发的年轻人被脸色悻悻的山迪带走之后,另一名狱警大笑着说道:「典狱
长,看起来你挺照顾这个新来的,把他安排去和马尔斯住一间。」
「没办法,马尔斯是那些凶暴家伙里面,唯一一个不会对男人的屁眼感兴趣的家
伙。」典狱长耸耸肩,「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个东方小子有一张什么样的脸?所
以,我不想让他进来后给我惹麻烦。」
「如果山迪知道那家伙正是因为不愿脱裤子,失手把打算强Jian他的导师打死才进来
的话,我想我们的山迪以后再也不会对东方小子下达刚才那样的命令了。」与典狱
长说话的狱警翻着犯人的档案,大笑说道。
「他因防卫过当被起诉,上面把他暂时收押在我们这里。我听说他那件案子没有
完,有一个证人目前尚在昏迷之中,他的律师如今还在收集新的证据准备上诉。当
然,在重新开庭审理之前,法官不愿这个被认定为危险的家伙出现在大街上。」
典狱长重重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最好在这段时间内,不要让
那家伙在我们这里闹事惹麻烦。」
「现在监狱里人满为患,法官还不断把犯人判来我们这里服刑。刚刚那家伙被疑杀

人,算是重犯。但其余与他一块被押送来的人,最多也只是过失伤人,完全不必来
萨顿监狱。」
「别说废话,你们赶快把犯人安排妥当,然后加紧巡视。」典狱长喝断下属喋喋不
休的抱怨,一把拖过对方手中那叠不算厚的档案资料。
Feng Yan?中文名?应该是华裔吧?但愿你能在萨顿监狱里平安度过这段时间。
看着档案右上角相片中那个容貌漂亮的黑发青年,典狱长不由在心里想着。

严枫随着那名叫山迪的狱警向牢房走去,耳中听到对方不断地唠叨,说什么现在的
囚犯还讲什么人权,强制剪发的条例也被取缔了,若按以前的规矩应该人人都剃光
头,因为那样不仅方便清洁身体,而且犯人就算要逃也容易被发现
接着,带路的狱警又抱怨新犯人的姓名古怪,叫起来不顺口,他说想不通严枫既然
来到约克多年,为何不取一个方便称呼的英文名字?
无视这位未老先衰、喋喋不休的年轻狱警,严枫微微有些满意这个时候犯人们在外
面劳动,所以他可以不必再经历之前那种热烈的「欢迎」仪式。
听不到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的下流挑衅,还有带着种族侮辱色彩的话语,严枫的心情
慢慢平静。
「你以后住这间,等会儿就可以见到你的狱友了。不要说我没有好心提醒你,马尔
斯是萨顿监狱里最凶暴的家伙。你要知道,他的荷尔蒙全是靠打架发泄出去的,这
几年给我们制造了很多麻烦。你最好不要惹马尔斯生气,否则他一定会拆掉你的身
体。」
山迪说完,偏头示意严枫从大开的铁门进去,「明天你与其他人一块参加劳动,到
时我再告诉你做什么。」
严枫知道犯人们劳动与放风的时间还没有过去,所以铁门暂且不用紧紧关闭。
他默默打量这间狭小的牢房,发现墙角有一个抽水马桶,左右两边各有一张上下铺
连着的床位,不过看起来这间能住四个人的囚室,目前只有一个人居住的迹象。
现在加上他,这里应该就有两个人居住了。
把简便的洗漱用具放在右边那张空着的床下,严枫静静坐在床边。山迪眼见无事便
转身离去了。

不知道养母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严枫回忆他被带去法庭接受判决的那一天,临行前恳求警察让他见她一面,病床上
的老妇仍然没有脱离危险。
想到这里,严枫觉得他应该早些打死那个人面兽心的教授。明明他只是在大学里跟
随那个貌似温和的中年男人写论文,但没有料到竟被对方下药,致使他差点被强Jian。
幸好养母那时来研究室探望他,与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争执起来,严枫才幸免于难。
看到独自辛苦抚养他的养母被那个恼羞成怒的男人推倒、撞在墙上昏迷不醒的画
面,严枫当时也不清楚,他无力的身体之中怎么会爆发出一股力量,居然还能操起
一根放在研究室里的棒球棍冲过去,把那个教授击倒在地?
等神智再恢复的时候,严枫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养母在重症室长睡不起。警
方告诉他:那个打算强Jian他的男人颅内出血,已经死亡,尸体和棍子上随可见他
的指纹。
不巧的是,严枫承认他曾经痛殴死者。他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也记不清他究竟打了
教授多少下。
严枫清醒后懒得去究,如同后来当他知道,自己即将度过几年牢狱生涯的时候也
没有异议一样,因为他一直认为人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然而现在,严枫心里放不下养母,面对这间冷冰冰的囚室,向来个性淡漠的他也忍
不住心情浮躁。
「啪啪、啪啪」
偏偏这时,脚步声不断向这间牢房涌来,有人在外面不断敲击铁门,似乎打算引起
严枫的注意,想让他从沉思中抬起头。
「嗨,小宝贝,为什么不说话?莫非你不懂英文吗?」
「就是你,把头转过来!刚刚我就看到了,你他妈的真像女人一样惹火。」
「瞧瞧他长了一张怎样的脸?你们快看,他屁股的形状好像也很漂亮天啊,
我只是看到就想射了。」
「不懂英文也没什么,你快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你那里的东西是不是和你的脸
一样漂亮?」
最后说话的那个人似乎担心严枫听不懂他说什么,还哄笑着将裤子脱下,露出不知
因什么事兴奋而全然勃起的粗大性器,对新来的犯人示范。
「看到了吗?喜欢它吗?小宝贝,我保证会弄得你舒服极了,让你可爱的屁眼以后

再也舍不得不去咬它。」
围着铁门观察严枫的犯人们哄堂大笑,脱下裤子的那一个更是得意洋洋地原地上下
跳着,配合手指的拨动,让他露在外面的那根东西也对严枫抽动起来。
严枫慢慢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这群强壮得有如足球运动员的犯人,眼里掠过一抹狠
然。如果这伙无耻的人敢进来骚扰他,那么

* 「啪。」
未等严枫想好用怎样残酷的方式好好回敬那些小瞧他的男人们,一只大手却
在这时突然而至,一下子不偏不倚正好盖在那个露出性器炫耀的家伙脸上。
随后,大手的腕部仿佛只是随意轻轻一推,就让那个兴奋不已的壮汉踉踉跄
跄退后数步,差点摔倒。
四周的人发出一阵嘘声,好不容易站稳的犯人连忙提起裤子穿上,灰溜溜地
抬起头。
「沃尔特,你站在我的门前干什么?是不是特意前来打算找我干一架?」
严枫听到推开人的男人这样说道,对方带着当地人浓浓的口音,话声异常响
亮,那个被推开的男子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大变,立刻抽身逃离,跑得比兔子
还快。
严枫暗暗啐了一口,抬起了头,一张英俊端正的脸跃入他的眼帘。
走近这间囚室的男人,身高大约接近两米,他头发的颜色如同火焰那般鲜
艳,使其非常容易就给人一种洒脱不羁的印象。
来人的脸部轮廓异常分明,目光无比嚣张,身材高大壮硕,他胸膛上大片古
铜色的结实肌肉从微微敞开的狱服下面鼓隆而起,勾勒出一副强壮健美的躯
体。
对严枫来说,眼前出现的这个男人,就好像是一个篮球队里的中锋与重量级
拳击手的结合体。
这样的男人,仿佛随时都准备散发其无穷的能量与精力,眼神中带有一股浓
烈的攻击意味,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自动对其矮小三分;同时,亦
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来人,应该就是典狱长所说的那个马尔斯威克菲尔德了吧?
四下再也没有嘻嘻哈哈的笑声,甚至犯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严枫这才注意到,刚才那些人全都站在铁门外挑衅他,并不敢贸然进入;此
时,那个叫马尔斯的男人懒懒地大步走过来,围在门前的人立刻散开了。
这伙人对着狱警也没有如此忍气吞声,好像这个神情狂妄的马尔斯才是这所
监狱里真正的主宰与帝王。

看着这间牢房里的另一个住客走进来,严枫也只不过是重新坐回原位,他没有害
怕,更加没有想去讨好这位不容招惹的男人。
「喂,你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韩国人?」没料到,马尔斯将他的身子重重压躺
在左面那张床上后,居然先向严枫开口说话。
严枫不知道马尔斯的用意,他仍然选择缄默。
「我看你不像日本人,也不像韩国人。」马尔斯却在严枫回答前自行接口。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不过,马尔斯却在这时离奇感觉到了严枫的默认,他不由兴奋,从床上跳起一个健
步来到右面的床边,弯腰对紧闭双唇的严枫说道:「嘿,你知道吗?我身上也有四
分之一的华人血统。」
是吗?严枫微有些意外,他在约克这么多年也很少见过有这样身高的男人。不过因
为马尔斯的话,严枫还是抬眼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眼
近距离的凝视下,他发现眼前这个男子虽然有一头红发,鼻梁相当高挺,但对方琥
珀色的眼瞳似乎真的带有一丝淡淡的黑色。
或许因为这抹不易察觉的黑色,还有对方脸上突然绽出的灿烂笑容,严枫莫名其妙
地在心里感到些许亲切,他没有料到这个体型健壮的大个子,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
的一面,所以当马尔斯接着问他姓名的时候,严枫如实告知了。
「相信他们已经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吧?」马尔斯随意拍了拍严枫的肩膀,说道:
「以后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妨碍我我想,你应该会在这里过得比较惬
意。」
脸色原本已经变得有些温和的严枫听到马尔斯这句话,目光不禁又冰冷下去,他直
勾勾地盯着红发男人,静候对方下文。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难道你还不明白典狱长把你安排到我这里的用意?他想
让我盯着你,尽量不让刚才那些饥渴的家伙动你的屁眼。」
马尔斯慢吞吞地说道:「我不想无缘无故揽这种事不过,如果你若能够学聪

明点,我也不会让他们做得太过分。」
「你什么意思?」严枫听出马尔斯话里有话,忍不住追问。
「唉,你这种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孩子来到萨顿监狱,以后有你受教的机会!」马尔
斯看着严枫不解的眼神,耐起性子解释,「不用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吧?如果你的
脸或是屁股被人摸了几把,只要没有真的吃亏,我劝你最好不要计较。」
严枫挑挑眉,没有再开口,但是马尔斯随即看见这个黑发年轻人的双眼中激出凌厉
的光芒。
意识到严枫不打算听从他的好意劝告,马尔斯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挑战,他飞快收
起脸上灿烂的笑容,无比迅速地抬手用力捏起严枫的下巴。
「告诉你!在萨顿监狱里,我说的话就代表一切。如果你敢违抗那么你最好
做足心理准备,祈祷在刑满前还能保住你这条天真的小命。」
严枫用力拍开马尔斯的手掌,从对方瞬间变得森冷的眼睛里,他明白这个男人最开
始的友好其实缘于对他的轻视
很明显,马尔斯和刚才那些家伙一样,把他看成了一件中看不中用的易碎品;两者
唯一的区别,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没有用淫邪的目光打量他罢了。
下巴微微有些痛,严枫大概了解到监狱里的犯人为什么那样害怕马尔斯了,对方只
不过随意动了动手指,就让人的身体感到不安。
不过这当然不能吓住严枫,他闷声不吭地除下鞋跳上床,毫不客气地把背部对准了
马尔斯。
此时此刻,严枫不想再和这个居高临下与他说话的男人讲一句话。
低声用脏话狠狠咒骂了一句,马尔斯居然没有与严枫理论,他躺回他的床铺,直到
吃饭的时候才起来。
这段时间,牢房的铁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严枫明白,这自然是马尔斯睡在里面的
原故。
回想之前从马尔斯眼中读到的轻蔑,严枫嘲弄地扬起了嘴角,他一生中被那种眼神
注视的数,早已多得数不清了。
不过,监狱的人若要以他的外表愚蠢地揣摩他,那么他也会像以往做的那样,必定
让那些人后悔终生。

随着人群来到饭厅,马尔斯不知窜到了哪里,早已瞧不见他的踪影。
严枫没有放在心上,他安静地排队拿到自己那份食物,发现监狱里的饭菜比他想像
中的要好上一些。接着,严枫没有计较分发食物的狱工那恶劣的态度,转身开始寻
找座位。
看着密密麻麻坐成排的犯人,严枫这才知道萨顿监狱里的犯人数量确实惊人。他无
视人群里随时向他瞟来的目光,端着餐盘走向僻静的角落。
蓦地,一只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严枫背上狠狠推了一把。没有防备的他身不
由己向前方跌去;与此同时,通道上又有几只脚伸了出来,严枫机警地一一躲过,
稳住身形时一个高大的犯人结结实实迎面撞了他一下。
再抬头,严枫已经看不见撞他的人,耳边听到的全是些不怀好意的嘲笑声。
餐盘里的汤汁与菜品洒了严枫一身,看起来他不能吃这一顿饭了。
这时,站在另一边的狱警快步走过来。
「嘿,你!新来的!难道你现在不想在这里用餐吗?那你就去打扫厕所吧。」狱警
沉着脸不耐烦地对严枫下达命令,还顺手夺走了严枫捏在手里的餐盘。
严枫眼中掠过一丝怒气,因为他从对方眼里读到熟悉的歧视,但是默默与这个狱警
瞪视了几秒之后,严枫最终还是忍下这口气,转身朝对方指示的方向走去。

其实厕所没有严枫预料中的那样肮脏,萨顿监狱的硬体设施极为不错,这种地方也
时常被犯人们分组打扫,所以他的活儿并不重。
然而当严枫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四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全是白种
人,其中有一个似乎就是刚刚故意撞他的那个人。
「宝贝儿,你独自在这里,一定会感到非常寂寞吧?」为首的那一个对着严枫淫邪
地低声笑了起来。
「让我们来陪陪你吧。」另一个大鼻子家伙的眼中也闪着捉摸不定的攻击意图。他
一边说,一边伸手向严枫的屁股摸去。
「啪!」严枫闪电般挥出一拳,正中那家伙的鼻子。
这个人的同伴看到他的脸就像一个被打烂的番茄那样爆裂开来,鲜血直淌,人痛得
滚倒在地不停扭动哀嚎。
「他妈的!快按住他,脱掉他的裤子,不要浪费时间!」之前撞严枫的那个人沉声
骂道,他招呼同伴一起向严枫扑过去,刚才严枫那一击让他们都有些恼羞成怒,也

暗自戒备起来
因为,这些人现在都已经察觉到:严枫并不像他的外表看起来这么弱。
严枫退后几步,看着一左一右向他身体两侧扑来的男子,正打算再退的时候,他的
腰却被撞他的那个人从后面牢牢抱住。
「哈!你们瞧,我抓到他了!妈的,这小子真香啊,他的身子好软」
「是吗?他的身体有那么棒吗?」
「哦,我实在太中意这个欠操的小子了,他和马尔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住在一块,
真是太浪费了。」
「你别一个人霸着,也让我摸摸!」
「我决定了,这干了他以后,就让他做我一个人的『女人』,哈哈!」
「本尼,你不能这样」
这个人反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严枫斜转身体,举起手肘狠狠向后面击去,正中抱
着他胡乱摸索之人的背心。趁着那个大汉痛苦缩起身子向下滑的时候,严枫毫不犹
豫伸手一把拎起对方的头,抬腿飞快向上一磕,用膝盖重重击在那人脸上。
立即,倒在地上的人又多了一个。
「该死的!快抓住他!」
余下两名犯人急了,连忙挥拳疯了一般向严枫揍去。
伸抬胳膊接连挡了数下,严枫却连脸色也没有变,这样耐打的功夫让袭击者的眼睛
不禁都有些发直。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个漂漂亮亮、看似斯文的东方青年,竟然
会是个搏击高手,而且出手的力道还相当重!
混战中,严枫轻喝一声,飞起右脚正中其中一名对手的腰间,跟着他晃身上前,左
手勾拳击出让最后一个直立在他面前的男子倒地不起。
接着,严枫飞快弯腰顺手操过便池旁一把硬毛刷子,抬手翻转刷柄,拎起身旁就近
一人,超对方的眼睛捅去。
「啊!」那人吓得尖声大叫,全无先前的威风,他们都没有料到严枫居然会这么狠!
严枫的动作没有因这个惊慌又带着浓浓恐惧意味的绝望叫声变缓半分,眼看他手中
的东西就快捅进那人的眼眶
一只粗壮结实的胳膊却在这时突然由后插上,仅一下就箍住了严枫的喉咙,将他向
后拖了几米,然后把猝不及防的严枫重重抛在厕所的墙壁上,摔撞得有些头晕眼。
严枫迅速吸了几大口空气,迫使他从墙上滑下来时尽快平衡身体站好。抬眼,感

到似乎有液体从发丝间滴落,看来来人刚才那一下已经让他受了伤。
「看、看到没有?那、那个黄种小子竟然被马尔斯抛出去之后,还能这么快站起
来?」
躺在地面的那四个人不约而同惊呼起来。
严枫抹去垂落在眼睑上方的血渍,默然看向前方,见到他那位体型挺拔出众的室
友,现在正捏着下巴兴味盎然地站在对面打量他。
「没想到,你长得像女孩儿,身体却很耐打。」马尔斯提脚,没用多大劲便将趴在
他脚边的一名男子踢开。他对着严枫走上两步,眼睛里的笑意突然变得有些发狠,
「不过,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不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严枫冷冷地盯着马尔斯,后者忽然一个箭步冲过来拎起了他的衣襟。
「因为,你好像根本没有把我的忠告放在心上?才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你就背着我
在这里闹起事来。」
严枫伸手打算格开马尔斯的钳制,但他这回却感到抓住他的那只大手就像铁钳一样
坚固。大惊之下,严枫鼓足了劲全力推开马尔斯,一个拳头立即冲他的额头击来。
向右跳开一小步躲开马尔斯这一击,严枫的肚子却随即吃到另一记重拳。他的脸色
瞬间有些发白,练习武术这么多年,严枫挨过的打不计其数,但他从来没有碰到像
马尔斯拳头这样硬的人。
看来,他与这个强壮的红发男人都是那种一拳便能让对手倒下的人。
马尔斯看着硬撑住没有软倒的严枫,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轻松,他眼里微微闪过一
丝讶异,因为从来没有人吃到他认真打出的拳后,还能这样不动声色地直直挺立。
他原以为新来的犯人只是个漂亮的瓶,却没料到严枫如此强。
思忖间,严枫居然动了!一直面对马尔斯保持沉默的他突然伸出脚,踢向马尔斯分
开站立的左脚踝,趁着对方不得不闪身避开重心不稳的威胁时,严枫像头猎豹那样
矫健地纵身扑上,扬手一拳击中马尔斯的下巴。
这一记,又让之前那四个被严枫打趴的犯人大大震惊。
马尔斯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他再低头,两只眼睛里闪动着火焰般的怒气。
严枫刚刚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迫力,他的身子已被咆哮着跳上前的马尔斯按
倒。
那几乎不是人类的力量,现在的马尔斯像极了一头发怒的雄狮,他对准严枫的腹部
重重击了几拳,毫不在意他的身体也在同时被严枫用力招呼。

最后,趁着严枫疼得缩起身子的瞬间,马尔斯终于将他的对手牢牢按在地面。接
着,他将小腿横伸,压住严枫不断挣扎扭动的双腿,同时反剪了身下人的双手,嘴
边噙着怒气冲冲的微笑,居高临下凝视着仍然默不吭声的严枫。

第二章
「现在,你应该知道是谁的拳头更硬了吧?」马尔斯洋洋得意地说着,微微有些气
喘。
不过男人当然不会觉得丢脸,因为现在被他压倒的严枫看起来更加疲累。
「如果我没有先和别人动手,那么现在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严枫重重喘息
着,转头不服气地斜眼望向马尔斯,愤然说道。
「很好,看来你还没有真正明白,你踏入这里后应该听从谁的命令!」
马尔斯怒极反笑。他存心让严枫骇服,转眼想了想,突然伸手按在身下人的屁股上
面。
「你做什么?把你的脏手拿开!」严枫微微一颤,训斥的声音立即变高。
「本尼,你们刚刚是不是想动他?」马尔斯对严枫的话充耳不闻,他一边慢吞吞地
隔着囚裤摸着严枫的屁股,一边沉声喝问相互扶持站起来的那些人。
「是的。不过,马尔斯」
「哦?看来你们忘了这里的规矩。难道你们不知道,只有我马尔斯不要的东西,你
们这些家伙才可以碰吗?」
这句话说出口,本尼等四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哆哆嗦嗦向后退了几步,才小声地
又开口了。
「马尔斯,你不是一向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吗?所以我们这也不过像以前那样玩,
因此没有事先通知你」
「嘿,你们的理由听起来很充分。好吧,我原谅你们这一不过,我现在越
来越好奇你们这些人,怎么对男人的身体如此饥渴?」
马尔斯说着,终于在严枫忍无可忍的时候停下了那只来回抚动的手掌,「看吧,你
们喜欢的,就是这个东西?」

下一秒,马尔斯飞快剥下了严枫的囚裤里面的内裤,让他的下身光溜溜地暴露在犯
人们的眼前。
惊讶的抽气声随即响起,之后犯人们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与喉间不自觉发出的嘶哑吞
咽声跟着飘响,每个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停在严枫雪白的臀部上面。
除了马尔斯以外,其余的人尽管现在身体疼得要命,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没有闲下
来,全都贪婪地在严枫的下体瞄来瞄去,丝毫没有抑制他们沸腾的欲望。
「说吧,你们想要的,是不是这个可爱的屁股?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是留在这
里继续看下去,还是转身出去?」马尔斯能感到严枫气得全身颤抖,他却因此满心
愉悦。
接下去,马尔斯恶作剧似的,将他宽厚粗大的手掌重重地在严枫的臀部上拍打了几
下,最后还狠狠用力捏了几把,把那个细嫩的部位揉得有些变形发红,却引出四周
人更多干咽唾沫的声音。
那些犯人像着了魔般乖乖对马尔斯点了点头,全都红着眼留了下来。
严枫只觉得他全身的血液在此时倒涌到头上,恨不能立刻起身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
压住他的那个红发男人。
但是不管他如何拼命扭动身体,先受制于人的严枫此刻实在不能再反抗。他只能恶
狠狠地瞧着马尔斯,在心中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这个无聊又变态的家伙。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选择了。」马尔斯满意地点点头,收回了手淡淡对本尼等人
说道:「现在你们已经看到这家伙的屁股,也该满足了吧?我瞧不出这个东西究竟
有什么好,能让你们打得头破血流?」
本尼等人干笑着,目光仍然舍不得从严枫身上收回来。
「你们被这家伙打得这么惨,不就是为了脱掉他的裤子吗?现在你们也已经看到他
裤子下面的东西了,大家互不相欠了,怎么还不滚?」马尔斯却在这时暴吼了一
声,吓得那四人慌忙收回眼神,胆颤心惊地愣愣看着他。
「出去告诉外面那些以后还准备打这家伙主意的家伙们,如果想动他,那么就按规
矩凭本事干。若让我发现你们违反我订下的规矩再打算轮奸他」
马尔斯没有说下去,他抬举拳头轻描淡写地砸向便池,「劈啪」一声让坚硬的瓷砖
碎裂成无数片。
「我、我们知道了!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向他们传达你的意思。」本尼等人连忙
说着,再也不敢看马尔斯一眼。

「你们在干什么?」
狱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严枫想到他现在这种模样,心中不由大急。
马尔斯不动声色地提起了严枫的裤子就在狱警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
「马尔斯?又是你?在这里欺负新来的犯人吗?」狱警看到破掉的便池,不由皱起
了眉。
「嘿,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心告诉清扫这个地方的同伴,有一个便池坏了,让他向
你报告。」
马尔斯随手拍了拍严枫的屁股,然后站起身来。
「是吗?」
狱警看了趴在地面的严枫一眼,见他没有否认也就乐得少一件事。接着,狱警喝令
严枫与其余犯人换上一个新的小便池,而对马尔斯视而不见,好像这个男人从来没
有出现在这个地方一样。
等这里的事了结之后,狱警先让严枫出去了。临走前,严枫抬眼用力瞪了杵在门
口,含笑看着他们忙碌的马尔斯一眼
这个男人头发鲜艳的色彩刺得人的眼睛有些发疼,一如挂在其脸上的那种笑容一样
嚣张。
严枫转回眼,极力压下心中的愤怒: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向这个名叫马尔斯的男人
讨回今日受到的羞辱。
「现在你知道我的话绝对不容违抗了吧?如果你还想挑战我的权威,那么我向你保
证,用不了半个月,我就会打烂你这身骨头。」
当严枫与马尔斯擦身而过时,他听到红发男人低头贴着他的耳朵快速低声说道。
没有再抬头,严枫仅是在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暗暗捏紧了拳头。

*

此后的日子,严枫过得还算安好。或许是因为马尔斯的话,或许是他曾经打
趴下本尼等人,犯人们这段时间没有骚扰他。不过萨顿监狱里的犯人们每当
看见严枫,他们口中的下流挑衅言语却没有变少。

面对这些情况,严枫选择了沉默;只要那些人没有打算实质侵犯他的身体,
严枫便没有太在意。
这样的忍气吞声并不表示他屈服于马尔斯的威胁,严枫只是认为没必要在监
狱中四面树敌。
经过一段时间的监狱生涯,严枫逐渐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一个叫菲尔的犯
人与他走得比较近。
这个菲尔与严枫同一天来到萨顿监狱,他是一名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同样
因为防卫过当,错手把一名偷他钱包的流浪汉推下公园的台阶,致使对方受
伤而被判入狱。
这样的遭遇让严枫轻易接受了菲尔的示好,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渐渐多起来。
菲尔告诉了严枫一些他在这座监狱里打听来的消息,其中最多的当然是有关
马尔斯威克菲尔德的传闻。
从菲尔口中,严枫知道马尔斯已经在萨顿监狱里待了八年,那个男人因过失
杀人被判十年徒刑。
其实马尔斯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他入狱前是一名赫赫有名的黑市拳击手。进
入监狱之后,这个男人凭藉高超的搏击技巧与常人难以想像的非凡力道,慢
慢收服了萨顿监狱的数股势力,成为这里最不可招惹的人物
由于没有人能在拳脚上胜过他,而马尔斯也极喜欢用武力解决一切争端,再
加上每打架的结果都是他胜出。所以慢慢的,这里的人全都叫这个红发男
人为马尔斯
MARS,也就是战神的意思。日子一久,大家反而忘了他的本名是什么了,只
记得这个绰号,顶多狱警和老犯人还记得他的姓。
听到这里的时候,严枫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如果那个马尔斯真是什么神明,
那么他怎么不施展法术长出翅膀飞出萨顿监狱?还要被关在这里整整八年?
不过这几日严枫与马尔斯没有再发生冲突,这让伺机准备报复,打算在体力
充沛时再与马尔斯大干一架的严枫有些郁闷,因为他确实不擅长主动挑衅。
至少,马尔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用淫邪的目光看他,那个男人眼里也没有种
族歧视的意味,再加上厕所那交手之后,马尔斯对他的轻蔑也似乎感觉不
到了。
所以严枫最近心里一直憋着把火,他有意想与羞辱他的男人好好较量,却似

乎找不到机会。

正想得出神,严枫忽然觉得眼前微暗,他轻轻抬头,突然发现马尔斯站在他
面前,似乎打算避开人群走到运动场边的那几排木制梯架上休息。
正好这时菲尔将篮球扔到严枫手里,抄手接过球的严枫顺势站直了身体,他
一动也不动,没有像别人那样,见到马尔斯走过来就自动让道。
马尔斯的眼睛微微缩了缩,他这个时候发现严枫的个头满高的,仅比他大约
矮了半个脑袋。
严枫这样的身高在当地人里也算相当出众,这个东方男子虽然身形修长,但
其体格绝不是病态的瘦弱,只可惜这里的人却因为严枫过于漂亮的五官,全
都忽略了这些因素。
两个身高都相当突出的男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直瞪瞪地盯着对方,让这个
密密麻麻堆满了犯人的嘈杂运动场突然安静下来,人人都扭头看着这边,情
况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现在是放风时间,犯人们蜂拥而至挤在这里,他们手中虽然有狱警分发的篮
球,但其实也只不过是相互传传、拍打玩着,稍微过过手瘾,根本不能痛快
淋漓地开展比赛。
然而现在的情形却好像是严枫有意找上马尔斯,隐隐在向萨顿监狱里最不可
招惹的男人挑衅。
四周惧怕马尔斯的犯人们不自觉向后退开,他们充满惊诧与恶意的目光不断
来回瞟在严枫与马尔斯身上,同时保持缄默看马尔斯如何理,一时间居然
都没有开口起哄。
「让开!」马尔斯沉声说道,眼里没有了轻松的笑意,这是他发作前的征兆。
严枫在监狱中待了这么多天,自然看得明白,不过他仍然没有动,反而高傲
地昂起了头,对着马尔斯捏紧了拳头。
「嘿,你想让我把话重复两遍吗?」
马尔斯炯炯有神的大眼里瞬间闪出骇人的光芒,他用舌头努了努嘴巴内壁,
歪着头森然望向严枫。
「这里没有规定,我们必须让路给你。」
严枫没有把马尔斯的表情变化放在眼中,他接着淡淡补上一句,「现在,是

你挡着我的路了。」
马尔斯不再说话,他已经决定采取行动,因为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这间监
狱里挑战他的威严,更何况现在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喂,那边的,在干什么?」
鼻子比狼狗还要灵敏的狱警嗅出了空气中飘荡的紧张味道,他摸着腰间的电
击棒,向马尔斯与严枫这边走来。
「严枫,快把球回传给我。」菲尔在此时大声叫道,跑上来拽着严枫的手,
拖着他向另一边走去。
注意到不远的狱警,严枫终于垂下眼,暂且放弃在这个时候与马尔斯堂堂
正正打一架的念头;否则,菲尔根本不能拉动他。
「你为什么要惹马尔斯生气?看在上帝的分上,我的朋友,别去惹那个可怕
的家伙,他能让你永远也走不出这座监狱。」脸色苍白的菲尔没有发现严枫
其实是在配合他的脚步。
听着菲尔嘴里发出的低声埋怨,严枫抿起了线条优美的嘴唇,眼内凌厉的光
芒有增无减。

马尔斯如愿走到休息区,狱警们看到没有事故发生,自然不会再跟过来。
「嗨,马尔斯,你刚才为什么不给那个黄种小子一拳,让他别这么嚣张?」一个身
形臃肿的胖子来到展开四肢、躺在梯架上面晒太阳的马尔斯身边,挤出讨好的笑脸
轻声问道。
「砰!」
马尔斯头也未抬,抡拳挥过,让说话的人跪在地上,牙齿也崩掉了几颗,鲜血立刻
从那胖子肥肥的嘴唇后面涌了出来。
「马尔斯,你别生气。我们只不过是看不惯那家伙这样张狂,绝对没有怀疑你能力
的意思。」
胖子身旁的人脸色齐齐一变,他们不敢上前去扶同伴,全都忙着向脸色阴晴不定的
马尔斯拼命解释。
马尔斯懒洋洋地摇了摇头,眼睛不再看那个胖子一眼。
「马尔斯,我们都觉得,现在到了给那黄种小子一点教训的时候了。他整天阴沉着

脸,无视我们的话,也太瞧不起人了。」
「哦?那你们打算怎么对付他?」
马尔斯嘲弄地笑了笑,看着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神情又变得有些兴奋的那些人,歪
着头等他们下文。
「按着这里的老规矩,只要是你不要的东西,我们就可以随意置你看,马
尔斯,这件事」
「我不认识那家伙,也没有义务看着他。但是」马尔斯说到这里,微微顿了
顿,他看着四周围住他的男人们带着讨好又猥琐的笑容,全都伸长了脖子,急切地
等他说下去。
见他们如此情急,马尔斯却故意伸了个懒腰,再慢吞吞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最后
才轻描淡写地继续把话说下去。
「但是,你们知道我最讨厌那种事,我不想见到什么恶心的画面,让我一整天都吃
不下饭。」
「我们怎么可能在你面前对付那家伙呢?」四周的人齐齐松了一大口气,全都眉开
眼笑地对神色淡淡的马尔斯点头。
「让你们给东方小子好好上一节课,我有什么好?」马尔斯慢吞吞接着再开口。
听到这里,距离马尔斯最近的两个人一左一右靠上前,用他们的身体挡住狱警的目
光,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小包鼓鼓的东西塞到了马尔斯怀里。
「哈!看来你们真的很想动那个家伙,居然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代价!我实在难以理
解你们这些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马尔斯低声笑骂,他没有动,坦然接受
犯人们的贿赂与卖力讨好。
马尔斯能从那包礼物里面估量出严枫在这群男人心中的价值,看来那个骄傲得让人
看了就不自觉感到牙根发痒的东方小子,对这些人来说的确具吸引力。
得到马尔斯的「默许」,四下的犯人们都露出一副乐不可支的神色,人人都变得有
些莫名的兴奋。
见到这群对性充满饥渴的男人表现出这样的神情,马尔斯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厌
恶,更多的,却是浓浓的讥讽
跟严枫交过手之后,男人便知道了:在这个监狱里单打独斗能胜得过那小子的人,
或许只有他了吧?
不过,他却不会为了严枫放弃这些犯人贿赂给他的好。监狱里的物资实在太缺乏

了,他没有那样笨,放过享受的机会。

回到牢房,马尔斯看见严枫依然背着身子面朝墙壁,表现出一副不愿和他说话的模
样。
马尔斯照旧低声狠狠咒骂了一句,然后跳回他的床。然而沉默半晌之后,他却忍不
住开口,打破了这些日子以来与严枫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僵局。
「喂,你!我劝你最近留点儿神,把你那个惹火的小屁股夹紧点,否则它被人弄爆
了可别来向我哭鼻子。」
严枫纤长坚韧的身子因马尔斯粗俗的言语略为僵了僵,但他没有转过头。
「别装没听见!我现在告诉你,有几个人你要小心点,首先就是那个维克
托」马尔斯说到这里,注意到一直像个木偶那样的严枫居然从床上蹭起身,
他的情绪不禁莫名其妙高昂,接着把话说下去。
「呐,那个维克托就是三十来岁,经常跟在我身后的那个有着棕色头发的男子,他
有个大大的鹰钩鼻,很好认。还有几个,分别是亚列、纳塔尔,还有艾贝」
「为什么?」严枫突然问道。
由于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严枫第一对马尔斯开口,所以嘴里滔滔不绝的红发男人一
时间也不由愣住了,他有些不太明白严枫在问什么。
「为什么你知道那些人打算对我不利?」严枫双眼冰冷,与马尔斯的「热情」相
比,完全有如天壤之别。
「哦,这个啊」
马尔斯脸上浮上高莫测的微笑,「那就是我在这里拥有的特权。因为,在萨顿监
狱里,我就是主宰!有谁想干什么,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
「这么说,你应该从那些无聊的家伙身上得到了什么好了?」严枫冷冰冰地说着
这话的同时,跳下床径直走到马尔斯那里,对着洋洋自得的男人伸出手,「他们给
了你什么?」
「哦,只不过是三十根香烟,四个牛肉罐头,一副扑克牌还有两小瓶白兰地。」马
尔斯无意识地回答严枫的问题。
话出口后,马尔斯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为什么要乖乖回答严枫的问题?而且,
对方的语气和态度还那么不好?
「听起来这些东西好像真的不错。」

严枫淡淡地说着,突然弯腰把马尔斯的枕头一把扔得老远,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刚才
男人说的那些东西拿走了一半。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在监狱里弄到这些物资有多么不容易?」自
夸的笑容凝在脸上,马尔斯看着严枫大模大样地把拿走的一半东西放到对面的床
上,还顺手摸走了他藏在枕头下面的一个打火机。
「干什么?你用我赚取这些东西,我为什么不能享有?」
严枫傲然抬起头,逍遥地点起一根烟,然后将打火机抛回给马尔斯。他狠狠吸了一
大口烟,吐出一串漂亮的烟圈。
「哈哈哈,我没有想到你这个整天板着脸的东方小子,其实还挺有趣的。」
马尔斯看到严枫吞云吐雾,一副老辣自如的模样,再瞅瞅对方那张漂亮端正的脸
庞,想到严枫之前伸手抢他物资的行为,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外貌与动作太不相配
了,因而不怒反乐,忍不住捧腹大笑。
不过,马尔斯现在却觉得这样的严枫,看起来顺眼与容易沟通多了,心底莫名其妙
的有了几分亲切的感觉。
「我也没有想到,你这个大块头约克蠢货也真他妈的非常滑稽。」严枫也不抬头,
恶狠狠地反唇相讥。在他心中,仍然没有放弃与马尔斯在公平的时候痛快干上一架
的念头。
果然,听到这句话之后,心情很好的马尔斯立刻沉下了脸。严枫注意到这个红发男
人眼里的温度瞬间荡然无存,然后马尔斯在他预料之中的那样扑了过来。
严枫心里冷笑着,他早知道马尔斯受不了别人挑战他的权威,但没有想到随口挑衅
的效果会这么好。
用力扔掉含在嘴里的香烟,严枫举手挡住了马尔斯愤怒的一拳,手臂顿感麻痹。严
枫身子略向后倾了倾,随即快速抢上,在吃到对手重击之后不退反近,挥拳砸向马
尔斯。
这一拳迅捷无比,正中马尔斯的下巴,而且力道非常凶猛。
没有料到严枫出手会这么快,马尔斯显然也被这一击打懵了,他微微向后退了两
步,眼中掠过一抹浓浓的怒气。
紧接着,马尔斯口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他像头发狂的雄狮那样对着严枫再扑
上,抬手就是两记狠狠的勾拳。严枫早有防备,但是他伸臂抵抗马尔斯进攻的动
作,却因承受对方的重击变得有些迟缓。

不得不向后退了数步,严枫感到脚后跟一磕,心知他已经退到墙角,腿后靠着的应
该就是牢房里那个马桶了。
眼见马尔斯随即抢上,严枫不及细想,抬起右足就向对手踢去,却不料被眼明手快
的马尔斯抓个正着。
「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对我说话」
一句话没有说完,严枫却在马尔斯开口说话的时候灵活反转躯体,右足亦在男人掌
中随着身子轻转,跟着他的左脚闪电般高抬重重踢出,「啪」的一声踹中马尔斯面
门,迫使男人松手,而他则轻轻松松落地,手撑在地面平稳了身形。
马尔斯吃了这一脚,嘴皮也被磕破了;但他毫不在意,强忍疼痛揉身纵上,突地一
把拎住严枫,挥臂狠狠向黑发青年的胁下揍了几拳。
严枫吃痛,忍不住弯下腰。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快速站起身,回头伸臂抱住马尔斯
结实的腰,突然咬牙发力将男人重重推撞在牢房的墙上。
「该死的!」
马尔斯狠狠骂道,双拳合拢锤在严枫的背部,接着又打了几下。
严枫承受不了如此重击,不禁松开了手。
然而这回,马尔斯不再给严枫喘息的时间,男人迅速抢上,一头有如火焰般的红发
随着他的动作怒气冲冲飘扬,那鲜艳的色彩几乎刺伤了严枫的双眼。
接下去,严枫感到他的脖子被马尔斯强有力的粗壮胳膊紧紧勒住,好像就快要透不
过气来。惊疑间,严枫看到铁门飞快地迎向自己原来是马尔斯钳制着他,将他狠
狠推向那边!
「砰!」
严枫的头撞在铁门上,他只觉得脑袋一阵晕沉,双眼睁开却发现四周黑沉沉的,瞧
不清身边的景物,同时也觉得肚子疼得厉害,还有些反胃的感觉。
「现在,你应该学乖一点了吧?」
马尔斯松手,看到严枫顺着铁门栏杆慢慢滑到地面,他也禁不住揉了揉脸庞和胸
腹,刚刚被严枫打中的地方现在还热辣辣的痛,让他也觉得有些受不了。
这场争斗最终还是以马尔斯的胜利收场,不过在整个过程中,严枫紧紧咬住牙关什
么话也没有说,甚至连一句呻吟也没有吐出,更不用说是向马尔斯认输或讨饶了。
这小子真倔!马尔斯见了这般情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声。他再摸了摸被严
枫打中的地方,然后慢吞吞蹲下身靠在严枫身边,伸手向倒在地面上那个人的黑发

摸索而去。
「我好心提醒你你他妈的却这样对待我?萨顿监狱里还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对
我无礼。」马尔斯沉声笑道。
此时此刻,红发男人的心情颇好,尽管他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不过这一回真真正正
打趴了严枫,他还是觉得非常高兴。
严枫微微眯着黑色的眼睛,用狭小的角度打量洋洋得意的马尔斯。他没有说话。
但是几秒钟之后,看起来像在歇气的严枫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了手,一肘甩向马尔
斯胸口正中,让完全没有防备的红发男人感到心脏剧烈疼痛,险些就快闭过气去。
「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紧接着传入马尔斯耳中的,是这句依然冰冷而高傲的话语。

第三章
马尔斯想也未想,直接再送了严枫几记重拳,直到他确定这回严枫真的再也不能还
击,才愤愤地停手。
然后,男人吸了几大口空气,再用力咳嗽数下,伸手摸到严枫额前,挑起了身
下人额头的刘海,然后移动手指一把抓住严枫的头发,恶狠狠地把黑发青年的脑袋
拽到他的面前。
「告诉你,严枫。你在监狱里住一天,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否则」马尔斯
稍稍顿了顿,然后看着严枫那张直到此时此刻仍然没有妥协的脸蛋,还有对方那双
充满怒火的黑眸,毫不犹豫地厉声说下去:「否则,我强Jian你。」
冲口说出这样的话,外表凶恶的红发男人心里也不由「咯噔」了一下。因为,以前
他对别人说狠话,顶多就是一句「不听话就打死你」之类的威胁,怎么现在突然莫
名其妙扯到那方面去了呢?
没事、没事的!他只不过是觉得严枫似乎相当在意这种事,所以才一时兴起想吓唬
眼前这个东方小子的吧?马尔斯不住安慰自己,竭力保持镇静。
「哈!」严枫听到这话不惊不怒,他反而微微一笑,带着些轻蔑与嘲弄,「你有本
事就上!没本事就滚!」
马尔斯大怒,但他随即看到严枫眼里的讥讽,自己脸上也觉得有些挂不住。为什么
要对这小子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语呢?

「你应该庆幸:我不是那些极度渴求男人屁眼的变态!」
说完这句话后,担心骑虎难下的马尔斯甩手放下严枫,走回他的床边。一会儿之
后,严枫也闷声不响地蹭起身,晃回自己的铺位。
刚刚不知不觉出了八分力,这让马尔斯觉得有些意外。尽管他和严枫之前的打斗不
算太长,但也只有拳头相当硬的人才能逼得他如此认真。
上当着那些人教训严枫,马尔斯知道他只不过出了六分力,如今在他们双方都保
持体力充沛的时候交手,竟然消耗了这么多体力,看来这个黑发小子的身手的确非
常不错。
「你看着我干什么?」马尔斯想到这里,注意到对面的严枫一直用力瞪着他。对方
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里,闪着捉摸不定的攻击意图,飘忽而狠辣,像极了了一头隐
在草丛中伺机而动的猎豹。
「下一,我绝对可以把你打趴下!」严枫目光灼灼地盯着马尔斯那张棱角分明,
轮廓像是用刀斧雕刻出来的英俊脸庞,一字一句说着。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因为明天,你还不知道要应付哪一个
对着你的屁股流口水的家伙呢!」
马尔斯全然不将严枫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从刚刚那场交手中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
细:至少在这几年里,严枫休想和他打成平手。
严枫听到马尔斯这句话后,居然没有再反驳,乖乖地上床躺好,闭目休息恢复体
力。他心里也清楚马尔斯的话不假,想要在监狱中保得平安,他就必须得学会积蓄
力量。

接下去的日子,马尔斯和严枫都没有觉得无聊。
监狱里觊觎严枫的男人们时常骚扰他,那些人有的趁列队拿饭时偷偷抚摸严枫的臀
部,有的与严枫擦肩而过时伸手捏向他腿间的性器官,还有的甚至公然在僻静拦
着严枫,打算动手直接扯掉他的裤子
面对这些下流的挑衅,严枫总是挥拳击过,把那些想打他主意的家伙揍得鼻青脸
肿,哭爹喊娘;这种时候,马尔斯总会奇怪地出现在不远,冷眼旁观这一切。
等劳动完毕或是短短的休息结束之后,严枫与马尔斯回到牢房,红发的高大男人一
定会出言讥笑黑发的东方人又再招惹麻烦。
严枫最初本不愿搭理马尔斯,但他听到狱友嘲弄的话,却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出言

反驳。话不投机时,两个人依旧用拳头证明真理。
不过这几打斗,马尔斯与严枫不约而同都稍稍留了几分力,没有了前打架时好
像在性命相搏的凶险,最近发生的几冲突反而有些像是「友好」的体育搏击赛,
双方较量的也仅是拳法的技巧罢了。
几场架打下来,由于马尔斯与严枫在缠斗中都没有贯上真正的力道,因而结局各有
输赢。他们都明白这并非真正的胜负,不过两人对彼此的恶感却在无休止的打架中
慢慢淡化了。
严枫心中虽然仍有点记恨马尔斯脱光他的裤子,当着别人的面侮辱他的事实,但是
他也用拳头狠狠回击过男人了。如此一想,他心里的气逐渐平了,只觉得现在和马
尔斯「交流」的方式,让人感到非常愉快。
马尔斯亦然,他原以为有着漂亮外表的严枫,与以前那些长相不错却个性软弱的犯
人一样,被人欺负后只能讨饶或是屈服用身体去伺候别人。
但是马尔斯没有想到严枫的身手这样好,对方不服输的个性也满合他的胃口。最重
要的是,当马尔斯看到严枫毫不留情、痛快淋漓地反击那些鸡奸犯的时候,他竟能
莫名其妙地感受到这个黑发小子真的很强
严枫的强悍远远超过马尔斯的预料,所以向来钟意强者的马尔斯开始有些打从心眼
里喜欢他的室友。
当然,马尔斯不断告诉自己:这种喜欢并不是那些变态所谓的「喜欢」。而且他也
不想让严枫看出自己想法的改变。
所以两人依旧用肢体语言沟通,用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方法来交流。几个月下
来,马尔斯与严枫在他们都不想打架的时候,居然进行了简短的对话。再过了一段
时间,他们偶尔还会坐到一块,难得平静地聊一些事。
不过这样的「和平」相情形,多数是严枫抢夺犯人们讨好马尔斯送来的物资时才
会发生。对于这一点,马尔斯从最初的愤慨渐渐变成如今的纵容,默许了严枫分走
他得到的一半物资。
或许马尔斯觉得当初他用蛮力压制严枫,让这个高傲的青年在其他人面前出了丑;
或许是他们两人在近段时间里打架,打出来的「亲厚」感情,马尔斯最终没有计较
严枫的嚣张与无礼。
男人的大度换回来的回礼,便是严枫偶尔会傲慢地挑起唇角,对着他绽出一个淡淡
的、带着挑衅味道的微笑。

每当看着严枫这样的笑容,马尔斯的心脏似乎总会下意识地跳漏几拍。为了掩饰这
种越来越让他心惊的感觉,马尔斯会在严枫露出难得的笑容之后,连忙将话题扯开
此时此刻,也不例外。
「嗨,牌面上说你今天会很倒楣,多加小心吧。」马尔斯看着扑克牌的色,漫不
经心地提醒严枫。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占卜?」严枫冷冷瞟了马尔斯一眼,他看得出这个极力对
他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态度的红发男人,最近其实很在意那些不断找他麻烦的犯人。
「别小看我的牌,这手占卜技巧是从我祖母那里学来的,它从来没有出错。」马尔
斯因严枫不信任的态度,不快地拧起粗粗的眉毛。
他早知道单打独斗,监狱里除了他没人能够战胜严枫,但是那些分散行动、屡屡在
严枫手下吃到大亏的男人们,最近看严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透着非同一般的凶狠
与贪婪,空气中也似乎飘荡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味道。
看起来,那些家伙说不定会因太过执着严枫而打算偷偷违抗他的命令,准备一起动
手了。
因为,马尔斯清楚,他不喜欢干男人,所以那些畏惧他的犯人们大概也认为,如果
他们真的对严枫做了什么,他亦只不过是暂时生一会儿气、觉得对方对他不敬罢
了。只要他们不停地送上好东西,他应该不会为难那些人。
以前,确实也是如此。
要不要提醒一下严枫?马尔斯心里想着,正要开口却听严枫说话了。
「你的祖母能预测吉凶?」
「那是当然!她是俄罗斯人,会一种传统的占卜方法,用普通的扑克牌推算,很酷
吧?」由于这是严枫第一表现出对他的家庭感兴趣,所以马尔斯不知不觉兴奋起
来,他嘴里滔滔不绝,立刻把先前的打算抛之脑后了。
「我祖父是中国人,他们结合之后生下我父亲。呐,我外祖父是英国人,外祖母是
法国人,我的母亲出生在约克。我父母在大学里认识并相爱结婚后,全家移民定居
在此。」
「难怪,你的口音与当地人完全一模一样。」严枫淡淡说了一句,同时在心里想,
也难怪马尔斯的外貌几乎与欧洲人无异。
「那你呢?怎么来到约克的?」马尔斯没有察觉严枫的谈兴快退了,仍然一个劲地
追问,因为像这样与严枫开开心心说起各自家里事的情形,还是第一。

「我?」严枫顿了顿,一抬头发现马尔斯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坐下,一只大掌还
搭在他的肩膀上,连连拍着,催着他快说下去。
心里微微一怔,不过严枫还是继续安坐,没有拒绝马尔斯这个表示亲密的动作。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华人。因为,我出生后不久,就被亲生母亲抛弃在医院
的门外。」
「啊?」马尔斯没有料到严枫会说出这样的话,看起来有些意外。不过他立刻咧开
嘴笑道:「那么收养你的人一定会很头痛,因为你整天板着脸,像谁都欠你几十万
英镑似的。」
严枫淡淡笑了笑,没有注意到看着这个笑容而有些发怔的马尔斯,接着说下去。
「我的养母是中国人,她在那时刚刚移居到约克,和当地的一位律师结了婚,她在
我生母抛弃我的那家医院当护士。或许她同情我,也或许她看在我与她同是亚洲人
的分上,于是她收养了我。
「我的养父很爱她,因而让我随了她的姓。所以在我心中,养母的祖国就是我的祖
国。」
「原来如此。」马尔斯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有了一个当律师的爸爸,严枫成为这
里的合法居民当然比较容易。
「我上中学的时候,养父因病去世,我和养母相依为命,直到现在」严枫说
到这里,眼里掩饰不了浓浓的担忧。现在,他亦只能希望为养母治疗的那家医院,
看在她长期为其工作的分上,尽心好好照顾养母了。
马尔斯听说严枫的养母如今在医院昏迷不醒,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因为一向都是
犯人们拼命讨好他。马尔斯从来没有特意关怀过什么人,在这个男人的字典里也从
来没有抚慰他人的字眼。
所以马尔斯张大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他沉默之后伸手,重重拍了严枫的
肩膀两下,随即又觉得没有完全表达出他的宽慰,突然心中一动弯腰轻轻抱了抱严
枫。
「我很遗憾。」笨拙地开口,马尔斯总算想到一句安慰的话。
「我也很意外,你居然会说这种话。」感到马尔斯浓烈男性体味的逼近,严枫似乎
想皱眉,但他的眉头挑起来的时候又迅速展开了。接着,他眼里的悲伤与忧郁之色
略收,居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嘿,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难过!」马尔斯看见严枫眼中的笑意,不知为何,胸口竟

然一热。
「嘶」
电铃在这时拉响了,马尔斯回过神,发觉他正亲亲热热地搂着严枫,眼角轻轻一扫
便能看到严枫被罩在宽大囚服下的白皙肌肤一角,似乎还隐隐透着些粉色的光泽,
散发着年轻男性肉体那种特有的干爽味道。
莫名察觉到这些的马尔斯慌忙把手收回去,眼睛微微跳了跳:上帝!刚刚他在走神
的时候,究竟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干活吧,希望你只是向你的祖母学到些皮毛,不要算得那么准。」严枫轻声说
着,当先走了出去。
马尔斯看着缩回来的手,鬼使神差地拿到鼻下用力闻了闻,似乎指尖还残留着严枫
身上惯有的清爽味道,他不禁有些心跳加速,神魂荡漾。
走在前面的严枫见马尔斯没有跟上来,他停步回头。马尔斯连忙放下手臂,尴尬地
哈哈大笑,对着严枫挥挥手。
「白痴就是白痴!」嘴里不解地轻声说道,严枫转回了身。
这一回,马尔斯没有像以往那样亲热地扑到他的后背上。两个人一前一后与各个牢
房里鱼贯走出来的犯人来到操场。

「你,你,还有你,与那边的几个去工厂。剩下的按人数平均分成五组跟我们
来。」山迪说着,指了指他背后站着的几个狱警。
萨顿监狱里有自办的工厂,生产一些缝纫制品,类似衣服或是玩偶之类的东西,同
时还有电子加工的产品。工厂里劳动的环境相对比较好,活儿也轻松,工作时间亦
较短,所以家中富裕的犯人贿赂狱警之后便会被调去工厂干活。
不过,狱警们不想招惹的某些犯人也可以进入马尔斯,无疑正是享用这类特权的
人物之一。
严枫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尽管他也很能打架,但是由于其异于当地人的外表,
还有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的高傲态度,那些非常看不惯他的狱警们便有意安排他去
干最重的体力活。
这里面,山迪尤其喜欢干这样的事。他在严枫最初进入监狱的时候,因心怵于严枫

锐利的眼神而心中不快,因此时常有意找严枫的麻烦。

* 现在,严枫被山迪安排到操场的另一边从事建筑整修工作。
马尔斯没有在这种时候为严枫说什么好话,因为他觉得严枫能够应付这种
事;同时马尔斯也觉得,如果严枫不学会收敛一下脾气,那么这个骄傲的东
方人日后一定会被其他犯人加倍修理。
严枫没有抱怨,对于山迪刻意的安排他也已经习惯了。
抡起工具,严枫随着犯人们转去了工地。他回头,看见马尔斯迈着轻松的步
伐走进工厂,眼里忍不住掠过一丝嘲讽。
几个小时之后,严枫放下挖掘的工具,觉得手臂有些发麻。他瞅着眼前挖出
的地洞,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到养母曾经评价他的话
太过认真是他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他致命的不足之。
像现在这样的体力劳动,用得着如此拼命去做吗?严枫歪着头,禁不住微微
摇了头。每他都在努力干完话之后,才醒悟到这一点;但是下一工作的
时候,他便又会遗忘前工作时总结的教训,认认真真参加劳动。
真的,有些让人觉得气短呢!
严枫放下工具,略为休息。脑中不由想到他的律师兼好友希德罗道森几天前
来探视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案情似乎有了进展,希德罗说他找到新的线索,似乎那位教授的死因另有蹊
跷,不过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确定消息。
严枫知道希德罗这样说,就表示对方有推翻法官初审判决的把握。因为他的
律师是养父亲自带出来的,对方年纪虽然大不了他多少,但是接手的案件很
多,经验极为丰富,名气也颇为响亮,至今为止还没有败诉过。
希德罗的探访让严枫非常高兴,原本他只想获得减刑,现在律师的话让他隐
隐看到了重获自由的希望尽管他自个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失手
打死人似乎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管如何,严枫这些天的心情确实非常不错,因为他知道他的好朋友一直在
为他努力,而且希德罗也承诺会时常去医院留心他养母的病况。
所以这样一来,严枫最近几日没有与马尔斯大打出手正因如此,也才出现
了今天清晨起床后,他们俩坐在一块用扑克牌算命的那一幕。

「枫,严枫」菲尔惊惶失措的低呼声忽然从不远传来,打断了严枫的思绪。
抬头望过去,严枫看到菲尔被两个彪形大汉拖进了工地另一边的仓库里,呼救的声
音戛然而止。
紧紧皱起了眉头,严枫知道在监狱里最忌讳的事就是替别人强出头。马尔斯在这段
时间里也告诉了他一些在萨顿监狱里生存必须遵守的潜规矩。
但是,菲尔是他在这里少有的朋友,而且
前几天菲尔不知从哪里探听到他的养母躺在医院,还特意送了一个纸折的幸运星给
他。
严枫现在还记得当时菲尔衷心祝愿他的养母早日恢复健康,还笑着说如果从这里出
去,他一定会去严枫家里拜访,尝尝美味的中国菜。
因为菲尔提到养母,所以严枫收下了对方的礼物。现在,那个保佑养母的幸运星还
装在囚衣的口袋里,严枫又怎么可能对菲尔的麻烦视而不见。
仅仅短短思索了一秒钟,严枫抓过挖掘工具快步冲进仓库。他看到那两名白人正在
狂殴菲尔,立刻上前抡起铁铲拍开一人,接着又狠狠戳中另一个男子的小腿。
「你没事吧?」严枫看着惊魂未定的菲尔,却久久得不到回答。他低头瞟了一眼那
两个倒在地面破口大骂的白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就在严枫打算转身回去时,两股劲风猛然向他后背袭来。猝不及防的严枫,后颈与
背部各自被结结实实敲击了一下,顿时栽倒在地,痛得蜷起了身。
紧跟着,严枫在神智恍偬中感到他的脑袋被人拎了起来,身体四肢也似乎被数双手
掌按住。吃力睁开眼,严枫看到他的身边围着四、五个高大的男人,那些人嘴中似
乎还笑骂着什么,看起来都非常兴奋。
再一偏头,严枫看到了菲尔充满抱歉的目光。
「哈哈哈!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愚蠢。」为首的那个男人大笑之后,偏头厉声命令菲
尔:「快给我滚,不许对任何人说这里发生的事。否则,下一个被轮着干的人就是
你!」
严枫皱起眉,因为这个说话的男人急不可耐地蹲下来,一手板过他的脸,另一只就
向他的下体握去。
提气打开那个男人的手掌,严枫尽力向墙角缩了缩,他现在要争取时间尽快恢复体
力与神智。

「他妈的!你这个杂种,给我老实点!乖乖让我们干!以后我们会关照你,否则等
我们爽完了,再把你打成残废!」
严枫鄙夷的瞪了说着这话的男人一眼,他偏头见菲尔匆匆收回目光,别过脸头也不
回地快步离去,这才明白他被朋友出卖了。
朋友?真好笑,在监狱这种地方能结交到真正的知已吗?
微微有些嘲弄地掀起嘴角,严枫想起了他的律师好友希德罗曾经说过,他太容易相
信别人并愿意为认定的朋友付出,太过热心这一点与他冷漠的外表极不相称。
所以希德罗不止一劝说,希望他不要把这个社会想得如此简单,只可惜他此刻还
是吃了亏。
挥手打开那些急切向他抓来的大手,严枫就地一滚来到仓库的墙角。他扶着墙迅速
站起身,极力压下脑中的晕眩感,迫使自己的神智快些恢复
如果让马尔斯那个白痴知道他为了菲尔掉入圈套,一定又会再无情地嘲笑他太过
天真了吧?说不定,马尔斯还会顺便在口头上给他一点教训,又在自己面前卖弄其
丰富的牢狱经验。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被那个男人瞧不起!
严枫心里打定主意,凝神看向眼前一张张因兴奋或是轻蔑而极度扭曲的脸,捏紧了
拳头。
他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些家伙,已经不是单纯地想借他的身体发泄肉欲了。
这些男人不能容忍他这个异乡人在此地如此逍遥、屡屡打退他们的攻击、削弱他们
的颜面与所谓的「种族优越感」。
所以,严枫完全可以想像这场即将展开的打斗一定非常艰难!
但是,他却必须要赢!
严枫忍下后颈传来的一波波晕眩不适感,举臂抢先进攻,他讨厌于被动的地
位。现在,他只希望拖着受伤的身体解决了此刻的麻烦之后,暂时不要再有人出现
在他面前了。

马尔斯轻松完成了工作,他注意到还有些剩余的时间,便走到僻静的角落独自抽起
烟体息。
一根香菸燃到尽头的时候,电铃声又响起。到了回牢房稍作休息,然后等着吃午餐

的时候了。
马尔斯迈出工厂,突然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居然有些心神不安。他望向操场那边,
没有看到严枫的身影,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严枫的黑发让他在人群中很是显眼;而且那个东方小子每都相当认真地劳
动,铃声响起的时候,马尔斯都会在严枫工作的地点看到他的身影。
这一回,严枫怎么没有站在那里?马尔斯心中没缘由掠过一丝不安。
山迪走上前来,喝声叫马尔斯快些回到牢房。
与此同时,马尔斯看见菲尔匆匆从他面前跑过。迈步中,菲尔好像有意无意地偏头
向他这边望了一眼。
尽管菲尔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马尔斯都从菲尔慌张又微微带着些恳求的眼神中,立
刻察觉到不对劲。
「我要去找我的室友。」马尔斯想也未想,对山迪说了一声,转头向操场那边快步
跑去。
「站住!马尔斯!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山迪拦住马尔斯厉声说道:「难道你的
室友还是吃奶的婴儿吗?平时你对其他犯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我绝不允许你在我
面前这么没规矩!你赶快与其他人一块回到牢房!我不想再重复,快点!就是现
在!」
马尔斯盯着山迪冷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推开狱警继续提步。
「我说过,不许动!」山迪因马尔斯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的举动而愤怒,四周看
着这一切的犯人也有些意外。
毕竟,马尔斯是犯人,就算这个男人很厉害,但是他一直没有与狱警发生冲突。因
为聪明的犯人都明白,在监狱里最不能得罪的人,当然是这些看管他们的狱警了。
但是现在,长年久居在萨顿监狱里的马尔斯却似乎犯了傻,这实在让众人百思不得
其解。
「很抱歉,我的话,也从来不说第二遍!」马尔斯看着抽出警棍的山迪,脸上表现
出的执著与凶狠之色有增无减,「我说过,我要去找我的室友,然后和他一块回到
牢房,平安的!两个人!」
马尔斯在最后的字上面加重了语气,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突现一抹凌厉凶狠的光芒,
让手执警棍的山迪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随后,山迪回过神,明白自己刚刚露出了惧怕的神色,不禁恼羞成怒。他对身旁的

同伴招呼了一声,几个人同时向马尔斯走去。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典狱长的声音响起,让翻转手腕伸展骨节、准备大干一场的马尔斯不得不暂
时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因为在长期的牢狱生涯中,马尔斯看出这位名叫默里的老典狱长,并没有他的属下
那样无法无天。
「嘿,老默里,我只不过是想去那边把我的室友带回来。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忙于工
作,快要错过用餐时间了。」马尔斯收起了凶恶的表情,抓着头发大笑着回答典狱
长的问话。
「那你快去吧。」默里典狱长回头看了看神情各异的属下们,貌似温和的脸庞里找
不出一丝波澜,但是他很快又再转身对马尔斯淡淡说了一句,「但是你要记住,
我不喜欢看到有人在我的管辖区内闹事!」
「典狱长」
不等一脸不平的山迪还想说什么,马尔斯已经因默里那句话行动了。他飞快迈开
步,怒马一般冲向了操场那边
但愿,严枫能够撑到他赶去的那一刻!

第四章
马尔斯狂奔跑过操场,只觉自己的心脏从来没有跳动得这么激烈,而他以往也没有
像此刻这样紧张与不安。一想到严枫有可能遭遇的事,马尔斯居然体会到几分心惊
肉跳的感觉。
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察觉严枫那边的情况不对劲?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反应过来,那些
家伙这么快就忍不住对严枫出手?
可恶!那个该死的山迪,不知收了那些变态家伙什么好?为何总是为难严枫呢?
也怪严枫那个眼睛长在脑门顶上的东方小子平时太骄傲了吧?
马尔斯心急如焚,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焦急与担忧,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违背
了监狱里犯人共同遵循的规矩,为了别人挺身而出。

现在他只想确认严枫平安无事!
转过操场没有发现严枫的身影,马尔斯直接奔进了不远的仓库。此刻,有什么奇
怪的响动从里面隐隐传来
男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哗啦」一声使劲拉开了铁门,马尔斯看到地面躺着几名男子,严枫摇摇欲坠晃着
身子退后两步。
两名色厉内荏的强壮男人短短停顿了几秒,紧接着一前一后向严枫抡拳扑去。
「你们干什么?」马尔斯大吼了一声,正欲抢上相助。
看似不支的严枫却好像被这声大吼震醒了一般,他陡然抬头迅猛伸出左手一把按住
前面那个男子的背部,把对手的身体狠狠压制;与此同时,严枫的右拳闪电般击
出,正中后面那个白人男子的鼻梁。
马尔斯的脚步不由缓了缓,他看见严枫趁着那个男子捂着鼻子嚎叫着倒下的时候,
立刻抬腿狠狠磕顶他按住的那个人腰间,接着又收回右肘顺便送出几向下的重击。
眨眼之间,严枫放倒了最后两名攻击他的对手,自个儿也在同一时刻重重跌摔在地。
「你们好像根本没把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马尔斯向那群躺在地上、看着他瑟瑟发
抖的男人走去,经过离他最近一名犯人的时候,抬脚不露声色地一下将对方的小脚
骨踩碎了。
「非常抱歉马、马尔斯,请你不要误会」在那个犯人凄惨的呼痛声
里,其余几名男子脸色剧变,慌忙解释。
「误会,是吗?」马尔斯冷笑了数声,他看着严枫满身的伤痕与零乱不整的衣衫,
心中的怒火怎么也不能停止燃烧。
「是、是啊马尔斯,我们只不过是想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杂种,让他知
道一点监狱里的规矩,真的不是故意违背你的命令」
马尔斯耳朵里听着犯人们类似哀求的讨饶声,眼睛突又看到严枫张口吐出一口浓浓
的血水,似乎伤得不轻。他的心蓦然一紧,奇怪地涌上越来越多的愤怒与让他自己
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怜惜。
但是此刻他只能体会到这些情绪,马尔斯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跑到哪里去了。唯一可
以感知的,是他迈步快速走向严枫,在这个东方青年身旁蹲了下来。
「哼,难道你们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撩起严枫的刘海,马尔斯低沉的语气让
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不过,突然说出这句话的红发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你们敢碰他,是不是想找死啊?」马尔斯接着说道,然后横眼森然扫过那些看起
来震惊到极点的犯人,狠辣又严肃的神情证明他绝对没有说谎。
「怎、怎么可能?我、我们都知道,你根本不喜欢男人」由于实在太过惊
讶,被严枫揍趴在地的犯人们忍不住齐声诧异地惊呼。
「哼,不相信么?」马尔斯说到这里,低头看见严枫因气力暂且用尽而不能开口反
驳的情形,还有黑发青年脸上那愤慨又焦急的神色,他不由稍稍压下一点怒气,心
里竟然隐隐觉得事态发展得非常有趣。
想到这里,马尔斯提起严枫胸前的衣襟,他几乎没有细想,低头咬住了严枫的嘴
巴。自然,马尔斯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严枫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身下人气力丧失的
手也不知从何方获得一股力量,推在了他的肩上。
但是此时此刻实在没有力气的严枫做出这样的动作,在众人眼中就好像主动环上了
马尔斯的肩头,在热切回应男人强有力的索吻一样。
所以马尔斯一时兴起将玩笑开得更大,他伸臂搂住严枫的腰,将身体发软的人圈进
胸膛,同时伸出舌头强行顶入严枫的嘴里,有些像在炫耀又有些恶意地搅动起来,
竟然亲吻得十分激烈。
在场的所有犯人全部呆若木鸡,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一向不喜欢男人的马尔斯居然对
严枫另眼相看。而且,在监狱里产生的同性性行为,大多数仅仅是不能顺利地在异
性身上发泄情欲,只好对相貌不错的同性进行一种掠夺和侵犯罢了。
这种地方,根本没有人会像马尔斯这样地去亲吻一个人。
看来严枫在马尔斯心中的确非同一般!
意识到这一点的犯人们从震惊中回过神,全都忍不住胆寒发抖,害怕之极,生恐马
尔斯那可怕的拳头在下一秒就招呼到他们身上。
但是马尔斯松开看来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的严枫之后,根本没有理会那些面无人
色的家伙,他只是再弯了弯腰,把左手伸到严枫的膝盖弯.跟着用右手扶住怀中
人的背,一下子把严枫打横抱了起来。
「警告你们,以后再敢碰他一下,我就把你们的脑浆打出来!」扔下这句话,心情
突然变得非常好的马尔斯抱着严枫,大步走出了仓库。
躺在地面的犯人们面面相觑,全都在心里大叫倒霉
那个马尔斯,以前什么时候说过严枫是他的「女人」?如果早知道马尔斯居然也会

对男人感兴趣,他们才不敢轻易招惹严枫呐!

带着严枫直接回到牢房,马尔斯没有在意午餐还有没有着落,反正他存有一些犯人
们讨好他送来的食物。
「啪!」
严枫在马尔斯将他轻轻放到床上的时候,恢复了一点力气。所以他立刻伸手抽了马
尔斯一记耳光,只可惜这点力道与他平时的劲力相差太远,所以马尔斯完全没有在
乎,眼睛里只是闪着微笑。
「你说谁是你的人?」严枫甩出那记耳光之后,又重重喘息数下,这才接着把话说
下去:「你他妈的说这种谎话,恶不恶心?」
「我想你现在如果还有力气,肯定想揍我一顿吧?」马尔斯笑眯眯地看着脸色阴沉
的严枫,伸出大手揉了揉他零乱的黑发,「我刚才是在保护你。」
「我不需要!我已经把他们全都打趴了!」严枫骄傲地捏紧拳头。
「这是你胜利了,那下,再下呢?」马尔斯没有再笑,有些严肃地反问。
「如果有人想对付我,那么我当然不会对他客气。」严枫自信地说道:「我可以让
他们知难而退。」
「我相信你绝对有那个能力,不过,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马尔斯看着严枫沉声
说道。
严枫闻言,偏过头直直盯着马尔斯,眼里闪耀着莫名的光芒。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有些佩服你,因为我在这里还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强的男人。
但是,我不可能让你和我平起平坐。如果再放任你下去,总会有人因为你的拳头而
不得不承认,其实你非常酷就像我当初进入监狱时那样。」
「哈!我对别人怎么想没有兴趣,我也不想研究你在萨顿监狱里的地位。」严枫明
白马尔斯的意思,他忍不住嘲弄地挑起眉,「再说,我喜欢独来独往。莫非,你害
怕这样的我?」
「哈哈哈,我劝你别把自已看得这么高。」马尔斯再放声大笑,但他眼睛里的神
采却似乎有些可怕。
严枫知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马尔斯这个看似单独行动的人,其背后肯定也有一
股势力,只不过那个男人没有在他面前显示罢了,因为现在根本没有人能动摇马尔

斯在这个监狱里的地位。
但是日后如果有人向着严枫,渐渐形成新的势力,双方发生争执或在利益上有了冲
突,那就非常麻烦了。所以马尔斯绝对不允许严枫在监狱里彰显能力,他要把这种
事情扼杀掉,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明白严枫不好惹
因为马尔斯现在的势力,正是进来监狱之后靠武力建成的。
「只要那些家伙不来惹我,我就不会动手。」严枫低声说道,再看了马尔斯一眼,
眼里仍然闪动着淡淡的讥讽还有极力压制的怒气,「至于你刚刚发疯说的那些蠢
话,我总有一天会好好回敬你的!」
马尔斯看起来根本没将严枫的狠话放在心上,他脸上重新堆起笑脸,弯腰掀开严枫
的囚服,低头查看室友的伤势。
严枫重重皱起了眉,但是他没有拒绝马尔斯的好意。他隐约觉得,刚刚这个强壮的
红发男人在众人面前亲吻他,其实没有带着淫邪或侮辱的意思,而现在,马尔斯双
目炯炯,眼神中更加没有丝毫轻慢或Se情的意思。
所以,严枫如今只是有些不快自己的体力恢复得太慢,因而并没有不许马尔斯查看
他的身体。
「没想到,你这家伙的皮肤摸起来比女人的还要光滑,但是你居然这么能打。」撩
开囚衣看到严枫白皙肌肤上的青紫伤痕,马尔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你现
在还不是我的对手。」
严枫没有说话,目光凌厉了几分,所以马尔斯不由自主打住了顺手在严枫身上捏几
把、开开玩笑的无聊念头。
不过,马尔斯再一眼落下,看见严枫脖子下方形状漂亮的秀巧锁骨,还有那刚韧有
力却又不失优美的身体线条
男人的双瞳不自觉微微缩了缩,脑中突然觉得有些发热,口里也有些发干。
毫无疑问,此时展现在马尔斯眼前的这具身体非常完美,无论是它张驰的非凡活力
还是表现出来的柔韧弹性,都是那么突出、对人具吸引力;更不用说,靠近严枫
便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青年男子特有的淡淡干爽体香
难怪监狱里那群性饥渴的变态们,一直把目光投在严枫身上。
「怎么?不服气?如果是我被人偷袭,我想现在破掉的东西就不是我的后脑勺,而
是他们的铁棍了。」马尔斯很快回过神,结束突来的绮想,张口尴尬地笑道。同时
他看到严枫脑后的伤,浓浓的眉毛忍不住纠在了一起。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你这种只有一身蛮力的怪兽吗?」严枫反唇相讥,
突然又感到一阵头晕,双眼发黑,他只好打住话头。
「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马尔斯说着,低头又想伸手去抱严枫的腰,但是缓过
气的严枫冷淡地拍开他的手,抬头用狠辣的目光瞪了热心相助的红发男人一眼。
马尔斯见状哈哈一笑,把胳膊伸到严枫肘下,微微使劲将他架扶了起来。
严枫收起了瞪视的目光,勉强接受了男人的好意。
马尔斯报告狱警之后,带着严枫去了监狱的医院。神情傲慢的白人医生为伤者包扎
一番之后,挥手准备让他们出去。
「查理医生,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你说是不是呢?」马尔
斯却在医生开口之前走上一步,指着严枫沉声说道。
这个被马尔斯叫做查理的医生,脸上的神情很明显微微一怔,但是他随即发现马尔
斯脸上不怒自威的表情,以及变得森冷严肃的目光
心中暗暗大惊之余,查理医生眼神游离地在马尔斯的逼视下做出诊断结论:严枫需
要卧床休息两周。

整个治疗过程中,严枫除了回答医生简单的提问之外,其余时间都紧紧闭着嘴巴。
他安静地看着马尔斯做的一切,眼里的冰霜略略减退。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严枫觉得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不再需要马尔斯扶
持,所以马尔斯顺手将医生开的药塞到严枫掌中,让他自己拎着。
两人慢慢走向他们的牢房,经过一间间囚室的时候,里面的犯人依旧不敢在马尔斯
面前放肆,只是那些人落到严枫与马尔斯身上的目光却越发古怪,隐隐的,透着些
惊讶的打量与不怀好意的探视。
严枫知道犯人们的反常是因马尔斯救他时说的那些话造成的,他没有介意这些龌龊
的眼神,神情自若地昂着头和马尔斯一前一后回到牢房。
「看来我们赶不上今天的午餐了,好在我们应该还有一些存货。」马尔斯奔到床前
一阵掏索,发现枕头边空空如也,一愣之下才记起那些罐头和酒早在几天前被他吃
完了。
微怔之下,马尔斯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扔过来。男人抽身躲过,定睛看去,发现
掷在床上的东西居然是一个罐头,外加小包饼干。
马尔斯回头,发现严枫已经和衣倒在床上,轻闭双目没有看他一眼。

这些东西应该是严枫以前从他这里抢去的吧?那么,现在对方是在回报他出手相救
吗?
有点意思!
马尔斯咧嘴笑了笑,他不客气地抓过食物大嚼起来,没有道谢,一如严枫接受他救
治时表现出来的心安理得一模一样。

严枫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等到对面传来的咀嚼声完全消失了,他才起身打算倒杯
水喝。然而他双脚沾地的动作急了些,脑袋晕沉之下,身不由已向着地面倒去。
「受伤的时候不必和我客气,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马尔斯及时上前接住严枫摇
摇欲坠的身体,他见此时的严枫这副难得手脚发软的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什么?难道你以前和人干架没有受过伤吗?」严枫狠狠地斥道。
「我每都是完胜,就算偶尔会被对手击中,我也没有像你这样体力不济,还要在
床上养这么久。」
「那是你多嘴替我向医生拿了两周的假,其实我的伤根本不严重。」严枫不服气地
说道。
「算了,不和你这个倔强的家伙再辩下去了。」马尔斯看着神情悻悻的严枫,心情
突然大好,因而转着话题,「现在我觉得也不怪你,只要是男人,都不想被人脱掉
裤子干吧?所以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和他们动手」
「哦?如果你要这样想,那么我不得不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你错了。」严枫的眼神
冷了冷,缓缓开口。
「怎么说?」面对这样的严枫,马尔斯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他不由脱口问道。
「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明白自己的性取向。我并不认为一个男人心甘情愿为了
另一个男人脱下裤子是什么羞耻的事。」严枫神色不改,淡淡说道。他的语气极为
干脆,目光更是比平时清冷有力。
「什、什么?你你的意思是,你、你也是那种喜欢男人的家伙?」马尔斯看
起来大大吃了一惊,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冲口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因拒绝与一个男人Zuo爱,因而失手打死对方进入监狱?
现在你又独自面对那群家伙,为了保护你的屁股与他们大打出手?反正你也能够接
受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弄得你自己非常辛苦?」
「嘿!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难道你认为,我会喜欢这个世界上所

有的男人吗?难道你认为,对每一个想要我的男人,我就必须为他打开双腿吗?」
严枫鄙夷地瞪了口不择言的马尔斯一眼,面不改色地冷冰冰继续说下去。
「没错,我是一个喜欢同性的男人,但那又怎么样?如果有人想让我认可他,那也
必须是我自己愿意的才行!」
马尔斯没有料到一直奋力抗拒那些鸡奸犯的严枫居然喜欢同性,一时间觉得头晕脑
胀,有些摸不清状况。
「怎么?莫非你歧视我这样的人?」
严枫偏头斜眼盯着久久不说一语的马尔斯,目光仍然像以前那么清澈干净,此时还
带着些睥睨天下的气度,傲慢地直直看向红发男人的双眼,厉声说道:「不想碰到
我就请拿开你的手抱歉我疏忽了,你似乎不喜欢我这样的人。」
「该死的!我管你是什么人?我管你喜欢什么东西?还有,我为什么不敢碰你?你
他妈的又不是病毒!」马尔斯此时完全回过神,他听了严枫的话不禁气愤异常,当
即沉声吼道:「再说,我只是不喜欢玩男人的屁眼罢了,又不是不知道怎么
玩」
说到这里,马尔斯心里又是一惊,因为他以前的确没有留意同性,更不用说去意淫
男人的身体或是强上他们了。现在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真的只是为了不想在严
枫面前显得气怯吗?
看着严枫那双漂亮黑眼睛里略略消去些寒气,闪动着几丝不轻易发觉的淡淡笑意,
马尔斯不知为何心中一荡。他定定神,脸上摆出凶恶狰狞的表情,张口接着把话说
下去。
「告诉你,给我老实点!你要记住:你根本无法战胜我!以后我不许你随便和人打
架!否则,我真的会狠狠地强Jian你,让你下面那张嘴永远也不敢像你上面这张小口
这样嚣张反正,你也喜欢男人!对你做这样的事应该没什么!」
「滚!」严枫听了马尔斯恶狠狠的威胁,他没有害怕,反而翻着眼皮以更加凶恶的
语气冷冷骂了回去,气得马尔斯眼瞳发红,双脚直跳。
所以严枫趁这个机会顺利地推开男人结实的臂膀,走到小桌边倒了一杯水灌下肚,
结束了这与马尔斯之间的对话。
此后一夜无语。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马尔斯还是照旧对严枫打了声招呼。男人得到的回应,是
严枫那双难得退却冷冽神情的双眼,温温淡淡地轻轻一瞥。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周养病期,严枫不顾马尔斯的劝阻执意参加劳动,因为他觉得
如果再待在牢房或医院的床上,他的身体或许真的会闷得长出霉菌。与无聊的时光
相比,严枫还是觉得外出工作透透气会比较好。
马尔斯眼见严枫再不听他的话,嘴里自然骂骂咧咧的,连声埋怨这个不识好歹的
东方小子不知享福,同时也没有给严枫好脸色看。
不过,在工作的时候,严枫眼角里总能扫到马尔斯高大强壮的身躯,这让伤愈的严
枫非常不解。
「你为什么不去工厂?」午餐的时候,严枫忍不住问坐在他对面的马尔斯。
「做那些女人才干的事,我觉得非常无趣。」马尔斯漫不经心地回答,吞下一颗小
小的土豆。
「是吗?」严枫狐疑地看着马尔斯,他原本怀疑男人因为上帮助了他,从而得罪
了狱警,所以被山迪调出舒服的工作地点,和他一块在尘土飞扬的工地里挖石块。
但是几日下来,严枫发现山迪那伙狱警根本没有在意马尔斯干了什么,他那位红发
的室友每天做的事仅仅是舒舒服服地坐在地上,满口批评恶劣的工作环境。
偶尔严枫受不了马尔斯的抱怨,回头狠狠瞪着他,男人才稍稍停口,上前装模作样
地帮他干一些活。
如此一来,严枫心知肚明马尔斯选择留在工地,似乎是为了照顾他,顺便助他干点
重活,同时也防备一下那些对他别有居心的犯人。
最初明白到马尔斯的用意,严枫心里有点不快对方小瞧他的能力与拳头。他想要开
口斥责马尔斯多管闲事,但是每每看到身旁的男人偶尔老实干活时不经意流露的认
真神情,还有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目光之后,对他露出的灿烂笑脸。
严枫实在无法沉下脸责骂这样的马尔斯,每到这种时候他都轻轻扭过了头,忽视男
人爽朗的笑声,还有那份不加掩饰、粗中有细的关怀。
或许因为这样,马尔斯没有留意到严枫那双低垂眼眸中隐隐流动的莫名情愫,同样
没有发现严枫在看着他的时候,目光越发不可捉摸,渐渐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第五章

不知不觉,严枫在监狱里待了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犯人们也因惧怕
马尔斯与他的拳头,暂且没有骚扰他,一切还算安好。
仅有一点,严枫目前还是感到有些别扭,他觉得监狱里的浴室实在不怎么好。因
为,这种地方毕竟不像家中那样方便,犯人们都是集体用大浴室。
虽然严枫的性取向让他能够接受男人,他也没有害怕那些打他主意的男人,但是他
实在不喜欢在那群目光灼灼又无比淫邪的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
现在那些家伙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他们每当看到严枫脱下衣服的时候,总会忍不
住大声吹着口哨,还有的人在嘴里说些下流的Se情玩笑话。
所以严枫又再违反了马尔斯不准私斗的规定,而与那些无聊的男人大打出手。几
之后,为了回避这些不必要的争斗,严枫通常选择在最后进入浴室。
在这种时候,能与严枫一块洗澡的人,当然只有马尔斯
谁让他们最近「出双入对、不愿分离」,就连工作的地点与时间也一样了呢?
这天也不例外,等犯人们冲洗身体之后,严枫和马尔斯结伴走进浴室。远远的,对
着他们瞟来些猜测的日光和轻浮的笑声。但是没有人敢在马尔斯面前放肆,所以严
枫知道那些人不敢在此时进来。
严枫明白就算他的拳头厉害,但是在那些家伙心里,此时此刻的他没有马尔斯那样
凶暴地让人畏惧。
所以,严枫懒得再介怀别人的差别待遇,只要他认为自己并不比马尔斯逊色就好了。
「哈!你看起来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洗澡却这么马虎,动作比我还快!你
这样能洗干净么?」马尔斯知道他是严枫唯一一个没有排斥、还非常信任的人,心
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美滋滋的颇觉得意。
不过,男人嘴里不会承认这一点,反而很喜欢大声和严枫开玩笑,仿佛觉得他若能
逗终日板着脸的严枫生气,也是件非常高兴的事。
「请你闭上嘴。你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严枫斜斜瞥了马尔斯一眼,轻轻
说道:「你的动作再不快点,山迪他们又要找麻烦了。」
「该死的!谁让你这家伙一定要最后进入浴室,否则我还可以慢慢享受。」马尔斯
粗声粗气地抱怨,不过他心中其实没有在意。
「没人让你在这种时候洗澡。」严枫冷淡地挑了挑眉毛。
「你这个好坏不分的东方小子!难道你真想被那群犯人轮奸了才满意?你知不知
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

「我说过,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马尔斯一时塞语,他气呼呼地转头,看见严枫狠狠地用力瞪了他一眼。那一瞬间,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些发?因为他发现严枫的眼神里除了怨恨,好像还有
些别的什么东西。
那样强悍的严枫,刚刚用眼睛剐他的时候,目光里似乎带着些很淡、很淡的媚意?
不会是看错了吧?马尔斯大脑微热,有些忐忑不安。
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太正常,如果刚刚用这种眼神瞪他的不是严枫,而是另外一
个在监狱里被人盯上想操的软弱男人,他不爽之余早一拳挥过去揍得那人满地乱爬
了。
但是现在这样看着他的人是严枫,马尔斯脑子里乱哄哄的,陡然间觉得心里有些痒
痒的。
回过神后,马尔斯为了掩盖这种让自己也感到有些心惊的尴尬感觉,立刻转移话
题,顺便开起了更加过分的玩笑。
「喂,我在想,是不是你那里太小了?所以你每洗澡的时候故意磨蹭到最后进入
澡堂,不愿把你的『家伙』拿出来丢人现眼?」说着,还大声坏笑着用胳膊肘碰了
碰身旁的严枫,以示亲密。
「呼」
一直微微偏着身体认真洗澡的严枫在马尔斯的碰触下猛然转过身,这个突来的举动
让马尔斯微微愣了愣。
自然,红发男人口中带着淡淡嘲弄意味的豪迈笑声也跟着戛然而止。马尔斯这才注
意到他现在和严枫赤诚相对,眼前白晃晃的肉体让他感到有些头晕。
像是看出马尔斯神情有异,严枫慢吞吞拿过盆里的毛巾围在腰下,勉强遮住隐私部
位;另一边的红发男人这个时候突然呆住,有如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好像
是无意识那般注意着严枫的一举一动。
慢慢顺着严枫腰部的曲线往上瞧,马尔斯看到严枫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晶莹的水
珠掉下来,顺着结实匀称的胸膛向下滑动。
渐渐的,这些水珠最终破灭,它们遗留的痕迹在严枫线条优美的身体上勾勒出一条
条水丝,随着身体的动作微微晃荡。
马尔斯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浴室里闷闷流动的风也好像在这时变得噪热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现在被零乱湿发挡住锐利双眸的严枫,似乎少了些平时的严肃与冰

冷,忽然多了几分让他觉得意外的温和与柔顺。
这,难道也是他的错觉吗?
「你说,我的『家伙』小?」严枫听到马尔斯刚刚那句话,他这回居然没有生气,
反而迎向男人的探视,眼里绽出一抹不可捉摸的轻笑,「那我们就来比比究竟是谁
的『东西』更大一点吧。」
「啊?」马尔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印象中的严枫不是会做这种无聊事的
家伙。但他的脸色随即恢复如常,他宁死也不会在严枫面前露出惊慌的神情。
「怎么,你怕?」严枫勾起了嘴角。
「操!大家都是男人,我怕什么?你还是担心你的『家伙』太小吧,哈哈哈!」马
尔斯说着转身面向严枫,气势汹汹地挺立,展现他强壮健美的身躯。自然,也露出
了形状硕大的生殖器。
「怎么样?现在知道你和我之同的差距了吧?」马尔斯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问站
在他面前的黑发男子。
严枫用眼睛淡淡瞄了瞄马尔斯的下身,脸上随即呈现出几丝明显的蔑视。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相信,你的『家伙』会比我的大!」因严枫的眼神感觉受
到侮辱的马尔斯恼羞成怒,他愤然走上几步,大手毫不迟疑向前抓去,一把将严枫
腰间的毛巾扯下来,两只眼睛目光灼灼地扫向黑发青年的下体。
「哈!我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原来,你的『东西』也和我的差不多不!你
的玩意儿比我的小太多了!」马尔斯认真看了看,再向严枫靠近一点,伸手拿起对
方的分身与他的生殖器比划了一下,最终乐不可支地做出结论。
不过,马尔斯立刻感到浴室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他猛然回过神清醒:他竟然那么仔
细地察看同性的性器官?!
而且马尔斯注意到,以往他对同性身体的排斥感似乎没有在刚才涌出,他在看到自
己身上也有的器官时,仅仅是在心里微微别扭了一下,然后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仿佛他面对的人只要是严枫,以前那些原则与坚持就似乎完全不算什么了。
慢慢转过头,马尔斯直直看着严枫,发现身旁人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此时流动着熠熠
的光辉,那里面没有以前见过的愤怒与冷漠,即使其中的讥笑之意更浓,但也让他
莫名其妙体会到一股让胸口发烫的温暖。
奇怪!现在的严枫为什么看起来更加古怪、更加难以捉摸了?
马尔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略略高出严枫的双眼不由自主微微低垂,停留在黑发

男子一动不动凝视他的眉眼,还有高挺秀气的鼻梁上。
「你不用这么用力捏着我那里。因为就算没有你的『帮忙』,我的『东西』也粗过
你那根蚯蚓般的玩意儿。」严枫淡淡说道。
「你他妈的说什么?」马尔斯喝斥了一声,再凝神才发觉他的手指竟然不受大脑
控制,有意无意地搓揉严枫的性器,而因为这种暧昧的姿势,自己的下体也似乎渐
渐抬了起来。
「既然你想帮忙,那么我也来帮帮你吧。因为」严枫挑起眉毛,眼里掠过一
抹犀利的光芒,「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公平。」
「什么」马尔斯追问的话没有说完,他感到严枫纤长的手指握住了他的分
身,也不知怎么几下套弄便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与冲动,让他几乎快要控制
不住迅速窜上全身的莫大快感,脱口呼出好想掠夺一切的大声呐喊。
「我不想你输了之后又找藉口,不停向我抱怨。」严枫轻轻眯了眯眼,他的气息在
此时也似乎有些不稳;低头看着手掌里性器的惊人变化,他忍不住昂头对马尔斯露
出一抹意味长的轻笑。
在马尔斯看着黑发男子唇边露出的笑容怔住时,严枫微微踮起脚凑到马尔斯的耳
边,掌心捂住男人鼓起的胯间,以一种非常缓慢的语调再开了口。
「你的东西,好像硬了?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有多直呢!」
「吼!」马尔斯生气地闷声喝了一声,他用力抬起空着的那只手
挥下去时,马尔斯的拳头没有击在严枫脸上,看起来已经相当恼怒的他,只是顺手
将严枫推按在了浴室的墙壁上面。
跟着,马尔斯把强壮的躯体重重压在了严枫的身上,让他俩的肢体在相互磨缠中越
发紧密地贴挤在一块,配合各自手指的粗暴拨弄,刺激彼此身体中同时莫名滋长的
欲望。
很快,马尔斯感到自己的分身在严枫的掌下变得愈加粗大;与此同时,他亦能察觉
严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热得发烫
神魂飘荡中略略低头,马尔斯发现在眼前轻轻颤动的两枚樱红的乳珠,好像发胀般
挺立,晃得他的脑袋更加晕沉。
再往上看,马尔斯注意到严枫眼里淡淡的戏谑。现在这个先是与他攀比性器大小、
跟着相互「安慰」的男子,看起来像在挑逗他,但其眼中仍然带着淡淡的讥讽与高
傲,还夹杂着些不屑的挑衅

莫名其妙的,马尔斯产生一种、恨不能掐住严枫的脖子,将其狠狠贯穿的冲动。
马尔斯此时根本没有精力究自己为什么突然头脑发胀,和严枫一块干出这样出格
的事?他亦无法知晓向来坚持的原则,为什么在严枫面前松懈崩溃?当然,马尔斯
如今也似乎没有在意和他肢体纠缠的人,与他同样是一个真正的雄性。
如今,马尔斯眼中只有用目光挑衅他的严枫。
男人不得不再承认他面前的东方男子,一身骨骼与肌肉的比例搭配堪称完美,而
且对方此刻身在浴室忽明忽暗的柔和灯光之中,使其原本白皙的躯体在蒸汽和情
欲的薰陶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红色,为严枫细腻的肌肤添了几分魅惑的瑰丽色

这样的严枫与平时清冷的男子判若两人,他此刻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
上下散发着一股非常轻易便能激发人类兽性的荷尔蒙,让马尔斯不由自主地失神张
大口,加重了手掌中的力道。
恍恍惚惚中,红发男人诚实地遵循体内离奇涌出的原始本能,低声吼叫着用身体凶
猛地挤压贴在墙壁上的严枫,终于在两个人控制不住的沉闷嘶吼声里,同时痛快淋
漓地释放了出来。
微微喘着气,马尔斯的思维还停留在高潮来临时的那一瞬间;回味着快感充沛全身
的余韵。
他依稀感觉到自己盈鼓的肌肉与严枫坚韧的肉体紧密地贴靠在一块,仿佛他们浅浅
呼吸的时候,还能体会到彼此的身体在微微颤栗,还能听到各自心脏那有力又纷乱
的跳动声响。
严枫也好像有些情绪不稳,他略略调息之后收回了握住马尔斯性器的手,抬眸迎向
红发男人有些茫然和带着探视意味的双眼。
「你的味道」严枫将沾着马尔斯Jing液的手指放进了口里,漫不经心地伸舌舔
了舔,然后抽了出来,昂头对瞪大眼的强壮男人轻声笑道:「果然是我尝到这种东
西里面最膻的一种。」
马尔斯心跳加快,同时,心中浮上些莫名的愤怒,他实在想不通刚才为什么神智错
乱和一个同性做出这种过激的事,因而在稍稍恢复理智、自责之余,忍不住破口大
骂。
「这么大的浴室,你这个混蛋干么靠得我这么近?莫非你的屁眼痒得厉害,很想被
人操么?」

严枫挑起的眉角与唇角渐渐落下来,他的眼中没有了笑意,冷冷地盯着马尔斯,最
后他垂了垂眼,直接将目光落在了男人那只握着他的分身、还没有反应过来缩回去
的手掌上面。
「你说得没错,这里非常宽敞,你为何一定要挤在我的身边?怎么?难道你想否认
你没有那么想吗?」
严枫讥讽地说道:「再说,我瞧你刚刚好像也干得非常爽。看来,你的本质与以前
给我制造麻烦的那些家伙也没什么区别!」
严枫话音落下的时候,感到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迅速向他逼近,但是他没有选择躲
避。
抬眼,马尔斯那张怒不可遏的英俊脸庞已经逼到了面前
红发的强壮男人如严枫所料之中的那样,甩开他的分身气急败坏地抡起了斗大的拳
头,但是马尔斯没有击打下去,而是猛然用力扣住了严枫的腰,所以严枫也毫不客
气地抬起双手捧住了马尔斯的双颊。
时间仿佛微微停顿了几秒,两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相互瞪视,眼神和脸色都显得非
常可怕。
终于,马尔斯还是忍不住先行动了:他腾出一只手摸到严枫脑后,抓住了眼前人湿
漉漉的乌黑发丝,狠狠向下拉拽的同时,他像头发狂的野兽般迅速欺身压下,凶狠
地咬住严枫的嘴唇。
立刻,马尔斯嘴里也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一般疼痛由严枫啃噬他口腔内壁的齿尖传
来。
两个男人再纠缠在一块,他们身上沾染的水珠与之前冒出的汗水都黏到了对方的
躯体上面
原本应该像往常那样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激烈打斗,竟然莫名其妙地化为了疯狂的亲
吻。
两副强壮的躯体同时散发着滚烫的热度,唇舌的滋扰与肌肉的碰撞让他们都感受到
了对方的挑衅与怒意。
不愿再一被眼前的人诱惑与征服,马尔斯与严枫都不愿闭上眼睛,他们在如此近
距离的接触下,仍然努力瞪大眼注视着对方。
这一秒,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喂!里面的人怎么还不出来?动作快点,时间到了,我要关闭浴室。」

站在浴室外面的狱警突然发话,冲散了马尔斯和严枫之间对峙又暧昧的矛盾气氛。
红发男人瞬间恢复了神智,他狠狠推开了严枫。看着对方红肿的薄薄双唇,忍不住
低低再骂了一声,然后匆匆裹好衣服冲出了浴室。

回到牢房里,马尔斯和严枫都没有说话,这段时间里他们的目光也没有交流。马尔
斯直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用力地吻在一块?
第一他在别人面前吻住严枫,带有大半的玩笑还有隐隐的维护之意。但之前在浴
室里,马尔斯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
明明,他原本打算像以前那样伸手揍烂严枫那张骄傲的脸;明明,他很想撕毁严枫
的身体,让对方再也不敢对他泛出嚣张的笑容;明明,他对同性的肉体真的完全没
有欲望
但是在面对严枫的时候,他竟然晕头转向地放弃了原则,把八年来没有在人前展露
的性欲昭示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马尔斯没缘由回想到十几分钟前,严枫说他没有那么「直」时的语气与神情,心脏
禁不住跳得厉害。难道他其实没有想像中那样了解自己吗?所以,他不自觉隐
藏的本性,只有在严枫这个奇特的东方男子面前,才会暴露无遗?
刚刚动摇了几秒,马尔斯立刻迫使自己平稳了心态。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以后真的
有所改变,也仅仅是在面对严枫时才会发生的特例。
所以,只要日后少与严枫接触,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转变。
不过如果看到满脸媚色,与平时全不一样的严枫,那似乎也很不错?马尔斯突然失
神地想着。
随即,满脸堆上黑线的男人干净俐落地跃起身,将头「砰」的一声重重撞在牢房的
墙壁上,用疼痛打消刚刚在心中涌升的奇怪念头。

之后,马尔斯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严枫,工作的时候,他还是与严枫一起出现在工
地,不过站得远远的;吃饭时他们不再坐在一块;洗澡的时候,男人当然再也不愿
与严枫同行。
面对这样的情形,严枫漠然以对,眼里好像根本没有马尔斯这个人,仍然按着自己
的作息时间工作、用餐、睡觉。他不急不躁、不愠不火的神情让马尔斯远远看在眼
里,恨得直咬牙。

马尔斯想不明白,他为了严枫心神不宁、煞费苦心,但是这个没心没肺的黑发男子
却似乎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一般,仍然活得那么逍遥。那么,他为什么要让自己
这么不痛快呢?
就在马尔斯决定在今天晚餐后结束与严枫之间的冷战,恢复以前与室友自然相的
时候,一些犯人的窃窃私语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伙计们,你们说那个黄种小子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力量?竟然让那个不对男人
感兴趣的马尔斯看上了他?」缩在角落里的犯人小声说道,没有留意话题中讨论的
人物之一,就蹲在距离他们不远的阴影里。
「我也认为他不简单,除了长得非常漂亮他的手段和床上的功夫也一定非常
高明吧?」
「不知道他操起来是什么感觉?」
「你们怎么知道一定是马尔斯操那个小子的屁股?」
「你什么意思?」
「嘿!这还用得着我把话说明吗?你们想想,萨顿监狱里的人都知道马尔斯不喜欢
玩男人的屁眼」
「哦,你说得没错!反过来想,我们也没听说就他不喜欢被男人玩。」
「哈哈哈。说不定,马尔斯的后面已经被那个黄种小子开发了,所以其实被干的人
或许是他吧?」
「嗯,我也觉得这个猜测有些道理。因为,那个黄种小子很强!你们别看他高高瘦
瘦的,但这个监狱里除了马尔斯,还没有人能单独打得过他。」
「我看,说不定那小子也能战胜马尔斯,不过他为了在床上干马尔斯,所以给那家
伙保留了几分面子,在我们面前故意让着马尔斯。」
「你们说,马尔斯那种大块头操起来舒服么?我瞧他的身材也满好,只是我们哪敢
去打他的主意?」
「呵呵,我怎么知道?不过,你如果不怕死,可以去问问那个神奇的东方小子。说
不定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给你把精彩之仔细描述一番。」
「哈哈哈」
几个猥琐的笑声未停,他们面前的光线陡然消失。这些人胆颤心惊地抬眼,看见马
尔斯那张因莫大的愤怒显得异常狰狞扭曲的脸。
「啊?马、马尔斯,你什么时候」

「砰砰砰砰!」
暴跳如雷的马尔斯根本没有听他面前这群家伙的讨饶,伸手动脚几下便将他们揍了
个半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后,如果不是旁边的几名狱警一块出面干涉,马尔斯的刑期估计会被加长了。
严枫在另一边冷眼看着马尔斯被如临大敌的狱警押向禁闭室,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
什么事,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担忧。不过随即,他的眼神恢复如初,跟着被一片冷
漠包围,扭头不再看气得抓狂的红发男人一眼。

两天以后,马尔斯回到牢房,看到自已床上有两个牛肉罐头。他知道这是严枫省下
来给他弥补这两天饿肚子的,但是余怒未消的男人却板着脸将牛肉罐头扔给了严枫。
这个举动让严枫微微一怔,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立即打开罐头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还不时在口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气得马尔斯双眼通红,倒头躺在床上,面
向墙壁。
过了几秒钟以后,男人终于在牛肉的香味里忍不下去了。他翻身而起,一个箭步跃
到严枫床前把最后剩下的那个罐头抓了过来,拉开盖子大口吞掉了里面的肉块。
严枫保持惯有的高傲神情,轻蔑地撇了撇嘴。马尔斯注意到了,他原想照旧不客气
地骂骂严枫,但想到那些犯人下流的猜测,还有那些看低他拳头与能力的话,心头
的火顿时又燃起来了。
气呼呼跳回自己的床铺躺好,马尔斯这一回没有再动,他在心里暗暗发着狠誓:日
后再听到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把说出这些无稽之言的变态家伙全部打死!

第六章
平静地度过了一周,马尔斯第一对自己发过的誓食言了。因为做出那些无聊猜测
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根本不可能一个个痛揍!
尽管犯人们当着马尔斯的面儿什么也不敢说,但是他们看他的眼神中,很明显藏着
淡淡的揶揄,所以马尔斯知道这些家伙在背地里说他什么。
目前马尔斯除了感到郁闷与憋气之外,他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思他的改变了。此时

此刻,马尔斯只想快些想出一个好办法证明他有身为男人的「雄风」,让那些滑稽
的不真实传闻不攻自破。
所以这一天晚上,马尔斯终于决定出手解决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麻烦。他倒在床上
翻来覆去一阵折腾,好不容易等到四周的声响渐渐寂静,牢房里的电灯关闭,外面
通道里的淡淡照明灯光亮起来时,他才慢吞吞地爬起来蹭到严枫的床边。
「你想做什么?」严枫感到马尔斯的逼近,转回头轻声问道。
他微感意外,因为这几日马尔斯有意无意地避着他,所以严枫不明白现在这么晚
了,他的室友为什么特意前来找他。
马尔斯表情沉重地看着严枫,他第一在面对别人时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
严枫见他久久不说话,继续躺着闭目养神。先前马尔斯在对面床上翻腾的时候,他
已经注意到男人的反常了。不过严枫一向不喜欢多事,马尔斯自己不说,他也懒得
多问。
「喂,你看」马尔斯欲言又止,嗫嚅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他自个儿也觉得
奇怪,暗暗在心中痛骂自己反常的不争气。
「你想说什么?请不要吞吞吐吐,这么晚来到别人床前发呆,你不会是有病吧?」
严枫不耐烦马尔斯吞吞吐吐的话语,猛然睁开眼冷冷地斥道。
说完,他翻了个身,摆出一副不愿再搭理马尔斯的神情。
「喂,你说话小心点!我正在烦恼呢!」马尔斯因严枫恶劣嚣张的态度再把牙根
咬得紧紧的,努力克制自己扑上去和严枫大干一架的冲动。
背对着马尔斯的严枫没有接话,但他看起来好像默许男人继续说下去的态度,让马
尔斯收起了为难的表情,接着开口。
「我想,是不是我把你上了,让你的声音大得让那些家伙都听见这样一来,
他们就能闭嘴了!」
严枫没有理睬马尔斯,不过马尔斯本能地感觉,睡在床上的那一个人似乎捏紧了拳
头。
「喂,我又不是真的想干你,你不用这么紧张。」马尔斯蹲下来,再向严枫搁在枕
头上的头颅靠近了一些,小声说道:「刚刚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期待着严枫追问他是什么主意,但是马尔斯再一失望了,所以只好接着往下说:
「你假装叫两声让大家听见只要让那些家伙认为是我在抱你就好了」
严枫「呼」的一声抬起手臂,用力拉过放在身旁的薄被盖在自己头上;同时,他干

净利落地给了马尔斯一句回复。
「滚!」
「该死的!」
马尔斯低低咒骂了一声,想要动手但不知为何又尽力按下火气,用最大的忍耐力压
低声音,闷闷地再说:「自从你来到这里,我一直都在帮你,不仅不让那些变态围
攻你,还把平时得到物资分给你一半
「现在,我的尊严受到威胁,你怎么能坐视不理?」
严枫这回连那句一字的回复也懒得对马尔斯说了,啼笑皆非的同时,他心里更恨马
尔斯无聊的异想天开。
「喂,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马尔斯不死心地掀了掀
严枫的被子,连声催促:「我只不过是让你叫几声,又不是让你真的脱掉裤子。」
严枫忽然推开被子「腾」的一声坐起来,抬眼恶狠狠地瞪着马尔斯:「我不得不佩
服你,居然能想出这么无聊的事?真他妈的可笑!」
「你不用转移话题!快点回答,你究竟叫还是不叫?」马尔斯双眼凶光四射,他不
再对严枫客气,神情变得极为狰狞。
「我以前说过,你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滚!」严枫冷冷地哼了一声,跟着厉声回
敬马尔斯好似威胁的问话,气势竟比对方强上几倍。
马尔斯脸色一变,正要再说什么,但见严枫这时重新倒回床上,仍然背对着他;紧
接着,一个无比鄙夷的声音从严枫的口里响彻。
「没用的家伙!」
「你叫两声又怎么样?反正你长得这么我拿你当『女人』干了泄火也无可厚
非,是吧?凭什么我要被那些家伙说被你」马尔斯说到这里,心里更怒。他
打住话头,弯腰扣住严枫的双肩把床里的人抓起来狠命摇晃。
「发什么疯?滚回你那边!」严枫推开马尔斯的手掌,斜眼看着红发的男人,带着
一种不屑的冷意,「废物!」
「你说什么?」自尊接连被严枫伤到,马尔斯一直积压的怒气终于爆发,他忍不住
对着严枫大吼起来。
严枫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这个举动让震怒中的马尔斯有些失神,因为严枫一向板着
脸,目光又冰又冷,很少有像现在这样明显外露表情的时候。
接下去,马尔斯看到严枫先是偏了偏头,似乎在躲避他的大吼;然后,严枫转回来

低头瞟向他的下体,在他的双腿间淡淡瞄了瞄,鼻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废物!」
马尔斯瞪大眼睛,他觉得眼前拎着的男子有些奇怪,对方的话听起来像在激怒他,
但实际上怎么让他感到有一股寒意?好像严枫是在挑逗或暗示他做什么一般?
不会是那样的吧?严枫,应该不是那些变态啊?
趁着马尔斯只顾低头望着他发呆,严枫慢慢伸抬起了白晰结实的臂膊,而马尔斯此
时好像失了魂一般没有反应,所以严枫如愿以偿地抓到男人的衣服前襟,一个用力
把马尔斯狠狠掼摔到地面,然后错开双腿大模大样地跨坐在他的身上。
「现在我才明白,就连那个对我下药的卑鄙教授,也比你这种胆小如鼠的男人强!
至少,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他妈的就这么想被人干啊?」马尔斯因背部的疼痛回过神,他听到严枫冰冷的
语气,忍不住反唇相讥。
抬眼,马尔斯看见了严枫依然冷冰冰的脸庞,但是他却没有缘由地觉得,此时此刻
的严枫好像有些变了
骑在他身上的这个漂亮黑发男子,整个身体都似乎散发着高温,就连严枫那双透着
狠劲的黑眸也离奇地给人一种分外灼热的感觉。
呆呆地看着严枫,马尔斯一时间忘了再骂。
「哈!我如果看中了一个男人,一定会把他的『全部』都吞到肚子里。所以,我对
你这种畏缩不前的胆小鬼根本没有兴趣。」严枫不怒反笑,他狠狠拎紧了拳头,同
时把腰弯得更低直直地瞪着马尔斯,锐利的目光让下面那一个人愣住了。
看着严枫几乎快碰到自己脸庞的端正五官,马尔斯莫名其妙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的
情形让他有种快被对方强暴的错觉尽管,严枫那听起来似乎微微透着淫荡味道的
挑衅声里并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让我再告诉你:不敢干就给我老实点,别想无聊的事!否则,当心日后
我榨干你!」
狠然说出这句威胁的同时,严枫不自觉高高掀起了唇角。
马尔斯陡然感到一股羞愧与尴尬,因为他知道严枫看出来了:不管他的拳头有多么
令人生畏,但他在这方面还非常生嫩,不要说是男人,他连抱女人的数也少得可
怜。
这几年来打发性需求,也仅是靠与监狱里其他犯人干架发泄出去的。所以,现在马

尔斯的心里突然浮上一股浓浓的怒意。直觉他在什么地方输给了严枫,这让马尔斯
非常不甘。
恼怒中,马尔斯伸手抓住严枫的腰,闪电般使劲将面带嘲弄之色的严枫拉了下来,
翻身压在了黑发男子的身上。
男人得意地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因为他知道严枫的力量毕竟不如他。

仓促间转换了位置,严枫摔躺的姿势有些不雅,他的双腿因惯性无意识地敞开着,
马尔斯当然毫不客气地向身下人胯间空出的地方插进一条腿,迫使严枫的大腿撑得
更加开了。
「抱歉,你等我先把正面干你的体位练习好了,再来尝试你刚刚想要的Zuo爱姿势。」
「哦,你还真敢说大话,你知道怎么做吗?」严枫突然飞出一拳,正中马尔斯左眼。
如此近距离吃到严枫的拳头,饶是马尔斯这样的搏击高手也有些受不了。但是让严
枫纳闷的是,这个看似快被他推开的红发男子竟然止住了身体的摇晃,沉声低吼着
以更快的速度向他逼近,动作迅猛得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
趁着严枫发愣,再扑倒他的马尔斯不客气地给身下人的胸腹送上两重拳,接着
抽出一只手钳制了严枫的双掌,将它们高高举过头顶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摸索严枫的
肉体。
这一回,严枫居然没有抵抗,他吸一口气缓解马尔斯给予身体的重击痛感,暂时
没有理会对方那些侮辱的话语当然,他也没有合拢双腿。
严枫平静地任马尔斯为所欲为,他反常的表现让马尔斯渐渐察觉到了。但是此时此
刻马尔斯却离奇的莫名兴奋,他难以解释自己的情绪竟然会这么快从愤怒与不甘变
为亢奋与好奇,手指更是不受大脑控制一般抚过严枫的脸、耳后、下巴
手掌不规矩地滑到颈下,流连在严枫结实的胸前,略略停了几秒之后,马尔斯有些
恶意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严枫右胸的乳头,狠狠掐夹了几下;在身下人没有反应过来
前,他的注意力又被严枫那没有一点赘肉的窄腰吸引了。
不可否认,在面对严枫的时候,马尔斯根本没有考虑他索求的肉体属于男人还是女
人,也没有介意他现在干的事奇不奇怪,好像只要他面对的人是严枫,性别的约束
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被莫大快感冲击着的马尔斯,现在是神魂震荡,整个人飘飘欲飞,像踏在怒涛顶峰
颠簸前行一般,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压在身下的坚韧躯体,心里感知到的也只是严枫

与他亲密相贴的那身结实又紧绷的肌肉。
「唔」严枫轻轻哼了几声,他意味不明的呻吟让马尔斯收起了玩闹之心。
马尔斯两只眼睛着魔般直瞪瞪地盯着脸颊微微泛晕、神情远比平时要生动得多的严
枫,最终把目光落在对方不自觉半张的薄薄嘴唇上面,似乎恨不能再多听一些从严
枫口中发出的、在此时听起来有些沙哑却让他觉得特别性感的声音。
所以马尔斯钳制的力道不自觉放松了,严枫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把手腕挣脱
出来,顺势下滑抚着男人的两边脸颊。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同时稍稍愣了愣。
马尔斯居高看着严枫微露在唇后的雪白牙齿,还有后面那截淡红的舌尖,呼吸更加
紊乱。
这时,严枫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唇角,马尔斯的目光移了过去,很自然地往上瞧
去,他见严枫半睁着眼睛,使其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更加浓密,它们被通道暗淡的灯
光照射,在眼角附近的白晰肌肤上打出了几抹好看的阴影。
这样的脸,这样的神情,还有这样的色调
马尔斯无法拒绝严枫忽然绽放出来的诱惑力,他此时好想吻住被他压着的东方
男子。
然后,马尔斯就那样做了。他向来是想干什么,便一定要做到!
马尔斯移下手掌,用力揽过严枫的腰部,低头啃噬身下人的嘴唇,品尝对方口里清
新甘甜的味道。他感到严枫的手顺从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好像打算迎合他的进攻,
所以马尔斯亲吻得更加勇猛。
两张嘴碰撞撕咬,相互争夺这个吻的主动权,齿尖和唇舌的拼斗同样异常激烈,很
快便让他们同时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但是两个男人都忽略了疼痛没有因此放手,反
而越吻越用力,似乎恨不能趁现在把对方一口吞进肚里。
他们结实的肢臂与身躯紧紧贴着,头发与皮肤上的汗液交融,吻得忘乎所以,情难
自禁;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竟然搂抱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从严枫的床边一
直挪到马尔斯的床边,他们刚才几乎滚过了这间狭小牢房所有的地面。
感觉严枫的背现在抵在自己的床柱边,马尔斯暂且停止了进攻,略略离开严枫的
唇。彼此加重的呼吸现在都喷到他们各自的颈间,热热的,燥燥的,让人心烦意
乱,根本无法忽视!
紧跟着,马尔斯察觉到严枫腿间的东西隐隐隆起抵在他的大腿上,他自然也知晓自

己的性器早已坚硬耸立,在叫嚣着准备攻占眼前的猎物
此时此刻,似乎真的不能回头了。
「你是第一个让我发疯的男人!」马尔斯眼睛里闪着炽热又疯狂的光芒,他压在严
枫身上低声说着,同时伸出手掌胡乱抓扯对方的裤子。
严枫黝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异色,他强忍着快要再冲出口的呻吟,居然顺从地接
受马尔斯的爱抚没有反抗。
他知道现在若不采取行动,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却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样
对待马尔斯。
因为严枫心里非常清楚,如果马尔斯在初见面的时候,没有在那些犯人面前侮辱
他、伤了他的自尊,那么,说不定他早就想出办法,和眼前这个最符合他喜好的男
人一起干「快乐」的事了。
谁让马尔斯这样强壮又看起来相当不错的男人,是他最中意的类型呢?
「嘿!没想到你的身体会这么棒!严枫,遇到你,我才知道这种事。如果我现在干
了你」马尔斯说到这里,他的手掌已经成功地扯开严枫的裤子伸了进去,握
住了身为男人的他同样也有的东西,心里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抵触。
或许,这也是因为现在他捏在手里的东西,是属于严枫的吧?马尔斯心猿意马地想
着,手指越发用力,搓揉严枫的性器,在身下人大腿根部来回扫荡碰触。
「如果现在我抱了你你说,那些家伙明天会不会闭上嘴,乖乖承认他们的眼
光有误?」
严枫听着马尔斯在神魂飘荡间无意识吐出的话,目光迷离的双眼顿时猝然一亮,然
后他很快收敛了眼里的戾气,懒懒伸起了胳膊,在马尔斯的手指试探着伸到后面、
快要插入他肛门的时候,再一捧起了男人兴奋不已的脸。
马尔斯微微有些意外,他硬生生停下动作,强压着体内翻滚的欲火低头望向严枫。
随即,他看到严枫昂起脸对着他高高地扬起了唇角,露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迷
人又带些骄傲意味的微笑。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听着严枫带着喘息的低语,马尔斯心惊于这个古板的东方青年此时反常的神情多
变,但他更醉心于严枫少有展现的笑容,心神更加恍惚。
蓦然,马尔斯瞥见眼前那张漂亮的脸蛋快速向他面部拉近放大,接着,他两半边脸
同时被重重击中

出手的人,自然是先前一直极力配合他爱抚的严枫。
马尔斯心中的绮念与欲火被狠狠打消,但是严枫的拳头没有停下。趁着男人微微失
神,保持淡淡微笑的严枫出手如风,他飞快按住马尔斯的肩头,举膝恶狠狠地顶在
对方的胯间,接连用力磕了好几下。
马尔斯完全没有料到在这种情浓时分,严枫居然会变脸出手,没有防备之心的他被
身手与其相差不远的严枫击倒;男性最重要的部位被毫不留情地痛击,就算是他这
样的搏击高手也受不了。
莫大的痛楚让马尔斯身不由己半跪半坐到地面,他捂着腿间的东西,身体剧烈颤
动,下体传来椎心般的剧烈疼痛让他此时连咒骂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以前体会过这种滋味吗?」严枫拍拍马尔斯的后脑勺,满意地看着这个强壮的
男子蜷缩庞大的身体,窝在床边斜抬双眼恨恨地瞪着他。
严枫收敛了笑容,他蹲下身几下扒去了马尔斯的裤子。这个举动顿时让暂且无法动
弹和反抗的马尔斯吃惊地瞪大眼。
难道严枫真的想对他
不会吧?在他身上,会发生这样富有戏剧性的事?
「你再敢动一下,我发誓以后一定干死你!」极度的震惊之下,马尔斯压下痛苦扭
头冲口向严枫厉声吼道,他如今被严枫这样的动作气得双眼发红,肺都快炸掉了。
「干死我?哈!就凭你现在这副愚蠢可笑的模样?还是从你嘴中说出的没用威胁?」
严枫伸手重重拍了拍马尔斯结实的屁股,然后欺身上前一把抓起了马尔斯的头发,
森然开口:「告诉你,如果我不是有习惯的体位、懒得改变Zuo爱的原则,现在你已
经被我压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你这个只会用卑鄙手段的家伙,等我恢复力气,一定把你的骨
头全部打断!」马尔斯只觉他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因为他以前没有遇上像严枫这
样不断挑战他威严与耐性的男子。
「在你恢复之前,我该做的事早就做完了。」严枫根本没有把马尔斯凶恶的语声和
狰狞的面容放在眼里,他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快速奔到自己的床边一阵掏索,跟着
又旋风般扑回来。
他的动作必须得快。严枫比谁都清楚马尔斯那身让人骇服的蛮力与非凡的抗击打能
力,他只有抓紧时间才能完成想做的事。
「尽管我对干你的屁股没有兴趣,但是以前你曾经侮辱过我,这件事我可没有忘

记。你不知道吧?亲爱的马尔斯,我是个记仇的人!」严枫说着,举起握在手中的
东西。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种玩意儿?」马尔斯斜眼看着严枫手里捏着的是一枝油性笔,
而对方严肃冰冷的目光中竟然夹杂些许恶劣的玩闹之意,这让此时的严枫看起来格
外显眼,让人瞧得心里直痒。
但是马尔斯的理智随即恢复,本能告诉他严枫接下去要做的事一定是他绝对不能接
受的。
「还记得吗,你以前在别人面前摸过我的屁股,现在我已经非常仁慈了。毕竟,我
没有无聊到让那些家伙在一旁观赏,所以,我要用别的方式向你讨回公道。」
严枫说话的同时按住马尔斯的臀部,飞快落下笔,「我个人认为这样的理方法很
公平。你说是不是?」
马尔斯瞠目结舌,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戏弄过,而且现在在他屁
股上涂鸦的严枫,其实根本没有他打架的实力强。
所以,因下体疼痛而暂且无法还击的男人,心中升起的不甘与愤恨空前高涨!此时
此刻,马尔斯已经不能再想别的事了。
他咬牙迫使体内的力道迅速恢复,但是严枫制止住了他的挣扎。随着严枫手腕灵活
地移动,马尔斯察觉到臀上有凉凉的感觉,他恨得捏紧双拳、红了眼。
「没想到菲尔为了求得我的原谅,特意送来的消遣玩具还真有用。呵呵,有钱人在
监狱过得也挺不错,可以用金钱为他买来安全与乐趣。」
听着严枫充满戏弄的清澈语声,马尔斯几乎快要爆掉了,他暗自咬牙发誓只要力气
恢复,他一定把严枫打成残障!还有那个软弱的菲尔,也一定要顺便干掉!
「现在,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严枫终于露出了愉快
的笑容,低头迎向马尔斯愤恨的双眼。
黑发青年狡黠又明亮的目光让震怒的红发男人再吃惊如果不是这交锋,他还
一直以为严枫脸上除了冷漠与呆板以外,就没有其他表情了呢。
「你会为现在所做的事付出代价!」马尔斯瞬间又回过神,暗惭于自己竟然在这种
时刻还被严枫的脸蛋迷惑。真是见鬼了!他心中更加恼火。
「哦?你还想怎样我,绝对奉陪到底!」严枫淡淡说着。
「吼!」马尔斯以一声压抑不住的愤怒大喝回应严枫的挑衅,认定了此生最难缠的
对手。

「喂,你们这么晚了还吵什么?难道想让我把你们都关禁闭么?」狱警山迪极度不
耐烦的声音突然在铁门外响起。
马尔斯与严枫都感到有些意外,前者更是立刻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的猛然回头看
向严枫那只还没有来得及从他屁股上缩回去的手。

第七章
「原来,你们在干这种事呀」山迪瞧清牢房内的情形,瞟了瞟压在马尔斯身
上的严枫,还有他那只搁放位置暧昧的手,脸上浮起了龌龊的笑意,「没想到,马
尔斯原来是嘿嘿,看来传闻偶尔也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不是那样的!」马尔斯闻言,从呆滞中猛然回过神。此刻他恢复了一些力气,但
是顾不上教训严枫,他连忙推开严枫跳起来,扑到铁门抓着栏杆对山迪气急败坏地
大吼。
「干什么?快退回去!」山迪见马尔斯神情狰狞,双手摇得金属栏杆砰砰作响,心
中不由一惊。尽管明知道犯人不可能从牢房里出来,但山迪还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
一步。
随即反应过来的狱警脸上一烫,他掏出别在腰间的警棍敲向马尔斯抓着铁栏的手。
如此情形之下,马尔斯只好缩回了手掌。
「安静!」山迪晃着警棍敲击铁门,恶狠狠地大骂。
严枫这个时候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自若地向他的床走去,好像根本没有看出马尔
斯情绪有异。
察觉到后面有动静的马尔斯旋风般转身,怒不可遏地扑向已经走到床边的严枫,两
个人立刻扭打成一团,战况异常激烈。
「喂,住手!」山迪眼见牢房瞬间变成战场,也瞧得暗自心惊。他发现里面的两个
人根本不听他的话,出手越来越凶狠,当即退后几步唤来同伴。
几个狱警冲进去,大声吆喝着挥舞警棍连连击打在马尔斯和严枫身上。了九牛二
虎之力,他们才分开了缠斗中的两人。
「他妈的!你们两个家伙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山迪在混乱中被马尔斯和严枫同

时击中,吃痛之下他大怒下令:「将他们拖到禁闭室关三天!这么喜欢打架,我让
你们在那里打个够!」
「我抗议!不是我主动挑起的争端,我刚才只是自卫不想让别人伤害我。你凭什么
把我和这个一身蛮力的家伙关在一块?」
严枫盯着山迪冷冰冰地说道:「如果你希望第四天在禁闭室里发现这个家伙的尸
体,如果你不介意你的上级追问你为什么有意把我和他关在一块那么,我就
遵照你的话去禁闭室。」
山迪还没有接话,马尔斯却在那边大吼:「你他妈的居然敢说出那样的话?你说发
现谁的尸体?我一定要把你的内脏全部掏出来!」
「快把他拉走!」山迪听了严枫的话原本还在犹豫,但见马尔斯穷凶极恶地又想扑
上,他不再考虑,立即和同伴合力架走了额上青筋涌现的红发男人,暂且顾不上招
呼严枫了。

三天之后,马尔斯拖着疲乏的身体从禁闭室慢慢走出来,路过操场的时候,他不由
自主抬手挡了挡明媚的阳光,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外面的光线。
现在,马尔斯满腔的怒火也因乏力与饥饿不得不暂时按下。离开的时候,他很轻易
地感觉无数带着探究与好奇意味的目光直逼他的背脊,心中更是不乐。
加快脚步转过操场,马尔斯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来不及躲避他的犯人,正是那个菲尔。
一看到这个人,马尔斯拼命压抑的怒气顿时又再度高涨,他想也未想便出手一把拎
起来人的衣襟,抡起拳头向对方的胸口揍了一拳。
「马尔斯,请别这样我,我没有得罪你啊!」菲尔哭丧着脸,他知道如果不
是现在的马尔斯「不在状态」,那么他很有可能因刚刚那一拳丧命了。
「你送给严枫那家伙什么怪笔?让他拿去在我咳咳,在别人身上恶作剧!你
也是帮凶!」马尔斯说着,还打算接着送给菲尔一记头锤攻击,可惜眼尖的狱警从
不远赶来,他只好松开了脸如土色的菲尔
刚刚从禁闭室出来,马尔斯不愿再进去。
「马尔斯,那只是我向严枫道歉的礼物,我真的没有唆使他干任何事你看,
像我这样的人,能干什么事呢?别人不找我的麻烦,我已经非常感谢上帝了。」菲
尔拼命解释,他惶恐的模样多少让马尔斯的气消了一点。

马尔斯也知道这件事其实不能怪眼前的菲尔,但是油性笔不容易清洗,他又被关了
三天,不知道洗起来会不会更加困难,所以这才忍不住把气撒到菲尔头上。
「滚吧!」马尔斯说出这两个字后,菲尔像只兔子那样快速从他眼前消失,眼见无
事的狱警自然没有向他这边再走过来,他转身看向了别的地方。
哪知菲尔刚刚转了一个弯便被一群犯人堵住。
「嘿,刚才马尔斯对你说了什么?」
「我们好像听他提到了严枫?」
「是啊,他说严枫什么?」
「呵呵,如果不是山迪亲眼所见,我们哪会知道原来猜测都是真的?」
「他是不是在向你要保险套?这里谁不知道你家里有钱,很容易搞到那些东西。」
「你和严枫走得比较近,他有没有也向你要过套子?是什么牌子,他的尺寸大不
大?」
「嗯,严枫有没有向你提起过他是如何干马尔斯的呀?」
「哈哈哈」
菲尔呆呆地看着向他连连追问的犯人,头晕之余一时忘了回答这些不怀好意又无聊
的问题。但是围着他的那些邪恶笑声很快戛然而止,因为这些人看到原以为远去的
马尔斯现在直挺挺地立在他们身后。
犯人们这连最简短的招呼也顾不上说出口,他们齐齐惊呼一声慌忙四散逃走,生
恐马尔斯记清他们的面容日后报复人人都为此刻看起来有如厉鬼一样狰狞的马尔
斯胆颤心惊,吓得再不敢回头。
马尔斯拼命忍下杀光这里所有人的冲动,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堵住这里所有人的臭
嘴巴!狠狠捏着拳头,马尔斯克制住身体的剧烈颤抖,好半天才强迫自己再提脚
向浴室那边走去。
不管如何,他也要先想办法清洗干净被严枫涂鸦的地方。接下去,就该轮到他与严
枫好好算帐了。

马尔斯的打算没有实现,因为他在沐浴、吃饭补充所有的体力之后,回到牢房时并
没有看到严枫,这让想教训人的马尔斯非常失望。他抓过一个犯人问过后才知道严
枫的律师来了,说那件案子有了新进展,估计要谈很久。

因此马尔斯一直闭着眼睛养神,静候严枫的归来。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当
严枫被狱警带回来、他们两人恶狠狠地默默瞪视一阵之后,各自的拳头竟然没有落
下,他们的嘴唇反而激烈地纠缠在一块。
之前积压的浓浓怒火与报复的决心在见到严枫的脸时,离奇地化为乌有,马尔斯不
明白自己为什么做出与心意完全相反的举动
明明,他原计画要把眼前这个东方男子打得半死。但现在,短短的三日分别弄得他
与严枫似乎对性都非常饥渴,好像只能真正碰到认定之人的身体,才能平息体内翻
腾的欲火。
所以他们再遇上时自然不肯压抑,干脆直接用唇舌的攻占来宣泄情感与欲望,用
牙齿的狠然撕咬来变相地表现另一种意义上的争斗,同样不肯有半分示弱。
这个莫名其妙的长吻结束后,马尔斯与严枫的身体都烫了起来,感到彼此的生理反
应,两人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然后,笑容硬生生止在他们各自的脸庞上。马尔斯缩了缩眼瞳,目中迸射出危险的
信号,而严枫亦半眯了黑眸,眼神中透出愈加锐利的光芒。
片刻沉默之后,两人同时出手打中眼前人的脸颊,摇摇晃晃地各自退后两步,盯着
对方的脸发狠。
「呼」
更加凶猛的拳风接着刮起,马尔斯与严枫很有默契地再同时出手,击向对手的下
巴。
这一回,他们及时闪身避开了,本应在三天前展开的大战终于拉开了序幕,马尔斯
此时恼恨之意全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单纯地想要击倒严枫,再体会一下和
这个身手不凡的东方男子干架时得到的快感。
他们打得很用力,但也尽量控制了声响。少了几分性命相搏的争斗,这场架倒像是
这两人之间别具一格的情感交流方式;不管身上被对方击中多少拳,马尔斯与严枫
的嘴角却不经意再噙上淡淡的微笑。
最终他二人搂抱倒地,在一阵激烈的翻滚之后,马尔斯还是凭借世人难以想象的蛮
力压制住了严枫。
「嘿,几天不见,你的拳头又变硬了。」马尔斯微微喘着粗气,趴在严枫身上,微
有些得意地看着下面的人。
他见到严枫额上的刘海被汗水浸湿,粘成几缕贴在对方雪白的脸侧,还有几丝搭在

眼睑上,遮住了部分眉眼。
不能完全看到严枫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眸,马尔斯心中忽然有些不快。
但是随即他从严枫漆黑的发丝间接触到他仍然明亮又清澈的目光,还似乎在严枫长
长刘海的遮挡下面察觉出对方睫毛在眨动,马尔斯立刻又莫名地开心起来,竟将先
前那场突来的打斗忘得干干净净。
毫不迟疑地伸手抹开严枫的刘海,马尔斯低头再一狠狠堵上严枫的嘴唇,激烈的
动作与先前的热吻没有什么区别。
严枫不顾一切地回应马尔斯暴力得如同发情一般的亲吻,他没有感到奇怪,就像先
前配合男人打架那样,他现在也全力配合马尔斯的索吻。
因为严枫与马尔斯如今都习惯了,他们双方似乎已经认可那些突来的争斗与突来的
激情,没有征兆地发生在他们之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哈!」严枫把马尔斯推开一点,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感到男人双腿间的玩意儿鼓
起来顶在他的下身,不禁略略侧了侧身子,
马尔斯察觉到了,立刻蛮横地用力锁住了他。
「怎么?这种时候你还装腔作势?你敢说你在我面前脱衣服晃来晃去的时候,心里
真的没有想过让我快点狠狠干你?」马尔斯粗鲁地低吼了一声,语气中尽是不满,
看起来着实不喜欢严枫此时带着拒绝意味的神情。
「碰!」
严枫的出击往往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展开,所以他很少失手。然而这一回,马
尔斯却抢先一步伸手挡住严枫抬起的膝盖。
「你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我?」马尔斯在严枫膝上关节重重捏了一把,知道他
的劲力能让严枫这条小腿暂时动弹不得,心情不由莫名高涨。
不过,马尔斯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当然也没有预料到严枫接下去还会做
什么事。
「我想,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严枫突然这样说,他感到男人趴压在他上面的
身躯微微僵了僵,快触到脸上的炙热气息也似乎一下子拉远了。
「哦?」马尔斯没料到严枫会在他们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时候说到这种事,心里自然
很意外。
「我不喜欢只有一接触,以后便没有联系的Xing爱。」严枫接着淡淡说道。
「我也不喜欢干男人的屁眼,你这该死的家伙已经是个例外了,还想怎样?」马尔

斯非常听不惯严枫这种似乎很有理智的漠然声调,而他自己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
到哪里去。
「嘿,你能明白,那就最好。」严枫说着,忽然伸手攀上马尔斯的脖子,轻轻地搂
住了他。
这个动作让欲火瞬间打消、准备抽身离去的马尔斯愣在了原地。他不由自主看向严
枫那双闪耀着熠熠光辉、显得异常认真的乌黑眼眸,胸口莫名滚烫发热。
马尔斯似乎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东西,又好像仍然有些迷糊;他张口打算对严枫说点
什么,然而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牢房静悄悄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相互凝视了一会儿,忽然同时绽开了笑
颜。
马尔斯再一体会到严枫衷心微笑时不自觉向外散发的魅力,他着迷地欣赏眼前人
噙在嘴角的漂亮弧度,好半天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牢牢握着严枫的双腕。
凝视严枫的黑眼睛,马尔斯看到了身下人眸中浮上了,他再熟悉不过的淡淡嘲讽色
彩。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想得太多了,我亲爱的马尔斯。」
「是吗?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你的话。你这家伙喜欢说一套,干一套就拿上
来说吧,如果不是你突然发疯顶击我的下面我已经把你按在地上狠狠干
了。」马尔斯悻悻说着,似乎觉得这样就挽回了几分面子,他看到严枫动了动嘴
唇,连忙又神情凶恶地接着说下去。
「别想否认你当时不愿意!我能感觉得到你在想什么!」
「或许,你的感觉是对的吧。」严枫开口截住马尔斯还想说什么的话头,抬眸淡淡
说道:「但是,我接着发现,你想的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所以,我不愿和那时的
你确定进一步的关系。」
「我和你想的有什么不一样?」马尔斯闻言之下立刻勃然大怒,厉声大吼道:「你
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来显示你的高贵!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认真在思考这些事吗?你
要知道,我不是你这种很久以前就喜欢男人的家伙!」
「哦?」严枫闻言,挑了挑眉毛,他偏了偏头瞟向此刻看起来气愤之极的马尔斯,
税利的目光竟然稍稍变得温和了一点。
但是此时正在气头上的马尔斯,没有注意到严枫的神情发生微小的变化,他张口气

呼呼地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让一个以前没有这种心思的男人突然转变接受同性真的有那么容
易么?你根本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好像越接近你,我就越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正
常」
马尔斯说到这里,终于注意到严枫眼内越来越外显的挪揄之色,不由恼火,「看起
来,你不相信我的话?谁让我一直保持镇静,不断对自己说这样的变化也不算太奇
怪」
「是这样的吗?原来,你这些天独自想了那么多无聊的事。」严枫略略沉默了片
刻,忽然用一种无比轻快的语声取笑,「我以为你那个装满浆糊的笨脑袋根本不会
转动!」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才长了一个愚蠢的脑袋!你没有资格挖苦别人!」马尔斯恨恨
地吼道:「我曾经对你说不要在监狱里张扬,但是你看看你进来后招惹的麻烦还少
么?难道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么?」
「你是在担心我么?」严枫淡淡的一句话让马尔斯的咆哮静了音。
此刻,马尔斯突然醒悟过来,他先前冲口说出的那番话正好向严枫暴露了,他其实
曾经在暗地里仔细思考过他们的将来。或许说到「将来」有些太远,也有些夸张
了,因为他和严枫相识不过短短的几个月。
但是马尔斯却不能欺骗自己,他其实早已被这个漂亮东方男子身上流露出来的强悍
与骄傲吸引了;尽管,他嘴里从来没有承认过严枫的好。
这段时间里,马尔斯一个人独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思:如果他真的和严枫干了
那样的事,那么他们的关系会变成怎样呢?日后他们怎么办?从萨顿监狱出去以
后,他们还能见面么?
虽说这样的念头只是偶尔浮现在马尔斯的脑海里,但也让向来不把任何事放在心里
的男人觉得自己变得很不正常,隐隐地认为他想太多而感到非常可笑。
所以,马尔斯一直压抑着疑惑与犹豫,未让严枫看出他以往从来没有体会到的不安
他不想让严枫瞧出他的动摇,他更加不愿被严枫小瞧。因而在这段时间里,马尔
斯觉得他最应该干的,应该是先尝尝严枫的味道再说。
「我担心你?拜托,请你别把自己看得有那么了不起!」马尔斯扯开喉咙闷闷地再
吼了一句,他瞧着严枫脸上掩不住的淡淡笑意,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相信只要有心,我们可以做到任何事!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听你的抱怨

吧?」严枫突然这样说,让还想吼什么的马尔斯愣住了。
暗自嚼着严枫这句话,马尔斯把手中的黑发男子拖进怀里,低头用力咬了咬严枫的
双唇,然后与他一块挤在了一张床铺里。
严枫略略抱怨了几句,不解马尔斯突来的兴致,不过他没有反对男人有如孩童般的
举动;他似乎也感觉不到,他们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紧紧挨着、倒在一张窄窄的床
上有多么不方便。
此刻,在这个充满不公与歧视,亦是弱肉强食的监狱里感受到身旁人温暖的胸膛、
炽热的气息,还有目光中的浓浓关怀,他们都感到自己好像得到了最有力的支持。
尽管马尔斯与严枫都不认为自己想依赖谁,但是多年来他们才对眼前的人萌生出眷
恋的感觉,因此他二人居然就这样相互搂抱着,度过了一个难得温馨宁静的夜晚。

日,严枫的律师早早地来见他,所以马尔斯和严枫在狱警们不怀好意的取笑声里
被吵醒了。
怀中失去了那具坚韧微热的身体,马尔斯觉得很不爽。没有熟悉的人陪他用早餐,
这也让马尔斯更加不快。
没有想到严枫这个闯入他生命仅有几个月的人,如今居然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马尔斯明白到这一点之后,忍不住想象严枫如果知道他刚刚的念头,肯定会露出更
加不可一世的高傲笑容。
一念至此,马尔斯顿时无法平心静气,他一把扔了餐具,猛然站起身,让坐在附近
的犯人脸色大变躲得老远,生恐突然发怒的男人把火气发泄到他们身上。
好在这时,狱警说有人前来探望马尔斯要他立即动身,这才打消了犯人们的不安。
马尔斯没有心思用餐,他猜不到这种时候会有谁来看他,也是满心疑虑。不过在探
视的地点应该能见到严枫!
想到这一点,男人顿时又高兴起来,因而没有留意他现在早已习惯眼前看到严枫那
张脸,如果有一刻没有瞧见,他心里竟然有些不太踏实。
跟随狱警来到探望室,这个时候没有太多人前来探监。马尔斯见严枫坐在最右边的
角落,正与一位身着高级西装的英俊男子低声说话,看起来相谈甚欢,完全没有注
意他的到来。
这小子,没想到和人交谈的时候也会摆出这么老实温和的神情?这么专心干么?又

发什么骚?马尔斯悻悻地想,缓了缓脚步。
「找你的人在那边。」狱警拍了拍马尔斯的肩,催着他走快些。这句话让马尔斯看
到坐在玻璃那边、一位嘟着嘴对他摇手的美丽女子,居然是他已有三年没有联系的
妹妹克莱拉?威克菲尔德。
「你怎么会来这里?」马尔斯吃惊地瞪大眼,一时忘了拿起话筒。最终在克莱拉的
连连示意下,他才回过神。
「怎么?你不愿意看到变得漂亮又性感的我吗?亲爱的哥哥。」克莱拉调皮地眨了
眨眼睛,大笑着说道。
「我以为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已经被人埋到金字塔里做成木乃伊了,没想到你居然
还在地球上喘气?」马尔斯笑骂道,看到多年未见的亲人,他也着实感到开心。
「如果不是我们家目前只剩下我们兄妹俩,我才不想插手管你的事。」克莱拉反唇
相讥。
「你三岁生日那天哭着闹着向我要棒棒糖,求我带你去游乐场的时候,嘴巴没有现
在这么讨厌。」马尔斯瞪了妹妹一眼。
两人再相互取笑了几句,克莱拉收敛了笑容,望着马尔斯正色开口:「现在,我的
哥哥,请你闭上你那张可恶的嘴,安静听我说。」
马尔斯因克莱拉一本正经的神情感到惊讶,他斜眼看见严枫与那个衣冠楚楚的英俊
男子说得正高兴,不知为何心里微堵。所以侧耳倾听妹妹说话的同时,他的眼角不
由自主地瞟向严枫那一边。

「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们下周日应该能在外面团聚。」
「随便嗯?你说什么?」马尔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随即察觉不对,他忍
不住诧异地追问一声,怀疑他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我很奇怪,难道我刚才说的是外星球的语言吗?你为什么露出一副听不懂的表
情?」克莱拉不快地嘟着嘴说道。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马尔斯疑惑地眯起了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妹妹。
「最近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男人,他为政府做事,好像与司法部门的各位负责人也
有交情。」克莱拉淡淡说道:「你已经在监狱里蹲了八年,还有两年就能出去了。
如果政界的要员特意为你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他能让假释官对你抱有好感。」
「哦?你这么有把握?」马尔斯沉声问道:「那个男人靠得住吗?」

「应该没有问题。我知道这间监狱的典狱长默里下个月要退休了,他也想在离职前
捞点好。所以我现在必须来这里告诉你,这几天不要惹事生非,这样典狱长才好
打报告对假释官说你在里面的表现非常好,已经改过自新可以提前假释外出。」
「我明白了,这几天我会注意的。不过你确定那个男人不错么?」
克莱拉知道马尔斯的意思,她没有告诉哥哥她结了婚,只是说找到了一个适合的男
人,所以马尔斯应该听出她的话意。
「他说他不爱他的妻子,但是为了女儿和事业不能离婚。」克莱拉无所谓地耸耸
肩,「只要他现在对我好,每个月按时汇款到我的帐上,其他的事我不在乎。」
马尔斯看着克莱拉眼角那几抹淡淡的细细皱纹,发现妹妹就算用粉饼也不能完全掩
住,他刚硬的心不禁微微一酸。眼前艳光四射的妹妹,这些年在背地里不知吃了多
少苦?
「请你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莫非你现在才想到当一个称职的好哥哥吗?」克莱拉
对马尔斯笑道:「不用担心我,那个人对我非常好,如果前几年遇到他,说不定我
还可以早些把你弄出去
「嗯,现在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汽车,还有一间规模不错的餐馆你出来后如
果没地方去,可以暂时到我那里工作。」
马尔斯打算说什么,克莱拉又风风火火地接着说下去了:「有你在餐厅替我看着,
我想某些人也不敢去那里闹事。」
马尔斯听妹妹这样说只好含笑点点头,目光竟是难得的温柔。
他和克莱拉接着再聊了一会儿,不经意转头,发现坐在严枫对面的男子轻轻敲着玻
璃笑得非常温暖,好像在示意严枫也把手放到玻璃上面。
瞬间拉长了脸,马尔斯恶狠狠地瞪向严枫;然而说得兴起的黑发男子显然没有注意
到马尔斯的不悦,一双漂亮锐利的黑眼睛仍然关注着玻璃另一面的访客。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那家伙也会摆出这种愚蠢的笑脸?看到穿西装、打领带的有钱
人就那么高兴吗?」马尔斯瞪着严枫低低骂了一声。
「你说什么?」克莱拉不明白马尔斯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一脸愕然。
「哦,没什么。老默里退休前一定能想出办法搞定我的事,我想说你不必太担
心。」马尔斯沉下气对克莱拉说道,眼睛却一直留意严枫的动静。
他看到严枫神情柔和,唇角带着暖暖的浅笑,静静坐在椅中听那个西装笔挺的男子
不停在说什么,好像一个品行兼优的好学生。

最终,严枫似乎受不了对方的软求硬磨,带着无可奈何的微笑将手抬了起来,放在
玻璃隔墙上面
严枫手掌按下去的位置,正是外面那个男人张开五指抵在玻璃上面的部位。看起
来,他们两人居然好像隔着那层玻璃障碍物默默传情一般。

第八章
「砰!」
马尔斯重重踢了墙壁一脚,震得其上的玻璃隔墙颤抖作响,接着他皱着眉头狠狠踢
开椅子猛然站起身。
「操!该死的家伙,乱动什么?」
「马尔斯?你怎么了?」克莱拉搞不清状况,她不明白之前还与她好好说话的马尔
斯为什么突然大怒。
「我没事!」
马尔斯盛怒之下注意到身后的狱警似乎快走上前来,他只好强压下火气愤愤拾起椅
子坐回去。
严枫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调情搞鬼?不想活了么?马
尔斯斜眼恨恨地盯着严枫,一双大拳头捏得喀嚓直响。
凭直觉,马尔斯感到严枫是故意的,因为男人太了解他的室友了,平时那么傲慢的
一个家伙,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么天真无害,像个幼龄孩子一般温顺可爱的
表情?还摆出那样让人看了便觉得头皮发麻的动作?
「嘿,我不知道你连那么漂亮的人也看不惯?他又没有招惹你!」
克莱拉顺着马尔斯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严枫的侧脸便双眼一亮,不由自主地夸道。
「拜托,克莱拉,你已经不是高中生了。怎么还对那种长得像女人一样的家伙感兴
趣?不许看他!」马尔斯在话筒里哼了一声,接着不客气地指责自己的妹妹。
「哦?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讨厌那个人啊?怎么?不喜欢太漂亮的东西?」克

莱拉眨了眨眼睛,继续说笑。
「警告你,不许在我面前夸奖那家伙!否则,我真的会」马尔斯说到这里住
了口,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严枫,就差没有喷出火。
「我亲爱的马尔斯,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克莱拉瞅着马尔斯打量严枫的神情,以为他想对那个东方男子做什么,连忙沉声说
道:「我听这里的典狱长说你被关了禁闭,所以我现在坐在这里劝你必须忍过下一
周,不要给我惹事!」
「有时我觉得你不是我的妹妹,反而比较像我们去世的老妈。」马尔斯听到这里,
总算暂时压下了火气,他知道妹妹为了把他提前弄出去费了很大的劲。
因为收到克莱拉好,一直关照着马尔斯的老典狱长快要离职了,克莱拉担心她的
哥哥在监狱里树敌太多,所以才拼命想办法把马尔斯弄出去。
或许妹妹在没有探望他的这三年里,也一直在为他的事忙碌吧?不知道克莱拉怎么
认识她现在的男人?想必妹妹肯定了一番工夫特意接近那家伙的吧?
马尔斯这样一想,他实在不忍心浪费亲人的一番好意,终于老实了下来,不再观察
严枫那边的情形。
不过与此同时,马尔斯心里暗自下着决定:今晚,他一定要和严枫说清楚!

严枫却似乎不知道马尔斯心中的波澜起伏,他有些不快马尔斯看着外面那个性感的
美人儿傻笑,好像一副乐不可支的幸福模样。
长久相以来,严枫从来没有看到马尔斯高兴成这样,再加上律师告诉他案情又有
变化,他的心情跌到极点。
所以,严枫接受了律师兼好友的鼓励小时候他在做什么之前,希德罗便会伸出手
与他掌心相贴,为他打气。
看到好友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童年时的习惯,严枫也不好推拒,正好他见马尔斯与外
面的美人儿谈笑风生,脑中一热也不知怎么就顺着希德罗的催促,接受了好友的鼓
励。
尽管隔着玻璃,但严枫也能感到好友的焦虑与对他的关爱,他很感激希德罗为他奔
走。
然后,严枫听到马尔斯愤怒地踢倒椅子,他感受到男人投到他身上的灼灼目光,但

是他没有偏头看马尔斯一眼,心里涌上一股狠然的快意。
不过接下去,外面那个美人儿似乎对马尔斯说了什么,居然成功地按下了男人的火
气。严枫微感惊讶,因为他知道马尔斯向来不听人劝告,没想到这来探望他的女
子还真有些特别。
事后,严枫越来越觉得奇怪,因为他一整天都没见到马尔斯。平常工作时喜欢腻在
他身边不停废话的红发男人,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午餐和晚餐时,严枫与其他犯人没有看到马尔斯,休息的时间马尔斯也没有回牢
房,不知泡在了哪里?所幸现在监狱里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严枫,所以这一天也算
平安度过。
按惯例最后进入浴室,严枫出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纳闷:马尔斯究竟会去哪里?
略略有些担心,不过严枫很快就没有再想,因为他觉得如果有人想找马尔斯的麻
烦,那么担心的人应该是对方。

严枫回到牢房,监狱拉响了睡觉号令的电铃声。房间里的灯光被强行熄灭,只在他
们床中间留有一盏有着微弱晕暗光芒的壁灯。
这个东西是马尔斯最近弄到手、霸道地装在牢房里的。狱警们懒得找男人的麻烦,
只要马尔斯不打架闹事,他们照旧对男人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瞟见马尔斯难得安静地垂头坐在床边,严枫觉得好像在和什么人赌气的室友现在看
起来非常奇怪,但他当然不可能拉下脸去问别人的事,所以严枫端着放有洗漱用具
的盆子走向他的床边,同时明白
以马尔斯那样烈的性情,对方不可能一直忍下心事不说。
果然,闷闷呆坐的马尔斯在严枫提脚的时候有了反应。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暴风
般快速刮向了严枫,将没有防备的严枫扑在地上;一手钳制严枫的同时,马尔斯另
一手用力按住了严枫的头,把掌下的脑袋使劲往地面压。
「你疯了吗?胡闹什么?」
严枫立即察觉不对,因为马尔斯现在异常认真,一上来就用了全力,再加上他猝不
及防不能挣脱,心里自然相当生气。
转回头,严枫不禁稍稍一愣,因为此时此刻的马尔斯紧紧地绷着脸,眼里燃烧的怒
火带着一些他以前没有体会过的奇怪情愫。

这些感觉与大片打在男人英俊脸上的阴影融合在一块,让严枫莫名地觉得马尔斯的
目光危险又森冷,其人也相当狰狞可怕。
不过,这些吓不倒严枫,他心里只觉莫名其妙,同时寻思如何从马尔斯的掌下挣
脱,打断男人表现出来的不友好招呼方式。
「今天你和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
马尔斯沉声问道,双眼注意严枫脸上表情的时候略略分了神,同为打架高手的严枫
自然趁机利落地推开了他,站起身。
「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我的每一件事吧?」
严枫似乎觉得马尔斯提出的问题非常可笑,他夸张地耸耸肩,目光中显示出一股淡
淡的嘲弄之色。
「你他妈的究竟想干什么?随随便便闯进我的视线刚才又对别的男人笑得那
么恶心嘿,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其实是个淫荡的家伙吧?说不定,你很
喜欢被男人盯上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严枫瞬间沉下脸,冰冷的黑眸里充满了怒气。
马尔斯迅速逼上前,动作快得像一头隐在草丛里、伺机等候猎物出现的饿狼。但是
这一严枫有了防备,所以马尔斯走到黑发男子身前时,没有立刻出手。
「你怪我说错了吗?哈,我以前不解,你为什么那么介意监狱里的人打你的主意,
原来是外面有人在等你出去吧?」
「我喜欢和谁说话、喜欢对谁笑与你没有关系!」严枫怒极反笑,他抬头盯
着马尔斯,高傲地挑起了漂亮的唇角,「你这混蛋是我的什么人?你有权力干涉我
的自由吗?」
马尔斯不再说话,他纵身张开双臂对严枫再狠狠扑了过去,动作快得惊人。暗暗
防备的严枫尽管看清了男人的动作,但还是来不及躲闪现在的马尔斯非常暴戾,
好像恨不能痛快杀死出现在他眼前的所有生物。
严枫不得不倒退数步躲避全力以赴的马尔斯,他不知道这个红发男人认真的时候,
竟能让人感到如此恐怖。
「砰!」后脚跟轻轻碰到牢房铁门的栏杆,严枫身形微顿。
心知不妙的严枫即刻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了进去是马尔斯突然欺身上前
按搂着他,向他的胸腹和腰椎重重击了数下。
严枫眼前泛黑,几欲晕倒。在马尔斯火力全开的攻击下,他不得不蜷起身子缩在地

上,希望能借此打消剧烈的疼痛并争取到恢复体力的时间。
「现在你该知道」
马尔斯这句话没有说完,一直半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严枫忽然暴起,手肘击在马
尔斯的小腹上面。这一,他当然也出了全力。
摇摇晃晃退了几步,马尔斯似乎有些吃不消,他怒视着严枫,闷吼一声又出手了。
他们在狭小的牢房里大打出手,拳脚往来混战成一团,两个人都打晕了头,根本没
有理智追寻打架的原因,而马尔斯更是把克莱拉的叮咛全然抛在脑后。
蓦然,连连吃到严枫重拳的马尔斯不退反进,他驱使身体顶住严枫的攻击,豁出一
切向对方快速扑去,一把抓住严枫的头发和脖子,拖拽着对手的头撞向墙壁。
接连撞了数下之后,马尔斯还不解气,因为他先前被严枫打中的地方此时热辣辣的
发疼,如果他不以更凶猛的力量报复回去,就难以打消这股痛楚。所以马尔斯收回
手后,顺势抬脚重重磕在严枫的腰间。
趁着严枫痛得倒地,马尔斯上前压在对手的身上,手掌胡乱滑过严枫的胸膛、小
腹飞快地粗暴向下,直至双腿之间。
「滚!」严枫厉喝了一声,飞出一拳结结实实又打在马尔斯的脸上。
然而马尔斯现在好像没有了理智,根本不在乎严枫与他同样可怕的破坏力。在受到
这一拳之后,他脑子即刻晕沉,但是他接下去干的却是伸手向下按住严枫的身体,
低头弯腰狠狠咬住严枫颤抖的肩膀,同时双手乱扯抓去了严枫身上的衣服。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快给我滚开!」严枫动了大怒,他不喜欢没有意义的性,所
以原本对马尔斯抱有的那丝暧昧不明的好感与认可,也在此刻化为了乌有。
但是马尔斯完全没有理会严枫拳头挥出的力道,他红着眼按住对手,凶狠地啃咬身
下人的肩膀,毫不温柔地挤捏搓揉着严枫的乳头。
严枫忍无可忍,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一股力气,狠狠两拳再打在马尔斯的脑侧与胸膛
正中,趁对方的钳制微微放松,严枫翻滚着艰难地从马尔斯掌下挪开身体。但是没
有让他放松多久,马尔斯再用超出人类想象的握力控制住了他。
「现在,我要让你知道我有没有权力干涉你的自由!」看似已经疯狂的马尔
斯,对身下的严枫露出了野兽一般狰狞的笑容
他森然说着这句话,把严枫的身体翻转按在地上,先前蹂躏身下人时已经勃起的硕
大分身抵住严枫的大腿根部。
然后,马尔斯没有让严枫有时间反应什么,他粗鲁地扳开身下人紧凑的双臀,将他

傲然挺立的分身从严枫的后穴塞了进去。
「啊!」
异物的直接入侵让严枫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撕裂了。他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很快
又倔强地紧紧闭上嘴,身体因马尔斯的挺进变得像块石头,他只觉压在他身上的男
人异常沉重。
「啪啪!」马尔斯也觉得干这样的事相当不痛快,他没有与同性Zuo爱的实际经验,
只是大概明白这种事怎么做;而在之前,他也没有预谋强行侵犯严枫。
但是,一想到严枫那句充满嘲讽的反问,马尔斯心中的怒火就不能停止燃烧!马尔
斯清楚自己已经为严枫改变了原则,但他却迟迟没有从心里接受这种转变,所以一
直以来,他没有真正和严枫Zuo爱。
马尔斯心中隐隐约约鄙视这样不干脆的自己,但是他无法容忍别人轻视他;在严枫
质问他们的关系,并说他没有资格管其私事的时候,马尔斯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说
法。
他并不是严枫,已经相当清楚地了解自己的性取向,所以马尔斯暗恨严枫的迟钝与
任性,责怪严枫不明白他的难与挣扎,同时亦痛恨自己反常的胆怯。
自怨与盛怒的双重作用下,马尔斯难以保持平静;激怒之下,他只想到用自己的方
式来宣告他要定严枫的决心。
低头,马尔斯发现之前发狂般殴打他的严枫,好像终于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对方身
上渗出了汗水,很快染湿了那头漆黑的发丝。往下,马尔斯看到严枫偏着头,微微
拱起后背,握住拳头紧闭眼睛拼命强忍痛楚的模样。
心,突然一痛。马尔斯恢复了些理智,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按住严枫的背部,笨拙地
抚摸起来,同时准备尝试着将身体慢慢压下去
原来拥抱同性,没有想象中那样困难,也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
马尔斯想着,竟然收敛了大部分怒气,忍不住吹起了一记响亮的口哨。现在,他只
想痛痛快快地拥抱严枫,和身下这个男人享受一场欢乐的Xing爱。
「该死的,你给我滚出去!」
严枫用身体中残存的力量使劲挣扎,初不经他同意被男人强行占有的耻辱,让他
感到莫大的愤怒。
马尔斯难得升起的温柔又因这个变故打消了,他不爽地用力拍打严枫的屁股,想让
他的对手放松,因为他需要的是一个温暖柔软又充满弹性的身体,而不是一堆僵硬

的肉块。
「我一定要杀了你」严枫感到马尔斯又进来了一点,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偏头咬牙切齿地对男人说道。
「等你有那种能力的时候,再说吧。」马尔斯镇压严枫反抗的同时向前挺进,彻底
地击溃了身下人的挣扎,同时他也希望能用行动瓦解严枫的思维,让严枫在这样的
时刻闭上嘴巴,乖乖和他Zuo爱。
果断地伸手揽过严枫的腰将其抱在腿上,马尔斯在对方失神间,终于将自己的分身
完全插进严枫的后庭。
「不要说话!你只需要接受!」
听着严枫嘴里绽出那些带着愤怒与不甘愿的痛苦低嚎,马尔斯命令着,恍然觉得自
己的心脏再疼痛。然而他停不下来,尽管他现在的情形也有些尴尬、有些不太好
受,但是他仍然不想停止掠夺。
因为,马尔斯比谁都清楚想要征服严枫这样高傲与性烈的人,就不能心软。否
则,他会像以前那些卑微的失败者一般,永远也无法真正地得到严枫。
律动中,严枫的神智开始模糊。他依稀感到马尔斯强壮的躯体牢牢地箍着他,而且
还那么用力地碰撞着他!
在一比一更为凶猛的侵犯中,马尔斯将凶器送到了严枫体内的最,完全将
他塞满!
「你这个混蛋!」强烈的不甘扯回渐远的神思,严枫大口的呼吸空气,扭头对马尔
斯恶狠狠地骂道。
「呵呵,伙计,你真的很迷人现在,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打
你这个屁股的主意了。」马尔斯似乎领略到什么,他遵从让身体得到最大快乐的本
能,将腿上的严枫按倒在地、将其身体翻过来,跟着又快又猛地在严枫体内冲刺。
马尔斯看起来相当着迷这种残忍的原始掠夺方式,他开始尝试将分身抽出来又狠狠
戳进去,接着又用空出的手对严枫进行野蛮的爱抚,衷心期待对方双膝发软、主动
打开双腿,任由他随意摆布的时刻尽快到来。

痛,这场性,简直就是痛苦的煎熬!
现在的严枫暗怪自己打架的实力略逊马尔斯一筹,此时他根本感受不到两情相悦的
欢愉;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正在得意洋洋地享用着他的身体,

而且还乐此不彼。
但是不久之后,严枫的感觉却渐渐变了。因为他感到马尔斯的脑袋开始不停地磨蹭
他的头颈,手掌还以其不擅长的体贴摸索着他的身体,似乎想试着缓解他的痛苦。
耳边,传来越来越粗重的灼热的气息,碰到他的结实胸膛也起伏不定
这些感觉让严枫终于回头望向马尔斯,他发现对方也地凝视着他。四目相接的
那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沉默了片刻,马尔斯突然缓缓退出了严枫的身体。接下去,他用更野蛮、更凶猛的
力量撞了进来。
这一,严枫痛得已经没有力气看清马尔斯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
么,心里屈辱的感觉离奇少了很多,然而不甘的怒火却依旧继续燃烧。
「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一块」
马尔斯低声咆哮着,有些词不达意,但是严枫却莫名其妙懂了男人想表达的东西。
马尔斯继续撞击严枫的身体,同时慢慢垂下头,好像希望严枫能看清他的脸。这个
举动果然产生了效果,严枫注意到马尔斯的逼近
渐渐的,男人英气勃勃的眉毛、明亮有力的双眼,还有高挺笔直的鼻梁,都一点、
一点映入严枫的双眸。最终,当马尔斯胸前的皮肤贴在严枫胸口上的时候,他们的
唇也似乎快要黏在一块。
体温迅速升高,空气里的热度空前高涨,严枫觉得体内的水分快被这种高热蒸干。
隔着皮肤,严枫能够清晰地感到压住他的男人,心脏正在「砰砰」地激烈跳动;这
时,他也发觉马尔斯喷在他脸上的气息越来越灼热甚至,男人的身体也开始微微
颤栗。
敏锐地体会着这些微小的变化,严枫突然觉得心里异常温暖。然后,他动了。不知
是感悟到了什么东西,还是出于一种纯粹的报复,他张口恶狠狠地咬住马尔斯凑近
的嘴唇。
闷闷痛哼一声,马尔斯立即重重挺身撞了撞严枫的身体,趁身下人吃疼松口的刹那
间夺回了主动权,把他的舌头和牙齿完全侵入到严枫的嘴里用力搅拌,好像打算吸
吮抽干对方体内所有的空气。
两个人忘情地吻着,动作粗暴而激烈。
他们偶尔会略略分开,每到这种时候,马尔斯便会发出阵阵愉快的低吼,语声中夹
杂着胜利与征服的快感。

接着,他疯了一般用力摇动严枫,圈着身下人健美柔韧的腰部使劲拉拽,使他们的
身体牢牢焊接在一块,让他的冲刺更加方便。
被煽起情欲的严枫,在莫大的痛苦中品尝到至高的快感。他低低地呜咽了几声,终
于泄劲般别过了头,放下最后的矜持与抵抗。
吼叫与喘息同时响彻,马尔斯更加凶猛的进攻让严枫感到窒息。他的肢体颤栗着,
忍不住与马尔斯一块忘情地呐喊
两具强悍的身体在此刻都散发着惊人的热度与疯狂的激情。他们在爆发的边缘再
齐声嘶吼,最终同时将体内汹涌燃烧的热量释放
这一秒,他们牢牢束缚住了彼此的灵魂。

「呼」
发泄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打破了沉默。这一,居然是平时沉默寡言的严枫当先
忍受不了牢房里这股突然从混乱不堪、变得寂静如坟的奇怪气氛。
「没想到,我真的和你做了!」马尔斯啐了一口,现在他好像用光了力气般趴压在
严枫身上。自然,他也似乎忘了从严枫的身体里退出来。
「滚!」严枫恢复理智与力气之后,对马尔斯说的第一句话只有一个字。因为他实
在非常不爽这个在他身上得到快乐的男人,此时居然还敢厚着脸皮说出这样让人听
了火大的话。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摆出高傲的姿态有什么意义?记住,以后只要你敢惹我生
气,我还会像刚才那样狠狠干你!」
马尔斯悻悻说着,手却温柔地来回抚慰严枫的腰部,「没想到,男人操起来是这种
味道你这家伙的身体,的确非常棒。」
「哈!现在你不说你的所作所为,和你心目中那些所谓的变态干的事,不一
样了?」严枫冷冷地讥笑了一声。
「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受够教训,还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马尔斯嘴里说着狠
话,人却退出了严枫的身体。
他的动作放得很轻,但是严枫仍然重重地哼了几声,表示强烈的不满。
「很痛吗?」马尔斯听到严枫鼻音里带着痛楚的意味,忽然有些愧疚,开始思索他
之前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火。

不过下一秒,这个男人又感到非常得意,因为他终于迈出了那一步,把想得到的东
西占有得那么彻底。
「你试试抬起屁股让我干一回就知道痛不痛了。」严枫听到马尔斯迟来的醒悟话
语,心情更是不快。
「好了,先理一下伤口吧。你告诉我,要怎么弄?」马尔斯看着严枫抬头用力瞪
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中又痒了起来,甚至胯间也再热了。但是他低头看见严枫
的私似乎受伤了,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下了冲动。
「你知道怎么清理吗?这么晚了,你以为山迪那家伙会放我去浴室?」严枫淡淡瞥
了马尔斯一眼,随口吩咐,「傻看着我干什么?把你收起来的那几瓶矿泉水给我,
快点!」
马尔斯见严枫精神这么好,总算放下心。他嘴中低声骂骂咧咧,看似极为不快严枫
居然敢命令他做事,但是脚下却跑得飞快,奔到床边一阵掏索将严枫需要的东西拿
了过来。
严枫慢慢站了起来。马尔斯没有瞧出他费了多大的劲,但却发现严枫的脸色因为这
个动作变得有些苍白,嘴里的咒骂不知不觉打住了,随后他在严枫眼神的威逼下悻
悻转身,不去看身后的情形。
后方传来倒水的声音,除此之外马尔斯听不到任何声响,他知道要强的严枫不会再
发出呻吟,心中感到有些微微发痛。
沉思了片刻,马尔斯开始找着话题。
「你的律师看起来对你非常不错?」
「他是我的好朋友希德罗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严枫答着。
马尔斯听到身后的人放下瓶子走到床边,似乎还披上了衣服。
「你的案子有新情况?」马尔斯转身来到严枫的床边,没有丝毫停顿坐到床中躺
下,正好睡在严枫身边;他的手也「正好」搭在了严枫的腰部,顺势搂住了先躺着
的人。
「是的。希德罗说有个关键的证人突然改变了出庭作证的决定,而他的证词可以证
明我无罪。所以我的朋友特地来前来鼓励我不要灰心,他会想办法」
「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一看就知道他是个靠不住的家伙!还有,那个证人太可恶
了,决定好的事又改变?」马尔斯大怒,「你耐心等一会儿,我出去后替你搞定这
件事。」

「你?」严枫转头望向马尔斯。
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挨得太紧,几乎是眼对着眼,鼻贴着
鼻,嘴巴也似乎快黏在一块了。

第九章
马尔斯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微微低头伸舌在严枫的唇上重重舔了一下。
「今天我妹妹说到假释的事,如果顺利的话,下个礼拜我就可以出去了。」
「没想到,你比我先一步迈出萨顿监狱这个世界上的事,真是无法预料。」
严枫向后仰了仰头,拉远了一点与马尔斯之间的距离。
「快把那个证人的情况告诉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家伙乖乖出庭给你作证。」
马尔斯不高兴严枫的举动,立即又靠过去一点。
「嘿,难道你又想动手揍人了吗?如果你殴打证人逼他在法庭上作证,只能让我在
这里多坐几年牢。」
严枫听出马尔斯的话意,嘴边噙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所谓的证人是谁?」马尔斯不耐烦地
摇着严枫,看着躺在身旁的人露出熟悉的笑容,他心口禁不住一热,当即坏笑着继
续说道。
「我出去以后,你独自留在这里要小心,必须好好把你这里夹紧了,不要让除我以
外的男人碰。」说着,他的手往下,向严枫的屁股摸去。
「啪!」
从之前那场好像强暴一样的疯狂Xing爱中缓过气来的严枫,出脚踢中全无防备的马尔
斯,像上一样正中男人的双腿之间,接着他又挥出一拳将痛得弯缩身子的红发男
人打下床去。
「你他妈的下手好狠!当心打废了我的宝贝,以后没有人能够真正让你痛快!」马
尔斯大声咒骂,没有抱怨两句,嘴上又跟着剧痛
是严枫,他从床上斜出身子,歪出头,伸手一把勾住马尔斯的脖子,恶狠狠地咬在
红发男人的唇上。

马尔斯忍着胯间传来的剧烈痛楚,全力与严枫的唇舌纠缠噬咬。不一会儿,他们都
感到嘴角痛得厉害,但亲吻带出的快感似乎麻痹了一切感官,所以两个人都舍不得
因此分离。
再过了一会儿,严枫用力推开了马尔斯,他的动作极为洒脱,一如之前把这个男人
拖过来时那么干脆。
「现在,你知道了吧?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担心,给我滚出去!」
马尔斯哈哈大笑,这没有对严枫充满挑衅的语言生气。他知道严枫刚才的举动意
味着什么。
毕竟,这世上的平庸家伙,怎么可能有他堂堂战神马尔斯的实力,能那么痛快地拥
抱严枫这样强悍的男人呢?
翻身重新攀上严枫的床,马尔斯现在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他只觉身体里满满的都是
力量与温暖。强壮的手臂再锁住严枫坚韧修长的身体,男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清
楚楚回荡在安静的牢房里。
「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对手,也是我唯一认可的伴侣,千万不要输给那些家伙。请
你一定要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相信我们会在外面相聚!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
来!」
严枫紧了紧环住马尔斯后背的手臂,迎合男人的大力拥抱,无声给予了他的回答。
「到时,我来接你。」
这话结束后,牢房暂时归于平静。
一会儿之后,本已消失的低沉喘息声渐渐飘荡,散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温度,再灼热。

几天之后,马尔斯站在了萨顿监狱的大门外。默里典狱长的动作确实很快,在马尔
斯与严枫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他收到了与假释官见面的通知。为此,克莱拉还特意
送了一套昂贵的西装给马尔斯。
见面会后的几天,马尔斯终日和严枫腻在一块。他没有给监狱里的人打招呼,因为
他知道现在萨顿监狱里没有人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找严枫的麻烦。
现在,与严枫惜别的马尔斯可以暂且放心地来到克莱拉的家里,硬着头皮勉强按妹

妹希望的那样,在她的餐厅里工作。
不过这样的情形只维持了半日,当天下午马尔斯入狱前的经纪人罗杰便找上门来。
地下拳击的赌金与奖金非常高,马尔斯正当盛年,混在道上的人大致知道一些他在
监狱中的情况,清楚他的实力有增无减,所以罗杰不会放过赚大钱的机会。
马尔斯当然也不肯让这种在短时间内积蓄大量财富的良机溜走,更何况他目前急需
人脉去查严枫那个证人的事。所以他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了罗杰的邀请,还加重了玩
法。
首先,马尔斯让罗杰安排他与目前身手最棒的十位拳击手交战;接着,他还一反常
态每日连打两场,上午、下午各有一比赛。
这样过了三天以后,在地下拳击俱乐部里被观众遗忘了近十年的马尔斯,再大放
光芒,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与传奇般的神秘人物,迅速拥有了一大批疯狂的支持
者,在他身上下赌注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一日,正好是马尔斯重新参加拳赛的第五日,也是他与罗杰安排的最后两名对手
交战的日子。
几天来没有搞定严枫需要的那个证人,马尔斯的脾气越来越大,所以上午出手的时
候仅三个回合便出重拳击倒了对手。这样一来,剩下的时间非常充裕,下午那位拳
击手趁机要求将比赛提前。
原本一连出赛几天,而且每天两场全胜已经是个奇迹了,马尔斯的体力也消耗得有
些厉害,男人当然知道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想捡便宜,但他想发泄憋在监狱里多
年的闷气,还有近日的焦虑,当即便答应了。
不顾罗杰忧心的劝阻,马尔斯在四周观众惊天动地的加油喝彩声,还有他们对那名
拳击手的嘘声里,大摇大摆地再站到擂台上。
这的对手是目前黑市拳击手中最强的一名重量级「运动员」,马尔斯心浮气躁的
竟被对方连连击中数拳,弄得也有些狼狈。这下不敢再轻敌,马尔斯抛开杂念认真
对待,最终在第八回合将胜利握在了手中。
场边围观的人群顿时沸腾了,他们纷纷叫着马尔斯的名字并很有默契地拍起手掌。
因为他们认为马尔斯不仅取得这场胜利,同时也创造了一个神话。
退下擂台,伸手抹去额上激出的汗水,马尔斯不禁庆幸前段时间与严枫时常混战,
使得他的抗击打能力又提高了不少,否则要撑下刚刚那场比赛还真有些困难。

想到严枫,马尔斯眼里忍不住浮上了会心的笑此时此刻,他再一肯定那个骄傲
的东方小子,确实是非常厉害的打架高手。如果严枫来到这里参赛,一定也能战胜
眼前这些所谓的高手。
当然,他马尔斯认定的终生对手兼伴侣,不管如何强悍也不可能骑到他的头上!只
不过,偶尔让让严枫、逗着对方玩玩,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喂,马尔斯,我已经找到你想见的人并安排好一切了。」
罗杰看见马尔斯陷在沉思中笑得出神,只好挤开兴奋的观众,上前拍拍他的背扯开
喉咙叫道。
「你怎么不早说?」
在人群的呐喊声里,马尔斯好不容易听清罗杰的叫喊,他顾不得换衣,连忙抓过经
纪人送来的外套,一把扯住罗杰就向外走。
「嗨,你慢点!从后门出去,那里还有一位绅士在等着你。」
瘦小的罗杰跟不上马尔斯的脚步,他被男人拖拽得难受,立即又高声抱怨了一句。
「请你把话一说完!」
马尔斯在奔跑中转了方向,抓着罗杰向后门跑去。
抛开喧闹的赛场,马尔斯来到外面,看到一个站在小巷口的英俊男子。
地下拳击赛场设在这条小巷最的酒吧下面,整条小巷狭窄且破旧,所以马尔斯
眼前这位身后停着名车,穿戴得像个出席慈善酒会、举止很有教养的有钱人,看起
来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好像对方走错了地方一样。
「你开车来的?好极了!」马尔斯看到这个年轻男子,居然带着罗杰直接跳上对方
的车。
「我听你的经纪人说,你们找到乔了?他在哪里?」年轻男子一怔之下,只好钻进
驾驶座。
「快开车。」马尔斯示意罗杰说出一个位址,「乔就在那里。」
握着方向盘的男子不再说话,立即照罗杰说的方向驶去。
马尔斯恨恨骂了一声,他对严枫的这个律师朋友没有好感,如果不是从监狱出来之
前严枫再三叮咛,要他在插手案件的时候必须和希德罗一块行动,马尔斯根本不想
见到这位律师的脸。
这不仅是因为马尔斯看不惯希德罗(补字)与严枫非常亲密,他也瞧不起这位律师
的做事风格。出来之后马尔斯派人查到,在严枫的案件里有一个关键的证人乔?伍

斯特,据说那人刚巧看到了杀死被害者的真正犯人,还把整个过程拍了下来。
乔找到希德罗,表示他可以为严枫作证,但要求对方付给他一大笔钱。这个要求被
希德罗拒绝了。律师认为如果被检方知道他私下给证人金钱,反而对严枫不好。
这也是让马尔斯最瞧不起希德罗的地方。换了是他,早想出办法搞定那个贪心的
乔,把严枫弄出监狱了,怎么还会拖这么久?
马尔斯知道这一切,并联系上希德罗的时候,态度自然不太好;但是他也认为严枫
的话有些道理,希德罗对法律比较熟悉,所以他现在不得不为了严枫,和假想的情
敌一块行动。
「嘿!我发现他了,就在那里!你们看见了吗?」
车开了十几分钟后,转入一个更为僻静的街道,罗杰突然有些兴奋地指着车窗说道。
马尔斯和希德罗同时扭头望过去,发现一个高高瘦瘦、身穿棕色外套的金发年轻人
转过一个街角。
「他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马尔斯皱起眉头。
「我瞥见他手中似乎有东西,好像是他以前给我看过的光碟,那上面有犯人行凶的
整个过程。」希德罗吃惊地说道。
马尔斯听了立即反应过来,他打开车门向乔狂奔而去。
「怎么了?」
来不及拔出车钥匙,希德罗鬼使神差般跟着马尔斯跑去。
「那家伙只想要钱,你不给他,他当然会去敲诈真正的犯人,如果让他们做成交
易,那么严枫还能从监狱里出来么?」马尔斯说着。
希德罗顿时焦急。
他们奔过乔刚才走过的街角,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响,似乎是用什么东西堵住枪
口造成的。
希德罗脸色大变,他身旁的马尔斯像头发怒的雄狮那样冲了出去。这不管律师怎
样拼命追赶,也不能赶上他的脚步。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枪声响起的地方,看到一个人仓皇逃走的背影;另一边,乔躺在
地面一动不动。
「看来凶手想灭口?」马尔斯怒吼了一声,提步打算追赶,「我一定把他抓住!」
「现在还是送证人去医院!救活他便等于救了亚历克。」
希德罗大声建议,他看马尔斯一脸茫然,连忙又解释一句:「亚历克就是严枫。」

原来严枫有英文名?但为什么对方一直没有告诉他?难道与眼前这个律师有关?
马尔斯心中非常不快,他见凶手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只好走回来低头看着大口大
口喘着粗气的乔,突然弯腰没好气地把伤者拎了起来。
「现在知道了吧?如果你不给我乖乖站到法官面前把事实说出来,下一那个家伙
就会杀了你!我不会再救你,说不定还会」马尔斯怪笑几声,手指稍稍用
力,掐得痛苦不堪的乔立刻大声嚎叫起来。
「快放手,你不能恐吓证人。」希德罗连忙对马尔斯(补字)叫道。
「你给我闭嘴!你这种畏首畏尾的家伙,居然是有一定声望的律师?我看你这朵温
室的,以前接手的全是替富人衡量分居后如何分配财产的案子吧?」马尔斯恶狠
狠地对希德罗吼道,然后再低头对乔厉声开口。
「别想和我谈条件!我只对揍你感兴趣!」
乔痛苦地干嚎了一阵,马尔斯却毫不手软地拍打他的脸,继续说下去。
「记清楚我的脸,小子,你认得我吗?我就是HR大街拳市的马尔斯。等你伤好后,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乔脸色惨白,恐怖与身体感受到的痛楚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对凶神恶煞的马尔斯连
连点头。
「很好,我的朋友,我相信你现在已经认识我了。你应该不会再像上那样临时改
变主意了吧?」
马尔斯满意地松手,起身回头对希德罗耸耸肩。
「你、你也太」希德罗目瞪口呆,他见马尔斯站直后望向不远的一个屋檐
下面。
顺着马尔斯的目光看过去,希德罗发现屋檐下方有一台安装得相当隐密的摄影机。
他这才明白刚刚马尔斯没有动身追赶,不是因为他的劝阻和建议,而是发现这台摄
影机记录了一切。
如此一来,犯人被拍了下来,他们又何必追赶呢?
「我相信像乔这样贪心的人,一定会备份他拍到的东西再向你勒索。所以就算刚
才那个人开枪打伤他抢走证据,我们也不用太担心。」
马尔斯注意到希德罗打量他的目光,偏头淡淡说道:「剩下的事怎么理,我想你
比我更清楚。」
希德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掏出电话报警叫了救护车。

年轻的律师反应并不慢,他现在慢慢醒悟,马尔斯既然可以让人查出这些天一直躲
着他的乔在哪里,那么对方自然也应该知道那个真正的犯人在背后与乔联系。
如今他们找到乔看起来是一个巧合,但其实马尔斯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吧?否
则,那个男人也不会让他的经纪人特意把自己找来。
想到这里,希德罗看向马尔斯的目光更加复杂,他知道警方一定会相信他们刚才取
到的证据,严枫无罪释放应该不是问题;但是眼前这个在地下拳庄打拳的红发男人
真的太危险了,居然认识那么多无法无天的家伙。
严枫为什么和这样恐怖的人扯上关系呢?

希德罗心中一直怀有这个疑问,直到他提出上诉,最终成功地使法庭改判严枫无
罪,他也没有打消这个疑团。
在庭上法官听取陪审团的意见宣读审判结果的时候,希德罗看着被告席上一身笔直
正装的严枫,再看看听众席上随意套着一件短袖外套,胳膊隐露黑色纹身的马尔
斯,心

里的失衡感越来越大。
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一个给人的感觉干净孤高、漂亮优雅,好似大学里的优等
生,另一个倒像是个肌肉发达的恐怖分子。
每当检控官质疑严枫的时候,马尔斯就会神情森冷地狠瞪着对方,散发出浓浓的攻
击欲望,其强烈的存在感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注意到他,而且还不由自主地畏
惧着他
严枫和马尔斯,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怎么会成为好朋友?
希德罗敏锐地发现马尔斯与严枫的眼神偶尔会在半空中交接,尽管他们对视的时间
很短,但是两个人的目光在那瞬间似乎都特别明亮。
律师抱着满腹的疑问等到退庭,他看到马尔斯欣喜地站起身,大声对严枫说会去萨
顿监狱门外等候他办完出狱手续、收拾东西出来。
这样的情形,似乎不太正常!
希德罗思索着,慢慢踱到马尔斯身边。近距离仔细打量马尔斯,希德罗心中的反感

与轻蔑越多,他直觉严枫不应该再与这种不务正业的家伙来往。
「那个检控官看到我们找到的新证据,却仍然一直提出疑问,幸好你当时应对得非
常不错。我收回以前说你是温室朵的话。」马尔斯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所以看
到希德罗时也觉得面前这个家伙没有那么碍眼了。
「那是因为我们拿出来的证据太充分,法官和陪审团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事后我会
跟进这件事,为枫提出相应的赔偿。」希德罗神色淡淡地说到这里,接着轻声叹息。
「凶手是枫的同学,他与死去的教授都是同性恋者,还是一对恋人。因为凶手气愤
自己的情人屡屡出轨,所以当他看到教授对严枫下药,一时情绪失控从晕倒的枫手
中抢过棒球棍,将自己的情人打死。」
「幸好我们找到了乔,也幸好乔那个时候正好在满是玻璃幕墙的实验室附近拍DV自
娱,否则没事谁会去校园中那么偏僻的地方闲晃?而严枫就会一直背负杀人的罪
名。」马尔斯点点头。
「最可恨的是,凶手也是那个教授的学生,所以他可以出入那个实验室,警方在现
场采到他的脚印和指纹,但却没有怀疑他。因为击毙教授的棒球棍上只有枫的指
纹。从光碟影片上来看,是凶手理了棒球棍上的指纹再塞回枫的手里。」
「那个疯子,自己的恋人不忠就对付那个混蛋好了,为什么要在杀了人之后把棒球
棍放在晕倒的严枫手里?我觉得他的用心非常险恶,如果他没有被警察逮捕,那么
我一定会揍死他!」马尔斯恨恨地说道。
「同性恋者干的那些疯狂事,怎么是我们这种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希德罗说完这
句话,抬头直直盯着马尔斯微笑:「您说是吗?威克菲尔德先生。」
马尔斯皱起了眉头,他瞟了笑容可掬、突然对他说着敬语的律师一眼,暂且没有说
话。
「很感谢您的帮助,不过我现在不得不提醒您,枫在监狱里待了很久,虽然认识他
的人知道他是无辜的,但是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不好。」希德罗流畅地接着说下去。
「枫出来以后要补写他的毕业论文,这段时间应该会非常忙。我想同样是他好朋友
的威克菲尔德先生,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他了吧?对于这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嘿,你确定严枫也是这样想的吗?那么,我应该为严枫感到高兴?因为他有你这
种为他着想的好朋友。」马尔斯放声大笑,然后微微眯了眯眼。
红发男人琥珀色的瞳孔里忽然迸射出灼灼的光芒,让努力保持镇定的希德罗感到有
些恐惧,但是自认为了严枫好才说出那些话的他,勉强在马尔斯面前挺立了身子,

不愿示弱,但是他的眼睛却在看向马尔斯的时候不由自主瞟向了远方。
「如果没有事,我先走了,因为我还要去接严枫,这是我答应他的事。」马尔斯看
着希德罗淡淡说道:「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经常见面了,道森律师。」
明白马尔斯不会按他所说的做,希德罗不禁有些生气。身为律师的他打算再说些什
么,马尔斯已经朝萨顿监狱的方向走去,他也只好驱车跟上。
希德罗的心里更加执着地认定:一定要想办法让严枫远离这个危险的红发男人!

第十章

马尔斯走向法院的停车场,拿到最近购买的轿车拳击和赌注为他赢来的高额奖
金,足已弥补牢狱期间浪费掉的赚钱良机。
根本没有把希德罗的话放在心上,马尔斯现在只想快些接到严枫。但是他的车刚刚
在公路行驶了十分钟,便被几辆车堵在了一个僻静的拐道。
约克的交通,也未免「通畅」得太可怕了!
马尔斯心里暗自嘲笑,他打开车门,发现来者正是这几天被他打败的拳手们,心中
顿时明白了。
在地下拳击的世界里,失败等于不能赚到大量的金钱。所以现在麻烦找了上来对
方相信,他们能好好教训连赛几场、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马尔斯。
「想动手就快点,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马尔斯利落地脱下外套扔在地上,露出
结实的胸膛和胳膊。
围堵的人大怒,站在前面的三人齐齐伸手向怀中掏去。马尔斯一个箭步奔上去,几
拳将他们揍倒在地,并将掉在地面的手枪踢得远远的。
其余的人见了,纷纷挥拳抢上,双方激战起来

等马尔斯收拾、打发掉围堵他的人,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心知费时这么久、身
上也多受伤的原因是比赛消耗了太多体力造成的,马尔斯骂骂咧咧地钻进轿车,
没有理会远方隐隐传来的警鸣声,直向萨顿监狱的方向驶去。
飞奔到目的地,监狱大门前空无一人,马尔斯的心情顿时大大跌落。
只不过晚到了一小会儿,严枫居然敢不等他?那他为什么要为了接严枫,费这么大

的劲呢?
嘴里喃喃咒骂,马尔斯拍拍有些肿胀的脸,再握上方向盘的时候心中决定,找到
严枫以后,他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位不把他的好意放在心上的黑发男子。
但是马尔斯这个自认为并不过分的小小愿望,最终也没有能够实现。当他再亲眼
见到严枫的时候,他实在不能对站在不远的严枫挥下拳头。
因为这一天,正是严枫出席他养母葬礼的日子。

在严枫被判无罪的当天,他接到养母病情突然加重的电话,所以那时他没有在监狱
门外等着与马尔斯相会。
之后不久,严枫的养母在医院去世了,葬礼在日举行。
马尔斯知道后立即赶往墓地。在监狱的时候,严枫没有告诉他有关其养母的事,但
是马尔斯知道,那位去世的老人在严枫心里有着怎样的地位。
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马尔斯凭着过人的身高,毫不费劲地观察着严枫,看到他静静
凝视着神父与墓地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直到那些人安葬了逝者,严枫脸上那种沉
重又僵硬的神情也没有发生改变。
在葬礼的整个过程中,严枫异常安静地注视着墓碑上的名字,他沉默得让人感到害
怕。
明明,这个墓地努力营造一种象征新生命延续的建筑风格,逝者长眠的所在之更
像是一个巨大的绿色园;但是严枫沐浴着上午温暖的阳光,站在大片翠绿的草坪
之上时,他的身体却好像没有散发出热度。
他冷漠得像块冰,好像这里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马尔斯看得出来,逝者的朋友里有不少人对严枫的「无动于衷」表现出惊讶与不
解,甚至有些人直接流露出淡淡的不满与愤慨。
面对这些谴责的目光,严枫还是没有反应,他的身边似乎只有希德罗。
「该死的!严枫那家伙,伤心的时候仍然是这副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可爱!」
马尔斯低低骂了一声,等人群散后,他大步上前一把拖住严枫的手,将看着墓碑发
呆的黑发男子拽到了身旁。
「威克菲尔德先生」
「我有事要和严枫单独谈,请你回避。」马尔斯大咧咧地说道。

希德罗还想说什么,但是严枫没有开口反驳,似乎默许了马尔斯的亲近,所以说话
行事讲究礼貌的律师也只好不甘心地退下去了。
了解严枫个性的希德罗,当然知道表面淡漠的朋友现在有多么痛苦,所以他心中非
常好奇,那么要强的严枫不屑旁人的理解与同情,难道还会需要马尔斯这样一个野
蛮男人的安慰与劝说吗?
提步走了一会儿,希德罗实在不放心严枫与马尔斯单独相,他忍不住停步回头,
看到马尔斯蹲下身似乎对着墓碑说了些什么,然后又站起来,伸手揽过立在一旁的
严枫,低头亲了下去。
亲了下去?
希德罗猛然睁大双眼,屏住了呼吸。由于太过震惊,他不可置信地向后急退了几
步,眼睁睁看到马尔斯仍然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与霸道,在严枫母亲的墓前毫无顾
忌地亲吻他的挚友。
被吻的严枫,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识。一会儿之后,他居然伸手环上了马尔斯结实
的后背好像他此时此刻真的需要、把没有对其他人显露的脆弱暴露在马尔斯面
前,又好像他在尽力迎合男人的吻一般。
明明,他们在做违背社会道德、理应被谴责的事,但这两个人的表现却为何如此自
然?
他们,怎么能够这样?
希德罗脸色惨白,同时觉得非常气愤。他知道严枫在监狱中认识马尔斯,那么,一
定是马尔斯用什么手段欺骗了好友所以严枫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不再看紧紧拥抱在一块的两个人,希德罗转身整理了一下思绪,大步走向他的轿车。

晚上,严枫与马尔斯受到希德罗的邀请来到律师家里,享受了希德罗的妻子精心准
备的美味晚餐。
由于严枫家久未有人居住,所以希德罗邀请好友来他家暂住。严枫还没有回答,一
旁的马尔斯抢着说他已经为严枫准备了住。
「住在外人那里不太方便。」希德罗含笑劝道:「你还要去学校补交论文,我们家
距你的学校很近」
「你完全可以不必担心这种事,因为我会开车接送严枫。」马尔斯好像听不出希德

罗特意在「外人」两个字上面重重咬下去的用意,他拍着胸膛大笑保证,「绝对不
会迟到!」
「对不起,希德罗,我想去后园透透气。」严枫揉着额头说道,养母去世这几天,
他一直没有合眼,现在安顿下来只觉头痛。
「好,我陪你。」马尔斯立即把希德罗的话抛在脑后,起身和严枫走向律师家的
园。
「我怎么觉得你和希德罗相得不太友好?」严枫来到园的草坪上,他微微昂头
接受晚风的呵护,淡然问身后的马尔斯。
「你想太多了。」马尔斯摇了摇头,拉着严枫坐在宽大的白色太阳椅上面。
「干么?」严枫斜眼见马尔斯坐到他身边,还伸出另一只手捂着他的手掌,不禁微
感诧异。
「真的是头痛?还是因为在墓地的时候没有哭出来难受?」马尔斯认真地问道。
在墓地的时候
听着马尔斯关切的问话,严枫静静垂下眼。上午马尔斯在养母的墓前郑重地道谢,
直到此刻他仍然记得男人说过的话。
「感谢您的善良,把严枫抚养成人。那个混蛋这么倔强,又时常摆张扑克牌脸漠视
旁人,一定让您非常辛苦。」
马尔斯当时这样说着,语气非常肯定。严枫听得出来,他当时是真诚地在向养母表
达谢意。
马尔斯的话发自内心,没有丝毫勉强或惺惺作态,甚至也没有信誓旦旦地向养母保
证,他日后一定会好好和自己一块生活。
但是这几句简简单单的谢意,却让严枫感到心暖。因为马尔斯道出了他最想对养母
说的话。
没有那位善良的老人,就没有现在的严枫,当然他更不可能和马尔斯相遇相知并相
爱了。
尽管马尔斯从来没有见过逝去的养母,但是这个男人还是自然由衷地道了谢,似乎
在暗示把悲伤藏在心里的严枫:有些话现在说出来、有些感情现在表达出来,一样
可以传达到逝者那里。
所以接下去,原本心情非常糟糕的严枫接受了马尔斯的亲吻,因为那是他们之间第
一没有带着掠夺、欲望或是争斗与好胜之心的吻。尤其是在严枫最重要的亲人面

前接吻,当时双方的心里都感到有些温暖,有些神圣。
不管逝者的灵魂有没有进入天堂,马尔斯与严枫却是真心想让老人看到他们与众不
同的选择,并希望她可以微笑着祝福他们。
「我哭不出来。」严枫收回神思,淡淡说道。
马尔斯收了收十指,把严枫的手捏得更紧,「无法宣泄出来的悲哀更伤身体。我
想,你是不能接受你的母亲走得这么快,暗自悔恨不能多陪陪她吧?」
严枫没有说话,他垂下眼。马尔斯趁势抬手把身边人的头按进了他的胸膛。
「以后和我在一块的时候,不许把所有的感情都憋在心里。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在
监狱里不断向我挥拳头并冷嘲热讽的你。至少那样,让人放心多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恶心的话?还有你这种软绵绵的声调,让我听了很想呕
吐。」
沉默良久之后,严枫昂起脸对马尔斯说道,黑眸里闪耀的光芒熠熠生辉,带着不可
捉摸的淡淡挑衅,「喜欢那时的我,莫非你是被虐狂吗?」
马尔斯半真半假地怒哼了一声,然后他低头,毫不犹豫地摄住严枫的双唇。
这个时候,亲吻似乎不再仅是安慰,也并非来自身体产生的性欲,他和严枫唇齿交
缠,像以往那样激烈地争夺主控权
仿佛他们之间最自然、最恰当的相方式正是如此。
「哈!」
这个吻结束后,两个男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神智涣散了。但是这里是别人的家,他
们只能迫使自己尽快按下燃烧的欲火,努力平息情绪。
「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我现在一定会像上那样干你。」马尔斯紧紧地拥着严
枫,无限遗憾地喃喃说道。
「当心你自己不会被我榨干吧。」严枫恢复了常态,心中的伤痛稍减,当即不客气
地反唇相稽。
「你真有那么酷么?我期待你的表现。」马尔斯哈哈大笑。
严枫白了马尔斯一眼,起身走向洗手间打算洗个脸,好让身上灼热的气息恢复常温。

等严枫的身影消失后,马尔斯原本微笑的脸庞突然板了起来,他冷冷地看向另一
边,「你想偷看到什么时候?莫非你打算把我们亲热的画面拍下来,再拿回你的卧

室,仔细研究两个男人是如何Zuo爱的吗?」
「你、你怎么能对亚历克做出这种事?」
希德罗从暗走出来,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香槟往马尔斯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放,
连敬语也没有再说了。
如果不是给严枫送酒,他也不会再看到好友与马尔斯亲吻。
「我看不出我对严枫做的事,有什么不对。」马尔斯轻描淡写地说着。
他眼里好像没有什么怒意,这让希德罗的胆量变大了。
「我知道亚历克不是你这样的人,一定是你强迫他,才让他慢慢转变的。」
「哈!你确定你的猜测是对的吗?」马尔斯眯起了眼,目光中透露出危险的味道,
更多的却是讽刺。如果这位律师知道最开始引诱他的人是严枫,不知还会摆出什么
样的脸色?
「不要对我说你们是真心相爱,打算永远在一块。如果是这样,你更应该为亚历克
着想。我郑重地请求你离开他,因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相配。」
希德罗原本一直顺着马尔斯叫严枫的中文名,但现在情急之下,他对严枫的亲昵称
呼又出现了,这让马尔斯心中非常不悦。
「我觉得我和严枫是最完美的一对。所以,我完全有理由不采纳你的建议。」已经
感到不耐烦的马尔斯挥挥手,让希德罗快些离去,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威克菲尔德先生!如果别人看见你对亚历克做那种事,他们
会把我的朋友看成病毒,看成垃圾,看成变态!你会毁了亚历克的人生」
「砰!」
希德罗的话被马尔斯的手打断,单手掐住律师脖子的男人稍稍用力将他提了起来,
让这幢屋子的主人立刻有了一种快要窒息死亡的感觉。
「嗨,道森律师。你最好别管我的事!我和谁在一块,与你没有关系。」马尔斯森
然说道,表情变得异常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吗?我现在非常不高兴。好好想想吧,当你和你太太Zuo爱的时候被人看见
是什么心情?以后,如果你在我心情好的时候跑来对我说这些无聊的话,我就把你
的舌头拔出来,再强迫你吞下去!你给我记清楚:不许干涉严枫的选择!」
说完,马尔斯用力把手再举高了一点,才把希德罗重重扔在地上。
咳嗽着,希德罗暂时不敢再开口,这多少又让马尔斯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喂。」马尔斯上前伸脚踢了踢希德罗,怒气退却的脸上浮现恶意的轻笑,「你说

严枫与我不同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听起来,你其实对喜欢同性的人
并不反感,却似乎非常在意你的好朋友没有向你坦白他的性取向。」
「不是那样的!」希德罗一呆之下立刻大声反驳,连害怕也忘了。
「请不要无理取闹,严枫会头痛的。」
马尔斯愉快地哈哈大笑,似乎觉得希德罗刚才的表现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让声名
在外的年轻律师大为恼怒。
「好了,你还没有捉弄够啊?」
严枫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漂亮的黑发男子上前扶起希德罗,偏头对马尔斯淡淡开口:「你再欺负我的朋友,
当心我揍你。」
「嗨,你要公平一点,是他先挑起的争端。」马尔斯不快地吼道。
「亚历克,你已经都看到了?那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你真的是自愿喜欢男人的
吗?」希德罗震惊之余脱口问道。
「我知道马尔斯不会真的对你动粗,因为你没有学过拳击和武术。那家伙虽然是个
白痴,但是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严枫解释之前没有相助的原因,心里却暗自
好笑。
看来马尔斯的煽动能力还是那么强,弄得他这位头脑清晰的好友如今再也没有心力
质疑他与马尔斯的关系,反而一直介意他有没有坦白喜欢同性的事。
「上帝啊,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这么要好,你却没有告诉
我你、你喜欢男子?」希德罗结结巴巴地质问。
「我以为你知道。」严枫耸耸肩,神情看起来相当无辜。
「这是什么理由?」希德罗瞠目结舌,「你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见过我收下女孩子的情书吗?你见过我答应她们的邀请,我拉过她们的手或亲
吻她们的嘴唇吗?除了我的母亲,唯一亲到我的女人只有你的太太。」
希德罗默然,他结婚的时候请严枫作伴郎,他的妻子非常喜欢当时还在读大学的严
枫。
那个时候在严枫比现在看起来更加年轻,妻子一直叫嚷着非常钟意这个漂亮的东方
男子,所以在婚礼上她曾经亲吻严枫的脸颊,当时还惹来他的嫉妒。
现在想起来,除了他的妻子与严枫的母亲,好友真的没有和别的女子亲密。希德罗
不禁感到泄劲,因为他在这件事上完全看走了眼。

严枫被希德罗哀怨的表情逗乐了,他举步走到马尔斯身边。
马尔斯立刻很知趣地搂住严枫的腰,咧开嘴对希德罗一笑,他的用意很明显:严枫
喜欢的是他这样强壮的男人。
「我以为你只是眼光比较高没想到」
希德罗看起来非常沮丧,但是他垂头静静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振作起来望向严
枫,顺便把目光瞟向了马尔斯。
冷静下来的律师凭着阅人无数的眼光,此时敏锐地瞧出这两个男人之间密不可分的
羁绊,他们坦诚坚定的明朗目光也让希德罗还想再劝的冲动消失了。
尽管仍然对马尔斯抱有戒备与坏感,尽管对严枫的选择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希德罗
却不能狠心与严枫绝交,更加不可能欺骗自己
在他眼前亲密相依的两个男子,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在一块交往!他现在知马尔斯
和严枫绝对是认真的。
「但愿你不会对自己的选择后悔不管如何,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希德罗
向严枫伸出了手,同时压低声音说道,「现在我非常担心你的健康,不要太纵容那
个野蛮的家伙对你乱来,注意安全。」
严枫微笑着,拉住了希德罗的手轻轻握了握。
握完手后,希德罗理了理衣襟,对马尔斯点了点头,保持完美的风度离去了,把空
间留给了好友与他的伴侣。
「你这位朋友现在变得有趣多了,如果他最开始就这样,我也不会吓唬他。」马尔
斯笑道。
「希德罗担心我进过监狱,日后不好就业,所以有些神经过敏,其实他是一个非常
好的人。」
「看得出来。」
马尔斯皱皱眉,严枫的话让他想到了现实的问题,他不禁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
算?」
「你这种坐了近十年牢的家伙现在都过得这么好,我还担心什么?」严枫笑道,他
看马尔斯皱起了眉便不再打趣。
「我母亲有高额的人寿保险,付清了治疗费用以外还留有部分,希德罗会替我向政
府要赔偿,再加上家中以前的积蓄我想在这条街上开一个店铺,专卖登山、
野营专用的户外体育用品。」

「不错,比你去外面找工作好。因为你的脾气太坏了,没有老板能忍受。」马尔斯
放下心,大笑道:「不过你做生意的时候要多笑笑,否则没有好好为约克人民服
务,你可是赚不了钱的呐。」
「担心我之前,多想想你自己吧。没有学历,一事无成,只知道打架斗殴的老男人
除了浪费粮食,你还能干什么?」严枫瞟了马尔斯一眼,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马尔斯啐了一口,突然又想到一事,他扳过严枫的双肩,直直盯着面前人澄澈的黑
眸。
「又怎么了?」严枫因马尔斯忽然变得正经的表情感到奇怪。
「你以前怎么没有告诉我,你有一个英文名字,叫亚历克?」
「那不是我的错,因为你没有问我。而且,我习惯别人叫我的中文名。」
「不行,那个希德罗一直亲密地叫你,我不允许别的男人叫出那么好听的名字。」
严枫上上下下打量了马尔斯一阵,最后很好心地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病吗?」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但是,那么可爱的名字只有我才能叫!你放心,我会对希德
罗说,让他以后不许那样叫你。」
「你真的喜欢这个名字?」
严枫眯起了眼睛,这副表情让马尔斯忽然觉得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居心叵测的狡猾狐
狸。
「当然。」心里虽然打着鼓,红发男人还是坚定地承认。
「是吗?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名字的来历,当年我的养父曾经想为我取一个英文名,
希德罗那个时候正好在他身边,便建议了这个名字。我养父觉得不错就这样决定
了,不过我的养父大部分时候顺着我的养母叫我严枫。」
「该死!为什么你不早说这个名字是希德罗取的?以后不许再叫亚历克!这个名字
太难听了,还是你的中文名顺耳!」马尔斯勃然大怒,立即变了脸色和口风。
严枫微微笑了笑,不可置否。
「你给我听清楚,以后不许叫亚历克,知道吗?」马尔斯扑上前掐住严枫的脖子猛
摇。
闭上眼,严枫靠了过去,堵住了马尔斯的嘴。
呼吸相融,发丝交缠
夕阳的光芒,温柔而平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