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事故
绝情峰。
云海巅。
狂风大作。
走石飞沙。
一群黑衣人中,一名白衣男子背手而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临立风中,衣袂翻飞,丰姿如玉,仿若天人。
黑色的剑锋像毒蛇吐着信子向白衣男子袭来。
只见他一旋身,狂作的风似乎静止下来,随即是漫天飘曳的火般热烈的瓣,当瓣落下时,每一片瓣尖都凝着一滴鲜血。
独孤乱红,乱的不是红,是人命。
“卡。”陈导演猛喝一声,“施人凡!我刚才说的你有没有听啊,嗯?”
“陈导,我有很认真地在听啊!您不是说要把独孤乱红的潇洒若仙表现出来吗?我可是很拼命地在转,怎么样,飘逸吧?”
“如果不露脸,确实很成功。但是谁让你把脸露出来的!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替身演员,这都不清楚吗!”陈导怒了,“我之前吩咐的你都当西北风了喝啊,重复了多少遍,不能露脸不能露脸,你说说今天就这个镜头我们重拍了多少遍!”
他旁边的小助理很不失时机地送上一杯茶。
“对不起陈导,我先头拍太多,可能转晕了,漏了您的叮咛。再拍一,我保证,再拍一,一定好!”我立马陪笑脸。
他妈的,这个更年期加心理变态的老男,我今天在威亚上吊了这么长,都是他害的。一会儿说什么我的方向转错了,应该顺时针不是逆时针,顺时针形好看,又不是体操,还形呢,哼,像我这样的专业水平,代表中国体操队参加今年的奥运会,不用李小鹏、杨威上场,只要我一个就能摆平那些小美国,小日本,他居然不识货。一会儿又说转起来灰尘太大了,影响效果,这灰尘又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嫌不好看把威亚的转速调慢些不就行了,转那么快我这能上神州7号的体质都被他搞头晕了。这好不容易摆平了形和灰尘,居然又嫌我露脸!
我一个奋发图强,英俊有为的2岁大好青年,把大把的青春奉献给了替身演员事业我容易吗我,居然还剥夺我小小露下脸的快乐。反正这所有的镜头都是远景,一会儿不是还要让钟少离那个小白脸拍正面特写的么,我露一下脸对整体效果根本没有影响嘛。虽然,我承认我是故意露脸,可是我的专业素质是摆在那儿的,天地可鉴。
“施人凡,你又在神游什么,要开拍了。”陈导大喝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哦好,听了陈导您的教诲,这一定成功,您就放心好了。”我很(有)生气地说。
那边,钟少离这个小白脸忍不住对我奉送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哼,很好,最起码人家男主角给我的还是笑容不是么。
想起昨晚看的小说,唉,像我这样生不逢时的人才,如果能够穿越到古代,一定可以成为像独孤乱红那样的英雄,干出翻大事业!
转瞬间,身体悬空了,准备旋转了,不对,这感觉怎么不一样。完了,不会又被“卡”吧。还没想完,一阵剧痛便让我失去了意识……
“王爷,该起了,昨个儿皇上不是让您今天早些去面圣吗?”
什么王爷,我姓施,怎么着也得叫施爷啊!
等等,王爷?皇上!
莫非,我,穿了?
立马睁开眼,一张老脸映入眼帘。
没错,古装扮相。
看看床,哇,上好的红木镂床,周围典型的玉钩罗幕。
真穿了诶!
我差点没跳起来,不过早就练就世不惊的我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可是,既然穿过来当了王爷,刚睁眼不都是应该看到绝世美女么?就算不绝世,也都是王爷的如娇妻,我怎么第一眼就见着张老脸呢!
坐起身,那张老脸的主人又说道:“闭月,羞,过来服侍王爷更衣洗漱。”
闭月,羞?=美眉?
我大脑一时当机。
果然过来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看得我傻眼了,咱们闭月羞和那独孤乱红的小情人们有的一拼。不过人家小姑娘也忒年轻了吧,我可不能做这诱拐未成年少女的事。
“王爷,请让奴婢们为您更衣。”唉哟,瞧这声音甜的。
虽然人家一看就是未成年,但是,那个,我是王爷了,这是古代……
就在我心中的色魔和正义天使交战之时,人家小姑娘已经帮我穿好衣服洗好脸漱好口了,现在正帮我梳头。
镜子里的人,当真是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帅的一塌糊涂,唯一不足的是还是一小白脸。
我管一切长得漂亮没胡子茬的男人叫小白脸,同时痛恨着小白脸。
问我为什么,我,我,我不告诉你。
不过,现在做了个小白脸,而且还是个极品小白脸,感觉真不赖。
我可以想象无数美眉空闺寂寞时,肯定都在打着这个王爷,哦,不,现在应该是我,的主意。那么,我如果把上身边这两个美眉,也应该没有罪过了。
女人不是都说吗,长得好的男人色,那是风流,长得差的男人色,那是下流。
我终于可以做一回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公子了,啊哈哈哈!
我刚在心里笑到第二个哈,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吓得我猛地回头,一个刺客打扮得人出现在眼前,之所以说他是刺客,因为他的剑已经刺进我的胸膛了。这种情景下我应该晕过去才对,所以我也很应景地晕了过去,不过很奇怪,居然一点也不疼。
这么亮!
我睁开眼,一时无法适应这么亮的光线。
我在室外?
左右一望,是拍戏的地点。
好像,我刚才拍戏时,从威亚上掉下来了。
然后,我成了王爷,我,穿――
莫非我被摔晕了,产生了幻觉,其实我没穿越!
真是的,也让我把完那两个美眉再清醒嘛。
完了,陈导呢,他现在一定气的胡子直翘。
还有,那个钟少离,一定笑得像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我赶紧坐起身,人,全没了。
不会吧,难道他们以为我被摔死了,然后弃尸逃跑了?
再不就是陈导生气了,听取了钟小白脸的提议,改拍别场景的戏,把我一人丢在这儿了。
思前想后,嗯,还是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站起来,准备找出口,可我先前是坐大部队的车来的,压根儿就没注意路线啊。
天无绝人之路,我正愁呢,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哟,还穿着古装。
“这位先生,你哪个剧组的啊?我和剧组走散了,可是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回去,能不能拜托您帮个忙啊?”我尽量将言辞说得诚恳些,虽然,光凭我的长相,就很诚恳了。
可是那人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
现在的人啊,就是缺乏信任感。
“您别不信啊,我是拍独孤乱红那个剧组的,您看我还穿着戏服呢。戏服!”
什么时候,我的戏服由上好材质的轻纱加真丝变成了灰色的麻布短衣了?
苍天啊,是哪个剧组的人偷换了我的戏服!我里面可什么都没穿呢,岂不全走光了!更可恶的是,这衣服不见了我得赔钱的啊!
我正肉痛之际,一个暴栗落在我脑袋上。
“一百零八,你在这里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呢,啊?从昨晚就没看到你的人影,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还没进王府就想着偷懒,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2 初到
2初到
“一百零八?王府?”我摸着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
“你这人怎么随便打人头啊!我的发型可是剧组专业发型师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弄出来的,弄乱了你们拍宫廷戏的能赔得起吗!”抬手理理身为独孤乱红替身的我的潇洒发型。
天,我的发型,什么时候变成了最简单的一个髻,连根簪都没有!
我的声音,刚才没注意听,好像也不太像我正常的声音了。
“啪”,一个巴掌,直接导致我的左半脸像火烧一样。
欲发作,不行,有状况,我得忍,小不忍乱大谋。
“一百零八,你今天胆儿还真不小啊,敢顶撞我陈管事!莫非你昨天的听话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你可别忘了,想进王府做事,得罪了我,你就等下辈子吧。”
大脑飞速运转,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我真穿了,还穿到一奴才身上了!
唉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敢情刚才穿作王爷的,是个梦。
我还不如回去当替身我,完了,我的下半辈子岂不要在受人欺压中度过。
不行,先搞清当前局势再说。
“唉哟,是您呐,陈管事!对对对不起,我刚刚睡醒,犯迷糊了,没认清您,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我极尽狗腿状。
那姓陈的看了我一眼,怪腔怪调地说,“算了,你也知道教训了,我就不追究。我还得去办点事,选拔要开始了,你快回去吧。”
“是是,您慢走。”我恭送圣驾。
奶奶的,陈管事是吧,等有朝一日我干出番成就,一定报这一巴掌之仇!
慢着,他让我回去,我回哪儿去啊我!
到观察了一下,我躺的地方和拍戏的场地很像没错,不过,这里根本就不是山巅。听那狗屁陈管事的说法,这里应该是王府或王府附近。
唉,怎么办?得,兵来将挡,我施人凡从来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不如去这一百零八原先待的地方看看吧。
真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虽然不识路,可顺着那狗屁陈管事来的方向,我终于可以看见人,而且是和我一样打扮的人了。
当即跑过去,扯住一人就问,“这位小哥儿,麻烦您件事,你知道我住哪儿么?”
那人瞪着我看了半天,摸摸我的头,“一百零八,你莫不是病了?你现在不就在我们住的地方吗?你居然不认识我了,我是你昨天刚结识的一百零七啊!”
一百零七?这地方的人怎么取名都这么奇怪。
我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你是一百零七兄嘛,没说错吧。我刚才走的急没看清你。唉,我这人确实有点儿小病,就是老忘路,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这里确实是我们住的地方没错,嗯哈哈哈!”
“一百零八,你今天话有些多,甚是奇怪!”天真可爱的一百零七直接道出心中疑问。
敢情这一百零八还奉行沉默是金啊,那我可得小心点。
“其实我跟投缘的熟的人就不话少了,昨天我对一百零七兄颇有好感,所以话就多了。”
“我也有同感,像我们这样从小就没了父母的,总是同命相怜。”小零七面露苦相,“一会儿就要选拔了,真担心进不了王府。唉,听说选拔很严的。”
找个奴才还要选拔,这王府还真够气派。
“一百零七,嗯,不好意思,我昨天就忐忑不安,一紧张把本来就打听不全的选拔具体情况都忘了,再加上我记性也不太好,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下。”我握住革命兄弟的手,双眼真诚无比。
按一百零七的说法,这一百零八是个孤儿,和穿越前的我倒挺像,那么我就不用费心去瞒他的父母了。再者他又寡言,大家都是昨天才认识的,那么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熟人了。我现在只要弄清楚当前的状况,就可以凭藉自己的智慧,度过适应期了!其他的,像所的朝代,地域什么的,以后慢慢来还怕搞不定它。
一百零七不疑有它,详细给我介绍了当前局势。大体情况就是原来这院子名叫丛芜院,属于八王府,里面住了一百零八人,为了方便统一管理,都编了号,从一至一百零八,他们是昨天到这里集合今早将参加应聘的无业低文凭人员。招聘会分三种,文,武,杂。能文的入文署,招五人,分配去书房、藏书阁、账房一类的地方;能武的则入武署,招十四人,依武的情况分做内、外护院,内护院当然是选武艺比较高的;杂分类比较多,总体就是热爱劳动家务在行的,招九人,入杂署,被分到净衣所、厨房一类的地方。签合同时会有一两银子的签约费,之后再按具体工作派工资。听他的口气这签约费还挺多,他就是为着这一两银子来的,为了给他相好(用他的话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姑娘)治病。我现在身无分文,嗯,如果能够当职,也不失为一种出路。
一百零七说完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欠扁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一百零七吗,还有闲功夫在这里聊呢,马上就要选拔了,不知某些人是不是做好了卷铺盖走人的准备所以无所事事啊?”
一百零七一听,脸立马变了色,“不要挖苦我了,为了大妞儿,我一定得入选。”
走过来的那人长得不错,不过怎么看怎么别扭,一个大男人,生得像个女孩子家般秀气,唇红齿白的,说话还刻薄,不是我喜欢的那型。看样子,他和一百零七是老相识,不,是老对头。
也许是见我在打量他,他瞟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我的衣服。我衣服有什么好看的!我也看了一眼,诶,别说,先前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每个人腰上上都挂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数字,我的上正写着“壹佰零捌”。原来大家都是靠牌子认人啊,虽然容易,可这数字数字称呼起来,多郁闷啊。
“一百零八,是你。”什么是我,你压根儿就不记得我是谁好不好,刚才还要用看腰牌的。你看,我也看!
我微笑着走过去,掀起他的牌子来,左右瞅了半天,轻轻放下,“我是一百零八,原来是三八兄啊,幸会幸会!”
他是三十八号。
一百零七一听乐了,不过忍着没笑出来。
那三十八修养倒很好,没当面发作,只扔下一句话:“一百零八,就你这样,估计也入不了。”说罢走人。
我怎么样啊我,为了今后的生计,我怎么着都得入,何况我能文能武,仪表堂堂……
慢着,我还不知道这一百零八长什么样呢!
赶紧拽住一百零七的手,“一百零七,这里有没有镜子,我想再整理整理自己,等会儿一鼓作气参加选拔。”
“你傻啊,镜子怎么是我们用的起的。那边有口井,你打通水照照吧。”
水也行,我满心紧张地对着水面看去……
长吐一口气,这一百零八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普通的长相,虽然和我施人凡的英俊潇洒差远了,但是看上去还算舒服。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一个家奴,能长得多好,刚才那个三十八除外。
有一点,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正是少年到青年过渡青葱模样,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白捡了六、七年时间!嗯,这点我还比较满意。
“哎,一百零七,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不用以数字相称啊。”
“入府当职了就可以用自己原先的名字了。”
“那我们私底下直呼对方名字也没问题吧,你叫什么,多大了?”
“常庚,十六岁。那你呢?”小常庚很听话的回答了问题。
我嘛,既然来到了新的世界,就要开始全新的生活,所以,我得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在下乱红,敝姓施。我比你大,十七,你得管我叫哥。”本来想说叫独孤乱红的,可我总不能忘祖欺宗吧,姓就留着。
“乱红哥!”
“常庚弟!我们一起努力入选吧!”不光这样,从今后我施乱红定将成一番大事!
“好!”
犹记少年无多憾,惟道乱红欲天高。
3 文选
3文选
招聘会时间到。
只见陈管事和另两个管事模样的人慢条斯理地从院门进来,分开站好,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阅兵。
陈管事清清喉咙,指着另两人中一穿黑褂的道:“这是熊管事。负责武选。”又拍了拍余下穿土色褂子的说:“这是李管事,负责杂选。”
那熊管事身材高大魁梧,一看就知道是练家伙的。而那李管事生得尖嘴猴腮,看上去比陈管事还令人讨厌。之前没注意,这才发现陈管事穿的是蓝色褂子,看来不同部门的衣服不一样,而且这陈管事应该是头儿。
“至于我,就负责文选。你们要讨哪个署的职,就跟随相应的管家去参加选拔罢。”陈管事大手一摆,众人便自行分散开来,寻自己的主儿去了。
身旁的常庚握握我的手:“乱红哥,我走了,你也加油!”说罢朝那李猴子走去。
武斗的事多伤身,搞不好弄个残废死亡的,在这法制落后的古代可是哑巴吃黄连,连个人身保险都没有,杂嘛,累死人,又不易升官。嗯,我已经做好打算,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陈管事走去。
作为现代人,而且还是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站在众巨人的肩膀上,区区文选,怎么可能难得倒我。最重要的是,这陈管事是管事里的头儿,那就说明文署里的人最有权势。总的看来,参加文选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文选的人倒不多,也是,只要有点文才的书生,怎么会甘心放下圣贤书而当一个下人呢?古代的人果然没有现代人懂得变通,在现代有钱有权的是老大,谁会管你是干什么的。
待我入队站好,一眼便瞅见三十八那张白嫩的小脸,啧啧,如果他是个女孩子,我绝对把她考虑在我的猎艳范围内,可惜啊……
三十八也看到了我,眼睛一翻,直接视我为空气。
陈管事一声令下,“参加文选的跟我来吧。”说罢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去往另一个院子。
“你们既然选择了文署,想必也有些功底,但考虑到你们的实际情况,我当然不会太为难你们。”陈管事很有主管派头地背手说道:“这的选题就是以这院中为题,作一句应当前时节的诗即可。每个人把自己的诗写在纸上交过来,附上自己的编号。笔墨纸砚在那边,半柱香时间内交给我。”
用一句话来形容我此时的感想,就是三个字――死定了!
是是是,随便引用一句名诗来就可以了,我知道很简单没错。可首先,你得记得吧,再者,你记得还得会写啊!
从小就紧握铅笔钢笔圆珠笔中性笔的我,只在小学时接触过握毛笔的方法,一写字不就露馅了么!
已经有人走到桌子旁边奋笔疾书了,完后满脸得意地交了卷。
有第一人,就有第二人,没几分钟,已经有一半人完成。
算了算了,就算字写得不好,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我走到桌旁,三十八正在写,嗯,就依葫芦画瓢,装装样子给陈管事看好了。
现在应该是秋,院子里的差不多都落了,应该写一句关于落的诗。我又不知这里于什么朝代,那,清朝的诗句最保险,虽然比不上唐朝的,可绝对不会被告侵权。嗯,在我的记忆里,清朝的落诗,有了,真是走运,那句诗不但好记还好写!
我大笔一挥,就写道:“落t不是o情物,化作春泥更o。”
虽然整体效果确实不怎么美观,但文采够好,嗯,成了。
我也雄赳赳气昂昂地把作品交了过去。
陈管事盯着我的诗皱了皱眉,我连忙解释:“陈管事,小的知道小的字写得不好。可小的是个孤儿,从小穷困,买不起纸笔,只能用树枝在土上写,所以毛笔字写得很难看。小的是真的很需要这份活计啊!”说罢,抹抹脸。
陈管事瞅瞅我,又看看纸上的诗句,最终宣判了我的命运:“诗倒是写的很好,若不是这字,今天所有人里你的表现应该是最出色的。罢了,你一会儿去藏书阁报道吧。”
“谢谢陈管事,您的大恩大德小的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不及报答!”我极尽感恩状,就差没跪下磕头了。
直起身,瞅见三十八别扭的脸。
等所有的人都完成了,陈管家从二十几张纸中抽出几张,“三十八。”
“小的在。”
“你是表现最好的,去书房任职。平时打扫整理书房,王爷在书房时还负责伺候王爷。”
“是,谢陈管事。”
“你叫什么?”
“回陈管事,小的叫式i。”
嘿,三十八有两把刷子啊!
“六十九,一百零八。”
“小的在。”
“你们俩去藏书阁,主要负责整理保养书籍,还有藏书阁打扫。提调书籍也是你们的职责。”
“是,谢陈管事。”
“自报家门吧。”
“小的叫万安。”
“小的叫乱红。”
最后两个人则被派去账房了。
回丛芜院取东西,常庚已经在里面了。一见我,他就两眼泪汪汪地扑了过来,我心里一黯,完了,莫不是落选了。
“乱红哥,我入了!我入了!大妞的病有救了!呜,好高兴,呜!”
这傻孩子。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子汉,怎么这么爱哭。”我嘴上说着,却从心里感到高兴。从第一眼,他就让我感到真诚与单纯。
“我,我太高兴了。嗯,不哭了。”他抹抹眼睛,“对了,乱红哥,你肯定入了吧,你文采那么好。”
诶,这真的一百零八文采也很好。
“唉,我,我……”我欲言又止,用手扶额。
“对不起,乱红哥,我以为你肯定中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激你的。”
“你当然不会是有意的。我也没说我没中啊!”我抬头对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我被分到藏书阁了。”
“太好了,我在厨房。”他小脸可爱的像太阳似的。
“厨房?这么说你很会做饭罗!小样,什么时候露一手给我尝尝。”
“哪有,我就是做个打下手的。”他一脸不好意思。
“每一个大厨都是从洗盘子做起的。”摘自家有儿女里宋丹丹的话。
“乱红哥,你真会说话。那个,式i入了吗?就是刚才的三十八。”
“他啊,表现最好,分到书房了。”
“真的?太好了!”这高兴劲儿就跟他自己表现最好似的。
“小常庚,你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为他高兴。”我拍拍他的头。
他赧然一笑,“其实式i人不坏,就是嘴不饶人,你不要介意。我,大妞儿和他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们可能出了点儿误会,所以他刚才会那样说。”
“知道了,我也没说他是个坏蛋。对了,我的包裹在哪儿你知道吗?”这个一百零八不知道带了什么来。
“你不都是放在枕边的吗?”
“啊,想起来了!你东西取了没?一快儿吧。”我不知道一百零八的床位在哪儿啊,一百零七应该睡他旁边。
“嗯好。”
真没想到一百零八还有个包裹,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可是孑然一身地过来了,存款、房子全留在那儿了。OMG,虽然说当个替身演员赚钱不多,但有时接些危险的工作薪酬会较高,怎么说我再攒半年就可以买辆二手悍马了,现在……
成了个穷光蛋不说,还卖身成了人家的奴隶。
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和常庚一起到了丛薰院,也就是我们日后要住的地方。文署和杂署的人住一起,而武署的则住在隔壁的丛英院。
已经有人在签卖身契了,乖乖,一要卖五年劳动力啊。我签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按上了一百零八的手印。接着就领到了一套蓝色的衣服,料子虽远不如陈管事的,但绝对比之前的那套麻布短衣强。
常庚也领了一套土色的衣服,雀跃着跑过来,说:“乱红哥,说是编号靠近的两人住一间,那我们以后就住一起啦。”这小家伙完全陶醉在喜悦之中,我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说:“知道你高兴,但是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藏不住事,以后是要吃亏的。”虽然我也不大,可是毕竟工作了三年,比他多活八个年头,父母在像他这么大时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曾经经历的苦头或许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财富。
常庚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对他灿然一笑:“你乱红哥也好开心喔!快去打扫房间,一会儿我来验收。”
他点点头,立马执行我的吩咐。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父爱泛滥了,恶,只能说是那小家伙太惹人疼了。
英雄救美
换了衣服,四转了转,好家伙,这王府大得吓人。走着走着,脑子里一直有个问题盘旋不去。找人打听了下,我醒来的那个地方相当于王府的皇家小园林,你说这一百零八放着好好的床不睡,跑去小树林打地铺干啥?完了,该不会他有梦游症吧,如果真是,那他下要是不听我指挥跑池塘里去了,我这旱鸭子不得淹死么!
真伤脑筋。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一荷池旁。妈呀,我得离它远点,万一在潜意识里把路给记熟了,这一百零八的身体晚上闲着无聊直接奔这转悠了,就真是恶梦成真了。
我前脚刚迈出,后脚还没紧跟呢,就听见扑通的落水声,然后就是一声“救命”。我都不会游泳呢,怎么救你啊!可这喊救命的是个姑娘,不行,我这大老爷们儿,怎么能放着弱质女流遇险而不管。刚迈出的前脚很自觉地收回和后脚形成了统一战线。
循声赶去,只见一女子在水里扑腾,还好,离岸比较近。“姑娘,别慌,抓住我!”我匍匐在岸边,伸出手想要把她拉上来。那女子看到我,却好像丝毫不开心,我甚至有种她瞪了我一眼的错觉。救人要紧,我使劲儿拉她,居然拉不动,就在我刚要换个姿势使力时,一不小心也滑了进去。落水前的我,心中只有一句感言,这八王府的防护工作太差了,池塘旁应该安护栏嘛!至于为什么没有想到死定了,因为我看到不远有人飞过来了,注意,是飞没错。
被拍着吐了几口水出来,我终于睁开眼,天,一张老脸直闯眼底。
慢着,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终于醒了,还不快起身谢王爷救命之恩!”
不对,那张脸第一明明不是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的,当时那个恭敬讨好啊,可现在居然这么颐指气使!
他不就是我第一穿越成王爷时的管家吗!
真有这个人存在!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王爷,那个王爷在哪儿?
人家王爷正美人在怀,美人还梨带雨,娇声道:“王爷,吓死若兰了,多亏有王爷,要不然,要不然若兰就再也见不到王爷你了!”说完还往王爷怀里钻。
这王爷倒是乐得消受,一边轻拍美人的背,一边柔声道:“还得谢谢这个家丁。他本来也要救你的。”说罢,抬头玩味地扫了我一眼“你看够了没?”语气已经完全变成了戏谑,可是其间的冷厉绝不会让人以为这是真的戏谑。他的感觉不是一般敏锐,没抬头却知道我在看他。
“小的失礼,谢王爷救命之恩。”我立马跪下,作五体投地状。
果然,果然是那张脸!那张脸,本来应该是我的!他,这个人居然霸占着本该属于我的身体,为什么,明明有这样一个人,居然没让我穿到他身上去!
我内心无比愤懑。
“起来吧。”声音是相当好听,带着丝丝慵懒,刚才的冷厉似乎只是幻觉。
抬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桃眼,他朱唇微扬,用一个词形容,就是风情万种。先前没感觉,现在却觉得这张脸比起梦中时要明艳百倍,尤其是那双桃眼,一笑便波光流转,艳祸众生。乖乖,之前还觉得那张脸很帅,可现在发现自己完全错了,那不是帅,分明是妖。
现在我感叹自己没穿到他身上了,我从来都只当伟岸的男人。
被救的美人这时微微上前,“谢谢这位小哥搭救。”那模样一个温柔可人啊,和刚才瞪我那样简直判若两人。我大概能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了,宫廷戏也接过,什么叫引君注目,现在差不多了解,看来宫廷戏也不是完全超脱现实嘛。
“叫什么?在哪儿当差?”王爷开口了。
“回王爷,奴才唤作乱红,今天刚入的文署,即将到藏书阁任职。”
“勇气可嘉。顾总管。”
“奴才在。”
“打赏你看着给吧。”
有赏,啊哈哈哈!
“王爷,天凉,若兰想赶紧换身衣服。”美人娇滴滴的摇摇王爷的手臂。
“也好。”
那八王爷扶着美人欲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挂着他那妖孽般的笑对我说:“你把头上的东西拿了吧。”说罢长笑着携美而去。
我抓抓头,扯下一把水草来,敢情我成了小丑了。
不过,当小丑当得很值得,那顾管家给了我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啊,我拿回去给常庚看时,他眼睛都直了。
“拿去给大妞儿治病吧。”我把银子塞他手上。
“这怎么行!你的钱我不能拿。”常庚立马把银子塞了回来。
“什么叫我的钱!你的意思是不把我当哥看罗。”我故意板着脸。
“没,没有!乱红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小脸急得通红。
“那你还不收下。”我趁热打铁。
“可,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那我拿一两,再有多的就买点补品。”
最后交易终于达成。
是夜,常庚很早就睡了。
初来异地,我这认床的毛病犯了,在床上烙了半天大饼,不知怎的就硌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上,点亮蜡烛一看,原来是一百零八的包裹。
诶,这包裹我一时还忘了看呢!
打开包裹,最上层的是些小东西,一块玉很醒目的摆在中间,拿起来对着光,玉上一面刻着一个笙字,另一面刻着一个云字。莫非他叫云笙?或者笙云?不管了,玉是好玉,我把它揣进怀里。其余的小东西都是些瓶瓶罐罐,把它们依摆成一排,一共3瓶,分别标着“迷”,“醉玉”,最后一瓶却赫然标着“鹤顶红”!打开看,里面全是粉末状的物体,莫非都是毒药?看名字,前两种倒不像,那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一百零八怎么会带这些药在身上?
继续翻,下面是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些碎银子,我掂了掂,大概有十两。最下面是一件黑色的衣服,抖开,里面还藏着一把匕首。这衣服,除了夜行衣还能是什么?
完了,我倒在床上,这个一百零八到王府来肯定图谋不轨!
搞不好,我施乱红便成了替死鬼。
不行,得赶紧毁尸灭据。我把锦囊里的银子倒出来,再把锦囊,那瓶鹤顶红,匕首和夜行衣全放回包裹里,系紧,打算明早抽空找个空地埋了。剩下的两瓶药,留了下来,藏在床底下。
干完这一切,我擦擦额上的冷汗,躺在床上。
对面床上的常庚睡得正香,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抱着被子,今夜肯定无眠了!
早上到上那个小树林,我找了一棵歪脖子树就在它旁边挖了个坑把东西埋了进去,最后还不忘在坑上洒了旧土。
好不容易完工了,刚站起身,理理身上的尘土,就听到一个声音――
“何人在此?”
5 十五大板
5十五大板
好不容易完工了,刚站起身,理理身上的尘土,就听到一个声音――
“何人在此?”
我一惊,转过身,一个蓝色身影就在背后。
他是何时来的?我居然不知道。
“哼,施乱红,原来是你。大清早跑到这院子里来干什么?”
看来他不知道我埋了东西。
“式i兄,你不也是么?怎么反问起我来了?”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虽然只是个替身演员,演戏,我也是会的。
“我是觉得这园子里空气清新,所以早起来读读书。可你,书都没有,还在土堆上蹲着,莫非是来练字的?”他一脸轻蔑。为什么这个家伙老是喜欢揪我短呢!
“我起来锻炼身体,你有意见!”我眯起眼睛,“唉呀,身强体壮才像个男人嘛,舒活舒活筋骨真痛快!回去准备开工罗!”说罢便扬长而去。
“施乱红!”式i小朋友的声音响彻云霄。
唉,常庚居然说他这个人不错,现在怎么看都是常庚的错觉,小孩子看人果然还欠火候。
第一上班,一定要给老板留下个好印象。临行前,我还特地对着水桶理了一下衣服,定了定发型,然后提早半个小时也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到了工作地点。刚拿起扫帚准备扫地,万安也到了,他那个人比较沉默,但看上去属于忠厚老实型的。万安二话不说,也拿了把扫帚,和我一起扫起来。扫完地擦书柜,擦完书柜擦书,擦完书就整理书,整个一程式化工作。其间陈管事来过一,夸了我们两句就离开了。
唉,莫非以后都得这么无聊地过下去!
当该干的已经被干完一遍后,已经是正午了,去厨房领了饭回来吃后,我便在书柜里找书看。
别夸我,我也不是爱看,一是无聊,二是,我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我白痴啊!
天文地理,民风历史,一应俱全。想要了解穿越所朝代的情形,不是只有装失忆问人这一种方法的。
虽然字难辨认了些,可是一边看书一边习惯这里的文字,两全其美,岂不乐乎?反正天时地利人和,我有的是时间。
过来这个世界快一个月,大概情况我已经弄清了。
我现在所的是一个名为樊的王朝,历史差不多已有5年,它周围只有些小的番邦,所以这里它就算老大。奇怪的是,它同样在中华大地上,可是我读的历史上居然没记载过。朝都在离觞,国姓为姬,当今皇帝是第二十一代皇帝,名叫姬盛曜,算岁数应该是八王爷的老爹。皇帝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老大,老四和老幺为女儿,三皇子战死了,五皇子是当今太子,其余的皇子均封了王爷,住在朝都。八王爷,也就是我现在的主子,现年二十一岁,名叫姬月追。
中国古代的货币制度我是不怎么清楚,这里的倒挺好记,一千个铜板顶一两银子。买个包子什么的一个铜板就行,要是想吃碗牛肉面,五个铜板也够了。
再翻了翻以前的史书,以前的朝代也完全没听说过,这可真是奇怪了,莫非这里属于异元?想想穿越这种事都被我碰到了,没听说过的朝代,也就不稀奇了。
有一点我特别感兴趣,那就是这里也有武林江湖,而且,不是一般的武林江湖,是像独孤乱红所的江湖,就是说是有武林绝学的,而且势力与朝廷可以分庭抗礼,但一般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双方都各过各的,遇到江湖人士单挑群殴致伤致死的,朝廷一般是睁只眼闭只眼。
书上记载武林的文字不多,但是已经足够了。一想到像小说游戏里浪迹天涯笑傲江湖的生活在向我招手,小星星就从眼里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正在我憧憬着美好未来时,一只魔爪把我捉回了现实。我定睛一看,万安正跪在旁边,还拉着我想让我跪下。
完了,前几天还抱怨着八王爷放着大大的藏书阁当摆设还要浪费劳动力,今天他就大驾光临了。
赶紧跪下,“奴才给王爷请安。”
万安又扯了我一下,扯啥子扯啥子,我都跪下请安了,还有什么不对。
“奴才给世子请安!”
什么,世子?
我悄悄地抬了一下眼睛,一张陌生的脸,逆着光看不太清,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姬月追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他,他,他也太强悍了!
我还于震惊当中,丝毫忘了自己刚才犯了什么重大的错误。
“哈哈哈,我还没当王爷呢,这位小哥儿怎么如此企盼我能袭承父亲的封位呢?”语气不是一般的尖利。
我心头一凉,这里只有父亲死了,儿子才会袭承父亲的封位头衔什么的。我刚才那一声岂不相当于死罪。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卑微有如尘土,又初来此任职,从未目睹过世子风采,刚才一时紧张,没想说错了话,请世子饶奴才一条狗命!”背上全是冷汗,这里最不好的就是这点,脑袋随时都挂在脖子上。
不要,我不要死啊!算命先生曾说过,我这人是个祸害,祸害是要遗千年的呀!
“是吗?这么说来,我若不原谅你未免显得我太不讲人情了。”
“奴才不敢,奴才没有那个意思!”
“算了,谅在你初任职的份上,就饶你一死。不过――”
不过?一般这后面都不是什么好词。
“得罚你十五大板。区区下人,我就代王叔好好调教下,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罪无可赦。”
十五,大板!呜呜呜,我的天啊!
“谢世子不杀之恩!奴才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彻底奴化了。
“你们都起来吧,罚一会儿再领,我先要看看书,别坏了我的兴致。”那欠扁的声音让我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去撕烂他的嘴。
忍,忍为上。
站起来,这才看清那位世子的长相。
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刚才发生的事,我想我会被他的面孔所欺骗。
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乌发如缎,由于年少,没有正规地束好,只随意用根墨绿的带子扎起来。
尖削的下巴,有着完美的轮廓,真真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人,而且绝对是站在正义那方的少年。
一双丹凤眼,平添了几分魅惑,但是,怎样都不过是少年的风姿,天质自然。一举手,一投足,骄傲而潇洒。
哼,长得再讨喜有什么用,一样还是纨绔子弟,不懂我们广大穷苦百姓的疾苦。居然,居然要打我这个五讲四有好公民十五大板!
那人走进来,往藏书阁里面走去,背影翩然。
哼,打我,我用眼神杀死你!
我瞪我瞪我……
我转身擦书柜。
那小家伙居然转身了,莫非这姬家的人都有N只眼睛,怎么我从那个方位看都能被发觉。姬月追是,这人也是。
我正辛勤劳动,有人拍拍我的肩。
拍什么拍,没看见老子正在气头上!我愤恨地转过身,露出谄媚的笑容:“世子有何吩咐?”
“这里的书是你们整理的吗?”小兔崽子正都不正视我一下。
“回世子,这些书确实是奴才两人整理的。”
“分类布局和一般藏书阁不一样啊。是本来就如此,还是你们重新布置过?”
“是奴才们重新布置的。”他妈的,你又有什么样!
“确实比先前便于阅读。嗯,不错。”他说完就继续找书去了。
“谢世子夸奖,奴才不敢当。”
呵,还算识货。这里原先的排书布局只是简单的进行了分类,找书难不说,看书也不便,我开始看书时愣是被折磨死了。后来只是凭经验借用了一下现代先进的图书分类法,效果显著啊!又让万安把新的布局用图文并茂的形式写好贴起来,就perfect了。
那世子在藏书阁里逛悠了半个时辰,也不知看了些什么。临出来了,我都说了“恭送世子”了,他还看着我说让我去领罚,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我怎么瞅怎么眼熟。
哎哟,列祖列宗观世音娘娘嗳,保佑我挨过此劫吧!
6 升官
6升官
“轻点……哎哟,你轻点!”从我的屋子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对不起,乱红哥!可这药不稍用力不易渗透进皮肤啊。”常庚的声音温柔,可是手上的动作一点儿不含糊。
“什么狗屁药,那个林式i是不是存心整我啊,不行,我要换药!”我直嚷嚷。
“换药好啊,其他药便宜。一个大男人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不知你是怎么挨过来的。”说曹操曹操到,林式i倚在门口,眼角上吊,我又受鄙视了。
“林式i,你不安好心,平时没见你对我好,这回倒殷勤送药过来,药擦上去怎么会这么疼!”不是我怕疼,是这个药真的很奇怪嘛!我的pp啊!
“如果不是看在常庚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配药给你!罢了,像你这种人就活该被打。”林式i也没好语气。
“常庚,你什么时候和林式i又好上了!”
“乱红哥,你就安静点吧,式i配的药真的不错,相信我,你一定好得快。”连常庚都帮他说话。
“我不打扰了,你们请便。”林式i站直身子,我立刻争分夺秒地奉送他一个施氏大白眼。
他愣了一愣,最后居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转身离开。
别说,他那一笑,眼中风情别致,还真有点百媚生的感觉。
天,我居然对一个男人的笑产生了这么大的兴趣,真是有病了。
“乱红哥,式i以前从没露出过那么美的笑诶!”常庚感叹。
看,常庚也这样想,说明不是我有问题。
肯定是那个林式i出毛病了。
第二天,拖着还在痛的身体去藏书阁,又免不了陈管事的一顿骂。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就在一瞬之间被那个小兔崽子世子给毁了!
万安同学还放月假了,剩我一人在这里当班。我命苦啊我!
嘿,这藏书阁有了第一个客人,还就不乏第二个了。
我正对着一本光明宝典抒发心头的怨恨时,就看见一张祸水般的脸。
哼,这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确认不会看错,这就是那个间接害我被打的人的脸。
“奴才给王爷请安!”我跪下来,扯得伤口一阵阵疼。
“免礼吧。”听不出他的当前心情指数。
我站起来,蹒跚的退到一边。
“慢着。”姬月追冲我发出指示。
“王爷有何吩咐?”老子刚直起腰你小样就又让我弯着。
“昨天被二世子罚的是你吧?”什么二世子,明明就是一二世祖还差不多。
“奴才该死,是奴才不小心惹怒了世子,奴才知错了。”天,为什么你们还要在这件事上纠结?我可不想再因为给八王府丢脸了而挨第二打,所以,一定得表现出抱着决心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态度。
“叫什么?”
贵人多忘事的八王爷,您已经是第二问我这个问题了!难道我就真的像个路人甲吗,好歹我上也是见义勇为不是么?我的心里万分的不爽,被忽略了被忽略了!
“回王爷,奴才叫乱红。”我的声音诚惶诚恐。
“乱红?你是……抬起头来。”这威迫感,啊,听听,就差后一句“让朕瞧瞧”了,完全一宫廷剧经久不衰屡试不爽的台词,其它一切条件均符合,只要把我换成一个天真烂漫美丽善良的少女就行。
心里抱怨再多,人家王爷说的我不敢不从啊,我很害怕地抬起头。
“你是上那个救姚若兰的奴才。”八王爷一语道破,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柯南里的对白――凶手就是你!
把那个“奴才”换成“英雄”,才符合实际的情形嘛,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奴才没错,可是能不能不要老提醒我那悲伤的往事。
“奴才不敢当,上确实是奴才。”一口一个奴才,如果有一天我穿回去了,可以考虑下去演宫廷戏里的奴才,保证一装一个像。
“嗯,有意思。”姬月追一只手扶着下巴,眼睛半闭,像极了只狐狸。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什么叫有意思,唉,果然,王公子弟的脑子都有点,有点那个……
他突然看向我,眼里满是意,我一个激灵,“明天到司署报到吧。”
“奴才遵命,谢王爷。”我又跪下。
这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署,是与文武杂不同,直接负责侍奉王府内王亲贵族的一个部门,那顾总管就是司署的总管,也象征着所有下人里的最高职位。
“好了起来吧。”姬月追一摆手,“本王要看书,你们都去外面候着吧。”
“王爷,奴才……”
“嗯?”姬月追侧眼看我。
我本来是想问为什么要把我调到司署去,可有些话该问,有些话不该问,暂时还没摸清这八王爷的脾气,还是不要多说话。
“是这样的,因为藏书阁先前的布局只是把书籍按类别粗略分好,奴才二人认为不便于管理和阅读,所以奴才们斗胆改变了一下,不仅按类别分,又把类别中的书依编者和编写时间再细分,并在每张书架上都标了分类和作者、时间等相关信息。王爷公务忙,奴才们一直都没能禀告王爷,请王爷恕罪。”
“这样啊,你是在怪本王闲置藏书阁,没有常来么?”姬月追靠近我,眼神那个妖异。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心中忐忑,害怕王爷怪罪。王爷若觉得不妥,奴才立刻恢复原样,望王爷饶了奴才。”还真是流年不利,说什么错什么!
“你如果没胆也不会惹火二世子吧?”他随手抽出一本书,“不过我没有生气,你也不必慌张。本王――有那么可怕么?”
“不是王爷可怕,是王爷天生气势不凡,令奴才这等平庸之辈心觉震慑,甘愿臣服。”我松口气,看来他心情还好,我的脑袋暂时平安。
他一边翻着书,一边轻笑,“行了,讨好的话我也听多了。心口不一的家伙,你书摆的不错。不用明天,一会儿你就把与这本书同类的书直接送到我书房来。今天起你就做我的贴身小厮吧。”
什么?贴身小厮?仔细回想一下,我与他总共见过两面,除去客套,与他说上的正经话不超过十句,这么快我就升官了!是我太有能力,还是另有阴谋?
“还在想什么?”一本书砸到我怀里来。
“奴才遵命。”
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头一发现自己对当前的生活无法把握了,所有的事,都在朝着我无法预期的方向发展。
抱着一摞有关治水的书籍,我很不好意思地打听了王爷的书房所在地,就直奔其走去。
人家上班再迅速,也都是在录用后第二天去报到,有谁是刚面试完就得上岗的?像我这个低级家丁,以前连前院来都不准来,怎么可能一下就熟悉当前工作环境。这王府里的人真是命苦,估计随机应变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啪。”拐角过来一个人,走路貌似很急,然后就很不幸地和我撞上了。
还好我步子稳,要是把这些书给弄坏了,那就惨了。
“施乱红。”
“林式i。”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有急事,麻烦让一下。”林式i的礼貌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嗳――”我还没回一句,他就匆匆走远了。
他的背影,很奇怪。哪里奇怪,我说不上来。
摇摇头,赶紧送书要紧。
书房里,萦绕着淡淡的白昙味,清新自然。和椅子上姿态妖娆的八王爷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王爷,书送来了。”
“放桌上吧。”
走近了,才发现他正看着什么微微蹙眉,不过,就连蹙眉的样子也有必要这么有风韵么?
“做我的贴身小厮,有些规矩去问顾总管。你退下吧。”他淡淡说道。
“是,王爷。”
嘿嘿,你也遇到烦心事了吧,原来没有人是万能的。
按照顾总管的叙述,这贴身小厮的使命就是王爷随叫随到,除了睡觉时间有其他人伺候外,其余时候全得呆在王爷身边候命。这简直就是资本家吸血鬼的做法,我还有没有人权了我!
但是抗议只是抒发心头不满的一种途径,事实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由于很久没设贴身小厮的差事了,所以无可去的我仍住在丛熏院,藏书阁让万安一人管理。
月俸由三十文涨到了八十文,唯一令我舒坦点儿的就惟有这了。
“那个,顾总管,我明天放月假,那还用来么?”我两眼巴巴地情凝视着顾总管。
“刚才忘了说,你以后是没有月假的。”
什么!¢£☆★∮※……!
“施乱红,王爷这提拔你是你的莫大好运。贴身小厮这个差事在上一个走了后已经闲置一段时间了,以后好好干,造化都在你自己了。”顾总管语重心长地教导我。
“是,顾总管您的金玉良言小的永生铭记。”我挂上个感激的笑脸。
7 夜会
7夜会
我搬个凳子坐在门口,啃包子。一口,两口,三口,总算吃到馅了。唉,再就着口粗茶吞了吧。
抬头看看天,月亮又肥又大,就像蛋黄月饼。
拿起第二个包子,我接着啃……
一只麻雀飞过去,接着扑棱扑棱一群。
记得以前在山里去拍外景时,曾经偷偷抓过山雀子烤来吃,当时那个香酥流油啊,我至今也忘不了。
看看手里剩下一半的白菜萝卜馅包子,嗯,萝卜外号小人参,滋补,吃!
总算把四个包子干掉了,我打了个饱嗝,仰天长啸。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完哪!
算一算,从我做贴身小厮开始,已经过去五天了,五天我都没吃好一顿晚饭!每去厨房时,都只剩下白菜萝卜馅包子,和给王爷晚上吃的补品宵夜。并且,我还是伺候完王爷吃完那些山珍海味后压抑着肚子里的馋虫去的厨房,愈发显得我的情形有多么悲惨。其实,这包子还是我家可爱的小常庚偷偷给我留的呢,要不,就我那个点儿去,连残渣都不会剩下。
可是,现在的我是个17岁正于青春发育期的少年嘛,就这伙食,怎么能健康成长。
本以为升了级,日子会滋润点,可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事多了,饭没了,人愈发憔悴了。我就说那个姬月追怎么就这么慧眼识才,敢情是瞅我好欺负是吧。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改善当前状况。我撑着下巴,准备沉思。
“嗖”的一声,一样东西擦着我的头发飞了过去,不好,有刺客!我正欲大喊,可是发现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转过头,一只飞镖插在门板上。
如果不是因为其他人都去大场听堂会了,我因为听不懂留在院子里,我一定不会以为这支飞镖传书是给我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只入木三分的飞镖拔出来,我掂了掂,藏在兜里,然后打开纸团。
“今夜子时三刻清榆园。”
大哥,写封信多写点嘛!我怎么知道你叫我去是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呀,我怎么知道今天是不是愚人节嘛!
我怎么知道,我这回是不是又要死了啊!!!
现在是戌时五刻,我还有三个小时的剩余时间――用来考虑我是该打包开溜还是迎接挑战。
如果逃跑,第一,我在这三个小时内能逃多远,第二,对方武艺高强,这个距离能否足够让我甩开他,第三,万一我跑掉了,那么我就违反了劳动合同法,从今以后我就成了通缉犯,如若被官府或王府的人逮到,我的下场一定很惨,第四,我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找我,如果是好事,那我不就亏大了,虽然这一条可能性不大,但是……
如果赴约,第一,那人在暗我在明,危险系数很大,第二,我完全不清楚其中状况,如果到时候露出马脚让那人发现我不是真的一百零八,很可能被人手起刀落,恶,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寒从脚底升起,第三,就算我表现很好,两人一拍即合感情更进一步,万一那人让我在王府里干一些黑暗勾当,我不幸被发现,那么……,第四,如果那人是江湖豪杰,一心要除去八王爷姬月追为民除害,我又有幸成为他的得力助手,那么我以后在江湖上就可以以义侠自称,岂不美哉。
综上所述,走逃跑这条路是完全没有前途可言的,就算保住了命,剩下的大半辈子也会十分悲惨。赴约虽然凶险,可是,凭借智慧化险为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说不定还可以成就功名。嗯,男人嘛,没有胆识不能成大事。
我抬头望月,心中感概万千,无以言表,惟有老泪纵横,戚戚然不可自禁焉。
“乱红哥,你一个人在院子里干什么呢?”常庚听完戏回来,春风满面。
“赏月。”我轻轻摇头。
“乱红哥你真是雅兴,不去听戏一个人在此赏月,你们读书人就是比我们过得有意思。”小常庚丝毫没发现我的神色有异。
“常庚,我刚才赏月时,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我朝他神秘地笑笑,“想不想玩?”
“什么游戏这么好玩?”常庚很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我拿出一封信,“我听说在满月的晚上把一个信笺放在窗户旁被月光照一晚,如果放信笺的人命好,这个信笺里第二天就会出现银子。我这里有个信笺,我们今晚把它放在窗边吧,明天早上再打开来看,好不?”
常庚用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乱红哥,没想到你们读书人还信这个,你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吧?”
“你怎么不相信哥呢!明天一定要打开看,要不哥会生气的。”我很认真地盯着他。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信封,笑道:“哥要玩,我肯定不会不配合的啦。我现在就把它摆到窗边去。”
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我苦笑,这个世界,也只有你最让我放心不下。
月明星稀,夜风高,正是开始夜生活的好时候。
子时二刻,我由于晚上饮水过量,外出小解。
为什么总是清榆园,我鬼鬼祟祟地朝着那片小树林走去,上也是在那里过了一夜。等等,上,不会也是因为有人叫一百零八出去的吧?
风穿过树林,树叶哗啦啦的响,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大家都于梦乡中,巡逻的护院这个时候也都放松警惕了。
忽然一阵衣服摩擦的O@声,我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只手。
冤大头来了。
我赶紧转身,一个身着夜行衣,剑眉入鬓的俊朗男子立于眼前。看样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乔渚笙,你那晚不是死活不肯配合么?怎么又想通了,不仅潜进王府,还当了八王爷的贴身小厮。”那男子声音低且小,我却一字一句听得相当清楚,据武侠小说上记载,此人内力必定相当厚了。
我不说话,只是背手而立,看向树林。
他才说了一句话而已,我得多听几句才能了解情况嘛。
果然,他接着说道:“当日你已中了化功散,就算不拒绝我们,对二王府来说也已经毫无用。如若不是看在你曾救过我亡妻一命,我早已送你上黄泉。”
“那我得好好谢谢阁下不杀之恩了。”我一脸淡定。
“时至今日,你还这么冷静。哼,真不愧为江湖上出道半年就已小有名气的冷面乔生。不过,你现在武功尽失,日子想必也不好过。”他冷哼一声。
冷面乔生是吧,我也可以很酷的。
“不劳阁下费心。”我面无表情。
“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奚落你。当日我又给你服下散神丹,虽然会导致你神志不清形同白痴,可是因为你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说出去,最起码我可以不用杀了你从而保你一命。没想到你居然挺过去了没有事,你的命还真够硬嘛,不过今日便是你的――”
“且慢。”我对那男子微微一笑,抚了抚架在脖子上寒气逼人的剑,“你不是只有杀我这一条路可走。而且,我看阁下也不是很愿意杀我。”
他斜睨我一眼:“乔渚笙,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我改变主意了,愿意同二王府配合。”
听了半天,我大概能猜到事情梗概:这个乔渚笙因为某种原因被二王府派来做奸细,又由于某种原因撕破脸了,然后二王府就派这个男人来同他谈,但不知怎的乔渚笙中了化功散,于王府已没用,于是这个男人卖了个人情给他,没杀他而是给他服用了散神丹,结果后来我就穿过来了,一丁点事没有。唉,真浪费了这乔渚笙的武功,本来我还可以享受下做武林高手的滋味的。
“哈哈哈,我刚才捏住你手腕你都是后来才发现,探了一下你的脉,发现你确实武功被废。你还拿什么来同二王府合作。”那男子看上去才是真的自负。
“办事不光是要靠武功的。”我眼睛一转,“想必阁下也很明白。那姬月追武功甚高,有武功的人呆在他身边恐怕更易被发现。我现在已经做到了贴身小厮,阁下如若杀了我,恐怕很容易打草惊蛇,以后想再安插一个人进来,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在威胁我。”
“在下岂敢。我只是很想同二王爷合作罢了。请想,距离你我上会面已有月余,我若无心配合,早就可将二王爷的阴谋告诉姬月追,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在等着同你再见。”我一脸不卑不亢的表情,他应该能相信我吧。
那男子思考之时,我趁热打铁:“相信这其中的利害得失二王爷也会明白。”
“你当日态度坚决,今日怎么改变主意了?”他玩味地看着我。
“呵呵,那日我经过生死之劫,又失去武功,已算重生一,良禽择木而栖,这道理我也明白。既已重生,又何不让自己过得好点。”我笑得风度翩翩。
此刻我可以肯定他已经被我说服了,因为剑已经离开了我的脖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果然没看错你。”那男子拍拍我的肩旁。
拜托,我可是毫无武功的少年,您轻点好不好。
“哈哈哈!”我还得和他发出一样的豪爽笑声,真他妈的辛苦。
“我回去和王爷禀报此事。以后相关事宜再秘密联系你。”他作势要走。
“慢着,以前的冷面乔生已死,今后只剩下不会武功的施乱红。”我作落寞状,“为了活下去,请阁下明白我的苦衷。”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不过,不会武功的施乱红,以后不会再高傲得从不记住别人的名字吧。”他朗声一笑,“我是沧浪一剑于沧浪。”
咦,人没了?
瞬间转移?
哇,好爽,我居然当了一回大侠,以前拍戏时观摩的终于派上用场了!哦呵呵呵~
我一边偷笑,一边挪着开始战栗的双腿晃回丛熏院。
8 断袖
8断袖
屋子里,常庚的睡脸显得特别亲切。
我微笑着拿起窗边的信笺,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如果今晚没能回来,这也许就是我的遗书了。我的积蓄一共十二两三十文,藏的地方就写在信上。
现在我回来了,那么钱可以自己留着了!
活着的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从积蓄里拿了一两银子出来放到信笺里,我倒在床上,很快陷入了黑甜乡。
“快起来!乱红哥,快起来!”
唉呀,我还没睡醒呢,别吵我。
“乱红哥,信笺里有一两银子,你快起来看嘛!”常庚硬是把我拖起来。
我努力撑开眼皮,哼唧一声:“嗯,看见了。让我再睡会儿。”
我又倒下。
“施乱红!要误工啦!晚了王爷会罚你的!”
我一个鲤鱼打挺,常庚成功地将我从床上唤起来。
他手里拿着银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乱红哥,你说的居然是真的G!天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揪一揪他的小脸。
“你揪我干什么!”他瞪了我一眼,“不知道疼啊!”
“帮你验证你不是在做梦啊。”我靠在床柱上笑,“常庚,你以后命一定很好。连老天都疼你呢。”
“是啊是啊,我已经很开心了。有乱红哥你,有大妞,式i,还有厨房里的康师傅,看门的大黄……和你们在一起,老天真的很疼我呢!”常庚笑容灿烂。
不知为何,心里一酸,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那边,真正关心我的,又能有几个?
“拜托,不要把我和大黄相提并论可否?”我拍拍他的脑袋。
至少,现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被老天眷顾的,就足够了。
托八王爷的福,他老人家最近几天都不爽,在书房一呆就是很长时间,导致我在门外站得腰酸背疼的,还得挨饿。
林式i这小子也奇怪,王爷看书他在旁边伺候着,也不嫌累。有时出门吩咐我去取书,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好像不和他吵几句,就不对头了,可他偏偏是那副德性。
总之这几天的日子就是过得憋屈。
唉,你说这王爷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多娶几个老婆好好享受享受。上那个若兰本来以为是个小妾什么的,现在才知道姬月追居然根本没有娶妻,怪不得人家姑娘使出那种下策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要是有美眉肯如此为我,我铁定立马娶人回家。还有,之前的闭月和羞小姑娘也不错的很,真不知这姬月追怎么想的,放着美人不抱,有事没事跑书房里闷着,莫非,他是冷感?
心里同情着可怜的八王爷,走到他寝居门口,奇怪,他怎么现在还没起来?以往我当职时间到时,他都正在梳洗,今天房门紧闭,顾总管守在门口,这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我在门口站好,很讨好地冲着顾总管笑,顾总管严肃的看着我,说道:“一会儿看到什么都要装做没看到,听见没?”
“是,是。”我点头哈腰,哈哈,有问题。嗯,我现在的身份是奸细,虽然对不起八王爷,可是小命要紧,先把当前危机度过再说。如果能弄到点有用信息,对我有利无害。
我正乐着,房里传出声音,“外面的进来伺候吧。”
“是。”
左右瞅瞅,闭月羞不知何时端着洗漱用品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水灵的美眉。唉,当王爷真是有福。
“乱红也进来吧。”姬月追的声音今天特别性感,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门打开了,一股说不清的幽香扑鼻而来。那是姬月追一向惯用的白昙香料,可是香中又夹杂着丝丝甜腻的味道。
姬月追已经起身,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肤都□在外。平时隔着衣服,他的身姿纤细修长,现在才发现,他的身体并不是柔弱,而是劲瘦。我也偷偷观察过自己现在这个身体,同样是练武的,为什么这个乔渚笙的身材就比姬月追差远了。造物主太不公平了!
“乱红,过来帮我更衣。”
嘎?我?为什么要我帮他更衣!
“还愣着做什么?”姬月追瞥了我一眼,眼神迷离,那叫一个勾人,那叫一个妖孽。
拜托,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搞得像在勾引我似的。
老子再好色,也分得清男女好不好。
“是,王爷。”我走过去,突然从床幔中伸出一只玉般的手臂,揽住了姬月追的脖子。
原来,这姬月追不是冷感啊,浪费同情心。
可接下来我立刻目瞪口呆。他确实不是冷感,而是个……
断袖!
玉臂的主人坐起身,眉若新月,唇胜桃,美是美,可却分明是个男子。
“你们都退下,把东西放这儿就行了。”美人开口,气势天成。
姬月追反身搂住他,那美人凑过来就吻住了姬月追。
哦买尬,拜托这里还有一群纯洁的小姑娘,你们两个就不能克制下。
我左右一看,四个美眉面无表情。
好吧,就算小姑娘没反应,这里不是还有我这个纯洁的男人在吗!我还是头一见两个男人这么大胆,虽然都是美人,这画面确实美妙,可是,心里难免有点疙瘩。
“好了好了,让他们退下难不成你帮我更衣。”两个人终于分开,姬月追的声音温柔无比。他又看向我们,声音立刻恢复威严,“闭月羞来伺候我,沉鱼落雁伺候公子。乱红,你退下吧,去准备辆马车。”
“是。”
退出来,我的思维完全于混乱状态,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就遇到这种事。
使劲摇摇头,还是赶快办正事要紧。
备好马车,站在一旁恭送那位美人乘车远去,原来他还不是住在王府,怪不得这等让人过目不忘的人我会没有印象。
反正现在我明白这八王爷还没有娶妻的原因了。
“乱红,想什么呢?”姬月追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
“奴才在想今天怎样伺候好王爷。”我傻笑着说。
“是吗?”他微哂,“我还以为你在腹诽我是个断袖呢。”
“奴才怎敢。情之一物,无分男女,不论贵贱,奴才怎会因此而轻看他人。”我抬头道,正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哈哈哈,没想到你对情的理解还很嘛。莫非曾有体会?”姬月追手捏下巴,对我眨眨眼,“也是,乱红也到了动情的年纪。”
靠,我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论年龄我比你还大。
想想我的初恋是在初中,虽然当时只是我一厢情愿。后来,父母去世了,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居然也没了恋爱的心情,再后来,就忙着赚钱养活自己。至今,我的感情生活好像还是一片空白。刚才的话,却不知怎的就说出口了。
果然,我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
“呵,让王爷笑话了。乱红现在只想做好份内的事情,多赚些钱,其它的不敢多想。”我淡淡一笑。现在小命都危险,爱情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姬月追揉揉我的头发,“原来你是个现实的人。嗯,不多说了,再去备辆马车,一会儿和我一块儿出门。”说罢翩然而去。
他刚才干嘛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宠物狗!
路过湖心小筑,迎面过来一个穿蓝衣的人。我现在入了司署,衣服已经改为红色。看那人走路的旖旎姿态,不用想也知道是林式i。
想想近日他的反应,我决定把他当空气。
走近了,本欲绕开他行,可他偏偏就挡我前面了。
“好狗不挡道。”我直接抛出重磅炸弹。
林式i居然没生气,斜下眼,噘起嘴,“这该是我说的话吧。”
“本大爷没功夫和你玩儿。”我侧身准备绕行。
“施乱红,不就是当了个贴身小厮吗,怎么,这么快翻脸不认老朋友了。唉,枉我对你一片赤诚之心。”他凝眸远视,惆怅之色简直就像真的。
老朋友?呀个呸!
“不知是谁看不起谁!”我有些不快,这几日明明是他不理我的。
“哟,生气了。”他的话在耳侧响起,呼吸都吐在我颈上。
我推开他,“哎,做什么呢你!你吃错药了啊?我要去备马车了,今天王爷要出行。”
“啧啧,这么忠心啊。我想想看,贴身――小厮呢!你莫不是和王爷……”他眼波一转,“听说王爷喜好男风呢。”
“唉呀,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我拍拍他的肩,“我这么英挺的男子,王爷要玩也得和像式i兄你一样的佳人玩儿啊!每天在书房里,有的是机会。”说完不忘朝他眨眨眼。
“可惜,也不能如你的愿。我从来都只做上面那个。”他一连轻佻,挑起我的下巴,“尤其喜欢像你这样的。”
奶奶的,林式i你个大变态,说这种话也不害臊,不知你读的圣贤书到哪儿去了!
纯洁如我的脸立马红了,我扳开他的手,使劲儿剜了他一眼,“林式i你果然不正常,可是我只喜欢漂亮姑娘,不喜欢长的像姑娘家的男人。拜拜!”
我气鼓鼓地走了。今日果然触霉头,一下子遇三个断袖。
末了还听见他自言自语,“白白?”
9 艳遇
9艳遇
还好,我郁闷的心情在坐上马车后烟消云散。
四周都是喧闹的声音,想想看就知道一定是华的大街。朝都自古以来都是最发达的地方,这一点毫无疑问。
那么现在我是第一在古代最发达都市的街市之中,光想想就觉得兴奋。
外面都有些什么?都在买些什么?客栈长什么样?说书摊在说哪位大侠的英雄事迹?勾栏院里的美眉多不多?……
唉,如果不是现在和老板八王爷同一密车内,我早就在尽情观光了。
“乱红,怎么了?从一出府起,你就变成了个猴子。”姬月追唇间含笑,摆了个最悠闲的姿势靠在车壁上,一脸把我当猴看的表情。不,他已经把我当猴看了。
“回王爷,奴才自小就住在小地方,这来过离觞讨职,也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直接进府当差了。老实说,奴才还是第一上街呢,难免有些好奇。请王爷原谅奴才。”我说的有一大半都是实话呢。
“是吗?你从未到过离觞?”姬月追抬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恁地玩味,“是得瞧瞧。什么时候给你几天闲暇日子,让你好好逛逛。”
不知为何,他的眼神让我背上有些发冷,我低下头,“谢王爷。”
“其实,我也没有把离觞的街市逛完全呢,平日里大多在马车上度过了。如果你愿意,挑个日子,我们一块儿出来玩玩。”
这话怎么听着玄乎。
“奴才不敢。”我是真的不敢,和王爷出来逛街,我多提心吊胆啊我,万一露出什么马脚,不就死定了!
“有什么不敢的!把头抬起来。”姬月追有些发怒了。
祖宗哟,我又哪里说错话了嘛!
我抬起头,发现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意,却是很严肃。这样一个人,看见他严肃的表情,我差点以为出现幻觉了。
“我不喜欢把主仆关系分得这样清,人生而平等,做什么觉得自己卑微下贱呢?有什么话就直说,而且,我感觉乱红你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奴才,不是吗?”他目光如炬。
听上去应该是十分真诚的话语吧,心中生出几分怀疑,却也有些有些暖意。
恍惚记得,这位八王爷的生母好像就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出身,不过已经过世,史书上只是说暴病而死,而他现在的母亲,则是当朝皇后,也就是太子姬雪潇的母亲。
“王爷,没有一个人生来就觉得自己卑微下贱,只不过是环境使然。王爷您高高在上,自然不懂我们平民的苦楚。您不能因为一个人有奴性就责备他。乱红不过是因为涉世未,才会少了奴性,可是再过个一年半载,就很难说。可是,对于乱红这样的人来说,有奴才样也许是件好事。”
我注视着他,或许是他的一番话,让我勇气十足地说出了这番话,不过说出来我就后悔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为什么一对上姬月追的的目光,我就开始说直话了呢!莫非,他会什么摄神术一类的妖术,嗯,我看很有可能。
“哈哈哈!”姬月追笑得爽朗,“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把今天的话对顾总管说一遍,而是只对你一人说呢?”
“乱红愚钝。原来乱红刚才班门弄斧的道理王爷都明白。”我这回没有自称奴才,是他让我不用这样谦卑的,我当然得按照那位比我有权有势的人说的做。
“还有一个原因。”他澄澈的眼神又变得十分勾人,直直看着我,嘴唇开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
我的心噔地跳了一下。
在古代一个王爷能这么关爱一个小厮,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承蒙王爷赏识,乱红一定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下了车,我一个脚步差点没站稳。
只见眼前偌大宅子门口的牌匾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
二王府。
我在心里长叹一声,于兄,昨日才小别,今日又当相见,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走进王府,瞥了眼四周。
哟,这二王府经费看起来还蛮足的。一路走来,亭台楼阁,各般景致,都透着尊贵与巧思,但并不显得奢华。刚才门口那对狮子,好像也不是石头的,估计得是铜的,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不错,看来我跟了二王爷,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八王府虽然也不错,可是光气派一点绝对比不上二王府。
别看那姬月追一副妖精样,可是府里的东西却崇尚天然质朴,逛下来整个一苏州园林。这里就不同了,嘿嘿,以后的佣金应该不少吧。
我心里正盘算着以后怎么借机多捞点油水,前面的八王爷突然停下来。
“八弟,最近别来无恙啊!呵呵!”清朗的声音响起。
“托二哥的福,一切安好。”姬月追在前面,一改慵懒样儿,站得挺直,啧啧,身姿真是好看得没话说。
我偷偷瞧了那二王爷一眼,不过三十过半的样子,保养得很好,一点儿没见发福,长相自是英俊风流,脸上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迷人微笑。尤其那双凤目,他家那个小兔崽子真是尽得他真传。说到他儿子,就是那个欠我十五大板的二世祖,现在倒不在这里。幸好不在,万一他记得我,然后又记仇的话,我不惨了。
边走边说,进到正厅坐好,兄弟情的戏码终于上演完了,两人直接切入正题。
“二哥,我这来是为了淮安赈粮一事。”姬月追说起正事来声音立马变得严肃了。
二王爷姬风行,皇长子,只可惜他母亲不是皇后,要不然太子肯定非他莫属了,现在掌管户部的一些事宜。虽说户部上有户部尚书,可是王爷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八弟,你是怀疑……”二王爷向八王爷投来意味身长的一眼。
“淮安水灾刚过,赈粮当是刻不容缓,不过,据消息……”
声音突然停下来,我不明所以。两眼转了转,发现二王爷正盯着我。
“哦,二哥,这是我新收的贴身小厮。”姬月追转头对我轻笑,然后道:“乱红,你先出去罢。我和二王爷有事要谈,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可以先到街上去逛逛,一个时辰后回来就行了。”
“八弟对下人真是和善有加,千金易得,人心难求啊,怪不得你的手下全都对你忠心不二。”姬风行话里藏针,笑容依然如沐春风,眼睛却审视般地盯着我。
“有吗?我倒不觉,我对人一向如此,二哥谬赞了。”姬月追拱手谦让。
虚伪,做作。我在心里翻个白眼。
“奴才遵命。”我侧身离开。
呆在那里,还真是不好受。
果然,我不是个混官场的料儿,还好没穿成个王爷,我现在对自己的穿越状况十分感激。
二王爷没找我,于沧浪也没见着,今天应该会比较太平吧。
啊,虽然只有一个时辰,却愈发显得它的宝贵。
这是我完全自由的两小时啊,自由,多么美好的字眼,我真想高声朗诵首诗。
什么二王爷,什么八王爷,统统滚一边去吧!
高兴的时候就不要想烦心的事,要不然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学会行乐,才能快乐。
大街上热闹非凡,各种好玩的玩意儿全摆了出来。想想我这个现代人,如今倒成了乡巴佬进城。老百姓看上去富足而祥和,看来当今皇上统治得不错。
吃的东西也不少,小贩们高声叫卖着,我认得的有炸年糕,鱼丸子,肉烧饼……不认得的有一堆,有一种绿色的热腾腾的糊糊,走近了,居然闻到一股茶香,问了果然加了绿茶,里面还加了多种果仁磨成的粉,最后加上糯米粉,熬出来香气扑鼻,清新宜人。
还有一种褐白相间,油光发亮的东西,打成了一个个的小结,原来褐色的是卤制的牛筋,白色的是面筋。5文钱买了一碗,淋上特制的酱汁,吃在嘴里鲜香微辣,非常有嚼劲儿。
一种白心粉边儿的半透明的点心,被模子印出了很小的莲的模样,在凉水里泡着。问了问摊主,叫水芙蓉,据说是用藕粉和梅子汁做成的。三文钱一小袋,约摸有六、七个,买了一袋尝尝,清甜微酸,此时已到了初冬的季节,吃着这清凉的东西,有种在冬天吃冰淇淋的感觉。在摊前吃了一个,就有一个穿着鹅黄织锦薄袄的少女过来买,那少女容貌清秀,水嫩可爱,正是我喜欢的一型,朝她笑笑,她居然瞪了我一眼,然后视我为空气。
虽说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即使我现在穿一身下人的衣服,怎么看也不会是登徒浪子的模样好不好。
那少女买完东西,临走不忘鄙视地看我一眼。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的打击,被小美人鄙视,感觉真不好受,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我也离开摊,没想到那少女真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我甩开了七、八米远。
她走到了一个比她高多了的女子面前,很是恭敬地把东西递给她。
哟,估计那丫头是个丫环,这女子是她们家小姐。
定睛看了看她家小姐,由于距离只看得到她带了一面青黛色的面纱,个子和男子比都有得一拼,体态曼妙修长。她们转身进了旁边一家酒楼,那小姐莲步轻移,身姿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哇塞,大美女耶!我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摸了摸荷包里的银子,咬咬牙跟进了那家酒楼。
1 继续艳遇
1继续艳遇
进了这家酒楼,才发现内部十分宽敞豪华,分为两层,一楼较为普通,二楼一看就是比较有钱的人坐的地方,从我这个角度就可以看出装饰都得精致,估计是雅座一类的。
酒楼里果然是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午饭时间也快到了,里面坐满了人。左边角落里,有两名彪形大汉,身上都带着刀,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种人,在武侠小说里写的都是小喽罗,不值一提,真正的高手平凡人一般看不出来。你看他们前面那桌的白髯老者,嗯,就比较有可能是高人。不过我也只是说说,皇城内高手估计也不见得会施展绝学,天子脚下嘛,江湖人士怎么着都得收敛点,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作为一个公民,脖子上面东西的存在很大程度上要看龙椅上坐着那位的心情。中间桌子上则坐了几个衣着不错的中年人,估计都是正经中产阶级。靠窗比较好的位置上则坐了一个摇扇子的年轻公子,旁边站了个小童,这种天气摇扇子,就是一典型附庸风雅的类型。
还好,那位大美人坐在了一楼的右中央,如果她去了二楼,我估计得被赶下来。
美人刚刚才坐定,她的小丫环也坐在了旁边,手里拿着个包袱。
我眼疾手快,冲到她们旁边桌上占了个位子,哎呀呀,从这个角度看,大美人的脸我一览无余。鼻子挺秀,乌发如云,双眉修长如画,双眸澄澈如水。
通常戴面纱的人有三种,一种是极丑,一种是极美,最后一种是不想让人认出其面貌。
据我多年来对女人的观察,这位肯定不会是第一种。
这女子身上倒没有多少珠宝,但着了一件冰蓝色的暗绣裙,肩上披着一件纯白的雪狐披风,腰还随意地围了一圈白色绒球,脚上穿着白色缎面绒靴,整个人极为高贵出尘。
我相信,只要是个像我这样的正常男人,没有不动心的,即使在还没见着她面纱下的真容的时候。
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至少与我同一室的男子们眼睛都与我瞄向同一。
“小姐,请问你们要点什么?”传说中的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询问那两位。
大美人没开口,小丫环倒先说了:“一份杏仁豆腐,一份芙蓉醉鸡,一份冬笋羊肉羹。”
小丫头,你们家小姐还没点呢,你一人吃得完这么些吗?
小二笑嘻嘻地记下,眼睛还瞟着那位大美人。
“这位小姐呢?”
大美人眼神一点改变都没有,一言不发。
“行了,就这些,我们小姐说话不方便。你们快些做上来吧。”小丫环招呼道。
“好得!”小二拿了单子,走了几步到我旁边。
单子一丢。
“这位客官,您要什么?”
我?啊?
“我,我就要一碗牛肉面好了。”我很和蔼地对小二道。
“不要别的吗?”小二不无好气。
虽然我一身下人打扮,可是你大爷我也是客人,顾客就是上帝你没听说过啊!你变脸也忒快了点。
“就这些。”我抬头,中气十足地说。
“嗯。”小二轻哼一声就到后房去了。
世态炎凉,原来从古至今这点是相同的,想到这里,心中有些郁闷。
不过我是个很快就能找到快乐的人,隔壁有大美人在,姑且就把不快放到一边。
本想侧耳细听一下主仆二人的对话,可是我发现完全没这个必要。
一,根本就不能叫对话,因为从始至终只有小丫环一人在说。
二,小丫环的声音清脆洪亮,而且不知怎的,大厅里比较安静,不用侧耳,里面的人估计都能听清。
瞟了瞟,发现大美人是有在说的,不过是用手。
真可惜,这么好的女孩子居然是个哑巴。
我在心里打了个“唉”,外加三个感叹号。
显然,同厅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眼里的惋惜说明了一切。
“小姐,刚买的水芙蓉你先吃点开开胃吧。”小丫环打开袋子,用绢子包了一块点心递到大美人旁边。
大美人青葱玉手接过来。
我咽了口口水。
周围的人突然停止了吃饭。
既然要吃东西,那么,那么……
嘿嘿,我在心底淫笑两声。
那么肯定要摘掉面纱罗!
美则美矣,我自认在原先的时代见过的女明星不少,个个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味。即使到了这个时代,虽然没见过美女,可是绝色美男倒是看过几个。
可是这一个,她摘下面纱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停止了心跳。
低下头,突然不敢看她那双眸子,鼻子发酸,眼眶有些热。
眉如远山黛,目如秋波横,那又怎样,再美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她的表情不包含任何感情,淡漠得让人心疼。
我觉得自己是疯了。
突然,对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产生这种感觉,我真是疯了。
我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脑袋,那女子转目淡淡扫了我一眼,然后目光投向了别。
周围的人都倒吸口凉气,这样貌美的女子,也许朝都里也难见。
饭菜都上来了,我往嘴里扒着牛肉面,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心镇定镇定。
也许是那个女子太美了,所以导致我心率失调,产生了一系列不良反应,哈哈,原来我是个这么多情的男人啊!
喝口热汤,觉得心里异样的感情慢慢消退下去。
小丫环一边吃着嘴一边还没闲着,“小姐,我们初来离觞,又没找到舅老爷,怎么办啊?是不是得先找个客栈住下来。”
大美人在桌子上轻轻划了几笔,估计是表示赞同。
“小姐,你旅途劳顿,得帮您找个舒服点的客栈,离觞这么大,到底找那间好呢?”小丫环嘴挺利索。
我感到旁边有人扯了扯袖子,“诶,这位小哥儿,向您打听一下,这里哪家客栈最舒服啊?”
问我,我看上去像住得起舒服客栈的人吗?
我一口牛肉面还在嘴里,努力吞完后,我挂了个最shiny的笑容,抹抹嘴道,“姑娘,这最舒服的客栈啊,我也不知道!”
“没……”那小姑娘估计看出我是刚才冲她笑的登徒子,立马翻了个白眼,低声说,“哟,这位小哥,都跟到这里来了啊。”
“姑娘,我在这里吃面,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我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那位大美人依然无甚表情。
小丫环正要回上我一句,突然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
“姑娘要打听最舒服的客栈,我可以帮忙。”
一位穿着华丽的男子下了楼,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面容清俊,略带书卷气。
“哦,这位公子可以帮忙。那小女子请教了。”小丫环娇笑着问。
妈的,女人就是女人,这么容易就被一个男人的外表欺骗了,怪不得我们一些好男人反而讨不到老婆,唉。
那小子一看就不安好心。这里这么多人,就他知道啊,他楼上坐得好好的,没事下来凑什么热闹。
“不慎听到二位姑娘的谈话,郑某先陪礼。听闻小姐刚赶弯路,想必浑身疲惫,城东的龙翔客栈房间舒适,而且服侍周到,我想最适合小姐。”那姓郑的倒还礼貌有加,要让我我也一样可以做到,但好好的讲话搞得像念书一样多没劲儿。
大美人嘴角微微一翘,略点了下头,可我看得出,她眼里毫无笑意。
“我们小姐说话不便,她的意思是感激公子。那我们这几天就去龙翔客栈投宿了。”
得,小姑娘,您这大嗓门一说,估计全酒楼的人都知道有位大美人要去那个客栈投宿了。
“郑某怎敢劳小姐亲谢,小姐如此天质,能帮助小姐,郑某真是三生有幸。”那家伙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大美人,“小姐,郑某还有要事,先告辞了。”说罢,恋恋不舍地走了。
那姓郑的离开后,两位姑娘差不多也用完饭了,二人结完帐,起身离开。
我眼睛一扫,发现她们桌上还放着水芙蓉的袋子。记得那大美人就吃了一个,嘿嘿,正是搭讪的好机会。
“两位姑娘!”我大喊一声,“慢走。”
那两人回转过头,我拿起袋子笑咪咪的跑上前去,把它递给大美人,“你们的水芙蓉,忘拿了。”
这大美人居然和我差不多高,我有些吃惊。更令我吃惊的是,她居然愣了下神,然后伸出手拿过了它。
这是她头一露出除冷漠外的表情。
“这水芙蓉啊,虽然在冬天,可还是凉着好吃,现在估计已经不凉了,姑娘不如拿回去用凉水泡了再吃。”不知为何,我又多说了一句。
大美人竟然用那双秋水眼静静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静静垂下眼,戴上面纱离开了。
跟在后面的小丫环用奇怪的眼神瞟了我一下,然后道了声谢,跟了上去。
11 一些消息
11一些消息
从一开始那位大美人就亲自拿着那袋水芙蓉,一直都没有离手,想必这对她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吧。
所以,虽然对于她们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还是把那袋点心送了过去。
想到她刚才落寞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心又开始疼了。
一结账,心就更疼了。去他娘的,这家酒楼里的牛肉面居然二十文一碗,简直就是敲诈勒索啊!
我很理直气壮地找店家理论,掌柜的指一指菜牌,“客官,我们这里是离觞最大的酒楼,明码标价,很公道的。”
我立马变成霜打的茄子。
听,人家都说了,是最大的酒楼。
和现在一样,一般装璜好看点的,比较有名点的地方,东西都贵,没办法的。
算了,为了看美女,不就是8天的工钱吗,值!
前脚刚要迈出酒楼,可是拜我灵敏的耳朵所赐,不小心听到了右角里一对夫妻的对话。
“你这个挨千刀的,遇到个好看的眼睛就不会转弯了!今晚你别想和我同床睡!”妻子估计是因为丈夫刚才眼睛的出轨发火了。
“娘子,我哪有!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看的,刚才的女子再好看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副躯壳,怎可与你相比。”成了家的男人当真可怜,讨好的功夫是一定要练的。那个,皇帝、王爷之流的除外。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肠子。不过,长得再好看,一个外的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人,恐怕是逃不掉的,你就不用再惦念着人家了,说不定今晚就成了那采贼的晚餐。”
我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也许有形形色色不同的女人,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会吃醋,而且一旦女人吃醋了,那么她就会变得很可怕。虽然在我眼里女人都是可爱的生物,不过一个吃醋的女人还是避而远之为好。
但是,我现在明明知道了这个道理,却还是要往刀口上扑。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位夫人,失礼了,在下想问夫人一些事。”我用自己最诚恳的语调来说这句话,脸上挂着最礼貌的微笑。
正在数落丈夫的妻子没好气地瞟了了我一眼,斜眼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说什么采贼的事情,在下孤陋寡闻,还望夫人能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在下感激不尽。”
那位妻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特的表情,这种表情我曾经见到过,就像曾经隔壁的王小胖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个比他还胖的人后回来告诉我们这件事时的兴奋加同情的表情,也像大学同学李小红一在班上告诉我们她一闺中密友的男朋友是著名大公司老总的公子时的得意加艳羡的表情。或许说,是融合了这两种,甚至更多。
此刻,我终于体会到,一个八卦加爱做梦的女人,其实比吃醋时的女人还要可怕。
待一件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陈述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感觉大势不好,一边向那妻子感谢,一边向她道别。
妻子和丈夫同时向我投来依依惜别的眼光。
姬月追只给我一个时辰,我拼了老命地往回跑。回到二王府时,院前守着的奴才一脸同情地告诉我,八王爷刚才还问我回了没。
我是带着豁出去的心情敲了正厅的门。
“王爷,奴才是乱红。”
“进来。”是二王爷的声音。
推开门进去时,八王爷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坐在正厅里品茶,而二王爷则仍是一脸高莫测。
“乱红,回来的正好,我也该向二王爷告辞了。”姬月追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不快,相反,他还带着十分愉悦的微笑向二王爷辞行。
二王爷,也用同样愉快的笑容作为八王爷和我的告别礼。
我可以肯定,他的笑有针对我,因为这笑使我心里升起了奇怪的预感。
登上马车,我坐在一旁战战兢兢。
“乱红,你不过迟了两刻钟而已。”姬月追毫无波澜的声音在我听来却像催命。
“乱红一时糊涂,耽搁了王爷的时间,乱红罪大恶极,请王爷恕罪!”我跪在车上,一边偷偷看他的脸色。
什么也看不出来。
暴风雨前的宁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
不过我十分纳闷,这王爷其实大可没有必要等一个下人的。
一双手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我居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拉到姬月追旁边坐下来。
他和我离得很近,我突然想,如果我现在抽出一把刀,说不定可以刺杀八王爷成功。
当然,八王爷的武功我虽不知高到什么程度,但凭上看到他水上飞的轻功和下人们的言论,我可以肯定我刚才的想法不过是我这个普通人的异想天开罢了。
“呵,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短短时间里,你居然发了两呆!”姬月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侧过头,他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桃眼就在眼前,周围的气息,全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白昙香。
然后――
脸红了,我的脸居然红了!
不就是长着张艳惑众生的妖精脸吗!我干嘛脸红啊我!
又想起了早晨他房间里的遭遇,我现在连脖子都有要红的趋势了。
“王爷,我,我……”
姬月追静静看着我的脸,眼睛里忽然浮现出疲倦的神色,放开我的胳膊,“下就没这么便宜了。”
然后他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我现在的情形,用一个词形容――如坐针毡。
移开也不敢,不移也不敢。
就在我天人交战时,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街上好玩儿么?”
“啊?好玩儿!好玩儿极了!”我嘴里答应着,身体慢慢往旁边挪。
“嗯,不知道最近离觞有没有出什么事?我听说最近出没在城里的江湖人士增多了。特别明显的一个就是饮香公子玉饮香。”他闭着眼,神情慵懒,说出的话却清醒无比。
“我对江湖一无所知,王爷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么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逻辑!
“我今天逛街不过体验了一下离觞的风土和好吃的,觉得离觞真的是华富足,越发激起了我对皇上的崇敬之情。”我侃侃而谈,很快已经挪到了座位的最边角。
他嘴角突然勾出一抹讽刺的微笑,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因为我一眨眼后他脸上的微笑已经变得十分轻松,“我父皇确实是个好皇帝。”
不容我回话,他接着冒出一句:“玉饮香实际上是个采贼。”
我不明白他为何又把话题引到江湖人士上,只有静静恭听。
“只要是他到过的地方,几乎很少有美女幸免。幸而,他这人并不怎么爱四游荡,我还是第一听说他到离觞来。而且,他的长相应该算十分上等,所以,他也不能被称为完全的采贼,因为有很多女子在见过她后,便爱上了他。”
“怪不得我今天在街上听说最近离觞出了个采贼呢,原来是他啊。不过王爷,您真是见识渊博,不出门就知道这些事,而且还知道了采贼的身份。”我一半恭维,一半也是真的佩服。
“呵。”他睁开眼睛,“这世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可是,你绝对不会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我突然有种被震慑的感觉,不用一枪一剑,只是他的一句话。
“我还知道,他真正喜欢的其实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可惜那个男人不喜欢他。”他看了我一眼。
我脊背发凉,因为我不明白他眼里为什么有不满。
“你。”他勾勾手指,“坐近点。”
我移了移,接下来他做了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举动。
他枕到我的腿上,用着近乎迷离的眼神看着我,“我累了,你的腿很舒服,让我休息一下。”
然后,他就闭上了他那双要人命的桃眼,似乎立马进入了梦乡。
头一这么明目张胆地观察他。
他乌黑的发丝轻轻散落在我的腿上,还有几缕缠绕在白皙的脖子上,长长的睫毛搭在脸上,投下青色的阴影,虽然闭着眼,仍可看到薄薄眼皮勾勒出的两瓣桃,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他的脸都完美无缺,睡颜美丽而妖冶。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我无法否认,他整个人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来说,都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美丽的事物,通常都很危险,可是,我现在,却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那里有危险。
这种觉悟让我整条路都愁眉苦脸。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钻牛角尖地去想,所以当马车停下来,车夫告诉我回到八王府时,我的心情又恢复了平时的轻松,或许,还有微微的兴奋。
因为,我忽然想起了几个人,一些事。
12 合作
12合作
我或许很贪生怕死,可是,当好奇心以及冒险精神作怪时,往往让我忘了这一点。
所以,我才会忘了今天早上才被某个人调戏的经历,在晚饭后很积极地去找他。
至于原因嘛……
“不可能。”林式i坚决道。
“原来常庚说你配药的水平很高,都是你自己吹牛吹出来的啊。唉,我算错看你了。”我双手抱臂,轻轻摇摇头。
“施乱红,不要以为用激将法就能让我帮你。”林式i露出不屑一顾的微笑,“你要迷药干什么?”
“因为我看上了一个女子,今夜想偷入人家香闺。”我作出色迷迷的样子,“你就帮帮忙吧。”
“没想到你施乱红还是个多情种子。”他也作出色迷迷的样子,“如果你陪我一晚,我就帮你。”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开玩笑!”
“那么你也不要同我开玩笑。”林式i抓住我的肩膀,“一般的迷药药店就可以配。你找我配的迷药可不是用来对付一般人的,不管你想干什么,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他担心责备的眼神看得我反倒心虚起来。
“不配就算了。”我低下头,“反正我不会用来干坏事。”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我推开他。
“哼,那你就自便吧。”他冷冷看了我一眼,“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做,没闲功夫陪你在这里无聊。”
我站着不动。
“怎么,你今晚真的想陪我?”他柳眉一挑,“不过我突然对你没兴趣了。”
你说吧,你说吧,我就是不生气。
反正我又不想你对我有兴趣。
“那你就站在这儿吧。”
“问你个问题总可以了。”我忍不住开口。
林式i站定,对我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们关系好象并不好吧。”
我睁大眼看着他,“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就算平时关系不好,可我……”
想找人帮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就很信任他。
做好了被冷嘲热讽的准备,可是被他这样说,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
之前的兴奋也消失殆尽。
“对不起,叨扰了。”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开门。
“有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我想知道实情,如果是朋友,就不应瞒我。”他波澜不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激动地回转头,“行,我都告诉你!”
他把我当成朋友,居然是一件这么让人开心的事。
“不过我要先声明一点。”他表情严肃,“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露出刚才那种委屈的表情。”
这是什么东西,莫名其妙。
“你说你想去救那位姑娘?”他眉头紧锁。
我嘻嘻一笑,“不是姑娘,是大美人!我保证你见了她也一定不忍心让她被采贼糟蹋的!”
“你喜欢她?”
“嗳,不要把我说得像流氓一样好不好!我是想救人,要我对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闻不问,不如把我杀了!”我说的大义凛然。
“你怎么知道采贼就一定会去找那位姑娘?”林式i冷冷问。
我扬眉道:“你知道那个采贼是谁吗?他可是饮香公子玉饮香,唉呀,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据我得到的情报,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采尽那里的美人,而且一定要是美人。你想想,他会放着那样一个绝色不去吗?况且人家美人过了今夜就要离开了。”
“玉饮香。”他嘴里念出这个名字,眼里却是不屑,“他也来了。”
“怎么,你认识他?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大□的!”我放声疾呼。
“我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他轻咳一声,“我对江湖之事略微有些了解,平时有读过这方面的书籍,因为我对其很感兴趣。”
我拍拍他的胸脯,“嘿嘿,看不出来你文文弱弱的,居然对江湖感兴趣!”
他哂笑,“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了,因为你都不动脑子去想事情。”
“我是不愿动脑子,因为有些事知道了比不知道好,简单点比复杂好,反正于我无干,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说是不是?”我微笑盯着他。
他亦微笑:“话是不错,可是你想救那位姑娘,光凭迷药,不动脑筋,就可以办到吗?就算你救了那位姑娘,玉饮香一样会去害别的女子,你认为有意义吗?”
我不语。
他继续道:“凭你我之力,想要对抗一个江湖上从未被抓到过的采贼,简直是痴心妄想。所以,你也不用费脑筋充好汉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眼前一亮。
他神秘一笑,“虽然这玉饮香武功高强,为人机灵古怪,不过,他原先可并不是采贼。我听说他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而变成这样的,因为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他一气之下便要采尽天下美女。如果我们能说服他喜欢的那个人,那么玉饮香也不会再犯下案子了,岂不妙哉!”
“我看你更白痴,说服一个人去喜欢一个人,恐怕更难。”
我倒杯水喝了一口,准备定定神想一个万全之策。
“所以我说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那玉饮香喜欢的人虽然不甚有名,但我听说过他的外号,好像叫什么冷面乔生来着,还是个男的呢。”
咳咳,我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结果强吞下去,反而被呛了喉咙。
“喝水也这么不小心。”他轻轻拍下我的背。
待我镇定下来,鼻尖却嗅到丝丝海水的气息,不腥,相反却带着清甜。
可是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当我想到这个问题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林式i是把手绕过我的腰来拍背的,所以,我们现在的姿势,就像是他搂住我一样。
而这气息,就是从他的发丝里传出来的。
也就是说,我的下巴,基本上就搁在他的肩上,我的脸,就贴着他垂下的头发。
很不自在,相当的不自在。
所以,我立马推开了他。
他眼里笑意流溢,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姬月追、玉饮香这些断袖们给误导了,怎么什么事都往那种方面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我一定要救那个让我心动过的美人,不管玉饮香喜欢的,是不是乔渚笙。
“人,我一定要救。我有办法让官府抓到玉饮香。”我胸有成竹的看着他。
林式i扬扬眉,“哦,什么法子?”
我也扬扬眉,“男人的法子。”
亥时五刻,有月,无星。
“林式i,真有你的,你怎么知道这个时候容易出府?”我含糊不清地问。
林式i斜眼瞟了我一眼,“王府里当值的时间表,你稍微研究一下就会明白。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我看了看自己,没什么啊,只不过换了一套平民百姓的衣服,在脸上蒙了一条布巾,虽然这块布巾有点影响我说话,可是不会太另类嘛。
“我不想被采贼看到脸。”我悄声对他说。
为什么悄声?
因为我们现在正躲在龙翔客栈的后院里。
怎么进去的?
那还用问,肯定是爬墙进去的啊!我又不会武功,难道我用飞的啊!
说起这爬墙,着实费了我一些功夫。
当时我正四找垫脚的砖头呢,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林式i一脸鄙视地坐在墙头看着我。
这小子平时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爬墙倒有一手。
可是不知他安的什么心,把我拽到墙头上去后,自己轻而易举地就跳进了院子里,便不管我了。
我望了望地面,最后眼睛一闭,赴刑场似的跳了下去,差点就摔了个底儿朝天。不过,倒没有我预期中那么痛就是了。
现在,林式i仍然用鄙视的口气对我道:“丢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人,还怕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我忍,虽然长相不突出,但是咱讲求心里美是不?再说了,就算这样的长相人家饮香公子还喜欢得自甘堕落成淫贼了呢!
所以,不能和林式i这种人一般见识。
忽然想到那个凭空消失的乔渚笙,心里顿时生出些愧疚来。
有人喜欢他,可是他却无法再体会了。
那个玉饮香,如果传闻是真的,为了引起心爱之人的注意而却做采贼,其是也是个可怜之人。现在,更是可怜。
心里头像哽住了什么,堵得慌。
自己,其实也是个贼不是么?偷了人家的身体,偷了人家的身份,还活的不亦乐乎。
“嗳,我不过说了句实话,你不用打击成这样子吧?”林式i脸上居然有些许愧疚。
我苦笑一下,不作声。
“好了好了,其实你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尤其是生气的时候。不要这么自卑,嗯?”他揪了下我的脸,然后,又揪了一下。
他刚才干了什么!我怒发冲冠地瞪着他。
他头一别,一脸若无其事。
我正欲发作,他忽然很严肃地问道:“你有把握能不惊动四周找出那位姑娘的房间吗?”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客楼,忍不住笑出声来,“林式i,你怎么关键时候反而变傻了呢?”
13 请君入瓮
13请君入瓮
龙翔客栈的客楼有三层,整座楼围成了三面,从而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也就是我们现在所的地方。第四面,就是我们刚才爬进来的墙。
因此,三面客房,层层均有伸出的走廊。客人从院子背面的大门进,但上楼,却是要经过院子的。
我们已经进了院子,那么上楼,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在走廊上转悠转悠,只要没遇到客栈的人,就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装客人嘛。
林式i轻哼一声,“我去是很容易,可是你打扮成这样,恐怕还没抓到采贼,你自己就被人当采贼抓起来了。”
我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你知道这里哪层是上房吗?依我的观察,那位姑娘家中富裕,必定住的是上房,而住上房的客人应该不会很多,她们两个又都是姑娘家,应该很容易找到的。”
“希望你想的没错。两个姑娘家,不用我们找,现在就很醒目了。”
林式i眼睛看着二楼。
果然,很醒目。
古人睡得较早,所以客房基本上已经全部灭灯了。
但是,二楼的一间房里亮着光,窗户上,清晰地投映出两个婀娜的身影。
“我真的很想知道房间里住的,到底是怎样的美人。”林式i眼里,发出兴奋的光。
说罢他便上楼去。
我正欲跟上,那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
全身顿时紧张起来。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四个字,“请君入瓮”。
这个君,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是我。
那么是谁呢?
浑身的血液也兴奋起来,不管怎么样,当一些关键时刻到来时,人除了害怕,骨子里更多的恐怕是刺激。
就像仍有那么多人去参加探险抓鬼类节目,玩的,就是心跳的感觉。
据我的经验,越是高手,这种节目,他越不会错过。
这的鬼,不知道会不会按时出现?
白天里的丫环,几步路就可以把我甩远,当然不会仅仅是因为她走路很快。会武功的人,走路自然比平常人快些。这位姑娘,如果想掩人耳目,那么无疑有些露馅。
还是说,我们的玉饮香玉公子,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呵呵,那就不能得知了。
不管那两位姑娘是不是在引玉饮香上钩,这场戏,我都看定了。
如果纯粹是因为想要救美,那么我冒这么大的险,实在是不划算。可是如此有意思的事情,错过了,就太可惜,毕竟对于我这种鲜少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它的吸引力太大了。
想着想着,人已来到二楼,奇怪的是,林式i人不在。
这个家伙,紧要关头还给我添乱。
没工夫管他,我悄悄潜到一边,准备拭目以待。
过了大约一刻钟,一道黑影飘进了龙翔客栈后院。
即使不懂武功,我也知道那人的轻功了得,这可是真枪实弹,没有吊威亚的。
我屏息凝神,如果被发现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黑影蹿了几下便到了那两位姑娘的房间门口,拿出了一支管子,插到窗纸里。
莫非,他要使用传说中的迷香!
唉,也忒让我失望了,原来传说中的采贼不过是浪得虚名。
他把迷香吹进去一段时间后,人便进了房间。
过了半天,屋子里什么响动也没有。
难道那两位姑娘并不是特意要引玉饮香来的?她们可能已经遇到危险了!
想到这里,我来不及犹豫,冲上前去,目标直指刚才的房间。我还有个办法,至少不会让玉饮香得逞。
不要问我是什么办法。
之前还想如果不是同我所想,我能出其不意地进去,再把他迷昏,胜算也不是没有。可是既然那人如此强悍,现在还放着他同乔渚笙的关系不用,我就是个大蠢蛋。
不管哪一种,我的终极目标,都是把他迷昏,送交官府后逃之夭夭。
可是,我还没走到那间房时,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我。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另一间客房,大概就在那两位姑娘住的客房的隔壁。
不,已经不能说是那两位姑娘住的客房了。
因为,我眼前就有一位。
大美人脸上仍旧无甚表情,不过眼睛里有微微的寒意。
只消这一点寒意,我就可以察觉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
所以我立马扯下了自己蒙脸的布巾。
她看了我一眼,眼里的寒意没有退去,杀气倒是弱了些。
刚准备向大美人解释,她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扼制住我的身体。
从她身上传来缕缕香气,同她的人一样,冷冽而清幽,好像是秋夜里的风。
奇怪的感觉,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没有带面纱,而且也没有像白天那样略施了粉黛,整张脸在薄薄的月光下,轮廓分明而精致,仿若遗世独立的仙子。可是,少了脂粉的调和,那种冰冷的感觉,越发清晰。
突然,隔壁传来打斗的声音,并不大,似乎是两个男的。
我恍然,刚才看到的的确是两个女子的影子,可是也只是影子而已。
如果那玉饮香事先就知道两位姑娘住哪间,再加上那影子的证实,当然会以为那间房便是两位姑娘的,可是,影子不过是影子而已,此姑娘也许非彼姑娘,此姑娘不一定就是姑娘。
打斗声忽然停止了,大美人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冷笑。
那不是成功后的笑容。
就听得一阵娇滴滴的声音,是小丫环。
“公子,多谢相救。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就……呜呜……”
“不用道谢,我也是在房里听到异样声音后才过来。最近朝都采贼猖狂,我早该想到你们会有危险才对。唉,若不是我事先没做好防范,也不会让你受惊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公子不必自责,我们本是萍水相逢,你大义相助小女子已经感激不尽了。其实我们来此后便听说有采贼,今晚我和小姐便分房而睡,就是怕采贼加害我家小姐。还好,现在采贼已除,我这就去找我家小姐,答谢公子救命之恩。”
我听着有些糊涂,这是怎么回事,房间里只有那小丫环一人吗?
本来以为与采贼打斗的是她们早已安排下的人,可是听对话又不是。难道这两位姑娘真的不是钓玉饮香上钩的饵?
我有些糊涂了。
大美人看了我一眼,在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已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了。
为什么?
我被点了穴了呗。
唉,今晚完全白忙活了一场,什么都没看到,人还被点了穴。
这点穴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不过还算是古代来的一大收获吧,最起码我还领教过点穴术了,一般人可是没这机会的。
大美人开门走了出去。
一阵寂静后,小丫环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却是一点也不娇滴滴。
“呀,原来是饮香公子玉饮香,恕小女子冒昧,现在才认出你来。”
“姑娘怎么知道我叫玉饮香?莫非姑娘暗恋我许久?”年轻男人的声音,一点也不慌张,相反,轻松得就像和小姑娘调情。
奇怪,怎么又冒了个玉饮香出来?
“哼,我只知道,真正的玉饮香是绝对不会用迷香,而且,他行动时从不穿夜行衣。”
“那又怎样?”
“不怎样,我只是在想,嫌夜行衣难看影响自己外表而不穿的饮香公子,如果脸上被划了一刀,会有什么反应。”小丫环的声音透着势在必得。
“小姑娘,你要对付我恐怕嫩了点,如果换作这位美人,哎哟,我有些害怕呢。”哼,听声音就是色狼胚子一枚,他哪里是害怕。
接下来,不用说,就是一阵打斗声。
这打斗声说来真奇怪,为什么奇怪?
因为我根本听不到打斗的声音,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和疾速的风声。
我大概明白了,之前的黑影只是一个幌子,可是,这两位姑娘却偏偏识破了玉饮香的计谋。
“美人妹妹,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这么着急要和哥哥我动手了。”玉饮香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我虽然害怕你,可是,那也只是在你没有中毒的情况下罢了。”
“玉饮香,你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不要装腔作势了!”小丫环的声音很冷。
“是吗?那就等等看吧,我可不是君子,在进你房前,已经把这位大美人的门前撒上了特制的药粉。唉,本来准备留到后来再让它发作的,可是动用真气会让药力加快,大美人不欢迎我,那就提前当做贺礼吧。”
又是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小丫环低声惊呼,“小姐,你怎么了?”
接下来万籁俱静,我听得那个心急如焚。
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走进来。
是大美人。
她看上去一点儿事也没有嘛,怎么会像中毒了!
1 双重打击
1双重打击
大美人点着了灯,坐到椅子上喝了杯水,然后目光转向我这里。
我努力朝她挤眉弄眼,这站着不能动不能语的滋味,我已经受够了。
她朝我这里走了过来,我做了个最纯良的微笑,争取印象分。
她又从头到脚看了我一眼,解开了我的穴道。
然后打开门,指了指外面。
意思是让我出去么?
这敢情好,我巴不得立马从这里逃离出去。
费了半晚上的时间,不但没看到精彩的武打表演,还弄了一头雾水。我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理理自己的思绪。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我要转身出去的万分之一秒前。
大美人倒下了。
这,这种突发状况,通常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我脑子飞速运转,然后露出满意的微笑。
通常情况下,我应该……
第一步,我抱起大美人。没想到她那么纤细的身材,体重居然不轻。
第二步,我把她抱到床上。她有些神志不清。
第三步,我想找救兵,所以我出门去找小丫环,可是她人根本不在,屋外一片安详宁静,人们都于好梦中。然后我想到了林式i,可是这家伙也完全像蒸发了一样,连根头发都没留下。
但是,我当然不可能放着大美人不管,所以,我又返了回去。
床上,大美人脸色呈现出诱人的粉色,可是整个人却在微微战栗,好像很是难受。
如果说平时的她是一朵千年不化的冰山雪莲的话,那么此刻的她,就像刚从水中出浴的芙蓉。
这种情形,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些动容。
很不幸的是,我也是个正常男人,而且,这个女子对我来说还有一种不明所以的吸引力。
咽了咽口水,我把手伸向她的额头,额头很烫。
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为什么刚才玉饮香说她中毒后她人进来后还好好的,现在玉饮香逃之夭夭了,她却反而成了这样?
“你怎么了?很难受吗?呃,要不要喝点水?”面对着这样的她,我语无伦。
她痛苦地蜷起来,好像很热似的,用手拉扯着衣领。
我帮她解开外面那层白狐披风,可是似乎还不够,几滴汗珠从她额上淌落,隐隐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手指颤抖地解开她的衣领,不过只开了两个扣子,白皙精致的锁骨就呈现在我眼前。
我的整颗心咚咚直跳,只差没蹦出嗓子眼。很美,很诱人,很想触摸……
不听使唤地,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肌肤,不知是真的烫还是我心里作用,只觉得整只手指都像被火灼过一样。
她突然动了一下,我惊吓地抽回手,却被一阵很大的力量握住,结果整个人就被带到了她的身上。
她绝色的脸庞就在眼前,美目紧闭,形状美好的粉色唇吐出微微的喘息。她身上的香气,仍然冷冽而清幽。
“嗯……”她轻轻地呻吟了一声,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朝某个地方涌去。
她抱紧我,身体贴紧我的,不安地躁动着,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别的?
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就像个乘人之危的流氓,可是身为男人应有的反应却不由自主地蠢蠢欲动。
想要她,这样一个人,身体是热的,气息却是冷的,是不是她的心,也是一直冷的?
如果碰触她,让她能沾染一些人气,是不是就不会像没有生命的冰雪一样冷漠,一样寂寞?
明明是这种场合,那种心疼到哀伤的感觉居然又浮了上来。
整个人,整颗心,都像受了蛊惑一样。
我挑起她尖削的下巴,凑过去攫住她的唇,甜美的火热的唇,再进一步,捉住了她柔软的舌头。
美人的秋水眸,刷地睁开,眼里,一片冰凉。
干坏事通常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因为我立马感受到了身体的疼痛,被一掌打到了桌子上,背部估计要青紫一片了。咳咳,猛咳了一阵,不会还受了内伤吧。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如此下流的事情,我再好色,都不会去做的。
大美人撑着坐了起来,周身的杀气清晰可觉。
这种关头,我真不知自己居然还会不痛不痒的说道:“你别乱动,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乱动毒性容易蔓延。”
说罢,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去扶她躺下。
她脸上露出残忍的表情,“滚!”
我立马受到了双重震惊。
第一重,她不是哑巴吗,怎么可以说话了?
第二重,她的声音好听是不错,可是为什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当场石化在那里,然后变成一堆粉末,接着又重组。
因为,有人进来了。
很幸运的是,进来的不是什么大盗大贼之类的,而是我们可爱的林式i小朋友。
“乱红,你怎么了?”林式i一把跑过来抓住我,这时,我才觉得整个背和胸又回到了我身上,刚才是完全麻掉了,现在是因为剧烈的疼痛。
很应景地,我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没什么,天黑路滑,我摔了一跤。”我嘻嘻哈哈。
他狠狠看了我一眼,“你一跤难道把牙摔断了吗!”
呃?他这么说,我确实觉得嘴角有些咸腥的东西在往外流。
他有些懊恼,把我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他抬头看着床上的大美人,大美人看上去也不好受。
“你中了媚药,而且依我看,不是一般的媚药,普通大夫是解不了的。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解。”林式i的声音十分冷静,就像在和一个普通人谈话。
他也应该知道打伤我的是“她”,不,现在应该是“他”了,可是,却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意思。
大美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运功调息。
“你不能运功,这种药越动真气发作的越猛。相信你自己也可以感觉,如果半个时辰内没有解药或者不与人交合,你必死无疑。我说了,我可以解。”
“你有什么要求?”大美人与林式i对望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我早该察觉到,刚才的清冷气息,绝不是从一个女子身上发出来的。
可是,他这样雌雄莫辨的美丽,我很难断定他会是个男子。
“你也是个明白人,我帮你解毒后,你要帮我朋友疗伤。”
朋友,指的是我?难道我中的掌非得要运功疗伤才行?
“成交。”大美人又冷冷看了我一眼,最终说道。
“很好,你现在平躺,我要先查看情况,然后才能配解药。”林式i淡淡微笑,“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先探我的脉,我一点儿武功也不会。”
林式i替大美人诊治之时,小丫环也回来了,她猛地推开门,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了!”
“小姑娘,明明是公子,你还叫小姐,我们都清楚啦。”我笑着招呼她。
“又是你!”小丫环一脸杀意。
我立马解释:“别误会!我朋友是要救你家公子的,他中了毒,只有我朋友可解。”我把媚药用毒代替了,虽然对药理一窍不通,可是这种药我还是知道是什么的。
怪不得刚才他会露出那样诱人的表情,原来一切拜药物所赐。可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的我居然也像只发情的公犬一样,简直是人生中的一大耻辱。
“燕彩,确实如此。”床上传来大美人的声音。
小丫环立刻安静下来。这大美人一句话简直比圣旨还管用。
林式i走了过来,对小丫环道:“我先帮你家公子暂时止住药性发作了,现在我要出去配药,不准动我朋友,他已被你们公子的掌力所伤。不过你可以点他穴道,让他不能随意动作。”
说罢接着对我一阵责备:“你不可乱动,若乱动,等着后半生在床上度过吧!你忍着点,我两刻中之内便回。”
虽然是责备,可是话里的关心我听得出来,他居然知道我此刻身体疼痛得厉害。他说他两刻之内即回,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不知为什么,他的话总是让人安心和信任。
燕彩果真点了我的穴道。幸好,她没点我的哑穴。
“公子,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怎么会中毒的!”燕彩在一旁毕恭毕敬。
“不是中毒。”大美人言简意赅,连多回答一句都舍不得。
燕彩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可是又迫于上头压力,没敢继续问下去。
看到小姑娘困扰的表情,我忍不住了。
“是中了春药。”
大美人冷酷的表情和小姑娘嫌恶的表情让我立刻闭住了嘴巴。
“公子,行动被打断了。半路时,引路蜂失去了方向。”燕彩低声对大美人说。
大美人脸上并未露出多少失望的神色,因为他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没好过。
“他们果然隐蔽,看来这从玉饮香着手,有些失误。我没料到他的毒药里,会加有春药,居然被反咬一口。”
我头一听到大美人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嗳,你们到底是买的什么关子啊,抓了人又故意让他逃走。哎呀,为了引出一个玉饮香居然费这么大的功夫,还要牺牲色相,男扮女装。要是我去抓,绝对不用这么麻烦!”我又忍不住插话,都说了,让我忍住好奇心,通常是很难的,尤其是在这种刺激的情形下。
“哼,就凭你!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一个武功都不会的无名小卒,也敢在我们面前耍威风!”小丫环怒了。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燕彩杏眼圆瞪。
“不是你问我的吗。我不知道当然要请教你罗。”我撇撇嘴,一脸无可奈何。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还不是因为你们。”
“我们?我们又不认识你!”
“因为我知道你们今晚可能会遇害,所以想过来提醒你们。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你要是好心怎么会挨我们家公子的一掌,我们从不滥伤无辜。”
我垂下头,偷偷瞄了大美人一眼,不语。
大美人的脸有些波澜,接着闭上眼,转移了话题,“你有什么办法?”
“你是说引出玉饮香的方法?这个嘛!咳咳,能不能等我好了点再说。”我几句话说下来,有些喘不过气。似乎有什么堵在胸口,越来越多。
大美人睁眼扫了我一眼,“你少说话,如果不想死的话。”
我马上闭嘴,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想起胸前的一掌,就不可能不想起刚才的一吻,我这才惊觉自己是吻了个男人。
可是,一点异常的感觉都没有。
完了,我真的有点不正常了!
怪不得刚才大美人会那么生气,被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给吻了,他没打死我已经算便宜了。
不过有一点好,既然大家都是男的,那我就不用担心那大美人会要我负责什么的。
想着想着,头越来越晕,接着就沉入黑暗之中。
15 第二初吻
15第二初吻
身体越来越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蹿来蹿去。
胸口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噗!”
我睁开眼,林式i摆着一张棺材脸站在面前。
刚才?
我仔细回忆了下之前的状况,有点清醒了。
我喷了什么出来?
我低头看了下地面,果然,我喷血了。
你说古代人打起架来动不动就喷血的,多伤身体啊!也许他们都这样失血失习惯了,可我是个现代人,先不说我造这么些血得耗费多少细胞能量,如果去献个血,还可以拿到营养品或者电影票什么的,可比现在这样划得来多。
我长叹一声,不过经这么一来,呼吸已经畅快多了。
感叹完才发现周围呈现一阵低气压,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我,此时正在床上,而且,没穿衣服。
更重要的是,林式i在旁边看着,燕彩也在旁边看着,而我背后……
咳咳,忘了说,我只是没穿上衣而已,裤子还是完好无损地呆在身上的,要不然我在看到燕彩后铁定会羞愧难当,含恨自尽的。
我嘿嘿了两声,“式i,你把衣服给我吧,大冬天的,怪冷的。”
一只手把衣服递给我,不过,是从后面伸过来的。
我转个身。
冰雪为神,玉为骨。
他已换上了一件冰蓝色的银绣长袍,头发束起,随意插了根玉簪,恢复了男装打扮。
我又一失去了呼吸。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衣服,又是怎么穿上的。
神情已然恍惚。
一只手搭上我的脉,林式i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可以自己走么?”
我回过神来,林式i的脸色极其复杂。
试着站起来,胸口是不疼了,可是骨头却已不像我的。
“他的内伤已除,不过外伤我就帮不了。”大美人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你们可以走了。”
“不对!”我回头看着他,“我是你打伤的,你救我是应该的。而我朋友又救了你,所以你欠我们一个人情,而且还欠我的药钱!”
大美人面无表情,转向燕彩,“你给他们一百两。”
燕彩随身就拿出了一百两。我对林式i使个眼神,“你拿一下。”
“你也太小看我们了!钱能代表一切吗?”等到林式i无可奈何地接过那一百两后,我开始耍赖。
大美人冷笑,“你应该庆幸经历了那样的事后你还活着。”
“什么事?我只知道我想帮你,你却打了我一掌。”我装傻。因为我笃定他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又淡淡说了一句:“你亲了我,你不觉得恶心,我都有些恶心了。”
周围一阵吸气的声音。
毫无感情的一句话,却让我准备做出的笑脸僵在了那里。
他说他觉得很恶心。
被我这样一个穷酸卑贱的而且是男人的人吻了,的确很恶心。
我他妈的更恶心!
这辈子居然主动去亲了一个男人,我才应该恶心呢!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角。
“这位公子,那件事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也明白,我们平民老百姓没见过你那么美的人,更何况你又打扮成个姑娘家,一时冒犯了真对不住。可是你这样随随便便就把人打伤打死,也太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吧。”我抬起头一脸若无其事,“我们就算扯平了。银子谢了啊,祝你们好运,可以抓到玉饮香!”
费力走了几步,我搭住林式i,“我们走吧,你扶我我一下。”
林式i站着没动,我看着他。
他却转向大美人那边,“还麻烦你们帮我们出客栈,我们刚才是翻墙进来的。因为我朋友说想帮两位姑娘脱离采贼,所以我们才偷偷进来。”
“燕彩,你送他们离开。”大美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道:“对了,我刚才说会告诉你引出玉饮香的方法,不管你看不看得上眼,我都不会食言。”
走出客栈,冬夜的风有些寒冷。被打伤后,整个人的脚步都虚浮了。而胸口骨头的伤,开始一阵阵发疼。
“我该怎么回去交待?”我望望天,“怎么解释我受伤的事?”
林式i冷着张脸不说话。
“喂,你说话啊!都是你,刚才你人上哪去了,如果你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委屈地叫道。
“你也就是在我面前能这样撒撒气。”他松开扶住我的手,径自向前走去。
“我怎么会是撒气!”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跌到谷底,“还以为对你可以说说心里话,我这种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我慢慢向前走,他却停了下来。
走到他身边时,他拉住我。
他的脸上,居然是强忍住的笑意。
“哈,哈哈!你那个方法真是绝,玉饮香知道了估计会吐血。”
“那可是,不看看是谁出的点子。”我一脸得意。
“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想出这么下作的点子。”
“你说谁下作!”我怒了。
“不是吗?否则你怎么会色胆包天,亲了那个人!”
“有什么好笑的!”我怒火中烧,“我又不知道他是个男的!”
他停住笑,“你刚才看他都看痴了,那时他可是男装。别以为我没看见。”
我皱皱眉,“你这人想法不正常。我没见过他穿男装,当然要好好瞧瞧。”
“希望是这样。”他盯着我,“否则我会比今天还生气。”
“你生气了吗?”我歪着头,“我没发现诶!你生气时都有什么表现?”
他直直看着我,“我生气了,会这样。”
他抬起手。
不会吧,他生气时要打人!可是我今天确实让他担心了,算了,就让他打一下好了。
“喂,你轻……”
还没把话说完,他的手已经朝我脸上落了下来,我条件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
奇怪的感觉,他的手温暖,指尖上有略微粗糙的茧子。
他没有打我,而是把手覆上了我的脸,甚至可以说,他的手指在轻轻摩挲我的面颊。
我刚睁开眼,嘴上就多了一分湿热。
他居然,他居然吻了我!
“唔,你捉……你捉显么……”
我想动,可是他的手已经扶住了我的脸,然后,他的舌头溜了进来。
他的吻很霸道,就像他平时的性子一样,但一点也不像他柔美的外表。
等舌头侵占了我口腔里的每一寸后,他才慢慢放开我。
我已经完全傻了。
“下不要随便亲别人,否则就和这一样。”他表情恐怖。
“你――你是个大变态!”我抹抹嘴唇,“林式i,我饶不了你!”
他忽然十分开心地笑了,脸变得还真是快,“什么是变态?你用词怎么这么奇怪,不会是方言吧?让我想想,是不是很有吸引力的意思,嗯?”
我哑口无言。
今天奉献出了我的两初吻,一是主动亲男人的,一是被男人强吻的。
这两个人我都斗不过,我认栽!
大脑与身体完全达不到同步。
我很想气愤地走开,再也不要看见这个变态。
可是,身上的骨头开始叫嚣着要罢工。
“嘶……”我咬咬牙。
他抓住我的胳膊,然后轻轻碰了碰我的肋骨,我眼泪差点没出来。
“不要再动了!”他认真地说,“我抱你回去。”
什么?我耳朵没出问题吧?
他说要怎么我回去?
北风那个吹,泪那个飘啊!
我一脸别扭地把转向前方。
哎哟,脖子都给扭到了。
虽然很不情愿,我现在还是乖乖躺在林式i的怀里。
不是我不反抗,是我反抗不动了。
除了别扭的感觉外,其他还是蛮好的。
不用走路,他身体温暖隔着衣服传了过来,也没那么冷了,他抱着我走路又稳又快,其实挺舒服的。
“嗳,你不要享受得很还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他欠扁的声音从上方穿了过来。
我扭头仰视着他,“我是担心你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撑不撑得住。万一摔着我怎么办?”
他温柔地注视我,“我怎么舍得摔了你。”
“我要摔也要摔‘死’你啊。”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用怨毒的眼神瞪着他。
他只是微笑。
他的笑,比上一还要耀眼。
他的眼睛,以前没发现,竟然是这么美,好像所有的月光,都溶了进去。
完了,我已经神志不清了。
从客栈里出来时的些许难过,现在已经烟消云散。
原来,还是有人在我身边的,光想着,心里就觉得温暖。
困意渐渐上来了,很累。
迷迷糊糊之际,似乎听到林式i说:“不用担心王府那边,我有办法。”
把脸贴着他的温暖,我安心睡了过去。
16 探病
16探病
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哎呀,还是自己的被窝自己的床舒服,怪不得有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可是这刚开始就习惯了简陋的环境,如果我以后飞黄腾达了,住上豪宅时,不会睡不着觉吧?
屋子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没人管我这个伤病员啊!
把头四转了转,身边多了一个椅子,椅子上有一个大瓷碗,用盖子盖着,还围了一圈布。
打开,香气四溢,居然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肉粥!
莹白的米,翠绿的葱,金色的鸡肉。
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天的早上有今天这么幸福。
碗旁边是一张纸条。
“乱红哥,我偷偷给你盛了碗鸡肉粥回来,你一定要吃光啊!坏蛋,你回来时把我吓死了之不知道!下再胡来,我就不给你弄好吃的了!真是的,怎么这么害人担心……(我不会写字,是式i代笔的,你可得好好感谢他,要不是他,你小命就不保了!记住了,不要乱动,我一会儿会抽时间过来看你的。)”
小常庚对我,真是没话说,不过这么小口气就像个管家婆,以后怎么娶老婆。
括号里的后几句,我怀疑是林式i自己写的,什么我的小命不保,我的命长的很。昨天的帐我可是记得很清楚,要我感谢他,没门!
我喝着粥,心里犯着迷糊,你说这林式i是怎么和上头说的,反正一张嘴全在他脸上,他爱怎么说我都没辙。
玄,有点玄。
掀开被子看了看胸腹的伤,已经被一圈布带给缠了起来。皮肤上有些凉丝丝的感觉,应该是上过药。这古代的医术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说我是骨折了,应该给我上个夹板什么吧,光上点药就行了么,我的伤何年何月才能好起来啊!
人睡足了吃饱了之后,如果没事做,当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所以,我开始神游太虚。
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管也管不住的从脑海里蹦出来,比如说大美人的脸,林式i的笑,玉饮香,昨晚的对话云云。
那个大美人到底要引出玉饮香来干什么呢?他看上去并不像坏人,而且很有钱,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林式i的医术真是有点超乎我的想象,他有这种能耐,开个医馆绰绰有余,干嘛要屈居在八王府里当个下人?
还有我,这个乔渚笙,似乎出道不久,不是很有名,但他到底认识多少人啊?万一哪天碰到熟人,我该怎么办?
……
唉,用一个头三个大来形容此刻的我,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想不通就不想,祸福自有天命,我捂住发疼的脑袋,痛苦地哀嚎一声。
把手拿下来时,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桃眼。
我差点没一个激灵蹦起来。
“王、王爷好。”我已经有点说不上话来。
他眼睛弯成一双新月,“乱红,你什么时候帮我改的称呼,叫王王爷啊?”
我安也忘了请,坐也坐不起来,脑子直发懵,心里直发紧。
明明关了门,他进来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他来干什么,我可不认为他是专程来探我的病的。
“呵,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嘛。我早晨起来没见着你的人,问顾总管,他说你病了。我有些担心,你说平时像个猴子似的人,怎么就突然病了呢?现在见了你,我的心才放下。”
我露出个憨厚的笑容,“王爷,王爷如此关心乱红,乱红怎么当得起。”
他突然板起脸,冷声道:“亏你知道本王看重你。本以为你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可你居然做出这种事!”
完了,我做了什么事!他们都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我究竟应该做了什么事啊!
“王爷恕罪!乱红下再也不敢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承认了错误总没错。
他坐到我床边,阴森地看着我,“你还想有下啊!春楼的姑娘怎么样?没摸着总见着了吧,霸王餐吃得很爽罗?”然后掀开我的被子,用手按了按伤,我立马龇牙咧嘴。
“居然半夜偷溜出去,还被打伤了肋骨,你真是色迷心窍了!”
啥?
春楼,姑娘,霸王餐,色迷心窍?
林式i,你毁我清白,我饶不了你!
“王爷,乱红一时糊涂,可是你也知道,男人有的时候是很冲动的,所以……”我大言不惭地解释着。
他修眉一挑,“哦?这么说来你也是有苦衷的。也是,本王比你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尝过情爱滋味了,你至今还是个童子身,是挺难受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嘲弄了。
“王爷,乱红说错了话,请王爷原谅。”我作悔改状。
□的皮肤忽然划过一阵冰凉,姬月追的手指正搭在我的锁骨。
他的手保养得很好,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圆润饱满。
他轻笑一声,“乱红,你的身体很漂亮,平日里是不是有锻炼?真不像一个文弱书生的身体呢。”
“王爷,乱红以前在乡下时什么活都得自己干,所以身体结实。嘿嘿,也就那样吧。”我嘴角抽搐,脸上还得挂着笑容。若不是人家是王爷,早有美人在抱,我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心怀不轨了。
“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家乡在哪里?”他盖上被子,结束了对我的摧残。
“那个,我家在曲颍边界的一个小村子里,叫做长生村。我是个孤儿,为了谋生,就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换成盘缠到离觞这里来。是天上的父母保佑我,居然被我谋到了王府里的差事,还遇到了王爷这样的好主子!”我抹抹眼睛。
幸好我事先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曲颍就是离觞所在的省,长生村也确实存在,一个王爷总不至于会去查一个下人是不是真的是从某个地方来吧。如果他这么做,肯定是吃饱了没事干,再不就是这个下人很可疑,我自认为安分守己,勤劳肯干,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是个孤儿?”他脸上浮现出一层柔和的颜色,“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我淡然一笑,“一个孤儿想要活得好,可能连觉得苦的时间都没得剩了。若是你一旦觉得自己辛苦,那么你很快就会被自怨自艾的情绪打倒。所以,我从没觉得自己在吃苦。”
他静静望着我,忽然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然后道:“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继续当职,我会派大夫来的。你以后给我安分点,就算去青楼也要带足银子,别被人说我八王爷器重的人连吃酒都要用骗的!”
我听在耳里,觉得万分好笑,结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他佯怒。
“王爷,我在笑你原来不是因为我逛青楼生气,而是因为我吃霸王餐而生气啊!”
他脸色沉了下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立马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乱红不敢。乱红只是觉得王爷今天一来又亲切了不少,一时大意,就说了实话。”
他愣了一愣,转而沉声道:“以后我不在府上时,你可以随意外出走走。只要忠心做事,本王不会亏待的。罢了,你好好躺着吧,我走了。”
姬月追一走,我的心突然忐忑起来。
我终于知道自己危险在哪儿了。
我并不觉得姬月追是一个无缘无故会对下人特别好的人,他一直以来却对我很亲切,这才是让人不安的。就像今天的探望,我在他身边当职才两个星期而已,实在不像和他感情厚得要让他挂念的程度。
现在,我发现自己已经一个头,四个大了。
姬月追说要派大夫,我当然不能说有林式i就行了。再说了,这可是公费医疗,便宜不捡白不捡。
事实也证明,我的决策是英明而正确的。
因为之后的整整十二天,林式i都没出现在我的房里。
莫非是他害怕我找他算账,所以不敢见我?
还是他根本就忘了见我。
一直有种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完全是凭心情。
心情来了,逮着机会和我抬杠,顺便好好戏弄我一番。
其他时候,我于他不过是个普通工友,简单的对话,简单的表情。
他总是在和你亲近的时候又忽然把距离拉远,你永远也不会了解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让你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种觉悟,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发苦。
那个吻,现在想起来,似乎是自己的幻觉。
即使他是断袖,一个亲吻也不能说明什么。
他,本来就是这种随兴之人。
所以,我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一个断袖拉下水嘛。
啊哈哈哈!
17 四娘
17四娘
第十三天,我居然已经差不多好了。
我不得不佩服古代医药的神奇和古人的强大恢复能力。
或许,像乔渚笙这样的习武之人,身体本来就比一般人容易恢复些。
我在地上蹦了蹦,感觉十分良好。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又来了个倒立。
这时,林式i那张消失多时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他脸上挂着笑,可是不管多美的笑脸,倒着看都会显得有些滑稽。
我没忍住,但是倒着笑和站着笑毕竟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我不幸笑岔了气。
等我站直了身体,顺好了气后,他那张脸上已经呈现出“你是白痴”的表情。
我心里有些愤懑。
“式i兄,您老今天怎么有空来探望我这个病人啊?”我一脸挑衅。
他莞尔,“我等你好了才来的。怎么,想我了?”
“那可是啊!”我笑咪咪,“我想你可想得紧,我想你怎么还不把我的医药费给我。那一百两呢?总要分我一点吧。”
他一脸困惑,“什么一百两?”
“不要装傻!”我气不打一出来,“那可是我厚着脸皮问那个打我的人要来的,你别想独吞。”
“哦!”他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都快光了。”
“什么!”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去,也顾不得风度,冲上前去就抓住了他的衣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居然把我的钱光了!”
他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静静道:“莫忘了,也有我的一份。不是‘你’的钱。”
“就算这样,把我的那份还我!那是我的性命钱那!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这样欺负人!呜呜呜!”我把鼻涕眼泪全蹭到他的衣服上,虽然大部分都是由口水组成的。
我就不信这一招对你没有用。全用光了,怎么可能!老子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
他果然嫌恶地推开我,脸上有些抽搐,“我只剩下十两了,给你够不够?”
“十两!只剩十两了!”我第二扑到他身上,居然被他躲开了。
“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他哭笑不得,“和你开个玩笑都不行,你真是掉钱眼儿里去了!呐,这是一百两,全给你!”
我看到那个装钱的袋子,双眼立马成桃心状。
接过来点了点,果然是一百两没错。
我热泪盈眶地看着林式i,“全给我?”
他点点头。
下一秒我做了一个让我终生后悔的举动,我冲上前去抱起他,还在空中转个圈,就像新郎抱着他的新娘一样,大喊一声:“式i我爱你!”
做完这些,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这不是在现代,古代人没这么开放。而且,林式i貌似是个断袖。
我松开双臂,他的脸有些微微的红。
干笑两声,正准备解释,结果瞅到了他身后已经石化了的常庚。
“常庚!我,我……”我的舌头居然在这紧要关头打结。
“乱红哥,你,你和式i,你们……我什么也没看到!”常庚揉揉眼睛,一脸正义。
“不是,我刚才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一时忘形,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冤屈至极。
常庚冲我们眨眨眼睛,“我知道,你们没什么,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你们继续,我出去乘凉!嘿嘿。”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毁了。
你说小常庚以后会怎么看我,他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我崇敬有加了!
我哭丧着脸,林式i则在一旁哈哈笑起来。
“你为什么不解释!”我看到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来气。
“我和常庚的理解是一样的。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理直气壮。
“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我把气撒在他身上。
他脸色一黯,“你刚才还说你爱我,现在又骂我,你眼里是不是只有钱?我看只要有人出得起钱,你连自己都可以卖出去。”
我吊儿郎当,“没错!你要是出的起,我还可以对你百依百顺,可惜啊……”
他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日后莫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就不信他林式i能有这么多钱。
他笑得狡黠,“这我把我的那份钱给你了,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我眼珠一转,同样笑得狡黠,“行。现在已到了晚上,小爷我请你去个好地方。”
虽然才入夜,但离觞的街道上人流已经明显减少。
有一些小贩还在叫卖,剩下的就是些行人。
拐了一个弯,一条小路上的人明显多起来,而且大多衣着华丽,也有一些拿着兵器的江湖人士。
“你要带我去那里?”林式i很感兴趣地问我。
我神秘一笑,“还能是哪儿,当然是式i你介绍给我的春楼啊!小爷我还没把过那里的姑娘呢,怎么样也要试试,你说是吧?当然,也少不了式i兄你的份儿。”
他脸上露出朗然的笑容,“原来如此。可是乱红,你准备就穿这身去?”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今天便宜你小子了!”
找到估衣铺,只见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老板变了笑脸相迎,“哟,两位小哥儿想要点什么?”
净是屁话,既然是估衣铺当然是买衣服来了,我大手一挥,“把最好的衣服拿出来让本大爷挑挑。”
老板没瞅我,倒先看了看林式i,捋一捋胡子道:“这位小哥儿气质非凡,我这里刚好从西湖来了一批锦缎长袍,一定很适合你。”
林式i谦和一笑,“我无妨,还是先给他挑一件吧,有劳老板您了。”
这里没有试衣间,当着外人脱衣服再穿上的感觉怎么着怎么不对。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在老板去后面取另一批衣服的时候,我一不留神对上了林式i一直笑眯眯的眼睛,突然就有了一种被视觉□的感觉。
“喂,我有什么好看的!”
“这里就你一人,我不看你能看谁。”
“你可以看看衣服什么的啊,真没见过这么呆板的家伙。”我埋怨他一句,继续对付这件衣服上难缠的腰带。
“这里!”他突然对我扬扬下巴,“背后的这里没有系好。”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扭转身体想要看清楚,奈何难度太大,原地转体一百八十度的境界还没达到。
“你帮我弄弄吧。”我泄气地对他勾勾手指。
“遵命。”林式i弯起嘴角,长臂伸过来。他不从后面系却偏要从正面把手绕到我背后,头发梢蹭得我鼻子发痒,想起上一的接触,那时他头发里有一种海水的气息,这一却消失殆尽。
离殇并不靠海,我很清楚。
腰部突然传来奇怪的感觉,似乎是他的手指在四游移。我气氛抬头,林式i专注的眼神看得我心里一凛。
“你……”
他突然手臂用力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然后立即松开了手。
“二位看看这几件如何。”
写着“春楼”三个金字的巨大招牌就在眼前。
春楼,色若春晓之,嗯,不知里面的姑娘们如何。
说实在,这风月场所我还是第一来,在现代嫖妓是不道德的,到了古代,嘿嘿,正所谓第一古老的的职业就是里面姑娘所干的那行,我当然得去照顾照顾她们的生意啦!
我正心思暗动,林式i桶捅我,“乱红,你不会只看看招牌就满足了吧?”
“怎么会!我们现在就进去。”
进了门,原先设想的场景根本就没发生。
既没有拿着手绢扑着香粉的年轻姑娘拥着我们进去,也没有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老鸨过来接待。
里面人的确很多,男男女女,可是没一个注意到我们。
我有一种强烈的被忽视的感觉,不是说到了勾栏院只要有钱就是皇帝吗?老子现在可是有钱的主儿,这些人怎地恁没眼光!
随意找了张空桌坐下来。
我一肚子气,林式i却笑得云淡风轻。
他小样白衣翩翩,举手投足间居然流露出一种风流雅致,真有些贵公子的气质,要不是我知道他的老底,他保准能骗倒一堆小姑娘。
“式i兄,不错啊,有钱人装的挺像的嘛!”我拍拍他的胸口。
他嘴一抿,笑意从眼角流泻,“我们的乱红其实也很好看,只要你不再做些粗鲁的动作,少说几句话,一定能吸引到单纯的小姑娘的。”
他这句话到底是褒还是贬,我怎么听不出。
我瞅瞅自己现在的姿势,翘着个二郎腿,两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穿着一身金灿灿的衣服,确实有点像个暴发户。
暴发户怎么了,暴发户的意思就是有钱!
“这儿的女人都死光了!”我大喝一声,然后拍了拍桌子。
所有人看向我这边,没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些人随即像没发生过的一样继续喝酒谈话。
又被忽略了。
先不谈我有多恼怒,我最大的感觉是奇怪。
哪有嫖客不左拥右抱的,可是今天这里的男人全都是喝酒聊天,女子只是站在一旁斟酒。
“你也看出奇怪了吧。”林式i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了。”
确实马上就可以知道,因为我已经听到有人在和我们说话。
“两位公子,你们是第一到我们这里来吧?”语音清亮,三分娇柔,一张瓜子脸,一双柳叶眉,头插几只璀璨夺目的珍珠钗,身着一条紧身粉色摆裙,身姿婀娜,风韵斐然。
这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但是绝不年轻,光从她成熟妩媚的气质来看,她就和身边那些娇嫩无比但仍故作媚态的小姑娘不一样。但是,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我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她,“这位姑娘,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吧?”
“哎哟,你们果真是第一来!叫什么姑娘,熟客都知道我叫四娘,你们喊我四娘就行了。我的确是这里的老板。”四娘嫣然一笑,我的脸开始有些烧。
“四娘,你们春楼就是这样接待客人么?还是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林式i眯着眼看着四娘,就像一条早已浸淫风月的小狐狸。
他妈的,这小子是装的太像,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两位公子,真是招待不周!今晚我们楼里来了位有名的大美人,这里的客人全是来欣赏大美人风采的,楼里的姑娘们哪敢出来献丑啊!如果两位想要,我就叫姑娘出来陪你们。”
“有名的大美人!是谁?”我脱口而出。
“西湖浮嫣,东海浪蕊。东海距此遥远,浪蕊又望潮宫中,自然不会是她。”四娘缓缓道。
18 郑修
18郑修
“那便是夏浮嫣在此罗。”林式i挑眉一笑,“久闻四大美人之名,想不到今日可见其一,此行真不枉矣。不过夏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
四娘道:“这里本是烟之地,初闻夏姑娘要来此地时,我也是吃了一惊。她此行是要拍卖家传一物,离觞贵为国都,又是财富聚集之地,我们春华楼也是众位达官贵人的熟所,到这里自然能买到最好的价钱。”
“那倒不错。不知拍卖何时开始?”
“一刻钟后。”
他们聊得连我插嘴的份都没有,我当然不能甘心,“四娘,一会儿结束后一定要叫姑娘们来陪陪我哦。”
“呵呵,到时一定不敢怠慢公子。就怕公子见过了夏姑娘,就再也瞧不上楼里的姑娘了。”四娘笑得风情尽露。
我也报以一笑,不语。
姑娘暂时是没有,酒却不可少。
我叫了两坛据说是这里最有名的女儿香,刚打开酒盖,就闻到一阵扑鼻的香气。
“女儿香,果然很香。”我吸一口气道。
林式i不以为意,“香是香,可是总觉不够。”
“咦?莫非你尝过?”我倒了两杯,递一杯给他。
他莞尔,“曾经尝过一,也是别人请客。”
我一口喝下,酒味芬芳,似乎还有丝丝甜意,我心里暗道不妙。
古代的酒,喝在我嘴里就像现代女孩子们喝的果酒一样,完全没有那种辛烈的感觉。我忘了古代的酿酒技术比不得现代,这酒的度数估计也高不到哪儿去。看来我到古代倒可以当个千杯不醉了,可是没酒喝,这种感觉是多么的不爽!
“看你一脸不快的表情,很难喝吗?”林式i也拿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还是那样,芬芳有余,后劲不足。”林式i轻轻道,“这种酒也只适合在这场合喝。”
“的确。那个,式i,你知道哪里的酒比较烈么,这种酒我喝着都觉得不过瘾。”我苦笑道。
他有些诧异,“你以前莫非没喝过酒?难道不知道什么酒最烈吗?”
“啊?啊!”我摸摸脑袋,“我曾喝过我们家乡的一种酒,女儿香同它比起来,就真像是小女儿与铁汉子。可是这种酒现在已经失传了。其他的酒我从没喝过。”
他浮现出微微失望的神色,不过随即就恢复正常,道:“说到烈酒,当属塞北。不过,听说碧笞楼第一楼地窖里的二十年特制竹叶青才真是酒中上品。可惜鲜有人尝过,我真是很想尝一尝。”
“看来这位兄台也是爱酒之人。”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走到我们桌边,我定睛一看,那不就是上在酒楼给大美人指明客栈的人吗。
他微微一笑,“在下郑修,在很想结交两位公子,不知可否与两位公子同席。”
林式i看了一眼,爽朗笑道:“求之不得。”
我还没表态呢,这两人就已经把我忽略了。
我趁那郑修坐下之际,狠狠瞪了林式i一眼,他的笑意反而更了。
郑修坐定后,礼貌地说:“郑某还不知二位的名字。”
“在下林式i,这位是施乱红。”林式i也颇具风度地回答。
“刚才听林兄提到了碧笞楼第一楼中的竹叶青,我也神往得很。只可惜至今只有耳闻,连见都没见过,甚是遗憾。”郑修一脸怅然。
“为什么没有见过?”我奇怪道。
林式i眯眼道:“碧笞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江湖上最大的组织,听说遍布天下。而第一楼就是它的总部,谁也不知道在哪儿。”
“的确。碧笞楼是不但是江湖上势力最大的组织,而且异常神秘。共有七七四十九座楼,遍布天下四十八个省,除了内行人,很难知道它的分楼具体是经营什么的,也许是酒楼,也许是商铺,甚至可以是妓院,但是,这都不过是它们的掩护而已。总部第一楼更是少有人知道在哪儿,因为,江湖上去过的人除了主人和客人,全都消失了。”郑修认真道。
“消失?就是死了吧。”我沉思片刻。
郑修轻轻点头,“施兄这么说也没错。”
施兄?我突然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不错不错。
那郑修丝毫没察觉到这样称呼我有什么不妥,继续道:“二位是来欣赏夏浮嫣姑娘的还是来买她那件家传宝物的?”
“都不是。”我抢先答道,眼波一转,“郑兄,到勾栏院当然是来嫖妓的!”
郑修的脸立刻红了。
我在心里暗笑,他看上去就像个迂腐的文人,果然禁不起我一说。
“原先是这样打算,可是既然遇到了如此幸事,当然是一睹夏姑娘芳容为重。”林式i瞟了我一眼,我向他吐吐舌头。
“你们都说那夏浮嫣是什么四大美女,那到底是那四大美女啊?”我懒得和他们客套,直接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东海浪蕊,西湖浮嫣,南陵含幽,北川怀真。分别是殷浪蕊,夏浮嫣,苏含幽,叶怀真。”郑修娓娓道,“浪蕊艳烈,浮嫣柔媚,含幽雅慧,怀真直率,真是各有千秋!”
我盯了郑修足足半分钟,终于说:“没想到郑兄对四大美女就像对自己妻子一样了解,乱红佩服佩服。”
如果说他的脸之前红得像草莓,那么现在就像树莓。
林式i赶紧打圆场,“郑兄,想不到你懂得如此之多。我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
郑修礼貌道:“请问。”
林式i看看我,微笑道:“听闻丞相郑桓之之子天文地理人文历史无不精通,特别是他著了一本《武林新语》,对当今武林如数家珍。而我有幸看过那本书,记得著者就叫郑修。莫非,郑兄就是……?”
郑修拱手道:“不敢当,正是在下。”
“是吗?那本书是你写的?我也看过诶!”一听他的身份,我对他的印象立刻有了显著的改变,“你怎么对江湖如此了解?难道你是个武林高手,还是你闯荡过江湖?”
林式i盯着我拉住郑修衣袖的手,轻轻地咳了一下。
我收回手,两眼仍是亮晶晶地巴望着郑修。
郑修谦逊地一笑,“我一点武功都不会,不过我曾经在外游历了五年,拜访过各大门派及武林世家。平时也经常外出,所以了解得较多。”
“我也一点儿武功都不会,下你出门带我一块儿去吧!我和你浪迹天涯,笑傲江湖!”我已经心潮澎湃,什么狗屁王府,老子想跑谁能拦得住。
“好哇。”郑修温和的声音在我耳里就是天籁。
“小修修,你真好!”我差点没扑上前去,可是中途被林式i在桌子下踩了一脚。
林式i抱歉道:“不好意思,他就是这样子,郑兄莫见怪。”
郑修莞尔。
林式i忽然发问:“郑兄,今天的宾客之中,除了富商巨贾,好像还有不少江湖人士啊?”
“不错。”郑修四望望,“以我的阅历来看,江湖名士至少就来了三位。”
“喔?”我也四看看。
郑修指着一位正在喝酒的四十来岁的浓眉高额的华服男人道:“那位应该是名剑山庄的庄主裘天健。”
他又转向一个静坐着的面容清秀体形瘦弱的年轻男子,“那位是赤练门新一任门主赤练硝。”
最后,他看向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肥胖老人,“不要小看这位,他可是万金堂的主人金无数。”
“金无数?他很有钱?”我问。这名字取得好,想当初我就应该把名字改成施人怕的。
“不光有钱,武功还是一流,而且人也相当有趣。”郑修笑道。
“他们为什么不坐到一块儿?他们不可能不认识吧?”我奇怪。
林式i把玩着桌上的酒杯,“莫非他们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郑修道:“这我也不清楚,他们的交情并不很。尤其是赤练门,精通用毒,与正派来往甚少,但是相当厉害。”
“他们为什么会来?”我问了一个自觉很关键的问题。
“估计和今天夏浮嫣带来的宝物有关吧。”郑修回答。
林式i嘴角轻扬,“比起那件宝物来说,夏姑娘反而更珍贵也说不定。”
我鄙夷地看了林式i一眼,“你的想法和你的人还真是搭调啊!”
林式i不怒,反而饶有兴趣地问我,“乱红,你说我们上头那位今天会不会来?”
“不是吧!”我这才想到这个可怕的问题,如果姬月追发现我在这里,不知道又会做些什么。
“你怎么这么害怕?”林式i摇摇头,露出同情的表情。
“他是个断袖,肯定不会来的!”我给自己打气。
“是啊,他不会来。”林式i看着门口,露出一抹意味长的笑容。
忽然有人叫道,“夏浮嫣姑娘就要出来了!”
这时,店堂里安静了不少。
郑修道:“我游历五年,也只见过四大美人之一的苏含幽,接下来就要见到夏浮嫣了,真令人期待。”
我正想点头,林式i忽然笑道:“也许四大美人都不及门口的那位。”
19 夏浮嫣
19夏浮嫣
我立刻朝门口望去。
蓝衣青纱,缦立绝尘。
有一种人,见过一就再也忘不了,何况我还见了两。
虽然戴着青黛色的面纱,可是那种感觉,绝对是他没有错。
他这当然是男装,可是,仍然清冷得像遥远山巅上的雪莲。
毫无疑问,如果他是女装,纵是四大美人,恐怕也要相形见绌了。
燕彩随后进来了。
郑修也看到了他们,我忽然有个疑问。
他是不是还记得他们?
郑修脸色有些微微的改变,却绝不是发现那人竟是个男子的惊讶,而是一种仰慕,即使刚才提到了三位江湖名士,他也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郑兄,你认识这两位?”我故意问道。
“不,不认识。”他回答得干脆。
我微笑不语。
林式i凑到我耳边,轻轻说:“你说如果那大美人知道你是拿他的钱来逛妓院,会把你怎样?”
我瞪着他,心里打鼓。
既期待那人能注意自己,又希望他不要发现自己。
渴望能靠近他,可是,又害怕他的冷漠。
林式i直直看着心潮涌动的我,冷笑一声,忽然把头扭到一边。
我咬咬嘴唇,再去看那人,他已经到了我们这边,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直到一声极甜极清的声音响起。
“各位,小女子是夏浮嫣。”
美人声响,大家自然把注意力回转到她身上。
果然如郑修所说,浮嫣柔媚,这样一位佳人,肤若凝脂,颜若朝华,柔顺惹人怜。千娇百媚,或许都比不上拥其在怀。
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莲步纤腰款款走来。
不知怎的,我倒觉得四娘比她更有味道。
因为眼前的女子,就像一个娇美无比的娃娃,只能抱在怀里宠爱,却少了一分气质。
不知道这四大美人是怎么选的,也太没水准了吧?
难道真的只是选美?肤浅。
夏浮嫣缓缓走到宾客之间,微微福了一下,柔声道:“小女子今晚于此,是想拍卖传家之宝凌霜之夏。”
一语告毕,众座喧哗。
“什么是凌霜之夏?”我悄悄问郑修。
“夏家曾是武林世家,可是从夏浮嫣父亲一辈就开始衰落。夏家的传家之宝凌霜之夏,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石,见名生义,可以让如火的夏日变成凉爽的秋季,戴着它,可以抵御一切灼热的事物,比如烈火。不光如此,它可以让浮躁的情绪平静,对习武修行很有帮助。”
这么神奇!那不是像现代的空调?应该说比空调还要实用啊。
这种现象暂时用科学知识解释不了,幸好我不是个科学家,要不然不得郁闷死。
“凌霜山庄的情况各位想必也有所耳闻,家父新丧,山庄已无法维持,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关头,我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夏浮嫣掩面欲泣,众座心中怜然。
“咦?按她的说法,这在座的人都知道凌霜山庄罗?难道大多数都是江湖人士?”我有疑问。
郑修沉吟片刻,道:“夏家不但在武林中有名,也曾是西湖一带的巨富。看来今晚所来的都不是小人物。凌霜之夏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哦?”我眼睛一亮,看来这又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大事件了,好玩。
我偷偷瞄了燕彩他们一眼,那人听着美人陈诉,脸上毫无波澜。
总是那样,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以前受过刺激,怎地变成这样一个人。
林式i突然道:“她为什么没有把凌霜之夏带出来?”
我和郑修均仔细看了看夏浮嫣和随她出来的丫环,她们果然什么也没拿。
已经有人代替我们向夏浮嫣发问了,“夏姑娘,凌霜之夏为何不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夏浮嫣粉面微红,道:“凌霜之夏甚为珍贵,小女子武艺不精,生怕有所闪失,所以没有带出。”
“不拿出来我们怎么知道真假,夏姑娘,放心,我们这么多高手在此,怎会让贼人有机可乘。”另一个人叫道,那人是裘天健的手下。
“他们都不怕承认自己的身份诶!”我轻声对林式i说。
林式i只是笑笑,“乱红,我又不是料事如神,你看下去就会知道接下来要唱什么戏了嘛!”
夏浮嫣露出为难的神色,最后终于道:“各位,容小女子离开片刻,取来凌霜之夏。”她袅袅步到二楼,消失在回廊上。
我又趁机四瞅瞅,扫完一圈,突然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睛。
那人看到我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
我对他笑笑,他的脸色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我典型自讨没趣。
别过头,目光又落到一行人身上。
他们有三个人,打扮和一般有钱人一样,正低头喝酒。
可是他们刚才的一些举动,让我很奇怪。
过了一些时间,一位宾客叫道:“夏姑娘怎么还没出来?”
站在一侧小丫环望了望楼上,低头道:“我去看看。”
看着那小丫环的背影,我不禁在心中感叹美人的丫环走路都如此有风韵。
忽然,一声尖叫响起。是刚才那丫环发出的。
这种尖叫,只有在遇到恐怖或坏人时才会发出。
众人脸色一变,裘天健和赤练硝首先站起来,二人相视一眼,一齐冲到楼上。金无数缓缓站起,脚尖一点地,人已和那二人同步。
看不出来,这胖老头的轻功十分了得。
众人也尾随到了楼上,我特意看了看之前奇怪的三个人,他们脸上居然什么表情都没有。
搞什么,你们没事学那个人装酷啊!
忽然想到那个人,他居然早已不在。
拉住林式i和郑修,我也一个劲儿往上奔。
“乱红,你胆子真大!”林式i的声音有些紧促。
我回转头看着他,“莫非……?”
郑修皱眉道:“很可能有人遇害了。”
啥子?遇害?
啊,难道我来到了凶案现场!
想刹车已经来不及,有些人脸色仓皇地往外跑,我居然被几个人挤到了前面。
一张泛着紫黑的脸呈现在眼前,虽然十分可怖,可就是夏浮嫣没错。
刚才还娇艳无比的人,此刻却比一般的死人还要令人恐惧。
我胃里一阵收缩,惊惧着退了几步,已经快要站不稳。
一只手拉了我一把,我惊魂未定,呼吸不平地看着手的主人。
居然是他。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可是我看见他的眼里有我,他的眼神,不温暖,可是却让人安定。
不知怎的,我立刻触电似的抽出手,把头转向一侧,不去看他,也不去看地上的尸体。
我却看到了不寻常的一幕,那三个奇怪的人,在角落里,双手合十。
在场的只剩下些见过世面没有被骇到的人,我在前面,已经无法挤出去,只有冒着冷汗,努力适应。朝外张望,居然不见了林式i和郑修,这二人,莫非是害怕了。
裘天健面露不忍,赤练硝不动声色,金无数若有所思。
楼下忽然又是一阵骚乱。
“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我们刚才一直在楼下,怎么可能杀人!”
众人皆疑,这时,那个人在我旁边说,“不好意思,是我的命令,我负责整个离觞的安全,现在有了命案,虽然涉及武林纠纷,可是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所以,我让所有人都不得离开这里。”
他面无表情,可是隐隐有股让人折服的气质。
然后,他从腰间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我掌管御林军,并且是刑部理事大臣。各位没有意见吧?”
他话一出口,只见得众人皆面露惊异,神情有怕更有敬。
不是吧,这家伙这么厉害!
震惊还在后面,金无数两眼放光,微笑着抱拳:“久闻七王爷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人金无数,在此拜见。”
七,七什么?
他是七王爷?
七王爷姬云倾?
他奶奶的,这家伙还真能装啊,我还以为他是个啥子遗世高手咧,没想到是皇帝的儿子。
听他的官衔,还似乎很得皇帝重用,可不晓得这种个性怎么能在官场上混。
姬云倾微微颔首,“万金堂堂主,有礼。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明夏浮嫣的死因。”
裘天健之前还有些不屑,可后来听到七王爷三个字,脸上也浮现出庄重的神情。
赤练硝仍然不动声色。
姬云倾走到夏浮嫣的尸体旁,拿出一张白色手绢,握住夏浮嫣的头部,颈部仔细看了看。
“夏浮嫣死于中毒,但是这种毒很奇特。”
“怎么奇特?”有人问。
“这种毒名叫无因,发作后,整个人身体就呈现出同夏浮嫣的状态,全身黑紫,肌肉浮肿。”接话的人是赤练硝。
他精通毒药,想必对此很了解。
“不错,还有一点,就是这种毒发后,是检验不出死者的毒发时间的。”姬云倾站起身,向众人道。
他仍戴着面纱,眉目间神色凝重。
众人窃窃私语。
2 粉色绣鞋
2粉色绣鞋
裘天健突然道:“赤练硝,你最擅用毒,莫非是你?”
赤练硝平凡无奇的脸上升起一抹奇特的微笑,有嘲讽,也有痛苦。
“或许在你们眼里,我这种人就是凶手的代名词。为什么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总这么自以为是呢?”
裘天健听后,并不恼怒,只是嗤笑一声:“蛇中赤练,恐怕没有蛇比它更毒了。赤练兄,你可知江湖上一些人怎么说你吗?赤练硝赤练硝,噬筋骨怨难消。赤练硝,你曾经杀过的人还少吗?不知道会有多少怨魂等着向你讨债呢。”
赤练硝本身就有些病态的脸此刻更加苍白,他咬咬嘴唇,“不是我。”
“江湖当中都知道,你和那魔教妖人冥焰有染,听闻他最近练功走火入魔,应该很需要那块凌霜之夏吧?”裘天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厌恶感。
赤练硝冷冷道:“不错,我并不怕告诉你,他是走火入魔了。不过他不但没有变得容易对付,反而变得更可怕。”他眼里强压下痛苦的神色,继续道:“我来就是为了买下这块凌霜之夏,这不单是为了冥焰,更是为了江湖人士着想。我与他,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他的脸上又浮现出嘲讽的神色,“他若就这样出关了,恐怕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你会买?哼,有人相信吗?”裘天健一脸不屑。
周围的人除了金无数和姬云倾,都哄然大笑起来。
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姬云倾仍是一脸淡漠,金无数老狐狸铁定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裘庄主,稍安勿躁。凭你一人之辞,怎么就能妄下断言呢?”我不满地看着他。
他瞟了我一眼,笑道:“这位小兄弟是哪位?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我也笑道:“我是七王爷的手下。”
说罢,看向姬云倾。老兄,拜托你这回也不要说话,当默认好了。
姬云倾盯着我,也不知在想什么,居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赚到了!
“虽然我暂时不知道凶手是谁,可是我知道一点。”我顿了顿,“抓凶是要有证据的。”
赤练硝清亮的眼神投向我,或许是向我表达谢意。
“既然不是凶手,那也应该不怕搜身吧。”裘天健说完看向姬云倾。
姬云倾静静道:“赤练门主,这里的确你嫌疑最大,因为这种毒一般地方是得不到的。”
赤练硝朗声一笑,“不用搜,我自己给你们看。”
他把身上的锦囊取下,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服。
锦囊里装的是不菲的银票,看来他的确做好了买下凌霜之夏的准备。
可是从他的袖口里,居然掉出一个红色的布袋。
袋中赫然是一块蓝色的宝石。
“凌霜之夏!”金无数说道。
他捡起来,仔细观察,然后对姬云倾说:“的确是凌霜之夏。”
“真的是你!”裘天健怒气冲天,看向赤练硝,“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对一个弱女子都要用这么惨烈的手法。”
赤练硝脸色惨白,嘴里说:“绝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到我衣服里的!”
姬云倾冷冷看向他们俩,并不说话。
难道真的是赤练硝,下毒害了夏浮嫣然后偷拿凌霜之夏?他又是怎么办到的?
不对,没有这么简单。
我忍住恐惧又仔细看了看夏浮嫣的尸体。
“这可怎么办!我楼里怎么会发生命案!”四娘的声音忽然响起,有人给她让了一条路,她挤进来,看到了地上的尸体,险些吓晕了。
看到四娘,我心中忽然一动,大声道:“的确不是赤练门主。”
所有的人都看向我,姬云倾也不例外。
他静静问:“你有证据么?”
我吸一口气,“我想先向大家求证一件事。”
裘天健瞟瞟我,冷笑道:“小兄弟有话就问吧,你这么袒护赤练硝,若不是七王爷的属下,我可真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了。”
我微笑,“大家是不是都已确定中毒身亡的就是四大美人之一的夏浮嫣姑娘?”
金无数道:“没错。虽然尸体已经经药效变形,但老夫曾见过夏浮嫣,这里有众多名士,应该都可以确定。”
“没有易容?”
“没有。”姬云倾道,“我刚才已经特地检查了。”
“刚才见到夏姑娘时,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没见过夏浮嫣的人有没有同感。”我停下话语。
众人左右对视,沉声不语。
我继续:“那就是这四大美人选得也太他妈没水准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成为女子中的极品呢?依我看,她就连老板的风韵都不及!”
众人开始乱作一锅粥,四娘听到我的言语,又是惧又是笑地看着我。
“好像真是,女人虽然美,可是一点儿味道也没有,就是一个瓶。”底下有一个大汉说道。
“所以,既然这一位是真的天下无双的夏浮嫣,没有易容,那么我们刚才见到的又是谁?我还不至于怀疑天下男人的眼光。”我指着地上的尸体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夏姑娘已经死了多时了,至少,不会是刚刚才死。”
“你的意思是刚才的不是夏浮嫣?”金无数道。
“不错。”
“这也只是你的一家之言,七王爷已经说了,中了这种毒是检测不出毒发时间的。”裘天健轻蔑地看着我。
“呵呵。”我轻轻一笑,“我可不是瞎猜,如果夏姑娘是刚死,那么假扮她的人怎么会来不及给她换回应穿的鞋子?”
所有人都看向夏浮嫣脚上那双粉色的绣鞋。
忽听姬云倾缓缓道:“毒发后,人会浮肿,原先能穿的鞋已经无法穿上。那位假扮之人如果要换回鞋子,恐怕很困难。”他眼中居然有了笑意。
“你们怎么知道这鞋本不该是夏浮嫣的?难道你们见过她裙子下的鞋吗!”裘天健有些发恼,直接就顶撞起姬云倾来。
“裘庄主你连这都没发现吗?”赤练硝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厉,“夏姑娘父亲新丧,她连裙子都是素白,又怎么会穿一双粉色的绣鞋!”
“正是,如果一开始换下夏浮嫣的衣鞋,再毒死她,然后扮成她出去,借机回来除去易容,把衣鞋重新给死去的夏浮嫣穿上,然后趁乱嫁祸给赤练门主,本来是很完美的计划。”我微笑着看向四娘,“可是,百密必有一疏。在春楼里,想要找一双能穿上的白色素面鞋,恐怕很困难吧。”
四娘嫣然笑道:“那可真是有些难,我们这里的姑娘谁会去穿那种只有在戴孝时才会穿的鞋子啊!粉色绣鞋倒有不少。”
“这也不能说明是嫁祸给赤练硝的,说不定他们是同伙呢?”裘天健不服气。
我笑眯眯地问他,“裘庄主,你说我们现在抓不抓得到那个已经混在这么多姑娘当中的假扮者呢?”
裘天健不理我。
金无数抹抹嘴上不多的几根胡子,道:“哎哟,这恐怕很困难。”
“那么辛苦到手的凌霜之夏为何要放到赤练门主身上,又容易被发现,交接时又麻烦,放在自己身上不是更好?反正也不会被抓住。”我看向裘天健,他的神色已有些慌乱。
我得意非常,啧啧,真有点当福尔摩斯的感觉。
姬云倾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全对。”
我脸色一暗。
“恐怕不只嫁祸这么简单。”
我忽然一惊,“对啊,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假扮夏浮嫣,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姬云倾盯着我,眼里好像在说,“不知道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我忽然发现眼前这人其实挺恶质的,因为他一直让我在说,说不定他早就看出破绽来了,就等着揪出我忽略掉的地方。
我趁众人不注意,朝他小小地撇撇嘴。
他眼神忽然转向人群中,“她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凌霜之夏。多出来的那一位,赶快看看你的东西还在不在吧!”
21 遗漏的真相(一)
21遗漏的真相(一)
人群中忽然有一人慌张出声,“没了!东西没了!”
众人看过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普通长相的男人,穿着也很正常,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忽略。
姬云倾静静道:“我刚才就发现你是多出来的一个人,因为你之前根本就没到过楼下。”
那人神色慌乱,“我住在妓院,是想没人会想到我住这里,东西才能更安全。之前不敢下去,因为我害怕东西被偷。可是刚才听到出事了,我就出来看了一下,谁知东西转眼功夫就不见了!”
“你不见的是什么?”金无数好奇问道。
我也好奇,一个凌霜之夏已经很神奇了,居然还有比它更贵重的东西呆在春楼?
“璇玑盒。”那人犹豫了半天,非常痛苦地回答说。
璇玑盒又是什么东东?郑修不在此,我总不能去问姬云倾吧!
反正看众人的反应,估计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哦,我明白了!”我都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了,“盗贼知道夏浮嫣一亮相,除了某些不能去的人,所有的人都会去看。这时,谁藏着璇玑盒,就等于自动暴露了位置。”
姬云倾没有说什么,而是面向裘天健,“裘庄主,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说实话了。和你合作的人究竟是谁?”
裘天健脸色大惊,道:“七王爷,小人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想我还不至于因为夏浮嫣特意来一烟之地。最近离觞里的江湖人士猛然增多,难道都是为了一睹美人风采?”姬云倾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却让人脊背发凉,很有震慑力。
“我,我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在璇玑盒,我以为只是要陷害赤练硝,破坏青冥教啊!”他整个人已经败退,露出惶恐至极的嘴脸。
“他们是谁?”姬云倾步步紧逼。
“我只知道那个女人是……”裘天健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痛苦之极却又夹杂着丝丝欢愉的表情,然后就这样倒下了。
姬云倾只是静静看着躺在地上仿若已经沉睡的裘天健,声音里带着叹息:“名剑山庄一代庄主,死于此地,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只希望后者谨记教训。”
一代豪侠,自蒙污垢,也许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他中的是追命。这是一种毒蛊,是可以人为控制发作时间。”赤练硝解释,“死于这种世间罕见的毒,他也算是比普通人不同百倍了。”
我不明白他为何对裘天健带着这样的鄙怨,其他人也许都沉浸在短短时间里发生的数件事上,并没有太在意他的话。
但他说,这种毒蛊世间罕见,那么说明那些人绝非等闲之辈。
姬云倾显然也清楚了这一点,因为我看见他皱紧了眉头。
理完两具尸体,众人都到了楼下。姬云倾宣布:“凌霜之夏暂时交由官府保管,事后会归还夏家。今日一事恐怕和江湖上的阴谋有关,奈宾客众多,暂时无法找到凶手,各位可以回去了。”
本来就蠢蠢欲动的众人皆作鸟兽散。待我再去寻找林式i他们时,哪还见到了他们的踪影。
那个丢了璇玑盒的人面色极度愁苦地走上楼去,就像他丢的不是一个盒子,而是他儿子似的。
大厅里只剩下我,姬云倾,燕彩,金无数和赤练硝。
金无数对姬云倾再抱拳,道:“七王爷,小人这来朝都,有幸一睹王爷的风采,实在是幸运之极。”
姬云倾静立道:“金堂主,我有一事相问。”
“请讲。”
“江湖人士为何纷纷聚集离觞?莫非传言是真的?”
金无数不由苦笑道:“昆仑令一出,江湖上不知又有多少祸乱。我知道的消息的确是这样说的。”
姬云倾正色道:“以后也许还要仰仗你们这些正义之士,望你们能够阻止这场浩劫。”
金无数行了个大礼,“王爷如此看重,我等当然不会令王爷失望。王爷,金某此行还有事,先告辞了。”
金无数走了,剩下赤练硝。
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开口道:“这谢谢七王爷和这位小兄弟。敢问王爷,这凌霜之夏何时能归还夏家?”
姬云倾盯了他一会儿,“你是要买下给冥焰吗?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拿去,替我带到凌霜山庄,顺便通知夏家夏浮嫣的离世。”
赤练硝十分吃惊,“王爷,这,这真是莫大的信任啊。小人感激不尽!”
姬云倾直直看着他,道:“只不过是一块宝石而已。你如果能让冥焰回归正途,那才真的是对我的感激。”
“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都要感谢老天了。”赤练硝脸上浮现出无奈与悲哀的神色,“王爷,谢了!”
他远去的背影落寞而单薄,我想不到,一个出在这种门派拥有这种姓名的人,居然会给人以怜惜的感觉。
“你怎么还不走?”燕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家王爷吧?刚才就听到你自称是我们王爷的属下。”
我赔上笑脸,“王爷英明睿智,小的佩服至极。王爷尊贵,我总不能当着王爷的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吧。”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对了,你哪来的钱换好衣服?你今天来不会是逛妓院的吧!”燕彩瞪大眼睛。
这小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偷偷瞄了姬云倾一眼,他正在看我,对上我的眼睛后,目光立即投向别。
心里感觉怪怪的。
“唉呀燕姑娘,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到底该回答哪一个好呢?”我掰掰手指,很是为难。
她气鼓鼓地正准备说话,姬云倾突然抬手止住了他。
“你跟我走。”他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走出了春楼。
什么意思!他让我跟着他走就走啊,他算老几!他……为什么我总是遇到比我有权有势的人啊我不服气不服气!
我大脚一迈,立刻跟了上去。
他与燕彩走路自然足下生风,速度不在话下。可怜了我一个普普通通不知武功为何物的人,费了好大劲儿才能保持与他们同步。
“王,王爷,你要我干什么啊?”我气喘吁吁愁眉苦脸地问他。
他脸上的青纱被夜风轻轻拂起,别是一番潇洒清丽。
“到了再告诉你。”
“王爷,你们能不能慢点走,我没武功,跟不上。”我忍不住抱怨了出来。
燕彩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多事,王爷怎么走你就怎么走。”
姬云倾美丽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脚步居然放慢了。
我只是随口抱怨了下,并没有料到他真的会这么做。
与他并肩走着,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些许愉悦来。
“你刚才观察很仔细,看不出你原来还有些可取之。”他面无表情道。
拜托,后一句就免了吧,从他嘴里是不是跑不出夸赞人的词语啊。
“多谢王爷夸奖。”我垂头丧气。
他忽然停下,面向我,“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你不觉得还有一个地方不对吗?”
我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声音有些干涩:“我发现了不止一有问题。可是却没什么头绪。”
他的眼睛立刻闪过光芒,“不妨说出来听听。”
他平时很冷漠,可是到了正事上的时候,这种冷漠却变成了一种冷静和犀利。
无可否认,他的确很有能力,而且一旦投身某件事,就相当认真。
也许老皇帝就是因为这个而看重他吧。
“第一,夏浮嫣死了,可是与她同来的丫环却不见了踪影,从她尖叫完后,我上去时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难道不用把夏浮嫣的尸体送回夏家吗?”我回忆了一会儿,“呵呵,说出来不怕王爷笑话。女人们走路有多种姿态,其中有两种,一种走路的时候就像普通女子,秀气轻盈,另外一种却风韵无穷,就好像是一朵随风摇曳盛开的鲜。而且一个人的体态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很难掩饰的。假的夏浮嫣走路像第一种,这也没什么,可是我在看到那个丫环的背影时却很好奇,她怎么会走得像第二种,这样走路的女子一般都是绝代佳人,可是她不但相貌平平,而且只是个丫环而已。”
姬云倾脸上忽然露出了然的神色,“你说得没错,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就是她趁乱偷走了璇玑盒,甚至有可能就是这件事的主犯。可惜我们现在就算想到了这点,也无法抓住她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这样的话,赤练硝不是也脱不了干系吗!难道我们看到的确是夏浮嫣,不是假扮的!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赤练硝脱罪?”
姬云倾自信地说:“不是。你忘了裘天健死前的话了?而且,我既然放赤练硝走了,他就绝不会是凶手,他不是那种人。”
他这样的表情倒是和他家兄弟姬月追如出一辙,同样的,说了,就让人信服。
22 遗漏的真相(二)
22遗漏的真相(二)
“你还发现了什么?”姬云倾话锋一转,继续问我。
我皱了皱眉,“这一点,也只是我的感觉而已,不能特别肯定。”
他眉毛轻轻扬起,“但说无妨。”
“假的夏浮嫣出来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毕竟,四大美人之一,吸引力可是不小的。我在中途,呃,随便观察了一下四周。”我其实是在偷看他,但顺带着也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这一点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座宾客中有三个同行之人,他们连一眼都没有去看夏浮嫣。身为一个男人,怎么会放着传说中的美女不看呢?”
姬云倾睫毛一垂,冷冷道:“我也没怎么看。”
“啊!王爷你不是普通人,遍览美人,民间女子当然入不了你的法眼。呵呵,先听我把话说完吧。”我抹抹额头,“后来,看到夏浮嫣的尸体时,那三个人做了一个特别的动作。虽然不明显,可是恰好被我看到了。”
我模仿那三个人的动作比划了那个手势。
燕彩插话道:“我觉得那个动作很像和尚!如果他们是和尚,那他们不看夏浮嫣也有了道理啊!”
“嗯有理,燕姑娘你真聪明!”我抛了个媚眼给燕彩,她立马还了我一个白眼。
姬云倾没什么反应,他静静站住,忽然飞身往反方向奔去。
我还没弄清楚状况,燕彩也飞起跟去。
拜托,同志们,这不是拍武侠片啊!
我看着已经不见两人踪影的远方,算了,“等等我”这三个字我还是省点力气不说了。
我在路上慢慢走着,反正我快点走与慢点走已没有区别。
果然,我还没走到春楼,就看到姬云倾和燕彩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情了?”
姬云倾不语,只是朝前走。
我看向燕彩,燕彩瞟了我一眼,也自顾自地往前走。
哼,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
我悄悄往春楼的方向溜。
“站住。”
听到声音的同时,姬云倾人已在我的面前。
“你想回去被杀吗?”他背手而立,眼里有极重的寒意。
我钉住。
“赤手神偷已经死了,假扮夏浮嫣的女人也死了。”他缓缓陈述着这个实事,“赤手神偷就是那个丢了东西的人。”
“他的东西已经被偷了,为什么还会被杀?”我不理解。
“你想知道吗?你知道得已经太多了。”他的嘴角边忽然升起一抹残酷的笑,“不过就算我不告诉你,他们也会以为你知道了这件事。赤手神偷被杀,因为他丢的根本就不是璇玑盒,而是璇玑盒里的昆仑令。你刚才提到的三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少林派出的高手。”
“昆仑令?什么东西?”
一下子又冒出一个名词,我有点难以消化。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吃惊,“大樊王朝的子民基本没有不知道昆仑令的,你居然不知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得昆仑令者可称霸武林,得混沌觞者可坐统江山吗?”
我来这里才两个多月,每天辛苦工作,哪来的美国时间知道这些啊!
我挠挠头,“我,我真的不知道。”
“昆仑令属于少林已经将近十年,可就在前不久,释空大师圆寂之时,由他保管的昆仑令突然消失。有消息说,昆仑令出现在了离觞,所以最近大批江湖人士聚集于此。没想到,居然在赤手神偷手上,他刚才没说实话,是因为他若说了,就是必死无疑。”姬云倾扫了我一眼,“我们走吧。”
走到哪儿去?
他的手抓住我的胳膊,我一下子便被带了起来。
哇,有轻功果然爽,我感觉自己就像在天上飞哩。
忽地停了下来,我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了。
还能是哪儿,呆过八王府,去过二王府,这我即将到七王府观光游览。
绕了半天路,被带到一个貌似书房的地方。
姬云倾吩咐燕彩送茶过来后,就缓缓解下了面纱。
几日不见,他愈发美丽得不落凡尘。
我觉得纳闷,你说别的王爷都好好的,他一个人戴劳什子面纱嘛!
心理想着,嘴上居然问了出来。
我这天杀的嘴!
姬云倾倒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我怀疑他就连生气也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吧。那些如雷霆大怒,怒发冲冠之类的词恐怕永远都用不到他身上去。
他微微侧头看着我,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笑意,“你说是什么原因?”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表情,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
无法控制的,微妙的感觉,让我我觉得嘴里有些发干。
“王爷,小的冒犯了。小的……”
他的微笑转变为嗤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美?美得就像女子似的,我一摘下面纱,就会看到很多异样的目光,和你刚才的没什么两样。”
他的确,美得不辨雌雄,就像那时,他一身女装,即使未施粉黛,我都把他当成了女子。
可是,他说这些话时,却并不像为自己的美貌而骄傲,相反,充满了厌倦。
“因为这样的容貌,被人看轻,被忽略了本身的能力,所以我每出去办正事,就会戴上面纱。”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愤恨。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这样自轻。
你就算不露出面容,也一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你是不是吃过很多苦?你是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把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的心,忽然很疼,疼到无法自抑。
我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些想法,可是,我的确有种感觉,那是第一见到他就有的心疼他的感觉。
“不是的,你怎么会那样想,你从来就很好,很好。”我凝视着他,喃喃说着,这些话语就像失控的潮水,渐渐涌出,从嘴里,从心里,从眼里涌了出来。
他望着我,脸上浮现出复杂而动容的神情。
“你哭什么?”
我这才发现自己眼角已经湿了,我怎么会流泪!
“我,我也不知道,我……”我抹抹眼睛,慌乱至极,“对不起,王爷。”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么多话?今天我说的你全部忘掉吧。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茫然地看着他。
“也无妨告诉你,因为我今天忽然觉得你和我很有默契,你也很聪明。”他的脸色恢复平静,“你上说的引出玉饮香的法子,我并没有用,所以,到现在仍没有他的下落。这再见着你,我忽然想想那也许是个好办法,可是,你知道,实施者总要有一个。既然是你想的办法,你又知道了我的身分,那免得节外生枝,就由你来实施吧。”
我?不是吧!
他是想报复我么?也不用这样报复啊!
“王爷,我不行,我……”我欲哭无泪。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你非常合适。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垂头答道:“施乱红。”
“八王爷很宠你啊,放任你在外乱来。”他目光灼灼。
“呵。我是趁着伤假跑出来的。”我苦笑一声。原来他把我的来历查得很清楚,怪不得他会相信我去实施那个方法。
“你也不用抱怨。如果你不是八王爷府里的人,或许你早就不在离觞了。被你知道了我们的目的,我虽不会滥杀无辜,但也不会任由你留在这里。”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冷漠。
生长在皇室里的人,是不是每一个都要变得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多疑呢?
你是不是已经很少动感情,是不是已经冷漠得没有了一颗充满热情的心?
“你回去罢。有些话你应该知道何时该说何时不该说。”他坐在椅子上,有些疲倦。
“王爷,都这个时辰了,你让我怎么回去?”我无奈道。
这时,恰好燕彩端了茶进来。
姬云倾抬眼扫了我一眼,“正好,那么明天就开始吧。燕彩,你带他下去找个地方住,剩下的准备工作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燕彩恭敬地答应了声:“是,王爷。”
23 男人的法子
23男人的法子
“这位姑娘,你怎么了?哭哭啼啼地好不伤心。”一个中年大婶关切地询问着。
呃?她是在说我吗?
我捏捏嗓子,“大婶,俺,俺怎么能说出口!”
说罢,抹一抹被燕彩荼毒得不像样的脸。
又来了两位大婶,我哭得更大声了。
“唉呀,这是谁家的闺女?怎么回事?”
“呜……”我抬起脸,就看到三位大婶同情的目光。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见人,你们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大婶,你们真好心,可是,俺,俺,你们还是让俺死了算了!”我瞅准了墙角,往上扑,“你们不要拦着俺,俺要去死!”
快来,快来拉住我,对,就像现在这样。
“姑娘,你难道是被歹人给……那个了?”一位大婶面色难看地问。
我正准备点头,另一个大婶使劲拍了那个大婶一下,“你怎么这样说!你看着姑娘的样子,能像登徒子的对象吗?”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话,还真是打击人啊。
都怪燕彩,一大早不由分说就把我化妆成现在的样子,我都说了,这样子夸张过头,怎么着我这玉树临风的形象也不能改造得那么像如啊!她真是比星爷剧组里的化妆师还要厉害。
第三位大婶也附和,“就是。姑娘啊,你别听张大婶乱说,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莫不是被人给退婚了?”
我面露三分羞涩,七分羞愧,抿抿嘴,抽抽噎噎说道:“是……是被张大婶说中了。”
三位大婶脸上的表情就像知道自己跟了二十几年的老公居然是皇帝遗落在外的儿子一样。
那叫一个震惊,那叫一个兴奋。
为啥震惊我就不多解释,为啥兴奋,你想,一个闲来无事的家庭妇女突然知道自己以后一个星期都有了和人说长道短的第一手资料,能不兴奋吗?
“你,你真的被歹人给那个了?”三人异口同声瞪大眼睛等着我的回答。
“呒。”我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就是城里最近出的那个采贼!呜,俺为什么这么可怜!那个男的简直不是个东西,本以为他只喜欢漂亮姑娘,没想到他居然还不放过俺!俺,俺以后怎么嫁出去啊!”
我继续放声大哭,“大婶啊,你们可要让自家闺女小心。俺家就住在城西北角那口不冒水的井对面,俺要回去了,晚了不安全。”
三位大婶均用怜惜的目光目送我缓缓离去。
行了,最后一个据点被搞定,我终于可以交差了。
捂着脸回到我的“家”。
这么个破烂地方,居然要我呆两天。
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造型,心里那个憋屈。
忽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乱红,看不出来你演技不错啊!”她的声音笑意正浓。
废话,我好歹也当过不下十部电视剧二十部电影的里的非常重要的替身演员那!
“燕大姐,你还是别取笑我了。都亏你的妆化得好,我才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我十分不爽地转身看门口。
戴着面纱的姬云倾在燕彩后面。
他盯着我看了大概半分钟,然后扶着门框,发出了清朗的笑声。
那样一双秋水眸,那样一抹胭脂色,本就应该和着这样的笑容。
是远山上被阳光暖融的白雪,是冬去后第一缕拂面的春风。
连阳光都失色,连芙蓉都消香。
怅玉手,曾抚青纱,笑整风欹。
如果扮丑可以让你开心,那么就算让我一直这样又何妨。
燕彩显然也被姬云倾的笑打动了。她脸色微红,涩涩叫了声:“王爷。”
姬云倾的笑容也如春风,去得迅速。
他的脸色恢复平静后,声音已比平时轻快了不少,“燕彩。本王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呢?今天你们还真是有功。”
“王爷不常笑吗?要多笑,多笑才会幸福啊!”我做出个灿烂的笑容,“不管遇到什么事,如果连自己都不幸福,那么怎么能让别人幸福呢?”
他怔了一下,脸色迅速阴沉下去。
燕彩在一旁频频给我使眼色,脸上净是担心。
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我想对他说这些话,非常地想说。
就算错了,也没有关系。
他又笑了,这,却是刺耳的嘲笑之声,他嘲笑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我从来就不会给人幸福,小鬼。所以我要幸福干什么?你这种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不用操心别人的事,尤其,不要插嘴我的事。”
他的眼神冷酷无情,你不用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把你杀掉。
无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我的确,没什么立场,来干涉他。
他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王爷,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在这里静观其变。那我们藏身于哪里呢?”燕彩适时地打破了沉默。
“我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方,就安排了藏身之。你打探得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满城都知道了那件事?”
“是的。估计过不了多久,玉饮香就耐不住了。任哪个男人受到这样的侮辱,都不会心平气和的,就算他知道是个圈套。更何况一向自恋并且非美女不采的玉饮香。”燕彩自信说道。
我只是在一旁静默不语。
玉饮香如果真的来了,那我也算功德圆满。
我化装成现在的样子,他应该认不出我就是乔渚笙吧。
“这一定要跟好。我并不相信他上识破了我们洒在他身上的引路香,但为了保险,这不但要用引路香,还要用追魂索。”他又恢复了工作时的严肃,然后看向我,“你负责把追魂索安到他身上。”
“王爷,什么是追魂索?”
“你不必知道太多,只要记住,追魂索的头部要系在他的身上的随意部位就行了。”
“王爷!”燕彩着急道:“这个任务凭他恐怕很难完成。万一被玉饮香发现他是假扮的,那他会很危险的!而且,我们的任务不就泡汤了!”
姬云倾把手搭到我肩上,“你觉得你可以吗?我本来是对你很有信心的。”
他说他对我有信心,可是他的眼里,却看不到一丝温暖。
有危险吗?我只是一个卑微至极的角色,牺牲了不足惜。可是任务失败了,不但有性命之忧,还会让他失望呢。
我扬起嘴角,“定不辜负王爷厚望!”
是夜。
我独自一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缝”着衣服,脸上化着可笑的妆。
灯里,有燃着的引路香。这种香无色无味,沾染过的人,却可以被引路蜂给识别。
我身上当然已经洒过解药,所以玉饮香一走,引路蜂只会跟着他。
如果玉饮香没来,姬云倾会用什么表情对我呢?
或许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打发我走了。
这也许还只是最好的下场。
追魂索,原来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小红绳。
所谓头部,就是带着很细的倒钩的那头。
我忽然想起曾在植物园里见过的一种叫苍耳的植物,小小的毛绒倒钩,只要粘到身上了,就很难弄下来。
它们十分不起眼,但非常顽强,不管是自己生长时,还是对待访客。
忽然,院子里有轻微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
有人敲门,声音礼貌而安然。
“谁呀?”我把声音放得尽量像个女人,十六七岁的少年,声音还是比较清亮的。
没有回答。
我紧一紧拳头,走过去开了门。
我料想过玉饮香可能的任何一种长相,可是这一张脸,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你……”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不要叫!我就是你嘴里的采贼。”他故意笑得不怀好意。
“你,你要干什么!救命,俺还是个黄闺女呢!救命!”我手舞足蹈,追魂索被勾在了他的衣摆上。
“你既然是个黄闺女,为什么要说我采了你!”他随手带上门。
此刻,他故作凶恶的表情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十分可笑。
本来不会可笑的,因为他其实做的还挺逼真。
可是,我一想到钟少离脸上挂着这样的表情,就觉得可笑无比。
玉饮香与钟少离有着同样的一张脸。(大家还记得在第一章里出现过的钟小白脸么?)
“俺,俺,呜……你凭什么说俺!”我掩面而泣,“大家都嘲笑俺,俺听说你这个采贼专采漂亮小姐,所以就想如果俺说你欺负了俺,那就会有男人发现俺的好了!”
这番话我说出来,简直要把自己的舌头都给说弯了。
话当然也是我临时编的,本来只要安上了追魂索就任务OK了,可是看到玉饮香后,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你这个傻丫头,这样说你以后的名节怎么办?”玉饮香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没想到他这人还不错。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于是装哭起来。
2 玉饮香
2玉饮香
“你听我说,你明天就去把事情说清楚,省得毁了名声,我也会帮你忙的。”他认真地说。
“你,你不怕官么?”我瑟瑟问他。
“我玉饮香这辈子还没怕过谁!啊,除了我家的小乔宝贝。”他一脸明亮的笑容。
小乔宝贝?
他说的是谁?!
可是,看着他这样磊落的表情,我真的很难把他和采贼联系起来。
想起姬月追的话,其实大多数女子都是先爱上他后,才被他采的。
用现代的话来说,他就是一感情骗子。可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用采一词实在是有点过。
不知为何,心里替他说起好话来。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占用了他喜欢之人的身体。
我不但没有告诉他实情,还想设计害他。
“傻丫头,你发什么呆呢?”他把头伸到我面前,“你看你的脸都哭了!我和你说,不要擦着么多粉,女子天然一点会更美的。其实你长得不丑,仔细看看,和我家小乔宝贝有点像呢!”
“你,你是第一个说俺不丑的!”我感激地看着他,“小乔宝贝是你喜欢的人吗?他真幸福啊!”
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温柔而悲哀的表情,“他也是个傻瓜。我明明都这么喜欢他了,他还不答应我。”
你知道吗,也许他永远都不能再答应你了。
“傻丫头,我走了。记得明天要去说啊,以后做事不要这么莽撞!”
不,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
“大哥,俺送你出去吧。还没有一个男人和俺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呢。”我嘴里说着,身体已经跟出去了。
走出门时,我低声对他说:“你中了追魂索和引路香!”
燕彩和姬云倾藏在房间的隔层中,我在外面说的话他应该听不到。
玉饮香一愣。
“我不想害你,所以请你装作识破我然后赶快抓我走。”我急切地对他道。
他眼神里充满了惊讶,疑惑,和微微的喜悦。
糟了,我刚才用的是本来的声音。
“渚笙!”
“你干什么!你放开俺!”我大声喊。
他明白了我的意图,“哼,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女的!”
“燕姐姐,救命啊!”我故意叫到。
他一把抓住我,朝城郊的方向飞去。
“你先赶快把衣服脱掉,然后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我焦急地说,“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他戏谑一笑,“小乔宝贝,你这么想让我脱啊!”
我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紧要关头居然还想着这个。
他停下来,正是一口井。
他很利落地把外衣上的追魂索取下来,用手一握,追魂索即变成了一抹白灰,然后用冷水抹自己的脖子和脸。
“要解引路香只用洗脖子和脸就够了,小乔宝贝你连这个都忘了吗?”他一边清洗一边说。
忽然,脸上一阵冰凉,是他用水泼了过来。
“小乔宝贝你的脸怎么搞成这样。”他把我的脸轻轻抹了几下。
“我不是乔渚笙。”我静静道。
“好好好,你要扮丑女就扮吧。不过你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温柔的帮我清洗着脸上的妆。
“我真的不是。”我推开他。
“渚笙你在生我气么?”他用有些可怜的声音说,“如果你答应我,我怎么可能再去碰那些女人一下子!”
“玉饮香。对不起。”我低下头,“不管你相不相信,但这都是真的。我不是乔渚笙,我叫施乱红。我是从另一个时代过来的,不知为何,有一天醒来时,我的灵魂就在乔渚笙的躯体里了。”
“渚笙,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开玩笑的!”他笑得灿然。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是乔渚笙,我会像刚才那样,化得乱七八糟然后装傻女人吗?你了解的乔渚笙难道是这样的吗?”我咬紧嘴唇,“玉饮香,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真的不是他。”
他把我拥入怀里,“不要再使性子了好吗?你瞒着我跑出来已经让我很担心了。”
他在颤抖,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玉饮香,真的对不起,我是施乱红,请你认清这一点。你爱的人,你难道认不出来吗?我和他,是一样的么?”我扳住他的肩,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这样很残忍,我知道我怎样也弥补不了,可是,我不想骗你。
这样的你,让我很心疼。
我不是他,这一点无法改变。头一,我这么希望自己从未穿越到这个时代。
他怔怔看着我,嘴里喃喃念道:“这不是真的。如果你在他的身体里,那我的渚笙到哪里去了?啊?你说啊,你告诉我啊!”
他用力晃动我的肩膀,我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也许,也许他到了我的身体里也说不定。”
“呵呵。”他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看着我,“他到了你的身体里,那我去哪里找他?我怎么找他?”
眼前的男人已经于崩溃的边缘,却是我,造成的。
“原来渚笙他说得真不错,他说我和他这辈子都没可能,他现在连见也不想见我了,他已经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我第一,看到一个男人,哭得这么痛苦。
想碰触他,可是他立马把我推倒。
“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摇摇晃晃,“你给我记住,好好对待渚笙的身体,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
然后他像一只失控的风筝,向远疯乱地奔去了。
这个人,他是真的,爱乔渚笙爱惨了吧。
乔渚笙,你回来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的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身边冷冷的气息预示了来者的身份。
“是啊,我在干什么呢?”我呢喃着。
“乱红,王爷问你话呢!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会让他识破的?”燕彩的声音在耳边,闹铃般惊醒了我。
“王爷,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你原谅我!”我吸吸鼻子,反正也坐着,就直接跪了起来。小命还是要留着的,玉饮香说了,要我好好对待乔渚笙的身体,如果人首分家了,我怎么向别人交待。
姬云倾并没有说话。
可是,那种刻的冷厉,任谁都可以感觉。
“给我个原因。”良久后,冰雪终于开话。
原因?什么的原因?
我说了,他会饶了我么?
“王爷,小的怕死,那人威胁我,我就告诉了他追魂索和引路香的事。王爷,求求你饶了小的吧!”我是怕死,怕得很。
“这是你的原因?”他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情感。
我抬头,他眼中的霜雪,让我一瞬间有了被失望的错觉。
“王爷,正是。”我直视他。
“很好。回去。”他迅然转身,留下一个笔直的背影。
黑发蓝衣,孤傲疏离。
我嘴角扯出一个笑,“谢王爷。”
“王爷都走远了,你谢什么。把你脸上的水迹擦干净,和胭脂水粉混在一起,怪难看的。”
“燕大姐,你可不能嫌俺。”我抹抹脸,“这可都是你的杰作。”
“你……唉!”燕彩看了我一眼,“罢了。随我走吧。”
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我抖撑抖撑衣摆,抬眼看燕彩,“燕大姐,我是不是可以就这样走了?七王爷他,有没有什么,呃吩咐?”
她仔细瞧了瞧我,然后点头道:“王爷没说什么,你应该可以直接走了。不过关于玉饮香的事,你可要守口如瓶。要是泄露出了什么,没人保得了你。”
我苦笑一声,“我哪儿敢啊!七王爷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个什么,分寸我还是懂的。王爷让我帮忙那是看的起我,我办砸了不说,要是再泄露风声,那可真是小命都保不了了。”
“知道就好,我看你也是个挺懂事的人。不过你今天……”她犹豫了一下,“连我都可以看出来你在撒谎。”
“燕姐姐你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递过去一个秋波。
“哼,王爷可比我精一百倍呢!他居然没怪罪下来,你还真是有福气!”
“那是王爷心情好不是?反正凭王爷的实力,还怕抓不到一个玉饮香!”我朝窗外看了眼,“亥时也该末了吧。”
燕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嗯,差不多了。”
“那燕大姐,我告辞了。”
推开门,一阵冷风袭来,算一算,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吧。心里忽然,非常非常怀念在那个世界曾一个人走过的夜路。有时拍夜场戏,会等到两三点才回家,一个人走在路上,虽然寂寞,可是却十分踏实和安心。现在,过着这样不属于自己的生活,无奈却又无法摆脱。
若是一觉醒来,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虽会遗憾,可是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那么期待着穿越移魂一类的虚无。如今才发现,可以光明正大地宣称某种东西是自己的,也是一种幸福,然拥有时为何不自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