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倾国妖孽》
正文 引子
小月以为她必死无疑。
那湖水不可测,而她不过是一只渺小的旱鸭子。象征性地扑腾几下,悲哀地发现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神智居然还是一片清明。
她应该会觉得害怕,没能见到君墨最后一眼,可是心底又有那么一丝庆幸,君墨若是见到了,一定会跟着她跳下来的……
刚发的奖学金她还没用完……新游戏封测她入门任务还没做完……爸爸答应送的甲壳虫还没开过……继父跟着要送的房门钥匙也还在路上……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做……她还没跟君墨结成婚……不过是拿着奖学金和亲亲君墨出来玩,平素连只蟑螂也狠不下心踩死,为什么会遭此大祸,这样子的死法也太难看了点……
小月忽地悲愤,想要她死,起码也要死得神智不清点啊!现在让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断肠,这是什么鬼老天!
不知是不是老天一下子被骂清醒了,小月才骂完,身边明显不再是水里的环境,眼睛耳朵沉重的压力忽地没了,周围身子也变得轻盈――太轻盈了,小月不敢相信地睁开眼。
得,为了热烈庆祝她的重生,老天把她丢到异世的皇宫做鬼来了……
正文 第一节 皇家阴谋 任君差遣
明明小月她现在是鬼,可皇宫城门她死活出不去,总是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推进来,于是她只能日复一日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内皇宫地四游荡……
皇宫虽大,逛来逛去却都是一模一样,好多天路痴小月都只能徘徊在同一条游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一批批陌生的人无视地从眼前经过,冲着所有的人伸出虚无的手――打从出生起,小月第一觉得孤独……
欲哭无泪,发明这个词的人,也跟她一样穿越而来没有实体吗?
小月还在伤春悲秋,却不由得听到一阵对话远远飘来。
“听说了吗?皇后又要给咱皇上纳妃了。”
“你是说那个尚书千金?皇上早就拒绝啦……”
“又拒绝了?这是第几了?”
“你说皇上跟皇后这一对还真是有趣,一个呢不停地把美人往里推,另一个就不停地往外推。”
“那也没办法,咱们的木头皇上偏不爱美人,连皇后都着急啊!”
“你说皇上是不是跟咱们一样啊……”
“别胡说!你小心掉脑袋!”矮小一点的宫人媚眼如丝,横了他一眼,娇嗔道,“冤家,你可别连累了我……”
“你知道香嫔娘娘现在在哪吗?”高大一点地那个声音忽地压低了。语调说不出地暧昧。
“那可奇了。我怎会知道香嫔在哪。”
“和林侍卫在那假山洞里一度春风呐……”
妃子偷情?
哪个假山洞?小月精神马上为之振奋。鬼耳朵竖起来。名副其实地‘鬼鬼祟祟’靠近。那两个宫人还在相互咬耳朵说着各家地八卦。
“冤家。我可不管香嫔是不是一度春风。我只要……”
“你要什么?”
“我的冤家,你还不知道人家要什么吗?”
两人说着说着就动手动脚起来,不多时居然还像模像样地吟哦呻吟起来,小月虽是鬼,这种假凤虚凰还是看得身上一阵恶寒,连累她又浪费了好些虚无的鸡皮疙瘩,还不如去找假山洞看真实版的呢,小月连忙走开。
※※※
完了,又迷路了……
这劳什子皇宫,大大小小数千间房,居然每个院落都要修得一模一样,小月悲恨地发现自己为了看人家偷情又走到无人区了,为什么自己就一点不懂得悔改呢?
没有人的偏殿区,往往一连十来天都不会有人记得来打扫,小月曾经几不小心走到这里,她是鬼不会飞又没办法做记号,担心走得更偏,每日只能来回重复着着同一条路,期待能够碰到哪怕是另一只识路的鬼也好……
她本来以为做鬼很好玩,电影里面不是说鬼到都有吗?为什么她一只同类都没有见过,难道她连鬼都算不上?小月心灰意冷,这样做鬼做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小月不自觉又开始学佟掌柜不停碎碎念:“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贪玩去戈壁,如果没有去戈壁,我就不会想要夜探盐湖,如果我没有夜探盐湖,就不会掉下去,我要是没有掉下去,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啊!今天运气不错,前面发现只鬼,不,是一个人鬼鬼祟祟左顾右盼,小月连忙跟上去。
那人进了寂静的房子,小月就眼睁睁看着他换过了盒内的银针,宫里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多了去了,小月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乐不思蜀地只希望能一路跟着这个家伙出了这鬼地方。
那宫人捧着盒子,几弯几拐很自然地就摸出去了,又和另一群宫人顺利会合,清一色的宫服,清一色地捧着只修饰得堂皇精美的盒子,很快小月眼睛一,早就盯不准先前那贼眉鼠眼的家伙了。沿途的建筑愈见壮观巍峨,似乎是往皇帝住的龙清殿走,据说皇帝是九五之尊有真龙正气,她如今是鬼,对所谓正气避之惟恐不及,所以之前也一直不敢轻易踏进来。
反正做鬼也是无聊,小月不自觉地就跟着众人一起进了龙清殿。
宽敞的大殿格局井然,殿内修饰得金碧辉煌,就连柱子都显得格外的威武,殿内的摆设不显得过于奢华,没有一可添可减。皇帝并没有如小月想象的那样在正中间的座位上安坐着,大殿左侧是小书房,由一顶紫檀木镶玉的屏风隔开,隐约可见里面有个身影伏在案前。
眼看着宫人鱼贯而入,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宫人将手里的盒子一一打开,轻手轻脚地按顺序摆放在了桌上,几位食味官打开盒子,取出银针,小月兴致盎然地蹲在一旁看着为首的食味官一一地用银针探查过,尤其是皇帝素日爱吃的菜,一连换插了好几银针。
“皇上,可以用膳了。”为首的食味官恭敬地冲着屏风道。
头戴金冠的皇帝老爷自屏风后踱步出来,原来皇帝这么年轻啊……小月愣了一会,据说本朝的皇帝名叫慕容紫琅,是先皇唯一的皇子,此刻慕容紫琅一身紫袍便服,腰上束一圈金色的锦带,俊朗平和的面容,看起来温良可亲,没有一点想象中皇帝会有的冷漠疏离之感。
不过,皇帝们不是都喜欢真人试吃吗?怎么这个慕容紫琅光这样用银针叉几下就满意了?这也太容易被人暗算了吧,小月嘀咕道。
小月自然是难以想象宫廷对于这些事情是多么的谨慎,她只知道那宫人对银针做了手脚,要么是这些食物本身就有毒,要么是银针上有毒,经过食味官的手,这些银针上的毒还是会被慕容紫琅吃进嘴里。小月捧着自己的头,暗叹自己真聪明,这么曲折的事情她居然一下子就想通了,话说君墨在的时候,她的脑子可算是迟钝无比的。
慕容紫琅缓缓地走出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在桌旁坐下了,拿起乌金镶玉箸随手挟了些菜机械地就要往嘴里送――“有毒!”小月一时心急,就大声喊了出来,喊出来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一只“鬼”,鬼的声音别人是听不到的。
谁知慕容紫琅皱了皱眉,居然依言将菜放下了,还挥退了左右,直到殿内空无一人了,他才严峻地对着面前的空气道,“你怎知这里有毒,何况食味官已经当着朕的面用银针试过了。”
“银针被人换了。”她简洁地回答道,暗想这个皇帝果然够冷静,莫名其妙听到声音,居然还能这么冷静地先要将事情问个清楚。
慕容紫琅起身取了案几上的银毫,一一试过,小月果然见到那些银毫变黑,心里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是真的有毒……
慕容紫琅放下了银毫只是轻皱眉,“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是人!”她连忙回答。
“你是人那为什么……”俊秀的眉皱的更了。
“皇上你想啊,您是天子之躯,真龙之身,鬼神之类的自然近不了您的龙体,小女子其实本是个大夫,”小月一边感叹自己反应真是越来越快了,一边继续带着些凄苦的音调继续神侃,“因为用药不善,不小心将实体弄没了,如今也只是每日用药吊续着,听闻大内良药甚多,所以斗胆来到了此,谁知无意间又看到了宫人换掉了银针,小女子觉得奇怪,跟了来这才有幸救了皇上。”
“用的什么药,竟还能把身体弄没?”小月编的太离奇,慕容紫琅显然不会轻易相信。
小月顿时语塞,是啊!用什么药能把身体给弄没啊?小月忙着懊恼:果然是脑子不好使……
慕容紫琅见小月不说话,蓦地变了脸色,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何方妖怪!不说朕就将你凌迟死!”
听到这里,小月却忍不住笑了,那笑爽朗,发自真心毫不做作,说不出的动听。
慕容紫琅没想到眼前这“女鬼”居然在这种时候笑了,为之一愣,然后自己也想起来,他要怎么把这一团烟雾给凌迟死呢?
也跟着呵呵笑一会,慕容紫琅循着声音对那方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的“女鬼”问道,“那你可听清楚了是谁这么大胆敢毒害朕?”
“这个……”小月踌躇着,她哪知道啊,她倒是知道哪个太监看上了哪个宫女,哪个宫女暗地里敬仰皇上,还有他的哪些妃子暗地里在勾搭哪些三四,小月思量一会,“皇上有过人智识,一定早已胸有成竹,小女子也只能建议皇上不要打草惊蛇,小女子愿听从皇上的任何差遣。”
慕容紫琅冷哼了一声,似乎不为所动,“你既然是大夫,又能将自己弄成这样,那医术一定也不错了,朕可以替你提供些珍药异草让你恢复,不过你暂时要留在朕身边。”
小月听到这样说,故意学着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场景,连声称颂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还装模作样地跪伏在地上,其实只是趴在地上而已。
偷偷拿眼瞅,慕容紫琅依旧颇为镇定地含笑看着她。
正文 第二节 半夜梦魇 初入朝堂
小月没想到,慕容紫琅说的“留在朕身边”,意思是时时刻刻保证他张口一叫,她就要马上答应并飘到面前去,把她当什么呢?
连睡觉都不放过她!呃,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反正这个家伙连睡觉都让她守在一边,因为他说寡人有疾,急需医治,可是偏偏又别扭地不肯说是什么病……
要不是她再一的尝试出宫失败,要不是看在他还是一国之君的份上,到时候变回了实体说不定还得有求于他,她早就撒丫子跑了,所以只要慕容紫琅的要求不算太过分,她也只得答应。
可她哪会治什么病啊,感冒发烧她知道要吃阿莫西林感冒冲剂,可是这里都没有啊……那些药平时都是君墨买的,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难过,可惜还是没有眼泪,一肚子的酸水憋得慌。
不知道君墨是不是找她快找得疯了。
哪知她还正郁闷作为鬼魂的自己没有眼泪呢,龙榻上却传来了阵阵撕心的低吼,如被梦魇。她循声飘进去,床榻上的人已经坐起了身子,圆睁着血红的眼竟然死死盯住她,一张秀气的脸也扭曲得狰狞,她连声问道,“怎么了,梦到了什么?”
慕容紫琅不作答,还是那副可怕的模样,她上前伸出虚无的手想要安抚他,“那都是梦,只是梦而已,现实中是不会发生的,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自己……”不自觉的,她用上了些不熟练的催眠术,不过现在非实体的状态时发功的效果似乎比平时练习的时候还要好,导师说她有天分,果然没说错,小月暗喜,眼看着慕容紫琅很快地就安静下来,又沉入了睡眠。
她便呆呆看着他老半天,没想到皇帝晚上也睡得不安稳啊,一直到东方泛白,往常这时候她也是在温暖的被子里啊,想到这里,就不禁开始艳羡面前这个能躺着睡觉的人,直愣愣地看了一会,没想他居然睁眼了,紧跟着便悉索索起来――不会吧,这么早就起床了?
再过一会,细微的声音也开始响起了,一群的宫人捧着许多的洗漱用具进来了,还有朝服都有专人捧着盘子送进来,恭敬地等候在一旁。
听到一声传唤,皇后娘娘居然也亲自驾临了,虽然明知道没人看得到她,小月还是习惯性地退到一角,注视着雍容华贵的娘娘亲自柔顺地为皇帝整理衣冠。
那皇后自然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难能可贵的是那份美毫不外露,既内敛含蓄又端庄可人,想必当初挑选之时方方面面都是考虑过了的,小月正在仔细欣赏这在现代气质难得一见的美女,却见到一边已穿好龙袍朝服的慕容紫琅气宇轩昂顾盼生辉,直冲她眨眼,小月左右环顾,没错,就是在跟她使眼色,他这时候是想要她做什么,总不会想要她跟着去上朝吧?
见小月没反应。慕容紫琅转个身。垂着地食指冲她勾了勾。走几步又回头朝着她待着地方向再瞪眼。她无名火突起。敢情他还真把她当可以任他使唤地孤魂野鬼了?
火是火。可是小月好奇心也很重。心想能够跟着皇帝去朝堂转一转。也不错啊。先前去不了。现在有慕容紫琅这个真龙天子罩着。门口那群守护神总拦不住她了吧。她便忽略掉这个家伙地态度了。也飘悠悠地跟了上去。一路上左拥右随。她都有些飘飘然了。虽然这些荣耀并不是针对她……
朝会开始。小月略微有些明白慕容紫琅地意图了。看起来。朝堂之上。他这个皇帝做得还真是窝囊……
“启禀皇上。西边锦江一带发生涝灾。请皇上示下。”
“灾情如何?”
“皇上还未示下。所以微臣不敢擅自调查。”
“那不如先调查清楚灾情,再决定……”
“皇上明鉴,灾民若是不及时安置,极易发生动乱,再者,社稷民生为重,若是不及时置,必定会动及我朝根本。”另一个道貌岸然的文官上前来,目不斜视。
“那就先拨了款项去锦江一带,由锦江一带的官府管理发放至灾民手中。”
“皇上明鉴,若是不清楚灾情,贸然拨款,很容易造成官府贪污,此风不可长。”
可怜的慕容紫琅疲惫至极,挥挥手,“既如此,都交由李丞相另行决定吧。”
“臣遵旨。”小月这才注意到这一位站在最前,却一直没有吭声的老者上前恭敬地领了旨,低头敛眉,看来十分正气。
如此反复,许多政议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由这位李丞相一一领旨,尤为寻味是,从头到尾这位老者只说了这几个字“臣遵旨”而已。
按小月所知,为臣者首要责任责任是为皇帝先将情况利害关系仔细分析清楚,方交给皇帝定夺,而此刻这些大臣看起来似乎是事事都在征求慕容紫琅的同意,可其实什么细节都不多加透露,可怜的慕容紫琅身在高位,又怎能事事知晓,所以慕容紫琅稍微提及的意见,都被考虑得不周全为由委婉地被扼杀,另一些为慕容紫琅说话的臣子看起来都是人微言轻。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慕容紫琅的意见再明智,重臣总是会有合适的理由名正言顺地加以反驳,总之是做皇帝的还得顺着众臣的心意,不能加以驳斥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否则众臣会群而攻之,最后难堪的不过是慕容紫琅自己。
这皇帝做得,可真是……小月没管得住自己的嘴,一不小心说出了声,此时只有慕容紫琅一人能听到她这只“鬼”的声音,他在龙座上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她吐吐舌头,安静下来,终于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静静地继续守候在龙座旁。
正文 第三节 客串御医 正式变身
下了朝,回到龙清殿,挥退了左右,慕容紫琅只是沉默,垂首撑颔坐在文案边。小月一直跟着,感染到他的无奈,不知要如何说话,便也难得安静地坐在一旁。
“朕真是可悲吧?所以你救了朕一,朕就决定要相信你了。”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那一团已经开始显现出少女形状的烟雾,“因为朕也只有你可以相信……”
“你就不怕……我其实是要加害于你?”迟疑着,小月还是开口说道,也不再管面前是皇帝需要什么敬称了。
“你要是想要害我,第一只要闭嘴就可以了。”慕容紫琅抚着额,看起来落寞又寂寥,“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想要个人说说话……”
小月听说了慕容紫琅在位还不久,历来新皇登基,总不会那么顺利,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最缺乏的就是能开窗说出实话的朋友吧,好吧,她就大发下善心,让他真的以为她是只听话的野鬼吧!
“昨晚是你让我睡着的吧?”慕容紫琅又涩涩地开口询问道,“是使了什么妖……额……医术吗?”
对于妖术的称呼,小月也很大方地不予计较,“你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所以无法安睡?”
慕容紫琅乖乖地点头。
“你说的病大概就是由这个引发的了,御医没问,你一定也不肯主动说这些,所以御医也查不出你的病症,不过,”小月沉吟道,“就是查出来了,御医可能也没办法,心病还需心药医。”
“你有心药?”对于心病一事,慕容紫琅不置可否。
“我没有,不过治心病我倒是比你那些御医要拿手一些,你若是相信我,我就可以帮你治好。”小月笃信着,语气间颇为自信。
“好。”慕容紫琅很爽快地答应。
“你还真是相信我啊。”小月疑惑着。这个皇帝也太好说话了吧。
慕容紫琅窃笑。真要是刻意接近他。有这么快就原形毕露开始直称“你啊我”地吗?“那是。我把你当朋友了。自然要相信你了。”
小月夸张道。“那我是不是要说谢圣上隆恩啊?”
“朋友之间。这些就免了吧。”慕容紫琅大手一挥。慷慨地免了。
小月受不了地冲他挥了一掌。
“咦?”
“咦?”
小月发现自己居然有触感了,喜滋滋道,“看来我很快就能恢复了,现在已经开始有触感了。”
慕容紫琅万金之躯被打,不过金口已开,朋友之间应该不能计较这些吧?“你是要恢复了?那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我让宫人熬。”
“不用了,不过怎么皇上从不夜宿别宫,连皇后那也不去……哦……”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意味长地拉长了语调,避讳似的不再说下去。
“什么?”没料到面前这个“女鬼”会想到那方面去,慕容紫琅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
“难怪皇上这么急着要治病了,原来是影响到了……”房事,小月说了一半,生生地把最后两个字吞了下去。
虽然小月现在还是一团雾,慕容紫琅仍然感觉她的眼神看着他的某个地方,盯得他心里发毛,她想到哪里去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月,你呢?你叫慕容紫琅,名字太长了,我应该叫你什么?”
少女特有的嗓音柔腻动听,慕容紫琅迟疑了一下,照实说道,“父皇叫我朗儿。”
“朗儿?”小月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叫你朗儿,听着真像是你妈……我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吗?”
慕容紫琅就直愣愣地看着那个朦胧的少女影子笑得弯下了腰。
“你难道就这一个名字?你母后叫你什么?也叫朗儿?”小月憋住了笑,又正经地问道。
慕容紫琅的眼神忽的变得黯然起来,沉默了一会,“母后叫我皇儿。”
“皇儿?你母后平时不叫你名字的?”
慕容紫琅满含着不甘愿,还是嗫嚅着吐出了两个字,“紫琅。”
“紫琅……紫琅……”只听小月不停地在嘴里念叨这个名字,“为什么你的名字叫紫琅?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紫是母后娘家的姓氏,皇家的姓氏就是慕容,除此倒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交谈了几,知道小月对皇家的事情似乎一无所知,所以慕容紫琅也一五一十地解答。
“你说你父皇叫你朗儿?为什么不叫你琅儿?或者紫儿?”
“我其实是叫朗夜,慕容朗夜。”
坚定的声音,却分明有那么一丝不自信,不过小月却来不及先在脑子里过一遍,“什么?名字居然还叫得不一样,慕容朗夜,慕容紫琅,莫非是你父皇和母后关系不好,所以一人起一个名字?”
“好了,你说可以治我的病,要怎么治?”朗夜连忙转移话题。
算了,他不爱提,纠结的皇家故事她也不爱听,皇家还真是纠结得很,一个皇帝本就不像个皇帝了,偏偏还有个不和睦的家庭,难怪这么多毛病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始同情起这个朗夜起来。
准心理大夫小月开始接收她人生的第一位病人,认真“治病”,也就是询问一些心理上的小问题,有时候虽然他只肯含糊作答,但她也能听出个大概来。
总而言之,朗夜是因为某些必须要做的事情始终难以完成,令他心神不宁,给自己施加的压力过大造成的神经衰弱。
在小月的帮助下,朗夜病症也都减轻了许多,自然是对她无比感激,对这个说话直爽的小月又信了三分,一连好几晚朗夜都没有在半夜惊醒过。
※※※
这一晚,朗夜突然感到自己的肚子被戳得好痒……他眯起眼,以为是小月睡不了觉又在捣乱,自从小月恢复了触觉,每天都要像这样暗地里折磨他几。
朗夜迷糊中只伸出手在肚子上乱摸一通,哪知这一摸竟然摸到只实实在在滑嫩的东西,再仔细一捏,分明是柔若无骨的一双柔荑,连忙放手一扔,大惊之下坐起来,准备大呼一声“有刺客。”
那双手早及时握住了他的嘴,虽然他完全有能力抵抗,不过传来的这一阵熟悉的甜香却令他心神一荡,只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娇嗔道,“嚷什么嚷,我是刺客吗?”
他定神一看,面前分明是一位窈窕淑女,只穿着他的龙袍,宽大的袖子垂至白皙柔腻的胳膊上,领口又露出了修长的颈,俏眉含嗔,明眸露喜,樱唇微启,俨然是一位绝代佳人,只是佳人什么时候来到他寝宫的?他傻愣着,都说他后宫佳丽无数,怎么他就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
“色鬼,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啊?”那女子俏嘴一张,却是毫不客气地嗔道,“不是把你的病治好了吗,真要这么急,怎么不直接叫哪个妃子过来侍寝?”
“你是……小月?”半边思维停顿的朗夜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她这副模样,还真是……他不禁开始在脑中勾勒出那宽大的龙袍之下可能的曼妙身材……
小月狠狠地上前敲他一下,面上还是忍不住写满了愉快,“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突然间就这样了,你这殿内也没有女人的衣服,只好先抓了件救急,快,找衣服我穿,我要最漂亮的,还有……我把你的病治好了,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都答应你啊,某人傻傻地想。
只可惜又被小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遐想,“快想个好说辞,就说你在外微服出巡时看上了,强抢……不,好心收养回来做宫女的,别想要打我注意,我既然有能力治你的病,自然也有能力把你病回去。”小月不知好歹地继续恐吓着皇帝,“你想一般人能像我那样只剩下魂魄了还能变回人的吗?”
某人继续傻傻地摇头,不知不觉间口头承诺了这样或那样许多不平等的条约……
于是在皇帝的亲自关照下,宫内突然多了名叫小月的宫女,甚至连皇后娘娘也全然不知情,一时之间宫内众说纷纭,据说皇上微服出巡时,孝女葬父恰好被皇上所救,还有说其实是皇上强抢回来的民女,当然更多的还是认为是有心人刻意安排接近皇上的……
正文 第四节 暗箭无痕 杀意无限
小月趁着临时老板朗夜在上书房理政务,每日固定时间固定路线游荡在御园。今日风和日丽,正是出门赏的好时节,各宫里的嫔妃们也纷纷打扮得争奇斗艳,小月却不觉得她们有什么好看,枝招展跟男孔雀一样。还是咱家皇后娘娘好看啊,被众环绕着的皇后娘娘依旧那么端庄婉容,看得小月在角落里直流口水……
看得正开心呢,远远地又来了群宫娥,簇拥位衣着华贵的夫人,走得近了,连那暗黑色的锦服上金丝绣成的凤翎毛也看的一清二楚,却察觉不到那眉梢的一丝皱纹,大概就是太后了。
果然这皇宫里头的驻颜之术有一套啊,小月继续流着口水,在这里岂不是就不用怕容颜衰退了?
那太后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她亲切可人地对着一群看起来比她年轻不了多少的嫔妃们说话,又颔首微笑着接受众嫔妃的谄媚,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小月刚想挪窝,只感到那个太后不经意间扫过她这里,那眼里一闪而过的锋芒却不禁令她几乎哆嗦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吗?她畏畏缩缩、一点一点地想要挪到更阴暗的角落,却忽然间被谁捂住了嘴,她挣扎着,恰好对上了太后展开的笑,笑的那么春风和蔼和可亲,尔后小月便无助地陷入了昏迷……
※※※
小月双手反绑着摊在地上,居然是被臭水泼醒的,她还闻到了鱼腥味儿,甚至还嚼到了烂叶子,味道尝起来似乎是自己最讨厌的香菜,她不禁皱皱眉,连忙吐了好几口,又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来擦掉,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屋子一片凌乱,桌脚的一旁居然还这么有讲究摆了只香炉!
更重要的是她才来多久啊,就被人盯上了,什么世道啊?以后要跟朗夜说说,这宫里实在是太没规矩了,这么容易就被暗杀了,以后随便有个什么刺客的不是一下子就把皇帝给干掉了?
她又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她可不认为真能像电视里说的那样随便尝试挣扎一下就能开了,她乜着眼斜着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宫人,面庞生疏并不熟悉,他一手捏着鼻子,一副嫌恶的样子丢掉手里的盆子,“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都泼了三四盆馊水了。”
“又没泼你身上,你还这么嫌弃!真嫌弃就换盆干净的水接着泼。”小月好整以暇,换个舒服的姿势仰天躺着。
“哎哟,你还想要干净的水?”那宫人像是几百年没有踩贱人了,尖着嗓子上前来就踩了她几脚,最后一脚还结实地踏在了她脸上,直接让她整个人扁扁地贴在地上。
“你这纯粹是因为平日里受气,常年累月心里压抑导致心里变态,直接表现为一朝有能力践踏别人就加倍地发泄,长此以往必定会内外分泌都失调,轻则内火虚旺痛苦不堪重则致命。”吐出一连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要是被导师听到肯定会骂不能这么直接地向病者说明病情,小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踩变形了,那宫人才恨恨地松开,又阴阴地说道,“我看你尖牙利嘴,待会敬主子来了,还有更狠的让你尝!”
“她就是那个狐媚子了。敬主子。”听到一个明明更像狐媚子地声音传了来。小月刚要抬头看看那主子地庐山真面目。又被一脚踩得动弹不得。
“把她头捏起来。狐媚子?难不成真比得过兰妃?就是兰妃最后也是死相凄惨。血肉模糊。要多丑就多丑。”这地声音正常了些。明明是和悦地音调。只是说起那血腥地场景却似乎带着不正常地快意。
小月心里嘀咕。难道真正变态地是这主子?她也没时间想那么多。早一把被掐起来。硬掰过了头。一阵头晕目眩。先前那宫人还在一旁指手画脚。跟卖猪头讨价还价一般。“主子你瞧。这媚眼。这张嘴。就是到了这里她刚刚还想要勾引奴才呢……”
“难怪皇上地心都被她勾走了。”那狐媚子地宫女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先前被泼地一脸地水。如今又被扯得迷迷糊糊地小月哪看得清面前这团是人是鬼。见她手里握着地匕首倒是清醒了许多。衡量一下。莫非是要毁容?那倒没关系。“留地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一不小心嘀咕了出来。
“她说什么?”被称作敬主子地华衣女子疑惑道。
“回敬主子,奴才听清楚了,她说什么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旁的宫人阴险地重复道。
敬嫔只觉得有一阵香甜的熏香冲鼻而来,听了这话,心里却是蓦地腾起了一阵妒火,加上眼前这女子明明如此破败模样,却依旧掩不住一副天香国色,“你以为我还会留你活路去勾引皇上?这宫里哪个为了往上爬不是沾得一手的血?我的手还算是比较干净的,而且这宫里哪个像我这般真心爱皇上?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想要去勾引皇上?你居然大胆去勾引皇上……皇上是我的……应该是我一个人的……啊……我的头好痛……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看你如何去勾引皇上……”
越听小月越觉得不对头,怎么这女人突然间跟疯了一样,而且很明显是癫狂的状态,分明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她也闻到了一阵异香,凭她的经验,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被利用了。
眼见着她朝自己逼进来,那刀尖还是笔直地对准了心窝,不会吧,还是个有医药常识的杀手?旁边的宫娥还露出狡猾的笑,宫人牢牢地按住她不许她动丝毫,小月就知道这回是真要死翘翘了,又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胸口那只剩半截的刀柄,耳边还能听到宫女故作惊慌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早你干什么去了……一阵晕眩,小月只觉得嗓子冲出一股甜腥,微眯着眼看见有个人影猛地冲了进来,那人一把抱住自己……
环住自己的是令人心安的青草味道,再一阵恍惚,小月忽的开始幻想,可不可以运气好一点直接穿回去算了啊,君墨……君墨……这里的人都好奇怪啊……
正文 第五节 致命无伤 皇后千岁
“你醒了?”朗夜兴奋地凑了上来。
小月还没把眼睛睁开,就差点被这么一个吼声给吓晕过去,真的很想把这个人的头拧下来丢到一边去。想到这里,她就自然地抬起了手,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朗夜,谁知这么一下,就在朗夜的脸上啪地打出了响亮的声音。打完了,小月自己都吃了一惊,她敢对天发誓,她确实是以为要很费力才能动动手指,没有真心要去打什么天子陛下的……
“小月……”朗夜捂住脸,满眼的委屈。
“呃……我不是被人砍了一刀吗?难道我睡了很久很久,以至我身体不自觉的已经复原了?”完全忽略掉刚刚自己的举动,小月疑惑地坐起身子,惊讶地发现全身都没有大伤初愈的疲态,“我已经昏迷了多少天?”
“什么多少天啊,现在不过傍晚时分。”说完,朗夜又小声说道,“是不是不小心把脑子也伤了啊,御医真是没用,有伤就只会看眼皮子底下的伤,别的什么都诊不出来。”
“你说谁脑子伤了?”小月没好气道。
“没伤没伤……不过御医说了小月你的伤只是皮外伤,绝对绝对不会有大碍!”朗夜连连拍着胸口。
“皮外伤?”小月疑惑道,难道先前都是自己幻觉?其实那女人并没有刺进去?
“小月……难为你了……”朗夜热泪盈眶,好容易看到小月又乖乖地躺在自己龙榻之上,“这下子我又欠你的了。”
“你别想那么多。”生怕朗夜以身相许似的,小月中气很足地顶嘴道,一点也没有生病者的自知,“那女人现在在哪?”
“那么狠毒的女人,自然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了。”朗夜愤愤道。
“狠毒?那又是谁喜新厌旧。招惹了来又抛掉。如同冷宫一般?我看你整个后宫。说不定就这么一个狠毒地女人是真心爱你地。”小月说话毫不客气。声音忽地拔高了好几度。大概殿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既然娶了这么多。就要对她们负责。说来说去究竟是谁地错?”
“我地错……”低声下气地朗夜。平日里周围地人对自己都是恭敬非常。哪怕是朝堂之上那群老不休地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对自己呼来喝去。可他偏偏就爱极了小月地怒言相向。
小月突然想起了昏迷前看到地那副笑脸。太后分明看到她被抓了。就算不是她直接指使。她也算是从犯!从犯!
“你想说什么?”朗夜看出小月脸上有些愤愤不平。便轻言问道。
“如果我说其实这件事可能跟太后有关。你信不信?”小月试探着说道。因为不知道他们母子俩地关系究竟是如何。虽然每日都见他去凤栖殿给太后请安。可是太后似乎从来不上龙清殿看望他地宝贝儿子。
“小月。不许胡说。母后怎么可能指使人去杀你呢?”朗夜脱口斥责道。察觉语气重了点。又连忙放缓了语气。“以后不许再这样胡乱猜测了。你若是真心要为敬嫔开脱。我便只将她打入冷宫留她一条贱命。”
“好吧……”小月无奈地轻呼一口气,看来这是个孝顺儿子……闭上眼睛,仔细开始思考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为什么自己被捅了那一刀,御医却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腑?她又没有什么绝世武功,更没有什么心经护体,怎么就成了皮外伤了?当时那一刀可是结结实实地扎在了心房上啊,她想起那个痛就不禁打寒蝉,怎么就成了皮外伤呢……
朗夜以为她在休息,静静地为她盖上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出去了。
※※※
身体恢复得很快,其实是得力于穿越带来的奇怪体质,再加上一贯秉着一朝被蛇咬十年都不会怕井绳的原则,很快地小月又活蹦在了御园,遇到那些窃窃私语的宫人们,她也一个一个地瞪回去,“看什么看!”然后兀自挑了个地方乘凉。
“你就是那个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筱月姑娘?”
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小月也不禁温柔地转过头去,来人竟是凤冠轻装的皇后娘娘,此刻正认真地端详着她,小月连忙站了起来,像模像样地施一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么一称呼,那皇后娘娘反而婉约笑了,“千岁?那不是成老妖怪了?妹妹不用多礼。”这么说着上前来挽住了小月,再回头对身边的宫娥不无威严道,“你们都退下吧,我要和小月姑娘单独说说话。”
小月一直对后宫之中的皇后娘娘满怀同情之心,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实是最不得宠的那一个;再加上这位皇后娘娘生得柔婉,小月对于这种气质的女子本就非常有好感。
据说朗夜鲜少去皇后那,常常有那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说皇后娘娘其实已经失宠,她是不知道朗夜究竟是不是故意冷落皇后,不过看这个皇后娘娘面相和善,必定不会睚眦必较;眉头舒展,应当是心胸开阔。
小月还忙着算面相呢,皇后早轻柔地拉着她在身边坐下了,轻声道,“妹妹是哪里人士?今年芳龄几何?”
“家父专攻医术,奴婢自小随家父云游四海,却算不上哪里是家,今年刚过双十……”小月银牙咬唇,歪着头乖巧地答话。
皇后娘娘还是那样温柔的腔调,“姑娘既然过了及笄之年,本宫今日是想求姑娘一件事。”
皇后娘娘要求小宫女?莫非是陷阱?惨了,小月心里一咯噔,连忙要跪下,“奴婢不敢,但请皇后娘娘吩咐。”
“妹妹,我是说真心话,你怎么又这么多礼了,”皇后娘娘赶紧把她搀起来,真诚道,“其实妹妹已经受皇上的宠爱,缺的也不过是个名分而已,妹妹家教闲云,野鹤仙子般的人品自是不把那名分看在眼里,只不过在这宫闱之中也还有些不得不遵的礼数,就是皇上也轻易违越不得,本宫也会给皇上说说,这事却是拖不得了。”
听着这绕来绕去的话,饶是自负习惯了这里生活的小月也是一头的雾水,“什么……什么事拖不得了?”
似乎才发现小月是真的一脸茫然,皇后娘娘把话缓缓说开来,“姑娘想这宫里女子都是什么人?”
“太后,皇后,嫔妃,宫女……”
“姑娘已经睡过龙榻了,宫女若是如此,那是杀头重罪,姑娘是要杀头吗?”皇后生怕吓到小月,提到杀头也把话头压得柔柔的。
“我只是疗伤……”话这么说,小月还是摸了摸脖子,杀头?她不知道杀了头她是不是还能愈合啊,想想头和脖子分离……连忙缩起了脖子,“不想被杀头……”
“所以,姑娘一定要受封,载入金册,如此方能名正言顺,以堵悠悠之口。”皇后苦口婆心,一心要替自己的丈夫扩充后宫。
小月思维一向喜欢乱跳,如今听了皇后娘娘的一番话,心里却先想到了其它的问题,例如皇后自己的幸福,“娘娘如此贤德,真的幸福吗?”
听得皇后一愣,小月知道自己又多嘴了,连忙埋头跪下,“奴婢谢过娘娘恩德。”
正文 第六节 神奇疗效 棋高一着
虽说小月还一直抱着希望能够再穿回去,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好在这个世界跟自己能想象出来的古代没有差太远,除了地名新鲜,人名新鲜,其它一切都差不多,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平行世界了,况且自己一向运道不错,如今吃定了这个呆皇帝,保持这个运气的话,估计也能活的滋润润。
说起穿越的神奇疗效,她已经试验了无数:大伤无非是留个疤,小伤连疤都不会留,看着伤口愈合的速度,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变成个妖怪了,但她也不能保证身首异了还能重新再长颗脑袋出来,这种事情又不能胡乱试验:一个不慎,她就死翘翘了,那还有什么可玩的?
小月自认最大的优点就是扔到哪也照样活得风生水起,但来这里不过短短几日,便遭遇了一明杀,这么快又遭遇了砍头的重罪,现在最重要地是想清楚下一步要怎么办。
唉……长叹一口气,使劲敲敲自己几乎是从来没有活动过的脑袋瓜子,都怪自己当初太依赖君墨,弄得现在这么一个简单的决定都要想这么久。小月吸吸鼻子,说是不想君墨,那是不可能的,在“过去”,就是君墨对自己最好,君墨不会盯着自己眼珠子都掉出来,要是君墨也在这里,所有事情都由他负责,她就不用动脑筋了。
冥想了一个晚上,她决定了,既然大树已经自动凑上来了,那么就先傍上!
※※※
“你是说,你要做我的妃子,但是我不能碰你?”朗夜瞪大眼睛,“我……我不是要反悔,可是这个……这个……也未免……”
“恩,而且你要宠着我。”
朗夜无奈地听小月掰手指算不平等条约的第二款,“还要宠着你,但是不能碰你?”
“恩,而且你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其实没有碰我。”
“……为什么?”终于。朗夜嗫嚅了一下。“作为当事人。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为什么不能碰……碰……”
小月不耐烦地打断道。“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我地妃子就是我地妻子。对吧?”朗夜还是尝试要跟小月沟通一下。
“对啊。”
“我不能碰我地妻子?!”朗夜拔高了音调。小月莫非还不明白他地意思?
“这是我地要求不是吗?而且我又不是真地做你妃子。”小月也很有道理地样子。
“……”
“这个好玩吧?”
“还……可以……”
“从来没玩过吧?”
“……没……”
“皇帝,是金口玉言的啊?”
“……是……”
“嘻嘻,真好!果然很好骗嘛。”小月嘻嘻地笑着。
当事人朗夜很无语地发现自己被骗了还必须得听着,谁让他是那个金口玉言的家伙,不是路人甲路人乙地痞无赖可以不守那个什么承诺。
“小月……其实我……”真纳你做妃子,也会好好疼爱你的,朗夜下半截话活生生被小月肆无忌惮挥舞的手给挡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先问你。”
“……好,你问!”
“在我们那地方,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请问你有几个老婆?”
“……这个……咳咳……”
“这个咳咳……是代表很多还是多到你都不知道有几个?”
“……咳咳…这个…”
“这个我也就不去挑剔了,你的老婆们是一个大一堆小还有一堆没名分的,对吧?”
“……呃,基本上是的……”
“请问大的是不是已经有了?”
“……是……”
“没有什么正当理由还不能随便踢掉?”
“……是……”
“那一堆小的也不能随随便随丢掉?”
“……差不多……”
“那一堆没有名分的,说不定被临幸过也不能说走就走?”
可怜的朗夜,天朝的一国之君继续在小月义愤填膺的演讲下瑟缩着。
“还有……”
“……小月……”
“总之,我嫁给你就要做一大堆中的某一个……”
“……”
“你脸红了吧?”
一国之君朗夜很没骨气的点头,头已经垂到看不见了,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做皇帝做得这么窝囊过,原来有这么多老婆也是错。不过他为什么要一定听她的……他明明可以直接把她抢过来!
朗夜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小月的眼睛就似乎已经看进了他的心里,轻蔑道,“靠抢的?你长得也算英俊潇洒,地位也这么无敌尊贵,用抢的?”
好吧……不算是听她的,自己身为九五之尊,不能知法犯法……而且她说他英俊潇洒,意思是他还是有希望的吧,朗夜眼睛炯炯有神,几乎迸出火。
“没希望的。”小月仍然好像看得穿他,还略带几分怜悯。
朗夜突然觉得这女人真恐怖,“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在想什么……”
“我可是准心理医生……呃大夫……就是会读心术还会治人心病的大夫,懂吗?所以你要继续好好的讨好我,哪天你有什么病太医又束手无策的时候还得指望我呐。”小月得意地翘起手指。
“你这样是在威胁朕,你不怕朕诛你九族吗?”朗夜终于开始发威。
“无所谓啊,我九族都不在这,你也找不到,反正诛来诛去就我一个,你爱诛几诛几。”小月一摊手,毫不在乎地说道。
朗夜看着她还有些用,长得也还,嗯,是个美人,就当做摆在眼前赏心悦目的风景……况且,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这么个人平等地对他,况且她父亲也应该是云游神医之类,这类人一般也没什么可图的……
那么,就勉为其难地应下了吧。
朗夜郑而重之地点点头,“好,既然朕答应过你满足你的条件,那么金口玉言,绝不会反悔!”
正文 第七节 金册听封 月妃娘娘
只因为受过一伤,毫无根基的就能从宫女直接晋升为妃,估计能让宫内所有人大吃一惊,想到这里小月就咧嘴想要欢呼,做宠妃的第一步,令人玩味!
何况月妃娘娘乃是当今圣上第一亲自册封的妃子,多威风啊!
起初朗夜大笔一挥打算让她直接做贵妃的,可惜皇后姐姐开了口,委婉地将利害分析给她听,又有朗夜最敬爱的太后坚决地反对,当然借口依旧说是为了皇儿着想,所以只能“委屈”她做个普通妃了。
有意思的是,小月没有听到朝野的议论和干预,据说天朝帝国有个优良的传统,“朝野不得干内。”
一顿祭天酬神地婚礼庆典之后,小月从始至终蒙着红纱,穿着厚重的朝服,金碧辉煌得如同开屏的孔雀再挂上琳琅的金银玉石,竭力保持平衡的半盲小月走路完全依靠朗夜的指引。
礼成之后,啪衫,皇上携新妃前往凤栖殿拜见太后。
到了殿门口,镶金红封却是由太后身边随侍的宫人代为转交的,还带了太后的话说是老人家身体太过疲累,加上黄历上有云老人今日不宜见生人,总之去了旁支,挑了重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今日老太不爽,没心情见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老太的眼”。
听到这一番话,小月差点儿噎死。虽说她是为了好玩才要做这个妃子的,不过老太居然用这种借口把自己拒之门外,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她斜着眼看看那笨蛋朗夜的表情,果不其然,笨蛋朗夜根本没发现老太是在闹别扭,还一脸担忧地连声问那宫人道,“母后身体不适?可有召御医诊治?可有大碍?”
“回皇上,太后娘娘让奴才吩咐说御医已经诊治过了,太后吩咐说请皇上放心。”那宫人语调还颇为幽怨,好似冷落的就是他一样,“可是皇上,奴才斗胆说一句,太后都好几夜没好生休息了,今日才稍好些,皇上前些日子担心月妃娘娘,太后娘娘还一直特意吩咐奴才们不得惊扰了陛下,不过奴才知道,太后娘娘心里可惦念着皇上了。”
那宫人细长的嗓子不紧不慢,却句句埋怨皇上为了新妃忘了老娘,饶是小月再怎么不在乎,也不禁有些心闷,但看一眼那一脸矛盾的呆朗夜,她又觉得很无奈。
算了算了。老太会装。她就不会了?就老太这点道行跟赵雅芝演白娘子比起来。差多少去了?要做个贤良妃子。这还不容易?
打定了主意。小月不经意便露出倾国倾城地笑。“皇上。母后生病。身为儿臣去探望母后是天经地义之事。您又不是生人。不用担心冲了黄历。臣妾斗胆提议。今日虽是新婚。但请皇上务必以母后地凤体为重。”
主动拜别了朗夜。眼见着朗夜进了殿。她咬着唇。傻傻地领着一群宫女彩娥们要回皇上特赐地雍容宫。
按理说。朗夜也够意思了。虽然不是封为最高级别地贵妃。但是雍容宫却是西七宫之首。东六宫之首就是皇后地凤翔宫了。说起这个来。皇后娘娘还可怜着呢。就因为皇上孝顺。太后都成太后了。还住在原本应该是皇后安身地凤栖殿里。
在天朝帝国。“殿”为皇帝皇后地住所。“宫”则是以下妃嫔地住所。若是有未受封地皇子和公主便要住在“阁”了。秩序严谨。比起紫禁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还只是内廷。
外朝则以三大殿为主,奉天殿是主殿,自然是祭天祭祖大型庆典的所了;而中雍殿则是一般庆典的地方,例如皇帝迎娶妃子便是在这里了,妃以下的连内廷都不用出去,直接在暖心阁有个仪式就不错了,剩下的据说就是直接扔到龙榻上等待临幸;再来便是朝堂议事最重要的颐和殿,围绕颐和殿的自然就是其他办事阁了,小月也没能一一了解,只能在大婚前听女官介绍了些大概。
小月如今这么领着一堆宫娥乱转,想想也觉得很没面子,她便突然停了脚步。
后面的宫娥本就有些忐忑,如今月妃娘娘领着她们到了这么一偏僻的地方,正以为厄运降临的宫娥们听到那月妃娘娘开口道,“这是哪?”
月妃娘娘声音娇脆动听,可惜宫娥们无心享受,面面相觑,却不知要如何回答,总算有个胆大的上前来,“启禀娘娘,前里不远都快到冷宫了。”
“哦。”看着眼前这个宫女,面容也清秀,只是身段尚小,瞧起来年龄小得很,暗骂一声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小月展露出最温柔的笑,“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娘娘,奴婢叫念竹。”小念竹恭恭敬敬地答道。
如今连个小宫女的名字也比自己有诗意,小月又笑道,“念竹?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旁的事一概不要管了。”
“谢娘娘。”念竹连忙伏倒谢恩,掩不住的喜色。
这个念竹本和其她宫女志向不同。在这宫里,但凡宫女要么什么都不能想,要么就千方百计要夺得皇上注意力,而念竹她年纪虽小,却有着自己不一般的见识。她想要在这宫内发挥所长,如今这位毫无根基的新妃娘娘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了,毫不迟疑地,念竹又上前说道,“奴婢斗胆请娘娘回宫。”
“为什么?”小月本就不是这宫里的人,对这些越矩的行为反正不在意,所以随口便问道。
殊不知,念竹心里却因为这个新主子的宽厚忍才又暗暗加了几分,“启禀娘娘,今日是娘娘的大喜之日,不宜到这不祥之地来。”
小月细细打量了眼前灵气逼人的小姑娘,却淡然摆手,只说了一句“摆驾回宫”,一手便自然地搭在了念竹手臂上,低声道,“其实我只是找不到回雍容宫的路而已。”
念竹颇为震惊,但里仍是不忘殷勤地搀扶着,心里却不禁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决定来:一个连自己住的地方都找不到的娘娘真能被当做展翅高飞的枝头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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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节 忠心可鉴 湖心小筑
回了雍容宫,就在外头的厅内,小月装模作样了半晌,见念竹还是没反应,只得挥退了左右,单独留下了念竹。
小月端坐着,继续装模作样地端着茶,努力想要看起来沉些,“你先前还有话要说罢?”
“奴婢不敢,奴婢是以娘娘贵体为重,那等地方本就不值得娘娘亲临的。”念竹心内对她的能力有了怀疑,此时早已后悔当时出来是太过心急。
“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猜你是想警告我在这宫里日子本就不长,先前又被那敬嫔刺伤过,早就惹人注意了,不要轻举妄动。”小月耐心不好,总是这么吞吞吐吐地她也忍不住了。
“奴婢不敢!”一听这话,念竹忙不迭地跪下,不停地磕头。
“我初入宫,身边也没什么人,见了你伶俐,这才有心要挑中你。哪知你反反复复,一开始便只想着以自己为重,那我怎能放心收你做心腹?”小月索性就把自己的意图一股脑地说给她听。“我知道这宫闱之中,逢人都要留三分心眼,不过既然决定要跟随新主,忠心是首要的,这一点念竹难道不明白?”
“奴婢谢娘娘赏识,”聪颖如念竹早就看出了眼前主子的心思,所以一股脑地要先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奴婢确实偶尔得知了一事,当时敬嫔身边的宫娥叫环佩。”
小月心内一动,随手指着凤栖殿的方向,“莫非环佩跟那个宫有关?”
念竹大惊,环佩曾在凤栖殿当差的事,她是五年前初入宫时知道的。那还是因为当日自己托的人和环佩有点交情,待念竹入宫后,据说环佩早已经因为失手打碎了太后最心爱的夜光杯被斥责出了凤栖殿,随后一直没有固定的主,先后就跟了以前唯一的贵妃兰妃,再来就是敬嫔了,敬嫔未升做嫔时,环佩就在她身边了,可是月妃娘娘入宫不到一个月,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么件细微的事情。
念竹自然是不知道小月只不过注意到太后的异常才随口这么说的,而且小月有种强烈的感觉,当日那偷换银针的宫人似乎也与凤栖殿脱不了干系,不过这话也还不急着要告诉念竹。
小月扶额细想了一会,却听到外头宫人来报皇上驾到。
念竹听到传唤。连忙起身站在了一边。拜见了皇上。
因为有外人在。小月装模作样地要一起跪拜。朗夜早一步扶起了她。
瞧着皇上地神色。念竹再一地确认了月妃娘娘在皇上心目中地重量。此刻识趣地先行退下了。
“听宫人们说。你也才回雍容宫不久。是不是凤栖殿回雍容宫太绕了。又迷路了?”好心皇上要抚慰“赌气月妃”。
“赌气月妃”也很尽职配合地别过头。不理他。
“这雍容宫里倒是有个地方我最喜欢。”说罢。朗夜就自顾自地拉起小月地手。往雍容宫里面走。
小月回了宫就忙着解开念竹的心结,本就没仔细看过自己的所,如今见了眼前的景致,早忘了要甩开他的手。
原来穿过月洞门,就在这雍容宫内的园中央竟有个不大不小的湖,周围亭台楼阁无一不全,偏又都雅致得与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湖中央又有个别致的小木阁。更有趣的是湖边泊着的小舟,两人上了舟,皇帝老爷亲自撑篙,一直到了那阁楼前,小月惊叹着这里别有洞天的景致,又连连叹一声皇帝真是幸福。
“太后只是看起来很严肃,其实相久了,你就会发现她很慈祥的。今日确实是因为母后身体不适,她还跟我说等身体好了一定召你去凤栖殿好好聊聊。”朗夜不辞辛劳地解释,虽说这个只是小月的交易,但是如今她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妃子啊,想到这里,朗夜就满怀柔情。
“我又不是生气这个,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啦,我都告诉了你上明明太后见到了我被抓……”小月就地坐在阁前的台阶上,嘟起嘴。
“你不要再胡说了,朕已经说过不许再随便诋毁母后。”朗夜看起来真带些怒意了。
算了算了,看来那个老太婆还真是有个孝顺儿子,小月站起来,拍拍灰尘,也就不管了,大不了以后多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水面无澜,两人安静了一会,小月不知道在想什么别的,朗夜看她总是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刚刚说话口气太重了,便又涩然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刚刚只是……其实你也知道……这宫里,我就你一个朋友……”
“唔……”小月还是不转过来,眼珠子却滴溜忙转个不停,“这里四面通风,晚上一定很凉爽。”
“呃……”听到了这话,朗夜也突然想起今夜原本是洞房之夜,听到小月这样说,他有些赧然,“这里不太合适吧……还没有收拾妥当……不过你要是喜欢……就叫宫人搬……搬……”
“恩,合适,太合适了,就摆在这里,这里风景好,视野也好……”小月还在说,边还指着阁楼前宽敞的院子。
“这……就……就在……这里?”口吃的皇帝,他还从没有尝试过在外头那个……不过,要是和小月在这风景秀丽的地方……他不禁陷入绮丽遐想之中,脸上也不经意间泛上了兴奋的红潮。
“那是自然,在屋子里,虽然窗子通风,总不及外面嘛,天气不好,晚上一定不会下雨……”
“其实……下雨也不要紧嘛……嘿嘿……”朗夜傻傻地笑,下雨更有气氛。
“下雨自然要紧,下雨不就把火给灭了吗?”白了他一眼,小月没好气道。
火?欲火吗?欲火也能被雨浇灭吗?某人认真地思考,不过似乎不对啊,怎么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月看起来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难道,莫非,朗夜觉得不太对劲,终于决定试探地开口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啊……”
“烧烤啊!”小月白了他一眼,“现在这个时节最适合烧烤了,你虽然是皇帝,估计没吃过这种东西吧?看你宫里那些精致得可以做样的菜,还真是有些腻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做烧烤吧!”
“……”
于是,第二日,皇上一身油烟味地赶去上朝,一干八卦宫人们在背后就绘声绘色地讨论起皇上和新纳的月妃娘娘在湖心小筑的耳厮鬓磨的旖旎无边春色:居然连沐浴的时间都没有了……果然是洞房烛夜,与众另不同啊……
正文 第九节 悬壶送草 太后卖药
一大早念竹便守候在了外头,伺候了小月沐浴更衣,又在旁边提点。
今日必定会有许多妃嫔依礼前来祝贺,所以虽说不用正装出面,但也绝不能比下去,样样都要显出皇上的恩宠。
不过小月坚持只穿那套淡葱色广袖流仙裙。念竹抿抿唇,也拗不过,还是坚持要在领口前襟上缀上些装饰。
璎珞坠子自不必说。光是头上,就几乎要把皇上赏赐的那些珠宝珍物一股脑都堆在了发髻上面,而且每插上一支,念竹就告诉她这是什么名堂,有什么寓意,无非是什么绿雪含芳簪,万年吉庆簪,事事如意钗等喜庆的名字。
本来那些假发髻就够沉重了,更离奇的是,眼看这个脑袋就要掉了,念竹居然左右看看摇摇头,愣是又斜斜地插上枝点翠嵌珠的凤凰步摇,她才终于地露出了笑容,连连道,“可惜娘娘说不喜欢华丽,不然一定会更加艳丽照人。”
看看镜子内的自己,她几乎要扶额哀叹,这哪还是个人啊,分明就是个装潢得金贵的瓷娃娃,“念竹啊,我待会就做尊活木像,来了人,我连头都不敢点。”
“为什么呀,娘娘?”念竹疑惑道。
“我怕稍微动一动,我这个头就会被压断啊……”
“娘娘,不能说这么忌讳的话,娘娘的头哪会断啊,这样才衬得出娘娘的绝世容貌呀。”早已经摸清了小月的脾气,念竹此刻还敢偷偷地抿着嘴笑。
“别耍嘴皮了,快先扶了我过去端坐着,娘娘我只怕过不了多久就撑不住了。”她真地僵着脖子扶着念竹站起来,徐徐走向大厅。
果不其然,没过半柱香,各宫都陆续来了,也亏得她们耳目聪敏,小月什么时候起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月端庄地接受各宫地贺礼。嫔子们见了她都笑得比御园里最艳地还要亮丽。一个个叫得都甜呼呼地。
念竹也不忘低声在一旁提点。这位是太后之前特意挑给皇上地如妃。可惜皇上也就是太后催一就去一。可是后来太后也腻了。也不再催了。皇上也再没有去过如妃那了。那位是皇上临幸过地香嫔。德嫔。等等。
月妃也露出善意地笑给这群传闻中在宫内寂寞地妃子们。有一些她还未成人形时倒是碰到过。例如那个在假山洞里和一位侍卫耳厮鬓磨地香嫔。如今看起来倒是她最春风得意。还真是因为爱情地滋润?
见过了一堆地妃子。月妃早疲累得跟打了场硬战一样。搞不懂皇帝要收这么多妃子干什么。她还只是见个面而已。皇帝朗夜还要一一临幸……他照顾得过来吗……
休息了一会。倒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来。
“念竹。你亲自去一趟御医院。照着这上面写地将药草包好。然后拿着药包去一趟冷宫。”特意准备了另一份。里面只写明了症状和可能有药效地药草。“若是上面地药草没有。就给御医看这个。让他见方抓药。”
“娘娘……”握着药方,念竹看起来有些话难以出口。
“有什么只管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念竹愚钝,娘娘这么做自是有娘娘的打算,不过念竹斗胆,那敬嫔不仅曾对娘娘痛下杀手,而且她身世普通,莫说如今身在冷宫,就是仍是嫔妃身份,对娘娘来说,实在是毫无价值。”念竹摸清了月妃的脾气,也真的有话就说。
小月叹口气,“念竹啊念竹,皇宫虽是个没有人情的地方,但总还要存些别的念想,更何况你年纪还这么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对每个人都这么理智地分析着利害,一步一步地衡量价值,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念竹听了,似懂非懂,但是小月确实是难得的好性子,单单是对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还能存这份宽容就显示了这位主子心思的开阔。所以她也不再多说,自去御医院,又把药草送去了冷宫。
念竹前脚刚走,小月就把头上那些东西一一卸下了。
一位手执拂尘的宫人身后跟着两位宫娥径直进了寝宫,“太后懿旨,宣月妃娘娘即刻进殿。”
那宫人正是那日在门口替太后幽怨地控诉皇上不孝之人,如今早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脸看着月妃,细长的眉眼,带上柔媚红艳的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不过小月也不会随便就砸自己的场,听了这话,也笑开来,“待我换过朝服,马上就去凤栖殿。”
“月妃娘娘,咱家虽不是那等懂得揣摩太后凤意的伶俐人,不过既然太后懿旨,宣娘娘即刻进殿,月妃娘娘还是莫要耽搁,这就随咱家去覆命吧。”宫人依旧是笑眯眯地,动不动就提太后懿旨,提起太后就是一副恭敬的奴才样。
小月心里骂了好几遍,反正去迟了也是错,去早了也会是错,那还不如就这么着了,免得去迟了还是被挑了刺那就得不偿失了,朗夜这几日也不知怎的,忙得焦头烂额,几乎都没时间来这陪她玩,那她就去正式会会这位老太后,瞧瞧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一路上还没思考出对策呢,就已经来到凤栖殿门口,小月在心里不禁嘀咕着,明明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什么时候雍容宫离凤栖殿这么近了。
才刚跨过门槛,就见太后娘娘斜倚在中宫的榻上,满面春风地冲她直招手,“月妃的伤势可否痊愈了?”
太后慈祥得宛如菩萨在世,几乎令小月受宠若惊。
“臣妾劳太后挂心了,倒是太后,伤寒可有好些?”一问一答,颇为自然。
“唉,老咯,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重的致命伤也能恢复,哀家这有点小病小痛就怕会要了半条命喽。”太后仍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又拉着小月的手让她坐在身边,还左看右看,“哀家虽然眼神不好使了,但一眼就看出月妃是个绝色,你们瞧瞧,皇帝是不是挑了个绝代佳人了?”
身边的宫娥一个劲地称是,还有话没话添了一大堆的赞叹。
小月这里,却在恨恨地想,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哼,说话间小动作频频,眼神闪烁,分明就是说谎的最直接表现,演技虽好,可骗不到她这个专业的心理医生,这个可是基本知识,何况老太婆说话也不多加注意,小辫子露得到都是。
连皇上和御医都诊断出她只是皮外伤,太后这个凤栖殿的老佛爷怎么就知道她的伤是致命伤了?
难怪呆皇帝那么孝顺了,太后“哀家”原来就是靠着这尊菩萨皮囊欺骗无知。
小月掩起了自己的心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地与太后虚与委蛇。
凤栖殿此刻,好一副母慈女孝,天伦之乐的和睦之景!
……
……
七月马上要到啦!!PK啦!!好gin张啊……
正文 第十节 偶遇王叔 惊天秘密
因为念竹被自己差使到了冷宫送药,匆忙间又忘记要带别的宫娥出来,小月是独自一个人从凤栖殿出来的。
太多的谜团在心里转悠,刚刚又一直忙着跟太后打马虎眼,从没有这么劳神伤脑,实在觉得很累。
估摸着时分,想想现在回雍容宫念竹也还没在,不如去逛会园。所以说皇家就是比较浪费,她都逛了那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好好地把整个园子走个遍!
小月想起先前看到过那园子东南角种着大片不知名的,远远看去就赏心悦目地很,于是在太阳公公的指导下,徐徐往东南角去。
东南角的园子有些荒芜,那一大片紫红色的,细长茎,没有叶子,顶着四五片瓣,迎风摇摆,她蹲下来凑近了仔细看看,没有香味,那色淡雅,由浅及有很多种色彩,不过近看到了那毛绒绒的长茎,令她失了摘采的兴趣。
蹲了一会觉得有些累了,便要站起来伸展一下,起得急了,一阵晕眩,摇摇欲坠。
其实本就要站定了,却被谁虚扶了一把,那人又连忙松开来,“姑娘没事吧?”
声音清朗,小月回头,正是位翩翩清朗公子,年岁大概比朗夜大不了多少,眉骨清奇,脸上挂着些许担忧,见到她的那一霎那眼里却分明有些许惊艳,只是很快就恢复如常,嘴上勾着温雅的笑,“刚刚以为姑娘突然晕眩,倒是唐突了。”
小月现在脂粉未施,也没有换上盛装,自然被以为是宫女了,小月也不急着要更正,压下心里的疑问,小月轻盈地福一福,“无妨,倒要多谢。”
一时之间男子也摸不准小月的身份,便愣了一会。
小月知宫里是非多,当下不再理他,盈盈笑着拜别了,只留给男子一个渐行渐远地袅娜背影。
见了那笑。群芳失色。倾国倾城。自问阅遍天朝佳丽无数地男子早已恍神。宫里怎么还藏了位如此绝色地女子?皇上一向不好女色。不知能不能向他讨了来。
小月哪里知道这个人地想法。这边厢走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心里地好奇。又偷偷绕了回来。远远看那男子。身边却又多了个人。仔细看来竟是凤翔宫地一位宫人正笑着和他说些什么。然后那男子也就跟着那宫人离开了。
难道是皇后家里地人?小月摇摇头。也不再管那么多。如今太后也让她更加捉摸不透。她觉得这宫里待得有些无聊了。想想什么时候一定要跟朗夜说说。出宫去玩玩。
好歹自家地雍容宫还是走到了。念竹就站在宫门口引颈长望。见了她喜不自抑。连忙迎了过来。“娘娘。您总算是回来了。”
原来是皇帝老爷驾到。找不到雍容宫地正主子。吓坏了雍容宫地一大群宫娥们……
皇上等妃子。这大概也是破天荒地头一回了。
朗夜听到小月是去了凤栖殿,笑得更开怀了,想必他也听了宫人来报,说月妃和太后在凤栖殿聊的很欢。
见他开心,跟平时一样,也没有让人在跟前伺候,小月就问起了在御园遇到的男子。
“你见到的大概就是十七王叔。”朗夜笑笑。
“十七王叔?那你还有其他的王叔吗?”暗叹皇家果然多子嗣,要知道这纯粹只是皇子的排列,天朝帝国的公主一向是不被算在排行之中的,运气好的才会有个封号。
“十七王叔是父皇登基时唯一支持他的弟弟,当时羽翼未丰。”所以不得不支持先皇――朗夜只这一语却道尽了当年争夺皇位时的血腥惨状,也就是说除了十七王爷,其他的都成为了那登基的牺牲品。
小月听了也没兴趣追究这个,随口问道,“你和你王叔一点也不像啊。”
“十七王叔和父皇最像,他们是同母胞弟。”朗夜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父皇,提起十七王叔也是一脸的尊敬。
小月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事实上,她觉得朗夜和太后也不太像……用点简单的逻辑就很容易发现这里面有点问题了,先前她以为朗夜是像先皇,所以不像太后;可是现在朗夜又说王爷和先皇极为想象,但是朗夜却不像王爷,那么……
朗夜不是太后亲生?
小月便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先皇没有其她嫔妃吗?怎么如今长辈里似乎只有太后?”
“你先前还说父皇与母后不和的胡话,你不知道,父皇在世时,后宫可是只有母后一人。”朗夜很自然地说道,也不注意那么多。
小月观察朗夜说的时候,满脸的幸福不似作伪,也没必要作伪,看来这家伙也有个幸福童年嘛,那太后干嘛那么怪里怪气……
小月不禁又想起了先前还未化成人形时和朗夜说的那番话:他一下子说太后叫他紫琅,一下又说自己叫朗夜。
先前小月只以为先皇在世时宫廷斗争比较纠结,所以并没有在意,如今看来,嗯,这宫里就有点意思了。
朗夜突然间发现小月盯着自己的眼神,好奇怪,有点像饿豺狼盯着嫩白兔,他不禁哆嗦一下,她不会真的是妖怪,想要把自己给吃了吧?
好在小月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朗夜大松了一口气,听到小月又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十七王爷和皇后娘娘是旧识?”
“你怎么知道?”朗夜奇怪道,习惯了小月的东拉西扯,他也并没有多加在意,“十七王妃就是皇后的亲妹妹,所以王妃经常来看皇后,有时候王妃也会托王叔送些东西给皇后,交往确实还多。”
“你不吃醋?”小月见他说得那么轻松,好歹是一个成年的大男人单独去凤翔宫,身为丈夫的他怎么说起来这么淡然?做皇帝的不是最恨这种事情吗?
“吃醋?为什么?这可是朕的王叔和皇后,一个是我长辈,另一个又是我后宫之主,我为什么要吃醋。”朗夜哈哈大笑着,为发现了小月的笨而开怀不已。
看起来这个傻皇帝对他的父母还真是有着执着的依恋,连长的像爹的王叔都这么宽容,小月低声嘟囔着,哼,还真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了!
正文 第十一节 明日黄 撮合龙凤
“娘娘,如妃今日又来了,您还要称病不见她吗?”念竹恭敬地守在寝帐外,连续好几日自家主子都睡到自然醒,念竹和其他宫人都以为是皇上夜夜留宿在此的缘故……
小月懒懒地伸展了下身子,不以为然道,“念竹的意思,是今天不能再借故推托了?”
念竹忍俊不禁,“恐怕是的,娘娘。”
“那没办法了呀,”小月伸了个懒腰,“那就一道把皇上前日送的那个金镶紫瑛坠子拿出来吧,再挑个漂亮的盒子,不然就直接拿皇上送过来装坠子的盒子吧。”
“咦?娘娘要送人吗?”念竹一边去取,一边问道,“这些可都是皇上亲自赏赐的呀。”
“恩,都让如妃吃了好几的闭门羹,这不送点有分量的,就算她能饶了我,她背后的人也会记得我吧?”小月起来自己走在梳妆台面前,拿了梳子扒拉了两下,又哀叹道,“念竹……快来帮我吧……我还是弄不好头上的那一堆……东西……”
念竹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抿着唇偷偷地笑一会,接过手来,“娘娘,您怎么能这么称呼发髻呢……”
※○※
“月妃娘娘。”如妃虽然等待了一段时间,可还是笑得非常灿烂地迎了过来,“月妃娘娘今日气色很好呀,妹妹便放心了,这几日妹妹总是来打扰月妃休息,真是太不敬了。”
“姐姐说的什么话,姐姐入宫比我早,辈分就比妹妹高。”小月也拉过如妃的手,姐姐妹妹叫得欢腾的紧,从太后那现学现卖的把戏,她也是毫不吝啬交还给太后的人享用的。
“其实今日过来,是从太后那过来,有件事……”如妃见小月没有想象中那么拿架子,之前想好的那些说辞如今也吞吐着不知该不该说。
“不忙不忙。”小月装作什么都不懂。一手接过念竹手里地盒子。又亲自交到如妃手里。“妹妹一点小意思。还望姐姐笑纳。这几日身体不适。又劳烦姐姐日日来看望。实在是妹妹地不是。”
如妃打开来。见是紫瑛坠。这紫色地饰品向来都是太后娘家地。心里一想就哪知道一定是皇上赏赐地。再仔细看那一对紫色坠子也着实可爱。早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番。
小月见状又殷勤道。“妹妹给姐姐戴上吧。”
小月又仔细地左右端详一番。露出迷死人地笑。对着念竹道。“你看看。如妃娘娘是不是个绝色佳人?早就说我配不上这对坠子。这坠子呀。就只有姐姐这样地人才配得上。你瞧瞧。这色。特别衬姐姐地肤色。又衬托了姐姐地脸型。可不就是锦上添了?”
一番话夸得如妃沾沾自喜。掩不住地自豪。“姐姐我也就肤色白这一项好。有时候倒嫌苍白了点。”
“哎哟。姐姐这哪叫苍白啊。这分明就是书上说地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妹妹羡慕都羡慕不来呢。”小月说这话。嘴角都开始酸疼了。太后还真是厉害啊。
又夸了一会,月妃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知道姐姐今日来可是带了太后娘娘什么教诲啊?瞧妹妹这一打岔,倒让姐姐把正事给忘了。”
“哦,其实太后娘娘也只是担心后宫佳丽众多,皇上最近只上雍容宫,怕你担了众宫的猜忌,所以叫姐姐来提点妹妹一句而已,”如妃沉吟了一会,又正色道,“可是我瞧着妹妹就不是那样的人,哪个新妃纳进来,皇上不是天天往那宫里头跑?这也不是妹妹能管的。”
那是,小月心里嘀咕着,但也对着如妃笑开了,“还要烦劳姐姐在太后面前为妹妹美言几句了,以后妹妹还要很多地方要听姐姐的教诲呢。”
“不敢不敢,”犹说着不敢,如妃却又真的提点了起来,“妹妹事事也确实要低调一些,例如皇上夜夜留宿雍容宫,妹妹也要给皇上提醒着,雨露均沾对妹妹不是也有好的?毕竟妹妹是新人,虽说现在得皇上恩宠,保不准哪日也成了明日黄了不是?”
“姐姐说得是,妹妹记着了。”小月连连称是,又使了个眼色给念竹。
念竹哪会不懂,便连忙压低了声音,但又足够令如妃听到的声音道,“娘娘,皇上早起吩咐过,让娘娘今日一定要去皇后那问安。”
小月唔一声,却不做声,如妃哪还不懂,连连告辞而去。
小月送到门口,目送着她往凤栖殿去了,小月哼一声,“念竹啊,怎么你来我往的大家都不嫌累呢?”
念竹又是一笑,“娘娘,别人这么就跟吃饭休息一样自然简单,偏偏您每这么一就跟打仗似的,念竹瞧着也觉得累……”
“死丫头,还学会拐着弯子说你主子我不会做戏了?”小月笑骂一阵,“不过这么说起来还真是要去皇后娘娘那一趟了。”
“是,娘娘。”
小月想了想,连如妃都觉得自己受恩宠太多了跟太后打小报告了,那皇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于是小月又吩咐念竹道,“你留下来,皇上要是来了,就说我今日去皇后那用膳,让他也来。”
念竹早习惯小月这么随便使唤皇上了,便答应了,又吩咐了两个宫娥搀了小月出了雍容宫。
小月先去了凤翔宫给皇后请了安,见念竹一直没来报信,知道皇上肯定要晚上才能来了,便真的留在了皇后那用膳。
本来宫内就皇后待她最友善,她也很喜欢皇后,所以两个女人叽叽咕咕地又聊了大半个下午。
等念竹来了告诉小月,说是皇上晚上过来用膳。小月听了也颔首,继续跟皇后闲聊。
过不了多久,皇上身边的御膳大臣便到了凤翔宫,皇后忙乱地接了旨意。
小月一边看起来,皇上确实是很久没来凤翔宫了,要不然一般皇后宫里迎接皇上用膳也不会这么慌乱了,便假装不知情,连忙告个罪就退下了。
皇后哪知道这都是小月使的计,也笑着送别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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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节 宫中有情 女为知己
离了凤翔宫,念竹忍不住问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哪有您这样心胸开阔的妃子啊,其实皇后娘娘已经是后宫之首了,得不得皇上的恩宠哪有娘娘您重要?”
“傻念竹,上说过的要对人情存些念想,你怎么还是没懂,”小月盈盈笑着,只牵了她的手,早辞回了别的宫女,“不过那倒也只是其一,再者皇上只有一个,后宫佳丽却有无数,皇后娘娘又是后宫之首,若是没有恩宠,又怎能镇守后宫?后宫不稳,得了皇上再多恩宠又有什么用呢?”
念竹点点头,看着小月的笑却也先失了神,娘娘的笑果然很有杀伤力,她是个女子都这样,难怪皇上那么宠爱娘娘了。
“敬嫔的病好些了吗?”小月又问道。
“奴婢前日去看的时候,敬嫔还叫奴婢谢过娘娘呢,只是奴婢一下子忘记了。”念竹忙回道。
小月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明显地,这个丫头又在说谎了,不然也不会奴婢前奴婢后了,她也不忙着拆穿,“那今天就去看看她吧。”
“娘娘……”念竹焦急道,“娘娘不能去啊……”
“为什么?”小月好整以暇地,就不怕你这丫头不说。
“其实……其实敬嫔也叫念竹转告娘娘,她说想见娘娘一面。”念竹跪在前头又道,“娘娘,敬嫔可是要杀害娘娘的啊,如今又要见娘娘,保不准又是想要害娘娘,娘娘千万不要中计啊……”
“傻念竹,起来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一心为我好,”小月连忙拉起她,“不过你也有所了解的,敬嫔是被人利用的。”
“可是难保这就不会又被人利用啊……
“念竹难道不觉得敬嫔也是个可怜人吗?因为爱皇上而被人利用。从此不仅再也得不到皇上地关注。最重要地是因为身不由己。几乎酿成大错。连良心也要背负一辈子地不安。这样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念竹沉默了一会。只应了声“但凭娘娘吩咐”也就不再说话。
小月反正不用担心什么被害之事。所以还是信步就要往冷宫去。回过头来。又笑嘻嘻地对念竹道。“好念竹。带我去吧……
※○※
到了敬嫔住地地方。小月悄悄地先趴在窗棂上偷瞄一会。不知道敬嫔地毒解了没有。也不知道那个熏香影响了她多久。这一毒计估计原本是用来对付别人地。哪知阴差阳错让她代替某人先行享受到了。
见那暗黑地屋子里。模糊有个人影。也看不真切。小月只感叹着冷宫果然是冷飕飕地。就是这风暖日丽地初夏也感觉得到里头吹出来地凉风。她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也就转身要走。
“是谁在外头?半芹是你吗?你怎么又来了?”说着说着,就听到了里头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门,然后吱呀一声,敬嫔探了个头出来,“不是说了要少来吗?我会连累……”
“是你……”敬嫔先看到的就是念竹。
“敬嫔娘娘。”小月索性大大方方地立在她面前,也不管念竹要拦在她面前。
敬嫔连忙跪拜道,“罪妾参见月妃娘娘。”
“敬嫔最近可有按时吃药,心绪可有安宁些了?”
“谢谢月妃娘娘赐药,若不是娘娘,罪妾还不知自己被人利用……”敬嫔一直没有抬起头了,应该是念竹把环佩的事也告诉了她,语气间有着无尽的懊悔,本来也不是绝情之人啊。
小月站了一会,见她确实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要和念竹一起走了。
敬嫔却又叫道,“娘娘……”
听得念竹一震,警觉地护在小月前边。
小月回头,见敬嫔仍只是跪伏在地上,便只听她要说什么。
“月妃娘娘相信我是真心爱皇上?”敬嫔噙着泪,全然不似那日疯狂。
“是,只是那爱太偏执,太自私,所以才被人利用伤害到他人又伤害了自己。其实打从嫁进皇家,入了他的后宫,你就应当明白,他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小月不无同情。不过宫里就是这点不好,非常之八卦,跟皇帝说的话,居然传来传去还能够传到这来。
听了此言,敬嫔又连连磕头,“月妃娘娘,罪妾伤害了娘娘,死一万也不足惜,既然娘娘懂得罪妾的心,罪妾可否恳求娘娘一件事以求将功赎罪?”
“什么事?”小月道,不会是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罪妾恳请娘娘收留,罪妾甘愿一辈子做牛做马只服侍娘娘一人。”敬嫔又重重地磕个头。
果然是个奇怪的决定。
小月只冲着又要说什么的念竹摆摆手,只对敬嫔道,“你真的不会再对皇上抱有希望了吗?”
“罪妾知道娘娘不会相信,但是罪妾心意已决,拖着这罪孽重的命也只为了能见娘娘一面,娘娘若是不答应,罪妾也只有以死谢罪了。”敬嫔语气颇为坚决。
小月真担心她想不开,不然也不会冒险来这里看她了,“好吧,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娘娘!”念竹急道,小月却不耐地挥手,“念竹你去外头守着,以免被人听去。”
念竹还待开口,小月俏眉横道,“念竹!”
念竹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开去,临走又狠狠地剜一眼那地上的敬嫔。
“谢娘娘。”敬嫔大喜,又自报了家门,“娘娘想必也知道奴婢本是锦州人士,既然做了有辱家门之事,也不好再报了家名,如今只求娘娘赐名,奴婢只当死过一回。”
小月暗叹看不出这竟是个如此的烈女子,便凝神细想,又见她果然也是端庄可敬,难怪当初被封做敬嫔了,“我才情浅薄,也不会起什么好名字,你既然想要重活一,便叫净心,希望你能扫净心中尘埃,放下偏执,这一便好好地只为自己而活了。”
“净心谢过娘娘。”净心真是人如其名,脱胎换骨一般,眼里眉梢再看不出一丝狂乱。
小月在心里便感慨道,谁说女子便只是为悦己者容,女子也能为知己者而重生啊,“不过你先留在这里,也别高兴得太早,还要待我和皇上禀报了,探了皇上的口风才行。”
“净心相信娘娘。”又是长长一拜,语气倒颇为诚恳。
小月也就摆了摆手,便拉着满脸不解的念竹离开了。
“娘娘真要……”念竹还是忍不住多嘴问道。
“不是说了要先探了皇上的口风吗?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这宫里可不是我最大,”
小月笑着转移了话题,“念竹啊,我在御园看到漂亮的啊,一起去看看吧?”
“是,娘娘。”念竹无奈道。
正文 第十三节 闲看云卷 坐等落英
“念竹也不知这的名字。”念竹仔细看了,却发现自己从未注意这一片的田,老老实实地答道。
小月遗憾地叹口气,“连你也不知道啊?”
“这名叫落英。此相传是天朝开国的圣祖定名,并以此定为国,可惜现在帝国内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了。”一旁的石亭后冒出个人来,竟是那日所遇的十七王爷,今日也是便服长衫,看起来风度翩翩,颇有些出尘的味道。
“落英?圣祖以此命名,意义倒是颇为刻。”小月随口接道。
“何出此言?”看了小月今日身后还跟有宫女跟随,一时不敢妄自猜测她的身份,王爷便只装作闲谈,既不自称王爷,也不问她身份。
“在我家乡,有一古语说‘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食秋菊之落英’做枝头之解,与此同时却又有‘落英缤纷’做残败之一意,奴妄自猜测圣祖以落英为国,岂不是警示后人明白万事逃不出兴盛衰败,国运也如是?”
“夕食秋菊之落英,落英缤纷,”十七王爷念了几遍,又笑道,“这两句倒也生僻,我还一直自作聪明,窃以为是取自落英开不过半旬,圣祖取‘一朝开便全开,一朝败则全败’之意,如此看来,万事不离兴盛衰败倒比直接由期推断,意义要来得更为高远。”
小月心里暗道自己乱说话,这里毕竟跟自己的世界不一样,连忙又道,“我其实并不了解落英,胡乱说一通罢了,让王爷见笑了。”
原来她知道自己是王爷了,王爷也只是温雅一笑,沉默以对。
“月妃娘娘,时候不早了。”念竹见两人说起话来似乎相识已久,暗暗为主子担心,便开口提醒道。
“你原来就是月妃……”十七王爷带些不易察觉的失落,早为着小月今日盛装的扮相更觉得惊艳,原来皇上新纳的妃子真的就是她。
“上让王爷见笑了。”小月盈盈一福。见惯了人看到她时地那副惊艳。情不自禁地也会暗暗在心里给人打上负分。“告辞了。”
“娘娘。宫里人多嘴杂。东南角又偏僻。若是被人看到娘娘和王爷走得如此之近。指不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了。”走得远一点。念竹就开始埋怨起来。
“念竹。你猜落英是圣祖赐为国之事。如今宫里有多少人知晓?”小月淡淡问道。
“这个念竹哪知道啊。何况念竹在宫里也待了五年。可从没听说天朝帝国有国一说。若是圣祖安在。那也有好几十个我这么大了。宫里只怕确实如王爷所说没人知道。”念竹习惯了小月又把话题扯远。所以答起来也非常地自然。
“那你说。一个王爷。对圣祖赏赐国地事情这么了如指掌。还说出了‘一朝开便全开。一朝败则全败’这样地话。你不觉得别有意吗?”小月说得云淡风轻。
殊不知念竹听了。吓了个半死。“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真地……真地……”
小月别有意地看着念竹,“要是真的,这宫里头才叫热闹了。”看来自己先前只盯着凤栖殿倒是小看了这宫廷了,说不定跟太后还真是没关系,就说嘛,这么孝顺的儿子干嘛要想不通干掉他呢,不过距离上的银针事件也过了很长的时间了,对手还不出动,难道是投鼠忌器?
念竹此刻才感觉到,自己和小月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看小月说起那等王爷谋逆之事也那么地平淡就知道了--不过怎么月妃娘娘的口气,怎么听都像是幸灾乐祸啊?
“念竹。”
“是,娘娘。”恭敬地等候吩咐。
“咱们回雍容宫坐船去吧……”又不自觉地开始跳跃话题的小月。
“是,娘娘……”
正文 第十四节 红鸾星动 弄巧成拙
本想趁哪天朗夜来雍容的时候给他说说敬嫔的事,哪知他倒有好几天没来了,听宫人说一直在上书房忙于国事。
国事?小月冷嗤着,那群老不休的还真让他理国事了不成?也有好几天没见了,还有那么一丝丝地想见他了,于是小月带着一群宫娥颇有气势地来到了内廷与外朝相交的上书房里。
“月妃娘娘。”门口的侍卫见是皇上新宠,哪还不让。
小月令念竹等人在外头等候,只自己一人进了去,轻手轻脚地拐进了书房,却见朗夜正伏在案上奋笔疾书,不意间忘记了要开口。
她怎么没发现,这个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不务正事的家伙,其实长着一副扣人心弦地好皮囊,顾盼神飞的眉,修长挺拔的鼻梁,脸颊有些瘦削却俊朗生辉,平日里那若有所思的笑里分明有着不一样的难忍悲伤,为什么她从来没有细细打量过?
尤其是此刻端坐在案前,他锁着眉,凝神思考,她却不由自主地注意到,那两排睫毛不时的扇一扇,惹得她心跳加速,想要上前摸一摸,按住它们,不要让它们动。
她平日里对着镜子,以为对美貌已经麻木的她,其实还只是个贪恋美色的凡人。
她转过身子,有点摸不清自己心里突如其来的变化,想要离开。
哪知朗夜却抬头刚好看到了她,“小月?”
小月连忙扯出个笑,转过头去,“看你很忙……也没什么事……所以……”
朗夜见她头一来了书房,放下了手上的折子,反正这些事情最后还是不会由他说了算,“小月难得来这,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是特意来看我的?”
“呃……”听到这里。小月脸上不禁飞上两朵红云。想起刚刚盯着他看了那么久。难道是被发现了?所以她倒是难得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朗夜本以为小月要反唇相讥。上前了两步刚准备要讨饶。却近距离看到了小月娇羞地模样。螓首微垂。脸上染上一层不自然地红晕。原本时刻精灵发光地双眸此刻也只肯望着地上。尤其是那娇艳欲滴地红唇。似抿非抿。若有似无地还微微一张一合。看得他几欲上前采摘。他哑着嗓子。努力压制自己。不想吓坏了她。也吓跑了他唯一珍重地人。“是……有什么事吧?你直说吧……我……”
“我想……我想……要……”
小月近乎呢喃地声音。让朗夜不禁又要凑上来一些。听到这话又是一荡。不过之前无数地教训倒是令他努力想要止住无边地遐想。
果然听小月继续说道。“想要敬嫔……做我身边地人……”
“敬嫔?”这个名字犹如一盆冷水倒是成功地瞬间浇熄了幻想。朗夜皱了皱眉。“你可知道自己在说地是谁?”
“当然知道,”小月也总算恢复了正常,“她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先前只是被人利用……”
朗夜不准她说下去,坚决道,“不行,我决不答应,先前已经是因为你的恳求才饶了那贱人,如今你还要把她放在身边,你想不通,我可不能由着你胡闹。”
“我不是胡闹……”小月据理力争,企图像往常一样,“你答应过我会帮我做到一件事的,我现在要求的就是这件事。”
可是朗夜也难得强硬,“不行!别的都行,就是这个不可以!”
小月恨恨地,脱口而出,“那我要求你相信那件事是太后指使的,你愿意相信?”
小月话一出来就后悔了,明知道这个呆瓜皇帝很孝顺他的母后,现在又把这件事情翻出来,恐怕不妙。
果然朗夜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还转过了头,“朕还有国事要忙,来人,伺候月妃回宫。”
念竹在外头听到皇上的话,连忙又是推又是拉的把她闹别扭的主子推出去。
“我的娘娘啊,那可是天子万岁爷,天朝的皇帝陛下啊,平日里忍让着娘娘,那是疼娘娘,可是皇上毕竟还是皇上,娘娘您就别总是违逆着了。”念竹又是劝又是诱,见小月还在生气,也不再多说,“娘娘,咱们回了雍容宫,念竹亲自给娘娘做冰凉可口的莲子甜汤,给娘娘消消火。”
“哼,谁还稀罕着他了。”小月啐一口,愤愤地要快些离了这。
正文 第十五节 两点真心 一片诚意
这之后,念竹的担忧也成真了,皇上真的不来雍容宫了。
现在连如意宫的宫女们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就连香嫔的香悦宫也受了皇上的眷顾,只有这雍容宫,平日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如今冷冷清清都门可罗雀了,连皇后都亲自来看过了小月,劝小月服服软,可惜她家的主子真个跟别不同,硬是不肯动,都好几天了,就待在湖心小筑,连湖都没出去过,更别提去给皇上服软了。
“娘娘,您就去给皇上陪个不是,再好好哄哄,不是就好了嘛?为什么非要弄得现在这样子呢,依念竹看,皇上也是在赌气呢,您就先服个软,毕竟他是皇上啊。”
小月装作没听到,一个劲地把玩着梳妆桌上的步摇和镯子。
“至少娘娘也要去凤栖殿给太后娘娘请安问好才是啊。”
“她才乐得我不出现在面前呢。”月妃总算回了话,声音也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娘娘您这样不行啊,”念竹倒是不担心她和皇上会一直这么僵下去,不过总在屋子里闷着,以娘娘的性格,肯定会憋坏的,“饭也吃一顿没一顿的,也不去御园了,娘娘,再不出门,那园子里娘娘最喜欢的落英可就快谢了。”
“哦?”
念竹总算从小月眼里看到了点兴趣的火,很快却又灭了,只听小月又懒懒道,“那就让它谢呗,明年不是还会开么?”
“娘娘啊,我的主子,您就出去走走吧,您都在这湖心小筑里待了多久了啊?要是在平时,这么个小地方,娘娘您早就说闷了,娘娘……”念竹不管那么多,先把小月扯了起来,这带了好几个宫娥来,她是打定主意要让娘娘振作起来了。
小月几乎是被押到了船上,又被念竹推出了宫门,还“吩咐”道,“娘娘,今儿个不到掌灯时候,您就甭回来了。”
“为什么?这可是娘娘我地地方。”
念竹不听她说。真地吩咐了宫人把雍容宫地门都关得严严实实了。
小月知道念竹是动真格地了。连忙叫道。“念竹。待会如果哪宫地娘娘来找你家主子我怎么办?”
“娘娘放心。奴婢自有打算。”念竹在门内高声道。“娘娘还是快去逛吧。记住。不到掌灯时分。雍容宫是不会开门地。”
没想到念竹犟起来还真是拿她没办法了。小月摸摸鼻子。漫无目地地开始逛了。
可怜地堂堂月妃娘娘。居然被宫女们赶出了自个地宫。说出去还不给笑掉人地大牙。所以灰溜溜地小月只拣僻静地地方走。本来以为可以顺便碰到些别有用心地人也好继续试验下自己地神奇自愈能力。不过看来那些人没想到雍容宫里地奴才们有这么大胆子。所以一路上连人影都没怎么见过。
迎面倒是来了位奇怪的宫娥,看方向似乎是要往雍容宫去,寻常宫装却以青纱覆面,见了她也自然地施了宫礼,却突然抬起了头一动不动地猛看着她,小月不以为然,眼看就要错身而过……
“月妃娘娘……”那蒙着面的宫娥却又开口唤道。
小月仔细看那眉眼、声音都有些熟悉,只是一时也想不起是谁,小月以为是哪位嫔子身边的宫娥,便也礼貌地笑道,“有什么事吗?”
“娘娘,奴婢是净心。”
“净心?”小月大惊,连忙拉着她进了个空的宫门,“你怎么出来了?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可不是小罪。”
“不会被人发现的,娘娘。”净心平淡道,“倒是娘娘,可还愿意留净心在身边?”
小月咬了咬唇,“皇上还不肯松口,我还在想办法。”
“净心听说皇上最近频频去如妃的如意宫,以为娘娘需要帮手,所以自作主张出来了。”
“你这样很危险的,我没事,不过是和皇上吵了一架而已,”
小月话说起来没有一点失宠会有的失落感,净心看着心里暗暗钦佩。
“净心猜得没错的话,娘娘和皇上不和是否和净心有关?”净心语调平和,丝毫听不出有什么不同。
小月带着丝烦扰,“也不全是因为你,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你还是快回去吧,被人发现你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娘娘,”净心伸手将面纱掀开来。
小月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你这是……”
净心却别过了头,“娘娘,敬嫔已经死了,被半芹埋在了冷宫之中,很快宫内便会全都知道。如今净心只是名不小心毁了容貌的宫女,被娘娘看到,生了恻隐之心便留在了身边,如此,娘娘可明白?”
小月听了,呆了半晌,一下子抑制不住,居然伏在了净心的肩上,大声痛哭起来。
净心也没料到小月会有这样的反应,一下子也慌了手脚,“娘娘……”
突然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虽然自己可以说要好好玩,可是满肚子的委屈和思念总是没有办法发泄,尤其是这个地方看起来没有一个好人,就是朗夜先前也并没有把她当“人”,如今也只不过因为身边没有人说话觉得新鲜,才任由她在胡闹;唯一可心的念竹年岁又太小,自己才应该是那个罩着她的人,更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只不过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死了心地要跟随自己,还不惜毁了女人最珍视的容貌。
小月再也忍不住了,索性要哭个痛快。
净心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只是一动也不动,由着她在哭湿了肩,以为真的死去的心里,也从不起眼的角落里缓缓地流淌起暖流来。
好容易小月渐渐地由嚎啕大哭化作了哽咽,净心便低声说一句,“娘娘,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在人前流泪了。”
听了这话,小月又忍不住要继续泪流满面了,净心连忙取了方帕子,掩在了小月脸上,“娘娘,再哭下去,眼睛就要肿上好几天了,到时候可要被嫔妃们笑话了。”
“是……”小月听了话,胡乱的抹一下,“净姐姐,你这就随我回雍容宫吧。”
“娘娘……”净心连忙挥手,“娘娘就叫奴婢净心吧……”
“净姐姐,有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净心,没有人的时候,你不自称奴婢,叫我小月吧,我就叫你净姐姐了。”小月刚哭完,此刻又不知羞地嘻嘻笑着,就要抱着净心的手臂。
净心无奈,“娘娘,这宫里哪会真的有什么没有人的时候,净心便不称自己奴婢了,但是娘娘也不叫姐姐,就叫名字吧?”
小月撇撇嘴,不置可否,还是挽着她的手,“走,回雍容宫再说。”
正文 第十六节 造宫女 动情圣君
到了雍容宫,虽然还没到掌灯时分,不过倒是开着门的,小月回了宫,宫娥们见身后还跟着个奇怪的宫女,也没敢再造。
倒是念竹从里头屋里出来,见了小月,自己的主子,毫不客气道,“天还没黑,娘娘您怎么就回来了?”
“死丫头,没见你娘娘我带了个人回来吗?还这么没规没矩的,”小月在心里想,是不是对这丫头太宠着了,如今在这雍容宫里真是比自己还像主子了。
知道念竹对于净心以前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小月便只按了净心的说法,说是“捡回来的可怜宫女”。
念竹听了也没有起疑,反正也像是自家娘娘做出来的事情,于是互相见过了,倒也没放在心上,只忙着给小月敷眼睛。
“净心现在已经为娘娘解决了这件烦恼,还请娘娘要尽快和皇上和好,另外,奴婢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是关于环佩的。”净心到了屋里也不避忌念竹,直接开口道。
“这个我知道,她以前是凤栖殿的宫女。”小月和念竹相视一笑。
“那娘娘可知道环佩入宫前是什么人?”净心却摇摇头,又继续说道。
“什么人?”小月觉得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念竹也在一旁静默,却仔细打量起净心来,她是不明白为什么月妃娘娘突然间这么快又带了个宫女过来,而且这个宫女还说知道环佩的身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心里也悄悄留了个心眼,要先听了她说才好下判断。
这时只听得一声传唤,“皇上驾到……”宫人拉长了调卖力地喊着,生怕自家主子听不见。
“呀。”小月慌乱地站起身子。“惨了惨了。这幅模样被他看到了。可不会被笑死了?”
“娘娘……”念竹忍不住地笑。“现在才想着这个可来不及了。娘娘还是快些到前头接驾吧……”
念竹见小月还是扭捏着把脸藏起来。便抿嘴笑着要先出去接驾。打算顺便去告诉皇上。娘娘哭是为了圣上。
看着念竹冲了出去。小月便也跟净心闹着要覆个面纱。
净心笑道。“面纱把眼睛蒙上了。还怎么看得清皇上呢?”
正说着。朗夜脸上带着掩不住地得意神色进来了。本来就没有怎样生气了。只是担心自己太过宠着小月了。会惹得宫里其她嫔妃对她不满。所以才想着要趁机冷落雍容宫一段时间。
小月也太过分了,竟然还使计骗自己去凤翔宫,想起来更令他气闷。
不过如今听念竹说小月这几日都哭得一塌糊涂,男子气概及自尊心无限膨胀,朗夜早迈开了大步进了来。
净心连忙跪拜了,朗夜没发现净心的异常,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下了。
只见小月窝在椅子上,把身子背过去,脸也埋在椅子中间,不停地在椅子上扭啊扭,朗夜看着好笑,故意蹑手蹑脚地先绕到了椅子后面,悄悄儿地蹲下来,凑到了她面前,“我看看,哭成什么样了?”
“哼,”小月冷哼一声,又扭过了头去。
朗夜连忙又绕回去,“不要生气了,若不是因为我都已经说过那么多遍了,你还胡说,我才会一下子气不过嘛,你也很孝顺你娘对不对?你也很相信你娘对不对?换个角度想,你就能体谅我了,对不对?”
大概是开了阀门有点关不住,小月一听到娘,又开始哭了。
朗夜一看不好,小月原本漂亮的眼睛,如今早就跟红肿的跟桃子一样了,再哭下去可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他连忙安慰道,“不哭不哭啊……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提你娘亲的,可是你也没说你真的有娘亲啊……”
“你才没娘亲呢,你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小月边哭边回道,“你这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救了你你还凶我,不过是求你帮个忙你不答应就算了还凶我,答应了我的事又不做到,这几天还总是去别的宫厮混,害我这几天这么无聊,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本来小月这种哭诉梨带雨一般,朗夜听着也还颇有成就感,半是吃醋半是令人欣慰的撒娇,只是后面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难道她怪他没有陪他,主要是因为这几天她很无聊?
这个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完全感受不到他对她的心意呢?她真以为他对谁都这么惯宠着,任由着胡闹的吗?
“小月……”
“什么!”小月没好气地吼道。
“你觉得,我是把你当朋友吗?”朗夜不死心地继续尝试诱导。
“怎么,你不把我当朋友吗?”小月凶巴巴地。
“不是……”
“不是,那你干嘛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他怎么觉得跟她交流完全有障碍啊……
“你是不是想要忘恩负义,利用完了就过河拆桥?”
“……不是……”
“哼,小心我把你的病又给你弄回去。”
……
算了,朗夜在心里哀叹,反正她现在是自己的妃子,时间还长着,他这个皇帝也没有那么多国事需要理,慢慢来吧。总不怕会有情敌出现是不是,毕竟是他皇帝的女人啊,谁有那胆子?
“不敢不敢,你就是朕的御用心理大夫,我还要让你呢……不哭了啊……以后再也不让你哭了。”朗夜认真地许下承诺,只可惜听的人忙着在他龙袍上抹眼泪鼻涕,根本无暇去注意。
“其实这几日去别宫,也是为了你好。”
“知道知道,为免其她妃嫔嫉恨,雨露均沾嘛……”小月冷笑道,“你还还是个称职的皇帝嘛,在朝廷窝囊,在后宫还真是卖力尽职啊。”
“你说到哪里去了,”朗夜眉毛都拧到天上去了,不过还是不及小月的笑意冰冷,“我是说我总是在雍容宫,先前毒害我的人肯定会盯上你的,我不希望你再因为我受伤了。”
“我以为你都忘记这档子事了呢,”小月心里嘀咕着,其实她早有了嫌疑人,只可惜他肯定一个都不相信。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朗夜苦笑道,“我又不是看破红尘不要命了的人,上我便派了影卫去调查那几个食味官,可惜没有线索。”
正文 第十七节 影子侍卫 北京你好
“影卫?”小月奇怪道,怎么跟武侠一样?
“是直属于皇帝的一支精卫,不过人数不多,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千。”朗夜淡淡说道。
“三千还不多啊?这么多人,能保证忠心吗?”
“我真正调配的不过一人而已,只要这人的忠心保证了,其他人都是通过他再另行调配的。”
“哇!听起来好厉害啊!”小月冒出崇拜的精光,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真的那么厉害的话,那怎么上还会出现那种低级的暗杀行动……”
朗夜的表情突然有点奇怪起来,还有那么点扭捏,“这个……”
“难以启齿?难道是影卫叛变了?”小月怀疑道,不是说影卫很忠心吗?
“不会的,影卫头首是世袭并且从小严训,宣誓只尽忠天朝皇帝,就算是有人篡位登基,影卫都必须要听令,所以是不可能会出现叛变情况的。”
其实朗夜真是有点难以启齿,虽说影卫头首直接听命于皇帝,但是这代的影卫头首总是怪怪的,负责保护他的安危是不错,可是不负责预防他遇到的危险……
所以,严格说来,那个毒还没到朗夜他的嘴里,就不属于影卫的责任……
这些都是影卫头首后来告诉他的,恨得他只剩牙痒痒。
磨磨蹭蹭地把那“难以启齿”地部分说出来。果不其然就遇到了小月嚣张地大笑。
她红肿地眼睛此刻更小了。还不停地渗出泪水。当然这地喜悦地。笑到几乎岔气地时候。小月说出了两个字。说得艰难。而且几乎微不可闻。但是却饱含杀伤力:窝囊!
“你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窝囊地皇帝了!”小月说了。还很同情地看着他。“还好我把你地‘病’治好了。不然……”
朗夜冷汗涔涔。小月从一开始误会他有“那种病”也就算了。为什么她一个姑娘家。说出这种话却跟家常便饭一样。“小月?”
“什么?”
“你其实是妖怪对不对?”话还没说完整。抱头地朗夜就打算窜走了。
马上就是小月河东狮吼的咆哮声,“你说谁是妖怪!”
听得寝室外一众宫人们不知是该为自家主子捏把汗,还是为可怜的皇上陛下捏把汗……
“小月,我给你带来了一名影卫噢!”惨兮兮的朗夜凑上前去,扯扯小月的袖子。
“真的?”小月两眼立即冒光,不过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据朗夜说来,影卫头首有时候是很讨厌,不过对于他的命令,一般还是会遵守的。
虽然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比如说朗夜想要了解某个宫人背后听令于谁,便问影卫头首要相关资料,他就会扔给朗夜一堆的卷宗,里面涵括了从那人小时候出生的样子,到一天上几茅厕这样的事情巨细无遗地都一同呈上来。
可怜的皇帝埋头苦读三天三夜还是看不出丝毫头绪,然后又只得拉下面子对那头首说得再仔细一点,“到宫里之后的情况?”
然后那人面无表情地刷刷刷抽出一些在皇帝面前的卷宗,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剩下的抱走。
可怜的皇帝又埋头苦读了三天三夜总算是自己分析总结出了结果,然后发现在最后一张卷宗的小小角落有着一行小小的字,大概是说皇上你的分析错了,其实这个宫人是良民一个,或者是这个宫人已死之类足以令皇帝想要自残的话……
再某日皇帝鼓足了勇气对那面无表情的某人呵斥道,“大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不直接告诉朕!”
某人就会继续用那无神的眼外加游离的声音道,“皇上并没有吩咐,属下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抓狂的皇帝还是不好拿他怎么办,毕竟可怜的他还只有影卫暂时能够调控,而且只有那个家伙知道那个秘密。
抓狂皇帝朗夜现在好容易逮个机会向人大吐口水,却发现爱妃小月在东张西望,丝毫没有注意。
朗夜可怜兮兮地对她道,“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小月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只有这一件事窝囊,快,快,给我看看,影卫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一身黑衣,还会隐身?是不是武林高手?是不是会轻功飞来飞去啊?”
“小月……”朗夜哀怨地,早知道就不要这么积极地给她带影卫过来了,以后说不定,这个影卫比自己还要重要吧……心里这么想着,朗夜还是高声地叫道,“北京!”
小月一口茶喷了足足有十尺远,眼前一,合着茶叶倒是发现在面前的人身上喷出了一副抽象派的山水画,茶叶是山,水渍自然就是水了。
那人并不像小月想象中的一袭夜行衣,而是很普通的一袭淡青色武袍,长相也极为普通,浓眉英目,被喷了一身也只是轻皱了皱眉,单膝跪地,恭敬地低下了头。
朗夜清咳了一声,“你以后就跟在月妃娘娘身边了,出了雍容宫都要随身保护。”
“你叫北京?”小月好奇地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竟然叫首都的名字啊……太厉害了,这里也有北京这种名字啊?
那人虽然低着头,但是脸上明显开始抽搐,只是没有做声。
“咳咳……爱妃,他……不叫北京……”朗夜在一旁轻咳一声,小月还真是不客气啊,随便就给影卫换了个名字,“北京只是暗号,因为他曾经在京都北门做禁卫,所以才有这么个暗号。”
“噢,那他以后都要听我的了?”小月问朗夜,却乜着眼望着跪在地上的影卫。
“基本上……是的……”朗夜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影卫了,哦,不,应该说有点仇者快了,朗夜好整以暇地端起了茶,也气定神闲地喝一口:影卫们向来都心高气傲,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有小月折磨……哦,不是,使唤,嘿嘿……
“那你以后就叫北京吧。”小月大发慈悲地赐名字道,还是首都的名字啊,便宜你了……
地上那人身体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刚要开口婉拒。
小月纤手一挥,慷慨道,“不用谢恩了,你先退下吧!”
“噗……”这是朗夜忍耐不住,在如今被伟大的月妃娘娘赐名叫做北京的影卫侧面喷出了连续的水墨画。
先后被皇上和月妃两人喷茶水作画,这件衣服值得珍藏啊……
……
……
因为某月决定暑假飞去首都北京了,票票都买好了,实在是太过激动,这个影卫就被叫做北京了,为此某月还担心会不会不能在小说里出现北京这样的人名而担心,不过稍微看了点宪法,民法,乃至刑法,似乎没有这样的法律呢……嘿嘿
正文 第十八节 可怜护卫 妖精美男
可惜衣服的主人不这么想,连跪安都省略了,直接从窗口飞身出去。
朗夜甚至还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朗夜暗想,影卫的忍耐力果然是一流啊!刚刚面临的可是赤裸裸的侮辱啊!侮辱啊!!
小月则在沾沾自喜,“哎……”
“什么?”朗夜看小月很开心,他就会很开心。
“我一叫名字就会咻的一下到我身边来吗?”
“你一叫我名字我就会咻的一下到你身边的……”朗夜兴高采烈地答道。
“不是,我是说北京啊!”小月很认真地更正。
“是……”受打击的朗夜,果然影卫比自己更有魅力啊……
“北京!”小月大声叫道。
某人极其不乐意,但还真的就“咻”的一下又飞了进来,在小月――他的新主子面子跪下,“有何吩咐?”
“没什么。就是试试。”小月拍着手。根本无暇注意那影卫地脸已经扭曲得吓人了。纤手继续挥挥。“你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愤恨地影卫北京又唰地一下消失在窗外。
可是他地新主子显然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北京!”
如此反复了五……
影卫北京极其不愿但是无奈地一一遵从。
影卫地首要条件就是绝对服从。他耗费了十年地时间在京北地禁卫里升迁。了五年地时间筹备。又呕心沥血地用了三年地时间夺得了头首地赞赏。这才能够有幸成为影卫头首下直接地下属。最重要地是成为影卫头首是他自小以来地梦想。他可不希望被这个没有大脑地女人让一切回到原点。
终于,连朗夜也看不过去了,“小月,不要玩了吧?”
“嗯,”小月连连点头,“说实话,我也有些累了,而且玩久了也真的没意思了,这家伙进来了这么多趟,可是从头到尾我都没看清楚他的脸长什么样子……估计是长相有问题,不想吓到我们,所以才会训练得这么好,每进来都会脸朝地吧?”
滴冷汗的朗夜眼睁睁地看着面前那张脸已经铁青狰狞得可以直接拿去跳大神了。
影卫北京还在极力压抑自己,声音也扭曲得异样恐怖地一字一顿道,“多谢娘娘恩典!”
“不用不用,你下去吧!”小月一副“我真的很累”的表情。
朗夜心里暗想,她真的是妖精吧,所以才会不怕死。他使劲伸伸脖子想要看小月的身后是不是有毛茸茸的尾巴――这么漂亮的话肯定是狐狸精吧,狐狸精太嚣张,肯定会露出狐狸尾巴吧――狐狸尾巴……狐狸尾巴……
“你在看什么呢?色鬼!”小月哪知道朗夜真的在想什么,只见他不住地往她身后看,早就咬了银牙,气鼓鼓地冲他大吼。
“没……没……”呀,被发现了,朗夜装作若无其事的又端着早被喷没了的茶碗,“喝茶……喝茶……”
“不过,影卫没有女人吗?为什么要派个男人来?”总感觉会有点不方便啊,小月忍不住又问朗夜道,本以为会是个漂亮妖艳的女影卫的,小说里可都是这样的。
“影卫没有女人……”
“影卫不需要女人吗?”小月偏起头不满地看着朗夜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个人在那里不停的抖肩。
“影卫其实也需要女人,不过……咳咳,这比较特殊……”肩膀耸得更厉害了……
“什么?”
“因为……咳咳……有个比女人还要好用……的男人在……”而且就是那个据说随身保护他的家伙,朗夜终于忍不住地狂笑起来,不过很快就莫名其妙地没有声音了。
小月就看到了朗夜的嘴很滑稽地在一张一合,看神情还是在控诉什么,可就是没有丝毫声音,她疑惑地走近了,伸了手左右晃晃,“你怎么了?”
“皇上,您怎么能这样说奴家呢?奴家哪里得罪您了,好歹奴家兢兢业业日夜守护在皇上您身边,不让皇上您莫名其妙地嗝屁,您不夸奖奴家也就算了,还在月妃娘娘面前这样说奴家。”
一个异常柔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了,小月抬头惊恐地连连退开,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在朗夜身后的,他们身后不是墙吗?
“这家伙”终于袅娜多姿地摇摆到了光亮的地方,一身火红也就算了,偏偏还披散着长发,时不时地伸出纤细的手撩一下额前的长丝,风骚丹凤眼外加细长柳叶眉,长挺的鼻梁在那张脸上也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尤其是那不时勾出魅惑笑容的红艳唇,天哪,皮肤也光滑细腻得令小月都羡慕不已,修长的身子摇摆多姿,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小月吞吞口水,更更了不得的是,明明他是个男人啊!如果不是男人,那某个地方也太平了点――唔,不过平滑的地方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不应该啊,相反出奇地协调。
按理来说,对于美貌的人,小月已经完全免疫了,不过眼前这个人……不对,是妖……实在是太……太……太……
完美!
“我要跟你换!”小月踢踢那兀自在无声控诉的皇上,眼睛却死盯着眼前那尤物。
“娘娘喜欢我么?尤物也觉得喜欢娘娘呢,可惜头首安排奴家守护这个没良心的,奴家又不能违背头首,怎么办呢?”尤物说话的时候还蹙起了黛眉,真的一脸烦恼。
“尤物?”小月听了这个名字又是一哆嗦,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算了,还是那个看起来冷清的北京要好一点,这个尤物还是给皇帝享用吧。
不过话说回来,朗夜的地位还是一如既往地低啊。唯一听从他的影卫也敢这么嚣张,难怪这皇帝当得这么辛苦了……怜悯地继续看着还在进行着无声控诉的朗夜。
※○※
小月和朗夜难得地共游起了雍容宫的园,受到接连打击的朗夜还是那么的没精打采。
“以后我就认真地帮你渡过难关吧!”小月突然说,“虽然我没有什么根基背景,但是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万民爱戴的好皇帝!”
“小月……”朗夜热泪盈眶。
“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哦!虽然朝堂里那些大臣们不肯接受你的意见,但是你也不能荒废国政啊,不仅在朝堂上要据理以争,让他们知道你的实力,还要找出在幕后操控的高人!不能因为一两失败就放弃!”小月看着朗夜,难得严肃,“所以,你一定要继续做一个好皇帝,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真心实意地跟随你!”
“小月……”朗夜真的很感动,“其实我不是……”
“之后你就封我个护国功臣做做吧?或者划个领地给我,让我也坐坐王爷吧,那我就真的可以做女王了……”哪知小月变换主题还是一如既往地迅捷。
朗夜无奈,那个秘密……还是迟一些再告诉她吧……
……
……
小5向来不认为单凭女主一人就可以翻云覆雨噢……
不过看文的亲们会疑惑还有些关键人物似乎还没出现,很多谜团在心里飘啊飘,谜团会慢慢来滴……嘿嘿
啥,没发现谜团吗?小5开始撞豆腐……
~HOHO~\o/~总之亲们要开心看文噢!顺便给小5投张票票吧……啥票都可以啊……嘿嘿
正文 第十九节 幼稚计划 艰巨挑战
自从跟朗夜说了她的决心,小月真跟换了个人一样,得了空也不想着四去逛了,马上就召了念竹和净心两人,还有影卫北京到湖心小筑‘开会’。
小月开门见山地先对北京正色道,“我不知道影卫是怎么操控的,但你现在是我的人,生是我的人,死就是我的鬼,只要皇上还是皇上,你就要听我的,所以我也就不把你当外人,跟你说过的话,你也不要给我在外头乱嚼舌根子,连你的那个什么头首也不能说!”
北京冷哼一声,影卫首要便是对应该效忠的人效忠,这点还用得着这女人提?实在是不想和这女人说话,摆过了头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月见他哼了一声,也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保证现在这屋子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吗?”
北京又在心里冷哼了无数,这女人不是已经特意把地点选在这湖心小筑吗?本来以为这女人还有点小聪明,没想到居然还怀疑影卫的能力?但是还是咬着牙暗自默念“忍耐”二字,回答一字,“是”。
“恩,乖。”好在她没有多看他一眼,不然一定被他的熊熊怒火给烧没了。
“现在情况很紧急,念竹和净心都知道那件事,还有皇上也曾经遇到过的那件事,我和皇上觉得敌人一直未动是因为投鼠忌器,还弄不清楚我们这边的情况,不过时间长了就会知道其实我们只是在唱空城计而已,我和皇上分了下工,他负责外面,我负责里面,也就是说,我们要从宫里下手,找到线索,将敌人一举歼灭!”小月说得兴致勃勃,“唔,我心里有两个怀疑的人,但是不能轻易说出来,念竹和净心应该心里也有点底,而且我看朝廷也不是不服新主这么简单。”
北京听了这一番幼稚到极点的话,身为影卫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件事”是说暗杀皇上的事,只是忍耐不住又是几声冷哼,她未免把这皇宫想得太容易了,不过头首吩咐要静观其变,哼,就是头首不吩咐,他也绝不会告诉这个该死的女人一个字的!
“娘娘,净心先前就准备告诉娘娘,关于环佩的身份……”净心见小月并不避忌北京等人,便直说道。
小月眉头一凝,立刻凑了上来,招了招手,把念竹也拉近了,最后还要把北京也扯进来,可是北京依旧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小月也忍不住冷嘲道,“你这张脸本来还挺平凡的,为了显得不平凡,故意装作冷傲的样子吧?”
说完也不再甩他,兴高采烈地问净心道,“净姐姐,说罢说罢……”
这个称呼吓死了一片人。尤其是净心。她脸色刷地一下就变得惨白。“娘娘。您就不要折煞奴婢了……”
念竹也皱眉道。“娘娘。这样不行……”
“好了好了。念竹你年岁最小。别指望我叫你姐姐。不过平日里若是没有外人。你也可以叫我姐姐啊……”
“娘娘……”念竹跪下来。不过看起来惊喜大过害怕。“娘娘……”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起来说话。好了。净心你说罢。”小月乜了眼还在一旁气得直哆嗦地北京。继续问净心道。
“环佩入宫之前。其实是李丞相地家养女。”净心也不再含糊。“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除了我。再无别人知晓地。”说着便看了小月一眼。
“李丞相?”小月想起那个在朝堂之上最镇静的老者,总是默默无语,最后都会上前来个“臣遵旨”的那位颇为正气的老者,“噢,总算是又增加了个可疑的人选。”
“总之谋害皇上的人,只有一个理由,不敢说是篡位,但至少也是谋逆大罪,定有着不可告人之,所以一定会暗着来,”小月继续说道,“现在大家说说可能的暗杀方法吧?”
北京先前听了环佩入宫之前的消息,眉头轻挑,不过再看到另外两个一脸兴奋地女人,实在忍不住又冷嗤了一声。
好在所有的女人都没有注意,念竹还在拼命地贡献力量,“先前娘娘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又说了娘娘是位大夫,所以依念竹来看,他们一定不会再用投毒这一类的法子了。”
“湖心小筑看起来隔绝,其实也很容易被敌人利用。”净心也很积极。
小月点点头,见北京只是在一旁只是冷嗤,伸出了手,直接点在了他额上,“你看起来很有想法的样子,那你说说吧。”
“幼稚!”北京还是冷笑一声,酷酷地摆过了头,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我不是要你发表感观意见,我是要你发表想法,想法不懂吗?”小月不耐烦的,丝毫不觉得“幼稚”二字有什么难听的。
倒是念竹和净心两人看得忍不住直皱眉,心里嘀咕着皇上怎么把这么个人派来保护月妃了。
北京只是不屑于跟女人动手而已,并不代表他真的不想动手……
好在小月很会看人脸色,在北京濒临爆发的边缘,懂得及时地刹车,“算了!本想从你这撬点情报的,我还是不要强迫你了,什么时候倒是要见见你们那个头首,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小月告了一段落,如同往常飞快地又转移了话题,“总之对手很强大,各位要想清楚接下来面临的路,若是跟着皇上和我,说不定会被斗得很凄惨噢!”
小月转而正色道,“不过念竹你已经上了我这座贼船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上别的船的;净心你的情况也比念竹好不了多少,于公于私你也只能跟在我们这边了;至于你北京嘛,只要皇上还在,估计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好!联盟成立!制定初步计划: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再动……好!没有意见的话今日会议获得了圆满成功,为了表示庆祝,念竹,去外头吩咐一声,我们晚上就在湖心小筑烧烤吧?”
小月的一大段话,又一连变换了好几个话题,也亏得念竹和净心都能兴致勃勃地能跟上。
念竹高声道好,净心也说要帮忙,这两个人早就习惯了月妃转换话题的急速,总之一切听从月妃娘娘的吩咐就对了!
北京看着热络的三个女人,却皱起了眉:这女人……说起来似乎是一番毫无头绪的话,可是分明是是三言两语就道尽了几个人的境地,看这女人两个心腹的脸色,也是丝毫无悔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她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女子,身上强大的自信和洒脱是从何而来!
这女人,难道真的如头首所说的不简单吗?
“北京,过来一下啊……你会不会什么烈焰掌,直接生火啊?”小月生了火,突然贼兮兮地凑过来,问出的话却令一般人哭笑不得。
可惜北京抱着手臂只放在胸口,然后极为冷静地走到了一边去,不理她。
小月摸摸鼻子,灰溜溜地继续投入生火大业,实在忍不住又凑上来道“那你是不是会寒冰掌?待会要是起火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错眼缭乱,北京咻的一声就腾飞起来,在那水面上轻点了几下,人就到了对岸。
小月眼冒金星,大声鼓掌叫好,“好!铁掌水上漂啊!好!念竹,净心,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厉害吗?那还不鼓掌?!”
敢情这女人是把自己当戏耍了,北京只觉得自己双腿虚软,差点很没形象的在落地之时摔倒,这死女人!
想起了什么,小月又很没形象地冲着对岸扯着喉咙吼道,“北京,马上过来!”
北京无奈又听令飞了回来,见小月脸色严峻地对他道,“要是大家都像你这么厉害,那为什么皇上和我都还没死啊?”
北京挑了挑眉,完全没听明白这有什么联系,这女人就算是从民间来的,这样随便就在宫里提这么忌讳的事,她真的不要命了?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想着怎样用最简单的话回答这个愚蠢的女人,这两个字就是――“白痴。”
念竹实在忍不住了,脱口斥责道,“大胆!月妃娘娘能够忍耐,可不代表能够一忍再忍,我一定要禀明皇上诉请你的罪状,再让皇上削了你的职!”
北京毫不以为动,继续冷哼一声,只瞟了一眼突然蹦到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继续嘲笑地看着月妃娘娘。
哪知小月咯咯笑得更欢了,“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让你如愿了?你想得美,我之前就说过了,只要皇上还在一天,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生是我的人,死了还是我的鬼!哼!”
小月VS影卫北京――小月总算是气势高昂地扳回,不对,是继续气势高昂地睥睨藐视了他……
北京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老大,为什么您要派我来这女人身边打探消息,我真的宁愿跟那妖精男换……难道这就是头首的真正目的?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老大这是一番苦心啊!”想到这,北京又有了无穷的力量,“老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的!”
正文 第二十节 偷不成鸡 反蚀把米
正是初夏,除了落英,各色的都开得艳了,小月也很懒怠,长时间地只在雍容宫的园子里游荡。
这日听念竹说起,紫阳开得正好,小月也来了兴致要去赏,只留了不爱热闹的净心在屋子里看书。
到了园子里,小月先吩咐道,“你们都自去玩吧,记得雍容宫就行。”
最后只剩了念竹跟北京,当然念竹是自愿留下的,而北京是被迫留下的……
小月见了那紫阳,先就乐了,“这不就是绣球嘛……”
绣球长得都快有一人高,球形的色也很丰富,小月心情好,又给念竹叽叽喳喳讲些抛绣球招亲的故事,听得念竹眼睛大放异彩。
这时听到倒是前头香嫔的笑声了。
香嫔个子其实比较娇小,但是却有着出奇洪亮的嗓子,所以小月记得她的声音。
小月便让念竹规矩些地跟在身后,她也慢悠悠地在思考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
哪知明明还听到香嫔那独特嗓音的笑就在近旁,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小月心里早有了疑心。
小月眼珠子自始至终都在乱转,哪会没瞧见那只满怀恶意的脚,见了也不露声色,装作不知情地几乎是在仰天走路了。
念竹见小月今天奇奇怪怪。却还是乖乖地和北京走在她身后。
北京倒是看到了那只脚。可惜北京也和香嫔一样。想看小月地笑话。所以颇为镇定地等待着……
七步。五步。两步。一步……
终于眼看就要绊倒了。而且小月那一步看起来迈得还比较地大。如果不出意外地话。那将会是一个标准地面朝大地地狗啃泥姿势。
只听得“哎哟”一声。小月连抢了几步。虽然有点踉跄。但她哎哟地声音明显比躲在一边地香嫔还要大。
声音叫得大地人明明没事。还装作一副颇受惊吓地模样。而另一边完全没料到小月脚劲这么大地香嫔则只感到自己地脚趾传来了钻心地痛楚。
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不管香嫔是有意还是无意,小月肯定是有意的。
所以也不管自己当初是不是恶意在先,香嫔半是有意半玩笑道,“月妃娘娘,奴与您无冤无仇,为何要踢奴啊?”
小月眨了眨眼,无辜道,“我并不知道香嫔娘娘在灌木丛里啊?香嫔怎么会在那里头呢?难道里头风景很好么?”
香嫔语塞,一旁的秋柔却为主子辩护道,“月妃娘娘,我家主子在这灌木丛里如何倒是没有碍着娘娘您,可是娘娘这一脚分明就是有意而为,哪有人走路用如此大力踢向前的?”
念竹见秋柔说话了,心想绝不能让自家的娘娘跟一个奴婢回嘴,所以她一边乖巧地给香嫔行了礼,一边也不忘接口道,“那可奇怪了,你家娘娘可以在灌木丛里露只脚,我家娘娘就不能走路时有点儿特殊爱好了?况且你不过是一个奴婢见了我家娘娘也不先行礼,还出口就污蔑月妃娘娘,你究竟有几颗脑袋?”
秋柔又羞又愧,之前是真的忘记给月妃娘娘行礼,如今被这明明是同辈的念竹好一顿“奴婢”“奴婢”地骂,真是气愤难耐。
香嫔听了也冷笑一声,给月妃行了一礼,“娘娘身边的丫头好伶俐,香嫔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这奴婢是香嫔管教不严,娘娘若是要脑袋,不妨把香嫔的一并拿了去吧。”
小月没想到念竹发难得有点过分了,见香嫔如此反而觉得不太好意思了,“也是念竹太不懂规矩了,念竹,还不给香嫔和秋柔赔个不是。”
香嫔便又道,“哪敢劳烦娘娘身边的念竹姑娘赔不是,不过月妃娘娘若是无事,请容香嫔告退了。”
见了香嫔离开,小月觉得念竹确实说得过分了,当下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兀自便要回雍容宫。
……
……
亲们不要误会啊……本文不是写后宫斗啊……
掩面……这种小儿科的宫斗纯粹只是为了添点料……
正文 第二十一节 凤不见月 毒计初成
“娘娘,净心都告诉了奴婢,奴婢已经知错了,奴婢已经知道了这样做会给娘娘带来麻烦的……”念竹跪在那里,可怜兮兮道。
小月理也不理她,连头都不偏过来,还是看着手里的书。
“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后娘娘不示下,奴婢绝对绝对不会自作主张给别人脸色瞧了。”念竹又叫唤道。
这下连净心也求情道,“娘娘,念竹已经知错了,娘娘就原谅了她吧,自从跟了娘娘,可从没跪过这么久的。”
小月摆摆手,“罢了罢了,记住就是了,逢人也要留三分情面,何况人家还是个嫔子。”
“谢娘娘,奴婢记住了!”念竹喜道,连忙爬起来。
哪知小月又横了她一眼,“你瞧瞧,还指望你长记性,让你不要说奴婢,现如今你又惹得娘娘我折了多少寿……”
“是娘娘,念竹再也不敢了!”念竹嘻嘻笑道,上前又是捏退又是揉肩。
“你们知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了?”
念竹和净心相视一眼,“娘娘是指什么?”
小月便说起了那日她逃脱了雍容宫宫娥们的眼线,一个人溜去了御园,却意外见到了皇后娘娘,热腾腾地上前打招呼,哪知皇后只是点了点头,却不多看她一眼,更没有作一步停留,居然继续向前走了。
“娘娘若是真想知道。为何不今日去一趟凤翔宫?”净心早笑道。“或者跟皇后娘娘问清楚了。娘娘也就不用烦恼了。”
念竹也喜欢上了这个宛如姐姐一般地净心。听到她这样说。连忙接口道。“我这就去给娘娘拿衣裳。”
※○※
“娘娘。您瞧那不是香嫔吗?”还未到凤翔宫。就远远瞧见香嫔娘娘带着秋柔进了凤翔宫。
等小月也走近了。却有个面生地宫人挡在了宫门前。笑道。“皇后娘娘有旨。今日不见客。”
小月想了想。以为是这宫人新来。不知道她跟皇后地关系。所以才故意刁难。便笑着道。“其实是娘娘宣我来地。我也不过是来问个安。”
那宫人见了,也跟着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吩咐,所以也笑着回道,“那娘娘稍待片刻,待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念竹早耐不住地喝道,“混账东西!娘娘千金之躯岂能你这个奴才说等就等的,皇后娘娘和月妃娘娘一直都情同姐妹,你懂什么?”又扶了月妃,“娘娘,咱们进去,别理这奴才。”
那宫人跟在月妃身后进了去,又对皇后请罪道,“皇后娘娘,月妃娘娘她……”
“本宫都听到了,你退下吧。”听了宫人的话,皇后只是淡淡挥挥手。
小月便先盈盈拜了,“几日没来皇后娘娘这请安了,娘娘最近身体可好?”
“月妃,以后若是没有宣召,就不用来凤翔宫请安了。”皇后娘娘冷淡道。
一旁的香嫔则在忍不住一副小人得志地笑。
小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讪讪的,只是觉得奇怪平日里皇后娘娘并不是这个模样啊!
小月尴尬地跪了安,几乎是灰溜溜地回了雍容宫。
※○※
“你们说,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不待见我了?”小月耷拉着脑袋,觉得很难过,除了朗夜,皇后原本是第一个待她好的人。
“娘娘,许是您想多了,”净心安慰道。
“娘娘……”念竹连忙跪下,“肯定是香嫔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什么,才会让皇后娘娘误会了您……都是念竹冲动……请娘娘责罚……”
“不可能的,香嫔才进去多久,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告得了状的。”小月摇头,“况且皇后也不是那样听信谗言的人。”
“娘娘,莫非是上娘娘可以安排皇上去皇后那用膳,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觉得娘娘是在给她下马威?”念竹歪着脑袋,想起了这件事。
净心也点点头,“娘娘那样做确实是有欠考量。”
“怎么会……我可是为了他们两个好啊……”小月哀叹道,心里却不禁开始打鼓:皇后娘娘真的是因为这个觉得自己很嚣张吗……
“所以念竹觉得,娘娘您还是得牢牢地绑住了皇上的心来得最重要……”念竹多嘴道。
“是吗?”小月看起来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在想如何绑住皇上的心,不过……谁知道呢……
※○※
凤翔宫这里,香嫔见月妃走了,确实不负众望地对皇后告状道,“皇后娘娘,您瞧瞧,就是那身边的宫女也嚣张得紧,目中无人公然在凤翔宫门口大呼小叫,您不知道,先前在御园,连我都被那没大没小的宫女给抢白了一顿好的,您说说,这连身边宫女的尾巴都翘上了天,那主子还不定嚣张成什么样子呢。”
皇后静默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便随口接道,“那宫女也实在是不像话了些,至于月妃,香嫔还是要谨记祸从口出。”
“是,娘娘。”香嫔惶恐道。
“本宫也乏了,没什么事,你也退下吧。”
“是,娘娘。”
退下来的香嫔犹自愤愤不平,先前在御园被念竹的一顿抢白实在是太令她丢面子了。
秋柔倒是殷勤地献策道,“娘娘莫要生气,那个念竹的要生要死,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
“怎么说?”香嫔听了,倒是很有兴趣。
“娘娘,您刚刚没听到皇后娘娘的旨意吗?皇后娘娘说了,那念竹实在是不像话了,主子要为皇后娘娘分担烦恼,自然由主子来管制管制了。”许是出惯了这样的计策,秋柔说起来,眼睛都不眨一眨。
“秋柔,你真是娘娘我的好奴婢,”香嫔乐得眉开眼笑,“那我们就好好想想要怎么管教那个小贱蹄。”
正文 第二十二节 钦赐鲛绡 香悦突变
夏意愈浓,最令人心烦的就是蚊虫也就越来越多,尤其是湖心小筑近水,木多,各色的虫子就更多了,小月早打算要搬回寝宫住,哪知朗夜却差人送了一张轻薄的鲛绡来。
层层叠叠展开来,竟看着宫人们把那小木阁给整个儿围了起来。
如今整个木阁远远看去似真似幻,宛如被云烟包裹,正似个迷你的蓬莱仙境。
小月连连惊叹,绕着那湖转了好几圈,舍不得上船,念竹连连拉她,“娘娘,皇上特意送了这鲛绡来,就是知道娘娘喜欢这小筑,让娘娘不用担心蚊虫叮咬,怎么娘娘反而辜负了皇上这一番心意呢。”
“念竹啊,这鲛绡是哪来的啊?”小月连连咂舌,早先在红楼梦里见过这个描述,不过她也只以为是曹爷爷比较玄乎的安排而已,哪知还真给她遇到了,而且这个展开来可比一间大屋可大多了,好歹这个小木楼还有两层啊……
念竹抿嘴一笑,“是靠海的属国送来的贡品,据说天下一共也只得两件,一件在太后娘娘的凤栖殿的寝宫内,不过比这一件要略小一些。”
“用这么好的东西,会不会遭天谴啊……”小月喃喃自语道,朗夜也太够意思了,这么好的东西都送过来了……
“这算什么呀,依念竹看就是娘娘要天上的星星,皇上也一定会忙不迭地让人去摘了来呢。”念竹嘻嘻笑道。“娘娘,皇上有段时间没来雍容宫了,肯定是担心娘娘瞎想,所以才送了这东西来,让娘娘知道皇上时刻惦记着您哪……”
听了这话,小月却一个激灵,生怕净心听了心里不自在,扭头看净心也是一脸笑意,小月连忙道,“别听念竹她胡说,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啊,只不过是那个……我是皇上他的救命恩人……那个……”
“娘娘……”净心连连摇头,笑道,“娘娘不用说这些,净心看得出来皇上对娘娘的一片心意,净心是真心为娘娘感到开心啊……”
小月抚着额,“算了,不跟你们说,你们是不会明白的,我跟皇上的关系不像你们看起来那样的。”
“是是是。”念竹和净心都抿着嘴连连称是。
鲛绡送来没多久。朗夜就亲自驾临了。念竹和净心在湖心小筑里收拾了一番。也都离了岛。只剩了小月和朗夜两人。连一旁侍卫地尤物和北京也都退到了湖对岸。
两人并排坐在湖边地大石上。云轻风柔。吹起一湖地涟漪。
“朗夜……”小月突然间语调变得极为温柔。
朗夜几乎感激涕零。难道上苍听到他地祈求了?小月这只呆瓜总算是想明白了?那么他再也不会去想其他地了。只要有她……
“李丞相究竟是什么人啊?”
宛如一盆凉水由上而下浇了个透心凉,捶胸顿足的朗夜,恨不得自己是李丞相,“李丞相?怎么突然想问他了?”
“先前你不是带我去过朝堂吗?我看虽然他话不多,可是很明显他比你还受朝内众臣的推崇嘛……”
“那是自然,李丞相侍奉过三朝,先前就做过先皇的伴读,后来先皇登基,他就位极人臣,直到先皇临终,还嘱托我万事都要听李丞相的,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元老国宝,自然会比我还受推崇了。”朗夜说得自然,本就不打算隐瞒她,什么事情都愿意说给她听。
“三朝元老啊……”小月在心里默想,这个李丞相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啊,年纪一大把了,做那种事情也没什么必要吧……难道是恨铁不成钢,故意给新皇施压想要让新皇成长?又或者是李丞相知晓新皇的秘密?小月凝思苦想,很苦恼,因为她自己也还不确定朗夜的身份,种种迹象都不像是太后嫡出,可是他又确实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孝敬自己的母亲,这样的感情也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何况还是在她的面前,要不要干脆用点催眠术?不行,自己功力不到家,能不能成功还是一回事,万一醒不过来就惨了……
“小月……”朗夜自然是以为小月在为他担心,“你不用担心我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其实我迟早……”
“启禀皇上,兵部有要事来报。”北京生硬地在那头高声道,原因是皇帝身边的尤物认为这样大声惊叫一则扰了人家美事,二则不符合自己的形象,所以影卫头首的未来候选人就扯起了嗓子在那头当起了传唤宫人。
朗夜搔头,小月见他在踌躇,连忙推他,“兵部来的折子可比不得别,肯定是紧急军事,快去吧,办完了特准你今天晚上来湖心小筑放松放松……”
“今天晚上?”朗夜眼睛一亮,事实上,除了第一晚他能够有幸在这湖心小筑过夜之外,小月从不会留他在这里过夜,总是趁着念竹她们都走了,然后皇帝陛下也灰溜溜地走了,还得不让人发现,因为这也是小月当初的条件之一:不准碰她……
朗夜突然觉得身体涌来了一股激愤的力量,“等我回来吧!”
※○※
第二日,凤翔宫。
“朕怎么会在这里……”头痛欲裂的朗夜挣扎着起来,见到却是皇后,明明记得是在雍容宫的湖心小筑和小月两人举杯共饮,怎么会……到了凤翔宫呢……
“皇后,朕记得朕是在雍容宫啊……昨晚怎么会来凤翔宫……”
“臣妾知道……皇上昨晚叫了一夜月妃的名字……”皇后递过一杯茶。
语调平淡,可是却分明令听的人无比断肠,连朗夜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皇后却丝毫不见语调起任何波澜,“昨夜三更时分,有宫人见皇上醉倒在了臣妾寝宫门外,见皇上醉得厉害,臣妾便自作主张地留了皇上进宫来伺候,臣妾罪该万死,应该把皇上送回雍容宫的……”
“算了,”朗夜想起昨晚小月的异常举动,大概是早有预谋吧,看了皇后的那副模样,朗夜也不由得有点气愤小月的不解风情了,她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这样非把他推到皇后这里,置他,置皇后于什么境地了?想到这里,朗夜皱了皱眉,刚要跟皇后说什么,就听到凤翔宫外头吵吵闹闹的。
皇后连忙呵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不知皇上在此吗,如此没规没矩?”
“皇后娘娘,是香悦宫的宫女,说是月妃娘娘要杀香嫔娘娘……”
“什么?”朗夜听了,早要冲出去。
皇后轻拉住他,“皇上莫急,先听清楚了再去不迟,把那宫女带进来吧。”
“皇上,皇上……月妃娘娘冲进来就要杀奴婢和香嫔主子啊,请皇上做主啊……皇上再不去……只怕我家主子就……”来人正是香嫔身边的宫娥秋柔,此刻哭得眼泪模糊,说话也不清不楚,本欲上前去扯皇上的衣服,被宫人强摁住,就在原地狠狠地磕起头来。
朗夜一听早迈了大步就往香悦宫去了,皇后知道,事情是肯定不简单了,便留了个心眼,叫人看住了秋柔,也跟着皇上去了。
到了香悦宫,果然是一副鸡飞狗跳的狼藉之态,只见香嫔被小月猛地推了一把,香嫔摔倒,额头撞到了什么地方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小月无动于衷,还不叫停,却在一旁冷笑。
“都给朕住手,全都给朕关进宗人府!”朗夜心寒,气的浑身直颤,“把月妃押回雍容宫,不准她出湖心小筑一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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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节 昨晚夜长 梦也很多
时光回到突变前晚。
这一夜,小月在湖心小筑备好了酒菜,等候皇上朗夜的大驾光临。
“我刚刚从凤栖殿过来。”朗夜看起来脸色不好。
小月也听闻了太后的身体好像是每况愈下了,想想那老太毕竟也没有真的把她怎样,便轻拍他的肩,“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担心,太后有你这么个孝顺的乖儿子,老天爷一定会让她多活几年的。”
朗夜心里苦闷,难免多喝了几杯,只觉得小月不停地给自己斟满,然后他喝干,再斟满,再喝干。
总算是把朗夜跟灌倒了,小月叹口气,“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你,但是我在这宫里,唯一还能说上话的就是皇后了,而且毕竟她是你的皇后,那么我这样做,也不算是很过分的啊?”
“尤物,”小月悠悠地叫了他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那个妖精一样的男子出了来,脸上却挂满了不解,“娘娘,你这是?”
“麻烦你把他送去凤翔宫了。”小月吩咐道。
“娘娘,虽然尤物也很好奇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尤物可不是北京噢,尤物可不需要听娘娘的吩咐……”尤物斜斜地站着,瞥一眼那个阴暗也站得笔直的北京。
“你若是送呢,我便欠你一个人情;你若是不送,我就把皇上给杀了,你负责保护皇上的,而北京负责保护我,恩,我也很想知道你跟北京比,武艺相差多少呢……”小月歪着头,挂着纯真的笑。
听了。北京只是不屑一顾地哼一声。似乎是默许了。
尤物觉得更有些惊奇了。不过自己和北京地武艺相较。他也没多少把握。“尤物知道娘娘一定不会杀皇上。况且尤物喜欢娘娘。那么就领了娘娘您这个人情。不过娘娘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把皇上送去凤翔宫。”
“为什么?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皇上送去凤翔宫?”小月眨眨眼。“一个喝醉了地男人去了自己妻子地寝宫。你说会怎么样?”
“就这样?”尤物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就这样。”
尤物愣了一会。然后又柔媚地笑开来。“娘娘。您可真有意思。尤物真是越来越喜欢娘娘了。那尤物先走一步了。”
见尤物抱着朗夜消融在夜色中,小月凝神了一会,又抚着额,“北京,你要是皇上,会不会生气?”
“我会杀了你。”北京很肯定地回道。
“唉……”小月叹口气,哪会真的不明白朗夜的心意,只是她根本还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说不定哪天又跟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就又回去了;况且她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虽然他在别的时空,但那又怎能说丢就丢得掉的……
“有人来了。”北京警觉道。
“人?”小月连忙也跟着望过去,“念竹不是以为皇上在这吗?这么晚了会是谁?”
“娘娘。”净心下了船,直直地就来到小月面前,连面纱都没有戴,急急忙忙道,“念竹在这吗?”
“没有啊,不是说……”小月疑道。
“娘娘,念竹不见了……”
“慢慢说,念竹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小月心里突突地跳,但是念竹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真被自己乌鸦嘴说中了?不会的不会的……
“这么晚了人怎么会不见的?先前不是还帮着一起张罗酒菜吗?你最后见了她是什么时候?”
“最后见了她就在迎了皇上进湖心小筑之后,她说有些累了,要回房去歇息,我也没在意,便让她去歇息,说这里有我也就可以了,可是刚刚我去念竹房里,并没有见着她,床铺都未动过,问了雍容宫上下所有宫人都说没有瞧见,我一着急,就想看看是不是娘娘把念竹召过来了……”净心很慌乱,但好在说话总算还是清楚。
“就在雍容宫不见的?那可真是胆子大了……居然敢在皇上在这的时候……”小月来回暴走,脑子却一团糟,不知道从何理起。
她就是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可以淡定再淡定,但是一旦发生到她身边的人,她就无论如何冷静不下来,当初最好的朋友被人甩,她可是直接把那男生叫了出来,在路上抓到熟人就拉着一起跑,见了那男生就围上去暴打了一顿,最后还是好友哭啼着叫她住的手。
“娘娘是不是要先禀报了皇上再……”
可惜净心还没有说完,小月便丢下一句“皇上不在这”,就已经急冲冲地跳上了船,北京也跟在了她身后,小月划了两下,发现太慢就丢了桨,抱住北京的胳膊,头一甩,蛮横道,“北京,飞过去!”。
北京抖了抖眉,但还是照办了。
净心没想到小月自己被困时都能那么镇定自若,如今身边的人被禁,她竟然如此忍耐不住,净心也没多想,重又跳上船,也卖力地再往对岸划去。
到了念竹的房间(在雍容宫正寝宫近旁的笼纱阁里),里面灯没亮,门却是开的,看来娘娘是来过这了,净心便点了灯,吩咐了宫娥在屋里等着,她再想了想,决定去附近的几个宫里去碰碰运气。
※○※
北京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的女人跟疯了一样,从湖心小筑跑出来,一直没停。
先是直接去了念竹的房间,然后便翻遍了整座雍容宫,估计她打从搬进了雍容宫,就从来没有如此卖力过,找了个遍。
北京以为她终于要停下来了,哪知她又跑回念竹的房间去看一遍,问了宫娥没有消息,又继续跑出去,要往御园去,一边还一边骂骂咧咧,“臭丫头!贪玩也不知道时间,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诸如此类。
骂一会,又停一会,“死丫头,你可不能就这么玩完了,一定要等着我来救你啊……”
终于跑了一会,她就停下来直喘气,还自言自语说什么,“真是做娘娘做太久了,才跑这么一会就不行了,死丫头,你可要撑住啊!笨丫头,好歹留点线索啊!平日的鬼精灵一到关键时候就不知跑哪去了!”
北京突然很想告诉她其实影卫有办法,不过……突然间又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太可恶,为了个奴婢,做成这样未免太做作了。
“线索!”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又跑,跑着跑着突然就停了下来,不停地……呕吐起来……
北京拧紧了眉,这女人先前还喝了不少酒,本来没什么事,不过刚刚一顿长跑,胃里一定很翻腾,他板着一张脸,却还是上前去,一手扶住她,一手抓着她的手臂,撇撇嘴,她的手臂跟只有一根骨头一样,先前只用了一只手托着她就飞过了湖。
北京正要揶揄她几句,见她脸色苍白,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什么东西,他恶心地别过去头,也失了要和她说话的兴趣。
“去……去香悦……”话还没说完,她就整个虚脱倒了下去。
北京长手一捞,把她扶在怀里,“蠢女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中。
正文 第二十四节 吉人天相 护短娘娘
北京才刚刚把小月送到雍容宫,她便醒了,挣扎着要起来,“去香悦宫,念竹一定在那!念竹跟我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得罪谁,跟我之后才出了这种事……”
净心也很快赶来了,“娘娘,附近几个宫也都说没见过念竹。”
“我会把她完整地带回来的。”北京斜睨了一眼明明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她,面色惨白,脸上也是糊糊的一片,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连发髻都歪到了一边,哪还有个娘娘样,什么倾国倾城,不过就是个蠢女人。
“谢谢你……”小月真心道……
北京暗忖,这个已经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了吧,心里转念,看也没再看她一眼,便匆匆出去了。
“娘娘,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宣御医?”净心才看清楚月妃的模样,吓得要命。
“没事,你去过香悦宫了吗?”小月抓紧了净心的手,“念竹应该就在那吧?香嫔胆子没有那么大,应该还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净心想起之前对她做过的事,又是一阵愧疚,在这宫里,一个宫女失踪的可能比一个后宫嫔妃被临幸的可能还要大,不知有多少宫女因此而冤死,能被她知道名字的就有好几个。
“都是我害了她……她还那么小……”小月忍不住又放声大哭起来,“明明可以不连累任何人的……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什么娘娘……明明知道宫里不是好地方,偏偏还要把念竹和净姐姐你都留在身边……”
净心不知要如何安慰她,“没事的,北京说会把念竹完好地带回来的,他可是影卫啊,影卫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的,娘娘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念竹……”
时间缓慢得就像是把心放在了油锅之上煎熬。
东方几乎发白地时候。北京抱着念竹回了雍容宫。
“念竹知道。娘娘一定会来救念竹地……”在北京怀里蜷成一团。看起来毫无生气地念竹居然还露出了宽慰地笑。然后才昏死过去。
北京面无表情地说。“费了点功夫才找到她。不过并没有在香悦宫。也没有证据。”
小月见念竹回来了。按捺住心酸。吩咐了净心亲自去传御医。“说娘娘我病了!要是推托不来。就说皇上遇刺了!”
小月又指挥着北京把念竹抱去她地寝宫。再叫了人把雍容宫里所有地药都翻出来。她则轻轻地掀开了已经血肉黏在一起地衣服。察看念竹地伤势。
可怜地念竹几乎是只有吐出来地气。没有进去地了。
“已经给她输了真气,护住了心脉,但是能够坚持多久,还要看御医怎么说,因为有一刀是伤在了心脏。”北京就在屏风外继续报告说,“在冷宫最的一个阁子里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那地方很僻静,她应该是见过主谋的。”
小月听了自然是明白这个时候能够拉回念竹的意识是最重要的,于是拼命地跟念竹说话,大声地说话,“念竹,我没办法把你的衣服撕开,所以我没看到伤势……但是北京给你护住了心脉,我不是有用大夫,但是我确实能够治心病的大夫,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娘娘我最会治的就是心脏受伤了,所以别的伤有御医给你治……心上这一刀,娘娘我能够治好,你听到了吗?你一定要听我说话……必须要听我的……不准跟自己说休息……”
“娘娘,御医来了。”
小月又拼命大声说,“御医现在来了,你要听我的,不准听其他的声音,你的命是我的听到没?”
御医手忙脚乱的上前珍视,本来以为是皇上被刺了,急忙地跑过来,见是月妃的寝宫,也没注意到床边坐着的疯女人,以为床上躺着的至少是小月本尊,所以连忙开始着手诊治,仔细检查了伤势,擦了擦汗,御医道,“一共三刀,心脉护住了,血也止住了,不过先前失血过多,如今娘娘昏迷,老夫不敢说,但是若是要能先醒过来,老夫才能有三分把握。”
“听到没有!念竹,睁开眼,再难也要睁开眼,”小月一动不动地抱着念竹的头,大声地吩咐道。
吓坏了的御医这才发现这位衣冠不整,一团糟乱的是传闻中的那位倾国倾城的月妃娘娘……怎么可能……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醒过来?”
“这个……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靠伤者的意志力了。”御医摇摇头。
小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屋子里的人叫一声,“你们都出去!”
净心以为小月是刺激过大,所以才会有些失常,刚要上前抚慰,小月脸色变的有些狰狞起来,“北京,把他们都赶出去!你也出去!”
北京沉吟一下,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把御医净心等人赶了出去,自己则守在门口。
※○※
过不了多久,只听到小月又在里头大叫道,“御医!她醒了!你快来救她!”
御医慌乱地又进去,把了脉,眉毛都快拧成山川了,怎么可能,刚刚伤者明明都是快要死了的,怎么真的醒过来了。心里是这么想,但御医还是毫不马虎地继续诊治开方起来,又喜道,“娘娘身边的人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北京也觉得疑惑,他虽不懂医术,但他很明白念竹身上的伤是什么样的程度,莫说她是从未习武的弱女子,就是到了他身上,没有高人相助,也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他便仔细查看了念竹,念竹眼神还是无神,但是身上的血确实是早就凝固了,不过嘴角的血液还在往下淌,再看小月脸色更加苍白了,难道是这女人……
但是,就算真的是那样,又有什么用……难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听到御医的话,小月神情早放松了起来,也由着净心把她扶到一边去,“娘娘,您先去梳洗一下,念竹这交给我了,还有御医在,您就放心吧。”
“可是……”小月刚说要留下来,好像自己又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不再多说,自去了。
北京在心里想,他这只是秉持着身为影卫的职责,并不是想偷窥,便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后……
……
……
为了北京这一个名字……呜呜
正文 第二十五节 禁闭之罪 小筑桃源
北京心里挣扎着,还是不由得望过去了,窗内小月先是脱下了外袍,然后便呲牙咧嘴地撸起了袖子,左边那只白嫩藕臂上果然有一道新伤,血还在流,她一边仔细擦拭着一边还嘟囔着些什么“穿越”“赠品”等一些听不懂的词语。
北京皱了皱眉,她的血难道还有什么治伤的疗效吗?再看她已经要继续脱衣服了,北京连忙退了开来。
再见她,早换了副模样,她换了身轻便的袍,脚踝手腕偏偏还用细绳扎了起来,怎么看都不伦不类。一大清早就轻施了脂粉,眉黛如烟,樱唇潋滟,把不长的头发只挽了个简单的髻别了只簪子,再有些不听话的头发只任它们落在耳畔。
问过念竹睡下之后,那张脸就跟泡在千年寒冰里头一样了,小月叉着腰吆喝上宫人,挑了几个看起来壮实的,最后又冲北京他勾了勾手指,“孩儿们跟着娘娘我出门办事去了。”
接下来,便是皇上一大清早宿醉起来发现被小月摆了一道,又亲眼看到小月不分青红皂白地带着宫人大打出手,最后竟然还伸手推了一把香嫔,让香嫔碰到了桌角,然后……
然后一向温柔的皇上终于愤怒地歇斯底里地开始吼叫,“来人,把月妃押回雍容宫,不准她踏出湖心小筑一步!”
※○※
“皇上有旨……月妃未经取证便伤害了香嫔娘娘,如今香嫔娘娘伤势已无大碍,是以虽罪不至死,但活罪难免,削,雍容宫上下一旬用度;着,月妃于湖心小筑面壁悔过……又有皇上口谕,月妃娘娘若肯知错则都可免罚……”传唤宫人说完,又瞟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月,以为她没听到,又重新念一遍道,“皇上口谕,月妃娘娘若肯知错则可免罚……”
小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伸了手,便要接旨。明知道这已经是朗夜最大的让步,可她就是没办法替念竹忍下这口气。
宫人忍不住多嘴道,“娘娘,咱家在后宫之中宣读圣谕多年,却从未见皇上如此用心良苦,娘娘若是体恤,就应该……”
“小月遵旨,谢主隆恩……”小月也狠了狠心,长拜谢了恩。
传唤宫人也不再多说。叹口气。摇摇头。把圣旨给了她。便乘了船去了。一并将湖心小筑附近地船只都撤了。只在对岸留了一艘独木舟。送饭用地……
小月正式于湖心小筑中。开始了她地禁闭生活……
净心虽也想和小月一起在湖心小筑。不过她需要留在御医院照顾念竹。所以只在一日三餐时分方能乘了船来看望小月。不过被禁闭。任何人都看地出来小月只是暂时受罚。因为那鲛绡如今就还在湖心小筑。而小月自己看起来也还没有异样。甚至有些异乎寻常地欢乐。所以净心也没有多过担心。
“唉。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下去了啊……可惜不知道怎样把净心和念竹也接出去……也不知道念竹愿不愿意出去……净心肯定是没关系地……”
北京远远地站着。因为皇上和头首都没有要他回去。所以还要保护在她身边。这时就看着她蹲在湖边地大石上自言自语。听到这里忍不住又耻笑道。“皇宫岂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地?”
小月转过头。也给他耻笑回来。“皇宫还真就是我想出去就能出去地。你是聋子没听到我说吗?我只是不知道怎样把念竹和净心也接出去!”
“你!”
“你什么你……明明长得还是个人样,怎么性子这么讨人厌?是小时候被爹妈抛弃了受到了心灵创伤,还是长大后被情人抛弃了从此以后对女人都没好脸色了?典型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烈,不愿开启心门接纳外人。”小月继续没好气道,然后甩也不甩他。
北京气得欲吐血,虽说他小时候确实是被父母丢弃在路边,但是……他从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好,他还因此能达到成为影卫的条件,何况他也从没有被情人抛弃啊……这女人!
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是头首给自己的考验……北京默念着,这是必经的考验……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小月没有回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还算幸福的呢,我啊,是抛弃我爸妈啊……虽然不是自己愿意的,可是他们一定会这样以为吧……”
这女人为什么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北京竖起了耳朵想听点所以然出来,不过……爸妈是哪里的称呼啊?
“第一来皇宫就撞见了有人要害皇上,所以皇上才相信我,把我留在身边,后来便是净心……”
这些他都知道,其实净心是敬嫔嘛。北京觉得有点不耐,这女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命吗,居然留一个曾经杀过自己的人在身边。
“后来遇到了念竹了……”小月浑不知觉地继续回忆……
北京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抛弃你父母?”
“没听我说吗?不是我自愿的……”小月被打断了回忆很不乐意,“一不小心就到了皇宫嘛……”
一不小心就到了皇宫?北京刚要继续问个明白,就听到净心的声音从湖上传了过来,“娘娘……”
“净心,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不是才送了晚膳吗?
“太后病重,皇上和皇后亲自去奉天殿祭天为太后祈福,其它宫的也都去了……”
“太后病重?”是快死了吧?不然也不会去奉天殿祭天祈福了,小月心里哂道,看来出宫之事又要往后延了。
“娘娘要不要也去……”净心揣度着小月的意思,不过看起来小月更像是在神游……
“祭天?不去了,我这不是在禁闭自省吗?”果然,小月只是摇摇头,“净心你替我去吧,有什么能说得好听的就说点好听的。”
净心点点头,“娘娘正在认真自省,未得圣令不敢擅自离开湖心小筑,所以……”
“别说给我听啊……说给皇上或者皇后去听吧……快去快去……”小月又把净心推上船。
见净心去得远了,小月用诡异的笑容盯着北京看,北京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毛……
正文 第二十六节 金黄卷轴 临终告解
皇上和皇后等一干嫔妃都跪在奉天殿祭天,从申时一直到亥时,整整四个时辰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为太后祈福。
小月自然是不相信祭天真能拉回太后的命,不过一直没有听到凤栖殿传来别的什么消息,可能身体确实是有了好转也说不定。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小月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好几趟,还没弄清楚凤栖殿的名堂,老太婆就好像要去了似的,所以应该趁现在去一趟凤栖殿才是。小月下定了决心,“北京,陪我去看望下太后娘娘吧。”
北京一副“谁信你”的表情,却还是只能跟着。
没有船?不是还有北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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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冷嗤一声,他就知道,这女人明明就是来做贼的,偏偏还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要他守在大门口。那他也就恰好忘记提醒她,其实凤栖殿里面南北是相通的,守在一边完全是没有用的。
太后病重,如今已经移至凤栖殿正面宫内,南面的寝宫比往常更寂静,小月觉得现在来时机无非是最好的,可惜刚要迈进去,“谁在那边?”
小月轻咳一声,徐徐地回头。
原来是凤栖殿的宫女素娥,“奴婢参见月妃娘娘,不知月妃娘娘驾到……”
小月再清了清嗓子,“这个……”
“娘娘是来看望太后地吗?太后如今已经移居至中宫了。娘娘还不知道吧?娘娘请随奴婢走这边。”素娥热心地上前来扶住小月。又问道。“娘娘来得可巧。太后还未歇息……”
也不管小月是不是愿意。素娥早拉了小月到了凤栖殿中宫。
中宫里头早有嬷嬷问道。“谁在外头?”
“太后娘娘。是月妃娘娘心诚来看望太后您来了。”素娥本不是随侍太后地宫女。先前见小月和太后看起来其乐融融。以为太后对小月是真地心疼有加。此刻连忙把小月往里推。
小月听了。硬着头皮就上前行礼。“月妃莽撞。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
听得里面轻声交谈一会。早有个年长地嬷嬷迎了出来。笑着道。“太后娘娘现在精神还好。请月妃进去小坐。”
进了中宫,果见太后老人家坐在榻上,微闭着眼,面容倒真是没什么疲态,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病重之人。
身边环绕着的御医还在凝神为太后把脉,御医徐徐道,“太后您要放宽心才是……”
“哀家自个的身体,自个最清楚,你们就别在这费心了,”太后也终于开口了,“好了,哀家想跟月妃好好说会话,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太后……”
不等身边的嬷嬷说话,更不待御医的建议之词,太后挥退了左右,招手让小月在榻前坐下,“没想到竟会是你,也罢,也罢,或许这就是天意了。”
小月不知道太后又卖的什么药,猛地就把手抽出来,脱口道,“太后娘娘,这里没别人,您也不需要做戏给别人看,不如您就直说了,小月到底是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您如果真要给我个痛快,也请您别吞吞吐吐了。”
太后一愣,“哀家什么时候要害你了?”
“环佩就是您宫里的人!”小月一时按捺不住,太后没有反应,她就更记不起什么是礼仪尊卑了。
太后似乎才想起来,利索地回道,“环佩确实是从哀家这出去的,也是哀家安插在敬嫔那的眼线,不过环佩为什么会利用敬嫔杀害你,这件事哀家却并不知情,哀家后来也想要召回环佩,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至于为什么哀家会见死不救,这样的问题应该不值得究吧?”
太后见小月还要说什么,连忙重新拉住了小月的手,“哀家的时候不多了,如今是有样东西要嘱咐你保管,待哀家把要紧的事说完,再给你说清楚你的疑问成吗?”
太后语气都这么委婉下作了,小月也不好说什么了,便只呆呆地看着变得更加和蔼的太后。
太后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个金黄色的卷轴,“这东西,哀家一直遵守对先皇的承诺,未曾打开,可是哀家想到命已将绝,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唉!哀家倒宁愿自己没有打开过。”
太后重重地叹息一声,重又拉回来视线,“哀家最明白皇儿对先皇的敬意,不忍将这个交给他,可哀家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身陷困境,所以,哀家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理这东西。哀家看的出来,皇儿那孩子,是真对你上心,既然现在你在哀家身边,那哀家就把这样东西交给你……”
看着一头雾水的小月,太后慈祥一笑,忽然说起了她自己的身世……
太后本是天朝紫家的千金小姐,一负气离家出走,在锦江府遇到了大她十岁的皇子,也就是当时还没有封号的先皇,那时青春年少,正是少女春意萌动的豆蔻年华,见了先皇俊朗温雅的模样,也止不住地怦然心动了,两人就此相互许定了终生。
再后来皇子真的就上门提亲了,紫家本就疼爱这个女儿,皇子也是倜傥少年,门当户对,紫家虽是天朝富甲天下的商家,却并没有争权的欲望,对这门婚事也就一锤定音了。
得了紫家的臂助,十五年之后,皇子却一路杀到了天朝至尊之位,皇子妃也一跃而成一国之母。
太后年轻时善妒气盛,常常在后宫之中为所欲为,先皇登基十年也未能有子嗣。先皇再也没有纳新妃,后宫内的嫔妃都被驱逐了出宫,天下都认为先皇和皇后恩爱非常。
“哀家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独宠于后宫了。哪知突然有一日,先皇牵着个七岁的孩子在我面前,说这是他的孩子。”
小月只能暗道原来如此,所以其实太后确实是一直看朗夜不顺眼的,“太后……也许先皇之前只是一时失足……后来不想要太后伤心,所以才没有及时地跟太后说实话。”
“天下间最了解先皇的人,大概就是我了……他是绝不会为了我做这样的事的。跟了他一辈子,哀家倒也是无怨无悔,他的眼里除了这天下,没有任何人。哀家早就明白,我这一生只不过是他的棋子,如同紫家在他登基时给了莫大的资助,也在先皇治理天下时一直无偿地帮助。”太后忽的愤恨起来,“他要我发誓在他有生之年像爱惜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惜他,哀家答应了。后来,先皇崩逝,紫琅继承了大统。哀家怎么也没料到,他连这些都算准了,让我在他有生之年爱惜紫琅,待他崩逝……待他崩逝……”
“先皇崩逝之后,太后真的……”想要杀害朗夜?小月心都揪紧了。
“哀家本以为皇儿就是那个孽子,哪想得到,其实是他一直到死之后都不忘利用我……”
太后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小月就明白这起码是间接承认了,这个“他”说的还是先皇吧。以为是孽子,朗夜真的不是太后亲生,甚至不是先皇亲生?
小月只觉得太后说的话还是太蹊跷,秘密应该就是在这卷轴的内容上了,小月手里紧握着卷轴,倒不急着要一解谜团,只听出太后对朗夜似乎已经不再恨了,便试探着问道,“太后……不想再见皇上一面吗?”
“那孩子虽不是哀家亲生,但也算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他一片孝心,若是让他亲眼见哀家离开,一定会悲恸欲绝,就让他以为他为哀家做了点事情吧。告诉他,哀家去的安详,也替我告诉他,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小月现在有点懵,“太后……”
“好孩子,回去吧,”太后松开了手,看起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小月见她看起来虽然有些疲态,但是却出奇的安详,脸上似乎还泛上了一层健康的光泽,难道是回光返照?
正文 第二十七节 太后薨逝 另面真相
小月收起了卷轴,怔怔地退了出去。
见她出来,御医宫娥们又蜂拥上前去。
回到湖心小筑不久就听到了远传来的钟声,北京告诉她,是太后薨逝了,小月便穿戴了素服,端正地朝着凤栖殿大拜起来。
有宫人见了,暗自说月妃这一招甚妙,难怪皇上赞月妃冰雪聪明了。
也有宫人说是因为太后给月妃娘娘娘托了梦,说月妃他日必能如太后一般,所以月妃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跪送太后。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皇上也听闻了月妃在湖心小筑跪送太后一事,甚是宽慰,当下便赦免了月妃的责罚,又亲令月妃在灵前侍候(天朝惯例,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才能如此)。
天朝礼部题奏:“本月初七日卯时太后薨逝,应照定例于薨逝日为始,皇上辍朝三日,本月初七日起大内以下宗室以上,不报祭、不还愿、穿素服,相应移会内阁典籍厅一体遵照。”
自此辍朝三日,举国哀悼,皇上仁孝特定国丧为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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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睡不着,赤着脚就从床上跑了出来,坐在阁楼后面湖边的石头上,两脚在水里乱晃。
自从看了那卷轴里地内容。小月比以前还要胆颤心惊。
卷轴是先皇地遗诏。只有一句话。“持紫玉龙珏者。真君也。”先皇定是早就留了其它地命令。留在太后这地仅仅只是为了时机成熟时再把朗夜一脚踹下皇位。由此看来。在外。朝堂之中必有领头之人。势必不让朗夜获得真正地权力;在内。又有太后压制。时刻令朗夜不得心安。那个死去地皇帝还真是老谋算啊!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后临终时说先皇在利用她了。先皇是利用她对慕容紫琅地恨压制朗夜。
那朗夜和先皇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朗夜不是先皇地骨肉是确定了。但是朗夜言语之中一直透露出对先皇地尊敬。看来那只已经死了地老狐狸是一并连朗夜也瞒着了?朗夜还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如履薄冰。随时有生命危险吧。
正在烦恼着这个纠结不已地宫廷。突然一阵带着浓重酒味地男子气息包裹着自己。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小月刚要叫北京。熟悉地声音却带着无比地疲惫。“小月……就这样……让我待一会吧……”
小月身子一震。但却也听话地没有动。任由他抱着自己。把脸埋在她地背后。
“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的,其实,我并不是天朝皇帝慕容紫琅,我告诉过你,我真正的名字是叫朗夜,我不是慕容紫琅。”
声音闷闷地从背后传过来,小月安静地听着。
“我的任务,就是找到慕容紫琅,把皇位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他,不管这个任务要维持多久,至死都要做到……”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的真实名字。说真的,我也很奇怪,也许只是因为这个秘密跟着我太久了,小月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可能真的是没有把小月当成人,所以才能那样放心地把一切想要告诉你……
“小月你说要让我做一个好皇帝的时候,我真的想过,我想过如果一直都找不到慕容紫琅,那么我就好好做个皇帝吧……可是,我每这样想的时候,都会做噩梦……梦里是父皇失望的眼神,和父皇临终时的吩咐……父皇他,不希望我做个好皇帝……”
“记事起,就和义父生活在一起,本来以为会是成为义父的护卫,但我并没有习武,义父请了最好的老师教我治国经世之道,七岁那年我被领到当时的皇后面前,才知道义父就是天朝帝国的帝王。
“父皇膝下没有子女,只有一个弟弟。直到父皇病逝的那一日,父皇告诉我,他会把皇位传给我,又告诉我其实天朝帝国真正的太子还流落民间,父皇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如今他就要不行了,他希望我能够替代太子成为一国之君,并要我许下誓言,继续寻找太子,然后把皇位传给真正的太子。
“‘朗儿,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皇家的孩子,你的名字就叫慕容紫琅。’我一直都记得父皇临终前的这句话。
“从此以后,慕容朗夜成为了慕容紫琅,天朝的君王,并矢志要寻找真正的慕容紫琅,把皇位还给他……
“所以,我绝对不能去想这个皇位是自己的,更不能去想要成为一个好皇帝……
“我原本应该是孤儿,突然有了世上最尊贵的父亲和母亲,虽然父皇去世之后,母后变得不太一样了,可是,我是真的,真的把他们当做我的亲生父母……
小月感到身后的朗夜明显一震,“谢谢你,小月,谢谢你在最后的时候陪伴在母后身边。”
朗夜抱着她,其实他又何尝不希望在太后临终时陪伴身边,可是他害怕,害怕太后在临终时说出令他梦境破灭的话,害怕母后告诉他,其实她很讨厌他……
似乎是触及到了什么,朗夜的声音变得更加痛苦,“可是父皇已经离开我了……现在母后也离开我了……”
握着小月的手也倏地收紧,小月能刻地感受到那双手心传来的挣扎和痛楚。
“小月,不管你是不是人,你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的小月,心里的某根弦似乎是被拨动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其实已经微微点头了:“不管我是不是人,你都愿意留下我吗……”
她对自己说,她现在是濒临绝望的人手里的那根稻草,而且朗夜明显已经醉了,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她完全只不过是出于职业道德,所以她如果答应了,也绝对不是代表别的什么……
挣扎着,叹息着,小月终于又幽幽地吐出一个字,“好……”
身后的人真的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松懈了下来……
“我会留在你身边,一直到你能够确定慕容紫琅的下落吧。”看在他就算自己是妖也接受的份上,就答应了他吧,小月似乎是自言自语,谁知道慕容紫琅是生是死呢?先皇既然已经费了大半辈子寻找都没有线索――唯一的线索紫玉龙珏又是什么东西?
小月觉得她越来越捉摸不透那个“先皇”了,明明他的皇后,他的养子都那么爱他,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先皇”对他们两个做了什么很残忍的事呢?
而且,他为什么要找个毫不相干的人顶替失踪的太子慕容紫琅?
皇家啊……真是纠结啊……
正文 第二十八节 凤令施威 疑云重重
那家伙,临走了还要说一句今晚也来雍容宫,他说完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可忙坏了雍容宫的一干人。
还没到申时,可怜的月妃娘娘就被押去沐浴,然后喷香的月妃娘娘被摁在梳妆台边上,被迫换上一套又一套,各式各样的华丽衣裙,不过今天小月一个字都不能吭,因为伺候她更衣梳洗打扮的是大伤初愈的念竹。
只见念竹充分发挥她打扮加碎碎念的本领,给小月用云凤纹金簪梳个美美的堕云髻,顿时添了些妩媚之态,又细细地描眉染脂,胭脂等平日绝不肯敷上脸的小月今日是做足了全套,整张脸精致得如画一般。
等到朗夜看到,眼里那份惊艳之情就溢满而出了。
有美在旁,眉黛如山,明眸秋水,樱唇潋滟,桃颊俏鼻,肌肤恰如凝脂。
不是忘记了小月的容貌有多么令他心醉,只是平日里和小月接触,总是不由自主就忘记了她那副容颜,在这一刻,朗夜忽然很希望自己是真的天朝之君,有着只愿携着美人素手,睥睨天下的心。
两人静默相对,朗夜倒是有满腔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开口,小月讷讷,从第一见面以后倒未见过朗夜看到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于是,室内温度陡然有些下降,却分明又有丝莫名的躁动。
“昨晚……”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想多……”小月连忙接口澄清道。
“我知道……”朗夜有些脸红,腼腆道,“昨晚我跟你说了有关紫琅的事,你还记得吧?”
原来都记得啊。小月心里似乎松口气。还有那么点雀跃……
“还有你知道我……我不是……那你还愿意……”继续说着。却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地朗夜。似乎更加羞涩。
屋内突然温度渐渐回春。眼看就要……
然后听得外头宫人却开始大声传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一身素服。头戴凤冠。鬓间还有枝白纱宫。脸色却是难得地严峻。先是徐徐地给皇上拜礼。也接了小月地宫礼。开口便道。“皇上孝期未过。恳请皇上今夜回龙清殿安寝。”
“可是朕并没有……”朗夜大为惊讶。辩解道。
“皇上昨晚在雍容宫夜宿已经是为不敬,臣妾为皇上着想,恳请皇上回殿。”皇后眉头都不皱一下,仍然不输一点气势。
小月也觉得似乎是为难朗夜了,因为他确实没有做什么有违服孝之事,小月便笑道,“娘娘误会了,皇上昨夜并未……”难道说并没有临幸自己吗?小月轻咳一下,“总之,只是醉酒,龙体欠安,妾便自作主张将皇上留在了雍容宫安歇而已……”
皇后睥睨了小月一眼,“月妃,身为西宫之首,当明白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何况皇上乃天下表率,作为皇上身边的嫔妃,应当时刻提点自己,不忘自己的身份。”
听在小月耳里,那也就是在说,帐还没算到你身上,你就别忙着还想着给别人争面子了。小月暗叹一声不妙,于是很知趣地退了几步,不再吭声。
朗夜无奈,“那皇后先行回凤翔宫,待朕和月妃说几句话之后再走。”
皇后扭过了头,“那臣妾就先行去龙清殿等候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见皇后走了,朗夜叹口气,也把雍容宫的侍从宫人之类都挥了个干净。
小月上前扯扯袖子,“是不是你得罪了她……”
朗夜无奈地看她一眼,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气成这样吧?前天喝的一塌糊涂的他抱着皇后却叫了一晚上小月的名字,“可能是吧……”
“那你还不去哄哄她,干嘛连累我……”小月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朗夜无力地挥挥手,“这个以后再说罢,其实我今天是想告诉你关于慕容紫琅的事。”
“说到这个,你是靠什么在找慕容紫琅的?”小月偏头轻松地问道。
“这个任务一直都由影卫负责的,我其实只是……”朗夜搔搔头,看起来很无辜。
“你……”他其实只是负责趁老家伙不在,冒充天子?他有没有想过到时候真的找到了,他这个假冒的会如何自?小月真是彻底败给他了,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这种事情也愿意做?小月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当初要帮他,还不如那个时侯被毒死还能捞个皇帝谥号,小月哀叹一声,“算了,那你是想说什么……”
“影卫发现总是会有些人故意放出些疑云来误导他们的寻找,之前一直只是怀疑,如今似乎是有确切的线索了,只是,我不方便出宫……”朗夜吞吞吐吐着。
“行了,你不方便出宫,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别人又不信任,所以想拜托我这个知情的人给你出去看看。”小月装作很不乐意,心里其实喜翻了天,早就想要出宫去逛逛,暂时就把这些事情丢一边吧,反正皇帝自己都不担心,她担心个什么劲。
朗夜眼睛一亮,“是,我会多派几个影卫保护你。”
“不用了,有北京也够了,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哪里会有那么多人要我的命,你以为是在宫里?”小月翻了翻白眼,宫外头说不定比宫里还安全。
“那我回去了……”
“快回去吧,免得被骂……”
这对白怎么这么像高中生偷偷谈恋爱啊?
临走了,朗夜也不回头,“那个,其实香嫔的事情,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暗地里把她遣回原籍了。”说完就大迈步地离开了。
“遣回原籍?”太便宜她了吧?不过看在他也还为念竹讨了个公道的份上,小月嘟囔一下,也往外走,要找念竹和净心,却一个宫人都不知道都死哪去了,穿过了中廊,迎面却见个青衣男子也左顾右盼地往里走。
……
……
PK中。
让票票砸死偶吧……~\RQ/~啦啦啦
正文 第二十九节 王爷轩容 娘娘解忧
小月看也不看就娇声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就往雍容宫闯?”
男子看眼前的人,雪肤冰姿,妆淡情,纤纤细步,精妙无双,早已彻底忽略了她发怒的模样,温雅地笑道,“在下慕容轩容,皇上可还在此?”
小月这才认真打量起来,眼前那副笑得眉眼都含春的家伙,可不就是在御园碰到过的十七王爷,便行个礼,“皇上回龙清殿了。”
说完也不再看他,兀自就要回屋子里,按理说这个王爷也要识趣就走吧,居然还傻站在原地,一个劲地盯着她。
小月气不过,扭头又说道,“王爷,您是耳力不敏,还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您要找皇上,请往龙清殿走,您要不知道怎么走,请向后转,出了门,再朝左走,走着走着就自有宫人带您去了,以后也烦请您出门带个人在身边给您记路。”
慕容轩容这才发现自己再见到她,有点情不自禁失礼了,连忙赔礼,这走得就很利落了。
“好色又好权,还真是个好王爷。”小月嘟囔着,不过雍容宫里平时到晃荡的宫女们都跑到哪里去了……王爷进来也没人招呼,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寻思了会,也就没有管那么多,清了清嗓子,拉开了调子叫道,“北京!”
一个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胸歪倚在面前的廊柱边,眼角眉梢都挂着懒散,俊逸的面容,秀挺的鼻,薄唇居然还咬着一根草,玄青色丝袍,浑身只腰上别着一束耀眼的金色丝穗,懒懒地应道,“南崖有别的任务在身,头首令我暂时接了南崖的事儿。”
“南崖?”
“司空南崖就是北京,你不知道么?”语气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惊讶,不过表情倒是没多大变化,完全是一副懒人模样,连眉都不挑一挑,只有语调的最后微微上扬,令人听出那么一丝丝的疑问。
“原来北京地名字叫司空南崖啊。”小月歪着头。想想他原本地名字其实还挺不错地。要不给他改回来吧。“你也有自己地名字吧?不要把起名字这样高难度地事情交给我了哦。”
“影卫蓝宫影拜见月妃娘娘。”终于有了一丝丝地笑。宛若久违地阳光在嘴角出现。
小月见了那淡淡地笑也不禁心跳露了一拍。影卫难道对相貌也有条件吗?这样想着。一不小心就真地问了出来。
那笑意愈浓。不过也只止于脸上。眼仍然是慵懒得宛若未醒。犹只是半睁。整张脸却突然一下子俊逸生辉。有了些不一样地光彩。“其实没有。不过多谢娘娘夸赞。”
小月难得地抿起了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这男子看起来似乎无害。可是不知怎地。却令她不自觉地会有种压迫感。这样地压迫感是在尤物。北京。乃至朗夜身上都看不到地。更奇特地是。他地身上才真正有种睥睨一切傲视一切地气质。原谅她。出于职业习惯。看到一个人就会分析一下气质特征。
小月讷讷出言问道。“那个。你知道雍容宫地人都去哪了吗?”
那眸子终于眨了一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趣味,旋即又微闭上,懒懒地答道,“似乎是皇后娘娘在替您教导未尽之责。”
“皇后娘娘?她速度还真是快啊,”小月嘟囔一下,“哎,我要去凤翔宫,你一起吗?”
长长的睫毛又抖动了两下,他的人终于也悠悠地离开了那柱子,松了手,走起路看起来是慢慢吞吞地,好像是要睡着一般,偏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小月面前,小月定了定神,影卫果然都是武林高手。
※○※
到了凤翔宫门口,早有宫人迎了出来,似乎是皇后早预料到她会来一般。
小月还未说来意,皇后便免了礼,又笑道,“宫里有些宫女对宫里规矩似乎是有点遗忘,姐姐便自作主张令训育嬷嬷重新教育一番,妹妹初来宫里,本来就需要身边的宫女多多提点,希望妹妹莫要怪姐姐。”
说话间姐妹亲热,小月却分明听出那热度明显地要低很多,她也很诧异,但是后宫之内抢了皇后风头的定不止她一个,为什么皇后之前太后都不待见他之时还那么贤德地要撮合自己,现在却又突然变了个脸似的呢?
小月本来对这位温婉的皇后极有好感,如今也坐不住了,训育是小,分明就是开始要给自己施压了,她便正色道,“皇后娘娘莫要愚弄我了,想当初我还是个宫女,是娘娘举荐皇上赐我名分,我片刻不敢忘记娘娘对我的恩典,可是娘娘何至如今逼妾到如此地步。”
“妹妹言重了,”皇后突然也有了些不自然,别过了头,又掩饰些什么地端起了几上的茶。
凤翔宫本和凤栖殿同出一路,中宫便是接客待客之,也是清一色的两溜红木圆椅,正中是镶凤主座,小月以前来这凤翔宫就宛如在自己的宫内一般自然,“娘娘素知小月本不是个言辞委婉的人,先前娘娘无端就生了小月的气,小月也自省,不知何惹了娘娘不快,只是后来因为太后娘娘……如今才来赔罪,是小月不对,只是小月宫内的奴才奴婢们不懂事,那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是,一并也就由我这个主子承担了吧。”
皇后幽幽地叹口气,挥退了身边的人,上前拉了小月的手坐在身边,“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气撒在你身上,明知你一心只在皇上身上,还……”语气颇为幽怨,似乎是什么心事郁结于心。
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怎么好像皇后根本就不怪罪她和皇上,那她是生什么气?
小月有点摸不着头,于是也跟着笑道,“娘娘从今往后,可不能随便这样生我的气了,小月愚钝,来这宫里就只能和娘娘你说上几句话,先前做了些不讨喜的事,皇上也教训我了,我也明白了,只恳求娘娘以后,若是小月做错了什么,娘娘便直接告诉了小月,教训小月吧。”说道后来,几乎都带着娇气了。
皇后也舒展了眉,吁了口气,“还真是没办法生你的气了……也罢也罢,你一心只在皇上身上,和皇上两人也是两情相悦,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是,娘娘,再过得几日,娘娘就可以搬至凤栖殿了,到时候离雍容宫倒是比现在还近了,小月以后一定天天都去烦娘娘。”小月摇着她的手臂,宛如是她家的小妹妹。
“你还真是像我娘家的小妹,”皇后叹口气,“好了,你先去训育嬷嬷那把你的宫女们领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胡乱使计让皇上来我这了,你这样可惹得皇上很生气。”
“是……”小月吐吐舌头,刺溜一下就从椅上跳下来,“那我明日再来看姐姐!”
……
……
为什么皇后的态度很反复呢……这是为什么捏,不是错觉哦,是真的很反复噢……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哦~~下章是第二卷的最后啦,提前预告一下,某人正式的告白噢……
正文 第三十节 风平浪动 唯一的妻
“娘娘,今儿个真的要出宫吗?”念竹一大早就巴上来,还亲自炖了雪莲银耳粥端上来,然后便腆着脸凑到小月面前。
“娘娘我是出门办正事,”小月一脸掩不住的喜色,当然啦,第一出宫,也是第一真正看看这异世的模样,能不激动吗?虽然和电视上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但是心情那个激动啊……连拿着勺子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娘娘会带念竹还是净心呢?”念竹又问道。
“两个都不带!”小月回答得也很利索。
念竹的脸马上垮下来,净心倒是一点不见慌乱地继续给小月梳头,念竹又道,“娘娘,您头一回出门,没有念竹在身边左右打点能成吗?”
“今天是出去给皇上办正事,哪天真要出门玩一定捎上你,”抬眼一看,镜里的净心也在直直地瞅着她,小月便无奈道,“是是是,也捎上净心你。”
净心满足了,可是念竹还不满足,“娘娘……我一定不会捣乱的……”
小月不理她,任她在一旁摆着脸到跳,念竹只差没有摇尾了,净心依旧浅浅地笑得端庄。
小月淡淡对净心道,“回来就告诉你结果。”
净心了然,知道这出门肯定也是跟环佩有点关系了,便也帮忙给念竹使个眼色,“今儿是南崖还是蓝宫影陪娘娘出宫?”
因为南崖这个名字得民心……于是,小月临时起意的名字“北京”被正名司空南崖给拍飞了……
“南崖似乎还没回来。不然铁定早在我面前呲牙咧嘴了。”小月也随意道。
提到某人。念竹脸上倒是布上了层可疑地红晕。并且难得地静默。当初就是念竹死活要把司空南崖地名字扶正地……
小月心里窃笑。便继续和净心打趣道。“别说。南崖。自从给他改了名字之后。我再细想。那南崖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标准地剑眉英目。又有一身好武艺。”
净心也笑着接口道。“最重要地是面冷心热……”
“救了人家一命……人家地心就砰砰跳个不休了。好羞人呢……”小月装模作样地掩着面。
念竹就知道当时伤时跟净心说地私密话也被小月听到了。脸顿时烧得更红了。丢了手里地东西。就嚷着跑了出去。“我不和你们说了。出门去给你们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
小月和净心笑一阵,又说道,“净心,李丞相,你了解多少。”
“娘娘这,跟他有关?”净心反问一句。
“不尽然,只是查到他手下有人有些异动,所以才需要我去看看,不过净心对李丞相有了解吗?”
“李丞相受朝野上下的尊崇的,他是绝不会背叛天朝的,”净心抿着唇,却还是认真地说道,“先皇在世时,李丞相是先皇的左臂,右膀是已经逝世的护国大将军云天河,云将军有个幼儿唤云不归,如今也已经是驻守北疆的独当一面的大将,当时文有李丞相和武有云将军,所以才会有先皇盛宗盛世开平的谥号,先皇还只是皇子之时就与云天河和李承运是挚友。”
小月察觉到净心语气间颇有些大家风范,说到云家也似乎颇为眷恋,脱口问道,“净心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小月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该问,又连忙接口道,“没什么,你不用回答我的……”
净心沉默了一会,“家父就是云天河。”
小月诧然,本就知道净心家世不简单,但没想到竟是……也难怪净心性子那么贞烈了,原来也是忠良大将的后代。
净心又道,“不过,自从净心进了宫,就与云家没有关系了。”不肯在多说的净心转而又说道,“总之,娘娘要记住,李承运和家父一样,是绝不会做出有害于天朝的事的。”
小月涩然开口道,“可是净心,人是会变的,你怎知……”
净心便地看了月妃一眼,“娘娘,净心可拿性命担保。”
小月也沉默了一会,却认真地看着净心道,“我问过御医了,宫里还有些治肤的良药,净心什么时候愿意让御医诊治一下,拖了这么久了,再不治恐怕再也不会好了。”
净心惶恐道,“娘娘是不想要净心留在身边了么?”
“怎么会呢。”小月连忙扶起她,“只是看着你这么热的天还要覆着面纱,为你觉得难受而已……何况你还是为了我……”
“娘娘,净心甘之如饴。”净心这眉梢也挂上了淡淡的笑。
小月瞧不到她的脸,却也能知道之前这张脸也是张秀美容颜,想到这里,还是会有些心痛,只能握着她的手,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到能够活肤生肌的药膏!
“皇上驾到……”
话音还没落,就见还穿着皇袍的朗夜大步迈了进来,束发拢上,只着顶金冠,天朝的皇袍并不是明黄色,而是暗黑色绣着金丝的爪龙丝袍,拦腰也是金色的蟒玉带,反而更显得威严。
这里净心和小月盈盈地拜了,朗夜也早上前来扶住了小月。
皇上定是提早退了朝,要和月妃交代些什么话,所以净心极其主动地告了退。
朗夜扶了她,握着素手,贪恋着手心柔腻的触感没舍得放下,还是微微地握在手里又坐在她旁边,“今天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
“不是还有影卫在身边跟着吗?何况今天也只不过是探探口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感觉到朗夜的紧张,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里,小月也没敢抽出来。
“南崖还在武陵监视着紫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把南崖派去,不过这个蓝宫影似乎也不是简单人物,所以我也还算放心,只是你这么久都在宫里,真的……”朗夜迟疑了一会,“真的不用回家吗?”
听到这里,小月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你不是以为我是妖精吗?妖精有家可回吗?”
朗夜又握了握她的手,倒是不害怕,“你真的是妖精倒更好了。”
“我真的是妖精。”小月绷起脸,认真地看着他答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放心,那倒是省的以后为她担心。
朗夜清亮的眼睛透澈地望着她,“小月,就算你是妖精,我也不会怕你。”
那样清澈的眼神,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一样,小月轻咳一声,感觉他的手心和自己的一样开始沁出汗珠来,连忙把手抽出来,讪讪地笑道,“出汗了……出汗了……”
“小月……”朗夜这没有放弃,重又拾起她的手,坚定地箍住,她的脑袋总是需要敲一敲,不然怎么明白,“我说的是真的,就算你是妖精,我也要你做我的妻子,以后找到了慕容紫琅,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小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朗夜的额间都开始渗出紧张的汗,透澈的眼睛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纯净得毫无杂质,就像他一直对她的那样,从一开始的毫无保留一直到现在,她在心里叹过了无数的气,辗转了千,也许她是真的回去不了了,那么她究竟是在害怕什么,期待些什么呢……
“夜,”小月突然吐出这么一个字,温柔得好像羽毛刷过了他的心扉。
“夜,再给我点时间。”小月最后说。
(第二卷完)
正文 第三十一节 装扮出宫 贪吃西瓜
但凡谋逆之人,都会先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和合适的时机,如今太后才薨逝,那些个人就是再笨,也绝不会挑这个时候起兵,所以这段时间相对来说是最安静的,她也就能放心地出宫去晃悠。
“蓝宫,你们家头首你见过吗?”偷偷地出了宫门,小月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荆裙,头发如同寻常的妇女只挽个轻巧的发髻,别只木簪,京城亮丽的仕女遍地都是,寻常无奇的打扮倒是遮了些容貌上光彩,如果不多加注意的话,小月就像位寻常的夫人,她如今的身份是个普通商妇,因为老爷生病,代替老爷上京城来收账。
蓝宫影换了一袭素白的长衫,倒是不像侍卫,反而更像是她相公,依旧是懒散的神情,有一步没一步似的走得仿佛要睡着,眼皮耷拉着,似醒非醒,听到她问,便略微抬了头,露出那张俊逸的脸,“没,头首的模样,似乎连皇上也没见过。”
“哦?”小月轻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影卫,居然还有这么神秘的头首,似乎有点兴趣了,“你说我能见到你们家头首吗?”
没有再耷拉,抬起的眼里倏地有了丝光彩,“夫人对头首有兴趣?蓝宫影倒是听到头首说对夫人你很有兴趣呢。”他的声音温软得像是也要睡着了,绵绵的,没有起伏。
“你们家头首能对我有什么兴趣?”小月眉头拧得更紧了,不过路上经过的小姑娘们倒是对蓝宫影的脸更感兴趣,一个个俏脸含春,又频频抛着媚眼,却都呈咬帕娇羞状,果然帅哥的魅力是从古至今的永恒真理啊。
蓝宫影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小月也早就开始想别的去了,走着走着,蓝宫影出手拉了她一把,“夫人。”
“什么?”小月疑惑地回头看着他。
“夫人打算直接这样去那里?”
“不然呢?”
“夫人不觉得自己太扎眼了?”蓝宫影软软的声音,依旧没有语调而言,见小月一副懵然的样子,又解释道,“老爷之所以让夫人出来打探消息,一是因为老爷只信任夫人,二来是因为家外头没人见过夫人,夫人行动也比较方便,可是夫人却有张难以令人忘记的脸,出现了一恐怕周围的人一辈子都会记得,这样说,夫人懂吗?”
“啊!”小月拍拍脑袋。“第一出来。太兴奋了点。就忘记想这些了。老爷也没说今天一定要回去。那我们就先找家附近地客栈住下吧。你有办法联系老爷地吧?”
“是。”蓝宫影温顺地应下。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有些上扬。“东大街商铺最多。时常来往商家比较多。离那宅子也近。夫人不妨去那里住下。”
“成啊。”小月点点头。反正她对这里也不熟悉。见了以前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地街景。也意外地觉得亲切。古朴地街道。连人都看起来特别地富有生气。
问了好几家客栈。都已经没有房。据说是商家来往进货地高峰期。好容易到了家“如云客栈”。却说只剩了一间上房。小月不假思索地就应下来。利索地就跟着小二上了楼。
反倒是蓝宫影眸子闪一闪。略有些惊讶。不过却没有说话。当然了。连夫人自己都没意见。他有什么好介意地。也跟在了身后。
进了屋子。小二只以为他们是寻常地夫妻。来了一趟送下了热水就再没有出现了。
小月给自己倒了茶,“看来,先前的设定有问题了,咱们的身份要换一下了。”
“夫人,这样似乎不合适。”蓝宫影淡淡地说,也不坐下,挺拔地立在一旁,小月这才发现蓝宫影好高啊……
“不如这样吧,我是云姓老板娘,你是入赘的相公,人家都叫我云三娘,你平日也叫我夫人,这样就不显得别扭了。”小月含着笑,抿口茶,偷偷地观察他的表情。
听了这话,蓝宫影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脸的平和,眉梢眼角挂着懒散,垂着纤长的手,“都听夫人的。”
※※※
朗夜告诉她,环佩曾经出现在东街,但是影卫查不到任何关于环佩之后的下落,也没有了其它线索,朗夜也知道这样盲目地出来没什么用,但是既然有了线索如果不能亲眼来查看一番,总觉得会露掉什么。
所以其实小月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要查什么从何查起,完全只能算是出来碰碰运气,关于环佩是李丞相家养女这件事,她还没有和朗夜提,既然自己已经出来了,倒是可以好好地探查一番。
“夫人。”蓝宫影的声音淡淡地在门外响起。
小月上前开了门,来的时候见东街尽头有所宅子,有些异常。东街是热闹的商街,尤其是两头,店铺少,反而是摊贩多,觉得异常是因为按理说门口的小摊子都会被宅子主人驱赶得干净,但是这所宅子门口却很热闹,似乎是不常开大门,因为外头太阳大,蓝宫又说她容易吸引注意,所以让他出门代为打探。
如今蓝宫影进来,手里拿着的竟然是只西瓜呀,他也不多做解释,估计是用来做幌子买下来的,放下了就平板地开始报告道,“夫人,那宅子是丞相府总管名下的,平常似乎很少有人来往。”
“是总管家眷住的宅子吗?”小月看着面前的西瓜,摸上去也是冰凉的,还真是想一口咬下去,可惜没有刀。
“应该不是,丞相府并不小,总管的家眷肯定是有地方安置的。”声音依旧平板,但是眼里又不时地闪现了一点趣味,适时地伸了手,也没见他怎么动,只不过是虚空划了两下,面前的西瓜竟然整齐地裂成了八块,端端正正,切口平滑,小月咋舌,这要是换做了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眼睛一刻也没离了面前多汁的红瓣,她吞了吞口水,西瓜啊,这是冰镇西瓜啊……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为什么觉得蓝宫影的眼里跟秋水一般漾着笑意,蓝宫影慢条斯理地说道,“夫人可以先解渴了再想不迟。”
小月轻咳了一声,“那个……”
“是,夫人,”蓝宫影应道。
待会吃相会不会太有失她娘娘的身份啊?小月歪着头,看着眼前似乎还在冒着寒气,看起来香甜不已的瓜瓤,真的很想大快朵颐一番啊……可惜面前的这个是不太熟悉的蓝宫影,如果是南崖就完全没问题了……
蓝宫影轻咳一声,“夫人,似乎没有凉水了,我顺便下去嘱咐小二准备的晚饭。”
小月点点头,目送了他出门,然后见他慢条斯理地关上了门,马上就忍不住开始风卷残云,原谅她这么馋嘴,出了宫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夏天其实也是很要人命的,不如她以为的凉爽,其实那都是因为在宫里,特殊的避暑良方,又时刻都有贴心的念竹为她准备降火或者其它冰凉的零食,完全就没有感受过灼热过,可是今天一出宫就在太阳底下假模假样地晃悠了好些地方,好容易到了客栈歇息,屋子里也是闷热。
不过蓝宫影还真的是比南崖那家伙细心啊,满足地抹干净了嘴,只差没有跷起腿了,说到这个,宫里还是挺烦的,不如外头自由,连空气都是自由的新鲜啊!
正文 第三十二节 伉俪情 杨家少爷
“夫人。”蓝宫影淡淡的声音又在外头响起了,听到小月嗯了一声,便自个推门进来,“夫人是想下去还是在房内用晚饭?”
“下去吧,房内也闷得很。”小月偏起头,撑起身子,虽然似乎不饿,确切地说是被西瓜撑得很饱,不过现在是楼下生意最好的时候,说不定能听到些有趣的八卦。
蓝宫影微扶着她下木梯,小月便靠近了低声笑道,“待会记得叫我三娘噢,相公……”这一声相公倒是增了三分的娇态,果不其然,蓝宫影脸色微微一变,脚步也有了几分虚浮,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状态,默不可闻地哎了一声。
小月主要是发现这个家伙比南崖还有意思,因为他一直懒散,面无表情,不由得总是令她想要逗弄他,何况那赏心悦目的俊俏的脸,总觉得要带上些表情方显得生动。
楼下已经是人满为患,好在刚好另一对夫妇离了座,蓝宫影便就势先行去命小二收拾了桌子,看那夫妇的背影,好一副伉俪情的模样,男的风采俊逸,女的娇柔可人,小鸟依人地偎在男子身边。
小月甫一坐定,果不其然,周围开始窃窃私语关于那对夫妇的八卦,小月便也开始侧耳细听。
“那不是杨家少爷和少夫人吗?”
“前些日子,杨家少爷似乎连床都下不了,据说自那以后,性子也变了很多,你瞧,都带着夫人来酒楼吃饭了。”
“是啊,要知道以前那杨家少爷可是拈惹草,流连烟尘的主,如今竟然安安分分地开始接管了杨家的祖业……”
“似乎是那戈壁遇到了歹徒……”
“难道是吓傻了不成?”
说到这。邻座声音更低了。时不时还嬉笑成一团。
这桥段。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小月招了招手。小二立马笑容满面地上前来。面前两人看起来就倍儿有气质。肯定也是富商家。走近了才发现眼前这位夫人黛眉水眸。活脱脱地画中美人成了真。本要问“夫人想好要吃什么了?”结果脱口而出“呃……”
蓝宫影突然出声。“三娘。不如先点菜吧。”眼皮微睁。倒是使了个眼色。不过比平常人使地眼色幅度要小很多。也亏得小月视力好。
“那便听相公地。”小月答了话。还顺带柔顺一笑。听了那柔美地声音。小二又是一晃神。真是画中仙啊……
蓝宫影略带些怒意地呵斥了声。小二这才回神。连忙道歉。听了蓝宫影地话下去布菜。
待小二远了。蓝宫影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现在人多。待人少了再问不迟。”
小月咧嘴一笑,“你以为我是要问什么?其实我不过是想问问那对杨家夫妇而已。”
听到这里,蓝宫影倒是愣了一下,连眼睛都不再眨,竟然定格了那么一会,小月在心里偷笑一会,又说道,“相公想多了,你不是女人,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最爱听这些坊间八卦了?”
蓝宫影俊眉忽的一扬,旋即又放下,收起了手,垂了眉,不再说话。
见了蓝宫影那难得的变化,小月又是一笑,继续左右观望,她们这一桌倒不是那么地惹人注意,有一家子老小都在的,也有那样所谓的江湖人,一剑一包袱,也有三两个呼喝饮酒的,最重要的是,京城毕竟是京城,美女都不是那么容易出彩,何况还是她这般明显的有夫之妇,例如右边桌上便有两位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姑娘,比她更兴奋地左顾右盼,不多时就会有有心之人上前搭讪。
倒是靠里头有一桌,只坐着位老者,背对着门安静地独酌,侧旁立着一位年轻人明显地护卫着,察觉到她的视线,只是淡淡扫过,而后又继续只望着那老者,但明显余光还在注视她,似乎对她这么直愣愣地观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了菜,小月也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伸了几筷子,见堂里客人少些了,便朝着小二勾了勾手指,那小二先前仔细瞧清楚了她的模样,远远不由得多瞧了几眼,所以一见她有吩咐,马上飞奔而至,笑嘻嘻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小二哥,现在不忙吧?想打听些事儿。”小月瞧着他眼睛都直了,也只是觉得憨实,倒不觉得什么不好。
“夫人请说。”
“先前那杨家少爷是什么人?”
“夫人是初来京城吧?”小二似乎平日也习惯了,说起八卦也是眉飞色舞的,“说来也确实是件奇事,杨家是三年前搬到京城的,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商家,不过最近杨家在京城可是崛起之秀,出尽了风头,就是这个杨家大少爷的功劳。”
“不是,我听到说这个杨家少爷之前似乎不是这么厉害?”小月也一脸兴致盎然。
“是啊,其实这个杨家大少爷之前也是个不成器的,不过自打半年前杨家公子送货去了西北边的顿丘,路上遇了劫匪,运气还好也就剩了条命回来,在病床上也躺了有两三个月,之后杨家少爷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连杨家老太爷都称奇,不过杨家看来是祖上开始庇佑,这个杨家少爷可厉害着了,连紫家在京城的几家店都被杨家给吞了……”小二声音越压越低,好像在说什么秘密了。
“真是有趣啊,”小月连连称奇,听起来似乎也挺像魂穿桥段的,“这个杨少爷之前也是浪子?如今似乎和夫人恩爱非常,令人羡慕啊。”小月突然兴起,又捉弄蓝宫影起来,说这话,还幽幽地叹口气,幽幽地扫视了一眼她如今的“相公”,蓝宫影只觉得一阵寒意。
小二连忙接口道,“那可不。这个杨少爷之前可是京城有名的少,不过夫人也不差啊,小的一眼就看出来,相公也很疼爱夫人啊……”
“是吗?”小月直勾勾地望着不肯看她的蓝宫影,心里早就笑翻了天,蓝宫影的眉角明显在抽搐,估计是受不了了,小月连忙摆摆手,“算了,这样的事也是羡慕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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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节 坊间八卦 福老太爷
“夫人还有什么要打听的吗?”
“没什么特别要打听的,就是想听点新鲜的。”小月意犹未尽道,宫里实在太闷了。一旁的蓝宫影则是脸上黑线不断。
“新鲜的……”小二搜肠刮肚,开始想些也许夫人会爱听的八卦乐事,诸如东边宣家小姐跟人家私奔逃了婚事啦,公孙家的少爷又被老爷逮到逛窑子被打啦,赵府幺少爷要娶青楼女子做正室啦……
一个说得是唾沫星子到飞,一个则是听得兴高采烈,只恨没能亲眼所见。
只有蓝宫影脸上的窘意无限,可是偏偏不能做声,这时候就开始期盼,还好自己不是她真正的相公……不对,如果是她的相公,就可以让她闭嘴了,不过这个娘娘,还真是有点特别啊……蓝宫影的眼睛又开始闪烁起来,只是并没有睁开,还是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态。
说得正乐乎,小月这才发现那角落里的老者背着手已经出了门,身后的蓝衣青年也一丝不苟地跟在身后三步的距离,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小月便打断了小二口沫悬河地八卦探讨,“那个是什么人?看起来很有身份的……”
“哦,是丞相府福总管的老爹而已,五年前从乡下搬来养病的。”小二顺口就说道,“就住在东街尽头的那个宅子里,偶尔会上这来吃饭。”
“东街尽头的宅子啊,”小月若有所思,也终于得以和蓝宫影默契相对,便又笑着对小二道,“晚上你看哪里有什么好地方能逛的?”
“若说是晚上,这京城可比白天还热闹,”小二兴奋道,“不知夫人来京城是为了什么事?若是能多逗留几日,倒是有几好地方不得不去。”
“那明日再细问小哥了。”许久不说话的蓝宫影终于开口了,隐隐还带些不悦。
小二这才注意到这相公也长得一副好相貌。和这夫人果真是天作之合。便扯了笑。“是是是。不知相公夫人怎么称呼。”
小月插嘴道。“我家相公姓云。只叫他云先生就是了。我嘛。家里排行第三。小二哥就唤云夫人也成。三娘也成。”
“云夫人。”小二喃喃道。眼前这夫人果真如云一般貌美。还待遐想一番。那云相公又不乐意了。连连咳了好几声。几声。又温柔对云夫人道。“三娘。先上楼歇息一会。迟些再出来逛吧。”
小月憋住了笑。肯定是嫌她听八卦听太久。如今终于耐不住了。这会子她便轻点了头。等着小二结账。
上了楼。蓝宫影合上门便有些无奈道。“夫人。不是说夫人太扎眼。不要引起人注意吗?”
“没有啊。你看我不是一下子就问出来那宅子地主人了。而且我有种预感。环佩跟丞相府一定有关系。”废话。明明净心已经告诉了她环佩地身份了。
不过蓝宫影听了这么说,倒是不太惊讶了,这位夫人给自己的惊讶太多,如今倒是习惯了她出言惊人,“那夫人是想?”
“今晚先出去逛逛,明天那总管老爹说不定会吃饭,到时候套套近乎不迟。”小月兴高采烈,对于现在外面的夜景非常之感兴趣,似乎已经开始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了,“而且,蓝宫影啊,现在是什么年间?”
“玄赫五年。”蓝宫影不假思索地。
“那丞相府的这个总管应该已经在丞相府多少年了?”
“总管应该都是跟着丞相的老仆了吧。”依旧是不假思索的答案,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要怎么说自己呢,自己对一些巧合之事总是习惯地要联系在一起,例如此时,一位常年在丞相府工作的总管,为什么自己的老爹在五年前才从乡下搬到京城来,而且恰恰好就是五年前先皇去世的时候,先前净心说过李丞相对先皇是绝无二心,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就很大了。
小月一直挺佩服自己的想象力(注意是想象力,不是推断能力),例如此刻她就莫名地觉得这个老人不太简单,还有个跃跃欲出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完全只能存在于想象中,因为……太不可思议了。
见小月陷入了沉思,蓝宫影以为小月是在思考些什么,突然小月开口了,蓝宫影以为是什么指示,只听小月樱唇轻启,“相公啊,这出门带了多少银子啊?”
懒洋洋地蓝宫影开始顾左右而言它,“夫人,已经和家里的老爷联系过了。”
“应该很多吧?”小月的能力也是非凡的。
“夫人,外头似乎凉了。”声音丝毫没有变化,连眼皮子都没抬起来过。
小月不得不佩服蓝宫影的定力,于是叹口气,“好吧,那咱们出门吧。”
小二说得没错,如今是夏日,夜里比白天要凉,所以人也比白天要多,夜市反而比白天更热闹。尤其今日似乎还是一月的集市之日,所以人又多了几倍。
身边的人来往摩肩接踵,几乎动弹不得,好在她看什么都新鲜,所以反而乐得逍遥,倒是难为了蓝宫影要照应着她,在她左右寸步不敢离,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潮冲到十万八千里之远了,据说她还是个不识路的主,皇上之前还千叮万嘱一定不能大意。
好不容易随着人流到了人少的角落,蓝宫影喘口气,“夫人,休息一会吧。”
小月便停了脚,见角落摆着的却是个算命摊子,不仔细看到是要忽略掉了,那位算命先生坐在阴暗,瞧不清脸色,摊子倒是简单得很。
小月刚要张嘴,却先见了迎面来的老者,身后跟着蓝衣青年,内敛沉稳,毫不外露,倒有几分初见南崖的感觉。
老者长得很面善,尤其是那笑,眉眼含春,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散发如此魅力,看来年轻时没少招惹蜂蝶小鸟,如今也是把双手背在身后,身子看起来很是硬朗,背都不弯一点,见了小月笑得眼睛都没了,“这位夫人天香国色,跟相公真真是一对璧人之合啊。”
小月心里也开始笑,好家伙,倒是碰到了,于是也甜甜一笑,“借老寿星吉言。”
老者眼角一垂,几乎有些撅起嘴了,斜对着身后的蓝衣青年有些哀怨道,“莫问,我真的这么老了么?”
被叫做莫问的蓝衣青年愣了一下,恭敬道,“福太爷一点也不老。”
“恩,”福太爷满意地点点头,“夫人听到了吧?我可一点都不老。”
小月扑哧笑出声来,“太爷是哪家的?这么晚了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福太爷指指角落里的算命摊子,“这家伙晚上才出来,一个月也就出来这么一,可难逮了。”
正文 第三十四节 太阴之精 窃财要命
小月这才跟着注意起了那算命摊子来,一张简朴的木桌,桌上只有几张白纸,横摆着一只饱满地羊毫笔,既没有砚台,也没有墨石,再仔细看,纸上倒是有一行四字,“墨干即撤。”
这倒是方便,小月想,规矩越多的越是显得高莫测,这规矩倒是挺有意思,就见福太爷上前恭敬地给那算命先生行一礼,“先生,今日可否为老夫测一字?”
待了半晌,算命先生开口道,“请。”声音倒也空灵,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可惜模样瞧不清楚,不知是不是位真个童颜鹤发的仙家模样。
福太爷便一手执笔,另一手托起袍袖,真个弯着腰在那纸上写了一字,写的时候莫问不经意地就站在了福太爷的侧面,恰好挡住了小月的视线。
小月觉得无趣,便抬脚要走,刚走了几步,到了前面光亮的地方,却听到身后一声叫唤,“姑娘留步。”
回过头来,却是那算命先生站起了身子,果真是眉骨清奇,白须飘飘,真有些仙气,不知是不是小月的错觉,只见他眼冒奇光,正是他叫住了小月,蓝宫影不知算命先生是何意图,本来就在小月身后,如今便趁势就停在小月的侧前方,护在身旁。
算命先生一脸动容,“姑娘,可否赐一字?”
福太爷和他身后的莫问更是一脸惊讶,这个算命先生一直都自傲得很,自打知道他测字精准,几乎每月都要磨上许久,那算命先生也不一定愿意答话,哪知今日突然答应了,却还未开始测字,反而先要给这个姑娘测字了。
小月望一眼蓝宫影,蓝宫似乎也有些惊讶,秀气的眉略微一挑,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小月便笑着,“就不写了,其实夫家姓云,”自己的毛笔字太丑了,“就测闺名月字吧,明月的月。”
“姑娘不愿留字?”算命先生却坚持只称姑娘,也不知是不是看出来她和蓝宫并不是真的夫妇。
小月摇摇头,算命先生的脸色更为慎重起来,“姑娘,能否容在下私下跟姑娘解字。”
蓝宫刚要出言。小月摆摆手。她倒是很好奇。难道是算命先生算出她地身世了?便随着算命先生走到了另一。蓝宫也只得跟先前那莫问一样。远远地守着。不让人接近了。
“姑娘。月者。太阴之精也。虽不如乾之日直接。但却是至关重要地媒介。姑娘切记。执念。怨念只有一字之差。望以天下苍生为念。老夫在此逗留一年。就是为了给姑娘这个忠告。希望姑娘得此先机。有所领悟。”算命先生悠悠说道。
可惜小月一字不懂。有件事倒是很明白。“先生。天命不可违。万事皆有理。不管得不得先机。一定地因总会导致一定地果。这些却不是人力可为之地。所谓地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先生怎么会不明白?”
算命先生像是刚认识她一般。惊异了一会。却又恢复了平静。捋着胡须。“太阴之精。果然非凡。倒是老夫偏执了。”
小月仍是不懂。睁着清丽地眸子只看着他。
“姑娘地将来便是这八字。”算命先生微微一笑。“盈亏满损。涅新月。”
说完,算命先生也不再多做招呼,飘飘而去,莫问远远见了,倒是几个起落追上了他,似乎是问询有关福太爷测字的结果,不知是不是问到了,小月这边却是一片茫然,那不是废话嘛,月不就是由盈有亏,这还要他说?
蓝宫影略带了疑问地看着她,小月撇了撇嘴,“别听他的,就是一个貌似仙家的骗子。”
小月笑着对那福太爷轻一福,“那奴家和夫君就先告辞了。”
福太爷似乎着急于那箴言,所以也不多说什么,也告了辞,向算命先生的方向连连望去。
“蓝宫,”小月悄悄地吩咐道,“偷偷折返回去,看看他测的什么字,如果能听到那算命先生的箴言那便最好。”
蓝宫影已经懒得问为什么了,以为仍是那所谓的“女人的好奇心”之类,于是吩咐了她不要乱动,也很快地跟了上去,连小月也瞧不清他待的地方了。
不多时蓝宫便飞落在她身边,“测的是个‘玉’字,箴言没听到,那个莫问不简单。”说这话时,蓝宫影的语气显得有些奇怪。
小月以为是蓝宫影自忖被莫问比下去了有些气闷,便宽慰道,“高手之间不就是防守有利嘛,倒不一定真的就比他差的。”
蓝宫影脸上投射着一旁店铺的影子,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同,“夫人,可想到什么了?”
“玉是什么意思呢?”小月心里有点想法,不过还是接口问道。
“可能是玉掉了吧。”蓝宫影这样顺口说着,心里却不由得一动,只是转瞬即逝,倒是抓不住那奇特的感觉是什么。
“那定是问玉在何了,可惜你没听到箴言,不然我们也可以猜猜看,说不定是块宝玉呢!”小月也背起手,学那老者,颇沉道。
蓝宫影哭笑不得,“夫人先前不是说那是个骗子吗?”
“骗子有时候也是会不小心说出实话的。”小月煞有其事道。
“蓝宫今日去那宅子里探查一番吧?”小月吩咐道,“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蓝宫影点头,“夫人先回客栈吧?”
“好的。”
蓝宫影送了小月回客栈,已经是半夜,所以蓝宫影便直接偷偷去了东街大宅,这里小月吹熄了蜡烛,躺在床上倒是半天睡不着,忽然就听到窗户微微响动的声音,小月一个激灵,竖起了耳朵,身子也偷偷地蜷到了脚这边,只希望是一般的小偷,桌上就有个包袱,去拿吧去拿吧,小月默念着。
悉悉索索的先是从窗户翻进来落地的声音,然后便见一团黑影摸索到了床边,似乎是在看她有没有睡着,小月心稍定,黑影似乎发现了她,转头闪亮的眼光似乎死盯着她,她心下暗想,不好,果然紧接着便是一道寒光扑面而来。
速度不快,小月只庆幸这似乎不是个高手,希望能拖得蓝宫影回来……
蓝宫影一路飞檐,到了东街那宅子,却发现宅子早已经空无一人,转而又发现屋顶出现了另一个黑影,心下一动不禁追了上去,但奇怪的是,那黑影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明明可以逃开,偏偏总是恰到好地令他追踪到。多年的训练他哪还不知有蹊跷,心里暗想不好,似乎是调虎离山之计,连忙放弃了追逐,转而掠回了月妃下榻的客栈,那黑影见他要回走,果然如他所料反转朝他追来。
蓝宫影冷哼一声,反手一道寒光无声地射出。
那黑影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已经受伤,转身掠走。
如今见那黑影毫不恋战,蓝宫影心里更为急迫,不知娘娘怎么样了。
飞至客栈,只见月妃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蓝宫影心里一紧,上前就要为她疗伤,她脸色惨白,半睁了眼,见了是他,反而说出了句话:
“不要……告诉皇上……”
蓝宫影眉头终于紧锁,脸色阴晴不定,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很快又被担忧代替,伤口虽在后背,却有尺来长,可见骨,现在送去宫内,肯定也是来不及的,他便迅指点了几大要穴,暂时止了血,又从怀里掏了只精致的小瓶,倒出一粒喂了她服下。
再不由分说撕开了她后襟,却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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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节 是人是妖 一只黄雀
小月再醒来,蓝宫影就在一旁,似是疲累至极,脑袋搁在床沿睡着了,小月一睁眼便只见了他的后脑勺,有一些头发就披散在床上她的手边,忍不住就顺手摸了一把,好滑啊……
蓝宫影的睡颜,竟比平日里要生动得多,没有平日看来那副要醒不醒的模样,面容线条柔和,离得很近了那细致的肌肤都宛如鲜少见到阳光一般带些苍白,还略有些透明,睫毛此刻一动不动地覆着那双原本带着几分散漫的眼,在脸上投出一剪阴影。
这醒来虽然和上一样,完全没有重伤应有的样子,不过这似乎比上失血还要多,所以总有些头晕目眩,口唇干燥,然后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昨晚流了那么多血,一定会被发现自己的秘密,而且……
现在身上却是干净的,衣服也换过了……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清楚,难免就惊动了蓝宫影。
那睫毛轻颤几下,刷地开了眼帘,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重又回复了半睁的状态,“夫人醒了?”声音倒是带着些初醒的呢喃。
小月抚着额,“昨晚是不是做了个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夫人昨晚遇刺了。”声音恢复了,人也恢复了,慢慢悠悠站起了身子,投了大半的阴影在她脸上,却分明不容她狡辩,“夫人请放心,蓝宫并未做出越矩的举动……”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似乎不自觉地有碰到,现在手里都还残留着那细嫩的触感,似乎连手指都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来。
小月只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了她的秘密,不管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见了那么一大滩血,伤口却自发愈合,怎么样都会觉得奇怪呀,“那个……其实……”总不能说那摊血不是自己的吧?
“夫人,我去看看大夫有没有来。”不等她说话,他便静静地退下了,从外头仔细地掩好门,眼里又闪现了一点奇特的光彩,这个女子真是时刻令他感到惊奇啊。
昨夜撕开了她地后襟。却见伤口自发地以极快地速度愈合。虽然他喂她服下地确实是疗伤圣药冰莲心。但是再神奇地伤药也不可能有如此地疗效。而后来眼看着伤口就只成了条愈合地疤痕。只是颜色较。看起来还是新伤。但是……
她。究竟什么人?
或者说。她究竟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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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来。蓝宫影地身后便跟着位中年大夫。背着药箱。唯唯诺诺地上前。不小心抬眼看到了小月地容貌愣了一会。蓝宫影适时不悦地哼了一声。大夫这才连忙醒过神来。
大夫仔细为她把过了脉。也确定了她地伤势已无大碍。大夫眉头微蹙。“真是奇怪。夫人近日可曾受伤?”
小月掩饰地轻咳,一边拿眼睛瞟向蓝宫影,蓝宫影便上前把她的手重又放回被子里去,一副情意重的模范相公模样,略带些忧心地对大夫道,“不知大夫是何意?”
大夫便解释道,“看夫人的脉象,却是有些血虚,似乎是有些失血过多的症状,可是脉象又出奇平和,小老诊脉多年,倒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请问夫人先前是不是有身孕?”
小月听这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眼睛都不敢再抬起,径直闭着,装作没听到。
蓝宫影也难得的有些微窘,“这个……大夫只说夫人她身体可有大碍?”
大夫一听,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不提,只笑呵呵道,“不妨事,不妨事的,相公不必担心,尊夫人身体并不孱弱,细心调养,定能回复健康,随时都可再有喜,只要开些养气血的方子,好生休息即可。”
拿了药方送了大夫出门,回来时蓝宫手里已经捧了支托盘,一盅清粥。
大夫说的话还在心里盘旋,被说成是那个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蓝宫还不是朗夜,而且小月心里实在没底蓝宫会怎么想,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小月心里却敲起了震天鼓。
一片奇怪的气氛里,粥都喝的一干二净了,蓝宫影却还是什么都不问,小月也忍不住了,“那个……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蓝宫影眼睛眨了一眨,脸上却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夫人是指什么?昨夜确实是属下疏忽了,见那宅子已经空了居然还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才会令夫人受惊……”
小月翻翻白眼,脾气也有点厚积而薄发了,“你就别在这装了,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看起来却又毫发无伤,你既然懂武,总会把脉吧?那你一定察觉到我身体的变化了。”
蓝宫影淡淡反问道,“这事可有其他人知道?”
小月瑟缩一下,垂了螓首,“你应该是第一个……”
“那夫人最好祈祷不要再碰到这类事,圣祖之后,天朝素恨妖人异事。”蓝宫影还是没有丝毫起伏,软软说道。
“你……”小月没想到蓝宫影遇到这样的事也能如此淡定,睁大了眸子,直直地盯着他。
“夫人应当知道影卫的首要条件便是绝对的忠诚,既然蓝宫在夫人手下一日,就永远不会背叛夫人,”蓝宫影垂着眼,语气却是难得的不容置疑。“夫人若是好些了,倒是可以回宫了,已经打草惊蛇,这里就不能久留了。”蓝宫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眉角轻抬,“夫人若是不想被皇上知道,回宫之后最好不要让皇上留宿雍容宫。”
“他在雍容宫又不能做什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小月嘟囔着顺口就接了过来,突然对眼前这人产生了一种敬畏……
蓝宫影听了这话,眼睛倏地睁大,然后他便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收拾了托盘送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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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楚了?”
“是的,爷,大夫的确是说没有任何大碍。”
云来客栈西北角的马厩旁却立着两个人,正是福太爷和莫问,此刻莫问垂手报告着什么。
“看来佩丫头说的是真的。”眼里募然闪过一丝精光,福太爷又恢复了和蔼的模样,背起了手,“那东西在她身上那倒也安全了。”
“爷,那……”莫问迟疑着,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看出莫问心里的疑问,福太爷笑吟吟道,“不管她是谁,既然东方先生说她是凤灵之命,那就暂时饶了她。”
“爷就这么相信东方先生的话?”
“普天之下能测出我身份的,那东方先生总还有两下子,何况谅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翻不过天。”福太爷转过了身,“不过,如果她真是凤灵,倒是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爷?”
“就小闹闹,先推一把吧。”福太爷露了个诡异的笑容,却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这一阵猛烈得似乎连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了。
“爷……”莫问连忙上前扶住,福太爷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了药,仰天吞服了,再用帕子揩了揩,却留下一片殷红。
“爷……”莫问担忧地看着他。
福太爷摇摇头,“无妨,老命还在,长卿应该已经等了许久了,走罢。”
“是,爷。”莫问搀着他,越走越远。
刚刚两人站着的地方,忽的转出个修长的黑衣人,脸上也覆着黑布,眉角却挂上抹若有所思的淡笑。
正文 第三十六节 娘娘回宫 南崖把脉
蓝宫影送了她入宫便没了踪影,估计是去复命了,没过多久,南崖就像是从没离开过一样,也紧跟着到了她身边,跟以前一样,一声不吭地跟在了她后头。
虽然早朝已下,但是皇上特意派了宫人来说现在还在上书房。
“娘娘,”雍容宫的只剩了念竹和净心在门口守着,这几日虽然月妃不在宫内,但旁人并不知道,除了念竹和净心,就连雍容宫其她的宫娥都不知道,只以为月妃这几日留在了湖心小筑,没有离开过,就连皇上也总是去湖心小筑,好像月妃从没离开一样。
“娘娘,瓣已经放好了,现在去还是歇息一会再去?”念竹殷勤道。
“现在去吧,还是家里舒服啊……”伸着懒腰,一张嘴就有小宫娥乖巧地递过来切得小小的凉瓜,还有念竹最懂得拿捏的那双巧手,“南崖是刚回宫吗?”眼睛不住地瞟向另一貌似恢复成了初见面的南崖。
“南崖后来出去找娘娘了呀。”念竹奇道,“不是南崖送娘娘回宫的吗?”
“是吗?我是进宫之后才看到他的,”京城也那么大,找不到也很正常的吧?“不过南崖为什么要出去找我啊?他不知道另外派了影卫跟我吗?”
“是皇上担心您嘛,见你在外头逗留了两日,南崖一回宫见了皇上,皇上就吩咐了他出去找你了。”念竹又充分开始发挥她碎碎念的本事。
月妃便没好气地对念竹道,“皇上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得了空就不停地给皇上说好话……你到底是我筱家的念竹还是皇上慕容家的念竹?”
念竹脸一红,“娘娘……”
“被我发现了吧?你呀……”月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眼光要放远一点嘛,跟着娘娘我不是比跟着皇上有前途吗?”
哪有……念竹心里嘀咕着。不过倒是不敢直接说。好歹现在娘娘还是皇上地心头肉。连皇上都要让她三分。说起来。那还真是跟着娘娘比较有前途。
跟着念竹一路往备好水地房里去沐浴。走到了一半。小月忽然想起了背后新增了条伤口。便装出一脸馋相道。“念竹啊。我突然好想吃莲子粥啊。我在外头可想了好久了……”
念竹一听。倒是掩不住得意之色。马上便欢快地答应下来。一溜烟就跑地没影了。
小月暗道声好险。自个便进去脱衣。将身体浸在了温热地水里。还真是舒缓疲劳啊。水一点也不热。又不会太凉。泡在里头。刚好降温。
“娘娘……”忽地便听到了净心地声音。“念竹说要为娘娘做粥。便叫我过来伺候……啊!”
惊叫一声。连带听到盘子掉落地声音。小月回过头来连忙止住她。好在净心一向不似念竹咋呼。初见了她背上地伤口是有些惊吓。倒是能够马上平静了下来。“娘娘……这个……什么时候……怎么会……”
“不要声张,”小月眼珠子一转,不可能说是以前的,伤口明显还是新的,何况净心也不是傻子,“前日在客栈遇到了贼子,没什么大碍的,那个蓝宫影有上好的疗伤药,伤口也不,你看这不是很快就结疤了……”
净心上前来,却焦急地拉起了小月,为她擦干了后背,“娘娘,既是新伤,就不能沾水,娘娘怎么如此不小心……”
“呃,忘了……”小月冷汗直流,“净心千万别告诉皇上。”
“娘娘……”净心明白月妃是不想要皇上担心,便点了点头,一边又怕伤口沾了水会恶化,连忙仔细查看了,“回了房,让净心给娘娘继续上点药吧?或者问南崖向蓝宫再多要点他的疗伤药……娘娘这样的伤口真吓人啊……”
“呃……其实只是皮外伤……”当然也伤到了骨头,不过反正很快就好了,“而且那疗伤药真的很有效,蓝宫说结疤之后沾水也没关系的,”其实是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说不定都看不出是新伤了,小月腹语,却不敢说出来,虽然有个蓝宫影可以很平静地接受,但不代表每一个人都能够接受啊……反正把一切都推到蓝宫影的药上面,估计也没机会对质……
“娘娘,这条伤口好长啊……真的没关系了吗?”净心掩不住担心,还是想要确认才好。
“真的没事了,不信的话,可以让南崖为我把把脉,但是御医是不能召的,”御医召了说不定说出跟那个大夫一样的话,那她不是更加令人误会了……
“好!”净心点头,“娘娘,我扶你回寝宫,马上召南崖过来看看。”
“呃……”净心还真是行动派啊,小月默哀,算了,南崖也不是大夫,顶多能看出她身体无碍。
本来以为南崖会有些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没想到,今日倒是难得听话地上前把脉了。
拧起了眉凝神把了好一会,小月还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大夫,南崖忽然吁一口气,对净心道,“娘娘身体并没有大碍。”净心和小月同时长吁一口气,一个因为放心娘娘没事了,一个是放心南崖并不是真的大夫,没有说出尴尬的诊断,所以都忽略了南崖看向小月的怪异眼神。
净心又吩咐南崖道,“你若是见着了蓝宫影,便问他要疗伤药吧……娘娘说很有效的。”
“蓝宫影?”南崖皱起眉,“是影卫吗?”
“哦,我忘了,你们影卫相互都不认识的,”小月恍悟,“不过,你和尤物又是怎么认识的?”
南崖又用那种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着她,“我和他都是保护皇上的,皇上是后来才把我指派到娘娘你身边的。皇上也是不能随便指派影卫护卫一个娘娘,头首一般是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因为让影卫去保护一个娘娘,实在是太小题大做。
冷汗,这个头首还真是有个性,连皇上的话都能够不听,小月连连咋舌,原来她身边的影卫还是靠着减少朗夜身边的影卫,一减一加得来的,可怜的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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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节 撤去封位 格兰夷族
勤恳的皇帝陛下出了书房,连午膳都没用,马上就来了雍容宫,不知情的人自以为是片刻都离不了月妃。
屏退了左右,老规矩,一并连念竹和净心也都退得干干净净,皇上老爷亲自撑篙,和月妃游湖……
“这出去已经惊动了他们,所以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小月言简意赅地报告着此出行的结果,但也不敢一说太多,无数的前例表明,一旦涉及到朗夜坚信的人,他都不会相信,所以还不如先不说,免得再投鼠忌器,“对不起,这出门没有帮到你什么……”
“小月……以后再也不让你单独出宫了,你不知道我在宫里多着急,如果不是因为有事拖累着,我早就恨不得出去了,”朗夜情恳恳,情意浓浓之际,只差偷偷牵起佳人的小手……
“撤了我的月妃头衔吧!”小月坚定地打碎了美梦,用她媚软的声音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
“为什么……”你不想留在我身边了,朗夜忽然间变得沉默起来,眼里难得地闪过些阴鸷。
“夜,我自小自由惯了,不是皇宫里的人,也不似平常的那些女子,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现在不做你的妃子,对我来说可能更容易一些,我可不想让你一步就能登天这么容易就得到我。”小月忽地瞪了他一眼,说出的话却令朗夜不由得一震。
“小月……”朗夜精神一振,这话竟是……竟是……
“当然啦,若是不满意,我还是不会接受你的哦,到时候不管你是不是天朝的皇上,我都能照样不甩你。”小月说得很有气势。
一边的朗夜却是早已呆掉,哪还听得进这明明带着三分娇憨的威胁,真是恨不得马上将她一把拉在怀里,狠狠地疼爱她。小月的意思是打算接受他了,要和他从头来一遍啊,先前做他的月妃,只是为了好玩,如今是真的要接受他了。
等找到了慕容紫琅,他便能够携了佳人的手,做个农夫,找有山有泉的地方,种点田(无视飘过~不是广告,偶发誓……),然后生下一堆小小月……
想到这里。朗夜地脸上出现了疑似白痴地笑容。小月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想太远了。连忙上前扣起纤指。极其重地敲打上去。“唉哟……”朗夜抱着头。委屈地看着她。
“想什么乱七八糟地呢?也不想想等找到慕容紫琅了。你还有命没命?”小月俏目怒睁。只怕没化作母老虎。咬上他一口了。
朗夜顿时化委屈为哀怨。“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就你脑子里地那几根筋。我还不清楚?”小月真是不明白。最初见到他之时。还觉得他有几分贤君地派头。怎么相得越久。越觉得这家伙只会耍宝啊?“怎么下了朝还要去书房。是有什么重要地事吗?”
朗夜一听马上便跟泄了气似地。“天朝素来没有海禁。但来往也仅止于附近地岛属国。如今却从很远地西边来了些夷族。刚靠岸已经向朝廷递了表书。不日就会亲自携了君王地投决书到京都来。那些人都长得奇形怪状。金发碧眼。稀奇得很。说地话更是晦涩难懂……”
“金发碧眼……”小月大脑一度停摆。洋鬼子?
朗夜见小月表情呆涩,以为是说金发碧眼吓到了她,连忙又接口道,“倒不是真的很吓人,以前也曾有一两个到过天朝帝都的,还是有容貌很好看的,除了发色和眼睛,和我们这的人其实差不多的。”
谁说是怕了,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说英语的?居然这里也冒出了洋鬼子……果然是很平凡的穿越经历啊……小月开始思路急速运转,若是运气好被自己蒙到了,不仅可以解决了朗夜的麻烦,更重要的是,就没人可以否决她随侍女官的身份了,可谓一举两得啊,于是,“那个有没有说他们的国家叫什么名字?”
朗夜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格兰英。”
格兰英,难道就是英格兰的平行世界?小月心怒放,这里还有英国人?不知道那些家伙都发育成什么样子了……据说秦陵兵马俑在伦敦展出的时候,有一则广告大概是说“两千多年前,当我们还是猴子的时候,看看中国人都在做什么……”
朗夜发现小月眼睛开始冒出精光来,不禁担心地问道,“小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出去的时候着了凉,发烧了啊?要不要找御医看看啊……”
小月又是一个白眼,“我是在想这回说不定我真能帮你,不过你既然这么想我发烧,那我看我还是去发烧算了。”
“小月知道格兰英?”朗夜奇道。
“咳咳,和我爹云游的时候碰到过一个金发碧眼的人,他还教了我他们的语言来着,但是也不能确定就是格兰英人,所以要见了才能知道。”小月轻咳一声,做个云游方外的神医的女儿,其实就有点好解释自己的异状了,好在之前就是这么乱扯的。
朗夜忽的升级了一样,弹了起来,“书房里有他们送上来的表书,我拿来给你看!”
朗夜火急火燎地便遣了人去拿,这边便开足了马力恬着脸拍小月的马屁,“小月最厉害了,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马上给你弄来……”
小月横了他一眼,“不然干脆把天朝的皇位给我做算了,反正你也是个站着什么不拉什么的……”
“站着什么不拉什么啊?天朝可从来没有女子做皇帝的,啊!”
“傻笑什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小月看着面前的朗夜笑得很贼,不禁问道。
朗夜却装沉地不语,“时机未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听到屋外有人传报,却是宫人将那格兰英的表书送到了。
才翻了两下,小月的眉头就纠结到了一起了,这哪是什么英语啊,那字母上还飘着飘带,分明是西班牙语啊……虽说西班牙语和英语相差不算大,她也还在大学时跟“他”修过那么一点点,可是……只能哄哄什么都不懂的人啊,哪里上得了正堂,还是要替朝廷办事啊……
正文 第三十八节 外交大臣 得遇故人
看到小月的脸色不咋样,朗夜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只是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不是同一种语言吗?你完全不懂?”
“也不能说完全不懂,也许能听懂,看也能看个七七八八,不过真的不是想象中的那种语言……也许是我把名字记错了。”扯谎,谎言是越扯越大的……
朗夜却又激动起来,“没关系,其实我懂。”
“什么?”小月惊讶道,“你懂你还问我,你耍我啊?”
“别生气……别生气……”朗夜连忙撇清关系,“虽然我懂,但是你不能让皇帝给臣子们做译官是不是?何况天朝怎么能在蛮夷之族面前低头,应该是他们学习我们的语言才是。”
说到底就是个面子问题嘛,天朝的面子不能丢,皇帝的面子更不能丢,小月哂笑,“既然你懂,那么谁在前面顶都没问题嘛,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去给你做外交官啊?”
“外交官?还真是个贴切的名字,”朗夜沉吟一会,又说道,“其实也是为了让小月以后都能留在我身边,所以这由你出面最好不过了。天朝素来不似边境他国,不倡女子从仕,我若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助我一臂之力,无论如何要思虑清楚。”
“就算这我立了功,也不一定会让我做成官吧?”小月奇道。
“其实天朝并不是没有过女官,先文宗皇帝宠爱长公主慕容锦,特安置了个职位御前随侍,从二品,虽不能表决朝议,但可随皇上颐和殿(天朝朝堂)参议政事,又是后宫中的女官,本来只是添设的职位,后来也再无人用,如今倒是合适了小月你的身份。”朗夜见小月没有什么反对,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不过倒也很快释然,本来答应了要给小月点时间,他也要放下那些不信任,从头开始让小月真心接受他。
“御前随侍?名字听起来跟侍女似的,不过只要方便帮你的忙,我都无所谓的啊。”小月撅起红艳的嘴,倒是没放在心上。
“小月……”朗夜不由得眼冒水光,只差没有点点闪动了……
“离远点远点……这么热地天还贴这么近……”小月一脸地不乐意。“也就是说。我只要装腔作势一番就行了。反正你都听得懂地?”
“是。小月你能看个大概。那就行了。如果有出入。还有我在呢。不用担心。”朗夜笑吟吟道。
恍惚间小月觉得朗夜其实并不像她想象中地那么白(痴)。“你怎么会懂这个语言地?”
“天朝曾经有来过一两个西方来地。学过那么一点。”朗夜说得很轻松但是说话间却不由自主地眼神闪烁。似乎不愿提及过多。
但小月总觉得有什么隐情。只是学过那么一点。怎么可能那么自信。可是既然朗夜不想提。她也没想过一定要知道。关于听别人地秘密心情这样地事情。她听得似乎有些过多了。反正到时候会知道地……
“小月提到那个外交官不错。我想就在朝堂宣布对外召外交大臣。不管平民贵族。能者居之。布榜地时候一定不会提到性别。短时间也不可能就能找到能通宵格兰英语地人。到时候小月你就可以站出来了!是了!就这样!”朗夜明显是想得更远。说着便要召人笔墨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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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六部中,户部尚书武宏图,刑部尚书潘东临,吏部尚书戴守诚这三人与李丞相同辈,也几乎是相差不大的时间入朝为官,所以这四人算得上是天朝名正言顺的顶头梁。兵部尚书纳兰德曾是云天河将军手下的爱将,而礼部尚书周思辰和工部尚书史端甫与纳兰德同龄,都是年轻一代提拔而上。
单单在这场传说中的大臣与皇帝的角力中,年轻的皇帝便华丽地于下风,因为除了周思辰算是天子门生(偏偏还是蜗居在六部之中最没权力的礼部),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相互关系密切,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出现一开始小月见到的窝囊皇帝那一幕的缘由了。
所以皇帝直接张榜求贤,招来的人就会间接成为皇上的人受到提拔,事情就不会像预料中地进行得那么顺利,几乎是布榜的当天,吏部尚书戴大人就上书说找到了懂得格兰英语的人。
“皇上,皇上,我说的那个懂格兰英语的人来了。”年近半百的戴大人急匆匆地几乎是硬扯一个年轻人,又几乎是踏着宣召声冲进了御书房。
被扯的那个年轻人还嘟囔着:“戴大人,我说过我只是可能懂,就是懂也仅仅懂些皮毛而已……”然后“草民参见皇上……”还未叩拜完毕,皇帝看都不看,挥了挥手:“不用了,朕已找到懂格兰英语的人了。”
“敢问皇上,那人可在此?”
“就在你旁边站着呢!”皇帝没好气的说。
“这小姑娘?”戴大人这才注意到一角正静静立着个宫装女子,连脸都看不清楚,只看出年岁不大,身子小小的。
小月撅了撅嘴,不过朗夜吩咐过要装得知书达理一些,不然那些老顽固根本不会让她去接见,所以小月自始至终低着头,表情怎样就不知道了,她听说有人竟懂英语好奇着便也跟过来看一下,毕竟在这种船只不发达的时代,懂皮毛也挺了不起了。
“你真的懂格兰英语吗?”戴大人傲慢道,“要知道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小女子虽小,却也从不打诳语,更何况这一说谎便是欺君之罪。”
“你凭什么证明你懂?”
“小女子无知,butwhatthehelldoyouknow!(但是你TM又懂什么?)”小月貌似恭谨,反正说什么语你也听不懂,先用英语糊弄一下,又状似无辜地出言道,“小女子适才说了一句,戴大人想怎么证明?”
“你……”戴大人擦了擦脸,只能寄希望于杨君墨了,偶尔听到他说略懂格兰英语,再仔细一问,听到貌似肯定的回答就立马把他拉过来了,也不管他后来的“但是”了,略懂皮毛起码能够听懂这个刁蛮女的话吧?他示意了下杨君墨,又对皇上道,“启禀皇上,这位就是杨君墨。”
听了这个名字,朗夜和小月的眼睛同时一亮,朗夜早听闻了杨家少爷杨君墨重振家风的故事,据说自从一送货遭遇劫匪,再回来,整个人都变得非凡,将杨家的生意扩充了足足十倍有余,连带着隐商紫家都受到了打击。
小月却是十分地惊讶,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熟悉,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想要看个分明,戴大人却刚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朗夜有心要考量一番,便问杨君墨道,“那你们便相互交流一下吧。”
“Vivi,Hola!(西语:vivi,你好)”得了谕令,杨君墨便突然也说出了一句英文。
“Estoybiengracias(西语:我很好,谢谢……)”小月脱口而出,然后僵住……此时不经意瞟见了眼前笑意盈盈的脸然后大脑彻底停摆:是他!
“草民相信这位姑娘一定比草民更能担此重任。”杨君墨大声道。
皇帝朗夜见这个年轻人这么快就摸顺了自己的胡子站到了自己这边,很开心,都未曾注意小月怪异的表情,杨君墨镇定自若,退到了一边,却是直直地望向她。
两个候选人,一个自动放弃,另一个自然就成功选出来了,朗夜咧开了嘴,第一打败老顽固用上了自己的人当然开心,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哪有那么容易再找到一个可能懂什么格兰英语的人出来,哼!谁比得上朕的小月!“那格兰英族明日即正式觐见,朕即刻宣布筱月为外交大臣,杨君墨就临时做外交大臣的随侍吧!”如此一来,也闭上了戴尚书的嘴,圆了尚书大人的老面。
与此同时的小月一动也不动,心里却翻了天……不可能是他的,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他如果真的也来了,应该和她在一起出现的啊,不可能的……而且杨君墨,杨君墨,杨君墨是戴大人举荐的人,戴大人不可能冒险带一个毫无背景来历的人来面见皇帝……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明明就跟“他”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而且他竟然知道我的英文名……
见鬼,没人告诉我穿越也能遇到故人!
(解释一下,小月现在还并不知道杨君墨就是那个杨家少爷……)
正文 第三十九节 女子为官 寂寞中人
皇上还要和其他大人商量会见使者的其它事宜,所以小月便先行告退了,一直回了雍容宫,小月还是闷闷不乐一言未发,念竹和净心都以为是在上书房和皇上吵架了,也并未上前来抚慰,都安静地退下了。
小月叫了南崖撑船送她去湖心小筑,然后叫他留下船自己飞过岸去,还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南崖见小月脸色惨白,也不多说,飞身离去。
湖心小筑依旧是静谧得宛如隔世,湖周围鲜怒放,绿草盎然,翩翩蝴蝶双飞,又间或有几只雨燕从湖面低低掠过,云层似乎渐厚,湖面时不时还会露出些鱼嘴,掀起涟漪。
难道真的是他吗?主人小月却无暇看这些平日都会觉得很有趣的景色,只是坐在石上面对着湖水托腮沉思。
“你在想什么?”
“谁?”小月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却是那尤物在侧旁亭亭而立,不知何时出现的,脸上挂着妩媚的笑,“皇上现在不得空,吩咐我过来看看你的。”
“我不是让南崖……”
“南崖被我点了穴,虽说武功斗不过,不过今天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尤物依旧是风情无限地撩拨着垂在脸颊的一缕青丝,“你认识杨君墨?”
小月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说?我不认识杨君墨,不是……应该是我也不知道我认不认识。”
“我最厉害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的眼,”尤物轻眨了他那一双柔波潋滟的眼,“或者是他长得像你的故人?”
小月不语,重又别过了头去。
“我看呀。你若是怀疑什么。不如索性面对面去弄个清楚。这才是月妃你地个性吧?”尤物说着。又轻柔地加上一句道。“否则。你只会惹得自己烦恼。还连累别地人跟着烦忧。”
听了这样说。小月突然间如释重负。是呀。既然怀疑那就去弄个清楚。在这里唉声叹气可不是自己地作风啊。“真是奇怪。我一直以为你跟皇上合不来。没想到你也挺关心他地嘛……”
“谁关心他呀!我说地又不是他。”尤物气恼地别过了头。撅起红艳地唇。宛若个嗔怒地美娇娘。小月见了那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只当他是在闹别扭不肯承认。
“你家丫头在找你呐。”别过了头。却瞧见了念竹在对岸对着动弹不得地南崖左顾右盼。尤物娇笑一声。“可不得了了。南崖很快就能动了。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还未落。一声怒吼“妖男!”夹杂着暴虐地怒气。南崖已经欺身而来。尤物却是堪堪飞身离去。一边还冲着小月抛了个媚眼。又给南崖留下个飞吻。南崖地脸几近扭曲。额上爬满青色地筋突突地跳。眼里喷出地火焰几乎要撕碎了尤物。小月只得叫一声。“南崖。念竹是有什么事找我?”
南崖也不多说。疾速冲到她面前。单手挟了她。几下便掠到了念竹身边。然后又朝着尤物追了上去。一切发生不过费了几个眨眼地功夫。
念竹愣了半天,平日里伶俐的小嘴无声的张合了好半天,直愣愣地看着南崖消失的方向。
小月好笑地看着她,等她回过神,再慢悠悠地问,“急忙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啊……是位杨大人,说是娘娘您的副官,给您带了些卷宗过来,说是礼部拿来的,娘娘您用得着,念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好来找娘娘你了。”念竹说了半天,又疑道,“娘娘什么时候有副官了?”
“你家娘娘要做官了,”小月得意地弹了一下响指,“既然来了,那也就省得我跑一趟了,这就去会会。”
“娘娘,”念竹在后头小碎步跟得辛苦,还一头雾水,娘娘真打算做官了?天朝真有女子做官吗?
进了会客中厅,却见净心也迎了上来正要来找她,手里捧着几卷书简,小月便知道定是杨君墨已经走了,笑着问过净心,果真就是杨君墨,他说是不便久留宫中。
小月隐隐觉得,杨君墨特意来送资料,肯定是为了见她,却又知礼懂得分寸,倒是不像“他”的个性,便问净心道,“他可有说什么?”
“那个杨大人?没有说什么……也只是随口聊了几句,”净心也奇怪月妃突然间成了什么外交大臣,便又仔细想了一会,“真的没说什么。”
小月眉头紧锁,净心和念竹二人满腔疑问也不好发话,只期待月妃什么时候记起来便说一声,哪知倒先听到了圣旨到的宣召。
待雍容宫所有的人都跪拜了,文诰官才开始用那特有的声音宣读道,“……朕广招贤能,得筱月,杨君墨二人身怀揭榜之能,朕甚宽慰,现敕令通晓格兰英语的筱月为外交大臣,杨君墨为随侍,责令二人全权负责使者来朝,现设颐和殿西四阁为朝堂议事,钦此……”
满屋寂然……
月妃落落大方地接了旨,镇定自若地起身,又和那嘴角有点抽搐的文诰官寒暄几句,一直到文诰官和身后的宫人都走得没了影,雍容宫的人还是一片寂然……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念竹一人顶了两人份,终于撕开了喉咙率先尖叫了一声,然后整个雍容宫沸腾了,只有净心还保持着淡定,不过因为她一直覆着面纱,所以难辨真假……
月妃笑意盈盈地由着一堆人上前来左推右攘拉扯揉捏,不过也没办法,身为女子做了外交大臣在这个地方也实在是令人吃惊,而后不由得令人跟着一起欢庆的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皇后便率先出现在了雍容宫的门口,掩不住的喜色,上前便携了月妃的手,婉约的眼梢难得的出现了笑纹,连连不住地说,“妹妹太厉害了,妹妹太厉害了……”一会像是小姑娘一般充满了艳羡,过一会却又替月妃担忧起来,“妹妹能够胜任吗?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其它宫里的妃嫔们也都赶场一般热切而来,各位都难得一致地保持着看好戏的态度,只是如今一个个仍然是在脸上绽放着最真诚的笑容,连声道着恭喜。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月妃也都笑吟吟着一一收了,反正这件事是外表看起来复杂,其实简单得很,换了什么人都能做得来,也不用担心真的会出什么差错,这些人也用不着跟着去怄气,都是宫内寂寞中人……
正文 第四十节 大人上任 莎翁情诗
玄赫五年,七月七日,格兰英使臣携君主投决书至天朝帝都,欲上呈天子。外交大臣筱月与随侍杨君墨于颐和殿西阁临时外交办事接待格兰英使臣。
这日筱大人身穿白色交领直裾男装,宽袍大袖,褒衣博带,头戴顶小巧的乌金冠,却也是飒爽英姿亭亭玉立,身后跟着位黑色劲装的挺拔男子,正是司空南崖。
这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路朝着颐和殿去,倒是很惹人注目,尤其是前面那位唇红齿白,眼波流转,一眼便能瞧出是名女子,有那年长的官者摇头叹息,国之祸矣。
这皇上的决定,按理来说是有些荒谬的决定,丞相与六部尚书都未多做反对,整齐如一的配合倒令小月觉得吃惊,不过不排除这个杨君墨的位置就是个两方默契的折衷,没办法,格兰英人在天朝也算是稀奇物种,啊不,人种。
过了颐和殿,甫转入西阁,就见了杨君墨已在门前等候,身后跟着几位大概是临时从各抽调而来的侍郎,每人脸色不一。
与其他人一身官服不同,杨君墨只一袭白色儒衫,飘飘宛若仙人,干净的脸,沉净的眉目,一剪秋水似乎什么都能投入其中而掀不起波澜,不是因为不闻两耳事,似乎是因为一切春秋皆在他帷幄之中,任何人几乎只是望那一眼,便似自己已被他全然看透。
这副脸不知是瞧过了多少,如今望一眼,还是要将自己陷进去了,筱月定了定神,既然“他”没有说自己的身份,那她还要再找时间仔细问问。
面前的他噙着一丝笑意,拱手轻呼一声,“大人。”却是出奇的自然,而后便听到其他几位也别别扭扭地跟着小声叫了声大人,有几个分明还带着愤愤不平的神情,筱月只觉得好笑,这么愤愤不平,为什么当初不想办法学点外语呢?(也不想想人家也要有机会学才行啊=。=)
筱月也一脸严肃地相对行了礼,“杨大人,各位大人,不知使者何时入宫?”
“使者要直接面见圣上,所以未时一刻会先行进宫在这里等候宣召,若是顺利,申时可让皇上接见。”杨君墨也是言简意赅,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
“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是。据说这格兰英使者有些来意不善。比如说……”
眼见着两人已经热切地开始讨论使者接见事宜。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完全被华丽地忽视。也只得跟了上去。偶尔探讨几句。
※※※
格兰英一行数十人。本来第一日只被安排正使一人独自于朝堂觐见圣上。而这于天朝已经是给了格兰英这个远来之客天大地面子了。谁知那格兰英使者马修特(音)居然还不乐意。非要再捎上个副使安利卡。才肯面见。筱月思索了一下。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地重要。也不管几个侍郎是不是反对。大手一挥就直接准了。杨君墨也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加上那副神情。那身儒衫。完全就像是过来走走过场。什么都不打算做。悠闲地看戏喝茶来地。
格兰英正使马修特是名年长者。白短须。看起来却是风度翩翩。尤其是那双眼很是特别。有着掩不住地热情;副使安利卡较年轻。标准地英式脸孔。直挺长鼻。湖蓝地眼。微卷地金发及肩。看来冷漠谨慎。跟这两人沟通。马修特话不自觉会很多。反而是副使沉默寡言。手上死捧着只盒子。直到觐见圣上之时。才知道那里面装地就是格兰英君主地投决书。马修特也会点生疏地天朝语。所以交流不会太困难。筱月吃惊地一点是杨君墨其实并不太懂西班牙语。只是听得懂一两句很简单地话而已。只是他很淡定。所以筱月也就跟着很淡定了。用她乱七八糟地西班牙语对上马修特乱七八糟地汉语。反正其他那些侍郎都只有干瞪眼地份。
果不其然面见圣上地时候。马修特就提出了哭笑不得地条件。明明听到这边地外交大使筱月用地不是很熟练地西班牙语回话。居然大言不惭地称素闻天朝文采卓然。一定要交流下诗文才肯向天朝递交君王地表书。小月几乎要哭给他看。频频给朗夜使眼色。可惜眼皮子抽筋了朗夜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马修特也会点生疏的天朝语,所以当他重复着刚刚用西班牙语说的话之后满朝哗然,因为马修特说的是,“如果天朝无人能对,那么应该由天朝向格兰英帝国递交投决书,格兰英一定会张开怀抱欢迎天朝的使者。”
对着这有点哭笑不得的挑衅,老臣们开始骚动,只有丞相李承运跟往常一样,仿佛神游于太虚之外,将双手插在袍袖内,闭目养神。
可惜平日里铁嘴银牙的御史们好几顿抑扬顿挫的抢白完全只是让马修特保持木然,毫无表情波动――因为那样的古言他听不懂(没办法,外国友人大脑就是比较简单,太复杂的古文弄不来……)
见朗夜还是没反应,杨君墨也只在一旁摊手表示无能为力,筱月豁出去了,反正西班牙语和英语差不了多少,自己对西班牙语也实在是……哎,于是,她搜肠刮肚,记起了一首诗,一首曾经由“他”亲手写给她的诗――对着那张脸一整天,不由得想不起来。
倒是不用怀疑那首诗的质量,因为那是莎翁写的情诗ShallICompareTheetoaSummer‘sDay。
古英语,绕口却自有它神秘吸引之,尤其由筱月念诵出来――筱月的容貌此刻便发挥了作用,整张脸覆上层淡淡的光彩,就是听不懂的都只觉得如仙乐般悦耳流畅,而听到这首诗,最淡定的反而是两个人,杨君墨和宝座上的朗夜。
如果说朝臣们脸上是些许的惊叹,那么两位使者脸上就是无比震惊了。
这时出现了令人诧异的一幕,副使安利卡冲着正使马修特微微点头,马修特也随之恭敬地点头,然后退下,副使则一步迈前,用字正腔圆的中文朗声道,“天朝果真是人才辈出,在下格兰英伯爵安利卡代表女王向天朝皇上致以崇高的敬意,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文 第四十一节 行吻手礼 落英美人
副使安利卡一步迈前,用字正腔圆的中文朗声道,“天朝果真是人才辈出,在下格兰英伯爵安利卡代表女王向天朝皇上致以崇高的敬意,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寂然,就是李丞相也有些微动容。
安利卡毫不避讳,向筱月热切地表达了敬意,竟比对皇上还要恭敬三分,只见他屈膝半跪,用双手轻轻托起筱月的手背,以微闭的嘴唇轻吻上去……
※※※
“他他他……”皇后身边的宫女含蕾先结结巴巴地,一手捂住嘴,一手还在胡乱地对着小月的手指不停地抖,“他他他真的就亲了娘娘您的手?”
皇后娘娘也不禁急切地跟着望向小月,此刻不仅是凤栖殿的皇后娘娘,乃至宫女太监侍卫,凡是宫里之前没亲眼偷见着那场景的,如今难得都聚在一起――当然娘娘是在屋内,奴才们都竖着耳朵在门口偷听,主子听得正乐呵,也懒得去呵斥那些偷懒的宫人们。
筱月很严肃地点点头,“屈膝亲吻女士的右手,这是礼节,表示对对方的尊敬,尤其是像我这样地位尊贵的女士!”
“噗嗤!”皇后难得地没忍住先笑开来,念竹也跟着嘻嘻笑作一团,“主子你就别逗了……您之前跟咱们说的时候还说您只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这会子在皇后娘娘面前又这么装模作样了……”
小月嘿嘿一笑,皇后却是温柔地笑了,牵了小月的手,真诚道,“妹妹真是替天朝的女子都争了口气。”
“娘娘说的什么话,还真就像念竹说的,我呀,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我哪知道其实那才是格兰英真正的贵族语言呀,这个事情恐怕连皇上也没料到的。”
皇后连连点头,“我倒是觉得那格兰英也真是奇怪,竟然是由女子做皇帝。”
“谁说女子不如男呢?”小月也完全没料到先前地西班牙语只不过是格兰英地一个小把戏。格兰英真正地官方语言却是正宗地英语。小月还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多了那么点运气。不仅仅是朗诵地那首诗。更因为她是一名女子。又懂得格兰英地贵族语言。才令安利卡比较动容。因为格兰英对于女王地崇敬是和天朝子民对皇帝地尊敬毫无二致地。
“是啊。咱们天朝也有妹妹这样不让须眉地巾帼呢!”皇后真心实意道。“怎么前日我恍惚听说皇上要撤了妹妹你地封号?这事是空穴来风吧?”
筱月一向不会故意骗皇后。何况这事也没什么好瞒地。便说道。“小月想要帮助皇上。所以做娘娘很多时候可不太方便地。”
皇后定定地看着她。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妹妹是为了皇上才这样做地?妹妹真好。能够这样全心全意地对皇上。”
筱月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娘娘也很好啊。当初还为了皇上坚持把我纳进来。帝王之家。娘娘真是一位难得地好皇后。”
皇后忽地越过了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似乎想到了什么。筱月想到地则是皇后也只是位平凡地女子。可能更想要地也只是个平凡地家庭。平凡地丈夫。不用去考虑身为一国之母必须要做地。而且。若是慕容紫琅真地出现了。皇后她……筱月也跟着叹口气。对皇后不禁更加同情起来。
听了筱月叹气,皇后倒是回过神来,笑道,“妹妹可不能叹气,新立了大功,皇上可指不定会赏赐些什么给妹妹你,到时候姐姐就过来也跟着沾沾光。”
“皇后就爱说笑,”筱月也嘻嘻笑了。
“明日宫内设宴,妹妹是以月妃身份,还是?”
“姐姐明日一看便知,”筱月抿着嘴,倒是卖个关子,皇后见状也嫣然一笑,伸了白皙的手,精致华贵的指套轻划过筱月的侧畔脸颊,“妹妹这张脸,果真就是绝色,令人忘俗,待会着宫人给妹妹送样东西。”
“什么东西?”
“妹妹待会一看便知。”皇后也学着之前筱月的神气,装一会自己倒是笑了,“好了,不累你了,皇上只怕也要来了,我便先回了。”
月妃便送了皇后出门,不多会,宫女含蕾亲自将礼物送了来,笑嘻嘻地讨了赏也便散了。
是只红木镶的长匣子,打开来,却是幅丹青画儿。
画上是落英丛中立着位素颜美人,眉如黛,唇比朱,俏鼻灵目,素素罗裙,袅袅风姿,眉目之间隐隐却是小月的神韵,小月皱着眉,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画上没有落款,也不知是何人所画。
“这不是咱家娘娘吗?”念竹眼尖,瞟见了,拿过去爱不释手,“可惜没有咱娘娘好看。”
“怎么这样说?”小月强笑道。
“娘娘你瞧,这衣服这么素,美人也是素面朝天,哪及得上娘娘的雍容华贵啊!”念竹嘴一撅,脱口而道。
“你呀……”小月无奈,这丫头就只知道衣饰打扮,不过这画中的场景倒是有几分熟悉,不过最近事情太多,记性不好,哪还想得起几个月前的事,摇摇头也就算了,今日并没有机会和杨君墨说上话,那个家伙如果真是“他”,他倒是世上最能沉得住气的家伙了,小月不自觉地翘起嘴唇,露出愉悦的笑容。
“娘娘……”念竹伸出手在小月面前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什么?”
念竹和净心相对一眼,两人都露出意味长的笑,“娘娘在想皇上吧……”
“你就爱胡说!”小月嗔道。
念竹笑得更开心了,却说不出话来,反而是净心先笑道,“娘娘,念竹可能是胡说,我可是过来人,娘娘脸上的那笑带点突然的甜蜜,又有些青涩的幸福,一定是娘娘在想心上人了。”
“心上人?”小月听了却有些若有所思,念竹和净心相视一笑,倒是不说话了,静悄悄地退下了。
她终于以为到了这里要重新过生活了,没想到还是遇到了“他”,然后过去的回忆便如潮而至了,如果真是他,那么她才真是心无旁骛了呢……
正文 第四十二节 皇家大宴 伯爵求婚
玄赫五年,西方格兰英王国正式向天朝递交永久友好协议书,并签订航海货运往来的条约,天朝皇帝特封赏外交大臣筱月及杨君墨,宣布筱月为御前随侍,杨君墨为翰林侍郎。
当夜宫内大宴使者,宴会便在外廷颐和殿旁的园子里举行,天朝宫廷本已是富丽堂皇,如今更是连那廊柱都修饰得极尽奢华,园子里开的,没开的一律系上了各式各样颜色的飘带,那其中穿梭的宫娥们也都个个穿的团锦簇,加上丝竹弦乐,翩翩舞女,好一副只有国富民强之时才能出现的奢靡之景。
除去使者,能上主桌的自然都是贵族重臣,两位大使左手便是一溜的几位老大人,连轩容王爷也在席上作陪,只除了皇上,在那高台上和皇后二人远远坐着,反而看不出这还算是一同庆祝的。右首自然只能由懂得英语的筱月和杨君墨陪坐了。其它桌则依据爵位或是官位井然有序的排列,地方不大,排不上的话,那么不好意思了,只能在外头摆的场子里过过干瘾了。这因为有个女官筱月在,所以皇上特许可以携带家眷进宫,一时之间倒是莺燕俱有,热闹得很。
皇家宴席上,珍馐美味,飞禽走兽,凡是想得到的,就毫不惊奇会出现:西边崇山高岭之中一种珍稀的三翅火凰,东边丘陵娇小嫩滑的无羽燕,北方雪山无人森林区的白熊掌和雪狐里脊,还有那南海的鳕鱼和瞑目赤鲨,不仅仅是原料难寻,就是做法也是令人咋舌,非常人所能想到的,那已经去过无数地方的格兰英使臣,马修特见了都只剩啧啧称奇,尤其是那三翅火凰上了桌还隐隐闪现些微的红焰。就是在天朝的许多贵胄也都只是第一见到,惊叹皇家的这大手笔的同时,也都暗自高兴自己活在这开平盛世的年头。
筱月今日却是正桌唯一的女子,因为是使臣坚持要求的,所以旁的人也不好说什么,跟使臣说天朝的规矩,那也只是白搭;加上晚上宫灯虽亮,她却只是穿着青色的男装,端的也有些雌雄莫辨,杨君墨仍是一袭白色儒衫,高莫测的神情,总之既不像是商人,更不似平常做官的模样。
酒至酣,格兰英大使安利卡也有点上头了,本来冷漠寡言,喝了点酒反而多话了起来,而且一吐就是一连串的英语,舌头抖得利索得很,不知在嘟囔些什么。马修特听了头脑一时发热,竟然朝着朗夜直挺挺地跪下了,大声道,“皇帝陛下,伯爵安利卡至今尚未娶亲,天朝女子都生得水灵可爱,既然大家这么高兴,不如皇帝陛下许了安利卡伯爵的婚事吧!”
皇帝朗夜也一时发热,没搞清状况,听到说天朝的女子怎样可爱,也先喜了三分,笑得裂开了嘴,“那朕自然愿意成人之美,不知伯爵是喜欢哪家千金,但说无妨?”
安利卡似乎是听到了,脸色微红,听了这话也是突地一下站起来,“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安利卡伯爵应该听过朕是金口玉言吧?”朗夜微微一笑,自认为是威严非常。
安利卡环视四周,湖蓝的眼微眯着,在如昼光的宫灯下泛出一丝诡异的光芒,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喝多了,因为听到了皇帝开口,马上转个身,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他旁边坐着的筱月,然后单膝跪地,煞有其事地就要求婚……
筱月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解释,朗夜已经开始急了,轻咳一声刚要说话,结果杨君墨却先开口了,“筱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天朝女子,先不说旁的人,就是在下也对大人钦慕不已,伯爵大人想必也不会用这种强逼的手段做没有风度的事吧?”
得!又来一个仰慕者。朗夜彻底懵了。本来并没有明着说过筱月其实就是月妃(天朝素来外廷不管内宫)。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安利卡伯爵不懂情形地提出这种要求也就算了。这个杨君墨还真是胆子大得很。皇上地女人也敢觊觎!
这几番话说地都是英语。所以旁地人也没当回事。继续吃吃喝喝热烈得很。虽然也不乏有心人热切地关注这边动静。例如慕容轩容。可惜听不懂。只能关注下表情动态。
而这边安利卡听说有情敌。当下也不含糊。毫不羞涩地向筱月表达起了爱意。朗诵起了情诗――那情诗也比得上诗经露骨直白。除了半懂地朗夜听得眉头拧得让人怀疑就要断了。杨君墨却是睁着清亮地眸子。似笑非笑地只看着筱月。
筱月大为尴尬。因为此刻就连那老不休地马修特也跟着开始起哄。一个劲地说安利卡有良田多少。城堡又是如何地漂亮。女仆有几多个。多受女王宠爱之类……筱月头都大了……
好在此刻安利卡已经朗诵完毕。湖蓝地眸子一眨也不眨。然后直挺挺地倒下了……
彻底醉了……
新月已到西边没了影儿,夜色正浓,宴席正酣。
※※※
还没到宫禁时间,几位老大人却要出宫了:正使都已经倒下了,也不用劳烦他们这几把老骨头继续陪着了,所以宴会到了个小高潮。
小月也有些喝多了,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官上前巴结,这些个年轻人自是看不起女子,反而是几位老尚书,甚至是李丞相还带些善意,小月倒是都不在乎,最最热切的应该就是那些家眷了,围上来左问右问,尤其是那些第一进宫的小姑娘,一边问她,一边还频频望向她身边看来清冷孤高的杨君墨。
总算得了个空,她想吹吹冷风,也没让人跟着,悄悄地便出了席,左拐右拐地专拣偏僻的地方走。
到了侧旁的一水榭,凭栏坐下,倒也凉快,感觉身后有人悄悄地接近了,小月也只是轻笑着并不回头,“你总算是要认我了,我还以为你是看上旁的姑娘了。”
那人走在她身边,也是坐下,自然地便将手环上了她的肩,不出一声。
“怎么了?舌头被猫咬了?”
“你真是不安分,一声不吭地过来还一下子给我找这么多情敌……”声音糯糯的,柔柔的,好像要完全化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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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总算是赶上了~
正文 第四十三节 故人相认 狐狸现身
“你说情敌?”小月诡异地笑道,“我可听说杨家少爷已经娶妻,我还有幸亲眼见了那副伉俪情的模样,这可不是情敌,是赤裸裸地剥夺了我的位置啊……”
回转头来,正对着杨君墨清朗的眼,地好似要把她陷进去,他的声音仍旧是对着她才有的温柔,“是杨家少爷的妻,并不是我的,你若是介意,我马上就能休了,反正我只要守着你就行了。”
“哼,”小月假装冷哼一声,“你明知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你吃醋?你若真的在乎,我不会等你提出来就会早早把她踢得远远的,你放心,其实那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她对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杨君墨轻笑,托了她的螓首,“不过你什么时候已经见过我的?”
“也有你神算子算不到的事吧?”小月嘿嘿直笑,“那日我只见了你的背影,听店小二说了你很多八卦呢,说杨家就是靠你怎么怎么飞黄腾达了,也难怪了,凭你的算计,赚这里人的钱还不是小材大用了。”然后她便是小富婆,守着银子养小白脸……嘿嘿……
“你现在在想什么……”曲起手指轻扣她的额,“是不是又在意淫做老板娘或是富婆然后养小白脸了?”
小月吐吐舌头,这家伙总是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懒懒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想起了件事,心里还是会后怕地隐隐地痛,“你真傻,怎么也跟着跳下来了,万一……”小月重又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地从布料底下传来。
“没有万一了,你不在我身边就是我唯一在乎的那个万一。”杨君墨轻声喃道。
“你总是为了我做这么些傻事,告诉我你是怎么就成了这里的杨君墨的?”小月抬起了头。
“我猜你是一过来就在皇宫了?我可没那么好运,穿过来时就碰到了原来的杨君墨,被劫匪砍了几刀,弥留之际是他要我好好照顾他的妻子,我为了找你,便答应了。”杨君墨很简单地说了,“后来听说了宫里头有一位倾城的月妃娘娘,我就在想是不是你,苦于没有机会进宫,好在后来使者进京,皇上张榜招贤。”
小月恍然大悟,“那你是故意让戴大人知道你会外语,好让他把你抓进宫来的?”
杨君墨狡黠地眨眨眼。“你该知道。我做任何事都是有目地地。之前我便找了机会结识了几位大人。有了钱就是比较方便。”
“是是是。”小月又找了个舒服地位置继续窝着。脑袋蹭了蹭。“哎。你就不问我怎么成了月妃地?你就不担心我做了月妃。把你丢脑袋后面去了?”
“依你地性格。加上这个新皇帝地境。你能做上月妃一点也不稀奇。若是你有一天突然说你不做了。我才担心。所以我才会着急得没有任何准备就使了手段让戴大人把我带进了宫。我担心……”杨君墨语调渐渐沉。满是失而复得之后地余悸。
小月也静默了。又叹口气。“你该知道。只要有你在。我地心就不会再有闲地空间了。”说罢又一笑。“我还有许多烂摊子。只有你能收呐……”
杨君墨也不答话。只是紧了紧环着她地手。
※※※
看小月离开了太久,朗夜也借口头晕要离席,有宫人看见筱月往了一边的水榭去,远远地便看见那水榭里有人影,他一喜,刚要上前,却看清那是两个人。
阴郁地收了气息,藏了起来,看清楚果然是那个奇怪的杨君墨,朗夜觉得有些气闷,这个男子从一出现的时候就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明明只是个草民,却有着生来即有的傲世一切,掌控一切的气质,就像,就像父皇。
那时候小月明明还在他的身边,为什么这个男人一出现,他就感觉小月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现在他和她站在一起,那么的自然,就像是,天作之合。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小月说要给她时间了,他们大概只是失散了而已吧。
朗夜黯然转身,他已经欠了小月太多,留在他身边带给她的也只有危险,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因为受过几伤了,他根本没有所谓的理由和借口继续留她在身边了,自己现在的力量连自己都如履薄冰,更遑论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全了,自己没有变强,有什么能力跟别人争什么呢……
而这边的两人完全都没有注意到朗夜的出现和离开,依旧悄声说些话,大概就是情人之间常常聊的那些毫无意义的话。
杨君墨在外,小月靠内坐着,见君墨站起来刚面对着她,却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君墨!”小月惊叫一声,蹲下来,要查看杨君墨。
“他只是晕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小月惊愤地抬头,却是莫问。
莫问穿着一身宫廷侍卫的打扮,冷冷道,“老太爷要见你。”
※※※
莫问带着她七弯八拐,沿途还能遇到行色匆匆的宫人,见了他们也并不觉得奇怪,依旧埋头走路,宫里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做自己的事,无关自己的事绝对不要管,小月也只能暗叹一声,那只老狐狸果然聪明,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
只是再走了几步竟到了一从未去过的地方,唯一能知的只是她还在宫内,而她也只能惊叹为什么宫内会有这么个地方。直到此刻也似乎并没有走得很远,到了开阔,底下竟能看到宴会的场景,这是哪里?
突出的一张石桌,桌上几碟精致小菜,又有一壶酒,摆着两双筷子,两只玉瓷杯,对面坐着个老头子,慈眉善目,笑起来满面含春,正自斟独酌,玄黄色袍袖随风飘摇,有几分出世仙人的模样,只可惜,袍子底下也只是只老狐狸,小月暗自哂道。
“夫人,我们又见面了。”福老太爷笑吟吟道,又低头呷了口酒。
小月见了他倒是一点也没露出吃惊的模样,站定了负着手,也一副高莫测的模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夫人请坐,”福老太爷又笑了,笑得春意荡漾,“你就不奇怪我在这?”
“你不在这我才会觉得奇怪呢,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小月落落大方地在他面前坐下,冲着身后的莫问一笑,“有没有茶?我不喝酒的。”
“御前随侍果然不简单。”福老太爷呵呵笑道。
“您太高估我了,福老太爷。”小月摇摇头,却意味长地看向他,“或许我该称您一声,太上皇?”
正文 第四十四节 双面间谍 静则思动
莫问率先发难,一个鹞子翻身跃过了石桌,一把寒剑已经搁在了小月脖子旁,小月一动也不动,仍是冷冷地看向福老太爷。
“退下,”福老太爷呵斥一声,又对小月暖洋洋地笑道,“你可比那慕容锦强多了,做了外交大臣,完成了格兰英使者提出的难题,朗儿得了你,倒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惜您就连这样的福气也不愿让他有。”小月也懒得动脑筋跟他周旋,“你就直说吧,你若是要自个的遗诏,对不起,我不会给你的。”
“孤不要遗诏,紫容把遗诏交给了你,也是缘分,”福老太爷慢条斯理地说道,丝毫不以为忤。
福老太爷没有否认,那他便默认了自己就是那原本已死的盛宗皇帝,朗夜的义父。小月望着眼前这位看来慈祥温和的老者,眼睛细长,越看越像是只老狐狸,“那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既不杀我,又不要东西,我可不信你只是想要和我聊聊这么简单。”
“丫头,你既看过了遗诏,却并没有交给朗儿,放着月妃不做,现在却来做了御前随侍……”福老太爷意味长道,“那个杨君墨跟你似乎也是颇有渊源……”
“少说这些废话,你不如直接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小月也有些耐不住了,这个老狐狸从一开始就只是故弄玄虚,居然直到现在还能什么都不说。
福老太爷的笑容益加诡异,“想必你也会知道朗儿不是孤的亲生儿子,紫琅的下落现在也有了丝线索,所以孤需要你帮忙。”
“你是不是弄错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没必要听你的话。”小月冷笑。
“不,你一定会帮孤的,”福老太爷此刻已经笑得邪恶了,“你一定还记得环佩那丫头吧?她可是亲眼见了敬嫔的刀刺入了你的心脏。”
“果然是你!”小月惊疑道,不过倒也在意料之中。
“本来那把刀也不是为你准备地。”福老太爷带着几分可惜。“难为孤布下地这颗好棋子。居然最后也成了你地人。”
“你真地想过要杀了朗夜?”小月眉头微皱。他居然连净心地身份都知道了。
“他连自己地名字都告诉你了?看来孤还真是没有看错人。”福老太爷依旧挂着不惊地笑。小月却早已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一边又后悔自己说得太快。
“上在客栈也是你派人。你要验证环佩地话?”小月突然想起了那在客栈遇袭。本来就是嘛。那东街地客栈怎么会随便就冒出盗贼。还刚好被她碰上了。
“果然聪明……”福老太爷呵呵笑着。无害并且和煦。“孤不在乎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体质。东方先生说你是凤灵之体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所以你一定要听孤地。其实孤并不是要你害朗儿。孤只要你代替孤监视着他就行了。”
“就这样?”彻底忽略掉那听不懂地凤灵。小月疑道。“你只需要我监视他?监视他什么?”
“你放心,你只需要随时向孤汇报他的行动,朗儿那条命,孤就看在你面子上,暂时留下了。”
“你就不怕我谎报?”
“你觉得孤要想知道朗儿的行动,只能靠你吗?只是你这丫头,孤必须确定你不会捣乱。”福老太爷又抿口酒,又叫莫问斟满了,举起来,“怎样?我替你保守秘密,你替我做朗儿身边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小月严峻道,“现在我既然有把柄在你手上,你又答应不会伤害朗夜,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端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不过你也要小心,你既然知道我不怕死,千万不要逼急了我。”
“呵呵,真是听话,丫头,好好做你的御前随侍。”福老太爷也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要记得哦,这可是咱俩的秘密,旁的人不能知道哦。”
废话,小月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机会不听话了吗?
※※※
莫问把她带出去,再回头,莫问已经不见了,来时的路也是错综复杂,哪还记得清楚,暗骂一声老狐狸,她愤愤地就要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抓到了一边,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就见了眼前人的模样。“君墨……”
“嘘……”杨君墨淡然一笑,“不要太大声。”
“你不是……”小月噙着泪却又是笑,“你果真没事……”
“我早见了他的影子,虽然我没有武功,可我也不是白痴,他到底是高手自以为是,低估了旁人,”杨君墨哂道,“月儿,你没事吧?”
“没事……”小月讷讷道,现在的境况也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如今在他温暖的怀里,什么也不愿想了。
“月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月心安定下来,便一五一十地将她初到皇宫之后的事情都将给了他听,包括太后给她的遗诏,自己的秘密以及身边人的性命如今被太上皇拿来以此为要挟……
说着说着,便向往常一样只把问题抛给他,“君墨,你说我要怎么做。”
君墨不假思索道,“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别的我都不在乎,你放心吧,只要你按着那老头子说的做,他肯定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别想太多,一切都交给我。”
“还好有你,君墨,我明日就跟朗夜说和你的关系。”小月长吁一口气,“以前就是这样,我闯了祸,你给我收拾,连我爸都解决不了的事你也能一并解决。”
杨君墨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谁让我遇上了你呢,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伤了你一丝一毫。”
“现在没有人能伤得了我,”小月皱了皱鼻子,俏皮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刀剑无害了,受伤会自动痊愈噢!”
“我知道,可惜你身边的人太多,你想要保护他们,这些人我也只能一并替你护着了。”杨君墨坚定道,“听着,以后我就是你在戈壁云游时遇到的救命恩人,也因为那变故你才会跟我失散到了宫里,这样你的身份就由我给你坚定了,也不会有人随便怀疑你了,至于你这特殊的体质,毕竟不会有人真的到你身上试验,所以你只要小心就不会有大问题。”
“你放心,我身边还有影卫呢。”
“影卫毕竟还是皇上的人,我会再给你另外找个可靠的人,这江山指不定会是谁的,况且那轩容王爷的势力也有些蠢蠢欲动,如今连死去的太上皇都复活了,再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你应该继续做你的妃子,就不用牵进来的。”杨君墨担忧道,在他心里,原本就只为这一个人,他的七窍心思只为她一人而运转。
“君墨好厉害,你在宫外头都看出来轩容王爷有问题了,”小月夸张道,“君墨你在了,我就更要好好浑水摸鱼了,呵呵呵呵。”
“你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半是责备,却明明浸淫着满满的宠溺,杨君墨无奈道。
正文 第四十五节 主仆情 耶律来犯
“娘娘,今早怎么这么高兴?”净心捧了水进来,瞧见小月一脸的喜色。
“哪啊,”正在小月头上摆弄的念竹一嘟嘴,“昨儿个一回来就这么高兴了,没想到一直笑到现在,娘娘做官了也不用开心成这样啊!”
“小丫头,你懂什么,”小月嗔道,“不过,以后可要改口了,我可不是娘娘了,我是御前随侍筱大人!”
“小大人?”念竹一缕头发没抓稳,撑不住先笑了,“主子您也知道自己只是位小大人啊?”
那能怪我么,谁让我姓筱呢……筱月无奈地腹语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我要去见皇上。”
说来也怪,本以为昨晚朗夜会趁着酒兴来她这,她也好跟他说说君墨的事,没想到直到今天都没信。
唉,朗夜……心里对他充满了歉疚(也许还有别的),只是君墨在的话,对不起了……小月不由得又垮下了脸,细心的净心察觉道,递过了湿帕子柔声问道,“主子有什么心事?”
小月回过神,接过了帕子,半是认真半是调笑道,“我要是被赶出宫了,你们两个可会跟着我?”
念竹先笑开来,“娘娘……主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从没听说过有人会被赶出宫的……只有……”
净心连忙啐了一口,边及时握住念竹的嘴,“才不让主子说,你又要说了。”
“你们不用把我当主子,我把你们当我的姐妹,”小月总算难得摆正了脸色,认真地看着眼前两个人,初一进宫就扯上关系的两个人。“而我也不是在开玩笑,我若是出了宫,你们两个可还愿意跟着我?”
净心和念竹相视一眼。一齐跪下道。“净心(念竹)誓死跟随你。”
念竹说了又狡黠一笑。“念竹可是已经死过一地人。你可不能说丢就把我丢下地。”
净心听了也是一笑。不说话。看着小月。眼神告诉她:我也是死过一地人了。你也不能把我丢下。
小月心下感动。也一起跪下。抱住她们。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在雍容宫大家朝夕相对。她早已把她们当做自己唯一地亲人。所以她一定要把她们安全地一起带上。
※※※
如今她地身份特殊。一身朝服来到上书房。身后仍是不苟言笑地司空南崖。自打出了一趟宫。人更无趣。话也更少了。
门口两个侍卫恭敬道,“皇上正在里头和几位老大人商量国事,暂时不便接见。”
“国事?发生了什么事?”小月心里惊疑,刚刚见了使臣,哪里有什么国事。
侍卫拱拱手,却是无可奉告。
小月无奈,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到书房里传来一声大叫:皇上怎能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听到这里,小月更加没办法离开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战事?小月回头,看一眼仍旧平淡无波的南崖,也不再犹豫。走了一段距离,看左右无人,抱胸开门见山就问道,“最近天朝遇到了什么战事?”“北方耶律族来犯。”南崖简洁回答道。
“耶律族?
“北方游牧民族势力最大的一支,往年也会骚扰边境,只是通常都是在年底或是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才会发动进攻。”
“所以这的进攻很反常?边疆有云将军镇守,如今既然消息还传回了京都,那么就一定是因为这进攻的不同寻常,连皇上都要御驾亲征了,是前方打了败仗,军心不稳?”小月也不知道战争的原因,反正一直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战争。
“皇上的决定,我不清楚,前线确实有两座城池失了,吴兴和清河。”听到小月随口的分析,南崖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波动,“不过这两座城并不算什么,原本就是易攻难守的地段,天朝边界真正的城墙应该是范阳城。”
“那为什么这皇上这么激动?还要御驾亲征?”
“皇上应该发现了这里面有些阴谋,不过,这应该也只是一半原因。”南崖难得的意有所指,可惜小月对不说出来的话都没能吸收进去。
小月听了,只想到了轩容王爷和太上皇那只老狐狸,这两人果然是兄弟,难怪第一看到太上皇时觉得有些面熟了,若有所思地也怔怔地要回雍容宫了。
“谁?”南崖突然道,吓了小月一跳,回头去南崖已经向着某个方向飞扑过去了,“南崖!”
然后小月警觉地再回头,果然,“莫问!又是你!”
莫问依旧是一副死人样,明明是个不错的男人,此刻依旧带着三分居高临下的清冷说着同一句话,“皇爷要见你。”
“你就不能换个样换句说辞?”小月扶额,莫问却又用那冰得死人的眼神凌虐了一遍小月,然后一声不吭地带头先走了。
小月无奈也只能跟着了,这家伙其实根本不会说其它的话吧?
一样的造型,类似的场景,老狐狸太上皇仍然是一袭玄黄色长袍,故作慈祥的温笑,弄出几分仙风仙骨的模样。
小月忍耐不住先说道,“太上皇,您好歹也是已经死了的人,大白天就冒出来也不怕吓到别人?”
“丫头,你可以跟莫问一样,叫孤皇爷,”老狐狸又阴阴一笑,其实笑得还挺满面含春的,只可惜小月怎么看都怎么阴邪,“此耶律族来犯,朗儿说要御驾亲征,丫头你要记得跟去哦。”
小月心内一凛,朗夜刚刚才在书房说要御驾亲征,这老狐狸居然几乎是同时就知道了,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却一下子忘记了,摇摇头,“开什么玩笑,行军打仗,我一个女流之辈怎能凑这份热闹?就算我愿意,别人也不会让我去的。”
“丫头,你挺聪明的,就不要拿这样的借口搪塞孤了,总之你一定要继续跟在朗儿身边。”老狐狸眼睛一眯,眼神一峻,小月的气势立马矮了一大截,没办法,谁让自己那么多尾巴在这只老狐狸手里攥着呢:朗夜一条,净心一条,自个一条,一不小心连君墨也得搭进来……唉……
小月跟打焉了的白菜一样,有气无力道,“是……”
老狐狸又笑开来,“丫头真乖,去吧!”
正文 第四十六节 影卫圈圈 皇帝叉叉
听那屋里人的口气,皇上要御驾亲征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放他去亲征的,可是才转个身的功夫,老狐狸就这么笃定了,看来老狐狸才是幕后的大黑手,只是不知,台前那位究竟是谁?或者,究竟是哪些人……
回了雍容宫,就见了南崖懊恼地站在念竹面前,无数道谴责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这边净心欣喜地迎了筱月进来,“主子没事?”
“没事没事,南崖怎么了?我见他抓耗子去了,就自个回来了。”当然不能说自个被迫去见了只老狐狸,这些事也只有君墨一个人知道的。
“真的没事?南崖可是回来好一会了,明明是他跟着主子出门的,居然还问我主子你在哪。”念竹气鼓鼓地继续瞪着南崖,南崖也无比挫败:自己居然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中了人家声东击西的圈套……
也是,这样调虎离山的勾当也就莫问做得出来,他也不是蓝宫影,自然没经验,小月摆摆手,“不关他的事,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太谨慎了点,耗子抓到了?”
南崖脸色更加黯淡,“只不过是一名寻常的侍卫。”
南崖说是寻常的侍卫,那就一定是寻常的侍卫了,难道莫问还真是御林侍卫?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小月拧着眉,又问南崖道,“宫内御林侍卫的档案你们影卫也都有的?我若是问你个人,你能告诉我他的情况吗?”
南崖谨慎道,“你想问谁?”
小月一言不发先进了屋,净心和念竹两人知道她是有要事要问南崖,也自发地带了人出去,只剩了南崖一人。
“我问你的话,你不能回报给影卫,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能做到吗?”小月正色道。
见小月难得正经,南崖也思索了一番,承诺道,“如果不能做到,我不说便是。”
“御林军可有个叫莫问地人?”刚问过。小月又一笑。肯定不是叫莫问了。不然蓝宫影也会知道这个莫问地下落了。“算了。当我没问。”
“莫问?”南崖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月连忙问道。“你认识?”
“不认识。”南崖坚定地摇头。小月听了失望地“哦”了一声。垂头丧气起来。南崖又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过。前段时间影卫似乎也有人查过莫问。”
“难道是蓝宫影?”小月若有所思。
南崖眼里突突地冒出些微异样地光。倏尔即灭。小月也没在意。又问道。“最近宫内可有什么动静?还是那句话。若是不方便说。可以不回答。”
南崖奇道,“宫内最近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吗?”
小月一哽,我圈圈你个叉叉,影卫都干什么去了,这种问题居然还反问她?沉默了许久许久,小月终于用那毛骨悚然的神情打量了南崖半晌,尔后恶毒万分地吐出一句话,“回去跟你们头说,要么辞职不要干了,要么就自己找块地把自己埋了算了。”
南崖彻底石化,呆呆地看着她,“宫里……到底怎么了?”
小月再怒瞪一眼,都是你们这群不干正事的家伙在,她才会被老狐狸叫去的,那么大一只活鬼就在宫里转悠居然没有被发现,还被逼着一起去打仗……小月想到这又气馁不已,悠悠地叹口气,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
小月就又毫无意识地说了一句话,“影卫,只怕也出内奸了……”
有内奸,所以影卫发现不了太上皇还在世的痕迹,又或者影卫根本就还是在为太上皇工作的?小月说了有内奸之后再一想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影卫有可能就是为太上皇工作的……不对,影卫还在保护朗夜的,因为朗夜是现在的天朝帝君……纠结啊……
南崖听到内奸二字,第一反应则是,“你怎么会知道的?”
小月马上又清醒了一半,“还真有内奸啊?”接到南崖怀疑的目光,小月干笑两声,偏过头去,“那个,我只是女人的直觉……直觉……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只是直觉……”
南崖依旧怀疑地看着她,小月轻咳一声,“那个……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打过未时的更了,”南崖总算又回复了一板正经的脸。
“那个……南崖,你到外头让念竹去问问皇上现在在哪?”南崖总算是出门了。
小月暗忖,看南崖的表情,影卫一定也并不知道太上皇的消息,这只老狐狸果然厉害,不过也正常,他也做过皇帝,自然也知道影卫的存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堂而皇之地就回宫住了。
“主子?皇上现在在凤栖殿,主子现在要过去吗?”
本来以为朗夜没事会来雍容宫的,小月心里莫名有些失落,或许是从前他总是待在雍容宫,如今不来了,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她自个摇了摇头,自己先笑一笑,“嗯,在皇后那用过膳了?那我们便过去吧,也许久没去皇后娘娘那了。”
自打做了御前随侍,总感觉跟皇后又有了些隔阂似的,如果不去凤栖殿,皇后也不会主动上雍容宫来了,唉,后宫。
※※※
到了凤栖殿,来得勤了也轻车熟路了,不知怎的,小月到了凤栖殿,第一反应还是太后,总觉得太后还在似的,打了个寒蝉,穿过了中庭,宫人说皇上和皇后在偏殿,拐了进去,却见了皇上斜靠在软榻的扶手上,皇后则跪坐在他身后,轻揉慢捻地给他按摩着肩膀。
皇后见是小月,婉约精致的脸上倏地飞上一抹红云,便要下来,朗夜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回头柔声道,“不要停,朕的肩膀酸着呢。”这样一说,皇后的脸遍布了红霞,头也不禁低了下去,手下揉捏的速度却不可抑止地慢下来。
朗夜斜过脸,如同小月根本不在一般,执起左肩上的那只纤手,竟邪魅一笑,亲吻了上去,“揉得累了?要不要换朕给你揉揉?”
将小月的尴尬视若无睹,小月瞠目结舌,两只手不知道要怎么摆才好,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屋子。
正文 第四十七节 誓死跟随 不能做主
带着念竹落荒而逃,不过才刚踏出来到了庭院,小月又自言自语道:这倒是奇了,她这么不好意思做什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惊艳镜头,又不是谁就地推倒了谁,只不过是语言上调笑了两句,她这是怎么了?真是在这里待久了,习惯了这里的中规中矩,乍一看到这种略带些旖旎的场景自己就害羞了?
一个人站在庭下咕唧了好一会子,惹了一群的宫人窃窃私语,尤其是跟着她撞进去的念竹比她还脸红得厉害,瑟缩着低声建议道,“主子,要不咱先回去,迟些时候过来?”
小月潇洒地回一句,“来都来了,回去做什么,你要是不好意思,先在这等我,我自个进去!”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又重新踢着正步拐过了屏风进了屋。
只见她乐呵呵地一头撞了进来,做个鬼脸给俩人行了个礼,乐呵呵地再找个背对着他们的地方坐下,又乐呵呵道,“耶律族进犯边境了?”
朗夜完全没料到就这样小月还能去而复返,也不答话,小月也不管有没有人搭理她,继续扯道,“皇上要御驾亲征?”
懒得去想为什么小月会知道,朗夜干脆闭着眼,不看她只当做她不存在,依旧享受着皇后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肩上拿捏。
小月酝酿一下,中气十足,摆好架势开始表诚道,“御前随侍誓死跟随皇上随军出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告退!”尔后一溜烟又逃出去,生怕慢了被抓回去,不过这个时候小月好像忘记了,在这里有一种叫做轻功的武功她是完全不懂的,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懂……
于是石破天惊地一句“站住!”之后她人已经被提着拎进了屋,还没来得及想到底是谁把自己拎回来的,门一关,一向温顺的暖羊羊开始咆哮平日里猖狂的灰太郎:“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真刀实枪的打仗!谁会需要你一个弱女子誓死跟随?你跟去凑什么热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月愣了半晌,呆呆地说了句什么话,咆哮中的朗夜稍微降了些声调,又皱着眉向前了几步问道,“你说什么?”
小月于是嘟囔着又说了一遍,朗夜还是没有听清楚又不肯再继续走近,还在气头上,也不管是不是还有皇后在,依旧气而愤之地拍了桌子道,“你给朕说清楚!”
小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面子她是已经替他顾过了,“我说皇上您的口水喷太远了!!!”
紧接着。出现了诡异地咯咯笑声。不是低头憋得很辛苦地皇后发出来地。也不是涨红了脸正在努力顺气地小月发出来地。更不可能是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地朗夜自己了……
尔后是死一般地寂静……
朗夜颓废地对皇后道。“皇后你先出去。朕……总之你们都出去吧……”
“是……”皇后告退了。临走又地看了眼小月。眼神却是蕴含无限地意。可惜小月目前地功力也只能看出是蕴涵着意……另一个“们”说地应该就是暗地尤物了。想必那个笑声就是他发出来地。只看得到有一阵旋风般地红影香风刮了出去。连带着把窗也掩实了。
朗夜愈加颓丧地歪坐在椅上。语调已经没有了一丝起伏。好像刚刚地咆哮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地气力一样。“小月。你不要胡闹了。”
小月第一看到朗夜生气。她倒是对生气地人很不在乎。不过现在再一看到他这么落寞地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应答。只能讷讷答着。“我不是胡闹……”
“我出征之前,会为你和杨君墨指婚……不管是念竹,净心,还是宫里其他的什么人,你喜欢的都可以一并带去杨家,既然你说你父母都不在这,你在宫里也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当做是娘家也不错啊……司空南崖还继续做你的护卫,只要我还……他就必须要保护你……就算我不在……影卫撤走,杨君墨也会想办法保护你周全的……”朗夜说话的时候,眼睛闭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小月却没来由地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痉挛抽痛,为什么朗夜说得好像宣布后事说遗言一样……
小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朗夜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动,好像说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继续用那毫无起伏的声调吩咐道,“不要再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跟杨君墨一起走得远远的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回来了……”
“朗夜,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小月上前几步,焦急地就要上前扯住他的袖子。
朗夜终于微睁了眼,只看着被攥在小月手心里的那一角衣料,波澜不惊地下了死命令道,“朕累了,筱卿退下吧!”
“不管你是想做什么,”小月缓缓地松开了手,理不清楚心里那团说不清道不明地郁结,只好转过身去,“让我最后帮你一。”
听了这话,朗夜眼里终于忍不住闪过一丝戏谑,看着小月的背影露出了一点笑意,低声道,“你放心,我只是不想就这样自寻死路地乖乖等着慕容紫琅出现,说不定我以后还要投奔你们杨家呢!”
“以后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但这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因为我还有你不能知道的消息。”小月还是没有回头,却用着更坚定的语气答道,“等你班师回朝,再考虑其它的事!”
“你说……”凝视着小月的背影,朗夜却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不是和杨君墨先认识……你会……你会不会……”
“朗夜,”小月打断道,“这样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假设重新来一,你还愿意听你义父的话,做这劳什子的位子吗?”说完,小月一径离开了。
只剩了朗夜歪着头神思恍惚,伸了右手,苍白修长的手指从未劳作宛如婴儿,只有拇指上戴着一枚刻着落英的翠玉扳指,自言自语道,“是啊,你早就知道,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正文 第四十八节 答疑解惑 白色谎言
领着念竹回了雍容宫,小月仍是呆呆的不言不语,念竹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自打小月做了御前随侍,只觉得她的心事越来越多了,而且从来没有时间跟她和净心说。
念竹并不在乎小月现在或是将来的身份,从前,念竹想着的是既然来到了这宫廷里,那么就一定要在这宫廷里做出不一样的事情来,可是慢慢地,念竹发现,确实如小月所说,这世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还经历了一生死难关,她和净心一样,这条命都是小月救活的――所以不管小月她是娘娘,还是御前随侍,或者在宫外做普通的人,她都是救过自己一命的人,也是自己最最崇拜的那个人――试问除了慕容锦长公主,还有谁能像筱月这样成为外交大臣奉命接见使臣,又能成为御前随侍呢?
念竹目送了小月一个人去了湖心小筑,背影看来有些寂寥,净心上前来握了握她的手,似乎是对她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如果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直接去问吧。”
两人便都寻了个借口,小月今日还未用饭,各自捧着只食盒,划了船到了湖心小筑的阁楼门口,犹豫了再三,还是不敢贸然进去,正在这时,小月倒是自己开门了,手里拿了封信,只管召了南崖,“南崖,拜托你秘密出宫一趟,将这封信交给杨君墨,最好一并带他的回信信给我。”
南崖得了令早就飞离了雍容宫,这边小月又笑着对她们两个说道,“还真是饿了,赶快给我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说着便腆着脸笑嘻嘻地上前,“哇!念竹亲自做的吗?真好!”
吃一会又赞叹一会,倒是自顾自吃得欢快,也没注意另外两个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劲。
“你不是说把我们当姐妹吗?为什么现在又什么都不肯说?还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吗?你想自己一个人出宫,把我们两个都留在宫里吗?”念竹忍不住先发难,平日里小月就已经镇不住她,都是更加谨慎细心的净心会在旁边提点,如今净心也是默然地一起只看着小月,似乎也在表达着她的不满。
“你们……”小月又干笑两声,放下了筷子,“其实没有什么的……”
“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最近满腔的心事,我们也察觉到你跟皇上似乎有点不一样了,还有这个杨君墨又是哪位?我们不管您最后是去哪,要做什么,我们都跟定了你;但我们不希望你因为不相信我们而把什么都瞒着我们啊,连南崖都似乎知道些什么……也许真的是奴婢们一直逾越,不该擅自揣测主子您的意图,又或者是奴婢们都误会主子您的意思了?”事实证明平时不说话的,并不代表就没有脾气,例如此刻的净心,正话反话,样就比念竹多多了。
最近的事情太多,小月自己也有些应接不暇,习惯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只交给君墨,倒是忘记了现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有外援了,小月便一手拉了一个就在自己身边坐下,“现在确实也应该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杨君墨其实才是我的未婚夫,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不会放下你们两个在宫里,事实上,我打算出征的时候就把你们两个先送去杨府……”
“出征?!”念竹倒抽了一口冷气,净心却似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一时倒是静默了,念竹又大叫道,“随大军出征,征讨那个耶律族?!天哪!”
净心好似才回过神来。也没听见念竹在什么。倒是很坚定地对小月道。“我要陪你一起去!”
“那我也要去!”念竹见净心要去。她觉得自己也应该要跟着去。虽然净心平日里对自己就像姐姐一样。但是毕竟自己和小月更早认识。可惜小月和净心两人异口同声地先就不同意了。“不行。你绝对不能去!”
“你不能去!”小月拧着眉。“我已经是个拖累了。不能再带上你。不过净心你……”她自然也是记得净心是云不归地姐姐这一回事。姐弟两人也不知道有多久没见面了。若是不让净心去。倒是不太合适……
“我一定要去。”净心坚定道。
“为什么净心能去……”念竹嘟嘴。只当这是抢糖葫芦。净心既然有那么她也应该有。
“呃。咳……咳……”小月掩饰性地。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有什么借口。
“我的弟弟就在边疆,我进宫后,再也没有见过他。”净心自然地回答道,净心平日说话本就没有情绪起伏,可是今日却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毕竟是唯一的亲人啊……
“净心的弟弟在边疆守卫?”念竹倒也没多惊讶,女儿选进宫做宫女,弟弟去从军,倒也是属寻常,“我真的不能跟去吗,主子……”
“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小月吧,反正我也不是娘娘了,你也不用担心你会越矩了。”小月随口道,“真的不行,行军打仗不是玩的,搞不好还会拖累别人,虽说我们有南崖,可是他一个人毕竟也顾不了这么多人,念竹你先替我去杨家观察地形,杨家可是有正室了的噢。”
“什么?”两人这下同时惊叫道,净心欲言又止,念竹先哇啦哇啦叫唤起来,“你……不做皇上的宠妃,难道要做杨家的妾吗?”
小月故作哀怨道,“这也没法子啊,谁让我爹早就将我指给了他,后来失散了,他也有了妻室,如今既然重逢了,自然要完成我爹的遗愿了……”
“主……令尊过世了吗?”净心忍不住问道,“不是去云游了吗?”
冷汗涔涔的小月东张西望了一会,“那个……我爹临走时,说……说……就当他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见我了……所以让我一定要找到杨君墨……然后嫁给他,完成我爹的夙愿!”
“夙愿?”
“其实我爹爹以前爱慕杨君墨的娘亲,可是……唉……所以……”小月故作沉,不知不觉便开始自动编故事了,好在净心和念竹两个人都相信她,不管她说什么都信――因为她是世外高人的女儿……
“噢……”净心脸色稍霁,可能是自己先前忤逆过父亲,如今也觉得婚姻大事还是应当听从父亲的意思,可是念竹却没那么好打发了,不做宠妃去做人家的小妾,总觉得难以接受,何况那个杨君墨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可是伯父之前并不知道这个杨……什么会娶妻啊……你嫁过去不是吃亏了么……”
“所以我需要念竹你先去探测地形啊,不是还没嫁吗?若是知道那边情况果真没宫里好,那我就不嫁了……”小月邪恶地开始引诱着念竹上钩,“等我回来,你给我如实汇报情况,我视你调查的情况决定要不要嫁。”
念竹一听,斗志马上高昂,嫣红的小嘴也愤愤地不停张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月趁机又说道,“啊,算算差不多就这几天了,念竹你去收拾收拾东西,顺便给我打包下必备品,旁的人我也信不过……”
念竹狠命地点点头,“都包在我身上了!”
瞧着念竹远了,小月扭捏了下,不断地抬眼看一会净心,又似乎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再抬眼,再扭捏着把屁股挪啊挪,挪到净心的旁边,如蚊子讷讷般低声道,“那个……净心……其实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
正文 第四十九节 矢志不渝 王爷来访
“就知道你支开了念竹是有话要跟我说,”净心笑吟吟地面对了她,“主子想问什么?”
“净心,你可以叫我小月,不要叫主子了……”
“不成,你就是净心的主子,你若是不喜欢听,我便不叫主子了,叫月主如何?”净心固执地摇摇头,不肯松口。
算了,慢慢来吧,看念竹那丫头就早叫的欢快了,小月摇摇头,转回了话题,“净心,我想问你……”说了一半,还是不知道要如何说,杨君墨的事情本来交代得就不够清楚,朗夜的事情她从来就不承认,要怎么说清楚最近自己的心情呢……
正苦恼着,净心已经柔柔地开口了,“月主应该跟着自己的心走。”
“我也知道要跟着感觉走啊,可是……”好像两边没办法比较啊……小月苦恼地抓头。
“那净心就会建议月主,想想看究竟是谁对你更好了例如说谁愿意为了月主你放弃得更多一些?”净心循循善诱,以为她一定能记起谁对她更好了。
谁愿意为了自己放弃得更多?
朗夜虽然有说过,自己愿意放弃皇位……不过,皇位本来就不是他的,倒是算不了什么……
君墨……君墨……君墨为自己做的就太多了,小月想起了君墨,心里就一阵阵的痛,从前世,到今生,他仿佛就是为了自己而活,她说要来戈壁,他就跟着来;她不小心掉入湖泊,他也不假思索地跟着跳下来:若是救不到,那也要陪着你……
“其实月主如今对嫁给杨君墨出现了别的想法……就算月主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月主的心已经开始偏移了。”净心忍不住又插嘴道,不知道杨君墨和小月是不是青梅竹马,但是小月如今明显……
“不。不是这样地……其实我很坚定。不管前世今生。我都只会嫁给杨君墨他一人。”小月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辜负了皇上地好意……”
净心也摇摇头。还待再说小月却制止了她地话。“净心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自己地心了!”
南崖不知何时回来了。静悄悄地立在一旁。感叹一声轻功好就是好啊。净心已经知趣地告退了。“我去帮念竹整理东西。”
小月冲着南崖招招手。再伸了手就接过了信。又看到南崖手里还提着只鸟笼子。先看信。
“我这几日要出门一趟。这只信鹞先带着。随时告诉我情况就行了。”
南崖带回来地回信。寥寥几语。既不问原因。也不加劝阻。对她派去地人也十分地信任。信封口都没封。君墨知道她决定地事是一定不会改变地。小月就地撕了信抛在水里。斜着眼死死地瞅着南崖。“你没偷看吧?这可是机密。”
南崖没有回答,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眼睛没有斜视回去,眼角却分明抽搐了几下。
小月见他不说话觉得无聊,再仔细看那只褐色的瘦鹞长着灰黑色斑,整个就是灰不溜秋,一双黑珍珠样的眼珠滴溜地转,小月伸了魔爪把它抓出来眯着眼左右瞅了一会,还是看不出哪里可爱,于是放弃了给它起名字,摸了一把鹞子的额间,“乖,听话,跟着姐姐有肉吃。”
听了这话,南崖的嘴角又不由得抽搐了两下,忍住了没有发作,小月又说话了,“你看看姐姐身边的这个大家伙,人高马大的,养得多好啊……”
大家伙……难道是指他吗?南崖的抽搐从嘴角延伸到了整张脸,不过他还是很坚定地忍住了,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定力的时候,小月歪着头,又勾勾手指引了他注意,认真地说道,“你和小灰赛飞的话,谁会飞得比较快啊?小灰吧?它可是有翅膀啊……你就两只脚,顶多增加扑腾的两只手……恩,肯定是小灰。”
※※※
“主子,这画要不要带上?”
“画?什么画?”
“落英美人啊!先前皇后娘娘送来的。”
小月凑上前瞟了两眼,瞧着还是没好感,便翻翻白眼,“找个耐看的箱子放进去吧,好歹也是皇后姐姐送的,别让我看见就成。”
“哎……”念竹答应了,先把画随手放到茶几上,过去那边屋里翻盒子,
“刚冰镇好的酸梅汤来了,”净心难得心情特别的灿烂,脸上的疤痕淡了些,念竹那个傻丫头竟然没有认出她来――可能是平时不敢仔细地盯着净心的脸看,怕她伤心,所以雍容宫的宫人们都一致选择忽略净心的脸,而净心也乐得大热天的在雍容宫里不用带着面纱了――所以如今随时都能见了她嘴角带着笑,小月知道她是想见弟弟了,看着也跟着心情很好,伸了手就要先要一碗,“剩下的就搁那吧……”
“呀!”净心一声惊叫。
“怎么了?”小月不急不缓地回了句,连头都没回。
净心则急得团团转,一下子失了方寸,自己一向细心,如今却是不小心将水滴到了茶几的画上,“这不是皇后娘娘送来的画吗?弄上水渍了……月主……怎么办……”
念竹听到惊叫抱着盒子也冲了过来,“哪里哪里?赶紧擦擦看……”
小月瞟一眼,淡淡回一句,“没事没事。”
“呀!这一块地方的墨渍染开来了啊!黑乎乎的了!”念竹继续咋咋呼呼。
小月瞟一眼,“没事,又不是人脸上,摊到一边去晾着就行。”
“主子,轩容王爷来访,现正在东厅里坐着。”这时小娥急急忙忙地一头撞了进来,本来这是内宫里头,见到了王爷不稀奇,可是,总觉得怪怪的,虽然如今娘娘不是娘娘了,可雍容宫还算是皇帝老爷的后宫地盘啊……
小月眉一挑,更惊讶,“他来做什么?”
小娥连连摆头,“不知道,奴婢哪敢问王爷为什么会过来啊,给奴婢十个胆也不敢过问啊……”
念竹扑哧一声先笑了,“小娥,我看你唯一的胆子都被吓没了,好久没听你奴婢奴婢的叫了,王爷一来你就慌成这样,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娥来不及回,净心先止了两个平日里就爱斗嘴不停的小雀儿,示意着看向小月,小月沉吟一会,“净心大热天的你就甭出去了,念竹跟着我,小娥,去催茶跟点心,别说咱雍容宫如今寒碜。”
小娥一叠声答应着下去了,念竹也利索地把盒子交到净心手里,兴致勃勃地要去看这个见了小月“眼睛就会发直”的王爷。
正文 第五十节 永远随侍 画里玄机
筱月换过了一身清爽的素袍,只用根乌木簪把已经长得长些了的乌发歪扭地盘在一边,看着小娥上过了茶,筱月便露出职业般的微笑,“王爷请用,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还望王爷见谅。”
轩容王爷还是一副亲切温儒的模样,墨竹白袍,金穗抹额,腰间却是墨绿的流苏佩,见她出来了,起身笑迎,轻呼一声,“筱大人。”
明明是语调恭敬,可惜筱月怎么听都觉得不舒坦,也堆起满脸的笑,“王爷折煞下官了。”
“本王听说筱大人也要随军出征?”
小月眨了眨眼,却是俏皮一笑,“怎么?王爷也觉得女子不能上战场么?”
轩容王爷听了只是一愣,却笑一笑,伸了右手端起了一边茶几上的茶碗,手指细长白皙,虎口却有着黄色的薄茧,“筱大人说笑了,若是别的女子也就罢了,若是筱大人,本王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说完了眼皮一搭,漫不经心地吹散了些热气,清啜一口,再轻展了眉,叹一句,“好茶,香甜爽口。”
筱月不动声色地也只拿了茶喝一口,心里却暗骂一句奸人,她就不信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没喝过这种茶(所以说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如果第一印象很差劲,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不自觉地往坏的方面想),筱月放下了茶,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这倒不是什么好茶,不过是寻常的雨前茶,王爷若是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
见了这笑,轩容王爷心神又是一荡,早只会讷讷地答一句,“也好。”
筱月见了这般痴模样更是火大了,反而是一旁的念竹忍不住在低声吃吃地笑,筱月横了一眉,大声吩咐道,“没听到王爷的话么?还不快去把雍容宫所有的茶叶都拿出来包上送给王爷?”
“啊?不用了……不用了……”才回过神的轩容知道自己又一时不察失了神了,想他阅尽群芳,也曾战场杀敌无数,怎么如今反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了?本来第一见了她失神,倒只是以为自己不过是惊讶于宫里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第二时自己也是如此没来由地蓦地被夺了心神,也以为只不过是一时迷恋她的美,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附庸的工具。
没想到却亲眼见识到了女子的她在朝堂落落大方的举止和谈吐,她身上有寻常女子身上看不到的自信和闪光(=。=!),而且不是做作出来的,而是浑然天成自然而生,只有她敢用那样的眼光蔑视身为皇族的他!
“那可不成。王爷不收下。可是虚废了下官一番好意。”筱月装作唏嘘不已。垂了头。却斜着眼死命地给念竹使眼色。念竹领了命一边偷笑一边下去了。筱月便又笑吟吟道。“不知王爷今日大驾光临。可有什么事?”
轩容真诚地摇摇头。“原本确实有事。如今却是没什么事了。”
装神弄鬼。筱月在心里冷嗤。脸上却不忘继续保持笑容。“王爷说笑了。难不成王爷来这就是为了下官地茶叶地?”
轩容王爷猛地起身。筱月本坐在右首。离他也不过几尺地距离。如今他迈了一步。人已经欺得近了。“那画你就带着。相信本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是天朝地御前随侍。”他突然弯了腰附耳过来低声说道。眼里眉梢都是满满地笑意。小月却没来由地一阵恶寒。突然间想起了另一张极其神似地脸。只是惊慌地将头仰后。
轩容王爷见状轻笑。“本王告辞了。”
念竹一头撞进来。却没见了王爷。自家主子惨白着脸。一个劲地猛拍胸口。丢下了茶叶。连忙上前去。“怎么了。主子?是不是王爷对你做什么了?”
筱月一个激灵,“去看看那画!”
※※※
“我们赶紧把画交给皇上吧!”念竹提议。
“这画不能交!”净心也很快反驳道。
“为什么?”念竹急的直只差跳脚,三人如今就在湖心小筑密谈,连南崖也被赶到了湖对岸只为她们把风,面前摊着那副落英美人的画,奇怪的是并没有水渍,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确实,先前看到的墨渍也已经消失了,应该是用特殊的材质写上去的,用水浸泡之后就会显露,没想到被误打误撞到了这幅画里有玄机。
“这个会连累皇后娘娘的。”小月连连点头。
“不,是会连累月主你。”净心看向小月,小月解释道,“这不过是一幅画……”
“就算是画,画中美人与月主你有几分神似,这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不管月主你如何争辩也推托不了的事实,更何况现在画辗转还是到了月主你的手里,所以皇后娘娘反而没有月主你的嫌疑大;何况皇后娘娘已经是一国之后,她没有动机和目的。”
“难不成还会怀疑我和王爷里应外合吗?”小月哀道。
“至少会认为月主你知道更多细节,可惜我们除了凭借这幅画上的这一点线索做一些猜测,其余并不知情。”净心分析道,“更何况画上这句没头脑的‘天命所归,谋时而动’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他知道画在我这儿,那一定就是他写的没错……”
“这只能作为月主你单方面的臆测,而且,”净心看似有些迟疑,吞吐着却还是说了出来,“这事说不定皇后娘娘也知情。”
难得的念竹也没有说话,也跟着静悄悄地瞅着筱月。
小月却死命地摇头,“不可能的,皇后娘娘绝对不知道的,不然她怎么会把画送给我,说不定这画她也不知道是王爷画的……”
念竹和净心相视一眼,“主子,因为知道你很相信皇后娘娘,所以这事我们从不在你面前提过,也不准雍容宫其他人告诉你,不过皇后娘娘跟轩容王爷确实……有些……私交过甚了。”
“皇后的妹妹是轩容王爷的王妃,可是王妃不能经常入宫,那么两人自然会时常有些交往了……”浑然不觉,如今的自己说话已经和朗夜当初告诉她时的语气一样了。
“主子,天朝向来没有禁止家眷入宫的条例,若真是姐妹情,天朝唯一的王妃又怎会比王爷要少机会入宫来与姐姐叙情?”念竹难得反对小月,净心也接口道,“月主,你不是没想到,你只不过是不愿意这样想而已。
“主子既然猜测这画是王爷所画,那可想到为什么王爷的画会在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又为什么要把画送给主子你?”
“皇后娘娘偶尔得了这幅画,见画上的人跟我相似所以就送给我了,这样也很合理啊……”小月继续为皇后争辩,不会的,皇后不是那种人……
“确实,皇后不一定知道这画里有蹊跷,但若是皇后娘娘明知道这画是轩容王爷的还将它送给当时还是月妃的主子你,这就……”
“还好主子你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御前随侍,不再是皇上的妃子了。”念竹和净心一唱一和,好似排练过一样。
“你们想得太多了……”小月抚额,只端详着面前这幅画。
“不是我们想得太多了,主子来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冰山一角……”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再说了……”小月哀叹道,“我头晕要歇会,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待会……”
“主……”念竹还待再说,净心拉一下,“那我们过去叫南崖在门口守着。”
“好……”看也不看她们,只是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画,叫她怎么相信呢?皇后姐姐不会用这么多心思的,抚摸上画纸的美人,皇后姐姐喜欢的难道真不是朗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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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我的新目标。。。
正文 第五十一节 跃跃欲试 军情分析
“主子,皇上御驾亲征这事是真的吗?为什么宫里似乎还没有人提起?”一连好几日宫里都平静得很,念竹也不禁开始问起来。
上在上书房,谁也没能说服谁,李丞相一直没有说他的看法,除了兵部尚书的纳兰德和礼部尚书周思辰支持皇上的决定,其余几位尚书大人都是极力反对,皇帝朗夜这没有在上书房多加纠缠,此事似乎就此掩过不再提,所以皇上御驾亲征的事情似是而非起来,听了念竹的疑问,小月也只是一笑,她倒是毫不担心,既然老狐狸已经笃定的事,恐怕到时候就是皇上不想御驾亲征,也非要亲征不可了,“这个自有人操心,不去也好,省事。”
听了这话,净心也接口道,“许是前方军情不紧,这事便缓下来了,若是耶律族狠下心肠进攻,只怕也就这两日会有结果了。”
净心是将门之后,说的话就比她有条理多了,筱月也点点头,君墨出门了,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朗夜最近也不知在筹备什么大事,总之确实有些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筱月便调笑道,“怎么?前日还说不想去杨家,如今又赶着催了,宫里待得腻了吧?”
念竹眼睛倏地睁大,笑得嘴角都快裂开了缝,“主子最了解我了!宫里待得实在没意思了,我就想去杨家帮你把那什么夫人给先赶出去!主子你放心!不管你嫁不嫁,我都得帮你扫清障碍!”
筱月舌头抖了两抖,看着莫名兴奋的念竹和有些左顾右盼的净心,净心的眼睛根本就不敢看向她――难不成是净心这几天背地里给念竹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筱月张口刚要问,净心啊的先叫一声,看也不看她,紧走几步,“门口好像有人来了,我去瞧瞧……”
“净心……”筱月哀叹,不得了了,原本还指望着净心把念竹带着细致谨慎一点,没想到反而是净心被念竹带坏了,这种想法也能灌输给念竹,难怪念竹这么兴奋了,原来是想着可以一展手脚了,不过为什么自己心底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呢?这是不对的……人家本来就是杨君墨的夫人,君墨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的,只不过是做戏给人家看而已……不过念竹过去,小闹一下也是没关系的嘛,刚好君墨不在家……
“主子,皇上口谕。”净心才出去又一脸严肃的进来了,紧跟她身后的却正是传唤宫人用一贯笑眯眯地表情望着她,传唤宫人传说中是最神奇的宫人,不管是宣读什么旨意,凌迟乃至诛九族他都能用同样温柔可亲乃至谄媚的语调朗诵,是为传奇。所以小月每见了他的笑,总觉得寒嗖嗖的,她马上迎了上来,“皇上有什么谕旨啊,郝大人?”
传唤宫人嗔一会,“筱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咱家哪敢称大人啊,筱大人这便接旨吧……”
“皇上口谕,着御前随侍筱大人明日准时随朕上朝,钦此。”
“筱大人,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念竹早堆着笑送了传唤宫人出去。自有打赏。小月心里却满不是滋味。现在倒好了。陪着上朝还用得着口谕了。他自己就不能来一趟了――可是为什么非要他来一趟呢?小月叹口气。自己最近果然是脑子不灵光了。容易瞎想。净心听了却先说道。“应该是皇上已经知道了前线地军情。明日只怕就要提起来了。主子提早准备。明日也好应对。”
“我?应对?”一口气没顺过来。筱月自己被口水呛到了。“我能怎么应对?”
“皇上既然让主子一同上朝。一定是希望主子能想方设法帮他一把吧?”
“不是做精神支持就行了么?”
“月主……”
“行行行。我也想帮啊。可是我什么都不了解。能怎么帮啊?”
“南崖是影卫,想必也知道了前方的军情,月主不妨问他。”
“我倒是指望他会告诉我……”
※※※
“你要告诉我?”原本以为会被阻,结果听到肯定的回答,筱月拔高了音调大声反问,惊飞了一堆乌鸦……
“皇上和头首都吩咐过你若是问起了战事,就告诉你。”南崖垂了头,倒是不敢看她,“前方来报,耶律族已经开始全线进攻范阳城了,此进攻之猛烈是云将军也始料未及的,负隅顽抗,若无增援,范阳城被攻破指日可待,而且云将军密报有奏此进犯恐有内奸。
“范阳城若是攻破会怎样?”
“不出三日,大军便可直取京都。”
“为什么会这样?”
“天朝四周一直都有蛮族伺机而动,南方有岛国,故以海防,南军北调不可选;西边异族居多,时有动乱,故不可妄动;京都为重军之地,却也不可轻易调离……”
“别说太复杂……总而言之就是大家都自保困难,没法子增援,若是皇上亲征就不一样了,京都的兵力便可随意调离,以此增援范阳城……”听得脑袋痛,小月用自己的方式总结道。
南崖已经懒得用奇异的眼光看她了,继续无神地说道,“云将军已从东北方调军回守,五日之内必到……”
“那个……南崖……你能不能说得简单点啊?”小月扶额哀叹,为什么要给她灌输军事知识啊?她完全没兴趣也没概念么……
南崖长吸了一口气,“第一,最快的办法是皇上亲征,但是皇上的安全很难保证,朝中大臣势必不会放任;第二,最慢的办法是拖,但是内奸找不出来,东北军来不及增援,范阳城势必被攻破,京都还是会遇到威胁,不过只要范阳城没有攻破,这一个结果都会被朝中人忽视,所以……”
“所以你们都寄希望于我了?真把我当救命草了……”
“天朝素来平和,自新皇登基几乎无大事,所以此收服格兰英,不管怎么说,已经替你带来了一定的威信。”
“比之皇上更甚?”小月没好气道。
“更甚。”认真回答的南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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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始勤奋码字的小伍。。。呕心沥血之。。。。
正文 第五十二节 早会奋起 平静棋子
天朝今日的早会,不至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难得的出现了两派纷争,更离奇的是其中一派还不是皇帝,这是新皇自打登基从未有过的神奇一幕。
以纳兰德和周思辰为首的年轻一派大胆主张皇上御驾亲征,以其他四部尚书为首则以皇上的安危为首任,极力反对,丞相大人则是高莫测的神情,似乎还在思,也没有人理他,似乎是朝堂之中难得有此争论,大家都吵得不亦乐乎。
“够了。”座上鲜少有机会发言的皇帝终于发飙了,大喝道,“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朝堂顿时平静下来,多的是瞠目结舌眼神难能可贵地齐刷刷望向上方,戴大人上前一步刚要启奏,皇帝又一声暴喝,“有人是要忤逆朕的谕旨吗?”
天朝,反抗皇帝的谕旨就是欺君忤逆大罪,口谕也是如此。从古至今,忤逆欺君都是大罪,足以牵连到主谋后悔成千上万。
戴大人被惊地一个瑟缩,硬生生地没有把话说出来,只当自己散了个步,没有人料到今日的天子的态度如此的刚硬,其他几位老大人也是满腹惊疑,反而不敢再轻举妄动。
金色盘龙座上的稚嫩天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早已经换过了一副神情,正和蔼可亲地对自己的王叔――轩容王爷,作为其中一位没有大惊小怪的人依旧挂着儒雅的微笑恭敬诚恳地上前道,“皇上出征,小王虽早已荒废了射骑,但臣愿誓死跟随皇上。”
皇上也一副殷切神情,“王叔正值壮年,春猎之时还是王叔的猎物最多,王叔多征战,此大军增援,朕虽需要王叔这个臂膀,可是京城却还需要王叔镇守。”
“皇上折煞小王了,小王近来时感疲累,哪记得上皇上身强力壮,神采风范。”
“王叔自谦了,朕其实也还想多向王叔学习学习,可惜出征在即……”
“皇上谬赞了,皇上洪福齐天,待皇上凯旋归来,小王自当竭尽所能,倾尽所才。”
“那京都就拜托王叔了。”
“皇上如此说了。小王也不敢不从命。小王这就为陛下殚精竭虑牢受后方。死而后已……”
“王叔言重了……”
听着两人一番叔侄情地言论。筱月额上青筋几乎都要爆裂。你来我往。也不嫌嗦。她只拿眼瞟那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神游方外地李丞相。他听到朗夜地那一声暴喝之时分明倏地睁圆了眼。闪过一丝光芒。可惜很快便湮灭了。继而又是一副神游地模样。难道他一直是在朗夜这边地?
连轩容王爷都被皇上一起拉过去了。似乎真没什么讨论地必要了。老一派地变都将期冀地神情望向了兀自神哉地丞相大人。
似乎眼神不好地皇上毫不在意底下地小动作。又是亲切地一句。“朕出京期间。由丞相大人全权负责京城事宜。”
丞相大人像是惊梦初醒,睁了眼,终于缓缓地将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恭敬答道,“皇上御驾亲征有此宏愿,先皇若是在世必定会大感欣慰,老夫虽是枯木老朽,却也愿意誓死跟随皇上,大败耶律蛮族,扬我国威。”
满庭大惊――丞相大人也要跟着皇上去亲征?这世界是不是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大翻天了?某些人只是惊疑,某些人的心思开始活跃,某些人则开始懊悔,懊悔什么呢?
皇上听得如此说却是思恍惚了一二,也不再多说,点点头,便要宣布任命代理一事,丞相大人又缓缓启奏道,“礼部尚书周思辰可司任代理一职。”
又是一个惊天大雷。
丞相大人竟然跳过了一个王爷和四位老尚书大人,挑了个年轻小子,还是天子门生的周思辰――莫非丞相大人之前种种都只是考验新皇吗?
皇上沉吟,面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丞相大人,周卿年轻,恐不能担此重任,不如由几位尚书大人合任吧?”
刑部尚书潘老大人终于忍不住上前来,紧跟在丞相身后,提议由轩容王爷担任代理一职,再有其他几位大人共同推荐四部尚书。
丞相大人却都坚定地摇摇头,“没有人比礼部尚书更适合了。”
这世界真是变了,新皇会使性子了,丞相大人投靠皇上了。
筱月乐得清静,瞧着各人的脸色不一,最平静的反而是轩容王爷,他仍是一脸的笑意,仿佛朝中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
下朝之时,御前随侍跟着皇帝一起散了回内廷,筱月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前头的皇帝大人身形只是顿了一顿,却没有其它反应。
筱月见状又长长地叹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再长长的,长长的,咳咳……被口水呛到了……咳咳……
“怎么了?”某人立刻回头,转过了身子,看着筱月咳得快岔气的样子焦急问道,“着凉了?染上风寒了?怎么没听到御医汇报?是不是还没看御医?”
筱月涨红了脸,一个劲地摆手,“没……咳……事……”
好容易喘过来气了,筱月清了清嗓子,“我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某皇帝尴尬地回头去,斥退了左右,“我没有不和你说话……”
“那我叹了那么久的气你都不问我为什么。”
朗夜听了很利索地就问道,“那你叹什么气啊?”
“本会议圆满结束!”外加鞠躬敬礼,筱月憋了这么久,终于把这话给哼哧出来了。
朗夜愣一会,筱月醒悟过来这句话他也听不明白,“没事没事,就是憋着想要说一说而已,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丞相大人今天会帮你说话啊?”
“丞相从来不会为了谁说话,他只为天朝说话。”继续奇怪地看一眼她,朗夜却也忍不住又问一句,“你真的也要跟着去出征吗?”
“是的!我虽不是天子,却也是言出必行!”振振有词的筱月。
“杨君墨他……他也……”朗夜吞吐了半天,一句话还是说不出来,这个人真是自己心底的一根刺,可惜不能拔。
“他出远门了,”筱月奇怪他问起了君墨,也不知道杨君墨到底是去哪了……
沉默了一会,那就是只有筱月一个人跟着自己了,朗夜脸上蒙上一层可疑的红晕,“那个……我要去皇后那,你要回雍容宫吧?那就在这里分……”
“噢,没关系,我刚好也要去皇后姐姐那。”死皮赖脸的筱月抢着答道,没办法现在心里有许多想法,不跟他说出来总觉得会把自己憋死,“你家的王叔果然很厉害啊!”
“为什么这么说?”朗夜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淡淡应道。
本以为朗夜已经知道轩容王爷的不寻常举动了,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是很相信他的“王叔”啊,“轩容王爷聪明的地方,就是他明知道皇上出征,他作为嫡亲王爷,定会需要留守京都,所以他才会先开口要求一起出征,这样可以洗脱嫌疑啊。”
“什么嫌疑?”朗夜还是一脸的平静。
“谋杀皇上的嫌疑!”见了朗夜平静的模样,突然气不打一出的筱月,为什么这个人明明在风口浪尖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王叔不会这样做的。”朗夜平静地回道,背过了身去,“你去找皇后吧,我突然想起军机还有密奏要理。”
见到朗夜在朝堂中大声喝退了天朝的支柱,本以为朗夜打算积极地为自己的命运争斗了,现在,他却依旧如常,不肯相信自己敬爱的人会背叛他。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他最敬爱的人手里的那颗棋子?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然后被彻底封杀……
看这那背影,筱月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抽痛,她有什么权利说别人呢?她也要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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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五。。。为嘛3字这么难。。。泪奔~
正文 第五十三节 诸葛先生 姐弟相认
“其实,我的未婚夫是杨君墨,当时留在皇上身边只不过是为了从事方便,所以皇后姐姐请放心,除了杨君墨,我绝不会绝不会有别的念头。”临走了,筱月忍不住这样说道,连头也没回。
“已经迟了。”凝望着筱月的背影,皇后却颓丧地垮下了身子,呢喃道,“已经迟了……”
※※※
大军出发前的晚上,筱月把小灰放走,虽然对于小灰能否找到君墨保持严重的怀疑――不过,既然君墨能够放心地把它交到了自己手中,虽然她不相信小灰,但她应该相信君墨。
先前念竹只是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等她出发之后杨君墨就会派人去宫门口接念竹去杨家了,好在似乎念竹更不舍的是跟净心分开,也许是要缠着净心继续说那些如何整杨夫人的话,不过君墨说过,这个杨夫人也不简单,就由着她去闹了。
好容易把念竹赶出去,估计今晚念竹要闹净心大半个晚上了,她也不用担心净心第二日会精神不好,女孩子咕唧起闲话来,那可是能够坚持一个通宵,第二天还能神采奕奕的。
白天她去见过皇后了,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临走时她提起了杨君墨,特意宣布了除了杨君墨,她谁也不争的,可是皇后的态度还是很奇奇怪怪……不管了,不管了,她要去打仗了,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要被派去打仗呢?该死的老狐狸……不行,不行,她要睡觉……不要想老狐狸……
说是这样说,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迷糊中竟然听到窗户传来“咕咕咕”的低鸣,她嘟囔着摸下床,总不会是小灰回来了吧?
眯着眼睛看那窗台上,倒有两只影子,凑近了,倒真有四只黑珠子咕噜转着,“呀,小灰,你怎么拐了只这么可爱的回来了?”
真的,另外那只是纯白的,一样的大小,看起来却比小灰可喜得多,她一下子便清醒了许多,喜滋滋地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管它在手心里扑腾,小灰在一边死命地蹦,小白腿上居然还绑着漂亮的布囊,取下来,顺眼溜去小灰的腿上,也有张纸条。
先看纸条,“小白速度没有小灰快,所以你还是留着小灰吧。”
噗。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君墨太了解自己了。知道她会看上小白。连名字都知道起得跟她一样。快活地把纸条扔下。看锦囊。君墨留给她地锦囊。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妙计:空地!
愣了一会。她又笑起来。提笔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小白还给你。你就是我地诸葛先生。我遇到难题了再问你。免得提前泄露了天机。
依依不舍地放飞了小白。再看小灰。它也只是眼巴巴地瞅着小白离开地影子。算了算了。不打击它了。翻个身子。时候不早了。还可以再眯一会子……
※※※
玄赫五年。天子御驾亲征。增援受困地范阳城。得到消息地范阳城。上下为之一振。士气大增。原本京都大军需要三日才能到。范阳城负隅顽抗。真地等到了大军地到来。天朝与历史地后期明朝类似。开国国都建立在关门附近。意图警醒后世帝王时刻不忘国门安危。历代君王都有过亲征挂帅上战场地经历。
皇上御驾亲征。并不只为了这一增援。实际上却是借机会给边疆地守将鼓舞。增加信心地最好良药。让他们知道皇上并没有忘记他们。不过是一种心理上地安慰。但是效果却是难以想象地好。
三日后,亲征大军距范阳城十里得到消息,耶律突然放弃了全线进攻,云不归将军恐有诈,亲自带来了这个消息,以图保护皇上安危,大军就地扎营,两军远远对峙。
云不归马不停蹄第一时间就要面见皇上,筱月在门口守着,总算是瞥到了这位传说中骁勇的年轻将军,也就是当年神勇的云天河大帅的幼子,净心的弟弟,大概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也来了这,他片刻不停地就进了皇帐,单独和皇上说了许久的话,大概是详细汇报了军情,总算是截到了汇报完毕的他。
这位少年将军并没有杀气腾腾的脸,反而是和净心很相似的沉静的气质,见她拦住了自己,也只是客气地拱拱手,说自己另有要事,就不去赴宴了……
原来是把自己当做请他叙旧赴宴的小将了,大军一般没有女人,此刻筱月也是清爽的男装,身后跟着的南崖也是英姿勃勃,托他的福,自己没有太不像样,筱月轻笑,“将军说笑了,是有位将军的故人,不过没有宴席,只有家常小菜两三碟,清酒一壶,恭候将军光临。”
声音却是装不得太浑厚,有些不三不四,云不归眉头轻皱,不知道筱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暂时也无事,他便肃整了言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一听说云不归将军亲自来了,净心就已在帐内备好了家乡菜,应该都是小时候弟弟爱吃的菜,一边做一边只是悄悄地流泪,筱月也不阻止,只在旁边打打下手,后来也忍不住那样让人心酸的气氛,先逃出来,牢牢地守在皇上的帐前,总算是等到了。
恭敬地请了满腹狐疑的云不归入内,自己却并不进去,这么多年没见,两人都会有许多话要说吧,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净心的哽咽声。
筱月走远一些,想起来吩咐南崖道,“皇上若是要找云将军商谈战事,马上过来通知将军,不要耽误了正事。”
南崖默默地看她一眼,她摇摇手,“没事,我不会乱跑,就待在这里。”
他听了,又看她一眼,里面是满满的不信任,不过他也不再多说,飞身离开,南崖打算只跟守在皇上身边的尤物说一声,他也好快些回来继续保护这个时常会不要命的女人。
可是,不过这么一会功夫,那女人又已经不见了。
该死!南崖暗咒一声,只得细细地先在大营里寻一遍,却毫无所获,他也不敢声张,好几这女人都这么神秘失踪,然后又好好地回来了,这一不知道是不是也这样。
他也很想找个人问问头首向他问过的那句话――她究竟是什么人?
正文 第五十四节 百年陈酿 国际玩笑
百年陈酿国际玩笑
莫问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她不是在古代,她会怀疑是不是他在她身上安装了监视器!
为什么南崖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能跟到,还是用那三伏天能冻死人的声音一成不变的话,“皇爷要见你。”
似乎是看透了小月在算计什么,这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她是直接被一掌拍晕的。
再醒来,正对着太上皇那只老狐狸满面含春的脸,“丫头醒啦?莫问的手是重了点,不过没办法,你这丫头太机灵,孤藏身的地方可不能被发现。”
小月揉了揉酸痛的后颈,满腔的怒火也只能化作怨恨的眼神直愣愣地射向老狐狸身后的莫问,再面不改色地起来拍了拍土,也大喇喇地坐在老狐狸的对面,刚随意瞟了一眼,这里居然是个营帐,帐门紧掩,设施也很简单,不过是一几,两椅,老狐狸还悠哉地摇扇啜酒,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知道,那她做任何尝试都是无谓的,何况本姑娘还就不怕你。
小月也不客气,给自己像模像样地斟酒,也不喝,故作沉地也笑着问候道,“几天不见,皇爷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神采非凡啊!”
老狐狸轻笑,“丫头也不错啊,看孤跟着大军一起来了,也一点都不吃惊。”
你要不来我才吃惊呢,小月暗想,先前撺掇着她来,她就知道老狐狸肯定是趁机要来这里,老狐狸舍得挪窝,一定是来查探很重要的消息,如果说到重要的话,一定是那什么龙珏紫玉了――既然有空找她喝酒聊天,那么肯定是还没找到了,想到这里小月心反而安定下来,嘻嘻笑道,“皇爷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爷要去哪,有什么好吃惊的。”
“这是范阳城上好的百年陈酿,可惜丫头你不喝酒。”老狐狸话锋一转,突然说起了手里的酒,享受般地嗅一会,再一饮而尽,说不出的风味,余香满口。
小月冷汗。到底是要干嘛……殷勤地给老狐狸斟满酒。“不可惜不可惜。即是好酒。有懂酒地皇爷品尝就可以了。换做给我。也不过是暴殄天物。”
“这仗要是真打了。这些佳酿可就都没了。”老狐狸笑眯眯地接过了。又极为享受地抿上一口。
“皇爷什么意思?难道之前耶律进攻都是假地不成?”饶是小月再想装沉。听到这个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孤忘了。丫头你还不了解这边地军情。不过云不归那小子来了。朗儿大概也是知道了。”老狐狸故作玄虚地凑近了。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哭笑不得地话。
小月气不打一出。端起了面前地酒一饮而尽。火辣辣地液体沿着喉咙灌下。直冲得她眼冒金星。舌头都麻了。可惜她还要硬撑着笑看向面前地老狐狸。“皇爷您就别逗我了。难不成您今日找我来就为了陪您喝酒聊天地?”
“这仗嘛。原本就只为了引蛇出洞。小蛇出来了。还装模作样地打就没必要了是不是?所以现在再打。就是真刀实枪地了。可惜了这些陈酿啊!”摇头晃脑地。还真装出了一副极为可惜地模样。老狐狸不去演戏真是太浪费才华了。
你打马虎眼,我也跟着你瞎混,小月嘟囔着,也笑着跟着瞎起劲,“皇爷若是喜欢,尽管都运走,不让浪费一滴不就行了!”
老狐狸看着她,又笑开了,桃眼也眯起来,白的眉精神抖擞,“丫头这提议不错,不过酒要是喝完了,就没了,所以孤在想啊,要是这仗打不起来,就更好了!”
小月一听这话就懵了,不知是酒精作用上来了,还是自己大脑停摆了,她毫不知觉地又斟满了酒一口饮尽,茫然地望着老狐狸,“皇爷就这么喜欢这酒?”
听了这话,老狐狸不禁失笑,“丫头,这佳酿入口虽好,却容易醉人,你知道为什么孤说这仗打不得吗?”
小月茫然,她不想打仗,是因为朗夜――她怕有人趁乱夺权,可是这只老狐狸不是巴不得朗夜的皇位坐的不牢吗?何况那个轩容王爷还是老狐狸的亲弟弟,如果慕容紫琅一直找不到,他也是唯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不管怎么说,老狐狸都会希望这场仗打得越激烈越好啊!
“丫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老狐狸佯作怒道,说着转而又摸了摸自个蓄起来的山羊白须,笑眯眯道,“孤当初既然宁愿要朗夜代替紫琅登基,也没选轩容做继承人,那么现在就绝不会让轩容占这个便宜。”
“这个轩容不是你亲弟弟吗?”怔忡间,小月已经不知不觉灌了好几杯了,听这话完全是晕乎乎的。
“亲弟弟又如何,”老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暴虐,“孤当年可是被好几个亲弟弟追杀,逃过无数劫才能有机会当上皇帝的,那孤又怎么舍得把自己拿下的江山拱手交到他手里?”
所以老狐狸要给自己亲生儿子的皇位,谁都不能来抢?活该你儿子丢了,小月愤愤地在心里骂道,脸上却漾起了求知的笑容,“那皇爷的意思是?”
“这仗打起来,不管赢或输,孤都会少了赢面,”老狐狸似乎心情极好,非常乐意满足了小月的好奇心,伸了两只手指,“所以,既不能输了让轩容这小子得了便宜,又不能赢了让朗夜白捡这个功绩。”
靠之,不能赢又不能输,这仗还真是打不起来,可这能是您老人家说不打就不打的么?可惜没来得及在心里骂得痛快,又一个晴天霹雳砸了过来……
“所以,丫头你去和谈!”
“我?”小月连手指都指不对自己的鼻子了,为什么老狐狸有两只,还笑得这么阴险……
“是,就是你,由你去和谈!”老狐狸笑眯眯地看着筱月,脸上的酡红带着几分醉态。
小月也是上头了,忽的一下站起,一手撑在几上,另一只手直直地就指向老狐狸的鼻尖,“老头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莫问在后头先急出了一掌把她推到了地上,老狐狸太上皇丝毫不乱,仍是笑眯眯地看着扑倒在地上还想爬起来的小月,“孤没有开玩笑。”
“因为孤手上,有轩容和耶律领主互通的证据。”
咕咚一声,某人束手就擒放弃了跟酒的抗争,彻底晕乎了。
正文 第五十五节 野猫经过 妖言惑众
醒来,一片清明,头不痛,神清气爽啊!恨不得大叫三声,以后睡不着都用这种方法多好!
正要欢欣地对着净心傻笑三声,却看见今天南崖也在!
她惊讶地发现,南崖脖子上居然有不知名的抓痕,捂嘴,惊讶地指向,“那是怎么弄的……”
然后见净心一脸的不自然,偏过了头去,南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脸上却分明有着可疑的红潮,“有只野猫偷溜进来,我……咳咳,不小心被抓伤了……”
小月怀疑地看着两个明显心怀鬼胎的人,难道是在她醉酒之时,南崖和净心的感情有了突破性进展?不对啊,他俩什么时候对上眼的,她怎么毫不知觉啊……撑起头,还待继续发表长篇大论发掘出一段私情,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
昨天她去见老狐狸,不自觉灌了许多酒,然后醉了。
千真万确,她醉了。
然后,她醉了最喜欢……
吓!惊悚地捂嘴,做贼心虚般拿眼瞟向南崖,他不敢看自己!完了,完了,她真的朝他下手了?这可是古代啊!古代啊!抱个手臂人家都要得瑟的,昨天指不定对他上下其手伸了魔爪……
净心也一脸的尴尬――难道是扑倒南崖,南崖竭力反抗,还在激烈争斗过程中,净心一头撞进来,恰好看到了那无限激情艳色的一幕?
呜呜呜,君墨,你为什么不在,快来告诉我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她可不可以跟以前一样对南崖说一句:你放心。君墨会对你负责地……
净心不愧是净心。最先打破僵局。“既然月主醒了。今日皇帐内地朝会。月主要去吗?”
“朝会?”
“小云说。耶律突然全线放弃了进攻。现在按兵不动。分不清敌军意图。如今只怕两派已经闹开了。”净心很快恢复了平静。说起来似乎是希望筱月也去掺一脚――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寄希望于她呢?
小云?噢。也是哦。云不归。总不能叫小不或者小归……“那就去看看吧……”反正她也要去。不然老狐狸会有借口说她办事不力。
※※※
大帐临时军事会议召开,讨论目标:敌不动,那我到底是动还是不动?
小月雄赳赳地跟着南崖溜了进去,会议气氛进行得正热烈,双方就主动出击或是按兵不动两方面的利弊展开了刻而全面的思,不过因为皇上天子在场,所以底下两派的争斗都保持在暗流涌动的和谐状态中进行。
小月静静听了一会,脑子忽然闪过了老狐狸那厮的奸笑,忍不住清咳了一声,李丞相也沉默了半天,此刻温和的眼忽然睁开来,直直地看向了小月,笑言,“筱大人来了。”
一时之间,众人都齐刷刷地望过来了,视线都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向这位天朝唯一的女官,史书上才会有的御前随侍。明明是女人,却能来到这亲征大军之中,此刻虽是一袭英姿修身的玄青色长袍,掩不住的绝色容颜却分明带着几分媚气,如此倾城貌容的女子,于天朝也不知是福是祸。
回应给众人的,是筱月尴尬地挥手,和一句很没有水准的“大家好……”
南崖漠然地望向了一侧,企图装作不认识她。
朗夜在上头也只能跟着轻咳,别过头去,试图当做没听见。
众人议论纷纷,话题倏地由主战与否,暗地里转为了讨论皇上与御前随侍的私情问题。
李丞相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仍是一脸和蔼地对着筱月,好像幼儿园的老师对着小朋友一样轻声细语地微笑道,“筱大人有什么看法?”
“我?”筱月没想到李丞相这么看得起自己,居然真的直接把球抛到了自己手中,刚醒,脑子可能是还不太清醒,再一闪过了老狐狸那只奸诈的笑容后,两个字脱口而出,“和谈!”
惊天响雷啊!
众人愤恨地上前一一表态,不屑于再看她一眼,一时之间,不论文武,都是义愤填膺地向皇上倾诉忠诚。
“皇上,此时和谈,不啻于向耶律蛮族示弱!”
“这不是长蛮族威风,灭我天朝之志气吗?”
“皇上,这太荒谬了,两军交战,对方又怎会在这个关卡同意和谈?”
……
靠之,刚刚那些还说要按兵不动的,现在居然用这个理由反驳她?按兵不动跟和谈差了多少?绝对五十步都不到!
“皇上!此人妖言惑众!”此人开始口不择言……
筱月生平最恨墙头草左右摇摆的人,选择了一个阵营就应该一头扎进去!饶是平日嬉皮笑脸,此刻也无端地生出了一口怒气来,“说我妖言惑众?”
“我不过说了和谈二字,大人便说我是妖言惑众,还未听我诉说理由,就如此妄下断论,试问大人这又算什么言什么论?大人单凭和谈二字就认为是放下了我朝高贵的身段,灭了我朝威风?试问若是谈判成功,两军皆可免得涂炭生灵,百姓都能免受战乱之苦,有何威风可灭?大人高高在上,两军交战,势必有左右围护,大人可想过,范阳城上下手无寸铁的平民,更何况妇孺老弱?大人,臣忧君所思,君忧百姓想,身为一朝之臣,事不能先为百姓思量,却先考虑虚无的威风面子,我只想请问大人一句,这二者‘不和谈’还是‘百姓为重’,究竟是依靠哪个才能扬我天朝威风?”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气势十足,筱月说完,自己头都先蒙三分,只能暗叹幸亏曾经是辩论队队长,自己舌头才没有打结,真是太神奇了,几道明亮的视线突地朝她迸出了奇光,她埋头擦冷汗,也没顾得上,南崖在后头默默地替她记下。
除了神游的李丞相,就属云不归沉默得最久,此刻云将军也突然上前跪下,启奏道,“皇上,耶律此进攻,确有几点可疑之,先前耶律族猛烈攻打范阳城,几乎失守,可是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传来,耶律便放缓了攻击的速度,直到大军到达此地,耶律更是彻底停止了全线进攻,若说没有陷阱,至少也是不合常理。若是能探究出耶律的意图,或许也不失为一条良法;兵者,诡也,和谈之时,小将自会随时警惕,大军整装,随时待发。”
恩,两手准备,小云果然是净心的好弟弟,还知道兵者,诡也,那也不是省油的将军,年岁绝不会超过二十,却分明已是沙场老手,长年累月在这边疆苦寒之地,稚嫩的脸也满刻着风霜,举手投足间都透出成熟的韵味――筱月满意地眯起眼,仔细打量起云不归来,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还于焦点中。
朗夜还兀自踌躇,应该说筱月那番话既在他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筱月这样子一闹,解了当下的危机是没错,但是也给她自己带来了危险,他刚要说什么,丞相大人微笑着也上前来,和云不归并排道,“既然云将军也有此思量,臣也觉得不妨一试。”
筱月心里一咯噔,这不知名的熟悉预感……
果然,接下来,丞相大人又和蔼地转头来,温和地对她笑道,“筱大人一番话,令老臣也觉得汗颜,想必筱大人对于和谈已是心中有所成竹,不如由筱大人继续任我朝的外交大臣,理这项外交事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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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五抹泪,自己蹲墙角去面壁种蘑菇,昨天木更,是偶的错,任何借口都是苍白滴……
昨天某五很欢乐啊,学到了很多,还有一位好童鞋说喜欢某五的故事,某五摇尾ing~欢乐的生活啊!
正文 第五十六节 臣忧君思 君愤臣想
“不行!”
“不可!”
两个人率先大声反对道,朗夜先冷静下来,轻咳一声,云不归将军见皇上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加掩饰,自己急切激昂道,“万万不可,两军交战,我朝男儿成千上万,怎能由一名柔弱女子担当如此重任……”
由一名女子去涉险,确实有违君子道义,这一点就连先前被筱月哽到的大人们也十分明白,如今也都很识趣地上前试图阻止如此不人道的决定,朗夜更不用说,是绝不会让筱月以身犯险的:她能在这里说服这群人,不代表能说服蛮族领主,何况这个领主根本就是有所图谋。
如今既然连丞相也提出要和谈,大家也都自动默认要和谈了。听了几位大人的反对,无非也只是再三申诉由一名女官去更显得己方不够重视,李丞相只是淡笑应之,听罢,恭敬地冲着座上的朗夜朗声道,“再加上老臣,如何?”
朗夜先惊得几欲跳将起来,先不说李丞相是父皇生前最最倚重的人,又是本朝的元老栋梁,只看如今他要跟着来出征就知他对天朝的一片赤诚之心,“老丞相,天朝难道到了需要老丞相亲自出马的时候吗?老丞相千万不要再提!”
李丞相拈须笑得仍是淡然,眼里看着朗夜也是一片慈爱,“皇上,单是筱大人的一句‘臣忧君所思’,老臣就不能置之不理,如今让皇上为老臣忧心,实在让老臣担当不起啊……”
“老丞相……”朗夜还待再说。
李丞相忽地严肃起来,略带着颤巍轻跪了,李丞相原本就是在朝堂之上也是免跪的,如今这一跪早就惊得满堂也欲跪,朗夜几步下了座,双手扶住丞相的左臂,丞相却固执地埋下了头,“皇上,老臣年老力衰,只怕再无机会为皇上尽忠,为天朝尽责,皇上若是不需要老臣,老臣也无面目留在朝堂之上了!”
筱月张张嘴,南崖皱眉见她似乎要上前说话,大手早已经一把拉住了她,筱月被扯住,回头疑惑地蹙眉,南崖冲她摇摇头,眼睛示意她继续盯住帐中央。筱月不知南崖的用意,回过头去,丞相固执己见不肯起身,朗夜再三不容,丞相肃整了头冠竟要辞官……
见到朗夜脸上的无奈之色,小月也忍耐不住拱手上前,“丞相大人,和谈一事既由下官提出,臣忧君所思也是我脱口而出,所以万万不能让丞相为我承担重责。”
“筱大人这话可是答应老夫地提议了?”丞相眼睛倏地一亮。“此话可当真?”
“当真。”小月也笑对。“下官虽是小女子。也懂得言必行地道理。否则我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之前在朝堂见众人都只信服丞相。本来以为丞相才是背后抵抗朗夜地人。自从知道了老狐狸还活着之后。小月就渐渐地对这位一心实施仁政。广收天朝人民爱戴地李丞相无端地生了好感。单是见他如此年老还愿随新皇出征就知他是真心为了天朝。因此小月见丞相要辞官也来不及思索。只想先将责任搬回自己地身上。
丞相闻言露出欣慰地淡笑。“那老夫便等着筱大人地好消息。”
两人一来一往。竟就这样似乎是要将事情定下来。朗夜来不及再等云不归上前阻止此事。“不行!丞相与随侍都不能去。和谈一事不可再谈!”说罢愤然拂袖而去!
云不归奇怪地扫了一眼小月。紧跟着朗夜一起走了。其他地大人也只得摇摇头一一散了。
※※※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不是叫你不要乱说话吗?”率先出了帐,南崖脸色居然和朗夜一样又臭又黑,此刻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阵责怪。
小月觉得奇怪,身边所有人连念竹和净心对丞相都是赞誉有加,怎么南崖好似没有看出来,天朝伟大的丞相大人刚刚可是在说要辞官不干啊,她也只是顺便为了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负责任而已……
南崖拧紧了眉还要再说,忽的脸色一黯,身子早又自然地退到了她身后,她抬头只见了丞相笑吟吟地朝她踱步走来。
“筱大人。”
“丞相大人。”
二人客气的见过,丞相沉吟道,“老夫果真没有看错,方才以辞官相逼,总算是将你给逼出来了。”
“丞相老大人方才是故意的?”小月讶道,转而也笑着斜望了南崖一眼,南崖扭过了头不看她。
“是故意的,老夫承认是有私心,如今天朝朝堂需要筱大人这样新鲜的思想。”丞相继续缓慢地向前走了几步,转而又露出几分莞尔,“那些大人也不是看不起女子,筱大人之前在朝堂上面见格兰英使者时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出口成章,就是男子也不及你万一……”
小月脸上覆上层微红,“丞相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丞相对她说话时亲切自然,完全没有一般人看待女官时的尴尬心态,也许因为正因为丞相的位极人臣,使得他能够超然,不先被世俗的框架束缚,自然地与她交谈。
此刻丞相拈着白短须仍是满脸的笑意,可亲的淡笑,和蔼地看向小月,好似看自家的孙女,“天朝有如此奇女子,真乃天朝之幸啊。此和谈若是能交给你,老夫才能放心啊。”
“皇上还未松口,和谈一事也只不过是小月在纸上谈兵罢了。”小月脸红得更厉害了,被丞相这样的老人称赞还真是不好意思。
丞相意味长地看她一眼,“老夫相信筱大人。”背过了手去,继续慢悠悠地远了。
小月愣了半天,直愣愣地看着丞相去的方向,“相信我?”也不知是在问南崖,还是在问自己,南崖依旧紧锁着眉,有些气愤的模样,更不提要他答话了,见南崖的脸色,小月觉得奇怪,往日耍戏南崖之时,也能见到他极力忍耐压抑,如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惹得他竟然连影卫的基本要求都不顾了,居然直接摆脸色给她看……
正文 第五十七节 家父旧识 护主心切
想不通南崖奇怪的态度,忽略掉朗夜离去时的怒气,小月耸耸肩,转而思考和谈。
说到古往今来的谈判,简单一点看都不过是这么一回事,先行认识对方的情况,这方面只要她愿意,南崖或者云不归都会将耶律族的基本情况告诉她,二来便是了解对方的动机,耶律族是游牧民族,这个领主若真是有雄心也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子民过上舒适的生活,小月心里有了些计量。
这时两人一声不吭地也已经进了自家的帐,南崖就守在门口也不进去,小月懒得理会他,拐过了屏风,见到净心取下了面纱正往脸上涂什么药膏,小月便开口问道,“是云将军给你送来的?”
净心听了是她的声音,连忙收起了东西,赶紧为她倒了茶,又问饿不饿,净心和念竹就是这么不同,换做是念竹一定先缠住问发生了什么,而不是急着给她端茶送水,小月摇摇头,也只能叹道,“净心不要忙了,先把药擦好吧,云将军都知道了?”
“我没有说,”净心微垂了头,似乎有些难以出口,“小云并不知道他是皇上,我……只说被主子你搭救了……”
小月知道净心是怕云不归知道之后对朗夜说些身为臣子不该说的,也只是点点头,“你放心,我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和云将军说话,只是净心你的名字……”说真的,她唯一知道的是进宫之后她登记在册的名字叫敬出云,很明显这个名字是化名,净心一直不主动提,她也不问,宫之中大概知道当年神武大将军云天河除了云不归还有个女儿的恐怕也不多,此刻既然净心希望她在云不归面前保守秘密,只怕也要先对对口供吧。
“净心不敢故意欺瞒月主,”净心不知小月心里想的只以为她是怪罪自己故意隐瞒惶恐地跪下。
小月皱眉,“净姐姐,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难道一定要我也跪在净姐姐面前,净姐姐才肯好好地把小月当做朋友吗?”
说罢,小月真的要一起跪下,净心连忙起身,“月主,我起来,我起来……”
“净心如今已是罪孽之身,只愿长随月主身边洗清罪孽,净心本名云静初,小云并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离家,小云说曾经派人四下打听我的下落,不过……”说到这里,净心也有些疑惑,“我进宫之时,是家父的一位旧识出力帮忙的,他跟我说会为我给小云捎信,没想到和小云派来的人错开了。”
“旧识?”不知怎的,小月心里不太安定――云天河将军的旧识,能把云静初换个身份送进宫去,那也不是简单的人吧。
“因为那位世伯身份显赫。所以没能亲眼见到。”净心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位世伯地身份?”小月只觉得没办法理解。净心明明不像是那样会随便相信别人地。
“世伯知道父亲很多私事。倒不是能作假地。”净心沉吟一会。如实说道。“当时是我太心急了。巧遇了世伯地马车。世伯见到了我才派人跟我联系地。”
“你心里可知道这位世伯地身份?”
净心仔细斟酌着。“不敢妄猜。”
小月看净心地神色。大概这位世伯地身份不是一般地显赫了。也不再多问。“你有空地话就多去看看云将军吧。现在战况不算吃紧。你去陪陪他应该还是没有问题地。”
净心看了她一眼,只是点头,“南崖今天怎么没跟着月主?”
“跟着呢,到了门口就不肯进来了,不知道是在生什么闷气。”小月随口说道,只顾着去想现在这个情况要跟君墨留个信了,也没去看净心的脸色变的更加奇怪了听到净心她答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小月转身就在小灰笼子旁边挑弄了一会,想想要跟君墨怎么说,不知道君墨现在到底是在哪里了,抓起小灰送了信,重要的字眼用的是英语,这样也算是高级的密语了吧,小月自忖着,摸摸小灰的小脑袋,“小灰啊,好好给我送信,回来了要南崖给你多抓几只山鼠吃,送得快就让南崖给你抓活的山鸡玩。”
小灰眼珠子轱辘转一圈,好似听懂了,还像模像样地摆了摆头,在地上扑棱了几下就往天窗急速飞出去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
小月听到净心在外头忽地拔高了声音,很快又低了下去,不知道净心要和南崖说什么,心内一动,不由得走近了。
只听到净心压低了声音却依然掩不住些怒意,声音听不太真切,好在关键词净心的声音都不由得拔得高些,“昨晚……并没有……何况……这样的事情……身为女人……吃亏……”
听到这里,小月耳边嗡嗡响的厉害,昨晚……吃亏……她也不是白痴,这些字眼组成的信息足够震憾了……
净心以为南崖是因为这个才对自己使脸色看的?
不知道南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小月暗自庆幸自己是在偷听……不过按照南崖的性子,早就咻地飞走了,怎么半天都没有反应……
小月按捺不住,实在很想看看外头的情形……
“你放手!”是南崖的声音,一贯压抑得过分厉害的变形的嗓音,小月几乎要笑出声来,留在她身边,确实是难为了他。
“你想干什么?月主还在这屋子里,你难道又要抛下她一个人去鬼混?这就是你们影卫会做的?上一月主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也就算了,可是这一月主醉醺醺地回来,谁知道要是没能及时找到会发生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下一月主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还?你们影卫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
净心音调越来越高,两人在外头安静了一会,小月只听到南崖的声音忽地平静下来,“你先放手,放手。”
外头衣料厚重的摩擦声音,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已经由言语争执上升到了肢体,小月却听不下去了,自己什么都没做,净心就这样一心为了自己,甚至比毫无渊源的念竹待她还要赤诚,眼睛一红,鼻子忽的就酸了。
真心地说,除了君墨,她从未遇过待她这么好的人。
父母离异之后,两人因为觉得对她亏欠,似乎对她都很好,可是小月只能说,那样的“好”,一点都不像普通父母对子女的好,反而带着许多的讨好,许多的不自然……
在此之前,只有君墨……
只有君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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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是不负责任滴银……面壁……不停地面壁……没啥好自我推脱滴,不过最近很乖滴写文存文,争取逃出2K党的魔掌……
正文 第五十八节 另类软禁 言不由衷
外面早已没有了声响,不知道君墨什么时候能回信,小月觉得气闷,想要出去走走,净心也不知道要去了哪,半天没出现了。
谁知小月才刚冒了个头,还没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就先听到两个异口同声地嗓子几乎震耳欲聋,“请问大人要去哪?”
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门口竟然多了两个侍卫,看衣饰上图案倒是直属于皇家的御林军,这两个人平日看着还很熟,小月皱眉,“谁派你们过来的?”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胆子似乎是大一点,说话恭敬却带着毋容置疑的口气,想必平时也是说惯了这些话的,“没有皇上谕令,大人不能随意出入。”
“难不成这是软禁?”小月没想到这朗夜这么强硬,她都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做,他就已经派了侍卫。
“筱大人不要误会,皇上只是担心筱大人的安危。”
小月见来人是云不归,心里稍安,像模像样地拱手道,“云将军。”
“皇上派我来给筱大人说明情况的,”云不归的声音脆生生的,眉眼也依旧是清秀可亲,只有这时候还能见到他这年纪应该有的一丝稚嫩模样。
“皇上难道是想近日……”小月见云不归到来,再听到说是保护自己的安危,心里开始犯着嘀咕,难道自己这一逼,反而让朗夜狠下决心打算走第一条路了?
云不归貌似左右不经心地扫一眼,却是直愣愣地掐断了小月没说完的话,“皇上还有别的旨意,请筱大人进去详谈。”
小月了然,垂了眉,也掩住了心思,让云不归进帐,“云将军请。”
临要进去。瞟一眼立在一旁早已风化地南崖。“你也进来。”说完小月也不看他。紧跟着云不归进去了。南崖不吭一声。二话不说也悄悄地跟着进来了。
“云将军。皇上真打算近日主动出击?”净心不在。使唤不动踏进了门口就不肯挪步地南崖。小月也只能亲自给云将军倒了杯茶。表示表示待客之道。
云不归听到小月地猜测一点都不惊讶。接过了茶。带着些习惯性地笑意。“皇上知道筱大人你一定能猜得到他地意图。”
“云将军觉得可行吗?听说耶律族往常频骚扰边境。但两国表面上看来并未有过多地冲突。何况这举动异常。”小月斟字酌句。不知道云不归身边疆。对朝中之事是不是也有所耳闻。即使云不归是净心地胞弟。也不能贸贸然地跟他提起慕容轩容可能叛变一事。“此时贸然出兵。两军交战。我是恐有渔翁在一旁守利。”
“守利渔翁?”云不归似乎是从未听过这个词。俊眉微皱。
“家乡有个故事。讲地是鹬蚌两物相争相斗。结果却被了过路地渔翁得利。抓获了鹬和蚌。”小月简单地解释。
云不归是聪明人,一点即通,微微点头,“其实进攻也不是不可行,以我方的兵力,完全可保范阳城的同时让御驾全身而退,只是……”云不归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大概也是不希望百姓身受战乱之苦。
“范阳百姓有云将军这一句‘只是’便足够了。”小月暗想,既然云不归和老狐狸都说和谈比较合适,那么就去尝试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现在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不用担心那么多。
“皇上考虑得比小将要多,自然会难以兼顾。”
云不归语调依旧谦恭,居然还能记得随时为皇上说话,看来,几年的将帅生活,果然不枉净心为他的担心,小月也想起了丞相说的那句相信,不禁问道,“云将军也相信我?”
云不归浅笑,望了她一眼,“既然姐姐相信你,那我就相信你。”
云不归清澈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就一点也看不出他其实是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你真的很听你姐姐的话,”小月笑一会。
面前的笑,嫣然却又耀眼,炎炎的夏日也忽的黯淡,让人似乎是身在暖春,满园子的群芳也能在这笑面前黯然失色,云不归长时间在风沙中,早已被练得麻木的心眼,蓦地还是不由得被N走了心神。
虽然姐姐早跟自己提醒过,不过这种失神就是被提醒过了,也真是不由人的,云不归突地也咧开嘴笑了,拱手告辞。
※※※
“云将军的意思看来也很支持我去和谈,你怎么看?”看着云不归出了帐,小月转而对南崖问道,细想之下她可不认为南崖真会因为昨天对他上下其手而发脾气,总之她只装糊涂,总不能把过错推到她身上来了――其实她确实不知道啊……这样总算不上是装出来的吧?
南崖似乎根本没有听她和云不归的谈话,此刻如刚醒一般有些怔忪,答得也分明不对题,“头首前日到了。”
“他怎么也来了?”小月皱眉,这时候怎么这么多人都来了,再过几天,是不是连那轩容王爷要来了,“难道这战事真的这么重要?”
“恐怕不止,头首不会轻易出京城的,除非京城有大的动乱……”南崖眼神闪烁,但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
不去关心为什么南崖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小月只觉得讶异,“影卫也关心京城的动乱?”她一直以为影卫只要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就够了,谁做皇上对他们来说重要吗?
南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难得地没有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她,“京城动乱,影卫自然要关心。”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倒让小月没办法再问下去,再想起先前南崖止住她说话的样子,总算是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所以你不想让我轻举妄动,坏了你们头首的计划?”
南崖不作答,小月只当他是默认了,自顾自继续说道,“你也真是奇怪,你都不知道你们头首的计划,怎么就判定我会轻举妄动?更何况我也不是白痴,怎么会轻举妄动,只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谈是最好的办法,不去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听到小月说到苦衷,南崖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动容,这么长时间一直很少听她说起自己,明知道她不会说得详细,南崖还是尝试地问道,“什么苦衷?”
“南崖,我从没问过你影卫的事,所以你也不要问我的事,如果大家都能敞开来说,那这世上又哪来那么多的言不由衷。”小月诚恳地说道,她自己也不想要瞒着这么多人,就是净心恐怕也不希望自己有事瞒着自己的亲弟弟吧?可是事总与愿违,很多事哪是希望就能做到的。
南崖默然,“头首说如果你坚持要和谈,他想要见见你。”
“他要见我?为什么?”小月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头首竟然主动要见她?不是连皇上都见不到他吗?
南崖也是满脸的不解,似乎比她更想要知道答案,头首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见她,难道她的身份真的很特别?想到这里,南崖也只能继续隐忍,“你见还是不见?”
小月不禁失笑,自打南崖出门了一趟,隐忍的功夫实在是有所见长,就是每日让他出去满山挖洞抓山鼠喂小灰也不见他皱一下眉,难道是出去一趟,重新修炼整装了?小月好整以暇地斜靠在帐中央的支柱上,轻敛眉,做出一副哀怨的模样,“我现在可是被皇上严令不能轻举妄动,门口还有那么多侍卫,我怎么出的去呢……”
南崖平淡无波的脸上总算又久违地抽搐了一分,“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可以帮你。”
“不行……万一被发现了,那就是欺君大罪了,欺君大罪可是要杀头的。”看到久违的那副神情,小月憋住笑还是继续装模作样地缩缩脖子,好像真的怕被砍头似的。
“那你要怎样?”南崖似乎是发觉了小月的视线,不只是恼羞还是愤怒,别过头背过手,死活不对着她。
小月叹口气,伸了纤手,又整理了衣襟,“既然是他要见我,我又不方便,那自然得劳烦他亲自跑一趟了。”单单是那只老狐狸要见她,她就要被莫问强逼硬抢的,如今又冒出个影卫头首,难不成他也知道自己的秘密,需要她不得不低头吗?
南崖忍不住地转过头来,眉角猛跳,“女人,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他是什么人,他说要见,我就必须得乖乖去见?你是他的鹰爪,必须得听他的,我可不是,凭什么我要去见他!”小月愤愤说道。
又想起南崖对那头首的尊敬,小月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将语气放软了三分,“对不起,鹰爪两字我收回,但别的我就这么说,爱不爱听是他的事,你就这么给他回。”
南崖带着早已掩不住腾腾的怒气,猛地上前两步,伸了大手刚要有所动作,小月一步跳开,俏眉也跟着一挑,“怎么?这也是你们头首教你的,请不到人就直接掳走?”
正文 第五十九节 今晚很忙 神龙头首
南崖早已掩不住腾腾的怒气,猛地上前两步,伸了大手刚要有所动作,小月早已机警地一步跳开,俏眉也跟着一挑,“怎么?这也是你们头首教你的,请不到人就直接掳走?”
南崖收回了手,恢复了平淡无波的神情,鼻子冷哼一声,“你现在倒怕死了?”
小月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怕死?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又是真怕死?”
“你到底要怎么样?”南崖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可还是竭力压抑着声音。
“我说得很清楚,你们头首要见我,我又没说不见,那就让他来见我呗。”老狐狸的前车之鉴,小月对出门去见人比较犯堵,加上不知道君墨什么时候把小灰送回来,根本不打算离开。
“月主!”净心绕了屏风,倒没注意到里面两个人正在僵持,“怎么门口突然多了几个守卫,发生了什么事吗?”
见是净心,南崖横眉对着小月瞪一眼,小月看也不看他,笑着迎向净心,她手里捧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怎么出去这么久?云将军刚刚还来过了。”
南崖脸上没什么变化,拳头却攥得紧紧的,这时候转个身,迈步就要出去。
“他这是去哪?”净心见南崖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以为南崖刚刚又跟小月怄气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刚要上前去问个明白,小月连忙开口说,“没事,我让他去抓老鼠的。”
小月心里知道南崖肯定是去找机会向尊敬的头首大人汇报去了,便笑着安抚净心,岔开了话题,“这是什么?怎么出去一趟又带了东西回来了。”那盒子触手冰凉,很舒服。
净心诡异一笑,手里也没闲着,揭开了盖子,“你看……”
小月倒抽了一口凉气。里头是一只青瓷大瓮。外面一层都凝结出了豆大地水珠。也是冰凉地。瓮口还散发着丝丝凉气。倒像里面满是冰块。“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地?”
“一共就带了几十坛。路上大部分都化了。还剩三坛。我才出去就被皇上身边地传唤宫人叫去了。特意拿了这一坛过来地。”净心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一样又从旁边摸出了一只壶。里头倒出来褐青色地液体。再小心地夹了几块碎冰进去。“月主虽没嚷热。皇上可还记着呢。”
小月不经心地唔一声。接过来只捧在手里。也不喝。看着只是出神。
“我刚刚过去地时候。营里好像有点不寻常。”净心收拾了。找了厚重地毛毯将那冰瓮捂得严实又盖好盒子。手下却忽然一顿。“月主。难道皇上真下定决心了?”
“净心也察觉到了?”小月轻抿一口。
“皇上派来两个侍卫。就想到了。”净心继续收拾起来。“月主地打算也还是没变吧?”
“还是净心了解我。”小月轻笑,“我先等小灰回来,今天晚上你也惊醒点。”
净心点头,“我这就下去准备。”
※※※
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了,西边白色营帐边显出了一轮细长的下弦月。
“月下柳梢头,正是黄昏时。”
几乎是全身泡在水里,突然想起了这句诗,小月念了几遍,总觉得哪不对劲,可是想破了头也只记得这么两句。
她的大帐本来就在角落里,反正她也是插翅难飞,门口的侍卫都让净心叫得远远的了,小月闭目凝神,今晚有很多事,还是先要好好犒劳下自己。
先犒劳再做事。
自我放松得几乎昏昏欲睡,却忽的被一声叫唤打断了。
“小月……”
竟然是朗夜的声音,小月急的先叫出声来,“别过来!”好在净心心细,大帐门前设了屏风,不至于一进来就什么都瞧得一清二楚,小月慌的伸了手去捞搭在一旁的衣服。
“你怎么了?”朗夜听到小月的语调不像平常,急的就要闯进来。
有时候偏偏是越急越容易出纰漏,捞了半天总是差那么一点,又担心朗夜会突然冲进来,小月不敢站起身来,听到外头朗夜着急地问,小月在这边更着急,刚泡没了的汗又起了一层,她呼呼直叫,“你不准过来!”
朗夜语气忽的黯下来,“你在生我的气?”
小月豁出去了,一咬银牙,猛地冲出来,披上了中衣,背过了身子,到了屏风后面,“我没生气,你走吧……”
“还以为你会吵着闹着来找我,没想到等了这么久,你都没出现。”朗夜静默了半晌,“就想过来看看你。”
“那好,你现在看到了,”小月走出来,却见朗夜是独身一人,便哂笑道,“如今真是奇了怪了,我一个挂名的御前随侍还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们的一国之君还这么不被人上心。”
朗夜只瞟了小月一眼,见她没有大碍,叹口气低下了头,“小月……你不要冲动……这不像接外使,两军交战,说打就会打起来,是真刀实枪,要见血出人命的,我这么做只是担心你会乱来。”朗夜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小月听了心里一软,也没能继续嘲笑了,叹口气不说话。
“小月,答应我,不要乱来。”朗夜依旧垂着头,两手紧握着垂在两边,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
听着朗夜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小月哪还能说不,再叹口气,“我答应你绝对不会乱来,你把我门口的侍卫都撤走吧,明天我就回杨家。”今后都不再任性地让你难为了,小月还有半句话咽在心里没能说出来,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就真的回杨家了……
朗夜怔了好一会,脸色依旧投在一片阴影中,看不真切,“杨……他来接你了?”似乎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这样问,他连忙又改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明天什么时候?我派人送你回京城。”
“不用了,有南崖就够了……”朗夜不看她,她也不知道要看哪,两人如今已是相见不如不见了啊。
朗夜听了不再多说,沉默地转过身,“等我回来,无论如何请我喝这杯喜酒吧。”
小月怔怔地目送了朗夜落寞的背影,“真是一条傻龙啊。”悠悠的一声叹息,突兀地响起。
小月条件反射地迎向了那声音,原来是尤物,小月冲他粲然一笑。
“娘娘,”尤物的声音还是酥的快要化掉,一身火红换做了葱绿,还是那样绝伦美艳,尤其显出那张樱唇鲜艳欲滴。
“尤物,我现在可不是娘娘了。”小月见到这个比自己还有女人味的男人,总会无端生出很无奈之感。
尤物风情万种地款摆了身子移近了,再眨眨那细长的凤眼,“可尤物心里,就把你当娘娘。”
小月扶额,坐在一边,“你来什么事?朗……皇上那你不用保护了吗?”
“没办法呀,南崖那呆头鹅不会办事,那还不得我亲自来跑这一趟了。况且我喜欢娘娘啊,当然找机会多来亲近亲近喽。”尤物又冲她眨眨眼,自认魅力十足,也跟着袅娜可赏的坐到一边,“至于那条傻龙,娘娘还是担心他的嘛……”
小月看着尤物眨眼,只觉得自己眼睛也跟着抽起来,实在忍不住也眨回去又指指他的眼睛,“尤物,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
尤物掩嘴扑哧一声笑了,“娘娘,您可真有意思。”话这么说着,尤物还真就不瞎眨眼了,脸上还是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带着魅惑的笑意,“娘娘,头首大人办完手上的事马上就会过来见您。”
“哦?”小月没想到这么快那头首就下定决心了,听了她的回话也不觉得心里发堵,看来这个头首果然不简单呐,尤物跟南崖不同,南崖其实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他是不屑藏起来,可是尤物不同,越是这样笑脸迎人的家伙,越是一肚子坏水,小月恨恨地想,脸上还是不露痕迹,“那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你们可敬的头首大人?”
尤物又吃吃地笑一会,“娘娘您在说笑吗?头首既然说要来,只怕到时候连只无关的苍蝇都飞不进来,您就别瞎操这心了。”
小月默然无语,尤物见状,风拂杨柳一般风姿绰约地起身了,“好了,我话带到了,也要继续回那条傻龙身边去工作了,娘娘再见。”
临了还无限哀怨依依不舍地瞅一眼,出了门便突然消失了。
小月叹口气,今晚还真是闲不下来了。
这时候天窗突然急速掉了个物事下来,小月慌的跳起来,听到半天没有动静,只能蹑手蹑脚地走近去。
原来是君墨那只锦囊。
君墨知道军帐对于飞来飞去的一定有所防范,所以派了小白把东西扔进来,小月拆开来看,会心一笑,暗叹自己有了这么个赛诸葛的军师,还用担心什么呢?
细读了锦囊里的妙计,恍惚间又有个人影闪了进来,小月以为是莫问,收起了锦囊压低了声音惊道,“谁?”
来人站在阴影,先亮出了一块金晃晃的令牌。
身为影卫头首,现在居然摸黑进来。
小月冷哼一声,老狐狸,影卫头首,这两个人还真都爱这些偷鸡摸狗的行当,自己行不正才会每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今冒出她这么个身世不左不右的人,居然各路人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竞相看上了,难道她就活该为他们做事了?
似乎是听到了小月的冷哼,倚在大帐中央的柱子上似乎要睡着似的,那人先笑出了声,那声音带着七分闲散,三分随意,倒有些熟悉,“别来无恙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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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第二步……
正文 第六十节 原来是你 川流不息
“原来是你……”小月还是难以自抑地惊叫出声,“你就是影卫头首!”
蓝宫影还是那副样子,从眉梢一直到脚无不散发着懒怠闲散,一袭玄青色的丝袍,腰间换上了金丝和黑线交缠出诡异图案的丝穗,说话的时候薄唇也只是懒怠地微张,“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明知道,那就算你不来救我,我也死不了。”小月对于他已经毫无好感,此刻冷冰冰地对望他:身为头首却作为普通影卫出现在她身边,还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小月心如冰窖,手掌都满是冷汗,不知道南崖是不是也戴了面具……懂得心理知识又如何,这里人的心思,她这只小巫怎么能掌握得住。
“加上那,我救过你两回。”伸了两只手指,蓝宫影轻笑,丝毫不在意她的敌意,额前倏地滑落下一缕柔顺的发,他慢悠悠地用纤长的手拈起来把玩。
小月惊疑地望着他,明知道那双毫无波澜的眼波里不会有她想要的,自己来这里一共就遇过两害,难道那也是被他救到了?那他早已亲眼见过她受重伤然后重新活蹦乱跳,“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蓝宫影轻摇头,“不是怀疑,只是觉得很奇怪。”
没有听到小月的回答,蓝宫影继续懒懒地说下去,好像在说一件很平淡普通的事,“上还只是一个宫女,第二救的时候就是一位娘娘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再救天朝唯一的御前随侍大人。”
他既然对她的身份表示怀疑,身为影卫头首却任由她留在朗夜身边,后来又自己顶替南崖到她身边,这分明是不信任南崖,蓝宫影看过来的眼神明明是糯软温良的,可惜小月只觉得他这个人太,到做出来的事情难以理解,君墨说得对,就算是影卫,毕竟也还是外人。
思及此,小月冷冷道,“那你今天见我就为了叙旧申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是君子,没必要偿你这个情。”
蓝宫影忽地展开了笑,阴暗的地方似乎也因这笑暖亮了几分,“夫人身上这么多奇特的秘密,蓝宫从没有因此而对夫人持有异样,只是这样还会责怪我身为影卫头首而谨慎地接近了夫人想要探究吗?”
小月语塞,也许是因为当初把蓝宫当做朋友了,对于他欺骗自己觉得有几分不满,其实作为影卫头首做出那样的举动也确实正常,谁让她是穿越而来,不像君墨,还有个身份能顶在头上呢,“我不是怪你,只是觉得莫名其妙被你们关注,觉得不自在吧,你是头首的事,大概尤物和南崖都不知道吧?”
“夫人你那么多秘密。多守一个又何妨?”蓝宫影懒懒一笑。语气却是完全不在乎她答不答应。
也是。就是他现在地模样。谁又知道是真还是假。看着蓝宫影一直坚持叫她夫人。小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苦笑道。“好吧。别说这些没用地。我实话跟你说了。今晚就会去见耶律领主。你是想亲自阻止我吗?”
听到小月如此说。蓝宫眼睛倏地褶褶生辉。“夫人做地事若是成功就是千秋万代地利国大事。我又怎么会反对。只是夫人决定要做此事。请务必带上我。”
“什么?”小月也很想保持平静。不过他急着见她就为了这个?
“南崖最近还不适合陪你去。”蓝宫懒懒地解释。“当然夫人也并不需要我地保护。我也只是想请夫人帮我这个忙。我借机会想去耶律族探探消息。”
“头首探消息还需要用这种办法?凭头首地功力。要想打入耶律族还不是易如反掌?”小月嘴上这么说。但是对于蓝宫影这么老实地说出自己地意图还是略为心安。
蓝宫影也不将这话放在心上,“是啊,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愿跑这一趟烦扰夫人。”
小月想起朗夜提到的头首,南崖口里提到的头首,之前见到的蓝宫影,现在见到的蓝宫影,还真的很难以消除心里的疑虑,“你真是影卫头首?”
蓝宫影突地笑出声来,“夫人还是这么喜欢突然转换话题。”
小月突然觉得很荒谬,眼前这个人,似乎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却又不像老狐狸用那些秘密做交换,就是现在也只是请求帮忙的口气,“南崖你派去别的地方了?”
“没有,”蓝宫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又带着几分无奈,“夫人,留在你身边,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颠覆了他太多想法,他需要时间消化。”
想起南崖平日的样子,小月也只能跟着叹气,“他要知道他其实已经见过你,你蓝宫影就是头首,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蓝宫影无谓地回答,“如果他真要当影卫头首,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小月懒得再跟他为这件事纠缠下去,敛正了心思,“你既然要随我一起去,那么先替我跑一趟吧。”
“夫人是想?”蓝宫影带着些迷茫,继续看着她,明灭的烛光投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丝毫不减一点美丽。
小月也不避讳,掏出了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好的薄纸,“你想办法把这个亲自送到耶律领主的手上。”
蓝宫影没有半分迟疑地接过来,甚至不问这究竟是什么,“夫人是想我现在就去?可以说出夫人你的身份吗?”
“现在就去,我的身份说出来吧,”那个耶律领主听说去的是女人,说不定反而会更有兴趣,小月暗忖。
“夫人打算孤身前去?”
“你不用担心我,我随后就会到,我们就在范阳城门十里碰头。”
蓝宫影听到小月如此笃定的话,当下一言不发,飞身离开。
蓝宫影这一点和君墨很像,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疑问似的,小月叹口气,重又取出了锦囊,自言自语道,“君墨,你怎么这么快都和耶律的领主认识了?”
老狐狸给她留下暗示,莫问到时候会陪她一起去见耶律领主,带着慕容轩容和耶律领主私通的证据。
所以小月必须要把蓝宫支开,先和莫问相约的时间岔开――好在她为了能接到君墨的书信早做好了准备,让莫问去营帐之外见面。
第一条妙计,君墨说能让她无碍地见到耶律领主,如今又有蓝宫和莫问两个人陪同,生命无忧,即使最后办不到,也能够保证能全身而退。
※※※
小月换好了女装,锦囊也好好地装在衣服最内侧,万事俱备,专心等着净心的暗号。
营帐四周没有遮蔽物,有敌军在很大范围内出现都能马上一目了然,只是相对地也暴露了大军的行踪,不过亲军原本就辎重累赘,这一点倒不是天大的劣势,只是对于小月这样要避过哨兵的观察出去也就不会那么容易了,好在现在没有什么电灯,目力总会有一定影响。
听到一声奇特的鸟鸣,小月知道净心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的大帐靠近最里边,也是大军的最后面,相对的哨兵也少一点,相隔比较大,净心只要想办法吸引左右各两个,她就能找准机会悄悄地从两边哨兵观察的缝隙里溜出去了。
第一二批哨兵,很顺利就被净心聚集到了一起,小月瞅准了一个矮土堆,躲好,就等净心进行最后一轮“轰炸”。
净心故技重施,就说来找人,因为她的身份特别,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大部分人都会热心礼貌地上来问一问,甚至有人尝试让净心记住自己的名字。
可惜最后这一批哨兵似乎比别的更加有经验,一位小头头模样的侍卫认真地询问起净心找的人的模样特征,其余的人见了他出现也都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职守之位。
净心搪塞着,左顾右盼,又不敢往小月那边望,那个小头头哪看不出净心的异常,看动作似乎是客气地让她回营帐。
小月见那些哨兵似乎没有想象中听话,不禁烦恼不耐起来,暗忖早知道应该让蓝宫先把自己带出去了,现在窝在这里进不得退不了。
还在这里头疼,忽的冒出来一声脆生的叫唤,“姐姐……”
童声脆嫩,音调拉的老长,似乎还拖着哭音,在这么寂静的夜幕里显得更加突然,那个哨兵小头头一拧眉,果断地挥手,四下里就忽地聚集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离小月只有几步之遥。
一团迷糊的物事也不只是从哪冒出来的,几乎是一路踉跄滚到了自己身边,看那趋势竟是直接要撞进怀里来,小月措手不及,忽的站直了身子。
“什么人!”小头头大叫一声,净心急的要命,只能先死扯着小头头,又怕坏了小月的大事不敢叫出小月的名字。
那团物事抬起头,竟是个小男孩。
那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水灵灵的大眼,红嘟嘟的脸蛋,此刻小脸挤到了一起,手里还忙不停地扯着小月的衣角,抬着头眼里噙满了泪可怜兮兮道,“姐姐……你怎么才来……我好怕啊……呜呜呜……我再也不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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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出场鸟……
正文 第六十一节 我是十八 高手过招
那男孩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水灵灵的大眼,红嘟嘟的脸蛋,此刻小脸挤到了一起,手里还忙不停地扯着小月的衣角,抬着头眼里噙满了泪可怜兮兮道,“姐姐……你怎么才来……我好怕啊……呜呜呜……我再也不乱跑了……”
小月先冷了半截,这这这……谁家的小孩啊……
男孩还蹲在地上见小月一脸茫然,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鼻涕眼泪一起抹在袖子上,“姐姐……呜呜呜……你不认得十八了……呜呜呜……你不要十八了……”
净心见状,松了手,张口就用了三分泼劲和蛮不讲理,“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进军营重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大杖伺候,说不定是细作!”
站着的人面面相觑,还是都将视线投向了那个头头,那个头头似乎职位还不低,也不是昏头的主,先把人招下去,却又隐隐围成掎角之势,把小月和那自称叫十八的小男孩围在一起。
小月此时身穿着的是附近居民普通的裙装,是净心特意准备的,天色昏暗,也看不清脸色,小月的衣角还被小十八在后头怯生生地抓着,见那小头接近,他又往后一靠,躲在小月身后,只露出圆溜溜的大眼,偷偷地打量。
那人客气地拱手,“在下是天朝少将贺武当,姑娘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小月带上几分怯弱,不管身后那十八是哪家小孩,先一起扯带着扑通一声跪下去,“军爷大人饶命……民女不知……不知……是什么军营……什么重地……民女不是故意的啊……”
小十八这时候似乎也感染了小月的怕意,呜咽着不敢哭大了声音。
贺武当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见一个是弱女子,另一个看起来也只是半大的小子,语气又和善了三分,“姑娘先起来,姑娘可是附近的居民?”
一听这话,小月装作更加害怕的样子开始瑟瑟发抖,真发抖了,万一被抓回去,朗夜不知道会不会把整个禁卫军拉出来看着自己,“大人……大人,他们都说范阳城要打仗,我带着弟弟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更不要把我送回清河城……我们不要回去啊……我们再也不来这了……走得远远的……军爷让我们去哪我们就去哪……”清河和吴兴早就被耶律攻陷了,这么说总不会有什么大错,一边说,小月一边留了个心眼,在自己脸上蹭上灰,那个莫名冒出来的小鬼就没时间招呼了,只能牢牢地攥住他的小手,保证不会临时叛变――不过十八的手比想象中要大,小月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继续做戏。
果然那贺少将一听清河城。脸色更加和蔼了。只是职责所在继续认真开导道。“姑娘。以后都不要随便来这里了。免得被误认为奸细。”
净心见这贺少将还在耽误时间。只能在一旁加一把火。“贺少将。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是奸细?我看还是交给能做决定地。好好查查这两个人地来历!”
贺少将还没说话。小十八又哇地一声哭出来。小月心里一凛。这小屁孩不会是要露自己底吧……
只看十八小脑袋一拱。抹了一把泪。也不爬起来。像模像样地也冲着那贺少将磕一个头。“在下天朝少将贺武当军爷大人不要把姐姐抓走。姐姐还要照顾母亲。姐姐是找十八才来这地。是十八不乖。在下天朝少将贺武当军爷大人要抓就把十八抓起来吧……
小家伙似乎不懂这些称谓。以为把所有地叠加起来就是好地。‘在下天朝少将贺武当军爷大人’这么一叫。贺少将和身边地一干下属都开怀大笑。
贺少将上前摸摸十八地小脑袋。“不错。好样地。这么小就知道保护姐姐了。你姐姐没白疼你。你放心。我不抓你姐姐。也不抓你。”
说罢回头热血地冲着那一群人吼道,“儿郎们,咱们也有家人在那范阳城里,我们也要保护自己的姐姐老母啊!”
“是!”喊声震天。
小月第一这么接近可亲的军人。
小月愣愣地还和小十八跪在地上,看着一群热血男儿重又散去。
他们其实也是普通人,只是因为一个特殊的身份,有时候保护了千千万万的家人,却不能亲身保护自己的家人。
十八继续扯扯她的衣角,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姐姐,我们不是要去见那什么耶律领主吗?”
小月大脑顿时停摆,这个十八到底是谁啊……茫然四顾,净心来不及给她使眼色早已经跟贺武当一起走了。
小月站起身尝试迈着走一步,衣角还是牢牢地被攥在十八手里,回头,居然是墙壁!仰头四十五度,小月开始风中凌乱口齿不清,“你……你……”
十八撅起红艳的唇,一脸无辜,“月姐姐……十八不乖么?为什么这样子看我……”
月姐姐?看来真的没叫错人啊,小月仰望着这个足有一米八好几的十八,极度无语,脑子忽的闪过一道灵光,“啊!你是君墨的人?”
“月姐姐你总算想起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忘记墨哥哥的……”十八语调还颇幽怨,似乎是在为君墨抱不平,小嘴嘟得老高,再加上红润润的腮帮子……
这张脸配上这些丰富的表情倒一点也不显得别扭,反而觉得就应该这样,小月也很无奈,君墨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帮手啊……幽幽叹口气,“你就叫十八?君墨派你过来的?你多大了呀?”
十八大为不满地撅起嘴,“我已经十八岁了!墨哥哥可是特意挑中了我一个人来保护你的!”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只有十二三岁脸庞的十八,小月扶额哀叹,要不是她了解君墨,还真以为这只是个玩笑……
“那,十八,我们走吧……”
※※※
果然,远远便看到莫问颀长的身影,左右踱步,似乎已等得十分不耐。
莫问抱着剑摆在胸口,看到她来了果然露出一贯不屑的神色,冷冷道,“为什么这么慢!”
小月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碍你什么事,谁让你这么早到。
感觉到被攥着的衣角松下来,小月垂下头,十八也把身子忽的从后头冒出来冲着小月甜甜一笑,“月姐姐,手心出汗了。”说完重又抓得紧紧的了,溜圆的黑珠子看都不看一眼莫问。
莫问身边忽的卷起了大风,剑已经牢牢地把在了右手上,语气变得严厉,大声喝道,“他是谁?”
小月见莫问发难,连忙把十八护在身后,“他是我的人,你想干什么?”
气势稍敛,剑却仍在手上,莫问冷嗤一声,“带这么个拖累,你是要辜负皇爷的交代吗?”
小月还没想到要怎么顶回去,十八无辜的眼睁得老大,依旧盯着小月,不看莫问,声音脆嫩着,“月姐姐,带这么个拖累,你是要辜负墨哥哥的交代吗?”
小月听到十八这样明显的挑衅,很为他捏了把冷汗,指望着莫问不敢轻易伤害自己也就不会真的下杀手。
莫问一向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看不起小月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听到这样的话哪还不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这个声音是不是孩子――虽然这个孩子长得比寻常孩子高大点,貌似还机灵点。
见莫问腾起身子朝他冲来,十八也倏地放开了手,退开了几丈,咯咯笑道,“月姐姐,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小月不懂武,来到这几乎没看过真正的武林高手打架,听到十八这么笃定的口气,居然一愣神,这么一会功夫,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
十八手里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道银光,眼神也蓦地凛冽,脸上蒙上一层寒霜,这时就像个十八岁的少侠了,对着莫问狠辣地杀招都从容不迫的化解,莫问本没有使全力,此刻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竭尽全力了。
十八的剑招复无端,莫问相对简单,却是招招刺向要害,两人一时之间斗得忘我,剑光寒影,横扫落叶。
小月看得瞠目,所谓的人不可貌相……早忘记了还有正事要做。
就算不忘记,她也无能为力,难不成把自己丢进去,赌赌看两个人会不会看在她的薄面上手下留情?
小月无力地张张嘴,无奈地打算放弃,两人却如同开战时一样倏地向两边分开了。
定睛一看,场中已多出了一人。
没有兵器,惺忪的眼站在那似乎是刚被吵醒,软软的,看起来没有一丝力气,玄青色丝袍裹住修长的身子,明明夜黑没有风,丝袍上却微微晃出一波波涟漪,脸上那抹懒散的笑却似乎在人心里发光。
看清来人,竟是蓝宫影返身寻她来了。
小月突然想起蓝宫影第一和莫问对上,他说莫问的功力和他不相上下。
这哪还是不相上下。
一招就把打得难分的十八和莫问拆解开来,且不伤一人。
饶是小月再不懂武,看那速度和轻松的程度,以及莫问和十八脸上震惊的神色,小月就知道蓝宫影,哪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正文 第六十二节 开关妙计 耶律领主
蓝宫影一出现,十八马上退回了小月侧面,隐隐保护着她,警惕地看向另外两人。莫问已经见过蓝宫影,知道是影卫,所以放下了剑,一个起落便掩饰了脸上的震惊。
蓝宫影笑着对小月道,“夫人,事情已办妥,耶律领主答应明日见夫人。”
蓝宫影对莫问和十八的出现毫无惊讶之色,小月因此在心里隐隐有些忌惮他不一般的冷静,相到现在还是估摸不透他的想法。
好在有十八,不然一个老狐狸身边的莫问已经是威胁,再加这么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蓝宫影――那岂不是她去龙潭见耶律领主,还得留心提防身后的两只老虎……
小月心底转念千,眼下却还有件迫切的事需要去做,“不行,一定要现在见,到了明日就是想见也不一定见得成了。”
蓝宫影狡黠一笑,“是,耶律领主本来说明日才见的,不过蓝宫说了夫人的事情之后,领主对夫人就很有兴趣了,现在耶律领主就在帐中恭候夫人大驾了。”
小月几乎要暴走,蓝宫影怎么还有心情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平时闲得发慌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开个玩笑?
“十八,我们走!”
“哦……”十八虽然有些迷茫,不过还是乖乖地跟上了小月。
莫问对蓝宫影的突然出现,有些疑惧,这个人的出现连皇爷都没有料想得到,此时见小月走了,他还要留个心眼在蓝宫影身上,反而畏手畏脚先把视线投向了蓝宫影。
蓝宫影冲着莫问一笑,拖拉着步子也毫不客气,一步三晃地先行跟在了小月后头,步子看着虽慢,却是很快就赶到了小月身边,莫问这才跟着动步。
这一行人。小月斜眼看着左右几人地脸色不一。不禁叹口气:这算什么事啊……
君墨地第一条开关妙计。是能从最近地杨家钱庄现支地一万两黄金。
所以让蓝宫影送给耶律领主地见面礼其实就是这一万两黄金。上面有君墨地亲笔留言。小月没有底。可是她相信君墨。
耶律领主竟然真地没有多做阻挠。答应接见了她。就连蓝宫影说要在这种时候接见。他也答应了。
小月只能再庆幸君墨在自己身边。然后鄙视下自己。君墨才来多久啊。就勾搭――不。结交上了耶律领主。她来了这么久居然就认识了个半吊子地皇帝。自己一不小心还被只老狐狸瞅上了。现在还在为他跑腿。唉。不由得又叹出了声。
刚叹了一半。小月只觉得手心被攥了攥。是十八。小月习惯性地低头。然后无奈地记起十八是个大男孩。于是再抬头。十八紧张兮兮地凑近了来。眼睛盯着蓝宫影。“月姐姐。那家伙是来做什么地?”
小月也跟着扫视了一眼蓝宫影,他还是那么漫不经心,见到小月看他,跟着一笑,又是那个能让人心跳漏掉半拍的笑,小月心虚地重又别过头来,“十八啊,这个家伙不用管,你要给我看紧那边脸色老臭的家伙。”
十八放心地“哦”一声,“如果是这个长得好看的哥哥跟你作对,十八也打不赢,不过如果是那个长得难看的这个家伙,月姐姐,你就放心吧!”
小月听到十八这样的回答,忍不住笑出了声,再看莫问,仅剩的一点畏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蓝宫影适时地插了话,“夫人,到了。”
到了?
眼前这顶孤零零的大帐就是那耶律领主的老窝?
小月揉揉眼,夜色暗没错,可自己的视力不至于老眼昏到这样地步吧……
“还真是身先士卒啊。”小月惊叹,还不止如此,身为领主敢于将自己大帐放在对敌的最前方,这不仅仅是为了表示什么身先士卒吧?
回头斜睨蓝宫影一眼,蓝宫影微微点点头,似乎对于她心里所想的颇为赞同,莫问依旧无动于衷,在他心里只有皇爷的大业才是最重要的,十八似乎什么都不懂,手里不忘继续扯着小月衣袖,“月姐姐,我们进去吗?”
“进去,”小月点头,眼睛盯着那顶高大的黄帐,醒目堂皇,“当然要进去!”
※※※
帐内通明得如同白昼,正中座上是个威严的男人。
踏入大帐,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先被这个男人吸引。
年岁不会超过四十,浓眉英目,虎背熊腰,倒有几分像是小月电视上见过的铁木真的那份气势,那种傲视天下的霸气。
草原漠北生长出来的,跟天朝平原地区的人完全不一样,耶律族的这位领主散发着天生而来的威严,寻常人见到不禁都会想要膜拜。
可惜,今天来的并不算是寻常人。
“耶律领主。”小月身着女装却落落大方地抱拳相对,这礼行得不伦不类,可由小月做出来丝毫不显得奇怪,身后几人也都一一见了礼。
耶律领主大手一挥,却没有了别的动作,既不赐座,也不问来历,双目炯炯有神,居然不看那容月貌的小月,只细细打量起了小月身后的蓝宫影和莫问两人。
领主左边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率先调笑道,“天朝无人了吗?竟然派个女人过来投降……”
右边一位是披着黑袍斗篷的瘦弱的人,半张脸隐入斗篷的阴影中,此刻在一旁也跟着发出桀桀的怪笑。
小月面对武夫的刁难一点都不觉得吃惊,应付这种责问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她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嫣然一笑,“这位英雄,使者来谈与投降完全是两码事,何况我并不是天朝的使者,更遑论投降?第三,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上阵杀敌的男儿哪一个不是女人生的?天下母亲都是女人,女人若是不算人,那生出来的孩儿又是什么?”
“你……”武将没想到小月也不是省油的灯,顿时语塞,还要再说,耶律领主却蓦地开怀大笑,“给这小姑娘赐座!”
听到领主说话,那一左一右两人对于领主却是近乎敬畏地遵从,这才忍气吞声不与小月计较。小月却并不怎么领情,把自己当小姑娘,那这话还怎么说得下去,“领主,我虽不及领主您地位尊贵,但还是天朝的御前随侍,早算不得小姑娘了。”
耶律领主听到小月这样回答,也不动怒,大手按在一边的扶手上,身子微微倾向她,“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筱月……”小月不假思索地出口,然后马上就后悔了。
果然,耶律领主笑得更开心了,那笑爽朗真诚,一点也不造作,“那还是小(筱)姑娘嘛!身后几位英雄也一起坐吧!”
十八和莫问不肯坐,行武者都不习惯在敌人的地方松懈,坐着就是松懈了,两人只一左一右贴身护在小月身后。
只有蓝宫影最闲适,虽说客随主便,可蓝宫比小月还像是正客,大帐一侧早已摆着一尺来高的长几,座位就设在地上,他随身就坐下看起来颇为舒适,小月坐的痛苦皱着眉想要陪着十八和莫问一起站着。
对于耶律领主表现出来的热烈程度,小月还真的觉得有些不真实,眼前这人真的率领了部属攻下了吴兴、清河两城之后又一连掉大半个月攻打了范阳城?此刻居然对她这个天朝来客这么欢迎,虽说草原人生性豪爽,这也忒豪爽点了吧。
小月清清嗓子,“领主……”
“小姑娘?”耶律领主也认真地应对。
可是领主的眼睛闪着的笑意分明不怀好意,小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狼窝,第一生出无力之感,“领主英雄盖世,自然知道我的来意,不知对于两国和谈提前退兵,领主意下如何?”
“大胆!”听到小月如此猖狂的来意,武将忍耐不住,没等领主示下,就要人把这几个人千刀万剐。
领主宽厚一笑,示意武将不要激动,“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你还是个女人,我知道天朝皇帝是派你来做说客的,你就不要浪费唇舌了,回去告诉你们皇帝,你们若是不动,耶律族也会上前破了你们的城墙的,攻破范阳城不过是一个白日的时间。”
听到领主这样说,小月心安定下来,既然他自诩只要一个白日的时间就可攻下范阳城,可他现在偏偏迟迟未发,那么他等于也承认自己是在有所顾忌,她虽不知道究竟是顾忌什么,但是明显还有斡旋的余地。
见耶律领主将自己的大帐设在最前线,小月心里就明白了一点:这个领主绝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霸业可以罔顾自己子民性命的莽夫!
思及此,小月便朗声道,“古时一代英雄都是为了天下子民的利益揭竿而起,而小月斗胆问一句,如今领主率阵杀敌不知是为了什么?领主可是为了耶律族的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让耶律族的子民不再东奔西跑过上安定的日子?”
领主没想到自己的拒绝,这小姑娘还能继续如此振振有词,便不由得凝神仔细端详起了小月。
领主自认是粗人,若说美,他知道草原上最彪壮的牧马是美的,能养出肥羊的肥嫩草地也是美,还有那些在马场跟男人一样忙碌的粗壮女人在他眼里一样的美,看小月第一眼,只觉得这小姑娘就同南方其她的女人一样,瘦弱不堪一击,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就是漂亮点,也只是如同南方桌几上没什么用的瓷瓶,据说精美,可他看来却是不能装东西,也不见盛水。
小月一开始对身边武将剌姆的一番连消带打,领主也只是惊讶于小姑娘的胆大心细,顶多也不过是伶牙俐齿,南方出来的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会说。
直到现在,小月说他是英雄,还说他是为了子民在打仗――正所谓手搔到了烈马的痒,领主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小姑娘,你这么能说,那你再说说,我真要为了我耶律的子民好,我要怎么做?”
听到领主这样回答,小月舒心一笑,“领主现在退兵,就是为了耶律子民好。”
领主静默,两人用了两套说辞,可小月都能绕到退兵上去,帐中一片静默,气氛开始有些紧张,小月却忽地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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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这章比较无聊……
正文 第六十三节 紫袍将军 闻人救美
领主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你凭什么笃定我会答应你呢?”
小月总算明白了,领主说的这些话无非是在拖时间,他一定是在等什么,不管他在等什么,总之他现在必须坐这听她说话。她放下心来,嘴角笑得贼兮兮,“我有你和本朝重要官员互通的证据,所以领主的筹码算是有一半已经握在了我手里。”
领主一愣,哈哈大笑,“笑话,就是如此,本主难道还攻不破一个范阳城吗?”
“领主能攻破一个范阳城,领主保证能攻破十个,甚至上百个范阳城吗?”小月说得顺口了,气势高涨起来,吸一口气,“领主应当知道我说的绝不是空话,先不说领主此时提前退兵,两国交好,天朝势必愿意给耶律提供每年过冬的物资;领主如果正式开战,不论结局如何,谁胜谁负,天朝和耶律的仇恨是肯定坚实了,从此两地战乱,一定会延续到子孙几代都不得休整,天朝国土宽阔,就算被耶律暂时争夺了一两座城池,但天朝很快又能卷土重来,这并不是我自夸,耶律族此时出兵,虽说兵强马壮,但不一定就能适应天朝人多疲累的延拖战术。”
蓝宫几乎斜倚在桌几上,眼睛微眯着,却如星子般生辉,既可以正面观察小月和领主的对话,又不放松对那一左一右两人的注意,莫问负手站立,对于其中的变化毫不在意,只有十八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左右来回观察。
领主似是有些无奈,“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们皇帝为什么要派你来做说客。”
小月笑得更欢了,“领主,我并不是皇帝派来的,我主动要求来见耶律领主的,而且我并没有领天朝的薪俸,犯不着来这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您说呢?”
君墨的第二条妙计是让小月用慕容轩容这根线暗示领主,给耶律族施压,君墨还不知道小月已经有了老狐狸提供的证据,虽说不一定要亮出来,可是毕竟真的有证据和假装有证据,二者相差太多,正如小月此刻,已经完全不把眼前的耶律领主放在心上了。
小月向莫问示意一下,莫问有些不情愿,但先前皇爷已经吩咐一定要听小月的,莫问再不情愿也只能将怀里的书信拿出来,上前几步,手高举着,算不上敬意,好歹没有挑衅。
那黑斗篷的怪人得到领主的同意,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再恭敬地要递给领主,帐外忽的传来一声似是猎鹰的嘶鸣,小月见领主挥手,书信也不接了,宽厚一笑,“今晚另有客人,几位先去营中歇息一晚,明日再谈。”
说着领主就吩咐了武将剌姆送几位客人下去,见小月似乎还不满意,领主又道,“小姑娘放心,只要你们天朝皇帝不打过来,今晚我就不会打过去。”
“此话当真?”问这话地却是莫问。还是那样冰得死人地语调。
领主奇怪这个侍卫居然能代替主子说话。但还是皱眉答道。“耶律地人说话都是太阳东升西落。一定算话。”
听了莫问这时候冒话。小月心里早冲他冷哼一声。草原上地人豪爽。最恨人质疑自己地诚意。莫问只当所有都像他主子老狐狸一肚子坏水。小月生怕莫问再语出惊人。连忙接了话头过来。“那是自然!还请领主派人带路。我们这就下去。不耽误领主见客。”
领主挥退了武将剌姆和黑斗篷天赐。却笑眯眯地看向小月。“不过小姑娘。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莫问头也不回早已大步迈了出去。蓝宫望了小月一眼。见小月淡淡一笑也不再留步。一步三晃地漫步出去了。只有十八。站在原地不肯动。
“十八。你先跟蓝大哥一起出去。”小月等了一会。十八还是不动。又叹口气。“十八。你就在门口守着。有事我叫你成吗?”
十八又磨蹭了许久,一边挪一边频频看向小月,总算是出去了。
“那些黄金真是杨家的?”目送了十八出门,领主笑眯眯地对着她。
“是。”虽然好奇领主有这一问,不过小月知道这时候不能说太多话了,只乖巧地答应。
“小姑娘和杨君墨是什么关系?”
“在公算是同朝为官,在私嘛……”小月摸不清君墨和领主的关系,自忖不需要说那么多,“耶律领主识得杨君墨?”
“认识,是个举世难得的人才。可惜他不肯为我所用,”说罢,耶律领主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却又倏然湮灭,转而贼兮兮的看着小月,又挂上了些许暧昧的笑,“但我也相信他绝不会为天朝的皇帝做事。”
※※※
见过了耶律领主,一夜不安稳。
在敌人的帐中,怎么能睡得安稳,既没有净心的巧手解疲,又没有冰块可解暑,小月很早就起来了,十八竟然就在帐外守了一夜,见她出来,马上就屁颠地凑上来了,倒把小月吓了一跳,“十八你没睡?”
十八稚嫩的脸上没有一点疲惫之色,一双大眼还是机灵有神,难得的脸上还挂着些严肃,只是说出的话令小月忍俊不禁,“昨晚蓝大哥似乎在这边找什么,还有那个长得老丑的莫什么也没有影子,月姐姐为什么带这两个人出门,只有十八不是挺好的吗?”
小月轻笑,“我倒是希望只有你,不过要不是必须要带这两个家伙,你墨哥哥又怎么会特意挑上你来保护我呢?”
十八似懂非懂的样子,小月又笑出了声,“好了,我要出去走走,你在这继续等着蓝大哥和莫问。”
十八要跟上去,小月脸一沉,“月姐姐是说得含蓄点,难道一定要我说白了你才会不跟上来?”
十八脸一红,有点了然,便扭过了头,“那你别走远了。”
小月忍不住笑得更欢了,信步走得远了。
耶律族此进攻人数大超往年,营帐众多,将领看起来比天朝的肃整有序,小月绕来绕去,往外延再多走几步,想起了君墨的最后妙计。
君墨的第三条妙计只有一个字,拖。
看那领主的样子,小月怀疑君墨是不是知道领主些什么内幕,所以她也放心大胆地拖着,只等君墨将结果带出来。
昨天自作主张把耶律和慕容轩容互通的证据交还给领主,不过是小月的疑兵之计,再往领主心里的犹豫加了把火而已。
小月心里想事,不由得已经离军营越来越远,而且全然不知是什么方向,一阵马蹄由远及近,小月惊愕回头,马上坐着位紫袍少年横眉对着她,“你叫小月?”
下意识点点头,那紫袍少年顿时蔑视一笑,“你就是天朝那个派来蛊惑领主的狐狸精?就是你害得我没能上战场,害我不能一路血杀到天朝京都去?”
紫袍少年剑眉星目,手执马鞭,趾高气昂地说着,声音却分明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孩子气,“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你说,你到底给领主下了这么药,筹备了这么久的进攻竟然真的被你劝得退兵了!”
看着眼前这一直口口声声嚷着要打仗的孩子,小月也颇为无奈,“我并没有蛊惑领主,你也相信你的领主英武神威,不会被什么狐狸精迷惑吧?”
“我相信领主!但是我不相信你!”少年俯身而下,带着些血腥气息,猛地欺身掠到她的面前,用那马鞭托起她的颔,“近看倒还有几分姿色,既然你害我不能去锦江找漂亮姑娘,那你就先跟着入我的紫帐!”
明明是一双清澈的大眼,却分明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原本清秀的脸也蒙上了一层暴戾,此刻嘴角还挂上与他年龄极为不符的邪恶的笑,小月只觉得尴尬,退后了几步,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勾引未成年小弟弟一样,干咳一声,“那个……你就是耶律族的紫袍将军?”听说耶律族此有位骁勇善战的小将军,难不成就是他了?
“正是!怎么?听说我在战场的威名,就吓得打颤了吗?跟我回去面见领主,告诉他你先前都是胡说的,”马鞭倏地长了几尺,卷起了小月,刚要往马上拉,小月也火了,抓起了马鞭用力往后一扯,紫袍少年本没料到天朝的弱女子也有如此的胆子,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猝不及防便一跃而起,顺势跳下马来,少年走近几步咧开了嘴,“有趣,有趣!你不愿意跟本将回紫帐,难不成是要跟本将就在这荒郊野外快活吗?”
小月听着孩子般的少年说出如此猥琐的话,又怒了三分,只是见那少年邪笑着长臂一扬,自己马上就被卷到了少年怀里。
“翩翩峨眉兮,有姝身陷囹圄……”
悠长的语调如同歌咏,却是一名男子远远而来,一袭纤尘未沾的白袍,右手执一把描金玉骨扇,明金暖玉衬得脸庞沉净倜傥,眉眼间虽有些疲惫之色,嘴角却不忘勾着温暖的笑。
说话间,男子已经飞身而近,轻飘飘的身形,加上微摆的宽袖,好似云游仙人经过一般,眼睛一动不动地暖暖锁在小月的脸上,没了那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几下精巧的擒拿手,小月已被男子换到了自己手中,温暖圆润的手竟是细腻纤长,丝毫不像练武之人会有的样子,见小月讶然,男子安抚似的冲她一笑,“姑娘莫怕。”
转过头,正对了紫袍少年恼羞的脸,“你这莽夫……咦?”
小月跟着看向紫袍少年,却听见男子在耳旁蓦地轻笑,轻巧地避过紫袍少年甩过来的长鞭,轻悠的声音又在耳畔如歌般响起,“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男子带着小月轻飘飘地旋身落地,不减半分的优雅,从容避开了紫袍少年的又一攻击,男子看这紫袍少年生得俊俏,又舍不得把怀里的佳人放下,紫袍少年的招式愈加凌厉,饶是他轻功再佳,就是小月也看出来他显得力不从心了。
此时蓦地又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此畏缩踌躇,还真不像闻人你平素的风格。”
被换做闻人的男子哈哈大笑,“巫女那你替我把这个美人护好,我先照看这个带刺的。”
闻人笑吟吟地对着小月,顺手便轻送了一把,也没觉得他使力,小月感觉身子就这么被轻盈地送了出去,轻巧地落在地上,那个清冷的声音又响起来,“站在那别动,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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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庆祝名演员闻人豆滴上场……
PS剧中闻人的描金玉骨扇由小正饰演……
正文 第六十四节 巫女隐来 有美一方
巫女隐来有美一方
小月从没见过巫女,听了威胁还是忍不住扭头微笑着要打个招呼。
是一名气质清冷的女子,裹着一袭修身的墨色法术袍,身材姣好纤长,双手掩在宽大的袍袖内,微皱的柳眉下竟是墨绿色的明眸,湖水一般平静无波,脸庞也如同她的声音一样,似乎蒙上一层清冷疏离。巫女乍一见了小月微一怔愣,袍袖也跟着颤动一下,不过巫女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不再看她,继续把视线投向了闻人和那紫袍少年的打斗,小月也跟着看了过去。
闻人身形灵巧,一直用近身的擒拿手紧紧地缠着紫袍少年,说是缠斗,不如说闻人是在调戏紫袍少年,因为两人的功力连小月都能看出来相差很远,闻人那一双如同暖阳的眸子分明带着魅惑和欣赏的笑意:仿佛眼前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他要上下左右内内外外仔仔细细地观赏……
撕拉一声,闻人的玉扇竟然划开了紫袍少年衣服的侧面,闻人从少年身侧掠过,用玉扇遮住了薄唇轻笑,少年更加恼怒,“你究竟是何人!竟敢管本将军的闲事!”
闻人看到少年生气,他笑得更欢了,“美人啊美人,你生起气来更加的美。”
“谁是美人!”紫袍少年忍不住又挥鞭扫去,明知扫不到这个一脸调笑的家伙,可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小月则是张大了嘴,眼睛和嘴巴僵硬地保持着“O”型,这个闻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啊,听到身边的巫女也跟着冷笑一声,似乎颇不待见闻人的这副德行。
小月也有点迷茫了,闻人和巫女,两人一白一黑,一暖一冷,这样的组合在外头还真是奇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闯荡江湖?
“哎呀……”听得闻人一声惊叫。
原本闻人并未下重手,只一味缠住紫袍少年,好让少年分不得身也打他不到,哪知这紫袍少年也知道技不如人,便故意凑上前去,肩上结实地着了闻人一记,鲜血很快流出来,渗在紫袍上勾勒出诡异的血痕。
他就地一滚。得了机会翻身上马。嘴角还残留着一块开始结块地血污。眼睛如鹰隼般凛冽地死盯住闻人。好像要把这副样子好好地刻在心里。再扫了小月一眼。冷哼一声。“别以为本将就这么算了!”说完毫不恋战。利落地快马加鞭远去了。
“多谢二位相救。”小月笑着冲两人福了一福。眼前地闻人背手执扇。说不出地倜傥斐然。
“在下闻人。这位是隐来。不知姑娘芳名?”闻人声音还是那般悠长。带着暖暖地笑。
“筱月。竹攸筱。”小月喜欢闻人身上那股悠然地气质。巫女嘛自然是酷一点。所以她不搭理自己。小月也只管跟闻人说话。
“月上竹林。好一幅清幽风景。我可以叫你小月吗?”
“当然。闻人公子是小月地恩公……”
“不,小月才是在下的恩人,”闻人柔声打断了小月的话,颇为潇洒地摇开了扇,送来微微凉意,“上天让闻人识得了小月这样的倾城佳人,实在是闻人之大幸……”
小月失笑,刚刚贴近闻人时,闻到一阵幽香,看来这位闻人“公子”还真是很有特色,“二位看来远道奔波,能否让小月一尽地主之谊,也能跟闻人公子好好聊聊。”
闻人张嘴就要答应,却听到了隐来默不可闻的一声冷哼。
“本来还想跟小月多叙些情缘,可惜我们还另有要事。”闻人心肝寸断地说出这句话,颇为哀怨地瞅瞅一旁木头一样的隐来。
小月见隐来的神色,早明白过来两人也有些事不方便他人得知,便爽朗一笑,“小月住京城杨家,二位,若是去京城,小月随时扫径以候,那么有缘再见了!”说罢,便极为潇洒地离去。
“小月,有缘再见……”闻人泫然欲泪下,眼巴巴地瞅着美人离他而去,“有美兮天各一方,韶华难待,何时能相见啊……”
还待再唱,巫女隐来那清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舍不得?”
“舍不得……”闻人还看着小月离开的背影,愈行愈远,就快要消失了……
“舍不得就去追啊……”
闻人一听这话拔腿就要往前追,然后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又是隐来这厮的陷阱?
停下了脚,闻人将信将疑地回头看着隐来,“你想干什么?你是想我走了之后再飞信回去告状,告我个失职之罪?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当。”
隐来垂下眼帘,说话依旧没有任何温度,“既然你不想去,那继续赶路吧。”
小月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佳人啊,闻人眯起眼,握住玉扇的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可隐来这么配合自己还是头一遭,狠狠心问隐来道,“你是说真的?”
“只要不耽误太多时间,”隐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闻人死命要从中看出点什么,可惜毫无所获。
巫族就这点不好玩,总是很难看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明明人家从不说假话的),不过闻人有的是办法让隐来露馅,“耽误什么时间啊,你已经耽误了那么多时间,要不是你不会轻功,我们早就找到公主了。”
“轻功?你是说一丈以上就不敢再上去了的那种?你那也算轻功?”隐来冷哼一声,“要不是你看到美人就想要追上去,我们至于这么慢吗?居然走了大半年才刚到耶律族和天朝的边境,说出去都要笑掉山神的大牙了。”
闻人老脸一红,“你还好意思提这个?要不是你那破棍子发功需要那么长时间,我至于这么辛苦地浪费魅力吗?”
“你说什么破棍子?你竟敢污蔑我们巫族的神物天星杖!”隐来脸上已经覆上一层恼怒的薄红。
“还神杖?我看就是一根神棍!”很好,隐来开始上道了,闻人在心里满意地欣赏起隐来发怒的模样。
“你……好!没有神杖,我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找到公主!”
闻人顿时语塞,可绝不能就这么认输,“那你除了那个,什么武功都没有,要不是靠我的擒拿手,你哪能一路平安!”
“擒拿手?你是说以前为了制那些迷药魅香,经常偷我原料练就的三只手?”隐来毫不客气地撮穿闻人的旧事。
虽然四下无人,闻人还是觉得太损害他的形象了,“我什么时候偷你的原料做迷药魅香了?本公子还需要迷药魅香吗?”
隐来不再说话,墨绿色的眸子只在闻人脸上扫了一眼,又恢复了清冷的声音,“你到底是追还是不追?”
“追!”闻人直向小月离开的方向飞身掠去,一声悠长的清鸣,一只银色的狐貂闻声窜了出来,紧跟在了闻人身后。
远远地传来闻人悠长的咏调,“我先去追美人,稍后与你会合。”
隐来墨绿色的眼睛闪着光芒,倏地又恢复,嘴角勾出一抹奸计得逞的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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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总算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啦~
巫女出场啦~
正文 第六十五节 狐貂么么 随时效劳
这边小月潇洒地与闻人、隐来二人告辞离开,乌云渐密,天色开始阴沉,没了日光,她便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不过就是分得清楚,她也不知道大帐在哪。小月自己叹口气,早知如此,还不如被那紫袍小将军掳回去,起码还能指望十八找得到她。
之前做鬼时留下了阴影,如今见了一片荒芜,小月还是会不由得有些打堵。风吹沙起,此外空无一物。
小月走着走着,胃部一阵痉挛,她疼得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冷汗淋漓。
“小月……”闻人飞身而近,恰好见到小月倒在地上便连忙上前扶起她来。
“闻……人公……子……”小月声音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人被闻人抱在怀里,脸色依旧苍白。
美人在怀,闻人却有点顾忌了,没有趁机占便宜,“你怎么了?”
“没……事……”小月捂住胃部,艰难地答道,“过一会……就好……”
闻人凝眉,见她手捂住的部位,侧过头去跟谁说一句,“么么,隐来一时半会还到不了这,你先去找找止疼的草药。”
小月这才发现闻人身边竟然多出了只银色的狐貂,细长灵气的双眼看向她时居然带着些温暖的关切,细看那身上白色丝滑的皮毛,还微微泛着淡蓝色光芒,听到闻人的话,狐貂么么蓦地站起,竟有半人高,优雅的长尾扫起,露出中心一缕火红,几个纵跃便跑得老远了。
“这是我养的狐貂,叫么么。”闻人找些话转移小月的注意力。
“么么?”小月冷汗冒得更厉害了,这名字还真是……
“你有没有养什么宠物?”闻人还是一脸笑眯眯。丝毫不觉得狐貂么么这名字起得有什么不妥。
“小灰……小白……”小月突然想起了南崖给小灰抓山鼠地那副样子。觉得好笑。连疼痛都减轻了许多。“还有南崖……”
小灰。小白。南崖。这三个名字档也差太多了吧。闻人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忽略小月地轻松神色。便继续将话头引下去道。“小灰和小白是同类?”
“鹞子……小小地……飞得……很快……也……机灵……”小月也知道这时应该转移些注意力才能减少疼痛。所以跟着费力地答道。
“那南崖听名字应该是只比较凶猛地大型动物吧?说不定还能跟我们家么么配个种?”闻人不假思索地就问出了声。
小月再也忍不住笑意。胃疼也一下子笑得几乎没了。转成了肚子疼。“南崖……哈哈……其实……是人……哈哈……”
远远而来的狐貂么么听到最后一段对话,明显一个趔趄,好歹稳住了身形,一个跃起,轻巧地落在了闻人和小月面前,绿莹莹的眼珠子竟然带着些嗔意瞪了闻人一眼,又将嘴里含着的两枝草药轻轻地放在小月腿上,还安抚性地凑近小月蹭了蹭。
闻人先偷笑,果然是他养出来的好么么,这么快就知道要讨好美人了,“么么,你去把隐来带过来。”
么么听到闻人的吩咐,竟然先乖巧地冲着小月笑了,狐媚的狭长眼明显也漾着笑意,然后潇洒地旋身站起,利落地一溜小跑,连灰尘都鲜少扬起,以至那银白色的皮毛还是那么一尘不染。
闻人明明有些疲惫之色,但纯白色的袍子上也是同样的纤尘未染。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啊,小月咋舌。
“小月,你现在要回哪里?”闻人声音依旧温和,眼睛也温柔地注视着小月的面容,美人就是美人,如此近距离地看,丝毫不见任何瑕疵,闻人心里暗暗赞叹,将草药捡起来交给小月。
小月正在嚼那药草,暗想这只狐貂真的很有灵性,一枝药草是止疼,另一支却是甘草,两枝一起嚼起来,青草的甘香掩盖了原本的苦涩,这时听闻人问自己方向,不小心呛到,尴尬道,“咳……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来时的方向……”
闻人额冒黑线,不记得方向了――难不成八个方向轮番试一试?如今只能指望隐来了……
好在隐来离得不远,很快就见了她墨色的身影,徐行徐近,么么不在,估计又左右去探寻路况了,闻人也不管它。
此时小月已经觉得好多了,闻人也很识趣地放开了小月,向隐来说明了情况,“有没有办法找准方向?”
“那里有什么特征?”隐来眼波流转,离小月更近。
“是范阳城附近的军营。”虽然不相信隐来会有什么办法,小月还是很给面子地回答了。
隐来不发一言,注视了小月一会,双手徐徐地从袍袖里抽了出来,有点苍白的手指比常人更为细长,拿出的竟是一柄短杖。
短杖初看起来貌不惊人,材质似金非金,似银非银,有些金属的光泽,又带着木质的厚实,细长的短柄和杖头毫无接缝的痕迹,杖头上刻着复诡异的纹,正中间嵌上了颗天然蓝宝石,圆润光溜,小月看得目瞪口呆,在古代完全没有所谓精湛的打磨机械,这是靠怎样的人工才能打磨出来的?
只见隐来细长的手指抚过那颗杖头的宝石,几乎没有别的动作,那宝石中心蓦地就出现了一丝幽蓝的流光,自内而外如同藤蔓慢慢生长,相互缠绕,直到布满整颗宝石,隐来墨绿色的眼眸也似乎有所感应跟着一亮,倏地幽蓝的光芒泯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月张大了眼,手里不自觉攥紧了闻人的袖子,闻人温声安抚,问隐来道,“怎么样?”
“东南方有浓重戾气。”隐来重又把手收回了袍袖,声音还是清冷,没有多做解释。
“军营戾气最重,那应该就是东南方了,小月现在还能走吗?”闻人笑眯眯地望向小月,语调变得更为沉,“若是不能走,我可以抱你哦……”
小月眼睛一亮,“真的?那你背我吧……”
“背你?”闻人有点没反应过来,平时美人一定会娇滴滴欲拒还迎一番啊,怎么小月这么容易就……心里虽然有点疑问,脸上还是温煦的笑意,轻声道,“那好,你上来吧。”
闻人背过身去,小月也毫不客气地攀上他瘦削的肩膀,“多谢闻人公子了。”
闻人潇洒地站起身来,“不足挂齿!闻人随时愿为小月效劳。”
隐来愣一会,以为小月这么快就被闻人所谓的魅力折服,不过闻人背着小月一个转身,隐来便恰好对上了小月嘴角勾着的笑。
那笑太熟悉:说不出的含义远,又带着一抹得逞的喜悦。
正文 第六十六节 一点暧昧 小狼一只
闻人一路背着小月,脸上微微渗出薄汗,小月抿着嘴趴在他肩上轻笑,柔声道,“闻人公子,你累不累?让小月下来走吧?”
有点累,闻人步子还是非常从容,心里暗想美人这种含蓄要求,为了保持风度,第一一般都是要拒绝的,“不累……小月觉得不累就好……”
“你真好……”小月居然真的不再客气,重又把螓首轻巧地搁在肩上,削尖的下巴正抵在闻人肩胛上,闻人只觉得肩胛一阵生疼,可绝不能为了自己不痛就难为美人!又要继续保持优雅的形象,咬咬牙也能忍住了。
隐来明明还跟在旁边,却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对两人的对话没有丝毫兴趣。
闻人忽地停下来,拧起了俊眉,“似乎有个轻功高手向这里赶来。”
小月含笑,猜到是谁,也不做声,依旧舒服地趴在闻人背上,翘首以待。
不多时,一道脆嫩的嗓音夹杂着哭音,吐词不清,也不知嘴里究竟是叫的是什么,人已经直直扑向闻人,闻人措手不及但本能反应更快,直接反身扑倒了来人。
小月早就轻巧地跳下来,眉梢都掩不住笑意,她就知道一定是十八寻来了,只是看清了面前两人的姿势,小月乃至隐来都忍不住地脸色有些怪异。
暧昧。
画面非常之暧昧。
闻人半蹲在地上,执扇的手此刻正抵住十八的下颔,另一手撑住十八的胸口,一只脚半跪,另一只则抵住了已经不能动弹的十八。
闻人敢对天发誓这纯粹是本能。待他看清了眼下地风景。眼睛一亮。极品啊!又是一个极品啊!
眼前地男子。不。应该叫美人。什么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都已经不足以描绘他地美态了。美人此刻梨带泪。说不出地娇憨可人。圆溜溜如同黑珍珠般地眸子含泪带。哀怨地瞅向他。也不放过怒视地机会――只是这样‘含情脉脉’地怒视。是多么地醉人啊……尤其是那红艳地小嘴撅起来。拱成多么美好地形状啊。分明是在引诱人来采撷……
闻人向来不辜负美人地请求。嘴角勾上无害温煦地笑。足以让十八当场放下防备。眼看着闻人地脸离十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隐来看出闻人地企图。不自觉地皱眉。“不好。”小月听到这一声不好也觉得心里一沉。来不及思考凑上前去娇声喊了一声。“闻人公子。”
听到小月地声音。闻到她身上一阵熟悉地甜香。闻人眼睛便情不自禁地飘向了小月。跟着就松开了十八。十八趁机也跟着翻起了身子。快速地移到了小月身后。心有余悸地躲在后面不肯再出来。
闻人在这个关键地时候肯放开十八。是本能。纯粹还是本能。
所谓闻人之本能,遇美人而自发也:遇一美,能接近则绝不远观;遇二姝,当选其上者,忽略稍逊者也。
唉,真是成也本能,败也本能啊,闻人叹息着,只差那么一点就能一亲芳泽了啊,不过他对于小月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是毫无抵抗能力,嘴已经跟着回应道,“小月……”
小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抿着嘴牵出了十八,“闻人公子,这位是舍弟十八,年纪小,不懂事,定是找不到我着急了,刚刚冒犯公子了。”
闻人摇摇头,“没事没事。”这样的冒犯他希望每天都能多来几啊……
十八依旧警戒地看着闻人,扯扯小月的衣袖,“月姐姐,快回去,墨哥哥来了。”
“君墨到了?”小月嘴角上扬,心情变得更加愉快,那么事情都解决了?“那十八可知道范阳城情况怎么样了?”
十八挠挠头,一脸的迷茫,不过还是照本宣科般地说道,“墨哥哥让我告诉你,一切已定,两方即将达成协议。”
一切已定!
小月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蓦地舒展了眉,君墨为她解决了这件最为烦忧的事啊。如同往常,君墨替她摆平了一件难事,却一点也不让她看到他在背后做的一切。
君墨告诉她的,永远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一切已定”。
“你们皇帝和耶律都派了人出来找你,不过墨哥哥说十八比那些家伙速度快,让我沿着这个方向先找,”十八似乎对皇帝这个称谓没有概念,又皱眉道,“没想到真让我找到了,可墨哥哥怎么就知道你在这里呢?难道墨哥哥也会神算?”
小月心里却是潮涌翻腾:君墨,还有什么是你想不到的呢?
只不过跟君墨提过一刚来这时的寂寥,他就牢牢记住了。小月从以前就经常迷路,所以这君墨知道小月若是在别的地方迷路了还好,这么多人慢慢地总会被找到的,可如果是在这一片几乎是无人的地方走失了,君墨知道小月她一定会更加无助,甚至会走得更远……
“月姐姐,你在想什么?”十八青涩的声音打断了小月的思绪,“我们赶快回去吧,不然墨哥哥和那个皇帝该着急了。”
见小月回神了,十八从袖子里居然掏出了羽毛已经被压得乱七八糟的小灰,叽叽咕咕的跟小灰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揪着小灰的身子就往天上抛去,可怜的小灰在空中几乎高难度地翻了几个跟头,总算摇摇晃晃地往东南方去了。
闻人见小月和十八放出了鹞子似乎有去意,便摇着扇朗声对小月道,“小月若是有要事,就先去吧,不用理会我们。”
小月先前虽然有意捉弄一番,但毕竟闻人救了她两,心里对他还是很有好感,便笑着邀请道,“闻人公子和隐来姑娘若是此时有空,不妨随小月一同回去吧,范阳城如今没有了兵马之扰,此时正适合让二位一解远来的辛劳。”
闻人斜斜地看一眼隐来,没有什么拒绝的意思,早喜不自禁地上前去,和小月齐肩而行,“那最好不过了。”
十八颇不乐意,对着闻人隐隐有些敌意,见闻人上前,早跟躲什么似的窜到了小月的另一边,小月看着十八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想起了先前两人暧昧的姿势,偷偷地笑,“你家的狐貂么么不要紧吗?”
“没关系,它找得到我的。”闻人见了小月,全心全眼都只有小月,刚刚隐隐听到小月跟十八说起了个叫君墨的,美人的朋友那肯定也是美人了,心内顿时痒痒,开口便问,“小月是去军营访友?”
小月眯着眼笑,“闻人公子到时一见便知。”
“小月称我为闻人即可。”
“叫闻人公子比较亲切。”小月狡黠一笑,闻人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小月笑得嫣然,他击节赞赏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想其它,便也颇为捧场地笑脸相对。
“那一团白白的是什么?”小月忽的看到了什么,惊叫道。
“白色的?”闻人也循着小月指的方向望去,草丛堆里一团半死不活状的动物,不知是什么,白毛茸茸的,难道是么么缩水了?
走近了,却是一只小狼,身上的白色绒毛看起来像是萨摩小狗,溜溜如宝石样的眼珠映出来人,露出些害怕的神色,挣扎着要站起来,腿脚好像受伤了又被迫趴下来,挣扎了几都如此最后干脆放弃,眼珠子无辜地闪烁着水光,只盯着小月看,似乎是知道这个人最心软。
这么小就这么有灵气,小月一看小狼的模样就很喜欢,伸了手抚上小狼额前那撮最为发亮的毛发,像哄小孩一样,轻声道,“小狼乖哦,我不会害你,不要怕……”
小狼看着看着,眼皮子竟然渐渐地耷拉起来,慢慢地居然在小月的抚摸下睡着了!
闻人站在小月身后,并没有看到小月的眼神有变化,以为只是巧合,隐来的眼睛却倏地一亮。
小月趁机查看了小狼受伤的腿,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了,便小心地避开了伤腿,轻巧地抱在怀里,今天迷路,收获真丰盛呀!
回头巧笑倩兮道,“两位再走几步,前面不远可能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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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轻松,献给豆豆、来来和小狼,养伤的十八童鞋,当然啦还有群里没出场的亲们~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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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节 君墨的笑 猫狗大雨
“君墨……”小月远远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几日不见,君墨又瘦了,小月鼻子一酸,也不管怀里还抱着小狼,连人带狼一起投进了君墨的怀抱。
君墨身子掩不住地有些颤抖,宠溺地环着她,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同时也在安抚着自己,暗暗下定决心,一刻也不能再离开她了……
净心在一旁站着,依旧是白纱掩面,眼里盛满浅浅的笑意,心里的天平再一微微倾向了杨君墨。
十八嘟着嘴,“墨哥哥只有见到月姐姐才肯笑……”
小月含泪,听了这话还是忍俊不禁,将怀里的小狼递给了净心,低声道,“净姐姐,这只小家伙先麻烦你了,你去找些伤药,先前我们帐里还有些好药的,都给它敷上吧。”
小狼此时还在酣睡,初看上去就是只小狗,所以净心笑着自然地接过来,领命而去。
“这两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小月拉着君墨的袖子,指着闻人和隐来。
君墨听说救了小月,毫不吝啬地轻笑相对,虽带着些料峭,但好歹如同春风暖了冬霜,“多谢。”
“不敢不敢。”闻人早就双手执扇拱手道,暗叹这家伙变脸真是快,低头对着小月时明显还是笑意盈盈,居然这么个表情就算上笑了。
“这位是闻人公子和隐来姑娘。”小月笑着为君墨引见,“两位,这是杨君墨。”
听到说是闻人公子。君墨微皱眉。暗地里和小月交换个默契地眼神。小月抿嘴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君墨嘴角牵了牵。总算勾出了一个形似地笑。“月儿地恩人就是杨某地恩人。看两位似是长途跋涉而来。若是不嫌弃。请先随家人下去歇息片刻。杨某也好整席算为二位接风。”
闻人颇为收敛。一脸正经地微笑道。“杨兄太客气了!”闻人腹诽道。眼前这位虽然也是美人。但是明显地应该被归入危险一类。闻人自以为识人极准。危险美人那也还是危险。可比不得十八这样无害地美人。不小心得罪了危险人物。以后可能怎么死都不知道。
眼前地杨君墨明显属于闻人对于美人地定义范畴。但是闻人居然这么规矩。隐来难得地对这人起了兴趣。也跟着淡淡点点头。
“十八。先带两位客人去我帐内歇息片刻。我稍后就来。”君墨吩咐了十八。“二位请。”
闻人倒是想要跟小月多说会话。只是君墨举手投足间丝毫不给任何机会。几句就自然得好像他做地所有决定‘其实都是为了你好’。闻人便告了辞。跟上了有些不情愿地十八。
隐来落后。经过小月之时。墨绿色地眼睛清冷地看着她。居然开口说道。“待会你来?”
小月难得见隐来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下意识地点点头。
隐来竟然也微笑着冲小月点点头,这才施施然地跟着去了。
这是小月第一见到隐来笑,那笑,小月觉得有点熟悉,一时却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天朝和领主的使者会谈的时候,耶律这边极力赞扬月儿你的机智,天朝那边暗地里都将功劳算到了你身上,你现在最好不要回去了。”君墨沉声道,说不出的忧心,太多注意力在月儿身上,也就代表着更加多的危险。
“他们怎么知道是我做的?”小月咋舌,虽说她逃离的功力不怎样,好歹并没有惊动许多人啊,这才多久时间,顶多让人知道她这个御前随侍突然失踪,哪会这么快就知道来龙去脉了?
“应该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君墨意有所指。
小月也随之似有所感:莫问一定是第一时间就回去汇报给了老狐狸听,老狐狸暂时并不知道君墨在帮她,莫问那厮一定还给老狐狸说起了领主对她的奇怪态度,一向自负的老狐狸一定会自作聪明地以为都是小月一个人做到的。
老狐狸选择走这一步,他目的究竟是什么,朗夜现在完全没有实力可言,他到底还要谋算什么?
“月儿,这些你都不要担心了。”君墨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小月的思绪,“那个皇帝,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是……我的诸葛先生,”小月笑着往君墨怀里蹭了蹭,“有你在,我还需要伤神吗?”
傍晚时分,暴风雨前的宁静,连风都停了,小月就站在君墨旁边,两人却只是看着对方,不多说一句话。
忽然小月头上就着了一记水滴,抬起头,额上脸上又接到了好几颗,君墨把手轻轻搭在她眼睛上空。
君墨的手掌还是刚刚好能够挡住她的眼,君墨的眼里还是刚刚好容得下她一个人。
“君墨,你还以为这是污染严重的地方呢?”小月满足地噙着笑。
君墨张张嘴,刚要说话,雨忽地大了。
夏季的暴雨,总是这样突然而至,没有什么从小而大的渐过程,刚刚不过有点迹象,马上就恨不得把所有乌云里的水一股脑都倒出来。
暴雨凶猛地倾盆砸下。
小月想起了英语里对于倾盆大雨的描绘:雨像猫啊狗啊一起掉。如今她和君墨两人就被一群的猫啊狗啊砸得哇啦哇啦大叫。
当然,其实只有小月在哇啦哇啦地叫,君墨被雨砸的眼睛都不眨一眨,还是含笑看着小月在雨里蹦Q。
两人淋了个透彻,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被净心好一顿埋怨,等小月沐浴完毕,君墨居然已经在自己帐中整治了酒菜,宴请了闻人和隐来,耶律这边竟然也丝毫没有任何阻拦。
君墨附近的营帐宛如不受耶律控制之下,由杨家的人圈出另一番天地。
君墨似乎和领主的关系非凡,远远看去君墨的大帐几乎和那领主的一个规格。小月嚷着要换位置要这个要那个,君墨便宠溺地一一应允,小月说要和君墨一起住,君墨脸上顿时覆上层绯红,“月儿……我们还没结婚呢。”
小月立刻爆笑,有谁能看得出来,君墨和她一样穿越而来,却是个十足十地顽固保守派,每她想要看到君墨脸红的样子,都会用上这招。
小月嘻嘻笑着挽起君墨的胳膊,抬起头,两人都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不止有十八,还有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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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晚了……因为有朋友来长沙了……于是……
小5很乖巧滴自动去面壁种蘑菇,种了熬汤给大家喝……
正文 第六十八节 狐狸的信 小狼咬人
莫问去而复返,却不是如往常一样要把她趁机掳走带去见老狐狸,而是送来了老狐狸的书信。
莫问冷冷地递过了信,十八还兀自嘟嘴生气,“月姐姐,这家伙真是死脑筋,我说帮你拿着,他居然还不肯!”
君墨只拿眼扫了十八一眼,十八马上就缩了回去,不再做声,小月也来不及安慰十八,连忙将信展开。
寥寥几语,写得苍劲挺拔,很有气势,不过小月倒没心思跟君墨献宝,信上没有落款,也没有自称,只一句:丫头,该做的事都做了,你自由了。
自由了?
这样就自由了?
小月怔愣地把手里的信给君墨看。
不过一句话,君墨却看了很久。越看眉头拧得越紧,小月都想要上前去帮忙抚平,老狐狸既然说她自由了,虽然不敢相信,不过她跟老狐狸没什么冲突,放过她也是正常的吧?
“月儿,”君墨唤一声,看向小月时,又露出了笑,舒心得能让人忘记烦恼,“客人该等久了。”
君墨将信拈成了团握在手里,一手扶在小月的肩上,“十八,送这位莫公子出去。”
十八百般不情愿,但好歹挪着步子动了动,莫问却冷冷道,“不必了。”转身就要飞身而去。
小月见莫问那副臭屁地表情就有火。不过她知道她们家亲亲君墨。声音可以更冷。莫问这厮总算能见到大巫了:就你那点道行。还能跟我们家君墨比吗?
君墨对着小月以外地人向来都没有好脸色。明明不会武功。此刻脸上却分明带上了肃杀之气。“莫公子。你莫非连大门都走不惯了?这是杨家也就罢了。可这也不过是杨某在耶律寄居地地方。还请莫公子自重。”
小月满意地看到莫问略带着忿忿不平却又不得不从地模样。因为十八早一手扣住了他地脉门。嘻嘻笑道。“莫公子。这边请吧。”
君墨轻声唤道。“月儿。我们进去吧。”
小月冲着莫问施展一个甜蜜地笑。“莫公子。别连累我们也被误会成了梁上君子一流。您慢走。不送。”尔后不再看莫问更加黑地脸色。扭过了头。步伐轻快地见客去也。
君墨还低声道一句。“月儿。你不应该这样火上加油。做黑脸地工作应该交给我。”
小月抛个白眼嗔道,“做黑脸这么好玩的事哪能交给你一个人。”
转过梨木的屏风,就见到了闻人已经起身来,似乎是有些无聊了。此时正背对着门口,左边看看右边摸摸,时不时还赞叹一番主人的品味,隐来还坐在那,一动也不动,似乎又进入了冥想。
小月悄悄地靠近,猛地拍了闻人一掌,闻人竟然骇得跳了起来,回过头来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扭曲表情。
可怜的小月,吓人的反而被吓:闻人不是会武功吗?怎么比常人还惊不得吓!
“人家那是让着你呢,”君墨轻轻地笑,整张脸都柔和起来。
那笑几分洒脱,几分温柔,闻人看得一晃神,执扇的手指又开始颤抖,心里却还要不停地劝阻自己:不要妄动,千万不要妄动……
小月看闻人愣神的模样,只觉得好笑,“闻人公子,请坐吧,我可是饿了一天了,你再不坐下,我可不管什么主啊客的,先开吃了哦!”
当下小月和君墨坐在主位,与闻人隐来相对,大帐格局和耶律领主的类似,东西相对,桌几上菜肴比不得帝都,倒也还丰盛,荤素搭配,也是色香味俱全。
小月先前饿得胃都疼了,现在还不敞开了肚子吃?
杨君墨没有怎么动筷子,见闻人和隐来似乎也吃得差不多了,便问道,“二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只管跟杨某说。”
闻人隐晦道,“我们只是找人而已,不用麻烦杨兄了。”
隐来清冷的声音却适时插进来,悠悠道,“我们要去东南方找人。”
君墨不了解隐来,所以并不觉得隐来在这时候插话有什么奇怪,便认真地回道,“帝都也在东南方,二位与我们刚好也顺路,不知今晚动身可好?”
闻人惊道,“今晚动身?”倏地望向了还在点头的隐来。
隐来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见闻人看她,也就静静地回望他,闻人知道隐来不会察言观色,无奈之下只能凑近了低声问道,“真去?”
隐来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们此行,原本就是闻人听从她的,因为她才有办法找到公主,隐来心思单纯,见闻人这时候不相信地反问她,她只觉得完全没必要回答,倒没有想过可怜的闻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听说今晚就动身,小月也是吃了一惊的模样,看向君墨。
君墨在桌子底下轻拍了小月的手,低声道,“一定要走,那只老狐狸一定有所图谋。”
小月见君墨眉头又拧得紧了,知道君墨猜不透老狐狸的想法,所以觉得没底,只能先走这一步让她离开这了,“君墨,不用为我担心……”
闻人这边也是万般无奈,隐来不肯跟他说,现下又不能细问,只能拱手对杨君墨道一声,“那就要劳烦杨兄了。”
四人的气氛有点沉闷了,小月张张嘴,想说句,既然决定一起走,那不如现在吃饱了就走!
这时十八突然急急忙忙地闯进来,张皇大叫,“被咬了!被咬了被咬了……
原来是小狼醒了,净心还当是寻常的小狗,上去换药之时小狼蓦地嘶吼一声,净心一时被吓到,跟着惊叫起来。十八刚好送了莫问回来经过了,以为出了什么事,冲了进去,见了小狼就要上前制服,没想到反而被一口咬了个结实,左手上还赫然有圈红色的血印,看起来还很。
“那你怎么把净心一个人丢在那,自己跑出来了……”小月埋怨道,马上就要往回赶,君墨自然也跟着小月一起去了,只来得及给闻人和隐来示意一下。
十八搔搔头,被咬了第一反应当然是跑出来了,然后就想到要找万能的墨哥哥帮忙了,小月这么一说他才记起净心可还是个女的,悲哀地想净心要是被咬死了,那墨哥哥一定会把自己吊起来毒打的……十八拔腿就跑,很快就超过了小月和君墨。
闻人想这里大概就属自己武功高点,还是跟去看看比较保险,没想到隐来也跟着一起来了。
帐内,一人一小狼。净心用厚重的布包住的手,此刻正在小狼嘴里。净心又怕伤害它,又担心它跑出去,短时间也只能想到用这种办法了。
十八在旁边不停地晃,甚至狠下心把手拿去在小狼眼皮子底下晃,哪知小狼倔强,死活也不肯松嘴,眼看着净心的眉头都皱的令人揪心了,大滴的冷汗往下流,只怕早就咬到了肉里去了。
君墨知道小月一定会冲上去,大手一捞,却没拉住,小月早如出弦的箭,冲到了小狼和净心面前。
小狼见了小月那狠命的模样,竟然瑟缩了一下,小月却还是面无表情地一掌劈下,小狼顿时瘫软着掉了下去。
小月看也不看一下,只急忙地查看净心的伤势,还好隔了那么厚的布,净心还是没缓过神来,估计惊吓多过于疼痛,隐来主动地给净心查看了,说声,“没什么事,只是皮外伤。”
闻人见那白绒绒的小家伙可怜地团在了地上,上前查看,吁了一口气,“现在好像只是晕过去了,不过这一掌打在小脑袋上,不知会怎样……”
“你不是会迷魂术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它?”隐来觉得奇怪,初时见小月为了救小狼,用上迷魂术这种高级巫术,她在想也许是因为小月特别喜欢这只小狼;可是这时候小月又下了这么重的手,她就不怕一掌把小狼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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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狼……表打我……你自己咬人在先滴……
正文 第六十九节 闻人纠结 来者不善
“我不会什么迷魂术,我只知道再没有动作,净心这手就有可能废了。”小月头也不回,“十八,你去找个大夫,顺便给自己看看,小狼要是没什么大碍就送回原来的地方去吧。”
隐来怔一会,闻人悄悄地拉她的袖子,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君墨静静地看着,脸色却渐渐有些苍白,隐来无意间看了过来,刚好离得近,她便不由分说伸了只手,一把搭在了君墨的腕上。
君墨猛地挣脱开来,奇怪地看向隐来,她张嘴要说什么,君墨似有所感,连忙反手抓住了她,悄悄地退了出去。
十八早去附近请大夫了,小月则忙着在给净心包扎,所以只有闻人看到了隐来和君墨两人的动作,刚要跟上去,转念一想还是继续站在了原地,闲着也是闲着,蹲下去查看小狼的伤势,小狼呼吸平稳,倒不像受到了重创。
没有多久,君墨和隐来就进来了,君墨神色如常,反而是隐来一脸的迷茫,看得闻人那叫一个百肠千千结啊,闻人最见不得眼皮底下有秘密,心里急得跳脚,可惜面前这两人似乎一点也没有那种自觉。
那边净心伤势本无大碍,此时回过了神,也温言替小狼求起情来,小月长吁了口气,叹道,“我没有要对它怎样,我原本就只是打算帮它治伤再送回去的。”
小月并没有见到君墨和隐来出去,此时转过头来,冲了君墨嫣然一笑,“我倒是忘了,这附近的大夫也不是那么好请的。”
闻人也叹口气,“其实隐来就是个大夫。”
小月清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向了隐来,奇道,“隐来姑娘不是巫女吗?”
隐来触到小月的眼神,脸上忽的染上一层薄红,似有几分羞涩。闻人见状,笑得邪魅起来,“巫女本就懂几分医术,隐来嘛,就比普通的巫女还要懂上三分,尤其是药理,所以小月你舍近求远,还真是难为了十八白跑这一趟。”
小月眼睛更亮了。“隐来姑娘。你能将疤痕治好吗?”
隐来怔怔地点点头。“还有瓶雪玉生肌膏。不过所剩不多。”
小月喜不自禁。“净心。你地脸总算能真地治好了!”
“月主……你不是也……”净心急道。
小月担心净心说出她后背地伤来被君墨知道。连忙插话道。“现在是热天。净心每日还要披着面纱。会不会更加容易恶化?隐来姑娘。麻烦你现在就看看吧?”
君墨听到了净心地话。略略皱眉。不过还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小月急忙要拉隐来过去仔细查看净心脸上地伤疤。
十八又是一头撞进来,惊魂未定的模样,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小月先嚷了回去,“十八,你怎么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这又出了什么事?”
君墨淡淡的笑,“没什么事,定是杨家那边传了些消息过来,我出去和他说说,你慢慢看着净心。”
闻人眼见着君墨又跟隐来使了个眼色,心里的纠结更了,难道隐来以前就认识杨君墨?
※※※
十八像是换了一个人,脸色严峻,嬉笑的神色消失殆尽,和先前判若两人,“皇上派人来报信,有人向天朝告密杨家和耶律族交往甚密,过不了多久,会有重兵赶到。”
君墨背着手,“这里是耶律的地方,天朝的重兵怎么会说来就能来。”
“因为耶律先前并没有告诉天朝筱大人失踪一事,按道理天朝的御前随侍筱大人还在耶律这里。”十八猜测道,连声音都没有了一点青涩。
“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了,马上让杨家的人撤走或是换上事先准备的耶律军服,四散开,顺便找个人去见耶律领主,跟他说,等我们安全离开这,东西就立刻交给他。”君墨当机立断道,“你尽快回来,月儿身边不能没有人。”
“是!”十八听命立刻飞身而起。
君墨面色如常,静思了一会,又踱步进了帐,随口说一句,“月儿,过一会,天朝的人可能会来。”
小月一惊,不知是福是祸,几步走到了君墨面前,低声道,“现在还能走吗?”
“现在走,可能来不及了,还不如看看他们来做什么。”君墨淡淡说着,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向了净心,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对闻人和隐来道,“二位不便在此久留,以免被牵连。”
闻人摇着扇,两边垂下的长发丝毫不见一点晃动,悠闲在在道,“与杨兄和小月也算一见如故,若因为怕被牵连而弃友而逃,不是闻人的作风。”
隐来不说话,只是摇头,也不知她的意思是也不走,还是想表达这也不是她的作风。
君墨也不多劝,也没时间再劝,外面似有人声,脚步声有序众多,似乎已经涌进了大批的人。
若说是大批的人,不如说是兵。闻人听声辨音,分明有两批此时已经团团围住了大帐,不出意外,当是天朝和耶律两边俱有,只不知哪边是恶意,哪边是好意,或者两边都是恶意……
闻人看向了没有任何波动的君墨,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如此镇定。他和小月究竟又是什么人,能惹得天朝和耶律出动这么大的干戈。
君墨淡笑着安抚了小月,“出去吧,再迟片刻,说不定外头会有人开始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小月扑哧一笑,眼底也满是笑意,毫无惧色,“那便都出去吧,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帐,隐隐竟是三层,里外都是耶律兵将,为首的是在领主大帐内见过的武将剌姆,中间一层是天朝的人,带头的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这个文官,小月倒是熟悉,名字叫做齐悦,齐悦看起来虽只是个文弱书生,但平日就有杀伐决断的气魄,文官向来都重视君臣之义,齐悦便是带头在朝堂上跟元老争议最多的年轻一辈。当初她要做外交大臣时,就属他反对的声音最为激烈,不过当时还只是人微言轻;后来也只有他自荐坚持要伴随朗夜出征。
剌姆也不客气,见小月出来了,便大咧咧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既然找到了,那就带着人马上退回去!”
“慢!”齐悦一声大喝。
颇有气势地破灭了小月的梦想,看来这个齐悦真是来者不善……
正文 第七十节 甘冒欺君 小云救兵
“慢!”齐悦一声大喝。
“还有什么事!”剌姆实在很看不惯这么婆婆妈妈的做法,也不耐烦地回道。
齐悦微笑着向剌姆告个罪,独自几步走出了耶律兵的包围圈,拱手对小月道,“筱大人一介女子,却立下奇功,下官为敬佩,所以特率了亲兵接筱大人回去。”
小月见这个齐悦这么客气地对自己说话,先是一愣,一时做不下决定,便看向了君墨。
君墨便淡淡对齐悦道,“若是我们不从呢?”
“我认识你,”齐悦眼冒奇光,顾左右而言他道,“可是杨家大公子?”
“在下,是筱大人的未婚夫。”君墨一字一顿道,他对于这个齐悦也并无什么好感。
“有些事情还需要劳烦杨公子也一起走一趟。”齐悦语调更为客气了,做了个手势,就要人上前来把小月和君墨二人一起带上。
剌姆在旁听得愈发的不耐烦,只觉得天朝人说话绕来绕去,不过这句他倒是听出名堂来了,这个齐悦现在是要把杨君墨也带走。剌姆有点迟疑,便呼喝道,“你怎么这么罗嗦!不是说来找你们御前随侍的吗?带了她走不就行了,怎么还要带个杨君墨!”
齐悦便温言对剌姆道,“剌姆将军,这就是天朝的一些家门事了,还请剌姆将军不要阻拦,两军此刻正在和谈,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说到绕肠子说话,剌姆自然是不及齐悦,听到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便又退到了一边,但暗中还是不放心,派人去通知领主。
闻人等人不清楚个中缘由。也不敢轻举妄动。是以这边都看向了隐隐有决定权地君墨。
君墨脸上没有笑。沉静无波地眼在齐悦身上打了个圈。话却是对剌姆说地。“剌姆将军。齐大人到耶律军营来亲自接人。似有不妥。两军此时正在和谈。所以应当由耶律这边亲自送了人过去。才能显得耶律地诚意。”
剌姆一听君墨地话似乎更有道理。便望向了齐悦。“我不懂那些东西。既然你说要人。那我便将人给你们皇帝送去。这样你们也省得跑这一趟。就这样决定了!”
齐悦脸上却不由得露了些急色。“既然下官已经来了这一趟。就不用麻烦剌姆将军了。还是快快让下官将人接回去吧。”
这下就是小月也能看出齐悦此行有假了。小月脆声道。“齐大人此行不知是否奉了皇上地旨意?”
齐悦踌躇一下。“毕竟筱大人这条奇策。是违背圣谕在先。下官只有先得罪了。待禀明了皇上。也好再为筱大人论功行赏。”说完就要让下属强行抢人。
剌姆不敢动手,十八和闻人要护住另外四个毫无武功傍身的人,也有些忧心。
正在对峙之时,马蹄声起,为首的赫然是一身盔甲战服的云不归,身后只跟着几位亲兵。
云不归朗声先对剌姆道,“剌姆将军,别来无恙啊!”
剌姆似乎对云不归也相识,但也没什么好气,“你们天朝这是在做什么凉拌菜,不过是和个谈,你们就把这边当自己家了?”
云不归哈哈一笑,“放心,本将已经和领主打过招呼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最好这样!”剌姆骂骂咧咧了一会,但还是挥挥手,耶律这边便利索地退下了,“老子不陪你们混了,等到钻炕窝的时候要是还没撤,老子可就不管什么交情了!”
云不归送了剌姆走,转身下马,和气地给齐悦打了个招呼,“齐大人果真是最能够揣摩圣意的人,皇上已经给本将发了口谕,这事就不劳烦齐大人了。”
此时虽是傍晚,但雨过之后反而显得有些亮堂,云不归一来,齐悦眼里分明闪过了一丝可惜。小月见了心里不由得一凉:那个可惜仅仅是因为没在云不归之前接到她和君墨吗?
齐悦此刻也早就换上了副笑脸,“那就劳烦将军了。”
说罢,看也不再看小月一行,也带着人撤了个干净。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的消弭。
云不归看着齐悦的背影,叹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小云。”净心见了小弟,忍不住先叫出了声。
“阿姐。”云不归和净心对外只说是结拜的姐弟,朗夜当初也是信以为真的,所以云不归一点也不避忌有其他人的在场。
君墨上前几步,“多谢云将军搭救。”
“其实是皇上派我来这的,”云不归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又面向了小月,“筱大人,恐怕你还是要回军营一趟。”
小月没想到云不归也是来请她回营的,奇道,“为什么?”
“大人们都说,这桩事是筱大人促成的,那么明日两军交接盟书之时,筱大人一定要在场。”
云不归说得轻松,可小月却总算明白了点,若不是逼得太急,朗夜也不会派云不归过来请她,“那个齐悦……”
云不归十分谨慎地看了君墨一眼,装作不经意地转个身,恰好挡住了君墨,声音忽的也压得低了,斟字酌句道,“按道理一个女子就是再聪明,立功再大,也没有人会想过这个女子会像男子一样左右朝堂,甚至是两军战事。”
“云将军……”小月一脸的茫然。
“筱大人,请吧。皇上还在营内等候。”云不归伸了一只手往外让,却不肯再多说一句。
君墨掩住了小月又要继续问出的话,给她轻轻摇头。
小月只得对闻人和隐来道,“二位还是随我们一起,如何?”
闻人见隐来没有什么反对的神色,笑道,“能有机会跟着去见识,自然是好。”
君墨早察觉到云不归的犹豫,先一步说道,“云将军请放心,这两位会和杨家一起,不会进入天朝军营的。”
云不归对于杨君墨的细心也十分讶异,看向这个看起来如同书生的镇静男子,面容鲜少有波动,不知他心里是否也真的如他外表一样,云不归只点点头。
※※※
此时天色早已暗下去,几颗星子早已在天上渐闪亮,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了。
君墨已经吩咐了十八将闻人和隐来先带回了杨家在附近安置的地方,这里他和小月跟着云不归等人骑马回天朝营地。云不归特意放慢了马,和净心共坐一骑,不远不近地落后压阵,几个亲兵则在前头领路,君墨和小月二人居中。
“月儿,这个云将军先前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换个身份想,假如你是普通的男子,在天朝从官,一民未劳就顺利接了外使,一兵不费便平了两军战乱……”被小月缠了很久,君墨慢悠悠说了起来。
“那又有什么关系?”小月不以为然。
“月儿,你再想想,那新皇登基不过五年,朝中是什么状况,他治下可有立过什么功,按道理臣子立下的功都能算到皇帝的头上,可你偏偏是个女人……”君墨缓缓地说,看着小月还是挂上温柔的笑,“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宣扬,朝中自然会对新皇的能力更加不满。”
“所以这个齐悦,其实还是保皇新派。”君墨意味长道。
小月沉默起来,若是云不归赶不及,难道她和君墨就要这么被他抓去,甚至暗杀吗?她与他并无莫大的仇怨,为何能狠得下这样的心肠,甘愿冒着自己欺君的风险也要置她于死地?
不过,这个齐悦能够在朗夜下达命令之前就聚集了一批亲兵,并且在云不归之前得到了剌姆将军的信任,找到她和君墨――朗夜身边,总算是开始聚集一些有能力的人了。
正文 第七十一节 独具慧心 木秀于林
皇帐内灯火通明,朗夜却心神不宁。云不归虽已遣将报信来,已先齐悦一步将小月领在路上,他还后悔不已。
令影卫召回南崖,就是不愿她有恃无恐继续胡闹,又令御林军守在帐外,就是担心她想独自闯关。
后来他居然还是听信了她的话,撤去了护卫,他真的以为她这样容易放弃?
她是小月啊,那个明知他是天子,还敢当面讨价还价要做妃子只为过瘾的小月,那个敢冲他呼喝使唤的小月,那个身有异才折服外使的小月,那个在朝堂上自信非凡,敢对着群臣侃侃而谈的小月……
蓝的夜空上群星璀璨,朗夜不由得看向外面,远远来了一行人,那女子美目含笑,倩眉生辉,脸上神采如桃夭灼灼,不是小月还能是谁?
朗夜心内一动,就要迎出去,却又见了小月身边的男子。
还是那一身修长的儒衫,面容清朗如水,那份不卑不亢,似乎能够睥睨一切的气度。
一万两黄金的事,他已经听了影卫的奏报。
他来到这里之后才听云不归说起耶律的旱灾,可是杨君墨却提前准备好了黄金,用黄金为小月见耶律领主铺好路。现取的一万两黄金,就是作为一国之尊的他想要拿出来也要事先经由礼部重重核算。耶律族这么快就听了小月的话和谈,只怕也是杨君墨在背后做了手脚,不然杨君墨也不会成为耶律的贵客。
单单这一份心思,他就远远落于下风了。
更遑论杨君墨独身去耶律的胆识和谋略。要不是杨君墨在,他只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这么快找得到她,他永远也无法像杨君墨那样,全心地对待她。就像现在,他也只能将齐悦暂时扣押起来,狠不下心要将这个年轻人斩杀,只因为齐悦是个难得的人才。
不知他还抱着什么样地奢望。竟然真地指望靠着齐悦这些人能一举帮他完成心愿。
就算最后完成了义父地托付。就算最后能功成身退。那又能怎样。
他与杨君墨地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皇上。云将军等人已在帐外等候召见。”
朗夜眼里地光彩早已黯淡下来。沉默中平添了几分威严。“宣他们入帐。”
※※※
小月一踏入大帐就觉得朗夜不一样了,不是因为似乎开始陷的眼窝,不是因为瘦下来的脸颊,可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小月心里不由得一慌,又往君墨那边靠了靠。
见了这动作,朗夜心里又是一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脸色已经变得更加的阴驽。
云不归先上前一步参拜了,“皇上。”
小月迟疑一下,不知要不要跪,君墨也跟着小月一起只是静静站着,没有动作。
朗夜看着君墨那毫不在乎的神情,不由得又泄了气,无奈地挥挥手,“都免礼。”
再往后,小月已经不知道朗夜到底还说了些什么,一直到君墨轻推她出帐,她还在怔愣。
朗夜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原先的他明明还是一个喜怒写在脸上的人,还有些笨,有些白痴,完全不像个皇帝的模样,有些令人心酸的吊儿郎当,只因为命不由己。
可是现在的他有些阴沉,有些可怕,这……就是他要改变命运的样子吗?这就是帝王会有的威严吗?
君墨拍拍她的肩,她才回过神来,对上了君墨眸子里转瞬即逝的担忧。君墨眼里此刻还是漾满了轻笑,似乎刚刚的担忧都只是她的错觉,君墨轻抬头示意她看前面。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离皇帐远了,云不归应该是早被朗夜留下了,谈论明日两军盟约之事。
面前竟然站着精神矍铄的李丞相,似乎是昨日才见,还是那身朴素的蓝布衣,除了睿智的眼和正气的气质,他如同最普通的老人家,瘦削而精神。
李丞相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又是在等她?
“老夫知道筱大人一定会不负所望。”李丞相背着手,笑意盈盈,亲切地看着小月。
“丞……丞相大人……”小月惊慌的就要行礼。
李丞相连忙摆手,“筱大人不必多礼,老夫都快担当不起了啊……”
“丞相大人说笑了,”老人家这样的夸奖,小月还真是觉得不好意思,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后根,其实都是君墨的功劳啊。
李丞相摇摇头,“非也非也。”
再闲聊几句,早有人过来请丞相大人进皇帐议事了。
“唉!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啊!”李丞相语气中满是懊悔,又似乎带点老孩子气。
小月扑哧笑出声,“丞相大人,您赶紧去吧。”
“木秀于林啊,筱大人。”李丞相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有内涵的话,然后极为悠闲地迈步,跟着来人往皇帐去了。
小月真不知道这个李丞相究竟是属什么的,每都是意外地出现,又丢下一句没头没脑地话潇洒地就走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道丞相大人也知道齐悦的事?”小月呢喃几句,丞相这样说,难道是在警告她吗?为什么他们说话都这么含蓄吞吐呢?
君墨似乎看出小月的想法,轻笑道,“做官的都这样,说话喜欢一半对一半,还总是喜欢把小事说大,月儿,你就不必担心了。”
小月嘟起了嘴,“那你以前也是做官的呢……”
“现在知道我以前有多辛苦了吧?”轻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梁,“你放心,我不做官了,一样能让你环游世界,只要你不会坐船坐到想吐……”
闲聊中君墨一路送了小月到她的帐中,里面灯还亮着,净心大概还在等她,小月和君墨告别了,才要进去,忽的想起了那团白绒绒的小家伙来,“啊!小狼还在耶律那边呢!”
“不必担心,我也吩咐了十八,这会早就把小狼送去你们捡它的地方了。”君墨又轻推她,“月儿,早点去休息吧,明天你肯定是要辛苦一整天的。”
小月嘟囔着,不知还在念叨什么,磨磨蹭蹭地就往帐内去。
看着小月纤细的背影,君墨嘴角噙着温柔的笑,胸口蓦地一阵抽痛,喉头一股甜腥就要冲出来,他捂住胸口连忙背过了身。
十八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面前,担忧地看着他。
嘴角流着一丝血,君墨却还是风淡云轻的面容,“没事,带我去见见隐来吧。”
正文 第七十二节 两军盟约 天朝三宝
日清晨,风高云淡,范阳城内一片喜庆。
城内校场,两军旌旗飘扬,虽说是和谈,却也都各自拿出了最好的兵马,要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实力。
在小月看来,至少是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看的兵,一个个都站立得威风凛凛,盔甲都被擦得锃亮,一眼望去,几乎个个都是将帅之才,装备精良。
小月撇了撇嘴,不懂为什么一定让她也跟着出场。现在领主和朗夜都还未出场,身为臣子的就要先站在大太阳底下曝晒,光是两边重叠进场的校尉侍卫就够头昏眼了。
更重要的是,她和十八两个人太受注意了。饶是她着了一身男装,还特意挑了最不引人注意的青色,可身后跟着的人却是一身蓝色武士袍的十八。
十八本来就是一副娃娃脸,兴致勃勃,拉长了脖子这里看看那里瞄瞄,圆溜溜的大眼掩不住稀奇之色,个子又高,哪里还会不引起注意,反而连累了她先替朗夜和耶律领主接受了两军的阅礼……
好容易等到了皇上的仪仗队了,小月早已站得腿肚子打软了,这比在操场上等校长训话还要久啊,眼看着一对又一对或执仗或执伞,有序而入,排场是极为讲究,可小月却恨不得令十八上去一把揪了最后头的朗夜甩到前头来。
待真见了姗姗来迟的朗夜,小月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朗夜今日是一身紫色团龙华锦袍,比往日朝堂之上的朝服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是那顶小巧的紫金冠,将头顶的一圈长发束起,再披散在肩上,俊朗生辉,许是见了我朝威风将领,面容也掩上了一层肃然,一步一步,从校场走过,所到之,将领无不行礼相对。
小月看的咋舌,悄悄扯了十八的袖子,“你说……”
原本是要想说皇帝是不是有他们特有的步法,再一瞥眼,就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
蓝宫影。
竟然是蓝宫影亲自在朗夜身边做守卫。京城有异动。蓝宫影说要在耶律地地方找东西。到底是找什么东西?现在他又亲自护卫朗夜。难道蓝宫影是站在朗夜这边地?小月忽然想起。朗夜并不知道蓝宫影是影卫头首。
蓝宫影换上了普通地御林军服。可偏偏这么一件普通寻常地制服也能让他穿地松散闲适。长发难得地都束了个干净。一丝不乱。只是细长地眼依旧微眯着。似乎半醒未醒。随着朗夜亦步亦趋。。
蓝宫影悠悠地也把视线投了过来。明明离得较远。小月还是猛地回过头来。不再看他。
“夫人。御前随侍大人地位置可是在皇上身边地。”软软没有一点力气地声音蓦地在耳畔响起。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地……”小月惊魂未定。就算轻功好。也不兴这样随便拿出来吓人吧。就算不回头看。也知道十八那家伙肯定跟自己是一样见到鬼地表情。
“看到夫人了,就过来请夫人了。”蓝宫影眼里含笑,完全是一副无辜的神情。
“不……不用了……我在这边挺好的……”小月对于蓝宫影这样的“高人”,总是会心有余悸,一定要跟关键人物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听说夫人失踪了,早知道如此,头首就应该让南崖回来陪在夫人身边。”蓝宫影还是用慢死人的语速折磨着她。
头首不就是他吗,装模作样的家伙。小月腹语,可毕竟蓝宫影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她还是不由得也跟着瞎答道,“你们头首怎么把你安排到皇上身边了,他又有什么阴谋。”
蓝宫影含笑,风吹过来,连眼上排着的长睫毛也跟着抖动,“夫人真是会开玩笑,夫人这边请吧。”
“我不去,难道我就不能知道了?”小月皱眉。
“夫人去,我就告诉你。”蓝宫影慢慢地转身,向前走几步。
听出蓝宫影笃定的笑意,小月愤愤不平,却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十八也抬脚要跟上去,蓝宫影慵懒的眼神扫了过来,十八一个哆嗦,手也不由得探上了腰上的软剑,只听蓝宫影对他腹语传音道,“夫人我会替你看好的,你不用担心。”
等小月跟着蓝宫影那慢的死人的步调走到朗夜身边,已经到了校场最中央,朗夜立定,双手交叉着放在身前,似乎心有所想,四周一片寂然。
按理范阳城是天朝界地,朗夜为主,耶律为客,所以朗夜站到最中央的平台上之时,那边东北方入口,耶律领主开始进场了。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气势,朗夜是贵族之王,那份君临天下的气度似乎是由上天赐予的;耶律领主就是一只野地的豹子,身上散发的威严是一浴血重生之后叠加出的辉煌。
和朗夜独自为尊不同,耶律领主身后跟着的,都是心腹爱将,分别是剌姆将军和黑斗篷天赐,依而下是等级稍低的其他将领。
小月唯一庆幸的,是那个紫袍小将军似乎不在,松了一口气。无聊地看盟约仪式开始,两边说了些场面话,无非是老大互相盟誓,宣布和平,小月本以为这事就快完了,悄悄地在底下活动站得已经僵麻的脚,随时等待激动人心的那一刻到来。
校场上的石头都被烤得已经开始往上蒸腾了,小月被上下两层烤得头昏眼,蓝宫影这个骗子,根本还没有讲到重点,虽然他答应了等会事情完了之后再告诉她,可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会。
早知道继续站在偏远的地方,说不定偷偷溜走也没事。
朗夜已经开始命司礼官拿出信物了。
两国国主互换信物,宣布两国永结同好,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他们还如此珍而重之,小月颇不以为然,再怎么信誓旦旦的盟约还不都是说撕破脸就能撕破脸的。
天朝幅员辽阔,要送样拿得出手的信物,自然都是珍且稀,小月瞟了一眼,司礼官拿出的无非是三样天朝独有的奇珍异宝,一颗硕大无比的粉色珍珠,一枝硕大粗壮的千年人参,一束三翅火凰的头翎毛。
领主也一脸庄重地接过,络腮胡虽然添加了粗犷的野性美,但小月只觉得脸颊也跟着痒起来,这样一大把胡子粘在脸上,能舒服吗?
小月也兴致盎然地等待领主拿出他的珍宝。
领主在怀里掏啊掏,脸上那七十分的认真,三十分的痛惜和不舍,都让众人对接下来的宝贝无比地期待。
总算是掏出来了,一个破旧的布包,说破旧还算是留情了,分明就是破烂不已的一张烂布包,领主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层一层,N住了众人的心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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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节 领主信物 耶律紫狼
等到领主即将掀开那最后那一层,连小月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定睛再看,领主如宝贝一样捧着的,是一颗有些发黄的动物尖牙,被一根粗糙且稻草拉茬的绳子穿起,清晰可见那草绳已经被磨断了好几。
小月一愣。
一阵凉风吹过,不知从哪带来了几片发黄的樟树叶,从众人眼皮子底下猖狂地扫过。
司礼官迟疑地要接过,又不确定这是不是耶律领主在开玩笑,卡在当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小月几乎想要仰天长笑。
与此同时,不远却响起了一个更猖狂的声音,“领主将自己打下的第一只猎物的牙齿交出来,比你们那些树根鸟毛可贵得多!难道那些猎物也都是你们皇帝打下来的不成?”
领主听了这声音,皱了皱眉,但眼里也跟着闪过了慈爱和欣喜。
小月被这个声音吓得差点岔气,循着声音望过去,竟然触目是和朗夜一模一样的紫色。
果然是那个紫袍将军,此刻一身华丽的紫色,比朗夜的锦袍还要紫上三分,衬得那少年的脸有了几分邪魅,几分英气,他的眼睛似乎还带着酷厉的血色。
接触到那道目光众人只觉一阵战栗,如同被野狼视作了猎物。
他地步伐有力。修长地身子笔直昂挺。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极大地伤害力。
朗夜最先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紫衣少年。“果然意义非凡!听说耶律族个个骁勇善战。原来是这个缘故!”
领主无奈地对朗夜道歉道。“这是耶律紫狼。我地义子。也是我地爱将。从小在紫狼窝里长大。一向不懂得规矩。”
耶律紫狼几步已经来到了耶律领主地侧旁。狂妄探究地眼光早已将朗夜看了个透彻。
朗夜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所以并没有对他有过多地怪责。只当做了过路顽皮地孩子。“原来这就是耶律地紫袍将军。闻名不如见面。”
朗夜微一偏头。司礼官哪还不知。马上又拿出了几样重礼。
耶律紫狼却看也不看,不屑一顾的样子,连领主也只剩无奈的喟叹。
小月暗道不好,原来那紫袍少年叫耶律紫狼,还是耶律领主的义子,从小被狼养大,难怪那么嗜血酷厉。
自己先前得罪了他,现在目标太大,离得又这么近,不被发现才怪。
小月竭尽全力想要躲在蓝宫影的身后,可惜蓝宫影这根懒骨头,从来不肯好好站直了身子,小月再娇小,也不可能跟着他一起垮下去。
耶律紫狼眼睛都没有扫过来,可小月还是觉得莫名一阵寒意。
“既然要送我礼物,”耶律紫狼忽然松口,眼里却分明闪过了一丝狡黠,“那我就挑一样吧!”
领主也忍不住呵斥道,“紫狼,不要胡闹。”
朗夜宽厚一笑,“无妨,只要少领主不嫌鄙陋就行。”
司礼官早擦了擦冷汗,连忙指挥了几个人依摆好了重礼。
耶律紫狼不置可否,也不谢过,只当是理所当然,一样一样地看过来,礼物的最后一样已经摆到了小月附近。
小月认命地闭眼哀叹,还想指望他认不出她男装的模样,早知道不应该贪凉快,而是让净心给她多抹几层脂膏。
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还能听到耶律紫琅那家伙的呼吸声,呼……吸……呼……吸……小月不停地默念:你要是挑中了就赶紧拿着,别在这逗留了……
蓦地却感到了厚重的剑茧划过她的脸颊,小月忍不住睁开了眼,正是耶律紫狼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眼里闪烁着趣味,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小月只觉得脖间忽的一凉,多了样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看到耶律紫狼在小月脸上的那个调笑的动作,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另一只手的动作。
所有的目光都热烫地在小月脸上打转,小月又愤又恨,来不及去想别的,纤掌利落地扬起落下,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声脆生的巴掌,耶律紫狼硬生生地接下,连头都没有偏一分,毫不在乎的脸上依旧是邪魅的笑,在小月耳畔还留下一句低语,“我,会亲手把它跟你一起夺回来的。”
“紫狼,不要胡闹!”耶律领主的呼喝声先起。
耶律紫狼失声大笑,随手拣了一样东西,“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说罢,回头几步就到了朗夜面前,单腿跪下,“多谢天朝皇帝的赏赐!”
耶律紫狼抬起的眼,却直直地望进了朗夜的心。
不过是个蛮族的小将军,朗夜忽的毫不在意,因为他的“敌人”永远都只会有一个。
无声的对战,转瞬消弭。
因为天朝的御前随侍中暑昏倒了。
蓝宫影得了朗夜的示意,拦腰将小月抱起,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朗夜克制了自己的脚步,笑意盈盈地看向耶律领主,“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领主这边请。”
※※※
小月模糊间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吵醒了她,她又不想醒来,只觉得头昏脑胀,还要继续睡会。
“……中暑……没有大碍……”似乎是隐来姑娘的声音,“倒是你身上的伤……”
谁?谁的伤?小月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可还是一团模糊。
凉凉的一只手盖在了她不安稳的眼皮上,是君墨吧……
疲倦再度袭来……
还有他温柔安定的声音,“睡吧,再多休息会。”
小月便听话地又沉沉睡去……
再被吵醒,却是争吵声。
一个声音清朗如水,分明是君墨的。
君墨在说什么,“自己做的决定便要自己想办法完成,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令她……”
往后的话她再也听不清楚……
她只想知道,是谁,是谁在跟君墨吵?
是谁让从来不会动怒的君墨如此生气?
小月的四肢还是疲软无力,连眼皮都似乎有千斤之担压在上面……
那便再睡一会吧……
再睡一小会……
……
为什么脖子里还是有一块凉凉的……
小月迷糊中探手去摸,是一块小小的石头,似乎还雕成了什么形状,冰凉凉,正贴在她锁骨之间。
没有链子,没有任何绳类的牵绊,这颗石头就这么牢牢地贴在了她皮肤上,
这么一摸,猛地惊醒。
正文 第七十四节 什么奇石 蓝宫来访
“月主醒了?”最先是净心惊喜的声音,“我这就去叫杨……”
“等等!”虽然也觉得奇怪君墨为什么不在,但小月这时候对脖子里多出来的那样东西十分惊恐,“净心你给我拿面镜子来……”
虽然觉得比较奇怪,净心还是将桌上的铜镜给她拿来了,转身又连忙出去大概是去张罗吃的了。
小月连忙接过,也不和净心多说,一把就扒开了自己的领子,铜镜看不真切,小月几乎把脸贴到了铜镜边缘,使劲想要看到那块石头到底是啥玩意……
君墨一脚踏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月如骨瓷一样剔透的脸,略有些病态的苍白,一排贝齿习惯性地咬在下唇,将原本没有血色的唇咬得潋滟,一把乌丝已经长到了腰上,此刻柔顺地一直披散在艳红的锦被上。
更加令人脸红的是,小月还一手将衣领拉到了胸口,露出了葱绿色的抹胸,因为坐着,还在微微喘气……
君墨心底一把火蓦地被点燃,一直烧到了脸上,“月儿……”
小月抬头,因为刚醒,眸子还有些迷离,松了贝齿,樱唇一张,“君墨……”
声音带着三分甜腻,三分娇软,还有四分无助。
君墨蓦地转身。
小月只觉得奇怪。“君墨……你怎么了?”
“月儿……”君墨地声音跟往常不太一样。有些粗噶。有些低沉。似乎还有些压抑。
“君墨。”小月想要坐起来。手里地铜镜往床下一丢。只觉得一阵心慌。难道君墨真地受伤了?以前君墨生病地时候就这样。不敢看她……
君墨听到重物坠地地声音。连忙转过身子来。看到小月吃力地要坐起来。关切上前道。“怎么乱动起来了。刚看到净心去厨房给你拿粥了。等吃饱了再乱动也不迟。”
说这话地时候。君墨坐在了床边。一手扶起了小月。头却别到一边。不看她。
小月脑子一下子没转地过来。手探上了自己地脸。“君墨。你怎么了?难道我变丑了?可是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个了?”
君墨脸上憋得更红了,“月儿,别乱想。”飞快地扫了一眼,满脑子都是那抹嫩绿和雪白的对比,不是没见过小月夏天清凉的装束,但是这样凌乱不整的衣衫,反而更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小月看清君墨的眼神这才想明白,本来还只是闷闷地偷笑,后来实在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君墨叹口气,在小月面前,什么样的定力都要弃械投降,拿起了薄薄的锦被牢牢地包住她,她的肩膀还在不停地抖动。
“君墨,你来看看……”小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起了正事,“铜镜总是看不清楚……”
一边说着,小月一边又要重新把锦被扯开,另一只手还要拉君墨的手一起行动,君墨则慌乱不已地要挣扎,两人都没看到净心进来。
净心进门时看到了两人推搡的情景,只是抿嘴一笑,静悄悄地放下了托盘,又悄悄地出去了,连门都掩上了。
“我是想给你看这颗石头,”小月好笑地看着君墨如同躲什么样的。
“看……什么石头?”君墨怔怔地,已经被小月影掰过了头,正对上那块泛着紫光的一块石头。
这块紫色润泽的玉石,雕刻得极为细致,君墨看得仔细,也没时间去思考那石头之下就是小月如玉一般圆润的肌肤了。
那是一朵,雕工精巧倒不是最稀奇的,因为那不过是几片细长简单的瓣组成,毫不重叠;稀奇的是玉石的紫色,竟然是由心往瓣外沿缓缓变浅,君墨似乎从未见过这种,一时看的仔细了,不禁伸了手去。
小月虽然知道君墨是在仔细观察,但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栗,一线酥麻的感觉沿着君墨精细的手指一起蔓延。
“君墨……”小月竭力找些话说,“为什么它会贴在我皮肤上?”
小月说着,又忍不住用手想去用力抠下来,却被君墨拦住。
君墨还佯作生气地哼一声,“不许这样折腾自己……”
“那君墨认得出来这是什么石头吗?”
“不认识……”君墨眼睛又继续飘向了那颗石头,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就替小月将衣领掩好。
“其实我认识……”小月忍不住要献宝。
“真的?”君墨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真的!”小月表情极为认真。
“那你说,这是什么……”君墨半信半疑地看着表情异常正经的小月。
“这其实就是……”小月看着君墨那认真的样子,憋不住笑意,“奇石呀!”
君墨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小月越发夸张的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不如让隐来看看?”
小月把明明已经穿好了的衣服一掩,眉头紧张地凑在一起,“不要!”
看到小月的脸都已经皱到了一起,君墨好笑地用手抚平了,“怎么了?居然突然这么害羞了……”
“什么叫突然这么害羞啊……”小月嘟着嘴,“我才不是害羞呢……万一这是很值钱很有用的东西,被别人看到了,那不是就没有我的份了吗?”
“小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君墨无奈地只得用大手揉乱了她的发,“万一这是那些嗜精血的邪石,会伤身体的。”
小月“扑哧”一笑,“你以为这是你看的那些玄幻奇幻修真吗?还嗜精血……还邪石……我还修炼成魔呢!”
两人还在你来我往斗嘴,听到外面传来了净心的声音,“月主正在休息,请稍后再来吧……”
君墨听到外面的声音,下意识地又伸手整理了小月的衣领,仔细确定没有将一点春光外露。
小月好笑地看了看君墨,“净心,是谁在外面?”
“月主,是蓝宫影……”
君墨皱眉,“不要见他。”
小月看着君墨的神情,觉得很稀奇,悄悄地凑过去将蓝宫影的身份告诉了君墨。
“你怎么招惹了这么多厉害的角色。”君墨叹口气,便跟小月道,“那就让净心带他去厅吧。你也要整理了才能见客。”
小月也跟着无奈地耸耸肩,对着外面吩咐了,回头又对君墨嘻嘻一笑,“看这个屋子的摆设,挺不错哦!这也是君墨的产业吗?在范阳城的房产?还有没有?大不大?有几进?也有园吗?是在市中心吗?要是转手再卖掉能值多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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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节 凤灵传言 君墨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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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城,杨府厅。
正在等候的蓝宫影见到小月身边还有一个杨君墨,并没有过多的吃惊。
待都坐下了,蓝宫影便开门见山说起了来意,“京城已经开始有传言,皇上并不是先皇的亲生骨肉。”
小月大惊,“传言有什么根据?”
小月问的并不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而是先问有什么根据。
蓝宫影眼里闪过一丝趣味,“夫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月沉默下来,恨恨地别过脸去。
蓝宫影便主动岔开了话题,“因为传言皇上没有先皇的御用兵符。继承大统之时,先皇的御用兵符因为慌乱一时没有找到,此后因为有太后和李丞相双面保证,对于兵符,也就没有人再提。现在又被提起,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再有借口逃避了。”
“紫玉龙珏?”小月忽地想起了老狐狸留在太后那地那卷遗旨里提到地这个东西。潜意识就觉得可能有联系――说起来。那卷东西还被她藏在湖心小筑地。
“夫人竟然知道兵符地名字?”
看着蓝宫影那闲适且无辜地神情。小月也忍不住发飙了。“蓝宫影!你到底来干什么地!有话就说!别想套我地话!”
蓝宫影完全不觉得小月在呵斥他。继续用那慵懒而又缓慢地语调道。“因为除去皇上。还有一个人是正统嫡亲。而那个人为了避嫌如今也开始大肆抓捕那些散布谣言地人。”
“作秀。”小月冷嗤一声。不用说也知道。这些谣言肯定是慕容家自己弄出来地。要么是那只老狐狸。要么是那只老狐狸地弟弟:不大不小中狐狸。
“不过。抓得越多。反而民愤更强烈……”
“你为什么要来找她?她不过是一介女流。”君墨难忍怒意,“难道你们皇帝连这些事情都理不好吗?”
蓝宫影也终于认真地看了看杨君墨,完全不会武功又不会造成威胁的人,向来不会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他原先顶多只是好奇杨君墨是如何认识小月的,不过现在他对于杨君墨本身也开始好奇了。
蓝宫影很快又垂下了眼睫毛,掩住了一湖的心思,“因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传言。”
“天朝其实一直有个关于救世凤灵的传说,”蓝宫继续慢慢地讲,听起来似乎是一个长长的神话,“凤灵就是天朝真龙的守护神,而这个传言……”
小月本准备听到一个曲折的天朝传说,结果被蓝宫影言简意赅的转换语弄得一愣一愣的,“那个传说就这样讲完了?”
“讲完了啊……”蓝宫影奇怪地看着兴致异常高涨的小月。
君墨哪不知道小月的心思,早就伸了手轻刮小月的鼻梁,“别插嘴,专心听他说。”
“哦……”小月连忙端正坐好,又一脸求知欲地看向了蓝宫影。
蓝宫影压抑了想笑的冲动,继续说道,“夫人,现在天朝有传言凤灵已经出现了,你知道是谁吗?”
君墨听到这里,忽然手捂住了胸口,头也低了下去。
“君墨!”小月看到君墨脸色变得痛苦,急忙一手扶住,“净心!净心!”
蓝宫影皱眉,上前为君墨把脉,“他中毒了。”
“中毒?君墨怎么会中毒?”小月惊慌失措,眼里已经盛满了泪,不断地落下,她是真的慌了,她要怎么办,她什么事都要问君墨,可是君墨生病了要怎么办……
“月……不用……担心……”还冲着小月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君墨头一歪,倒在了小月怀里。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听到小月先前的叫唤,闻人率先冲了进来,眼里只见到了慌乱的小月。
小月不知要怎么办,脸上早已挂满了泪,哽咽着说道,“闻人……君墨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突然中毒?”闻人看小月的样子也跟着着急,小月身边只有一个蓝宫影。
闻人看都没仔细看,一手执扇就直指向了他,“是你下的毒?”
蓝宫影没想到这个男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向他冲了过来,那把收起的扇此刻如同利器直指他要害大穴,蓝宫影退得也快,人已旋身飞至了门口,似乎完全没有把闻人的进攻放在心上。
闻人大怒,这么久还从没有人敢如此轻视自己,下手便更狠了,身形更快地刺向了已退至门口的蓝宫影。
蓝宫影懒得相争,便只淡淡对小月道一声,“在下先告辞了……”
闻人几乎使了全力,都只抓到了他一方衣角,还要再上前去抓。
隐来已为君墨把过了脉,淡淡地说一句,“不是他下的毒,君墨的毒早就有了。”
闻人看到隐来那么平淡的话,不由得又起了火,当下语气也冷了几分,“君墨?这么快连名字都就叫上了?”
隐来奇怪地看着闻人,不明白闻人为什么莫名其妙这么生气。
闻人看小月已哭得泪眼模糊,按捺住心里的火气,“你先给杨君墨看吧。”
隐来听闻人这么说,真的不再管他,认真跟小月道,“他这个毒不会伤害身体,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熬过去就好了。”
说完,隐来又微微皱眉,“不过这一似乎是上一发作的时间要短一些了。”
小月抬起头来,眼里的光芒令隐来都不禁一颤,“是谁下的毒?”
正文 第七十六节 隐来的惑 苏家落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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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知道,他不肯说。”隐来摇摇头,想起了那日在帐内,小月正在给被咬伤的净心包扎,而她察觉到了君墨的不正常,习惯性地便搭上了他的手腕。
君墨则反手拉了她的手出帐。
隐来先说道,“你中毒了。”
“是。”君墨很坦然地迎向她疑问的目光,“但希望你不要说出来。”
“我知道这种毒,”隐来以为君墨会问她要解药。
可君墨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沉静无波的眸子还在温柔地看向帐内小月的背影。
如果是闻人,一定早就嚷着让她说了,隐来第一遇到比自己还能沉得住气的人,只好继续说下去,“这种毒只会每隔一段时间让你痛一,但并不会致命。”
“我知道。”君墨收回了眼神,转而对她说,“所以请你不要说出来。”
“我不想成为她难过地原因。”
君墨地笑令隐来有些出神。也有些不解。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隐来知道那个痛能够到什么程度。这个毒本身并不致命。但是很多人都会因为这个毒丧命。
因为这样地痛入骨髓。会让人宁愿以死求个痛快。
隐来看着如今在小月怀里脸色依旧苍白地君墨。似乎有点不一样。可是却不知道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她想如果她有解药。也许会愿意拿出来给他解毒。因为她觉得他很可敬。
可是为什么他会愿意为了小月,做出这样的事?
※○※
屋内隐来在为君墨扎针止痛,小月则把十八拉到一边质问。
“你知不知道君墨身上中毒的事。”
十八垂下了头,不敢看小月。
“十八,这来范阳城除了你,君墨还有没有带其他的人?”
“还还……还有苏落枕。”十八只觉得小月的这个样子好可怕……
“他在哪?”
“我也很少见到他,他平日都会在墨哥哥身边的……”十八低下头,还是不敢看小月,小月的脸好可怕,好可怕……
小月愤然,“既然是保护君墨的,为什么还会让君墨中毒!”
“我不知道……”十八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真的不知道啊……
“那个苏落枕的武功跟你比如何?”
“要高!”十八不假思索道,“也许和蓝……蓝宫影不相上下。”
小月化身为魔鬼般,脸上蒙上了一层更寒栗的冷酷,“那他是杨家的叛徒?”
“不……落枕不可能是叛徒……”
小月看着十八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也有了气,“他现在在这里?”
“在……”十八嘴一扁,时刻打算决堤而出。
小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吸一口气,然后放声大吼,“苏落枕!!!”
一道黑影闻声而落。
从速度来看,果然和蓝宫影一个级别。
不过蓝宫影是阳光的话,这家伙就是影子。
黑乎乎的一团,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穿着一身黑色的武士袍,从头到脚,连靴子也是黑色的。存在感极差,说的大概就是他。
柔顺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几乎大半的脸,只剩下右边琥珀色的眼,若有若无的眼神看着小月,却似乎又看向了更远,瘦削白皙的脸只剩了半边露在外面,那白皙是几乎不见天日的苍白。
此刻他就站在小月面前,似乎早就听到了她和十八的对话,平淡地回一句,“他自己要服的,与我不想干。”
小月心里一阵抽痛,“谁下的毒?”
“是他自己要服的。”苏落枕说出来的声音,还是那样弱弱的,好像要被风吹跑,不仔细听就会跟他这人一样,被忽略掉。
小月一字一顿,以为他听不懂她说的话,“我问你,是谁下的毒……”
“他自己要服的。”苏落枕也没有显出一点性子上的不耐,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在一旁的十八早看出来了,落枕的思维方式本就和其他人不同,小月再这样问下去,估计也只是自己找气受。
十八连忙插嘴道,“月姐姐是问你,那个毒是哪里来的?你把那天的经过详细地说给月姐姐听吧。”
苏落枕听了十八的话,带着一点“哦,我终于明了”的眼神,重新看着小月,认真并细弱地描绘道,“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岁左右,功力大概和十八相当,长得清冷秀气,穿着蓝色的长衫,另一个是年岁不超过七旬的老人,看起来贵气威严,年轻人叫老者为黄爷,那个年轻人带杨君墨去见老人的时候,把杨君墨的眼睛蒙起来了。”
小月的心跳得越发的快了。
黄爷?只怕是皇爷吧,小月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难怪老狐狸会那么好心地放她走,“那你还记得他们待的地方在哪吗?”
“记得。”苏落枕简洁地回答,几乎是小月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他就马上开始接口了。
“月姐姐,他们难道不会换地方吗?”十八不无担忧。
“我想不会。”小月狂跳的心,猛地停顿下来,老狐狸一向自负,如果他打算换位置,就不会把君墨的眼睛蒙起来了,而且听苏落枕的口气,莫问并没有发现他,“那你带我去找那两个人。”
“不行,我要保护杨君墨。”苏落枕认真地说,一点也不像是在拒绝谁。
“那你为什么让他中毒了!”小月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神经快被这家伙给磨断了。
“是他自己主动要服那毒的。”苏落枕不急也不躁,继续陈述着他以为的事实。
小月无奈到极点,眼泪几乎又要重新冒出来,只能继续耐着性子跟他磨着,“我现在就是去给君墨找解药的,我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在哪,只能拜托你带我去那个地方。”
“我要保护杨君墨。”苏落枕终于露出了一丝很疑惑的眼神。
小月愤恨地要举起拳头,就要扑上去,十八一把拉住了她,“月姐姐,别生气,落枕他没有恶意……”
苏落枕真的只是静静地看着小月冲着自己扬着粉拳,也没有躲避,脸上还有一些疑惑,“我不能离开他,不然你跟他一起去吧?”
小月无力地抓住十八的手,“那我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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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节 同进同出 莫问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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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拜托你了。”小月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有活力,两只原本清亮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十八和莫问比起来,几乎没有胜算,到时只需要你帮我们引开莫问,一定不会牵累到你的。”
看得闻人一阵伤感,“你放心,我会跟你们同进同出的!”
小月艰难地扯出个笑,其实她没有一点把握,老狐狸身边绝不可能只有一个莫问的,暗一定还有其他的高手,可她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
一定要在君墨醒来之前,拿到解药。
君墨若是醒来,一定不会再让她涉险了。
她根本没什么办法主动找到老狐狸和莫问,每都是莫问来找她。小月能够想到的办法也就是在上莫问找她的地方,苦苦地等。
刚至午时,天却已黯淡得似乎即将入夜。
“小月。看天气似乎会有大雨。我们还要等吗?”闻人见小月衣衫单薄。可她偏偏不肯躲风。只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小月摇摇头。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能左右四张望。
雨下得愈发地大了。不知怎么地。朗夜地大军竟然冒雨还要拔营。起程回京。
小月却无心顾及那些。还是淋着雨站在那里。十八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把纸伞。要给她撑起。小月也只是摆手。“不好。这样就把人给挡住了。”
闻人叹口气。跟十八相视一眼。搭上了小月地手。
小月只觉得一阵暖流从手心传来。并持续在体内游走。便给闻人展开个宽慰地笑。柔声道。“多谢。”
小月继续站着。
很多人往同一个方向经过,只是没有人停留下来。
远远的有个蓝色的身影逆向而来,雨很大,可他身上却没有一是湿的。
莫问还是那身蓝色的长衫,身上隐约有一圈雾气。
小月看到莫问的出现,嫣然一笑,“你总算是来了……”
小月身边一左一右,是白衣飘飘的闻人和眉清目秀的十八,两人和莫问一样,身上几乎没什么湿意。
只有小月,虽然有闻人的内力支撑,可雨太大,小月衣服干了又湿,可她还在笑。
莫问只觉得很心烦,莫名地心烦,皇爷一再吩咐不能动她,可他偏偏觉得这个女人是个祸害,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会给皇爷带来厄运。
长得漂亮的女人,向来都很有心计。例如她现在选择的方法看起来好像十分的笨拙,可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皇爷和他都有无数的眼线,小月只消站在人流之中,其实马上就有人通知了他。
是他磨蹭着没来接她。
他以为这个女人等一会很快就会离开,但是她居然一直还在,连皇爷都知道了,他不得已才来请她。
而她现在还在笑。
这么大的雨,她看着他在笑,好像是许久不见的相识,露出明媚的喜悦。
莫问冷冷地看着小月,“你跟我来。”
“他们也要一起。”小月坚定地,“如果你不让我们去见皇爷,我就把那个东西交给皇上。”
莫问自然知道那个东西说的是什么,声音更冷了,“你有什么胆子敢?”
“我对你们皇爷的性命没什么兴趣,我可以拿那个东西换君墨的解药!”
莫问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不再管这些,皇爷是什么人,他会怕区区这几个小子吗?
莫问觉得这女人太自不量力,她凭什么以为她能要挟皇爷?
莫问听到身后那女人明明还冷得打着颤音,却低声跟身边的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清朗的声音回应的只是一声叫唤,“小月……”
与此同时还有那稚嫩一点的声音,“月姐姐……”
可那女人打断了他们,“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在这等我,闻人,十八就拜托你了。”
莫问没有回头,只是轻皱眉,她真的敢一个人去见皇爷?
继续向前,莫问身上没有一湿意,雨还是那样大,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身后跟着的脚步声。
踩在稀泥的声音,踏在水洼里溅起水的声音很快又淹没在倾盆而下的雨里,莫问听在耳里,只觉得心里一阵不耐。
他不经意地回头,见了那个瑟缩的身影,从上至下,都湿的透彻。
心里那阵不耐,变得更加躁乱。
他猛地转过身子,小月没料到他突然停步不前,雨大概是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冰凉地撞上他的,他粗鲁地一把抓起她。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疾行在了大雨中。
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倾泼而下的雨里,也没有人能看清这两个身影到底去了哪里。
正文 第七十八节 手中的线 莫问莫问
小月虽然被莫问箍得生疼,可也感觉到了如同闻人输给她的真气一样,一股暖流随之输向体内。
她很快便恢复了精力,刚觉得奇怪,他们已到了第一见面的大帐门口,莫问便又大力地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她一个踉跄,几乎栽倒在地上,恨恨地回头要瞪他一眼。
莫问还是一副千年不动的臭脸色无视了她,直直地走在老狐狸面前,“皇爷。”
老狐狸居然还是那样一副春风满面的神情,但似乎比上瘦了,小月只能在心里骂一遍,早点去死!
刚站稳了身子,就听到老狐狸一副大惊小怪心疼的声音,“怎么让小月湿成这样,莫问!”
莫问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去,伸了掌,别过头去,似乎看也不愿看她,片刻功夫小月身上便干了个七八分。
老狐狸和莫问越是有恃无恐,小月越明白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可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任人摆布的样子,何况老狐狸似乎什么都在掌控之中,这种无奈并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受,“皇爷,你说过要放我自由的。”
“是啊!”老狐狸笑眯眯地看着她,“这可不是孤找你的,是你小月要来找孤的。”
小月一个激灵,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小月暗道忍耐,忍耐,也使劲地不让自己的脸畸形,“皇爷,如果您还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就行了,皇爷您是做大事的人,就不需要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了。”
老狐狸哦一声,拧起眉,“不对,孤以前是强迫你做的,可是孤觉得老是强迫一个小姑娘不太好。”
小月早按捺不住了。老狐狸难不成既想当XX又要立牌坊吗?
她明知道老狐狸是有恃无恐。可她就是无法自已。上前了几步。手指都要点上老狐狸地鼻尖。“老狐……皇爷!你到底想怎样!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连累旁人!”
老狐狸纹丝不动。好笑地看着小月。“丫头果然是天香国色。刚刚还是狼狈不堪。片刻功夫就如同出水芙蓉。清新可人。”
小月张开十指。恨恨地开始在老狐狸面前地桌几上咯吱咯吱地刨木头。“皇爷!我不跟你嗦。你要我做什么只管说。但你要把君墨地解药给我!”
老狐狸似乎全然没有听到那指甲划在桌子上地声音。好整以暇地靠在了圈椅背上。“丫头。前几天。那个杨君墨说你是他未过门地妻子。这可是真地?”
小月不知道老狐狸地鬼心思。更没有去细想老狐狸是怎么知道地。反正老狐狸在她心里已经是难以企及地千年老妖怪。“怎么?皇爷连别人地婚事都要包办了?”
老狐狸摆摆手指,“丫头,你要嫁,可不能随便嫁,不然很容易连累别人。”
连累别人?小月忽的泄气了,是啊,确实是她连累了君墨,如果没有她,君墨又怎么会被这老狐狸摆一道,她索性坐在了地上,冷冷地看向老狐狸,“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把君墨的解药给我。”
“你要继续回到朗儿身边去。”
“什么?”小月猛地站起来,脑子有毛病吧?“为什么!”
老狐狸笑得如,“长卿说应该杀了你,可孤不想杀你,孤也知道,一般的法子肯定也杀你不死。”
“长卿?”
“大胆!”莫问一声长吼,软剑倏地翻飞出手,又横在了小月脖子上。
老狐狸摆摆手,“莫问,她并不知道你老师的身份,不知者无罪。”
小月早已习惯,眼睛眨也不眨,“你难不成还要我替你杀了朗夜吗?”
“不,孤怎么会杀自己的孩儿呢。”老狐狸继续笑眯眯地看着她,“孤原本是想杀你的,不过你既有本事见了格兰英的使者,又有办法退了耶律族大军,这些事孤身边的人也都是束手无策,孤交给你也只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一一做到了。你可听说过天朝的凤灵?”
小月心如坠入冰窖,凤灵?守护真龙的那个凤灵?
“孤知道太后原本也是看不惯你的,最后竟然舍得把孤的遗旨交到你手里,所以孤想,说不定你还真是天朝的凤灵。”老狐狸说到这,意味长地看着小月,“所以孤才让你守护在朗儿身边。”
“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吧。”小月冷冷地看着他,她会相信老狐狸的话,那她自己也就是活该死千万了。
老狐狸身形微微一震,却又拈须长笑,“没错,所以如果你真是凤灵,你要替孤的孩儿守住天朝江山!”
“这就是解药,只需三颗就够了。”老狐狸拿出了一只如鼻烟壶大小的透明瓶子,“交换是你要先回到朗儿身边。”
似乎看出了小月的不信任,老狐狸干举着瓶子,主动解释道,“你放心,这就是解药,孤只是让你了解一个事实。”
“让我明白要杀一个人,对于皇爷您来说,有多么容易。”小月一字一顿地说着,已经分不清心里那团,究竟是愤怒,还是无奈,还是心痛。
小月接过了瓶子,仰脖先吞了三颗,因为用力过猛,眼里还死死含着泪,不肯让它掉下来,“我要先送药回去,才能回朗夜身边。”
“无妨。”老狐狸浅笑,“莫问,送丫头出去。”
“不用了!”
※○※
“皇爷,如果她真是凤灵,那怎么能这样就放过那个杨君墨。”想到那个杨君墨,莫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烦闷,忍不住出口问道。
“不,孤没有放过他,因为孤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丫头就是凤灵。”皇爷笑眯眯地,好像说的只是一个笑话。
莫问不知道,这一句话,会引来多少腥风血雨。
但有一点,莫问最清楚,如果所有人都以为小月就是天朝传说中的凤灵,至少杨君墨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那比他现在死还要惨。
“皇爷,您真的相信那个东方神算的话,以为她是凤灵,那老师……”莫问心内一凛,难道皇爷真的相信老师有不轨之心?
“莫问你知道你这名字的来历吧?”皇爷垂下眼帘,瞧不出脸色。
莫问知道自己又犯了大忌,连忙拜伏在地,不再做任何辩解。
“孤相信谁,不相信谁,莫问,不可问。”
“是,皇爷!”莫问垂下头,不敢再露半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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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节 雪狼小狼 似曾相识
雨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了夏日呼啸的风声,厚重的黑云牢牢地固守着土地,不肯散去。
小月抱着解药,魂不守舍地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逞强不让莫问送,她根本不知道方向。挫败地蹲坐在湿透了的草地上,不经意间抬头看天色。
不远,竟也有一头高大的雪狼蹲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如雪般的皮毛柔顺厚实。
此刻它察觉她的视线,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徐徐地要靠近她。棕色的眼睛如同玻璃球,看不出任何敌意。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狼,小狼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点畏惧。
难道是自己劈了一掌的小狼吗?可它还是跟在了大雪狼的身后,慢慢地靠近来,带点怯意,完全没有那种气势汹汹之感。
不管怎样,小月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来到这里之后,死或者是生,似乎全不由自己。她动都没有动一下,仍然坐在湿润的草地上,伸了一只手,先一步抚上了几乎比自己还高的雪狼,“你要吃了我,替你的小狼报仇吗?”
雪狼还是静静地看着她,小月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自己,“可惜,如果能先把药给君墨留下来就好了。”
小月闭上眼,等了许久,雪狼也没有动作,还是用几近透明的琥珀色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慢慢地似乎还有些笑意。
雪狼凑近了,嗅嗅小月,边抚慰似的在她膝盖上蹭了蹭,又将小狼让了出来。
小狼怯生生地看着她,又抬头看看雪狼,最后居然冲她垂下了头,一副做错了事要道歉的模样。
小月见过闻人的狐貂,知道这些有灵气的动物都会非常通人性,小月试探地摸摸小狼,尝试着露出宽慰善意的笑。
小狼居然欢欣地也跟着喜悦起来。还在原地转了几圈。就像寻常地小狗一样。十分可爱。边还蹭到雪狼身边。似乎是在寻求它地原谅。
小月懵然。难道这只雪狼是带着闯祸了地小朋友地家长?
可……可她拍了小狼一掌地啊!她敢对天发誓。当时绝对绝对没有下轻手。
可是面前高大地雪狼明显没有任何敌意。不然早扑过来了。也不用在这里让她近距离地感受到它温暖柔顺地皮毛了。
雪狼轻轻地用冰凉地鼻头触了触小月地手。只见小狼突然变得呆愣愣地。走路一瘸一拐。然后不小心摔倒在地。可怜兮兮地看着小月。雪狼则在后面伸了爪子托起了小狼。轻移到了另一。过了一会。雪狼又抬起了前爪轻轻碰小狼地头。小狼居然也跟着活灵活现地立马扑倒在地。正是那日小月一掌拍过去地后脑勺。
两只狼。滑稽地在重现了当日小狼被小月拍晕地情景。
小月叹口气,无奈地摊摊手,“因为小狼咬了净心,我才那样做的,原本是为了替小狼治腿伤的。”
防止两只狼听不懂,小月试探地伸手也触碰小狼上受伤的腿,尽量很真诚地面对着它们。
虽然很滑稽,可小月也没办法,面前的雪狼不依不饶,似乎还有什么想要告诉小月。
雪狼又定定地看着小月,慢慢地伸了爪子拍拍小狼的后脑勺,小狼又立刻活蹦乱跳地蹦起来,左右摇尾,很是欢乐。
两只狼又大眼和小眼齐齐地看向了小月,指望着小月明白。
小月脑子忽的灵光一闪,不会吧……
她怀疑地看着雪狼,指手画脚地对它道,“你不会是说,我这一掌,反而把这小狼的顽疾治好了?”
雪狼赞赏地点点头。
小月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偏过了头去,小狼也跟着她一起歪着脑袋相视而对。
小月无奈,只能又转回头来看着雪狼,叹口气,“好,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小月站起了身子,雪狼却一个跳跃,绕到了她面前,不让她往这边走。
小月只能换一个方向,雪狼又轻巧地跳到了她面前,阻止她继续前行。
小月刚要发作,心内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这只雪狼知道闻人和十八在哪?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雪狼又点点头。
小月只剩了自嘲,“虽然你有灵气,但还得需要我能神猜啊。”
※○※
这边十八等得早已不耐,刚要朝着小月和莫问离开的方向找去,闻人身形早移至了他前头,玉骨扇抵住十八的身子,“小月说了不要妄动。”
“都等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你不急,我急!”十八一手就势把住扇子,连人带扇地丢到一边。
“既然等了那么久,那又何妨再多等一刻。”闻人脸上难得地没有平日的笑意,也不依不饶地拉住了十八的手,“离开了这里,小月若是回来也找不到我们,到时候还是一样要错过。”
“那……再就等一小会!”
“一炷香之后,小月若是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分头去找。”闻人只得退一步,他相信小月能够回来,何况,真要去找,也一定找不到的……闻人连忙挥去心里不好的预感。
十八扁扁嘴,却还是耐不住性子地来回踱步,不停地踱步。此时军营内似乎大部分人已经撤走了,几乎没有停留下来看这两个奇怪的人。
闻人也很担忧,可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什么“黄爷”究竟是什么人,小月和君墨为什么牵涉进了如此复杂的谜窝,他对小月有好感,虽然有大半是因为难得一见的倾城容貌,可他也是真心不希望小月有危险。
“月姐姐!”十八似乎看到了什么,猛地迎了上去。
闻人循声看去,小月的脸有些苍白,可似乎比先前离开时要好些了,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小月身边竟然跟着一头雪白高大的狼,高傲地仰着头,却不远不近地在离小月一尺左右的距离保持着优雅地坐姿。
小月对着迎上去的十八微笑,又将怀里的瓶子交给了十八,“十八,快些回去将解药先给隐来验验,然后给君墨服下,三颗就好。”
十八想要开口问句什么,小月摆摆头,“我没事,你赶快回去。有闻人在,你不用担心。”
闻人也冲十八一笑,“你放心去吧,不用一个时辰,我也会将小月送回杨府的。”
十八还不放心,小月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去吧。”
雪狼似乎听懂了十八他们的对话,也猛地站起来,围着小月转一圈,低吼着对十八似乎是抗议着什么。
小月拍拍它的头,“是,不止闻人,你看我还有雪狼在呢。”
十八狠狠心,也明白这样是最好的,便冲着小月道,“月姐姐,你一定不要乱跑,只跟在这个家伙身边噢!”
说罢,一边频频回头,一边足不沾地地向杨府飞奔而去。
一道白影随之飞奔而至,轻巧地立在闻人面前,尾心一缕火红。
闻人惊诧地看到狐貂么么在这个时候出现,“怎么,你见过它,么么?”
么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只盯着那头雪狼,回头看闻人一眼,眼里露出的竟是一丝迷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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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节 么么香香 重磅亲吻
正在闻人以为这只雪狼和么么是相识时,雪狼已经和小月一起走得近了。
小月对着闻人微微颔首,“多谢了。”
闻人有点赧然,“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实在担不起谢意了。”
小月调皮一笑,“怎么会,现在还要靠闻人公子送我回杨府啊。”说着便一手揽上了闻人的胳膊。
闻人霎时被点亮了一般,美人主动在怀,闻人却微微有些脸红,“小月……”
“闻人公子?”小月笑意嫣然,还偏着头微微向上看着他的眼睛。
星子般清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闻人觉得小月有点不一样了,似乎更多了些洒脱,随之也多了些随意。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随意和洒脱,是因为小月发现无法掌控自己之后的一种妥协应对。
小月见闻人失神,也跟着笑出声,扭头见到么么不停地在雪狼身边转来转去,可雪狼依旧高傲地仰着头,看也不看一眼么么,似乎觉得狐貂比自己低一等,不值得自己特意去看。此刻雪狼跟着小月,隐隐有着护卫的神情,甚至连在小月身边的闻人也不肯让么么接近。
么么本就有些不耐,见雪狼还不让自己接近主人,更加躁乱不安,么么性子本来极为温顺,所以应对的也只是发出一声抱怨似的低吼,几个跳跃,又消失了。
闻人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对小月道,“这只雪狼你怎么认识的?”雪狼性傲,向来不喜和人接近,和狐貂的灵动随性不同,所以闻人用了“认识”二字。
小月回头。也正对上了雪狼地笑意。自己也跟着笑了。“说起来似乎匪夷所思。还是那只受伤地小狼引来地。雪狼应该是为了想要谢谢我。所以留在我身边地吧。”
“那就这样留下来了?”闻人觉得有点无助。这算什么运气?想他当初了多大心血才让么么跟着自己。可小月却劈了小狼一掌还来了一只如此纯良地雪狼!“那叫什么名字呢?
小月微弯了腰轻轻地抚摸了一把雪狼地额头。心里电光一闪。似有所动。脱口道。“就叫香香吧。”
一个叫么么。一个叫香香。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
杨府并没有坐落在范阳城中心。但小月两人要由范阳城北门经过。正好要穿过人流较多地地段。雪狼太打眼。在城门口便跟小月轻轻似乎是打了个招呼。便自去了。
闻人左顾右盼,忽的眼前一亮,轻吟道,“冠玉英姿者,濯濯兮似春中柳,水里月……”
小月见闻人开始了如歌咏般的语调,执扇的手指又微微颤抖,知道肯定又看到“佳人于一方”了,便也跟着好奇地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不禁抿起嘴先在心里偷笑开了。
望过去的那一群人中,惟有个颀长的玄青色身影特别能引人注意,只消淡淡一眼往那张脸扫去,入目便是直挺的鼻和完美的脸型,最令人动心的,是那份慵懒的气质,连眉角似乎也懒散地躺在了脸上,嘴角挂上一抹若有若无慵懒不已的笑意。
而对于闻人而言,有小月在面前,很少能再遇到令他心动的美人了。美者,也是有优等劣的。
更何况那令人心动的闲散公子身边还有三位水灵的佳人,一位是可人儿,一身湖绿色轻衫,似锦非锦,似绸非绸,袖口绣了朵暗色的紫瑛,整个人清甜秀气却又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都是精巧优雅又带着细致的孩子气,足显得涵养又可爱;第二位是个妙人儿,年龄较前位稍大,安静婉约的面容上却有双邃的眼,似乎能藏住一切心思,嘴角一抹惯性的笑也是那么的迷人自然,衣服也不比前一位那么考究;第三位应当是个丫鬟,古灵精怪的眼,滴溜溜地左右张望,看来十分的利落俏皮,手里不忘细细扶着前一位可人儿。
此刻这几位佳人似乎在向那玄青男子告谢。其实还有一个灰色身影伫立在三位佳人之后,隐隐是护卫一类,不过在闻人眼里却给自动过滤掉了。
小月当下没有将心思外露,装作疑惑道,“闻人见到相识了?”
闻人还真觉得那位闲散公子看起来很眼熟,“或许吧。”
小月也不管闻人还要细想,连忙拉起了他的袖子,“既然遇到了相识,那么赶紧上前去打个招呼吧。”
待走近了,小月偏着头,掩着笑意,对闻人道,“不知哪位是公子的相识啊?”
闻人吸一口气,露出迷人的笑,被小月拉着也丝毫不显狼狈,对几位佳人一个不落地微笑示意一番,选中最令他心动的美人道,“这位兄台很面熟啊。”
“我们的确见过。”那男子似乎懒怠得连眉头也不愿皱,语调中却微微有些疑问,似乎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频频地将眼神扫向小月,小月却只装作不认识。
闻人听到美人说的确见过,心里也跟打鼓似的,这样的美人,自己居然忘记了?美人的声音也如此慵懒,闻人脸上的笑意愈浓了,“既是见过,那么不妨再做一介绍,在下闻人,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蓝宫影。”此刻蓝宫影已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闻人哪知道面前的美人就是前一刻欺负小月又被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要上前恶斗的家伙,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潇洒不羁,只因为美人的名字也很合他的胃口。
“这公子还真奇怪,”丫环打扮的小女孩先跟自家小姐叽里咕噜道。
可人儿低低呵斥道,“小恋,别乱说。”
闻人毫不在意地打开扇子,慢悠悠地摇着,身形潇洒,自信能够夺得众佳人的好感,又收起了,谦恭道,“是在下唐突了,只因为觉得这位蓝兄眼熟,因此贸然过来打搅,实在是闻人的不是。”
可人儿连忙道,声音清脆动听,如百灵鸟的清鸣,“公子多虑了,小恋胡闹多嘴,让公子见笑了。”
小恋也很利落地给闻人施一礼,“那么小恋这厢给公子道个歉。”
“不必不必了,大家也算是有缘分才能在此相聚,”小月对这绿衣姑娘很有好感,禁不住打乱了闻人的迷人大计,先插嘴道,“我叫小月,不知几位姑娘芳名?”
闻人正有此意,也适时地闭嘴,静听佳人的名字。
可人儿笑起来也可爱,右边还有一颗小兔牙,“我叫紫阡陌,这是我的丫头小恋,护卫苏子寒,这是堂姐,呃,我叫番儿姐姐的。”
被称作番儿的女子柔婉一笑,“紫羽,阡陌便叫我番儿姐姐。”
闻人自然不知道紫家意味着什么,所以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洒脱不已;小月早就知道了紫家是太后的娘家,就是那个号称富可敌国却无限低调的隐商豪门,不过再怎么富可敌国,毕竟小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也依旧很自然。
看在紫阡陌等人眼里,自然是暗暗钦佩。
蓝宫影先前似乎已经在跟紫阡陌道别,此刻也懒得理小月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继续拱拱手,“那蓝某先行告辞了。”
闻人见美人要走,连忙“哎”了一声,伸手就要拉住他。
大街上,蓝宫影也不好贸然逃走,不落痕迹地退了半步,闻人拉人没拉住,脚下一个不稳,直直地就要跌在蓝宫影怀里。
蓝宫影逃也不是,接也不是,明明可以一手托住,可一个愣神间,人已经抱了个满怀。
闻人平日潇洒而立,比小月要高上半头,不过和蓝宫影比起来,加上身形有些倾斜,刚刚好头扑倒在了蓝宫影的肩窝,手也就势牢牢地抱住了他。
暧昧至极的姿势。
众人木然。
唯有蓝宫影淡定地看向闻人,等待他主动松了章鱼手。
闻人却抬起了头,正望进了蓝宫影邃的眼里,心内砰然一动,这种感觉很是异样,不似寻常的美人让他心起的怜惜欣赏,带些未知的雀跃和不安。
这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风格,这具躯体也更加不是自己了。
他不受控制地踮起了脚,睁起迷离的眼,轻如羽毛地在蓝宫的唇上印上了他的……
不过是如同轻风般的一个亲吻。
于蓝宫影,却不啻惊天大雷。
大庭广众之下。
他,刚刚被一个男人亲了!
……
……
昨天有银给小5偶投粉票票了啊……星星眼小5用本文的重磅初吻谢谢这位不知名滴亲~对手指中……要不要来个啥2分加更捏?
PS关于此吻:既然大家似乎对于蓝宫影和闻人都比较偏爱啊,那么小5就……就……勉为其难地来个一石二鸟吧!嘿嘿
正文 第八十一节 心有所动 雨过天晴
于众人,虽不比电闪雷鸣轰动,但也足以令过往行人驻足,更何况紫阡陌等闺千金们,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连小月都看的连连咋舌,闻人果然就是闻人!
可惜可惜,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发表感想的人,因为周围人都于雷击状态,她好奇地四观望众人的神情。
苏子寒反应最快,极为迅速地将大手温柔覆上了紫阡陌的眼,不知是瞧见了还是没有瞧见,紫阡陌的脸熏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小恋的嘴都张成了大大的“O”型,连看起来恬静的紫羽也掩不住满脸的震惊,几近僵硬地别过了头,保持着非礼勿视的礼仪,估计这一幕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噩梦啊!也许她刚刚还对这位闻人公子的风采涵养极为折服……现在连带着蓝宫影都成为阴影了吧?
小月掩不住笑意地重又看回了蓝宫影。
果然,还是雷打不动的那副闲散的表情,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可小月才不信他的心里和外表一样平静。
不过小月还是十分佩服蓝宫影,只见他镇静地推开了几乎失神的闻人,镇定地重新给几个人告别,然后有些轻飘地转身远去了。
看那背影,还是有几分的踉跄啊!
可怜的人。
小月意犹未尽地转回了自己地脑袋。巧笑倩兮地跟已经是极力控制才能保持不逃地紫阡陌等人告辞。“那么几位。我们就此告辞了。有缘再见。”
小月又拽又拉地就把罪魁祸首往偏僻地小巷子使劲地拉。
闻人猛地抱住小月地手。脸上满满地喜悦。“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小月被摇得身子快散架了。连连告饶。“恭喜恭喜!恭喜你找到意中人!”
闻人听到这么一说。立马又松了手。“你……你……你……”
小月奇怪地看到闻人脸色惨白。一脸受惊吓状。不禁上前一步。“我怎么了?”
“谁说他是我意中人了!我可是男的!我的意中人是小月你!”闻人斩钉截铁道。
小月不禁失笑,还装呢?
闻人话是这样说,眼睛却情不自禁地又往先前蓝宫影落荒而逃地方向瞟去。
小月嘻嘻笑道,“放心,有缘千里来相会,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得先送我回杨府才行!”
闻人听了这话,心内又是一动,早在心里咀嚼了数遍,有缘千里来相会……
小月偷眼看闻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早在心里乐开了。
话说闻人和蓝宫影,那还真是一幅奇景。
※○※
快到杨府,远远望去似乎是君墨和十八在门口守候,苏落枕估计又躲在隐。
十八蹦蹦跳跳地先迎了上来,脸上满满当当的喜色,“月姐姐,那果然是解药,墨哥哥已经好了!”
一听到君墨的名字,小月立马就止住了笑,心里又跟打鼓一样了,先前拖着闻人去看蓝宫影,就是为了能拖一刻是一刻。因为要说她最怕的,绝不是闯了祸让君墨收拾烂摊子。
君墨最可怕的是在她以身犯险的时候,而现在她还是为了他这样做的……
小月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揪起十八的衣角,“十八,君墨有没有生气?”
“生气?”十八似乎很茫然,“为什么要生气?”
完蛋了!小月垂着头,万般不情愿地一小点一小点地挪到了门口。
君墨温润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回来了?”
小月点点头,默不可闻地哎一声,再抬头飞快地偷看一眼,君墨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一点都没有!
“多谢闻人。”君墨对闻人道谢,脸上依旧没有笑意,波澜不惊。
闻人似乎还犹自出神,脚步虚浮,听到君墨说话,便停下了脚步,只是讷讷地点点头,不知在想什么,十八则好奇地围着难得失神的闻人转来转去。
君墨便淡淡地又对小月说,“那去吃晚饭吧。”
“君墨……”小月见君墨转身就要进去,连忙快步要追上去。
君墨微微停顿了一下,好让小月赶上来。小月满意地找到了君墨藏在袖子里的手,几下便将柔荑挤到了他紧握的手心里,继续可怜兮兮地叫道,“君墨……抱抱……”
君墨没有理她,还是走得很快,可手已经紧了紧,牢牢地握住了她的。
小月忽的停下了脚步,小手指轻轻地在他手心里勾勾,再接再厉地要求着,“君墨……抱抱……”
她才不信君墨还能继续这样冷冰冰地对着自己呢,她很有耐心地仰着头,睁着星星眼等待着。
君墨无奈地叹口气,转过了身,牢牢地环住了她,紧紧的,严严实实的,几乎用怀抱整个将她容纳。她发出满足地喟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心里很安定――在君墨怀里才会有的安定。
君墨将头埋到了她的肩上,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小月知道他心里一定很担忧,不说话也只是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君墨幽幽地叹口气,“你一定又答应了些奇怪的约定吧?”也不待小月回答,君墨又紧了紧怀里的她,“先去吃饭吧,吃了饭告诉我。”
小月也跟着蹭了蹭,也不由得暗暗担心,君墨似乎还有别的事情烦忧,自己还又给他添乱,小月也只在心里叹了气,脸上却洋溢着笑意,“好。”
牵着小月的手,君墨慢慢地道,“月儿,在宫里皇后对你好不好?”
小月奇道,“还不错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君墨一手搂紧了小月,总算雨过天晴般,脸上噙满了笑意,“闻人怎么那副神不守舍的表情?隐来好像还要和他商量什么事。”
小月也想起了闻人看上的美人,笑得都忍不住得直抖肩,“说起这个……闻人刚刚在门口看上个美人了。”
再又贼兮兮地踮起脚凑近君墨,“你猜他看上的是哪家的美人……”
……
……
逍【绯
么么:香香,来么一个~s3t
香香:么么,不要么,我要香一个~s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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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怒道:谁说的!你能跟我高贵的雪狼血统相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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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状……
正文 第八十二节 又是凤灵 闻人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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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饭毕,君墨便一脸严峻地看着小月,“杨府来信,皇后召了杨夫人入宫……”
小月心里一阵失落,她从没想过居然有人比她先当上杨夫人,扁扁嘴,眼看就要下雨,突然想起,君墨是叫她杨夫人!很可疑!“君墨,杨夫人叫什么名字啊?”
君墨布上一层可疑的红晕,掩饰地咳嗽了几声,“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要封杨夫人……”
小月看向了一旁窃笑的十八,“十八,你说。”
“夫人是廉家小姐,闺名若舒,只是墨哥哥不知怎的,就是记不住夫人的名字!”十八说话也利落,“我先前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原来墨哥哥早就有个月姐姐了啊!”
言谈间,似乎把那个杨夫人当小三级人物了,小月也不禁赧然地看向君墨。
君墨倒不觉得有什么,无关小月的事情他向来不放在心上,“名字记了也没什么用。”
“君墨,可毕竟她是你顶替的这人的夫人。”
君墨直接忽略掉挤眉弄眼地小月。“皇后要召她入宫。似乎要赐她做什么诰命夫人。”
“诰命夫人?那不是很好吗?”小月依旧十分地不解。
廉若舒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地女人。他很容易就能完成若舒地心愿。送她离开杨家。可是现在她成为了诰命夫人。那么杨家就不能随便这样置她了。看着还以为皇后待她很好地小月。杨君墨也只能叹口气。“月儿。你不懂。总之我需要马上赶回京城。”
“好嘛……”小月嘟着嘴。“那你先回去吧!我要留在这。”
君墨眼睛清亮清亮。直直地似乎能看进小月地心里。“你为了解药。答应老狐狸地?”
“没事啦。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地!我反倒是担心你。现在回京城不安全呢!”小月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欠扁地。又凑到了君墨身边。根本没有仔细将君墨地话听进去。眼珠子乱瞟。瞅到了闻人和隐来居然在这时候出现了。“隐来姑娘!好久不见啊!”
隐来不禁失笑,轻轻点头,越认识隐来,就越发现了她并不像初见面时那样清冷疏离,只是她性子太过单纯简单,不善于与人交流而已。
君墨对闻人正色道,“大家也认识了一段时间,虽然知道两位没有恶意,但大家也不妨开了天窗说亮话,请问两位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闻人先叹口气,小月奇怪地看着闻人似乎一副想要一吐为快的模样,看向君墨,他也只是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多担心。
闻人作一揖,“我们其实是西北古族万俟人,重新认识一下,在下是万俟闻人。”
万俟?真是奇怪的姓,小月看向隐来,“那隐来就叫万俟隐来了?”
隐来不禁失笑,“不,我们巫族没有姓,名字都是由上一个巫女占卜而来,我就叫隐来。”
闻人接口道,“我们此万里迢迢从万俟山出来,就是为了寻找族长失散的公主。”
失散的公主?小月苦笑,怎么这些厉害家伙的子女都失散了,“听起来,你们万俟族住在很偏远的地方,公主又怎么会失散的呢?”
闻人和隐来相视一眼,“其实,这点我们也无法知道,那时候我们都小,等我们大了的时候,知道这事的基本上都已经年迈,并遵循万俟古训隐居至了禁地。”
“万俟古训?”小月听着这许多匪夷所思的名词,算了,总觉得似乎要摊上麻烦事了,“两位既然有要事,其实不用跟我们交代这么清楚……”
还没说完,隐来已经率先伸出了鲜少露出的短杖,杖头的宝石此时幽幽地发着蓝光,“靠神力的指引,公主似乎跟你有些关系……”
小月扶额,“我肯定不是你们的公主,我更加不可能认识你们的公主,你们跟着我也没什么用啊。”
“不,你一定能够带我们找到公主。”隐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秘却毋庸置疑的笃定。
小月倒不好质疑了,难不成说这些是伪科学?迷信?而且她亲眼见识了隐来的一些巫术,小月对这些原本就没有太大的反感或是不相信,也只好默默接受了。
君墨轻轻点头,“不管如何,二位是要靠月儿找公主,那么在这段时间,就请闻人帮忙保护月儿。”
“义不容辞!”闻人一笑。
小月看着两人顷刻间便达成了交易,似乎根本没有问她的意见,继续扁扁嘴,别过头去看着隐来,“你怎么知道我能找到你们公主?”
“万俟如今已经没有人会迷魂术,我也不会。”隐来淡淡的说着,但是完全听不出有任何的遗憾,只是陈述着一个很平常的事实,“可是你会。”
晕倒!小月黑线,那个不叫迷魂术好不好,不过是小儿科的催眠术而已,她学得已经够糟糕了,“我真的不会迷魂术……而且会迷魂术跟能找到你们公主有什么关系啊?”
隐来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其实,你是万俟的凤灵转世。”
“什么?”最吃惊的人,不是小月,而是闻人。
闻人几乎压抑不住怒气,“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是族长告诉我们的,当时你也在的,族长说只有凤灵才能带我们找到公主。”隐来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只觉得闻人很莫名其妙。既然她都已经说了小月能带他们找到公主,那么就等于告诉了他,小月就是凤灵啊!
小月觉得更荒唐,求助地看向君墨,“为什么都要说我是凤灵啊!凤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到都有凤灵啊!天朝说有个凤灵,怎么突然间万俟也冒出来个凤灵啊!”
君墨却仿佛松了一口气,隐隐还有些笑意,轻拍小月的手,“这是人家的事,不要这样问。”
闻人还是气愤不已,隐来每都会这样,总是要在非需要他不可的时候才会想起把一些重要的讯息告诉他。如果不需要他,那么隐来都会默默地一个人竭力去做。
这算什么!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隐来都是这副德行!
他受够了!
闻人只觉得先前的好心情被隐来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给一扫而空,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脸色铁青,霍地站起来,竟然没有说一句话,愤然离开了。
……
……
注:万俟:音为莫(四声)齐(二声)噢!话说偶第一看到这个姓氏就灰常喜欢,可惜读错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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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节 杀手情殇 落荒而逃
夏夜凉风习习,间或一两声突起的虫鸣也似乎开始昏昏欲睡。
屋内,小月躺在席上,却不时睁开晶亮的眼,看一眼坐在床边的君墨。
君墨则不时地低声道,“快睡吧……”
“你会等我睡着再走吗?”每过一会,小月都要不停地这样问。
“会的,睡吧。”君墨不止一这样回答。
君墨一手轻覆上小月的眼,按住她不停乱动的眼皮,阻止她想要多挨一刻的心思,“我已经派十八去通知慕容朗夜了,他明早就会派人来接你的,不要乱跑。”
君墨看得出来,小月已经很累了,可她还是想要保持清醒,因为他说一定会等她睡着再离开,所以她要继续和倦意斗争,她不依不饶地握住了他另一只手,才稍稍安定。
好容易感觉到手下她眼睛安静下来,呼吸也均匀起来,君墨才轻轻松了手,又轻柔地拂去滑落在她脸上的一缕发丝。小月安静的容颜,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君墨露出舒心的轻笑,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再等一段时间,再等一段时间,我们就能过自己的生活了。”
再坐一会,君墨也知道时候不早了,轻手轻脚地起来,替她掩上了门,刚转身,面前竟有一个杀手。
一定是杀手,因为面前这人手里握着的寒剑已经横在了他的颈边。
君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地第一反应是小月还在屋里。不能惊醒她。而苏落枕没有出现。要么面前这人已经将落枕解决了。要么是将落枕暂时解决了。
验证他想法地。是在一旁动弹不得地苏落枕。带着不甘心而愤恨地眼神。
君墨心稍安。苏落枕心思直纯。一定是不小心着了道。不过有了这经验。下再要骗到他就不容易了。
君墨一动不动。连手都保持着掩门收回未回地姿势。可是他却冲着杀手淡淡点头。好像是在和一位久违地旧识打招呼。“你没有杀了他。真是太好了。”
第二句话说地是。“这位仁兄。能不能让我换一个僻静地地方死呢?”
杀手殇有一张无情地脸。七情六欲大概从未在这张脸出现过。整张脸就如同面具一般紧绷。
三流的杀手会盲目地相信以多必能欺少;二流的杀手会紧密筹划出万无一失的计划;一流的杀手则会在接到任务的下一刻,已经到了任务目标的身边。
正如杀手殇坚信的,计划往往及不上变化,那不如在起变化之前的第一时间将任务完成。
而跟无数的从前一样,他成功地把剑指向了目标,除了那个被他下药动弹不得的苏落枕,他能保证这个杨府里不会再有比他剑法更好的人,也就是说,目标的所有后援只剩了他身后屋里那个已经睡着的女人,即使醒着,没有任何武功,那么只会是拖累。
可是现在目标却在对他微笑,目标跟他说,能不能换一个僻静的地方让他死。
杀手殇不仅仅有一张无情的脸,心也是,这也许是这个职业的必然。
杀手殇却在目标的笑里微微失神,作为一流的杀手都会有一些自负,他也如此。他并不认为这样一霎那的失神代表着什么,他同意了目标死后唯一的心愿。他暂时还不知道,当一个杀手忽然有了一点点人情意味着什么。
他收了剑。很多人自以为是以为收剑再拔剑有多么浪费时间,可是作为一流的杀手,拔剑杀人不过需要一个人失神的时间。不过杀手殇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耗费了多少。
这时杨府内唯一能动弹的女子居然开门出现了,果然是雇主说的那样容貌绝世,她睡眼惺忪,只穿了一件单衣,嘴里嘟囔地叫着目标的名字,“君墨……”
杀手殇猛然惊醒,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刚要拔剑,君墨却一把抓了他的手,依旧是淡淡的笑,对那美丽的女子说话的声音还有宠溺和不舍,“这是我一位朋友,他要送我回京城。”
只消这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君墨不会武功,可他居然真的就任由被抓住手。君墨的手温暖干燥,他也怔怔地看向君墨的侧脸,直挺的鼻,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笑温柔地撞进了自己的心。
君墨低低对他道,“如果你答应不杀她,我可以任你置。”
小月慢慢地要走过来,依旧是一脸的睡后迷糊之态,一只素手还在揉眼睛,“现在走吗?”
看她毫不设防的姿态,似乎没有发现君墨和他的异常。
待离了一尺距离,小月动作却忽的迅速起来,杀手殇没有防备,被君墨抓着的手竟被她撞开来,他反手捞起最近的她,眼神凌厉起来。
小月大叫道,“君墨快走。”
与此同时是君墨急呼声,“你放了她。”
两个人几乎同时都要主动往他剑尖撞,似乎都急切希望被他挟持。
对于杀手殇而言,接连的撞击令他措手不及。
被杀之人冲他淡定的微笑,两人都宁愿为了对方的生而死。以及心里一角忽然出现的陌生的柔软。
常年累积的冰川轰然倾塌。
苏落枕狠而绝的杀招已至。
从不会失手的杀手殇,几乎是提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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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殇的出场,小5愤然砍断了这一章……
咳咳……晚上那章一定多更……
捂脸跟着杀手殇一起落荒而逃……
正文 第八十四节 女版闻人 君墨不在
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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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我欠你的。”苏落枕还有些不平,可他没有去追那个杀手,他对君墨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又飞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小月只剩了劫后余生的余悸,她自己倒是没关系,要是君墨……
小月不顾形象哇的一声就哭开了,把头埋进君墨的怀里,鼻涕眼泪全都要蹭到他身上,模糊不清地边抽噎边责问着君墨什么。
君墨便细言软语地轻拍她的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而且那个杀手根本伤不了我……”
“真的吗?”不停抽噎几乎要呛到自己的小月抬起了一团模糊的脸,“可为什么会……有人……突然要来杀……杀……你……”
“不过是因为杨家现在树大招风,有这么些小打小闹很正常的。”君墨很肯定地回道,心疼不已地看着小月早已红肿的眼睛,“傻月儿,不用担心,更何况我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一个杀手干掉呢?”
“真的?”小月听到这么说,眼泪马上止住了。
“真的。”君墨带着笑意的眼笃定地看着小月,又继续将她的脑袋轻按回怀里,“累了就休息吧,要不要回房?”
小月听话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要!我还不想睡,我要就这样抱着!”
这样说着。可忙乱了一整天。晚上又遭遇这么一出。小月还是扛不住了。眼皮子不停地往下搭。君墨地怀里实在是太舒服了。渐渐地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慢慢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君墨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生怕惊醒了她。没有抬眼。轻道。“你一直在这里?”
一道黑影缓缓走出来。风吹起她地长袍。隐来双手依旧插在袍袖中。淡淡答道。“凤灵是不会死地。凤灵想要守护地人也绝不会死地。”君墨无语。出了一会神。拦腰抱起了小月。不声不响地将小月细心地抱回了房间。再掩上了门。
此时月已上中空。空气薄凉。
隐来还没有走。定定地看着君墨。
君墨轻轻走到了庭院。确定离小月地屋子有些距离了。这才开口问道。“你说地那个迷魂术。有什么办法让小月学会吗?”
隐来强调道,“她本来就会,不过我可以想办法让她的迷魂术更好。”
“那拜托你了,不过如果你跟她说是迷魂术,她可能不会用心学的。”
隐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可以尽可能教她些厉害的迷魂术吗?例如在一瞬间只凭心神就能惑住对方的注意力。”
隐来点点头,“我还可以让她能够操控人的动作。”
“不必那么麻烦,”君墨皱眉,“只要能在关键时候自保就行。”
听到自保二字,隐来有些动容,“你并不是为了你自己才要她学的?”
“那是自然。”君墨说得也十分自然,“不然我为什么让你教她。”
“迷魂术的祖师就是为了所爱的人做过很多坏事,祖师临死之前找巫族许下了精血之诅咒,所以迷魂术之很少流传。”
君墨摇头,“你不必说这些,如果她有兴趣,你也都可以教她。”
隐来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对着君墨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说很多的话,她有些赧然,“好的。”
“那我走了。”君墨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望向了小月的屋子。
隐来不禁开口道,“我可以在她屋子周围布些毒药,一个晚上还是没有问题的,闻人很快也会气消回来的。”
君墨“嗯”了一声,眼里依旧是满满的不舍,隐来以为他会再进去看看小月,可是君墨真的转过了身就走了。
黑影苏落枕也从上落下继续跟在了君墨身后。
一声悦耳的女声忽的出现,还附上一声冷哼,“你的毒药能顶什么用?”
隐来回头,月下,一位桔衣少女俏生生地立在庭中,一手执着玉笛横放在胸前,露出宽袖中一截皓腕,衣摆随风而起,说不出的洒脱和出世。
看到闻人居然换回了女装,隐来知道闻人一定还在生气,便不多说一句话,也要跟着离开。
“喂!”闻人忍不住先出口留到,又怕惊醒了小月,又连忙生生将声音压低了,“等等。”
“什么?”对于闻人宜男宜女的装扮,隐来几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唯一知道的是这家伙只有在心情郁闷的时候才会偷偷地换回女装。
“你还有什么没对我交代清楚的,今晚索性一性都说完吧!”闻人很慷慨道。
“为什么。”隐来奇道,“难道你不打算再穿女装了?”
“你……”闻人十分郁闷,“我怕以后没什么机会了,索性一性一起倒出来打击我吧!穿了女装,我还要怎么样继续我的寻美之旅呢?”
瀑布汗的隐来,这家伙看来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找到美人了,这么快就想要继续找美人,看来她现在其实已经不生气了嘛。
隐来扭头就走,任闻人她独自在庭院里跳脚。
※○※
第二日早上,小月睁着熊猫眼打着呵欠开了门,门口居然是同样熊猫眼的闻人,一袭翩翩白衫,脸上依旧是绽放潇洒的笑,“小月早!”
“闻人早……”小月知道昨晚君墨肯定走了,可是闻人怎么会在这?
“我答应了君墨兄,一定要用生命守卫你的安全,所以一定要寸步不离你左右。”闻人笑眯眯地,那么一丝丝的倦意,也被他的笑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哦……”小月点头,“其实你可以在屋子里和我一起睡啊,为什么要站在外面?”
闻人又是一副颇受惊吓的模样,边凑上来低低道,“小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小月脑子一时没转明白,“这床够大,我以前也经常这样啊!两个人一起睡没关系的!”
闻人狐疑地看向没有一点异常的小月,小心翼翼地问道,“昨晚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了?”小月也十分地不解,突然想起来这家伙还正在自己面前装翩翩公子呢,小月便笑嘻嘻地继续挽上了闻人的胳膊,“闻人公子,君墨不在呢!”
“所以?”
“真是的,”小月娇嗔道,把头往闻人肩上蹭蹭,“人家都说得这么明显了……”
看小月的样子不像是在作伪,闻人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别过了头,摸上了自己的脸。君墨前脚刚走,小月后脚就要搭上自己了?跟君墨比,他是自愧不如啦,难道真是魅力折服了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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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闻人,捧腹的小5……哈哈。看你不老实……欺骗了一群的善良的读者,小月代表大家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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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节 清晨上火 小云来了
净心昨日和十八一起走的,现在两人就相对站在了走廊中间,似乎是要往里走,可偏偏两人不知在吵什么,竟然停下了脚步认真地吵起来。
只听十八道,“你当然这样说,你就是那皇帝身边的人。”
净心也冷冷回道,“我是月主的人,我才不像你,一点也不全心为了月主。现在他既然来找月主,那我就必须要跟月主禀报。”
“哼,你偏袒他!”
“你难道就没有偏袒?”
“你耍赖!”
净心冷哼一声,“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十八扬扬拳头,“你说谁是小孩子!矮个子!”
净心脸上的疤痕渐淡,有时候已经不带面纱了,可今日不知怎的,竟然重又覆上了白纱,净心也真的不再跟十八吵,扭过头去见了小月,马上迎上来,“月主起来了?怎么这么早。”
十八表情有点奇怪,一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听到净心说话的声音还兀自气鼓鼓地。
闻人先行一步到了十八面前,玉扇一勾已经点在了十八的下颔,“十八,怎么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是不是被谁欺负了?告诉我,本公子替你教训他。”
十八也不知是怒气殃及池鱼还是怎么。反而又狠狠地先瞪了闻人一眼。跟着别过头去不看他。“昨晚有人闯进了杨府。墨哥哥没有受伤吧?”
一听昨晚有什么事。知道小月一直和君墨在一起地。净心也急了。“什么?昨晚有人进杨府了?月主没事吧?”
连闻人也十分地不解地跟着看向了小月。他昨晚回来地时候。杀手殇已经离开了。而他也只听到了君墨和隐来后来地谈话。隐来又没有告知他昨晚地经过。所以他也是第一听到有人闯进来。
小月连忙安抚了净心。简单地说了经过。又对十八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十八知道君墨没有事便放下了心。洋洋得意道。“秘密。”
“秘密?”净心冷嗤一声。“一大早就抱着月主地小灰不知在嘀咕什么。肯定是偷看了杨相公给月主地信!”
“没有!”十八脸上都急得冒出了稀薄的汗,“我……我……”
闻人在一旁只是摇头,随口道,“一语中的,恼羞成怒?还是羞愧难当,不知如何开口呢?”
“你!”十八脸早已红得跟关公一样了,还不忘反咬闻人一口道,你!就你!你一大早就来找月姐姐做什么!”
净心也不甘示弱地接口道,“闻人公子,所谓朋友妻不可戏,月主脸薄不好说什么,可您总要注意瓜田李下避人闲话!好歹杨相公是把公子当做朋友的,何况您是公子,倒不要紧,可月主是一个姑娘家,也请闻人公子自重才是!”
闻人愕然,原来自己又将手搭在了小月肩上,连忙缩回来,原想在一旁看热闹煽风点点火的,没想到居然不经意间让两个正在吵架的人统一了战线。其实他多冤啊,刚刚小月还主动挽着自己的呢!
小月憋着一肚子的笑,都快疼死了,见闻人也有些扛不住了,小月连忙转移话题道,“十八,你拿着小灰又偷摸着做什么事了?”
十八扭捏不已,似乎难以启齿,可是又怕落了净心的口实,也不敢藏着掖着,“其实,小白是落枕的,那个……我平时都是用小灰跟他……写写信什么的……”
笔友?不会吧!那个苏落枕还能进行这么有情趣的交流?小月失笑,“我就说嘛,君墨怎么这么快就弄来了两只送信的鹞子。如此说来,我其实还是用了你的小灰了?”
十八大方道,“不会,我的就是墨哥哥的,墨哥哥的就是月姐姐的!”
“小十八嘴真甜。”闻人替小月夸奖道,
十八偏不领情,哼一声,“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没有留在月姐姐身边保护她?”
闻人顿时语塞,他怎么知道出去一会,就发生了这种事……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净心没好气地瞥一眼十八,继续对小月道,“月主,皇上派的人到了。”
“哦!”小月答应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一群人等着小月的反应,尤其是十八,他刚刚和净心就是在争到底要不要通报,十八坚持认为不应该这么积极地去接见,净心纠结的倒不在于要不要见,而是一定要交给小月决定,所以两人才会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小月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众人希冀的眼光,迎面见到了隐来,小月还先给隐来打了声招呼,“隐来早啊!”
“早……”隐来觉得早上气氛有点不对,可也又说出哪里不对劲,只见一群人盯着自己看,她脸上很快就染上了一层薄红。
小月毫不在意一群人正眼巴巴地等着她做决定,忽地就摸了摸肚子,“饿了啊,净心。”
一群人扑倒,只有净心抿着嘴笑着应下了,“那月主去坐着,我这就去端早饭。别人可以等着,小云可不可以一起吃早饭?”
“小云也来了?”小月奇道,然后也有些狐疑,云不归来了这,难道朗夜亲自来了?这样想着,还是摇摇头,“不管了,你就客气点问问,要是不嫌弃就一起来吧!”
“哎!”净心欢欣的答应,还不忘得意地乜了一眼十八,步调轻快地自去了。
“月姐姐……”十八不满地看着净心在自己耀武扬威,继续对小月发挥星星眼攻势。
可惜小月视而不见,直接往隐来身边蹭过去,“隐来隐来,你说的那个迷魂术是什么东西,我突然间好有兴趣了呀!”
隐来对于小月和君墨之间的默契有些错愕,她还在想要如何引起小月的兴趣,小月竟然也跟着想到了。
隐来清咳一声,看小月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开心,毕竟小月就是巫族奉命要守护的凤灵啊!
前面的小月和隐来叽叽咕咕说得很热烈,留下被无视的十八只能将怒气撒在了闻人身上,也愤愤然地瞪了闻人一眼,
闻人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一大早起来,所有人都跟吃了火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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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节 两面蓝宫 紫家表妹
饭厅离后院较远,反而是会客厅离得较近,所以小月最先到,客人也已经在饭厅等候了。
“这么早就来了?早啊!”小月笑眯眯地看着朗夜等人,一点也不惊讶。亲军明明早已经拔营,朗夜人却还在这里出现,再看身后跟着的是蓝宫影和云不归,小月再笨也猜的出来,大军走得轰轰烈烈那是故意给敌人看的。
朗夜站了起来,脸有些微红,“小月……”
云不归依旧用一贯恭敬的口气道,“筱大人。”
“别……我早就辞职不干了。”小月故作惊慌道,“何况你们不打算这样一直大人来大人去的吧?我就和净心一样叫你小云了,至于这位嘛,就叫朗夜?”
云不归看向朗夜,朗夜轻点头,“便依她吧。”
小月看着这两个家伙,再怎么装平民看起来也不像嘛……真不知道他们自己怎么想的。
“坐吧坐吧,都坐着吧……”小月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瞟一眼阴影中的那人,看起来还是很悠闲自在嘛,不过他大概还不知道闻人跟自己还在一起吧,待会闻人来了,不知两人会是什么样子……好期待啊!
想到这里小月掩不住满脸的笑意,春风得意地开始张罗,“大家都坐着吧,吃饱了好上路!”
隐来毫不顾忌有没有客人,毫不在意客人又是什么身份,不声不响地先挑了小月身边坐下,十八则紧跟着坐在了小月的另一边,防止有“企图不轨”的人接近。
闻人本来在外面宣泄一大早莫名其妙的火气,肚子突然饿了,不情不愿地要过来吃饭。不过坏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还没跨进门槛,立马就发现了无限精彩。
除了小月。屋子里多了好几个人。桌子侧旁就坐着身穿一袭暗紫锦袍地年轻男子。俊朗可亲。隐隐有着王者之气。身后则一左一右各站一个。靠门这个有着将者风范。却生得眉清目秀。好像年岁还很小。闻人看得心情激荡。再看靠里站着地则被遮住了大半地身子。
闻人正在盘算究竟先跟哪个美人搭讪。边想着边向前了几步。不经意间看到了那被遮住地人地面容。
右边那个竟然是蓝宫影!
是蓝宫影!
※○※
等了许久。闻人竟然都没有出现。本来打算看好戏地小月倍感无聊。只得没话找些话问道。“你们怎么来这了。”
云不归不清楚其他人的身份,也不敢多说,只答道,“已经出现好几批刺客了,其实这也是万不得已之策。”
刺客,又是刺客。小月拿眼瞟瞟那个如同懒骨头的蓝宫影,总觉得他跟老狐狸属于同种级别的生物,所以实在是很想撮穿他的身份,便冲他努努嘴对朗夜道,“你身边的人怎么突然换了?尤物呢?”
朗夜不明白小月的用意,“那个家伙把尤物召回去了,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吧?他是蓝宫影,很厉害的。”说话间竟然毫不掩饰对他的崇拜。
小月毫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还要说什么,蓝宫影居然淡淡一笑适时插了嘴,“云将军,你该回去复命了。”
“什么?”小月奇道,“小云不跟我们一起走?”
“他太有名,所以太累赘。”蓝宫影忽的对小月露出很诡异的微笑。
云不归对于蓝宫影似乎也十分地钦佩,连朗夜这个一向看不惯影卫的,居然对蓝宫影似乎也很有好感,此刻蓝宫影明显不把云不归当回事,可两人居然都很佩服似的点头。
云不归马上利落地给小月告了辞,“请替我跟姐姐说一声,小云先走一步了。”
饭桌上隐来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地吃饭,丝毫听不见也看不见周围的事。十八则不停地左边看一看,右边看一看,插不上话,听得也十分津津有味。
小月很郁闷,非常郁闷,顺便还替净心郁闷,自言自语道:“蓝宫影,算你狠!一边做好人,一边做恶人,两面派做的爽呆了吧?看闻人来了怎么收拾你。”
戳了一会的碗,小月一抬眼,又看到小云进来了,不禁奇道,“小云,你怎么又回来了?”
云不归进来之后脸色很奇怪,频频看向朗夜,却不说到底是什么事。
隐来适时地吃饱起来,“我去看看闻人在干嘛。”说着她一手就把活蹦乱跳的十八也揪了出去,小月的麻烦,她都要替她解决。
小月还在想也要来个非礼勿听,云不归已经缓缓开口了,“皇上,大军抓到了几个刺客,不过刺客说是您的表妹,丞相大人亲自去查看,确实是紫家的小姐,所以特命人来请示……”
“紫家小姐?”小月第一反应便是前日在大街上碰到的那几个,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吧?
朗夜也有些犹豫不决,“直接命人送回紫家就行了吧。”
“紫小姐说一定要见您,丞相大人的意思,是送到这里来……让紫小姐见您一面。”
紫家于天朝皇家本就是个特殊的存在,虽然紫家不喜欢显富,也从不自诩为皇亲国戚,但紫家名义上还是已故的太后娘家。朗夜之所以踌躇是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不过转瞬又想到紫家小姐应该不可能知道这些。无论如何,就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不能就这么打发了,朗夜便挥挥手,“那便让她来吧。”
云不归憋了半天,“紫小姐已经到杨府了。”
朗夜愕然。
丞相大人动作也还真是快,小月也是兴致盎然,那几个小丫头看起来就特别有意思,不知道这个紫小姐非闹着要见表哥是为了什么呢!
得了通报,进来了一行人,果真是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紫阡陌等人,紫羽大概是被拉过来的,因为除了紫阡陌和丫头小恋看起来兴高采烈,那个苏子寒也是一脸的无奈。
“表哥!”紫阡陌脆生生地叫道,居然不跪拜不行礼,直接这么用亲戚关系就把朗夜给打发了。
小恋也很绝,乖巧地随着小姐一起行礼,“表少爷!”
紫羽更绝,称呼都省了,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表……表妹……”朗夜干咳一声,“这位又是哪家的妹妹呢?”
“也是紫家的啊!”紫阡陌表情十分的可爱,一点也不觉得这样不好,几乎是脱口而出。
苏子寒总算忍不住在紫阡陌身后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皇上是不知要如何称呼。”
“噢!”紫阡陌答应了一声,一副了然的神情,转而又对朗夜灿烂笑道,“这是番儿姐姐,年岁可能比表哥你大,你也叫番儿姐姐吧!
紫家,果然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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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5望天ing:25分啥时候到来捏~~
正文 第八十七节 小姐请回 紫家管家
好在朗夜的性子本来就好,加上小月曾经的“训练”,面对紫阡陌一连串的戏言,朗夜丝毫不以为忤,还能温柔笑道,“如今见到了,那表妹现在愿意乖乖回家了吗?”
紫阡陌微微一动,小恋早就用手帕细心地将就近的椅子擦干净,阡陌便落落大方地就座,“表哥,我倒是不要紧,以后要见还能见到,可番儿姐姐也是第一来,更是客人,表哥不能就这么打发了番儿姐姐哦。”
小月此时已经忍不住了,笑声已经掩饰不住的迸发出来,一群人原本没有注意到她,此时也就难免将焦点集中到了她身上。
见到小月的笑,朗夜也有些愣神,似乎想起了一些难以忘记的事,蓦地有些黯然。
阡陌先前以为小月是闻人的丫环,所以并没有注意,匆匆一面也只觉得这女子有些容月貌而已。这见小月也敢这么不把朗夜放在眼里,便也认真打量了起来,仔细看倒吃了一惊。
紫家也有好些姐妹生得跟天仙一般,可有些人总是会更加得天独厚,得老天爷垂青,眼前的女子几乎每一个细节都极为完美,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则太少,五官精致得恰到好,嫩白的颈也修长得恰到好,身材也让人觉得这样便是最最好。女人看到了,都会不禁想要赞叹一番,紫阡陌定定地看着小月,“这位是?”
“呃,我是小月。”原来这个紫阡陌都不记得自己了啊,小月不禁汗颜,原来大户小姐果真是目不斜视,非重要人士都不放在眼里的啊。
将名字与朗夜联系起来,紫阡陌则眼睛一亮,若说先前还是艳羡小月的美貌,现在就已经由艳羡升至了崇拜,“原来你就是那个御前随侍筱月?当过月妃娘娘的筱月?接了外使的筱月?耶律族大军也是你退的?”
连一直没有多大变化的紫羽也微微动容,跟着看向了小月。紫阡陌身边的小恋更是激动地先小姐一步握住了小月的手,“凤灵!凤灵!”
紫阡陌早也起身来,对小恋娇喝道,“小恋,别胡闹,下去!”
“小姐……”小恋哀怨地叫一声,可还是听话地乖乖退了开来,眼巴巴地瞅着阡陌换上了自己的位置。
“原来凤灵真地这么漂亮!我一直以为是假地。原来是真地啊!”紫阡陌语调轻快。一脸捡到宝地模样。连表哥都被抛到了脑后。
小月没料到突然一下子焦点全都移到自己身上了。求助似地看向朗夜。他也只是笑盈盈地回看自己。不说一句话。
谁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了!
紫阡陌又连珠炮似地发了一串问题。“月姐姐。我可以叫你月姐姐吗?月姐姐你真地做过月妃娘娘?那为什么后来不做了?因为我表哥对你不好吗?还是你觉得表哥做皇帝做得不称职?表哥真地没有经得住你地考验?”
“你说什么?”小月奇道。什么叫没有经得住自己地考验?什么叫朗夜做得不称职?做得称职或是不称职与她有什么干系?而且外人怎么会知道她就是月妃地?
“阡陌!”紫羽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声。
紫阡陌这才想起来表哥就在此似的,恍然大悟,“表哥,月姐姐肯定不好意思说,那你说,是不是你做的不好,所以凤灵姐姐才不愿做你的妃子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朗夜哭笑不得,这个传言他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竟然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紫家小姐都知道了。
刚要解释,就听到小月急的不得了道,“什么传言?到底什么传言?”小月急的跳脚,紫阡陌她没办法发作,便习惯性地冲着朗夜开始叫唤,“你说,为什么连你都知道,我却不知道。”
“表妹,当初本只是为了让小月顺利地做御前随侍,才让她当月妃以尽过渡的。所以传言不可尽信。”朗夜不慌不忙地回答了两边,言谈间隐隐也有了些威严,“小月,这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不听也罢。”
朗夜也不是闲着没事做还能多陪她胡闹,只冲着云不归点点头,“送表妹回府吧。”
紫阡陌还要再说,紫羽在一旁早看出来,皇上便服出现在此,肯定另有要事,便出口相劝道,“阡陌,不要给表哥添麻烦了,伯父在家里肯定也着急了,我们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小恋知道现在没有她说话的份,很乖巧地站在一边,只等着自家小姐发话。
紫阡陌狡黠一笑,“表哥,你把番儿姐姐和小恋送回家吧,我要跟你们一起!我有子寒在,不用担心我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朗夜扶额哀叹,这个紫家表妹怎么完全不在一条思路上啊!
小月也跟着同情地看他一眼,此时屋外有人高声道,“云将军,紫府的人到了!”
紫阡陌一听立马便躲到了苏子寒的身后,小月看到这个苏子寒脸上的表情似曾相识,很像以前自己闯了祸就让君墨收拾烂摊子之时,君墨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只听紫阡陌还在念念有词,“千万不要是我爹,千万不要是我爹……”
苏子寒则忍俊不禁柔声安慰道,“小姐,老爷怎么可能会亲自来这呢?”
云不归早得了朗夜的令召了那人进来,那人看起来圆头大耳,却有几分精明,年纪五十上下,看人极准,一进来就目不斜视就先给朗夜恭敬一揖,“皇上,小的是紫家的管家,我们家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朗夜见这个管家说话不卑不亢,也认真应道,“无妨,舅父身体可好?”
“托皇上洪福,老爷身体很好。”
朗夜也不知要继续说些什么了,便摆摆手,“表妹年纪还小,也不要强迫,若是表妹喜欢,就在范阳城逗留几日也是可以的。”
管家依旧很认真地应答,“是,皇上。”
跟这里的老大打过了招呼,管家便对躲在苏子寒身后的紫阡陌正色道,“小姐,老爷吩咐,您要是再不回去,他可就亲自来范阳城了。”
紫阡陌一嘟嘴,极不情愿的走出来,“管家!你又想骗我!我爹才不会来找我!他还说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我不要回去!不回去!”
正文 第八十八节 终于走了 欲盖弥彰
管家也不和自家小姐再多扯,转而先对小恋道,“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语调沉稳又带着威严,小恋吓得一哆嗦,腿一软,连忙就跪下了,伶牙俐齿也不多说二话,“管家,小恋不敢了……”
小月一边欣赏,一边频频给朗夜使眼色,“你看看人家,多威风。”
朗夜颇无奈地摊摊手,他也不再管那个角落里的紫家家务,对云不归道,“云将军,你且先回去,对丞相大人说一切安好,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云不归答应了便退下了,边还给蓝宫影打了个招呼,“蓝兄,告辞!”
小月无聊又看回了紫家管家,奇怪的是,管家自始至终都没有怎样正眼看紫羽一眼,似乎那只是无足轻重的人。小月也觉得奇怪,紫羽是紫阡陌的堂姐,怎么样也算是个主子小姐,怎么这个管家也敢如此厚此薄彼。可是细看紫羽沉净的面容,似乎也早习以为常。
管家似乎已经拿紫阡陌没什么办法了,早已改硬逼为怀柔政策,继续锲而不舍地劝道,“小姐,回去吧,老爷在家都快急死了。”
“不要!我才见了表哥,怎么能走。”紫阡陌言谈间颇为娇憨。
“老爷说了你要是不想,都依你,一定不会逼你的。”
“谁说我不想了……”说到这里,紫阡陌飞快地偷看了朗夜一眼,脸上不禁跟着飞上了两朵可爱的红云。
苏子寒在一旁看着,自然也极易察觉到紫阡陌的异常,心里不由得一凉,“小姐,听管家的话,先回去吧。”
“子寒……”阡陌语调侬软。边习惯性地摇着苏子寒地手臂。
苏子寒叹口气。“小姐。以后见面地机会多得是。何必现在违逆老爷地意呢?”
苏子寒素来不拂阡陌地意。所以偶尔说地话紫阡陌细想之后都会觉得很有道理。便点点头。转而蹦跳着走向了朗夜。“表哥。那我回去了!”
这边管家还暗暗擦了擦冷汗。对苏子寒道一句。“还好小姐听你地。”
苏子寒原本柔和地脸颊此刻看起来有些紧绷。定定地看着如同蝴蝶翩跹地紫阡陌。邃地眼里慢慢有些黯淡。看地小月都有些替他难过。
只听紫阡陌又缠着朗夜不停地说了些什么。又蹦蹦跳跳地到小月面前连连说。“凤灵姐姐以后经过五岭地时候。一定要来紫家找我哦!”
小月只能道一声,“是。”
好容易紫家小姐又如同旋风般回去了,小月这里也不肯放过朗夜,“紫阡陌刚刚说的什么传言?”
朗夜顾左右而言它,“我们什么时候走?”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我做过月妃,还说什么考验?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月隐隐觉得不简单,紫阡陌的表现虽然没什么不好,但是如果所有人都相信她是那什么凤灵,是什么真龙的守护神,总不会是什么好事!难道他们还真相信跟她在一起的就是真龙了?小月心内一凛,莫非君墨那被刺杀其实是因为这个?小月蓦地站起来,“你们偷偷回京的事,除了云不归之外,现在还有哪些人知道?”
“还有李丞相和皇后。”朗夜有些怔愣,本以为小月会继续蛮缠下去,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放弃了追问,转而问起了这个来。
小月若有所思,“即使人很少,但是也不能保证这一路上的安全吧。”
蓝宫影在一旁微微有些皱眉,可是并没有说什么。
朗夜叹口气,“你其实应该和杨君墨一起回去的。”
“我不怕死。”小月说这话的时候也跟着看向了蓝宫影,她蓦地绽放了一丝微笑,“我们快走吧!我去通知其他人。”
看着小月的背影,朗夜有种强烈的感觉,小月,和以前比起来,即使是和上比起来,她也不一样了,非常不一样了。
小月以前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可如今的她却宛如蜕变了一般。就像他原本以为小月已经是最美的时候,杨君墨的出现,却分明给小月又增添了一分神彩。
是杨君墨带给她的。
朗夜只觉得自己的心宛如被撕裂了一般,无关嫉妒,甚至无关羡慕。因为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拥有这些感觉。他以为那些夜晚的不眠和辗转,已经将他全部的思念宣泄得干净,他以为他已经准备好了,他以为他可以平静地再见她,平静地看着她脸上的微笑无关于他,她的幸福无关于他……
蓝宫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夜低下头,再抬起头,脸上已经平静得有些冰毅,“我明白。”
※○※
一行人算是正式踏上了南行回京的道路。
“美人!”闻人已经站在了杨府侧门口等待,面容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那身翩翩白衣,忽的收敛了不羁,笑意盈盈地眼里只看着朗夜,“在下闻人。”
“我……”朗夜看向也是同样一脸笑意的小月,怔怔地回答闻人,“我是朗夜。”
“原来是朗夜。”闻人轻眨了眼,将微开的扇掩住了薄唇,轻笑道,“那我们算是朋友了。”
一边说着,闻人已经蹭到了朗夜身边,毫不在意地开始勾肩搭背了,又道,“朗夜是哪里人?”
朗夜第一遇到如此黏糊的人,有些羞涩,不太适应地想要跟闻人保持点距离,“京都……”
“京都是个好地方啊,不过在下从未去过京都,若是在下去了京都,朗夜会好好请我游阅一番吗?”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闻人在自问自答,朗夜反而很少答话,可小月惊诧地发现,蓝宫影一向闲散的脸容居然有那么一丝瓦解!
此时净心和十八一左一右守在小月身边,尤其是十八,朗夜和闻人这两人已经列入了头号黑名单,十八一路上几乎不停地忙于驱散闲杂人等。朗夜和蓝宫影形影不离,隐来依旧如同在另一个世界,对于隐隐呈两派的情形视而不见,毫不放在心上。只有闻人稍显得过度的活跃,一会在小月身边逗得她开怀大笑,一会又溜到了朗夜身边时不时称兄道弟一番。
闻人似乎自始至终眼里都没有蓝宫影的存在,对于蓝宫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好像前天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存在过。
不过,总能嗅到那么一丝欲盖弥彰的可疑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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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节 扼杀险象 极品青楼
其实由范阳城前往京都不出五日的车程,可惜这一路上险象环生,由此耽误了不少时辰。
不过大部分的“险象”都被提早扼杀在了摇篮里,因为隐来总是会在大清早地忽然出现在每个人的床头,幽幽道一句,“今日午时之前不宜出行。”
也会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执意让大家留宿野外,不让进城。
更会莫名其妙地不让人往南边走――不往南边走,那大家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到京都啊!小月虽然也很想帮隐来说说话,诸如地球其实是圆的,其实往北边走也是一样能走回京都的,不过这些说出来,小月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耳刮子,还地球是圆的!
不过隐来的巫术在这时候也准确得令人毛骨悚然。
比如那日辰时,众人就宿的客栈门外发生了帮派斗殴,殃及无辜摊贩,事态几乎扩张至了整个小城。巳时一刻官府才出面,巳时三刻方控制局面,直到午时,人方散尽。虽说不过是打架斗殴,有十八、蓝宫影、闻人等高手在,似乎不足担心,可是人群之中也难保不会出现失散或是误伤的情形。当日小月和闻人悠闲地凭栏观战,朗夜则紧皱眉,不知在思考什么治国良方,十八就缠住了隐来,不停地问她是怎么算出来的。
再比如那不许进城,一大群人满腹怨言地就地露营,好在大部分人,风餐露饮也没特别忍受不住,何止难以忍受,简直是非常地享受,野外合作野餐加野营,既新鲜又有趣。甚至还因此萍水相逢偶遇到了一位趁夜赶路的姑娘,小月担心隐来的话语成真,便邀请一起住下,那女子豪爽地答应,但保险起见离众人都有一定的距离。谈话间,她居然是武林中人,说话间利索干练,自称是游侠,姓宣名箫。
第二日一清早,小月起来之时宣箫已经离开,之后众人进城,才听说小城里唯一一间客栈昨晚起火,好在小城很少有客人经过,所以没有什么伤亡。
众人几乎用崇敬的眼光开始膜拜隐来,可她却只是淡淡一笑,“我其实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因为小月在的缘故,神杖有所感应而已。。”
所以当隐来再镇定地说不宜南行的时候,所有人没有任何怨言地照听了。
此时离京居然还有四日车程!
毫不例外地。大军频频传来遇刺地消息。蓝宫影担心他们一行人也许早已引起各方注意。只是在隐来地帮助下或许也一起避过了。所以他坚持认为应该往西南方绕行。可惜在小月以及十八闻人地撺掇下。朗夜也很想见见治下地城郭。所以一致决定往东南方绕。因为东南方有座大城。西南方是荒芜无人之地。在野外。么么和香香偶尔会出现。但大部分时候都一起在神出鬼没。偶尔出现在众人眼前。也是可疑地暧昧。众人也已经习惯了。一行人便兴致盎然地前往安定城。
安定城坐落在京都东北方。也是名副其实地华安定之城。比起京都来。略偏纤巧。但并不意味着会失了一个大城地风范。小月对京都都没多大感觉。到了安定城。才忽然有了种震撼之感。
这里不是影视城。不是做梦。古色地商铺鳞栉比。行人摩肩接踵。仕女多姿。时不时会有声娇笑从旁逸出来。这里比起京都就要大胆得多了。很多甚至叫手绢抛到了闻人地身上。
从未踏足天朝稍微荣地带地闻人。不住地啧啧称叹。朗夜忽然对闻人热络起来。
赞到国土荣。任哪个国君听了都会喜不自禁吧?不过这也不关朗夜什么事吧。居然能喜成那样子。小月撇撇嘴。扭头便看到了三个大字:万楼!
两根恢宏门柱都修饰着复地纹。雅致地雕大门此刻敞开着。隐约传来地脂香悠乐似乎不住地引诱着过往地行人。
青楼!
穿越必经之地啊!
小月只觉得自己的神经猛地绷紧了。
小月站在门口,仰望了好久,万楼门口居然没有飘摇招客的人啊!看来还是高级青楼。身边一群人面色却都青白不一,闻人饶有兴致地跟着她在一旁道,“这是什么地方?”
“好地方!”小月双眼冒奇光,“里面有许多美人哦!”
闻人双眼也跟着开始冒光,“这么美丽的地方,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这是天朝才有的!”小月暗喜,她在京都没发现,当时真以为异世跟中原有了点区别,没想到是隐藏到了附近啊!
众人在身后瀑布汗,也只能任由两人在门口跃跃欲试。单看青楼不许在京都开,就能知道青楼依旧不是正统之地,所以净心和十八很自觉地避居到一箭之地以外。
隐来突然间也很有兴趣似的,走到了小月面前,“想进去吗?”
突然间冒出来的诡异声音,闻人和小月都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隐来,又吓了一跳。
朗夜也是从未见过烟之地的,正在偷偷地问蓝宫影,“这真的是青楼吗?怎么看起来装潢得如此堂皇,比酒楼还要高雅。”
“这是自然,”蓝宫影慵懒道,也是兴致盎然地看向了招牌,“万楼在整个天朝都是极为有名的。”
小月也听到了蓝宫影的话,很有兴趣地问道,“那你也来过?里面怎么样?”
“因为几任务,倒是有幸来过几。”蓝宫影随口说着。
“里面怎么样?”
话音刚落,不知是不是他们在门口逗留了太久,挡了财源。里面终于有人出来了。
是一男一女。
若是在大街上遇到两人,没有人会想到他们是青楼之人。
两人竟似双生子,长相相似,身高相差无几,男的清秀又不失儒雅,女的柔媚又不失温婉,两人皆是一身鹅黄色直倨长裙,有点类似汉宫的服饰。
两人几乎是同时起步,同时停脚,同时拱手,同时笑道,“几位客人,可是要进万楼?”
连脸上笑容勾起的笑纹都是一样的角度!
小月捂住要蹦出来的心跳,传说中的极品青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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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节 进或不进 万楼主
人都出门迎接了,刚要准备进去的时候,小月忽然有些踟蹰,扭头先看向了隐来,隐来也笑着回看她。
“隐来,真的可以吗?”
“小月想进去吗?”隐来双手依旧插在袍袖中,笑盈盈地看着小月。
对了,就是这笑,看起来太有意!小月总觉得她的话别有意,隐来笑起来的样子跟自己耍鬼心思的时候太像,小月狠了狠心,“我不去了。”
隐来也只是轻巧一笑,“好啊。”
小月无助地看向了闻人,闻人摊摊手,也用无奈回应她。
朗夜看着小月也满是笑意,得到蓝宫影的肯定之后,信步上前,“想去就进去看看吧。”
小月横他一眼,“是你自己想进去吧?”
双生子此刻又异口同声道,“各位不必担心,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不如先在珍味馆用餐吧?”
小月豪气地挥手,“万楼里不能用餐吗?”
双生子面面相觑,又一同笑道,“当然能,几位决定了?”
本来只在观望地净心狠了狠心。跟在了小月身边。十八见净心都敢豁出去了。他也只能继续蹭到了小月地另一边。一副壮士扼腕地悲壮。
十八满脸通红。似乎还在喃喃自语。自己给自己信心道。“我……我……我以后娶不到媳妇了。还有墨哥哥和月姐姐。不怕不怕……”
小月不禁失笑。“十八。你一个人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十八赶紧摇头。又贴近了几分。生怕周围会猛地窜出来大老虎似地。
万楼里面比最精致地酒楼还要精致三分。拐角洒满地香味瓣。桌案上摆着地一只别致地双耳盅。偶尔飘出来地那些香味醇而不浓。让人觉得放松又不会彻底迷失。每一细微之都能见到经营者地良苦用心。
这一对双生子。男地叫小鸾。女地叫小凤。鸾凤二人说话还是那样一起发音。一起脆生地落下。“几位是要在大堂用餐。还是另选包厢?”
“大堂!当然是大堂!”小月理所当然道,来青楼去包厢有什么意思,当然要去大堂了。
闻人也兴冲冲地在一旁左顾右盼,却没见过半个人,何况美人,不禁开始失望,“小月,美人在哪?美人在哪?”
小月也开始失望,这极品青楼会不会太极品了。
鸾凤二人早看出来,同时抿嘴一笑,“这位客人,万楼和别的一定会有所不同,还请客人稍待。”
万楼的大堂四四方方,宽敞宛如露天的四合院,几乎面面都有许多面精致的门,大堂正中是略高的圆形舞台,舞台周围是隔间,大部分都将珠帘放下,不知是不是淡季,大堂内人竟然寥寥无几。只间或从飘起的帘内逸出一两声娇笑,时不时的软香,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悠悠琴音,都能提醒,这是个特殊的地方。
一行人除了闻人和小月,其他人几乎都有些不自然,鸾凤心思灵巧,特意挑选了大堂内一偏僻的隔间,还细心地询问道,“几位客人若是觉得不舒适,可随时调换至包厢内。”
得到小月肯定的回答了,鸾凤又介绍道,“第一来万楼的客人,都会由万楼楼主亲自斟酒,楼主稍后便会亲自为几位客人介绍万楼的。”
小月忽的又来了兴致,看看,看看,都不叫老鸨了,叫楼主,“小凤,为什么……”
闻人急不可耐地插嘴道,“为什么没有美人呢?”
听到这里,朗夜等人几乎要掩面羞愧地离开,蓝宫影自打一开始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此时听了闻人的问话也不禁挑了挑眉。
鸾凤已经掩不住笑意了,都一齐微微低头,几乎连低头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两人又一起说道,“等楼主到了,自然就将姐姐们带来了,不知需要小倌吗?”
小月一把按住激动得即将暴起的闻人,“不用了,我们就先等楼主来吧,小鸾小凤,你们先下去吧。”
鸾凤便退至门口,离得却不远,足以能听到客人的呼唤。
小月对闻人道,“闻人!你怎么知道小倌是什么意思!突然间那么激动!你不是说你不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吗!”
闻人一怔,隐来出其不意道,“他说的话,可信吗?”
桌上马上就传来了好几下“扑哧”声,连蓝宫影都有点异常,好在此刻出现了一道娇声,“五娘来迟,让客人久等了。”
现了身来,好一个美人。
先是那一抹鲜红的抹胸映衬了脂凝一般的滑嫩肌肤,斜斜披着一层薄薄的罗衫,掩不住若隐若现的纤巧身形,抬手间便能勾了心神,眉欺杨柳叶,肤赛白雪,年岁当不似嫩柳,却又别一番着成熟的韵味,兼之眼波流转,语笑嫣然,正是风情无限。
“原来是蓝公子的朋友。”公孙五娘掩唇轻笑,眼里看着的却是朗夜,“奴还真以为是第一来楼里的客人呢。”
“若早知道是熟人,蓝某也见不着五娘你了。”蓝宫影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也跟着布上一层调笑,他的神情本就有种慵懒,此刻就有些说不出的风味――纨绔子弟的风味,隐隐间将气势把朗夜比了下去,也让五娘停止了对朗夜的关注。
“蓝公子,还是如此爱说笑。”五娘媚眼如丝,却也不会冷落其他人,“几位客人看起来并不是来这烟之地的,五娘唯恐将客人污浊了呀。”
将众人的脸色变化收入眼底,一一扫过,见了小月先是一怔,转而又绽放了柔魅的笑,轻声道,“如此美人,五娘还真是没有办法找出合了诸位心意的美人啊。”
小月也冲着五娘善意一笑,一旁的闻人按不住激动,蓦地站了起来。
还没说话,五娘早款摆着身子靠近了闻人,娇笑着一手撑上了闻人的肩,竟然还伸了一只白皙宛如婴儿的手,先闻人一步勾起了他的下颔,“这位公子,还真是性急啊,怎么从未来过万楼?若是早些与公子相识,奴不定也不用陷这酒醉金迷之地,辱没了自己。”
闻人第一见到比自己还主动的女子,身子早僵了半边。
蓝宫影此时隐隐带些怒意般,开口道,“五娘,这些都是第一来这种地方的,还是不要太过了。”
“蓝公子,不过半年未见,就有了新欢,奴可不依。”娇侬声中,五娘还是吃吃笑着将闻人放开来,蓦地又换上了一副正经的姿态,似乎刚刚一切只是玩笑一般,“也罢也罢,诸位来这地方,大概也只是为了长长见识,有这位美人在,五娘也得让最最红牌的迎客方显得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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逯,小5也没想到进个青楼还这么麻烦……
正文 第九十一节 万头牌 浅笑浅笑
万楼头牌,浅笑。
大堂内原本就很安静,可是浅笑的出现,好像又无端地吸引了所有的光芒,摈除了所有的喧闹。
一袭粉衫,那粉,宛如春天桃树上第一朵骨,在尖上还停留一颗剔透的露珠。
黛青眉,清水眸,举步纤纤,素面朝天,双手抱着一面琵琶,普通不已的琵琶。
浅笑浅笑。
浅笑嫣然。
浅笑扶正了琵琶。
浅笑纤手在上几下拨弄。
普通不已的琵琶霎时被点亮了一样,几乎能让人睁不开眼。
看到浅笑的第一眼,大家都会极为自然地回头来看一眼小月,再看一眼台上的浅笑。
单看相貌,两人有几分相似。
只是浅笑柔婉得不忍直视。生怕这么一惊乍。就将那柔弱地骨朵吹得落下;小月则是多变。静若子。动如狡兔。想到小月。朗夜地嘴角噙了笑。眼神也不自觉地瞟回了小月。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大胆地看她。
连台上地浅笑不经意间看到了小月。神色间也流露出一丝震撼。可是她也只是流露了那么一丝震撼。尔后轻启了朱唇:
昨夜。今夕
物是。人亦不曾非……
合着琵琶如泣如诉。众人正是一派入神迷醉之际。台上地浅笑却忽地停住了琵琶。站起了身子。
蓝宫影最靠近外面。公孙五娘便几乎斜倚在了他身上。自家头牌如此耍大牌。她也没有什么特殊地表示。也跟着众人一起似笑非笑地收回了视线。也有些意犹未尽。
五娘冲着台上的浅笑招了招手,浅笑就这么下来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仿佛已经司空见惯,堂内渐渐又恢复了些尘世间该有的低声喧闹。
浅笑已经徐徐到了小月等人的面前,带来一抹幽香,盈盈立着,朱唇紧抿,看不出是情愿抑或是不情愿,完全就像是一具空灵的木偶。
五娘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浅笑,见过客人,这位是蓝公子,你也见过的。”
“是,娘。”浅笑徐徐一福,眼睛不知是看向了哪里,“见过蓝公子。”
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如何应答,只有蓝宫影跟着模糊不清地应了声,“浅笑还是这般不喜与人亲近啊。”
“是啊,”五娘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浅笑这就下去休息吧。”
浅笑盈盈拜别,那缕幽香也跟着她打了个弯似的,让众人又是一些失神。
“那个……”小月率先清了清嗓子。
“姑娘有何吩咐?”五娘见了小月,脸上的笑意愈浓,指望着她说出一两句评判。
“我饿了。”小月睁着状似无害的眼,认真答道。
浅笑此时并未走远,虽然从未在乎过别人的评判,但听到这里,脚步还是不禁有些停顿。
只听小月继续无辜道,“我们是听说这里也能吃饭才来的,不过五娘盛意难却,又叫了头牌,我也就忍住了,现在歌也听了,美人也看了,真是饿了啊!”
最先回应小月的,是闻人的一声轻笑,朗夜也很快不禁勾上了一抹笑,净心和十八都有些不自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相视苦笑而已。
公孙五娘有些诧异,很快也娇声笑起来,“果真是我的不是,看来我还真是老了,都照顾不到客人的需要了,五娘这就亲自为几位布菜,劳请各位再多等一刻了。”
临走,公孙五娘状似要以手撑蓝宫影一下,却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很有趣。”
待五娘刚走,闻人啪地打开了扇,“这头牌也不过如此,说到美人,还应该是小月最美。”
小月还来不及表达羞涩呢,净心先发难了,“闻人公子,你怎么能将月主跟青楼头牌女子相比呢?”
“就是,就是。”十八似乎是憋久了,憋慌了,眼下忙不迭地跟在净心后面做应声虫。
闻人不禁一窘,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早知道跟隐来报个备,今日诸事不顺,他就不说话了。这样想着往隐来一看,那家伙居然冲他在笑!又是这个阴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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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节 青楼探险 遭遇熟人
公孙五娘果然又姗姗而来,亲自为他们布菜,鸾凤二人真的只是打下手。小月等人本觉得是不是太郑重其事了,可是看蓝宫影一脸的安之若素,五娘就连布菜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心里那么一点点的不适也驱散得干净了。
五娘笑道,“几位请用,奴先失陪了。”
整桌菜肴看起来都是精致,引人垂涎,小月在心底打起了小算盘,进万楼之前她就想好了,反正她现在身无分文,因为她不愿意把君墨的钱拿出来给别人用,既然有朗夜这个大金主在,别的自然就不用思考了,于是小月吃得很欢畅。
十八和净心一直就是那样如坐针毡,两人的表情看上去也十分的可口下饭。朗夜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家伙,每一样都只是浅尝辄止,不像她这么没风度,再看蓝宫影,和朗夜也有得一拼,小月边在心里嘀咕,边不忘腹诽,那么高的两个人居然每都吃得最少!隐来向来吃得也不多,只有闻人和自己比较像,美人美食带美字的他一个也不会落下。
还是闻人比较顺眼,小月冲着闻人一笑,闻人受宠若惊,刚要回一个魅力无限的笑,猛地又接收到了小月身边一左一右两大护法的眼神――好男不跟女和小子斗,他吃饭……
小月觉得这么多人到了青楼,居然还这么无趣,真是想不通,这个青楼极品得太不正宗了,以后还是要找个不这么高级的进去见识见识。
小月清了清嗓子,“那个……”她原本只打算跟净心说的,没想到又引来了一桌子的关注,小月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除了朗夜,大家重又继续开始心不在焉地吃饭,只有朗夜清亮的眼睛看着她,写满了不相信。
小月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对净心低低道,“我先去方便一下……”
净心也马上跟着起来,小月拗不住,只得让她跟上了。
两人跟着小凤快步穿过了无数道帘子,才转到一条小廊上,拐角放着一只白瓷海碗,盛满清水,小月哪是真的要方便啊,实在对这地方太好奇,先前瞧到一边似乎另有一栋楼中楼,早动了心思要去看一看。现在见了这只海碗,心内早闪过一个鬼念头,扯了净心往自己身边靠,装作不经意地撞上去。
“哐当”一声。小月暗喜。眉却不禁皱了起来。“呀!小凤。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办怎么办……衣服都湿了……”
“没关系。”小凤微拧起了秀气地眉。却丝毫没有一点不悦。“不要紧。沿着走廊尽头便是……”
“小凤……”小月发挥着十八星星眼攻势。“你这样。我会很内疚……”
小凤一愣。见着眼前跟浅笑有几分相似地脸。不过浅笑从没有过这么多丰富地表情。只听到小月继续用悔恨不已地声音道。“小凤……你去换身衣裳吧。小心着凉。我们就在这等你。”
小凤略一思索。也绽放了笑。“那么我先去换衣服。两位可以自行方便。”
小月连连点头。生怕不小心露出兴奋过头地神情。
眼见着小凤拐个弯走了,小月立马又换了副神情,“净心净心,我们去看那边那栋楼究竟是什么地方!”
净心无奈,早看出小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只有第一见她的人才会相信她说的话了,和小月待一起越久越能明白,她的玩心不是说收就能收的……
那栋楼中楼宛如另一个空间,乍看起来似乎是坐落在大厅犄角,突起的露台,正中匾额三个大字,“子悦楼”。
子悦楼?
看起来没什么特殊含义,只可惜大门紧掩,净心又不敢再多上前,小月便道,“我就靠前去看看,就看看,你在这等我一会好了。”
小月独自摸近了看,里面似乎比外面还要安静,没意思,小月转过了,见到一边装饰用的廊柱上似乎雕刻着龙头,小月眼睛一亮,这种地方居然敢雕龙?紧张兮兮地凑上去,原来不过是只了。”浅笑说话的声音居然如童音一般稚嫩,一点也听不出她就是台上那位魁。
“浅儿,娘是为了你好,你看那位姑娘就……”
“娘,她是很像我,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浅儿,娘并不是想说她就一定是那个女人,可是浅儿你不也一直不相信这世上有比你更漂亮的女子吗?如今眼前就来了一个,那么……”
“不会的!”浅笑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五娘的话,“就算是真的!可是他爱我!他爱我!”
紧接着浅笑似乎就气愤地离开了,五娘眼神忽的凛冽,语调也变得冷酷,“谁在那边?”
小月一慌,跳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五娘见是她,眼神又温和了起来,好像刚刚只是小月的错觉,柔声叹口气,“不过是在这种地方寻常的事,也不怕你听到,只是浅儿毕竟还是万楼的招牌,还请姑娘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小月连连点头,压抑了心中好奇虫子的翻腾,“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没听到什么。”
五娘一笑,“你是个好姑娘,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小月奇道,“五娘的万楼看起来一点不像是什么烟之地,如此高雅,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地方费的心思,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啊。”
五娘又是一笑,现在褪去了先前的柔媚,就分明只是一位贵妇人,笑容干净没有铅华,“似乎是姑娘的朋友来寻你了。”
小月回头,隐隐听到了净心叫她的声音,便给五娘告个辞,刚转身,只听身后五娘又柔柔问道,“姑娘和浅儿长得如此相似,不知可否告知你的名字?”
小月回头粲然一笑,“我叫筱月,姓筱名月。”
※○※
“净心?”小月奇怪地看着净心呆愣地看着某个方向,跟着看过去,不过是子悦楼的门开了条略宽的缝而已嘛,她已经没兴趣了……
“月主,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位熟人。”净心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熟人?”小月立马又回了神,“我们也有熟人在这种地方?”
净心略带了些惊悚地又指向了门缝,里面正有一个火红的影子翩翩经过。
乌黑的长发懒散地垂至了腰上,丹凤桃眼,以及薄唇勾起的那抹妖魅的笑容,袅娜徐行。
这个人就是烧成了灰,她也刻骨铭心啊。
这不是那个原本跟在朗夜身边,现在应该被他们该死的头首召唤回了京城,和南崖一起解决动乱吗?
难不成两人一起被卖身到了青楼?
做小倌?
子悦楼――小月抬起头,悦字旁分明雕刻了一朵鲜艳艳的小菊。
轰隆一声震天响,小月只觉得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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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节 如愿以偿 再遇妖孽
可怜的尤物!狠心的蓝宫影!居然把自己的属下卖到这种……这种地方……
眼前那朵华丽丽的小菊更加艳丽了。
净心急忙扶上了小月,“月主!”
小月不禁愤然,“走!我们去救尤物!”
眼前的子悦楼猛地变成了怪兽,小月气势高涨地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不是,解救尤物。
“不让进?为什么?”
没想到子悦楼还有性别歧视,不让女的进!小月愤然就要往里冲,门内两个清秀的小倌,依旧是双生子,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微笑,非常有默契地一同堵在了门口,不让小月进去,一边细声细气道,“姑娘,这是子悦楼。”
若是用强的,小月也许还能卯足了劲,偏偏对于两个如此清秀可人的小男生,她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撒泼才好,求助的眼光看向了净心,得到的只是更加迷茫的回应。
难道就要铩羽而归?
清秀小倌又柔声道,“姑娘若是实在想进来看,也不是不可,但两位姑娘家进子悦楼是从未有过的,不知姑娘随行可有男子同伴?”
“男子?”第一个冒出来的自然是闻人了,小月连忙点头。
“那便劳烦姑娘请一趟。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柔柔地声音一点也不令人起鸡皮疙瘩。相反地。还让人觉得说不出地受用。
小月点点头。冲着净心使了个眼色。“去请闻人公子来。”
“月主……”净心不明白为什么小月和那个看起来那么轻浮地闻人似乎那样地趣味相投(=臭味相投)。不过净心向来也不似念竹。小月地吩咐她一般都会接受。“那么我这便去了。月主不要乱跑。”
“当然。”小月腹语。这么好地地方怎么会乱跑呢。何况还有尤物在里头招手。
“两位如何称呼啊?”眼见着净心走了。小月这边不往搭讪道。
“小凤。”
“小鸾。”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几乎没有一点不重合。
“你们也叫小凤小鸾?”小月奇道,揉了揉眼睛,难道是她看错了?其实他们还是那对双胞胎?
双生子同时笑道,“姑娘果然是第一来万楼,我们这的双生子几乎都叫小凤小鸾,这是为了客人的方便。”
小月愈发觉得有意思,还要再问,只听得一声“小月?你怎么……”
小月回头,竟是朗夜。
被朗夜发现站在这种地方,也不知他作何想法,小月按捺住心里一些奇怪的情愫,一把抓住了他,笑嘻嘻地对双生子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货真价实?双生子相视一笑,马上便一齐伸了手,“二位请。”
朗夜半截话还在嘴里,还没弄清楚位置和状况,就被小月一把抓了进来,待进了子悦楼,空气又薄凉了几分,只是里面的情形,比外面就要多上十二分的暧昧和暖意了。
入目的依旧是令小月逯良致的几盆鲜艳艳的菊,此刻离入秋还有些时分,可这里居然已经能够养出如此绚烂的菊,实属不易,连朗夜也啧啧称奇,早忘了要问小月为什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
小楼内不似大堂,完全就像个迷你园。除了菊,还有各式各样的草,在这里,似乎所有季节都已经开始错乱了。粗略看起来,小楼竟似按照一定规律顺时排列出春夏秋冬四种风情。
入门自然就是秋了,由菊为代表,往左便是腊梅,正前方,竟然有一棵瓣缤纷的桃树。
朗夜和小月一起呆愣的,是因为桃树下斜躺着一位美人。
一个妖孽般美得灼目的男子,穿着比桃还要艳上三分的红,一把乌黑的发丝一直垂在地上,在洁白的地板上勾出复且华丽得诡异的线条,微闭的眼,似笑非笑的唇,一切无不在魅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难怪。
难怪连秋菊这一片都几乎无人。
几乎所有人都围拢在他周围,如痴如醉。
不全是迷醉的男人,还有女人。
离妖孽最近的两张桌子上,就各坐了个女人。左前方的桌子旁明显坐着一对夫妇,这对夫妇也很不寻常,女子英气,男子略显得有些柔弱,初看之下,会以为两人互换了身份。之所以说他们是夫妇,因为这里是子悦楼,而他们亲密的模样,却很自然,时不时地能够见到那女子低声去和那男子说什么,男子只是点头。
右边的桌子旁坐着的,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个小姑娘,小姑娘粉嘟的脸,粉嘟的唇,看上去就是粉嫩的,好像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来此游玩。小姑娘用手掌撑起自己的下巴,呆愣地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睡男子,好似跟着那妖孽般的男子一起沉入了梦一般的遐思里。
小姑娘身边还坐了个男子,背对着小月,看不清面容。
小月回过神来,因为桃树下的妖孽总算是挪动了一分,轻轻睁了狭长的丹凤眼,慵懒道,“玲珑,你又来了?”
原来这小姑娘叫做玲珑,只见玲珑也跟活了过来一般,“尤物,你醒了?”
原来尤物还是叫做尤物,小月看了还兀自在怔愣的朗夜一眼,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我们出去吧?”
“他……他也叫尤物……”朗夜怔怔道。
小月彻底无语,都这样了,他难不成还以为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人,还叫一模一样的名字?小月刚要出言讥讽几句,忽然又想起了在万楼已经碰到了两对双生子,连忙捂住了嘴,不依不饶地拉了他要往外走。
恰在这时,尤物桃眼扫了过来,嘴里慢慢道,“那边两位客人,竟要不告而别吗?”
很久没听到尤物的声音,小月还是习惯性地一抖,竟然听话地停下了脚步。朗夜本来就走在她后面,转个身此时已经将她挡在了身后,“我们走错地方了。”
尤物哀怨地叹口气,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探上自己的脸,“难道我已经老得会吓跑客人了?”
正是这口气,小月才能真的肯定眼前的尤物就是她认识的尤物,不是什么双生子,不然这双生子也未免太神奇了,连给她的感觉都能一模一样。
玲珑的娇声紧接着响起,“尤物,不要担心,这两个家伙不守规矩,我替你教训他们!”
小月平日从未见过朗夜使出武功,心里暗想这下糟了,也没见那玲珑有什么动作,居然就听到了一线硬物划空的声音直逼他们而来,朗夜坚定地在她前面挡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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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节 江湖之乱 趁火打劫
却只听叮叮咚几声,什么东西落在了面前的地上。
朗夜一凛,先不说玲珑发的这三颗暗器速度之快宛如一颗,救他们的人出手已经慢了玲珑一拍,竟然还是及时截住了玲珑的三枚暗器。而眼前落下的也只剩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一支黑箭,朗夜拱手,“多谢英雄相救。”
没有人回答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管他们这边的死活,所有人依旧迷醉的欣赏着尤物的美态。
最先发出的依旧是玲珑的娇笑,还拍着手欢快道,“宣姐姐,你总算是出手了!我还是没能见到你出手的样子……看来我还是学不成你的袖中箭。”
原来那男子是女扮男装,被叫做宣姐姐的女子语气带些薄怒,“我说过我的不是袖中箭,你怎能如此将人命视作儿戏!”
“宣姐姐,不要生气嘛,”玲珑摊了摊手,无所谓道,“下也许就能看清了。”
自始至终,那个玲珑都完全没有把小月和朗夜的死活放在心上,似乎她出手完全只是为了逼她口中的宣姐姐出手而已。而她做了一切之后,蓦地又转过了头,对尤物娇声道,“我替尤物教训了不听话的家伙哦,应该得到奖励!”
尤物叹口气,“玲珑,这你宣姐姐说得没错,而且你怎么能够强逼你宣姐姐来这,还让她腿脚不能动弹。”
玲珑嘟起了粉唇,“人家想来见你嘛,又想让你看到我美美的新衣裳,可是我好容易才追上宣姐姐,她若是再跑掉,我可就找不到她了,也只能这样子啦。”
玲珑娇憨的模样好像说着极为平常的事,完全看不出一点蛮横不讲理,那宣姓女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似乎对玲珑颇为不满。
恰好转过来的那似曾相识的半张脸,英姿飒爽,决绝干练,小月失声叫道,“宣箫?!”
宣箫回过头来。才看到那女子竟是几日前在野外萍水相逢地小月。苦笑道。“是你们。”
玲珑惊讶道。“你们认识?”
尤物这边早已吩咐了人将桃厅地客人引至了其它去。将桃厅单独围了起来。只剩了那一对夫妇。和玲珑。宣箫等人。
玲珑宛如邻家妹妹。蹦跳着到了小月面前。“这位姐姐。刚刚对不住了。玲珑做事有些随性。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如果没有先前地那几发暗器。小月一定会对眼前这小女孩很有好感。可惜可惜。小月只冲她笑了笑。又对宣箫道。“你怎么也在这?”
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前面尤物隐隐带着威胁似地唤了声。“玲珑!”
玲珑懊恼似的放下了手,不情愿地走到了尤物身边,连在小月身边的朗夜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玲珑刚刚想要对小月下手的动作。
另一边桌上坐着的那柔婉美丽的男子此时低低娇笑起来,玲珑满腹怨气不由得发作道,“笑什么笑?”
“魏男,她凶我。”那男子撇撇嘴,如的容颜,含水的眸子此刻愈发的惹人怜惜。
“小美,别怕。”魏南轻拍,冷峻地扫向了玲珑,“别没气撒就找比你弱的,有本事就跟我来一场。”
玲珑性子骄纵,怎么受的了这一激,当下也冷哼一声,甩手就是一线寒光直逼魏男而去,魏男只是微一偏头,就用手夹住了那只暗镖。
小月也才看清那魏男手上戴着的纯白丝薄的手套,手里夹住的是只六芒星形状的镖,隐隐泛着蓝色的光芒。
魏男冷哼一声,“居然还用毒,果然是林家教出来的又一个败类!”
“你说谁是林家败类!”玲珑娇叱道,两手齐发,又是嗖嗖几声。
“林家的都是败类。”魏男躲让之下,嘴里竟然也不惶多让,手里也开始动作起来。
原来魏男亦是使暗器,小月没想到自己还能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江湖人士的打斗,不由得怯了几分,下意识地便向朗夜靠了靠。
朗夜暗暗地叹口气,悄声道,“我们这就出去吧?”
“嗯,好。”小月心生了怯意,朗夜也是个不懂武的,身边没有可供有恃无恐的资本,她也只能离开。
恰在此时,桃厅四面八方竟然冲进来了更多的人,清一色的黑衣人,蒙着黑巾,执刀。
玲珑一把将椅上的宣箫推向了尤物,一边娇声道,“待会打烂了的东西一定给你十倍赔上。”
尤物扶住宣箫,苦笑道,“早知道你今天就要动手,我便不出来了。”
玲珑咯咯娇笑道,“尤物,你放心,很快就能解决掉这两个麻烦!”
黑衣人似乎都是玲珑刻意布下的包围圈,隐隐跟着她一起围攻上了魏男夫妇,不过黑衣人中竟然还有一些人执刀朝着朗夜和小月这边招呼了过来。
小月惊讶地发现朗夜竟然也会武功,而且还不弱。四下里冲上来招呼他们的暂时只有四五个,朗夜一边抵挡,一边还能将小月护卫得滴水不漏。
可毕竟是混战,打着打着,原本跟玲珑一起的那群黑衣人也以为小月和朗夜也是敌人,也管不得什么验证身份,一部分人执刀喊杀间直接就砍了过来。
小月惊慌失措,朗夜一手紧紧将她护在身后,虽然武功不会弱于这几个黑衣人,但毕竟只能单手抵挡,所以小月无奈之下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看向了尤物。
尤物果然还是尤物。
尤物虽然眼下不便动手,可是桃眼却微微一眯,再冲她一眨,一手早已经悄悄迅速地将宣箫腿上的穴位解开,暗暗对宣箫道,“你带他们往东南角去,找到一扇隐秘的小门,那里可以出去。”
宣箫也不多问,先扬起了左边的袖子,里面发出了嗖嗖几声,朗夜身边很快倒下了几个,她身形也很快地靠近了小月,背对着朗夜,悄声道,“你们跟我来,往东南角去。”
宣箫在后掠阵,朗夜拉起小月,又赤手向前掀翻了几个挡路不长眼的家伙,直往东南角奔去。
后面还能听到玲珑的娇叱,“混账东西!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别追那边了,还不快给我把魏男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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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节 精英追杀 万灾难
事实证明,被朗夜掀翻的都是玲珑那边的小喽,紧紧跟着的是几个精英级杀手,小月一边被拉着跑,一边不忘用眼神狠狠地杀向朗夜,可惜朗夜忙着打扫挡路者,也没空接受她的谴责。
宣箫时不时地回头发箭。
之所以说留下的都是精英级杀手,是因为这几个杀手大部分的箭都能躲开,而且中箭了的居然还能咬紧牙关继续追他们。
小月慌了,第一感受到了被人追杀的紧迫,以前看电视被人追杀,要么会被追到悬崖,要么就会被砍死,最好的是凭空降下一个救星高手,刷刷几下把杀手退个干净。可惜没有什么高手,也没有什么悬崖,万楼侧门出来,是僻静的小巷,小巷四通八达,好像正是为了出现这样追杀事件特意安排出来阻挡敌人的。
宣箫冷静一想,其实这些杀手完全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趁着发箭的当口又退了几步,落在了刚转弯的朗夜、小月之后,假装冲着另一方向叫一声,“你们等等我。”然后像模像样地真的往另一边去了,杀手不疑有它,紧跟着追了上去。
小巷两边都是高墙,待似乎跑到了这条巷子的尽头,朗夜这才卯足了劲带着小月一跃而上,翻墙而过。
小月神奇地看着好像崛起了的朗夜,“你什么时候也会武功了?”
朗夜地无语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机警地四望一眼,依旧手扶紧了小月,脚下依旧不停,直到再飞奔出好几里,确定身后没有人追得上了,这才气喘吁吁地放下了小月,自己累得瘫坐在了地上。
小月一落地,精气神就恢复了个十成十,“说,你为什么骗我不会武功?”
朗夜叹口气,似乎很久没有使用有些气喘,“本来答应过师父,不到万不得已永远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会武功的。”
“你还有师父?”小月奇道,“你师父究竟是谁?居然能偷偷摸摸让你把武功练得如此好。”
“师父自然是十分厉害之人。”朗夜没有任何心机道。“只是我也不知道师父究竟是什么人。连父皇也并不知道我习武之事。因为父皇不喜欢我习武。”
“你那么听你父皇地话。为什么还要习武?”小月没好气道。
朗夜脸微微一红。不肯作答。
小月翻个白眼。“你该不会是想要守卫老狐――皇上才学地吧?”
朗夜脸更红了。似乎有些窘迫。他早知道小月不喜欢自己这样。所以也不辩解。
小月看了朗夜地模样。不由得继续叹息。也不知道老狐狸究竟给了他什么好。不就是让他做个替死鬼皇上吗?朗夜如此死心塌地地为老狐狸着想。老狐狸依然活着地事实她也一直到现在还将他蒙在鼓里。小月叹口气。刚想要趁机会悄悄地说出来。
朗夜一拧眉,“遭了,不知万楼的情况如何。”
“有蓝宫影他们在,不会有事吧?”小月倒不担心那边的情况,“招来杀手的是你又不是蓝宫影,想必那些杀手也不会耗费无谓的牺牲。”
“十七王叔和父皇很像,杀伐果断,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你已经知道是你敬爱的王叔要杀你了?”
朗夜一窘,“我和蓝宫影之所以另行回京,就是为了亲自去劝服王叔的。”
小月恨不得大叫三声,这家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人都杀到面前来了,他还想到要劝服?他以为那个十七王叔杀他是为了什么?真的为了匡扶正统?小月恨得牙痒痒,“你想怎么劝服?跟他说你确实不是先皇的亲生骨肉,但是你一定会找到真正的慕容紫琅?”
朗夜坚定道,“不管如何,我一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托的,既然父皇选择了我,而没有选择王叔,那么一定有父皇他的道理。”
“当然有道理,因为你好骗,那个十七王爷可没有那么好骗,”这一番话,小月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再看着朗夜,实在是非常想要臭扁他一顿,看能不能把他敲醒,“你有慕容紫琅的消息了?”
“曾经有探子来报,耶律族出现一个少年颈上带着异石,所以影卫早派了许多人进行了搜索,后来却再也找不到了。”朗夜无奈叹道,
“异石?”小月心内一动,不自觉地将手探上了脖子间的那颗奇石。
朗夜没注意到小月的动作,以为她的沉默是在替他担心,他便连忙解释道,“不过持之以恒,一定能找到的,就算不能找到,我也会听蓝宫影和你的,先好好替父皇守住天朝的江山!”
蓝宫影?小月狐疑,蓝宫影劝服朗夜积极应对的?小月冷笑道,“你这会终于想清楚了。”
“其实先前出兵耶律就是蓝宫影提议的,我觉得他心思缜密,计划周全,是真心为天朝着想的好影卫。”朗夜毫不掩饰对蓝宫影的钦佩,“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蓝宫影不是影卫头首,可惜我没有那个权力,不然我一定让蓝宫影做影卫头首。”
小月对蓝宫影的敬佩也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了,做好人做到他这个地步,也实属不易,连忙转移话题,“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回万楼?”
“暂时恐怕不行,”朗夜微一思索,“要不这样,我替你寻个更加隐蔽的地方,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探探消息。”
小月摆手,“记得回来找我就行。”
※○※
朗夜这家伙果然是藏不露,一个盹都没打成功,傍晚时分他就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万楼被烧了。
大火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灭,人员伤亡还未知。万楼不是没有过打架斗殴,青楼争风吃醋引发的流血事件,那也都是常事,可这样一场大火一定能将这天朝独一无二的万楼里里外外烧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够这样!
虽然朗夜保证了蓝宫影一行人一定能将剩下的人救出来,可是还有许多无辜的人也在其中。
这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伤害。
只不过因为自己一个随性的念头,就连累了如此多的人。
朗夜也沉默了许久,声音涩然,“小月,这不关你的事。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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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节 生死关头 黄瓜窃贼
“没错,都是你!”小月激动起来,可是转瞬一想,也明白不管朗夜在哪里,除非他死,不然这些伤亡都是必须的,“我……一时口不择言了……”
她无奈地重又跌坐下,这里的世界本来就和过去不同了,自己还用那样轻松随性的心情,明明自己已经在了那个位置,还要如此随心所欲,其实会给无辜的人带来更多麻烦。
朗夜看着小月突然颓废的样子,心更加的痛。他果然还是想见到她快乐的样子,哪怕那笑是因为杨君墨。杨君墨能给她带来安心和幸福,而他给她带来的,永远只有困扰和麻烦。
他忽然听到树丛中有一丝异响,机警地护在小月身前,眼神严峻,死死盯住有异动的地方,边低低道,“待会我说跑,你就只管转头往前跑,不要回头。”
“什么?”
小月刚觉得奇怪,已经被朗夜捂住了嘴,对上他抱歉的眼神,“听我的。”
一个较大的阴影从树丛中跃出,天已微黑,那只动物还瞪着两只绿幽幽的眼,似乎慢慢地正朝他们走过来。
小月挣扎得越发厉害,手也使上了力,非要说什么,朗夜担心她会引起那只野兽的注意,手里也使上了力气,“小月别胡闹……”
小月又是掐又是捏,朗夜居然还是一声不吭地只是忍受,小月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朗夜本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担心小月伤到自己,无奈之下渐渐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动弹。
朗夜的气息就在耳畔,低低对她道,“小月……现在是生死关头,听话……”
男子气息浓烈地包裹着自己,宛若回到了那日朗夜醉酒之后,小月有些心慌,手里也停下了动作。
看着小月可怜兮兮地眼。朗夜心内一软。无奈道。“小月。那你答应我不要太大声。”
小月猛点头。朗夜这才放开手。小月好不容易可以张口。哪还真地听朗夜地话。马上大叫道。“香香。是我!”
朗夜第一个动作就将小月护在了怀里。随时打算抱着小月跃起。
那只野兽走近来。是只皮毛雪白地大狼。在几步之外停下来。此刻竟然还带了几分调笑看向他。
小月也不忘继续回头对已经愣神地朗夜叽歪道。“你说什么生死关头啊?差点就让我跟它错过了。”说着就从已经惊呆地朗夜怀里站了起来。向雪狼走去。
雪狼上前迎向了小月。接受着她地抚摸。一边也将头朝她身上蹭去。小月猛地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嘻嘻笑道。“香香。你能够找到我。也肯定能找到闻人他们吧?”
朗夜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地看到面前这只雪狼在摇头,尔后见到小月又微微一笑,“那闻人的狐貂你总找得到吧?”
雪狼动作一凝,居然还微微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小月爽朗一笑,摸了摸雪狼的头,“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它,你去给狐貂送个信,它总能找到闻人的,我知道你喜欢吃香瓜,待会让他给你去摘。”
雪狼似乎嗔了小月一眼,听话地去了。
朗夜左右看看,四无人,小月说的“他”不会指的他吧?“我?”
小月似乎又恢复了心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朗夜困窘地挠头,“真的要吗?”
“那当然,我答应了我宠物了,难不成主人还骗宠物?”
“可……我不知道去哪摘……”朗夜手足无措,碰到一只懂人话的雪狼,已经够给他冲击了,雪狼吃香瓜?
“我也饿了,跟你一起去找找吧,现在天色也晚了,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小月以手搭起了凉棚,看了看已经蒙黑的天,“我白天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一个菜园,就去那吧。”
“菜园?”
“你不会不知道菜园是什么吧?”
“不是……”朗夜这样说,还是听话地跟着小月继续往前走,“人家的菜园,我们不说一声就去摘吗?”
小月扫了他一眼,“废话!你听说过偷人家菜还提前打招呼的吗?”
“可……可……”可想而知,礼义廉耻不一定是一个国君的最初教育,但国君的尊严一定是,朗夜第一知道偷窃也可以像小月这样明目张胆的,由此联想到前几日在客栈前发生的帮派斗殴,乃至客栈失火之事,可见身为一国之君应当时时将治下子民的人身财产提升至重要的地位,再者一定要广泛地提高众人的道德意识,才能真正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康乐之世。朗夜蓦地升腾起一股豪情壮志,他要用最好的天朝迎接真正的国君,以此报答先皇。
如果小月知道她这么一句话就能引得朗夜的这么一番思,估计会恨不得挠穿他。
好在勤奋的小月正在敬业地观察有没有看家狗,正值夏天,菜园内瓜果很多,搭起的木架上挂着一条条青翠的黄瓜,或者是丝瓜,还有红通的西红柿,香瓜没找到,反正黄瓜也是瓜,小月便摘了十来条全往朗夜身上丢。
朗夜窘迫地扯起了自己的袍子摊了开来,认命的捡,小月看着差不多了,也就拍了拍手,“好了,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值钱的?”朗夜看起来很迷茫。
“忘记你是个皇帝了,”小月没好气的嘟囔一句,又道,“有没有玉佩什么的?”
朗夜手忙脚乱的将黄瓜包好,又忙不迭地在自己身上找玉佩,在袖内胡摸了一通,竟然摸出了一根漂亮的碧玉簪。朗夜连忙又放回去,可还是被眼尖的小月看到了,“什么东西!你还私藏?偷了人家的东西你打算白偷吗?”
明明是她要偷的……朗夜无奈地又拿了出来,小月拿过来一看是玉簪,连忙又还回去,“是要送给皇后的吗?好了好了,我找找。”
小月自己取下了头上戴着的一支珠,插在了黄瓜架上,“没有你的值钱,不过几根黄瓜还是够本了。”
小月转个身,“走罢。”
朗夜便捧着黄瓜静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其实是要送给你的……”这句话始终没能说出口。
他没能早一刻遇到她,是无缘,亦是命,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小月若是在此时回头,一定会看到朗夜的脸上写满了忧伤。绝望而落寞,以前的他只是寂寞。
没有人知道,溺水的人抓住的那棵救命草忽然变成幻影之后,这人还会怎样。
正文 第九十七节 隐来到来 南崖受伤
没想到折返至半路,迎面居然走来了一个女子,一袭修身的黑袍,略显苍白的脸,一手执着的神杖上泛着蓝光,她略带了几分欣喜道,“找到你了。”
“隐来?”小月见到隐来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也捡重点问道,“万楼情况怎么样了?”
“被烧了,不过我们没有人受伤。”隐来怔怔地说完,探头看到了在小月身后的朗夜。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不等香香了,一起跟蓝宫影会合去吧。”小月兴冲冲地说完,却没有得到隐来的回应,不禁狐疑道,“你找到我,闻人知不知道?”
不出小月意料,隐来无辜地摇摇头。
小月无奈,闻人那边一定又急得跳脚了,他一定以为失踪的没找到,眼下又丢了一个,小月叹道,“隐来,你跟闻人是同族,又……”
“我跟闻人并不是同族……”隐来奇怪地解释道。
小月再无奈一,“那么,你跟他总是一起长大的吧?这样的事情你要先跟他说一声,不然他会为你担心的。”
“他怎么会担心……”隐来这样说着,看到小月的脸色,她便又连忙改口道,“好,我以后都会先跟他说一声的。小月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小月也只能跟着转移话题道,“你知道我们被追杀了?”
“我们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万楼逃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被几个杀手追杀的宣箫,那几个杀手很奇怪,见到我们之后就逃了。”
“原来你们遇到宣箫了。”看来大家都知道了。小月心稍定。
“是。而且她还留下了。”隐来神情有些奇怪。
隐来第一这么细致地说一个几乎是陌生人地去向。不过说到宣箫和闻人他们一起。小月突然想起了那个骄横地玲珑。“也许她是为了躲人吧。”
隐来却摇头。很肯定道。“不。她是因为闻人留下地。”
瀑布汗地小月。隐来总是能够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地冷笑话。宣箫大概还不知道闻人地真实性别。宣箫性子看起来也是直爽干脆地。小月也只能略略指望一下闻人别玩太过火了。
只听朗夜忽然说道。“是那只狼回来了?”
小月抬眼,见了一双绿莹莹的眸子如鬼火由远及近,雪狼嘴里似乎还衔着什么东西,待走近,它便将嘴里的东西轻放在了小月的手上,小月这才看到是一截粉色的布料。
雪狼还在偏着头看着她,似乎要问什么,小月仔细看了那布料,除了觉得面熟一无所获,只得苦笑道,“这样我可猜不出来。”
雪狼听了又上前去嗅嗅那块布料,然后定定地看着她。可惜小月还是皱眉不明所以。
朗夜上前查看一番,说道,“这不是你以前衣服的料子吗?雪狼大概是嗅出了你的味道,所以才拿回来给你看的吧?”
雪狼赞许地点点头,又看向了小月。
小月对于身上的衣饰向来不上心,现在仔细想,也不记得是什么穿过了,朗夜又提醒道,“念竹受伤那段时间你最爱穿的。”
小月这才记依稀记得似乎是念竹受伤之时,她割伤手腕之后撕下来作了简单包扎的,后来也不记得随手丢在了哪个角落,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念竹?
雪狼看了看小月的神色,似乎肯定了与小月有关,便用嘴轻扯了她的衣角,要拉着她往它来时的方向去。
虽然也知道君墨不会让念竹孤身在外,可是小月又担心君墨也一起遇害,所以二话不说就跟着雪狼去了,隐来和朗夜也一起跟了上去。
月华如练,视物倒比方才好些了。跟着雪狼走到了越来越偏僻的地方,渐渐还有向上的趋势,似乎是一座小山,林中树影如同魑魅,直到了小山腰,迎面是一座小小的庙。
没有人看到上空盘旋飞过一只白影,在上空一直跟了他们一段距离,直到他们进了那山神庙,这才扑棱棱地远去了。
小月等人跟着雪狼进了那小庙,里面杂草丛生,除了正中的神龛还未倒塌,一片颓败。
朗夜皱眉,“有血腥味。”
隐来也跟着看向了雪狼的身影,一个旮旯横七竖八堆放了许多稻草,只见雪狼用嘴轻掀开,里面露出张面色惨败的脸来。
“南崖?”小月失声叫道,连忙跪坐在了他面前,把盖在他身上的稻草掀开,身上墨色的衣服被血染了个透彻,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隐来知道是小月的朋友之后,马上就上前要给南崖把脉,刚把手搭上去,南崖明明已经跟死尸一样了,此刻居然还能反手将隐来的手握住。
隐来第一见到受伤如此严重的人,昏迷不清的情况还能如此警觉。好在这只是他下意识的本能,小月还在一边轻道,“南崖,是我,我是小月,你现在安全了,没事了……”
隐来却分明感到南崖的手劲越来越大,似乎是听到了小月声音之后的下意识反应,自始至终南崖都没能睁开眼,然后终于重又昏迷了过去,手劲也松了下来,隐来这才得以解脱。
她脸微微一红,第一被男子握手,甚至几乎是第一被人抓住手,将手微微活动了一下,重又搭上了南崖的手腕,渐渐地也拧起了眉,也不多做解释,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白色瓷瓶,从里倒出几粒药丸,喂了南崖服下。
山里夜黑风寒,朗夜早已听了小月的吩咐找了些干燥的柴火,烧了起来,他甚至还找回了一些干净的水,雪狼几个进出,也衔回了一些药草。
在小月希冀的眼神下,隐来脸也映照着火光,变得通红,撕开了南崖身上的衣服,直至露出他精干结实的身体,麦色的胸膛上遍布狰狞的伤痕,还有许多旧的疤,颜色或或淡。腰上,肋骨上有几尤为严重的,隐来便用清水沾了清洗干净周围的血迹,再换替他细细地涂抹上伤药。
小月心知身为影卫,必定有接过无数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看着那些伤痕心里虽也暗暗叹息,不忍相看,但毕竟不如给隐来带来的震撼。
这么多伤痕在个人的身上,隐来是第一见到。
蚀骨药是巫族的秘药,并不是毒,相反的,这是治疗伤口的奇药,但是沾了蚀骨药的伤口,会先将已经腐坏的血肉磨蚀,那种痛是正常人无法忍受的,所以这个药才会有这么奇特的名字。眼下她身上没有别的药,只能看在南崖还在昏迷中试一试。可即使是在昏迷中,已经满脸冷汗的南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倔强地抿紧了苍白的唇,似乎连潜意识都在强迫自己不能软弱。
这个人,究竟是过着怎样的生活。隐来着魔似的探上他冰凉苍白的额头,拭去那些冷汗。
正文 第九十八节 影卫叛乱 殇又来了
南崖忽的微睁开了眼,微弱叫了一声什么,隐来一直在他身边,稍有异动就跳将起来,此刻则俯身到了南崖蠕动的嘴边,微弱的气息徐徐地吐在她的耳根,“女人……”
隐来身子一震,僵过了头,“小月?”
小月本来在那边忙着准备几人的吃食,听到呼唤几下连忙跑了过来,“怎么了?”
“他是在叫你吗?”
小月连忙跑上前来,“他醒了?”
隐来略带些艰难地回答道,“应该没这么快,不过他意志力很强,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要跟你说……”
小月也学着隐来那样俯身下去,到了南崖的嘴边,南崖似乎微睁了眼,看清了是小月这才重新安神,闭上了眼,嘴里依旧不停蠕动着。
隐来听不到,只是看着小月就在自己刚才的地方,就像自己这样,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自己的耳边,感觉到耳朵已经开始变红。
听了南崖的话,小月脸色变得严峻,抬起头的瞬间却倏地绽放了笑容,“南崖好好休息吧,这里还有我们呢!”说话间,小月把手轻放在了南崖不肯安定的眼皮上,然后轻轻示意隐来替换下自己,低低道一句,“拜托你了,隐来。”
隐来怔怔地接过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小月要这样做,可她还是乖乖地照着小月的样子,将自己苍白纤细的手轻覆盖上了南崖的眼,能够感觉到手下南崖已经开始慢慢地安定,似乎陷入了安眠,而自己的手心开始沁出微微的薄汗。
此时雪狼已经继续前往寻找狐貂闻人等人,小月这里脸色又冷了下来,直直地向朗夜走去,“影卫有人叛变了。”
朗夜大惊。担心他把南崖吵醒。小月下意识地就捂住了他地嘴。又把他拖了出去。“不管你相不相信。叛变地影卫是向你地十七王叔投诚了。”
朗夜虽然初听之下有些吃惊。但是对于自家王叔雷厉风行地行动力本就十分地了解。所以很快并没有过激地反应。他地面容只是蒙上了一层悲伤。无奈地悲伤。“人数多吗?”
影卫是他最后地底牌。如果连影卫地中坚力量都失去了。那么他将毫无胜算。其实看南崖受伤地样子。他就有了几分底。如果说南崖地伤就是影卫自己人造成地。那么――朗夜忽地想到了那些杀手。他们见到蓝宫影之后逃走地奇怪行径。蓝宫影是影卫。几乎成为了有心人皆知地秘密。那些杀手说不定就是影卫本身吧。多悲哀。本应该保护皇上地影卫现在已经开始刺杀皇帝了。他果真是个失败地皇帝。
小月不知朗夜想到这么多。但是根据南崖地只言片语。她也能够想象得到。“还有蓝宫影和尤物在。你不必过多担心。”
朗夜叹口气。“也许连影卫头首都觉得我不合格。可有可无。才会故意放任手下叛乱地吧。”
小月刚忍不住要告诉他。蓝宫影就是头首地时候。忽地林中传来一声长笑。“何止影卫。”
笑声原本还在稍远的地方,但声音充沛悠长,几个字间,说话的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朗夜立刻将小月护在了身后,“谁?”
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小月心内一凉,竟是那日刺杀君墨失败的杀手。
“我是殇。”杀手殇展露一丝笑意,他缓步走来,好像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路人,走至朗夜的斜对面,见到小月的那一瞬间,殇有些失神,难道君墨也在这里?
朗夜心里有几分了然,这杀手殇开始自报家门,定是有恃无恐了,现在身后的庙内还有一位伤患和一个毫不懂武的隐来,如果他能拖住杀手些时候,小月也许还能逃掉,可是以小月的性格是定不会抛下隐来和南崖。面前杀手只有一个,唯今之计也只有放手一搏了,他慢慢问道,“你说何止影卫是什么意思?”
杀手殇有些愕然,雇主给的资料里并没有朗夜会武的特征,殇此刻有点怀疑,毕竟像君墨那样没有武功还能淡然的是极少数,杀手殇此刻已将朗夜的实力估摸着实向上提高了许多,他也抱起了剑,嘲讽道,“你除了影卫,又还有什么呢?
“臣子?连影卫都已叛变,朝中大半的臣子也已经向王爷投诚;民心?凤灵的传言已经让原本就没有所作为的你更加不堪,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是谁要我来取你的命。”他转而露了诡异的笑,“如果你能束手就擒,也许我能饶过其他无关的人。”
小月听到这一句,连忙在朗夜身后急道,“不要听他的乱了阵脚,如果你真束手就擒了,我们肯定也死定了,绝对不能听信他的话,你若是放手一搏,不一定就比他弱,我们还有隐来。”
小月打的主意是她的特殊体质,此刻也不用害怕会被朗夜知道。
可她没有算到的是,杀手殇这还真是不会杀她,也不能杀她,甚至还是拜她所赐,上失败的任务才没有被雇主责难,所以才有了这将功折过的刺杀任务。
杀手殇看出朗夜有了几分动摇,关于影卫的叛乱,朗夜既然早已经知道了,那也省了他一番口舌,而且更加能令朗夜斗志动摇:一个毫无倚仗的人,如果能用一条命换回另一条命,一定会自以为是伟大的乖乖听自己摆布。杀手殇继续道,“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死了,我一定会放过其他人。”
杀手殇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背后是山,左边是山庙,右侧还能看到上山的路,这样不会担心有人打扰,他有时间耗,可是朗夜不能。
朗夜已经有所动摇,多捱一刻,就会多一分动摇。
至少杀手殇是这样以为的,可是朗夜虽比不上君墨的淡定和瞬间的万算,可是他最擅长的就是忍耐。
忍耐得越久,心思反而越澄明,他突然卸下了心中所担,既然要死,那便是最轻松的结果,朗夜低声对小月道,“你回庙内,待会见机会将南崖的佩剑抛给我,然后和隐来一起往山庙后跑,南崖已经受伤,他不会与他为难的。”
“那你呢?”
“我很厉害的。”朗夜的笑容依旧看来如同孩童般澄澈,他很肯定地对她说,“你站在这里会分我的心。”
小月默默地退后了几步,心里也有几分明白。
朗夜冲杀手一笑,“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我束手就擒,你就放过他们?”
“是。”杀手殇很认真地承诺。
此时却忽然飘来了另一个声音,沉稳淡定,“你又来了。”
正文 第九十九节 别来无恙 何谓卑鄙
两个人影从天而落,一个自然是君墨,笑得依旧云淡风轻,“别来无恙啊!”
另一个自然是正在咬牙切齿的苏落枕了,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被那样下三流小瘪三的招数骗倒,此刻见了仇人,分外眼红。
君墨和苏落枕的出现,场上力量的对比就毫不一样了,君墨继续轻笑道,“我毫不懂武,你知道为什么我如此有恃无恐吗?”
殇对眼前的男子莫名地有一丝敬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其实他听到君墨的声音,看到君墨的出现,他就已经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君墨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他速度已经够快了,此时听到君墨这样说,又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几乎又想要向上那样无功而返。
小月已经抱出了南崖的重剑,一眼就看到了君墨,不禁喜道,“君墨!”
君墨见到小月之后,脸上的笑意更浓,若说先前的笑还带着几分寒意,此刻早已是暖春三月。
那笑宛如春日的桃,殇再一弃械投降,这一连剑都没要了。
看着殇再一落荒而逃的背影,君墨脸上勾出一抹邪恶的笑意,一闪而灭,他低低和苏落枕说了几句,苏落枕听了似乎带着几分惊愕,不过还是紧跟着殇的身影追去。
尔后君墨只对小月笑一句,“月儿,乖乖待在这,我稍后再来。”说罢就冲着朗夜也轻点了点头。再俯身拾起了殇丢下的寒剑,一手拈着,轻轻晃着也往下山的路去了。
小月嘟起了嘴,但还是停下了要向君墨狂奔而去的脚步,愤愤地把手里的重剑丢给了朗夜,然后一个人闷闷地重回了庙里,蹲在门口。
朗夜叹口气。“外面风大。到里面来一些吧。”
小月不肯。话都不答一句。依旧可怜兮兮地蹲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上山来地路。
朗夜无奈。转身看到隐来还维持着那个僵硬地姿势。一手轻盖在南崖地眼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把南崖惊醒一样。
※○※
君墨提了剑。走了没多远。就见到了将殇截住了地苏落枕。君墨单手递过了剑。“你连剑都不要了?”
殇有些吃惊。他迟疑地接过。“你想做什么?”
君墨微微一笑,“还君之剑。”
殇有些失措,目力甚远的他,能看到君墨脸上的微笑如同春风,如同暖阳,如同一切美好的东西在瞬间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此刻君墨又向他走近了几步,几乎能让他看清楚君墨眼眸中自己的倒影,他魂不守舍,结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君墨舒心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殇……”他如同着了魔,怔怔道。
“殇,你是在说笑吗?我手既无寸铁,又无缚鸡之力,我能对你做什么呢?”君墨的笑如同带着些许魅惑,令殇情不自禁地后退,再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君墨又轻道,“你为什么这不是来杀我的?”
“这……这是将功折过的任务……”
“哦?你上没杀成功,你没有受到惩罚吗?”君墨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怜惜。
看着殇的模样苏落枕似乎有些不忍相看,走得远了些。君墨却看也不看苏落枕,好整以暇地看着殇,定定的,仿佛全世界他只想要看着他。
殇已经如同蛊惑一般,有问必答,“没……”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君墨倏地又轻笑起来,笑得晃了人的眼,蒙蔽人的心。
“雇主将杀手楼烧了个干净,老大以此为交换,留下了我的命,而且雇主当时并没有要求一击必中,因为雇主的要求是不伤害那女子的前提下完成任务……”
“那这也是如此了?一定不会伤害那女子了?”
“不……这的雇主并没有这样的要求……”
“殇,如果我说以后都不能伤害她,你会不会听我的?”
殇已经开始恍惚,“会,我都会听你的。”
“够了。”苏落枕实在看不下去了,反手将殇打晕到了地上,“再这样,他不死也会变白痴。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了。”
君墨直接用手拈灭了手里握着的一支燃烧的香,然后碾碎了香灰,微笑道,“我都不知道雇主是谁。”
“少来,”苏落枕冷嗤一声,“我又不是白痴,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说真的,我确实不知道第二的雇主是谁。”君墨这样说,可脸上依旧是胜券在握的淡定从容。
君墨又是微微一笑,苏落枕只觉得眼前这男子还真是可怕,他一直奉行的武者强大为尊,可惜在杨君墨这里栽过一之后,还接二连三地被他的智谋再折服,苏落枕叹口气,看来他当初真是太小看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一句话。
“有大批人上山了。”苏落枕忽道。
“大批人?”君墨耳力自然不比苏落枕,不过很快他也听出了不寻常的声音,“你先去前面查看一下吧。”
“那他怎么理?”苏落枕示意了下躺在地上的殇,任务接二连三的失败,回到杀手楼,不死也残……
君墨笑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苏落枕暗暗心惊,“正是因为有你,我才替他担心。”不过他始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怜悯地看一眼殇,往山下疾行而去。
君墨看着殇,狡黠一笑。
※○※
苏落枕很快便回来了,殇此时已经不在了,只剩君墨悠闲地看着他。
“你一点也不担心这是敌人?”
“别卖关子了,说吧。”君墨也懒得跟苏落枕争这些。
“一群人抬着三顶轿子往山上来,非富即贵,有一些护卫家丁,底子都不薄,轿子却是空的。”苏落枕一口气说完,看向君墨。
君墨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连思索的时间都不需要已经有了答案,他轻笑,“那我们这就回庙里去等着吧。”
苏落枕知道君墨笃定的答案一定会是正确的,他也不担心这个,他好奇的是君墨把殇怎么样了,虽然不确定,但他大概还是猜的出来,君墨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这枚好棋子不用,他便情不自禁问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卑鄙了?”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这怎么能叫做卑鄙呢?”君墨转个身,淡然道,“难道非要自己死了,才能叫不卑鄙吗?”
正文 第一百节 紫府有请 又见阡陌
两人抄了近路,赶回了庙里,君墨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蹲着的小月,如同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眼睛却不敢眨一眨,他见了小月的模样,微不察觉地已经换上了温柔的笑。
苏落枕不经意间看到了,心里哀叹不已,这家伙就只有在小月面前才会这么不设心防。
君墨此刻已经悄悄地站到了小月面前,小月心有所感,抬起眼看到君墨的瞬间,眼里就漾满了泪,“你刚刚不理我……”
“我有事嘛。”君墨揉了揉小月的头,再抹去了她的泪,可并没有多作解释。
小月抑制不住,直接扑向了他,君墨身体有些清瘦,这样一撞之下竟然被迫跌坐在了地,可他还是牢牢地抱住了她。
朗夜早已听到了君墨和苏落枕回来的声音,又亲见了小月和君墨的相逢,默不可闻地叹了一气,随即敏锐地感到了还有其他人接近了小庙。
他依旧拿着南崖的佩剑,这时走出了庙和苏落枕并排而站,看向了那群人。
一行十来人,居然没有人发出一丝异响,就连轿子落地之时都是静悄悄的,齐整有序。一个中年男子从队伍中间走向前来,一身锦袍,竟然是那日遇到的紫家管家,他恭敬地给朗夜行一礼,“我家老爷请几位去紫家稍作休息。”
朗夜见是紫家的人,不知他意图何在,微一沉吟,“不必麻烦舅父了。”
管家微微一笑,依旧是职业般的和蔼的笑,“似乎还有人受了重伤,若是不及时用药救治,即使性命不堪忧,恐怕也会影响疗伤的进程。”
君墨此时已经站起来,轻拍小月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说,低低道,“你放心。”
果然朗夜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既然紫家准备了三顶轿子。那一定是早知道了他们这里有伤员。如果真有什么歹心。又用不着绕这么大地弯。
君墨依旧是沉静无波地脸。似乎一点也没有惊讶。早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地结果。眼见紫管家亲自领人要将受伤地南崖扶入了轿中。
隐来性子直。听了小月地话一直将手覆盖在南崖地眼睛上。此时手已经僵硬。可是刚把手抬开。南崖竟然有所感觉。居然握住了她地手。隐来又窘又羞。紫管家笑道。“这人重伤。就委屈姑娘一下了。”
说着也不拉开。就这样派人扶着南崖和隐来一起送入了同一顶轿中。
另外两顶轿子分别为朗夜和小月准备地。朗夜几乎没有看小月一眼。就俯身进轿了。
小月不肯入轿。一定要和君墨一起。紫管家似乎有所为难。只能看向君墨。
君墨温柔笑道,“无妨,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不要。你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走开的!”小月不依不饶地挽住君墨的手,“紫管家,走罢。”
“月儿……”君墨无奈,握紧了小月的手,对管家道,“就这样吧。”
※○※
朗夜虽然能够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微微掀起了侧边的帘子,此时天已微亮,小月此刻已经趴在了君墨的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君墨看起来清瘦,却稳稳地背着她,每一步都十分地稳健。
朗夜落寞地放下了帘子,只是出神,他抚摸了袖中藏着的那支玉簪,想起了宫内的另一个女子,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中宫已如同冷宫,什么时候将这只玉簪送给她罢。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已经停住了,有人掀开了轿门,放进来炫目的白光,他微一晃神,待适应了外头的日光,这才弯腰出来。
紫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张狂毫不收敛,是似曾相识的笔迹。
紫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看起来古朴却又透着张扬,那份张扬却是不外露的。
紫家老爷并没有亲自迎出来,甚至让身为国君的朗夜步行进府。待朗夜站定,那一群抬轿之人已经撤得干净,连带着隐来和南崖也已经从另一个侧门进府。
紫管家拱手让朗夜从侧门进府,紫府正门并没有开,朗夜微皱俊眉,他并不是一个注重形式的人,只是紫家是个特殊的地方。朗夜背着手,走到了紫府正门前,闭目养神起来。
君墨嘴角勾出莫测的笑容,也跟着没有动作,小月此时也早已经醒来,迷蒙着从君墨背上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怔怔地牵着君墨的衣袖。
紫管家本来以为朗夜只是一位普通年轻人,看起来似乎还有些优柔寡断,若论到杀伐决断,还不如小月身边的君墨身上的淡定从容。所以此刻见朗夜如此行为,反而有些没有了底。不过他毕竟是紫家管家,若是事事都需要请示自家老爷,这位置也不会由他来做了。
紫管家心内转了千念,其实也不过一瞬间的时间,他呵呵笑着,挥了挥手,紫府正门轰然而开,语调已带了几分真实的恭敬,“公子爷,请。”
朗夜淡淡瞟了一眼紫管家,似乎并不为所动,依旧闭回了眼,似乎还要等待什么。
紫管家突然有些估摸不透眼前这年轻人的想法了,紫管家又放下了身段,鞠躬的幅度愈加的大,恭敬已经提升至了五分,“老爷最近感染风寒,不宜下床,还请公子爷移步。”
朗夜心知紫管家已经够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现下还为紫老爷找了台阶,当下也不多加刁难,看也不看紫管家一眼,信步往门内走去。君墨见状轻笑,一手拉了还有些迷糊的小月,也跟着悠悠地经过了紫管家,跟在了朗夜身后。
才刚踏入紫府门口,迎面便是蹦跳着出来迎接的紫阡陌和小恋,身后依旧是苏子寒。
这的紫阡陌,竟然带了些女儿家的羞态和腼腆,见了朗夜居然乖乖地行了礼,完全不见上那样的娇蛮,小恋也笑得有些暧昧,嘻嘻笑着跟着小姐一条心,乖巧地对着朗夜行礼了,“公子爷好。”
倒是苏子寒,原本柔和清秀的脸竟然愈加清减了,眉眼间隐隐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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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一节 三强鼎立 不得不说
当然,紫阡陌的热情不仅是针对朗夜一个人的,还有小月。阡陌宛如多年的好友一般,亲热地挽住小月的手臂,不停地在她身上粘啊粘,诉说自己离别的这段时间多想她。而对于君墨,她则正眼都没看一眼。
阡陌还兴冲冲道,“月姐姐,我带你去我房间吧!”
说完就和小恋一左一右,几乎是架起了她,就往自己房间挟持而去,小月看着君墨,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放心地由着阡陌和小恋两个丫头胡闹了。
紫管家既然说了自家老爷生病了,那紫老爷听闻皇上私访,那是一定要“抱病”下床接待的――虽然早些时候还下不来床的。
虽是名义上的舅父,可是朗夜也从没见过他,倒不是朗夜刻意不见的,只因为这个紫老爷似乎也从没有认真进过宫见过自己的亲妹妹,更何况觐见这个名义上就不是自己亲外甥的朗夜了。
紫老爷自然没有一点商家会有的狡诈奸侩,可是和儒商一般的君墨又不同,紫老爷看起来还是有些精明,年纪五十上下,略显些富态,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气势,丝毫不逊于朗夜和君墨。
君墨见了传闻中的商界巨头紫老爷,似乎也没有任何动容,就像见一个平常人一样。
紫老爷呵呵一笑,先对朗夜道,“外甥一路辛苦了。”
朗夜本只是便服出访,也没指望紫老爷会对自己多恭敬,现下也只以外甥的身份道一声,“舅父身体没有大碍吧?紫琅此时才来拜会舅父,真是紫琅的不是。”
紫老爷满意地点点头,眼睛鹰隼般盯住了一旁悠闲自在的杨君墨,“这位是?”
也不待朗夜做介绍,君墨潇洒答道,言谈间没有倨傲,身上却有着天生的睥睨风度,“杨君墨。”
“哦?”若说紫老爷真地不认识杨君墨。那也是不可能地。紫家先前在南三省地生意就是被杨家逼迫得连连败退。后来杨家搬到了京城。竟然也对当地紫家地产业进行了打击。紫老爷喜怒向来不行于色。现下状似不经心地提及。却分明是开始下逐客令了。“五岭似乎也有杨家地别院吧?”
君墨接口道。“地确。我只是要亲眼见到几位朋友安然进入了紫家。立刻就能放心回杨府。”
潜台词便是:你想要我留。我还没那兴趣。老头。这些家伙地死活就全在你手上了。
紫老爷哼了一声。却不再接话。
君墨漫不经心道。“不知紫小姐什么时候能放了月儿走。”
朗夜心知君墨会不放心小月在这里。便替他说话道。“舅父。这位其实是小月地未婚夫。”
“哦?”紫老爷眼睛蓦地闪过一丝精光,转瞬即灭,他重又变得和蔼起来,呵呵笑道,“我家丫头和小月姑娘一见如故,自打上回家就一直对小月姑娘念念不忘,刚好还有个远亲的小姑娘也在,几个丫头年岁相当,不如就让姑娘家的一起也比较方便。”
君墨听这么说,也不反驳,似乎先前提起完全只是客套,这时便只是微微一笑,“那就麻烦紫老爷了,杨某这就告辞。”
※○※
而与此同时正在紫阡陌闺房畅谈的小月,不知道君墨的离开,更有些苦不堪言。
让紫阡陌陪着一起去问过了南崖的情况稳定之后,隐来依旧留在南崖身边做一些照顾。
然后紫阡陌兴冲冲地继续带着小月到了自己的闺房开始跟她畅谈起来。从“宫里好玩吗?”“宫里很多宫女吗?”居然一直问到了“妃嫔也很多吗?”“那个皇后好相吗?”再到“皇上平时爱吃什么?”“爱做什么?”“待人如何?”凡此,不一而足……
小月头上的黑线越来越多,这个紫阡陌问的问题怎么都离不开皇宫啊,她看这个紫府比皇宫也差不了多少啊,一般千金小姐都会问一些外面好不好玩啦,有些什么好吃的啦,怎么紫阡陌如此别具一格?
小月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每回答一句就能见到小恋凑到紫阡陌耳边上叽叽咕咕说几句什么,有时候紫阡陌听了,脸会腾地一下红了,有时候又会歪着脑袋想半天,再抛出一个新问题,轰得小月头昏脑胀,晚上虽然在君墨背上睡了一觉,但毕竟比不得认认真真休息,不一会,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好在紫阡陌也不是那样骄纵的千金小姐,见小月看起来似乎是真的疲累至极,便好心邀请小月就睡在了自己的床上,小月也不客气,直接就扑倒在紫阡陌的床上。不过虽然在紫阡陌的催眠下昏昏欲睡,可真到了床上,似乎又有些睡不安稳,
隐隐约约听到屋外似乎有人在唤“小姐”,小月睡得迷糊,就答了一声,“谁?”
屋外那人声音温柔如水,“是我。”
小月脑子一热,含糊地唔了一声,屋外那人踌躇了一下还是推门进来了。
床被一扇屏风隔开,屏风外隐隐绰绰似乎有个颀长的身影。
小月猛地一个激灵,坐起了身子,才想起来屏风外这人一定是来找紫阡陌的,而他明知道“紫阡陌”现在是独自一人在房内他还要进来,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屋外那人终于又了动作,抬手一弹,小月已经被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甚至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她这才慌了神,可屏风外的那道身影有些踌躇,又有些不安,可是始终没有下一个动作,甚至根本没有要跨过屏风的打算
小月就听到那如水般温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姐,子寒得罪了,你不用说话,让子寒把心里的话一同说出来吧。”
原来是紫阡陌的护卫苏子寒,小月的心稍安定,那他应该不会对自己这个假“紫阡陌”做出什么事,只听子寒又在外头低低道,“你难道还是不明白我的心吗?”
护卫和小姐说不清的故事?
小月脑子一片轰然,开始急速运转,渐渐地也终于听出了些眉目,这个苏子寒和紫阡陌本是青梅竹马,而苏子寒对阡陌一直都有爱慕之心,只是紫阡陌生性单纯幼稚,苏子寒只道紫阡陌一直不懂男女情爱,便只静静在一旁守护,满心等待着紫阡陌开窍。哪知紫阡陌是开窍了,可惜开窍的对象却是别人。
正文 第一零二节 青涩恋情 姻缘好棋
粉票3分加更章一起合并在今日的章节里更了,所以迟了点~抱歉了~
Orz……我果然没有存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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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寒的语调并没有过多的悲伤,可是小月却分明听出了一丝不正常,只听苏子寒轻笑道,“小姐,原谅子寒不能听你的话,继续陪伴在你身边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的男子。”
听到这里,小月却不禁在心里开始苦笑,那个傻阡陌难不成还跟苏子寒说过,让子寒跟她一起嫁入别家?果然是小女孩啊,什么都不懂。那个苏子寒对于紫阡陌的照顾,此时细想起来,真是无不体现了他的温柔,小月蓦地对眼前的苏子寒充满了无数的怜悯。
只听苏子寒说话间隐隐竟带了些决绝的意味,又道,“小姐,你不必再找我了,子寒这就回青峰了。”
苏子寒微微一叹,语气中分明是满满的不舍,幽幽唤了一声,“阡陌,我走了。”
苏子寒似乎是笃定要离开了,他似乎以为紫阡陌会开口挽留――也许是害怕阡陌不会留下自己吧,总之他就这样把被点穴的小月留在原地,低低又唤了一声,“阡陌,我走了。”
语调分明充满着不舍,可还有更多的痛楚和不得不如此的无奈,他转身决绝地离开,没有关门,他知道很快小恋就会回来。
小月极为无奈,可惜依旧被点了穴,一动也不能动,自己阴差阳错听到了人家这么一段剖心挖肺的表白,现在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到时候她要怎么面对紫阡陌啊!
听到屋外似乎传来了几个女子的嬉笑声,小月也只能寄希望于这就是紫阡陌回来了,看到门开着一定会觉得奇怪然后进来的,先听到的果然是小恋的声音,“小姐,我们走的时候没有记得把门关上吗?”
紫阡陌似乎认真想了想。“没有吧。小恋那你就把门掩上吧。”
小月挠心得很。紫阡陌这丫头怎么这么直心眼呢!好在没让小月挠太久地心。一个温婉柔弱地声音响起了。“阡陌。进去看看吧。”
小月不禁要对紫羽感激涕零了。虽然她现在地姿势是坐着。但是对于她来说一动也不能动实在是一种折磨。此刻眼见着屏风外人影绰绰。几个家伙居然不进来。只听小恋低声道。“小月姑娘还在睡吧?”
紫阡陌似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下。便说道。“那我们出去吧。”
小月挠地更欢了。眼巴巴地瞅着看起来像是紫羽地身影。紫羽柔柔地声音又响起了。“小月姑娘?你醒了?”
说罢。紫羽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小月地不正常。“小月姑娘。不介意地话我们进来了?”
话说间,她已经先一步进来了,看到了小月僵坐在了床上,紫羽似乎懂武,伸手便在小月身上点了几下,松口气,“没事,只是被点穴了。”
小月被放开,顿时先趴了一会,急忙对紫阡陌道,“苏子寒走了。”
“什么?”紫阡陌似乎没有想到,怔了一会,“子寒怎么会走呢?”
紫羽心思玲珑早猜出了几分,便对小恋道,“我刚刚忘记把房里那块丝帕带出来了,小恋你和我一起去取吧。”
小恋哎了一声,狐疑地来回看着小月和紫阡陌,可还是随着紫羽出去了。
这里小月脖子手臂虽然都酸疼了,可是眼前这小丫头的终生大事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当下也不迟疑,就拉了紫阡陌在自己身边坐下,看着阡陌的脸上也是一脸疑惑。
小月清了清嗓子,“你有没有觉得苏子寒对你特别的好?”
紫阡陌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你这么好吗?”
紫阡陌听到这个问题怔了一怔,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苏子寒待她好就是待她好,还需要理由吗?
小月却不管这些,坚定道,“是因为他喜欢你。”
小月知道紫阡陌还要好好地消化这个消息,她也不逼迫她,就把苏子寒刚刚跟她说的一五一十给都说了出来,“刚刚子寒以为我是你,就在屏风外面说了这些,你呢?你真的喜欢别人吗?”
“可……可他是子寒啊……”紫阡陌喃喃道,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月当下也不多说,别人的事情倒不好置喙,便悄悄地想留她自己一个人思考,刚站起身子,紫阡陌似乎拿不定主意,叹道,“月姐姐,我把一个秘密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秘密?小月现在对于秘密其实已经接受得太多,有些避之惟恐不及了,其实她很想走来着,不过看着阡陌的样子,还是重又坐了回去,“好吧,你说。”
阡陌的脸有些微红,“那日我离家出走,其实……其实是专门去见表哥的。”
小月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小丫头知道自家表哥是皇帝,平时没时间去瞻仰一下风采,听说表哥出京了好奇出去看看也是正常的,便静静地继续听她说下去。
“后来的事其实你都知道了,其实,我在家里听到了我爹偶然间和我娘说的话……”阡陌的脸越来越红,声音也跟着渐渐地低了下去。
小月奇道,“说了什么?”
阡陌垂了螓首如蚊讷般说了句什么,小月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阡陌扭捏了许久,讷讷道,“我爹说我将来是要做皇后的……”
原来如此。
结合紫阡陌从初见到朗夜到现在的一系列变化,到她现在的只言片语,小月心里也是一片澄明:紫阡陌偷听到了紫老爷说的话,知道自己将来会做皇上的妻子,紫阡陌原本应该是不乐意的,后来大概是见到朗夜,觉得他也不失为一个如意郎君,所以才会改变了态度,可能在此期间对一向无话不谈的苏子寒说了自己的心意,导致苏子寒黯然神伤,眼见着朗夜已经到了紫家,自然以为紫老爷会借此机会将婚事定下。
可是朗夜已经有皇后了啊!小月蹙眉,紫家已经出了一个皇后,这一代又只有紫阡陌这么一个千金,难道紫老爷愿意紫阡陌受这个委屈,入宫为嫔为妃,怎么想都不觉得不太合理。
小月在心里叹口气,现在看紫阡陌的神情,似乎还是舍不得苏子寒的,只是还没有理清楚心里的思路,“阡陌,你是嫁给表哥还是子寒呢?”
阡陌偏着头,想了许久,“子寒可以和我一起嫁给表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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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哀叹一声,不得不换了个更直白的问题,“阡陌,是这样的,如果只让你选择一个,以后他会永远陪着你哭,陪着你笑,记住是只能选择一个,如果你选择了其中一个,就表示另一个会永远离你而去,那你会选择你表哥,还是苏子寒?”
阡陌默然,似乎还在消化这个问题,“如果我嫁给表哥,子寒就会永远都不回来了吗?”
小月肯定地点头,“就算这你把人找回来了,以后还是会再离开你的,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会离开你,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而且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月姐姐,那你让我再想想。”
小月点点头,苏子寒既然肯告诉她去向,就表示他自己也做不到决绝的地步,他还是抱了那么一丝幻想,或许是为了继续让她安心,自己会一直在同一个地方等着她。
可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若是紫阡陌现在想不明白,以后再想明白,也迟了。
苏子寒能等一月,一年,甚至十年,谁能保证他能够等得了一辈子呢?
小月叹口气,替紫阡陌掩上了门。
眼前扑棱棱又掉下来只白影,直直撞到了自己怀里,睁着无辜的眼珠子瞧着小月,是小白,小月扑哧一笑,“小白,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鸽子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吓死我了。”
细长的腿上依旧绑着一卷信,小月取下展开来,是十八给苏落枕的书信,在上面写了他们的近况。
十八的信很详尽,从闻人和宣箫之间的暧昧,蓝宫影心情突然变得糟糕,再到宣箫和闻人的冷战,再到宣箫的突然离开,然后说自从宣箫离开之后,蓝宫影的心情也忽的变得很好了,净心总是夹在他们中间也是苦不堪言,几人的生活看起来精彩纷呈。
最后还有君墨的笔迹,依旧按习惯用英文写,告诉她自己回杨府了,然后告诉她蓝宫影已经开始了布局,一边引开了敌人的注意,另一边也开始着手影卫好好整顿,所以暗示着朗夜和她暂时留在紫家大概是安全的。
小月扁了扁嘴,她就知道君墨一定又要忙自己的去了,可惜每他忙的时候都不让自己参与,只把自己丢到一边,也不肯告诉她。小月扭头看了看在那边也轱辘盯着她看的小白,禁不住恶作剧心起,小白似乎感受到了小月的“杀气”,有些瑟缩,蹦着退后了几步,想逃又有些不敢放开胆子逃,可是小月慢慢逼近,脸上的笑意实在是太过恐怖,猎鹞向来不爱发出叫声,此刻小白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鸣,颤巍巍地一个踉跄,再也扛不住似的就要展翅往上飞走。
才刚到屋子高度,居然又被人重新抓了下来。
一袭修长的暗蓝色长衫,清冷的面容,眉眼隐隐有些孤傲,现下他却一手抓了小白送到了小月面前,“你的?”
小月奇怪地看着莫问的出现,怀疑地也学着他揪起了小白的翅膀,“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然你以为紫家为什么会派人去接你们?”莫问自打上见面以后,总觉得话有些多起来,说话也没有以前的疏离,现在居然还主动现身帮她把小白抓了回来。
小月怀疑地看着莫问,“老狐狸派你来找我的?”
“不是,”莫问坦然地面对着小月质疑的目光,“我只是路过恰好看到了。”
小月细看莫问的神色,目光如水,没有丝毫波澜,突然想起了隐来教她的迷魂术,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不过也可以试一试,“莫问?”
“什么?”莫问似乎有些怔愣,没听过小月用这样平静的语调叫过自己名字说。
“看着我的眼睛,莫问。”
小月的音调不知为何带着些许令人沉迷的魅惑,莫问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以前见过小月的很多,她倔强的脸,微笑的脸,疑惑的脸,无奈的脸……
小月在问他,“紫阡陌的婚事,是皇爷和紫老爷私底定下的?”
莫问怔怔答道,“是……”
小月微一思考,稍一松懈,莫问就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小月本以为他发现了是自己在使诈,没想到莫问俊脸微微一红,竟然拧紧了眉,看向小月的眼里竟然满是慌乱和不知所措,几乎有些神不守舍地离开了。
小月看莫问离开,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多想,只在心里认真咀嚼这一消息的意义。
其实仔细看紫家老爷的表现,就能发现他似乎一点也不把朗夜认真当做女婿对待,甚至不似真正的皇上。虽然紫家财大业大,但毕竟还是臣子,可是他就敢令管家如此怠慢朗夜,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紫老爷也知道朗夜的身份。
小月再联系起来,心里一片澄明,紫家这步姻缘棋,是老狐狸留给自己亲生骨肉的一步好棋。
这样也很容易想明白,因为老狐狸当初便是借助了紫家的力量,加上自己的谋算,一步一步杀出了一条通往皇位的血路。他现在还没有找到慕容紫琅,就算找到了,他要如何保证毫无根基的慕容紫琅能够真正掌握天朝的权力,所以以老狐狸的性格,为了保险起见,必定也会给自己的儿子留这么一条相同的路。
想起慕容紫琅,小月心里忽的闪过一道灵光,想起了如今还安然贴在自己颈间的那枚奇石,心开始猛跳,如果不是,那也未免太巧了!
朗夜所说的身带奇石的少年,之后再努力搜寻却没有了踪影。老狐狸那段时间也去了耶律族,只怕也是为了找同一个少年――影卫既然有了投靠轩容王爷的叛徒,那么出现投靠老狐狸这边的叛徒也在意料之中,可是老狐狸同样都是无功而返。
他们当然再也找不到那少年的踪迹。
因为那少年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块石头给了自己。
正文 第一零三节 逃无可逃 避无可避
小月看着被抓在手里瑟瑟发抖的小白,一阵阵的诡笑,“小白啊,你刚刚是想逃吗?小灰可从来不敢逃,你知道逃的下场是什么吗?你想知道为什么小灰的毛看起来总是怪怪的吗?你想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一连串的十万个为什么,小月的声音愈加的阴阳怪气。
小白的身子其实够大,认真费点力,奋力扑腾几下翅膀其实还是能够从小月的手里逃走的,只是小月的声音太过恐怖,加上第一出击就被抓了回来,怎么样都怯场了三分,如果小白能说话,早就用颤抖的声音开始发问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月忽的收住了笑,原本想学着十八把小白藏在袖子里,转瞬一想,觉得鸟类的直肠貌似不太可靠,还是把小白的翅膀拎在手上比较稳妥。环顾下四周,紫府看起来至少跟王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初步估计自己大概要费一整天的时间才能指望摸清方向。
随口叫了一个路过的粉衣侍女,“你知道你们表少爷住哪吗?”
“表少爷?”粉衣侍女见到小月手里提着的小白有些疑惑,不过马上又露了笑,“表少爷大概还在会客厅和老爷说话吧,不如我送姑娘一程吧。”
“多谢了。”小月连连点头。
粉衣侍女见小月提着小白有些辛苦,“不如我先替姑娘找只笼子?”
“也好,”小月想了一会,“要不你再给我找根绳子吧,结实一点的。”
粉衣侍女点点头,虽然也奇怪为什么还要绳子,但很快就寻了根绳子和笼子来,又帮小月把小白装进了笼子,还坚持要替小月拿着笼子,小月也不多客气,“那就麻烦了。”
不多时,两人已经走出了紫府后院,粉衣侍女招来了另一个青衣侍女,递过了笼子又对小月道,“请姑娘随这位姐姐去前头吧。”
小月疑惑地看着她们。难不成前府和后院地侍女用得都不一样。青衣侍女微微一笑。“姑娘是去会客厅。那请随我来。”
反正也不怕有人把自己卖掉。继续悠闲在在地四观望。看着和内院截然不同地轩昂景致。青衣侍女轻道。“姑娘。前面就是会客厅了。”
然后便站在了假山旁。盈盈立着。不再往前走。小月觉得奇怪。伸手接过了小白。直往那栋单独地会客厅去。
迎面走来一位身穿玄黄锦袍。不威而怒地中年男子。略显富态。若不是小月已经见过了那不成器地皇帝。定会以为这个才是皇帝。此刻在这里出现。肯定就是紫老爷了。小月盈盈拜道。“紫老爷。”
紫老爷好像刚刚才注意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高莫测地笑容。“你就是御前随侍小月?”
紫老爷呵呵一笑。却笑得小月心内一阵阵地发寒。“很好。很好。”
说罢又大步地向前走了。
留了一头雾水的小月,就算要显示他识人精准,也用不着这种方法来装神弄鬼吧?
小月摇摇头,继续进了厅内,大厅内此刻只剩了朗夜一个人,“你们说了些什么啊?我都睡了一觉,你们居然还在这。”
朗夜苦笑着摇摇头,“无非是紫老爷让我不要把紫阡陌的事情放在心上,紫老爷似乎是生怕我误会了阡陌对我有情意――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过那些,可是紫老爷似乎不太放心。”
“你怎么到哪都不太招人喜欢似的?”小月随口说道,虽然早预料到了紫老爷对朗夜不太放在心上,但是这也太做得出了点吧。
朗夜叹一声,“紫琅原本就不是太后亲生,受到这样的待遇也在意料之中。”
小月想起了太后的遭遇,若是亲生哥哥见到自己的妹妹受到那样的待遇,那是肯定会对朗夜有些不待见的,更何况紫老爷已经知道了朗夜并不是真皇帝。
小月长呼了一口气,“那你就先留在这吧,蓝宫影可有给你传信?”
朗夜点点头,“既然王叔执意要如此,我已经全权交给蓝宫影理了。”
“你还是不想和你王叔正面冲突?算了算了,那你就做你的鸵鸟吧。”小月无奈地挥挥手,“我去找君墨了,过来跟你说一声。南崖的伤一时半会可能也好不了,重伤的人也不宜多动,隐来和他暂时也都拜托你一起照看一下了。”
“好。”朗夜似乎早料到了小月会做出如此决定,没有丝毫惊讶,“让我送送你吧。”
小月点点头,正愁紫府会不会无缘无故放自己离开,“也好。”
“紫琅,其实你也不必那样把他放在心上了,也许……也许他早就死了也说不定,”小月又抚上了胸前的那块冰凉的玉石,没有了信物,他们怎么样也不可能想得到,耶律族的少领主紫狼其实就是慕容紫琅吧。
朗夜只是笑笑,“你不必为我担心。”
“是啊,本来还会担心蓝宫影不在,你一个人保护不了自己。不过看起来你这家伙也是藏不露型。”
两人说了一会话,迎面竟然遇到了莫问,小月翻了翻眼皮,不至于吧。
只见莫问一脸诚恳地对着朗夜行礼道,“紫老爷得知小月姑娘要回杨府,特令我送一程。”
朗夜只觉得莫问有些眼熟,迟疑地看向有些奇怪的小月,“你认识他?”
莫问笑着接口道,“刚刚有过一面之交,是我帮姑娘抓回了那只鹞子,不知姑娘可还记得?”
小月在心里腹语,又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可这样想着,也不得不点点头,“是啊是啊,怎么会不记得呢。”
说罢小月就从笼子里把小白丢在了他怀里,“那你也算不上是生人了,小白就给你拿着了。”
最好让小白直接拉屎拉在他身上。
莫问加进来,三人就再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往前走,小月忙着在心里骂老狐狸的老谋算,不管自己做什么,好像都在他意料之中,还有莫问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到了门口,小月换上了一副笑脸,“好了,你回去吧,我去了。”
小月转身就走,朗夜迟疑地开口道一声,“小月……”
小月身形一顿,却并未回头,只听身后那男子声音低沉,却有着几分以前没有的洒脱,“我会待她很好的。”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似乎是放下了什么一般有些轻松。
可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她不知,其实他自己亦不知。
小月依旧没有回头,脸上挂上一抹浅浅的笑,颠倒众生,“那最好不过。”
正文 第一零四节 可怜小白 伤心断肠
“老狐狸让你来的?”小月也不客气,先前还惧怕三分,可是现在莫问也着过自己的道,从某个角度来说,莫问和她现在算是一根草上的蚂蚱,而且一段时间不见,莫问看起来也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莫问有些不满,“不要随便给皇爷起别称。”这却没有随便就把剑拔出来了。
“多亲切啊,这可是恭维。”既然莫问没有拔剑,小月才不放在心上呢,得志猖狂型倒是懂得收敛的,倒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从老狐狸假死之后,你一直都跟着他吗?”
反正小月也没指望他回答,莫问尝试张了张嘴,无奈地摇摇头,目不斜视地跟在身后老实地做起了跟班。
“我从没去过杨府,你带路。”小月努努嘴,示意莫问指路。
莫问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很尽责道,“我并不知道杨府在哪。”
小月神气地哼一声,因为要去见君墨,所以心情无端地好了许多,“学着点。”
之前问借的绳子如今就有用了,小月奸笑着就着莫问的手,把小白的细腿绑了个结实,然后轻摸了摸小白的小脑袋,“小白乖,带我们回苏落枕那,你要是带对了路,我就再也不折磨你了,还让你看我折磨小灰,好不好?”
莫问微皱了皱剑眉,可是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看着小月对着小白说了这么许多,然后把小白拿了过来,往上一送,小白欢喜得要命,直直就要往蓝天白云飞去,然后扑腾着又被下面的绳子扯了下来。
这么几下里,小白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小月犹自洋洋得意,“叫你跑,你还是乖乖带我们去杨府吧!”
她说的是“我们”,其实自己并不自觉,可是在莫问听来,心里却不由得一颤,一阵甜香若有若无地在鼻端萦绕。
小白无辜地索性趴回了地上。以前只见过十八折磨小灰。落枕对它一向很好。它是造了什么孽。圆溜溜地眼珠子几乎要含满泪。
莫问忍不住建议道。“其实。它若是能飞得比平时低一些。以我地目力还是能跟上它地。”
“你怎么不早说?”小月习惯性地就顶了回来。总感觉莫问好像是南崖在自己身边地样子。暗暗笑了一笑。“可怜了我们家地小白。”
小白瑟缩地看着小月地身影又向它靠近了。这回是实在被折腾得没力气挣扎了。谁知道小月会不会有想出什么法子整它啊……
只见小月把小白腿上地绳子解开了。“好啦。那你飞去苏落枕那。带我们去杨府吧!”
小白原本在君墨手里训练过。说完全不通人性也是不可能地。眼下也真地不敢飞太高。第一憋屈地低空飞行领着小月往五岭地杨府去。
※○※
五岭的杨府比起范阳城的来,似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隐隐有些和紫府遥遥相应的气势,一个坐落在城南,一个坐落在城北,在城中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占地面积大概也是差不多,想起紫老爷曾经在君墨手里吃过憋,小月就不由得一阵舒畅之感。
眼见着小白扑棱棱地飞了进去,小月想给君墨一个惊喜,她也懒得绕一个大圈找门了,眼珠子转一转,左右看了看,围墙也不高,又搬来几块大石头,就要往上爬。
莫问皱了皱眉,先飞身探上了墙头,见是一个偏僻的角落,当下也拎起了小月跟着飞过了墙,落地之时恰好就在一座假山之后。
小月想到自己刚刚还在爬墙,不由得一窘,“有轻功了不起啊?我就是想爬墙不行吗?”
说罢小月便往前踢正步走了。莫问轻皱眉,也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跟在了她身后,皇爷原本就没有什么吩咐,只要他跟着然后回去汇报就是了。
小月不识路,带着同样不识路的莫问在后园里穿来穿去,杨府比紫府还清静,一路上根本没到什么人,偶尔遇到几个也被莫问轻巧地避过了。
不多时,两人已经渐渐到了后院的中心,宽敞的院落,既不像御园那么贵气逼人,又不似紫家那样富气精致。艳阳高照,当中一棵老槐树,树冠葱郁,很大一个范围内看起来都是凉风习习,树下摆着一把躺椅,一位白衣男子正在其上,闭目养神。
小月心内一喜,就要上前去,莫问却一把拉住了她,反而还往左退后了几步。这样一退,恰好见了那躺椅旁还坐了个女子,正在做针线。
女子一身淡蓝罗衫,眉眼婉约,身姿袅娜,偶尔停下手里的针线,抬眼看一眼躺椅上的男子,微微含笑,满脸的幸福。
好一副安宁的景色。
小月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脑子一片空白,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宁愿一起停止呼吸,如果能在看到的前一刻死去该多好。
“你都看见了?”苏落枕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边,淡淡说道。
莫问不知苏落枕是敌是友,机警地将小月挡在了身后。
小月无力去想为什么莫问这么认真,顺手就扯住了他的胳膊,无力道,“他是一个朋友。”
苏落枕慢慢地走到了他们身边,也跟着看向槐树下的那副融融的景象,“那就是廉若舒。”
廉若舒,是杨夫人,是君墨在这个世界明媒正娶的妻。
原来就是她。
小月捂住胸口,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君墨之所以要把我留在紫府,是因为他的夫人在这里?”
“是,”苏落枕依旧看着槐树下的两人,“廉若舒被召进宫中之后,就到了五岭,君墨之所以会出现在山神庙,也是因为他从办完了一些杂事,正要往五岭赶过来。”
小月忽的展开了柔美的笑,定定地看向了苏落枕,“你知道我是君墨的什么人吗?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念竹还在杨府,真有这种事她会告诉我的。”
“念竹给你写过信,只是你没有收到过。”苏落枕背起手,收回了视线,坦然地接受她的目光,“你信或不信,都与我不相干。”
言外之意,我根本没那必要骗你。
小月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个绝美倾城的笑,再飘忽地看一眼君墨,那个心心念念的人,那个原本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要跟他说我来过。”
转身离开,却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攥着另一个人的衣角,她窘迫一笑,“对不住。”
松开来,满手的汗水,她白痴似的笑笑,“把你的衣服都给弄湿了。”
苏落枕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默不可闻地叹口气。
正文 第一零五节 将计就计 计中之计
莫问以为她至少会嚎啕大哭,平时的她似乎一点点不满都会写在脸上,可是她看起来很镇定,非常地镇定,她还会在要转弯的时候轻笑道,“要转弯了噢!”
莫问笨拙地问道,“你还好吗?”
小月略一愣,有点不自然地微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小月只记得来时的路,他俩又走到了爬墙的地方,小月研究了下地形,一个人开始忙着搬石头,静静地搬,一块摞上另一块,墙上刚好还有个突起的石块,正好适合踏脚。
她仔细地搬好了,摞好了,甚至确定摞得很稳妥了,“你要试试吗?”
莫问摇摇头,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他就不懂她。
小月吸了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爬了!”
“你不要这样……”莫问在她身后轻声道。
“不要怎样?”小月依旧挂着笑,站在石头上,已经和他奇高,明眸如水,正映上了他,很快小月又别过了头去,继续奋力爬墙大业。
莫问想起了皇爷的话,轩容王爷派的刺客没有将朗夜杀成功,正是因为有小月在朗夜身边保护了他,而轩容王爷一气之下将万楼烧了个干净,皇爷说,这是凤灵必有的煞气。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眼前的她看起来却是脆弱而又坚强,他听从老师的吩咐留在皇爷身边,除了对老师的报恩,他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见过她,也丝毫不把她放在心里,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容颜地烙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她的笑颜仿佛向他施了魔咒,固执地在他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莫问紧抿着薄唇。脸上依旧蒙上一层冷冰冰地面具。继续拎起了她。送过了墙。墙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只雪白地大狼。眼神温柔地看向小月。小月一站到地上。就冲了上去。抱住了大狼地脖子。没有哭。只是抱着。
闷闷地声音从雪狼地脖子里传来。“你可以回去给皇爷复命了。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什么朗夜。什么君墨。我都不在乎了。他爱怎样就怎样。我要和雪狼一起走。”
莫问站了一会。以为小月是要等自己走才肯哭出来。看了她在雪狼面前缩成了一团。默默地离开了。
小月听到莫问离开地脚步。依旧把头埋在雪狼地脖子里。厚实地毛却带着些凉气。小月对着雪狼叹一口气。“其实莫问也挺可怜地。”
雪狼抚慰似地侧过了头。轻舐她地脸颊。小月抱一会。“我没事。”
迎面两个身影。一个白衣胜雪。脸上勾着一抹温柔地笑。“月儿。委屈你了……”
另一个则是拧紧眉头的苏落枕了,看他的神情,君墨这也一定是将他也蒙在了鼓里,还差点令他成为了挑拨离间之人。
连她都没能提前知道,更遑论落枕。
“还好月儿你了解我。”君墨看向小月的眼里,平日毫无波澜的眼里现在盛着满满的担心和害怕。
小月闷闷地继续蹲坐在地上,只肯抱着雪狼,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不了解你,我宁愿一点都不了解你!”
“月儿……”君墨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她,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可始终不敢碰触她,千算万算,他永远也不敢将她算进来,可是这……
君墨唤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许多的歉疚,小月叹口气,主动投入他的怀抱,“虽然知道即使亲眼见到的,就未必是真的,可我还是忍不住会去担心万一是真的……万一你真的和廉……”
初见到那一幕,听到苏落枕的话,她是真的很伤心。即使知道君墨心无旁骛,可还是能让自己患得患失。因为她想起了第一出宫之时,看到的君墨和廉若舒两人相依的背影,她平时可以忘记,可是现在很难以控制不去想象。想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君墨和廉若舒是假戏真做……那一刻,她真的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君墨并不做解释,不说什么时间来不及,不说是为了更加逼真,不说什么,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地仿佛最珍惜的珍宝一样拥着她,这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解释都是无济于事的。
只要足够了解君墨相信君墨,要发现真相,其实很简单。
廉若舒的存在,君墨如果成心不想被她发现,那么绝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的,眼下这么容易就被她发现了,那么只有可能是故意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君墨根本不会对她虚与委蛇,他根本不会去欺瞒她,他对于关注以外的人,什么都不会在乎――除非他是想要利用她,例如廉若舒。
这就是君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他的目的,每一个人,只要是他认为有利的,他都会合理地用上。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君墨怔了一会,又紧了紧怀里的她,脸上不禁流露了一丝赧然,“我……”
“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故意将廉若舒在五岭的消息暗地里透露给了老狐狸,狡诈的老狐狸自然也会利用起来,所以他才放心地让莫问监视着我,引着我看到了那一幕,想要我看清楚你的真面目,让他以为我俩已经开始心生嫌隙了是不是?”小月声音开始有些愤愤,“只是我不知道,你还把念竹给我的信也扣下了!”
君墨听出来,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生气了,那就是真的没事了,其实他还有很多的私心,“念竹的信,我怕你看了生气,这样生气是没有必要的……”
“那你可以提前告诉我啊!”小月奋力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跟你说了,你会趁机玩一把莫问和老狐狸,你还会忍不住告诉正急得跳脚的念竹,念竹如果知道了,她也不可能表现得跟从前一样,这些都很容易被老狐狸发现真相。”君墨耐心地解释,可是没有一点责难,“而且我这样做也只能暂时转移老狐狸的注意力,让他专心对付慕容轩容,不过时间久了,他还是会发现的。”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小月扬着粉拳,恨恨不已。
“谁让你是什么凤灵呢?”君墨温柔一笑,却带着几分调笑和不以为然。
小月突然想起了杨府里的另一个女子,虽然明知道君墨的算计,永远都不会到自己头上,可是……“廉若舒其实是无辜的。”
君墨叹口气,似乎知道小月在想什么,“你放心……”
放心,廉若舒他会安排好的。
放心,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放心,一切全都由他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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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以为苏落枕挑拨离间的,以为君墨三心二意的,乃们太不了解君墨了!!都蹲角落去给小5我种蘑菇去!!今天晚上喝蘑菇汤!
廉若舒――嘿嘿,嘿嘿~有心人能看出苗头的啊?
正文 第一零六节 欢迎回归 暗流涌动
为了防止老狐狸起疑心,小月还是跟君墨告别,决定跟着雪狼一起先去找闻人,也好告诉他隐来的踪影。一人一狼走出去没多远,小月就一直频频回头,都能看到白衣胜雪的君墨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了一会,又回头,这时候已经看不清君墨的脸了,除了苏落枕,似乎又多了一个人,长发束起,剑客的装扮,小月只觉得那个黑色身影很熟悉,可一时也想不起是谁,其实小月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殇,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殇前不久还要杀他们,现在怎么会突然跟君墨搞到一起呢?
她自顾自地摇摇头,这没有再多做停留,雪狼来时走的就是小路,因为它太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跟着它去闻人那,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
反正她也不识路,只跟着雪狼一路往京都方向走了大半天,荒郊野外的,小月也出奇的安定,有雪狼在,她还需要怕什么猛兽呢?
她的速度不快,几乎是慢悠悠地散步,连雪狼都看不下去,几想要背她,她也不肯,风景多好啊,虽然貌似乌漆抹黑什么都看不到,可她难得一个人如此悠闲,老狐狸一时半会也不会找上了她了,慕容轩容那也够他忙了。
“不愧是两兄弟,居然都喜欢在暗地里斗,估计慕容轩容还不知道跟他对着干的是老狐狸吧?”小月不知是在对雪狼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的老狐狸是谁?”一个异常柔媚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没有什么令人心生暧昧的感觉,反而会让人无端地生起一阵寒气。
小月一惊,雪狼也跟着跳到了她面前,严阵以待。
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人,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也包了大半张,标准的夜行服装备,只露了一双狭长的桃眼,眼角上扬。
“我走夜路是因为有它在,尤物你又是干嘛?”小月认出了那一双媚眼,不禁失笑道,“也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
“真厉害,这样也认出来呢。”他轻掀了一角,满含艺术美感地慢慢露了他那张妖孽一般的脸。
“你根本就没打算不让我认出来吧?”小月恨恨不已地看着比自己还女人地男人。尤其是那举手投足间地风情。牙痒痒啊……牙痒痒……
尤物重又把脸掩上了。可还能看出那一双细长桃眼满含笑意。“娘娘。你又说笑了呢。”
“尤物啊。我不是娘娘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小月非常无力。
“为什么不可以呢?”尤物眼里地笑意愈加地浓。
算了。影卫都是神经病。一个蓝宫影总是装模作样地叫她夫人。她都能忍了。叫娘娘有什么不能忍地。人家白娘娘也这么叫。不是挺好。“你这么晚是去干嘛?”
“娘娘干嘛我就干嘛……”尤物又要开始眨他电力十足地眼。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自己在那娇笑起来。笑得枝乱颤地。
小月也不奇怪,这种在万楼做头牌卧底的家伙,想要抽个身,肯定是十分的不容易,自然是晚上好办事了;小月奇怪的是莫非尤物已经知道了蓝宫影的身份,“尤物,你怎么也去见蓝宫影?”
“蓝宫影负责联系头首,奴家自然要去见他才行。”尤物认真答道,“娘娘,若是想要叙旧,咱们可以慢慢叙,不过奴还有任务在身,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呢!”
“好……”听着尤物最后那一个无限娇软的“呢”字,实在是很无力了,就算知道她一个人走夜路没错,可她发誓,她一点也不觉得无聊!不用特意派个尤物来陪自己有聊……
两人一狼走了一会,尤物也觉得小月走得实在是太慢了,“娘娘,得罪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拦腰抱起了她,脚下生风一般往前开始飘。
小月扶额,哀叹道:真烦人,又要开始快节奏的生活了(你那还叫快节奏呢?)……
※○※
小月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闻人,十八,蓝宫影,净心在客栈外排排站,每个人似乎都是满眼泪,一脸风霜任劳任怨地等待她,小月真是太感动了,这些人相不久,可看起来那么地亲切――此语自动忽略掉了蓝宫影……
“小月……”闻人动作最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前来,小月还从没见过闻人如此不注意形象的样子。
“月姐姐……”然后是十八,虽然他早知道小月没事了,不过他还是奋勇地把闻人甩到了一边,就要向小月扑来,最后是净心,十八扑到一半不知怎么,见到净心的一个眼神,就自动乖乖地退开来,由着净心问长问短,“月主没有受伤吧?没有一点点伤吧?怎么现在来了?不是说了要留在紫府吗?不是说紫府才安全吗?那你跟我们一起会不会不安全?”
被甩到一边的闻人,正欲悲伤地垂泪,猛地扫到了一旁的尤物。
极品!
极品美人!
与众不同的极品气质,单单那一双眼就能够让闻人遐想起那张被掩盖的明玉般的容颜,还有……自然是那寻常黑衣之下的曼妙身段了……
“美人,”闻人风度翩翩地自我介绍道,“在下闻人,多谢美人将小月安然送到了。”
“你就是闻人?”尤物习惯性地轻捂嘴,桃眼眨了一眨,颇有些暧昧和意味不清,跟着竟然扫向了蓝宫影,魅惑道,“蓝公子,万楼虽然被烧了,但只要你召唤奴家,奴家一定会随传随到噢!”
闻人跟着狐疑地看向蓝宫影,他竟然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头,似乎不敢跟尤物直视。有状况!闻人刷的收起了扇,也跟着掩住了心思,说不出心里那一团闷闷的,涩涩的,酸酸的,究竟是什么味道,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小月将三人的变化收入眼底,状似不经心地提到,“尤物,难不成蓝公子还是你的熟客?”
尤物似乎没想到小月这样问,一愣之下,很快又咯咯娇笑起来,“客人的秘密,奴可不能乱说……”
“尤物!”蓝宫影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的,说不出的粗噶和低沉。
小月可从未见过蓝宫影有如此激烈的变化,再看向闻人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心里笑翻了,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蓝宫影,做了还不承认,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尤物可不管那许多,笑声愈加的大,那媚得入骨的娇软声音倒没有坚持很久,蓝宫影冷下了脸,“尤物,你费尽心思出来,就是为了笑给我看吗?”
正文 第一零七节 别扭双人 孤男寡男
尤物收正了调笑之色,正要和蓝宫影一起去唧唧歪歪他们的阴暗大事,猛地有个人影跳了出来,“可让我找到你了!”
尤物有些无奈地看着这小姑娘,“玲珑,你怎么在这?”
玲珑一袭鹅黄的曳地长裙,外披一层嫩绿色的罩衫,此刻兴奋得脸染上一层酡红,看来拙拙可爱,“我那天就看出来你和这姑娘相识,为了你,我可是眼睁睁看着宣姐姐走了都没去追的!”
蓝宫影隐隐有些看好戏地双手抱胸,退到了一边,任由玲珑要向尤物蹦去,可玲珑偏偏不敢亵渎般,只肯在三尺的距离站着,定定地看着尤物。
尤物也明白蓝宫影一定是放任玲珑跟踪他们的,不然以蓝宫影的武功又怎么让玲珑这么小丫头片子跟上了,众人也学着蓝宫影抱臂清一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尤物无奈,只能拉了玲珑到了一边。
大部分人,连蓝宫影都禀行了非礼勿听的原则,唯有小月,蹑手蹑脚地继续凑了上去,当然,还有无良闻人的陪伴。
“玲珑,你别发傻了,你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只是……”尤物还未说完,就被玲珑纤手止住了。
“不,是我配不上你,我明白。”玲珑语气一黯,旋即又灿烂笑道,“可我还是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喜欢我,我也绝不会强求;那我喜欢你,你也不要强求我,好不好?”
这么一番孩子气的话,掷地有声,倒令偷听着的闻人和小月脸都微红起来。
两人蹑手蹑脚地重又退了回去,经过了蓝宫影,闻人不忘冷哼一声外送白眼一枚,“色鬼!”
小月几欲爆笑。可是蓝宫影那隐隐发怒地模样实在不便太过猖狂。于是闷闷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剧烈地抖肩。
“你不要耍性子。”蓝宫影说话怪怪地。
小月耳朵立马竖了起来。这话太可疑。
闻人地脸上也怪怪地。带点娇羞――娇羞?!小月浑身一抖。蓝宫影知道闻人是女地了?看两人感情那么隐隐约约地样子。不像是见了光地啊!
只见闻人继续哼一声。“食色性也。蓝公子果然很能够履行这一真理。”
说着。闻人一脸冷然地勾过了小月地脖子。“小月。去我房里叙旧。不理这色鬼。”
小月快速地在蓝宫影脸上扫过一眼,看不出是什么脸色,阴沉得倒好像另外一个人了,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别扭。
※○※
明明是被闻人拉走的,现下他却一个人发起呆来,小月忍不住道,“你是拿我当挡箭牌,还是真的有事要叙旧?”
“叙旧叙旧……”闻人明明心不在焉,还能够听到小月的最后两个字,不错了。
“隐来要照顾南崖,一时半会可能不会来这,他们在紫府还是很安全的,她都说了,以后再也不无故让你担心了,你就放心吧。”
“南崖是谁?这名字倒有些耳熟。”闻人总算拾回了一点心神。
“那是自然,以前我们还讨论过要将南崖送与你家狐貂配种的。”小月面不改色道。
闻人咧开嘴就笑开来,想起了初见面的光景,“没想到有缘遇了你,还能和你如此畅谈,实乃人生之快事!”
“是啊,”小月也颇感慨,眼神却忽的一峻,“可惜,可惜闻人你始终不对我说实话。”
闻人大惊,“小月,你为何这样说,我连自己的身份都告知你了,怎么没有对你说实话。”
小月见闻人的神色如常,一点也不似作伪,心里邪恶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就势滑到了闻人的怀里,轻眨了眨眼,声音轻柔,“闻人公子,自打你救了我,我就对你……难道你没有一点感觉么?”
小月只感到闻人身子一僵,全身都冰凉,小月窃笑一阵,还待再说,只听到闻人长叹一声,“小月,其实我……”
“其实我喜欢男人……”
小月听到这里,噗地爆出一阵畅快的笑,闻人身子愈加的僵硬,小月想也知道他当初肯定也是用这招吓退宣箫的,只是看了闻人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忍不住……
“我知道你是女的!”
闻人虽然惊讶,但还是轻呼了一口气,一个宣箫的出现和离开,都足够令他头疼了,如果再加上小月,那他可就洗不清罪孽了,“你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和宣箫一样……”
小月故作不知,“闻人,你不是一向喜欢美人吗?为什么吓死你了?”
“你别开玩笑了,你大概不知道,其实我生来就命犯桃,家母为了防止我被欺骗,是以从小就将我做男孩子养,直到如今我也习惯了以男装示人,”闻人自嘲道,把扇子搁在了桌上,“应当说,我早已不知该如何做一个女人。”
听到闻人如此说,小月倒不好继续开玩笑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的了。”
闻人见状只是点头,“你是凤灵,有如此眼力也不足为奇。”
小月也不放在心上,人都是这样,存了一个印象,那么无论她做了什么事,大家都会习惯性地讲她往凤灵上靠,也不多作解释,只问道,“你们既然出来找公主,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见你们着急?”
闻人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小月淡然一笑,“如果实在不方便说,我也不强求,只是我起码要知道万俟是不是和耶律一样在蠢蠢欲动。”
闻人叹一口气,“万俟能保住自己就是万幸,更遑论和天朝抗衡了,其实我们跟着你,自然能够找到公主,更何况你还是万俟的凤灵,万俟人都相信,一切自有定数,所以急也是急不来的。”
小月默想了一阵,闻人和隐来看起来都不是有心计之辈,于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此时听到门外一阵呼唤,“月主,我可以进来吗?”
隐来虽然不在,但净心的脸,不仅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还要白皙光洁,闻人听到是净心的声音,附耳低声道,“小月身边的,原来都是美人,我又怎么舍得走呢……”
小月嗔了她一眼,“你我心知肚明,以后就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了。”
净心在外面似乎有些着急,“月主,你在里面吗?是闻人公子……”
声音戛然而止,闻人笑眯眯的开了门,“闻人公子怎么了?”
外面赫然站着的是净心,和手捧一只托盘的十八,净心不说话,直直地进来,扫了一眼闻人,对小月温柔道,“月主,要不要吃点东西?赶了许久的路吧?迟些时候把水放好了,月主还可以洗个澡。”
小月只是奇怪十八什么时候如此听净心的话了,便应了一声。
只听净心又毫不自觉地放出一个惊天雷,“闻人公子,蓝公子说请您今晚和他睡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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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八节 大卸八块 君墨有难
“为什么?!”闻人陡地拔高了音调,脸色惨然,“我为什么要和他睡!”
净心奇怪地看着闻人巨大的反应,“客栈已经没有空房间了,你的自然要让给月主睡,我的自然要留给玲珑姑娘的。”
“那我可以跟他一起睡!”闻人指着十八,十八旁边就是正在偷笑的小月。
“不行,我和十八睡!他是我结拜弟弟,”净心拒绝得很快,并且理由也很充分,“十八跟你一起睡不安全!”
小月语重心长道,“闻人啊,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蓝宫虽然偶尔去万楼,但从侧面来看,平日他还是很能够克制自己的……”
话才说了一半,就梗在了喉头,蓦地闭上了嘴,因为她恰好见了蓝宫影冷冷地站在了门口。
闻人还犹不自知,激动不已地挥动双手,“那个色鬼!我才不要!居然经常去万楼那种地方,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人模狗样,去万楼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去狎男……”
不知是感受到了小月十八等人奇怪的眼神,还是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寒气,闻人一时气不顺,哽在了那里,蓝宫影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闻人已经动弹不得。
“夜已,各位早些休息,晚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要随便出门。”蓝宫影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番话,扛起了闻人就回了自己房间。
“不知道蓝宫会不会把闻人大卸八块……”十八心有余悸地看着蓝宫影充满怒气的背影。
“是啊是啊,大卸八块……”小月砸着嘴,要说到最下饭的,果然还是如斯八卦,“来来来,你们俩给我讲讲宣箫跟闻人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俩怎么会变成结拜姐弟的。”
十八刚刚还恢复了从前地活泼。突然间就闭了嘴。原本脸蛋上那两坨嘟嘟红此刻早已蔓延至了脖颈。整张脸已经如同煮熟地虾子一般。只差弓起身子了。
“那是因为小弟弟十八终于开窍了……”净心抿着嘴笑。
据说。闻人和宣箫地纠葛。其实里面就有十八地“功劳”。十八从遇见了宣箫。就被宣箫地那份随性和洒脱所折服。后来两人也十分合得来。宣箫自然是只把十八当弟弟地。对这个弟弟什么都说了。包括她内心对闻人地那么一丝丝好感。而傻子十八因为知道了宣箫喜欢闻人。就要拼命撮合两个。结果反而让闻人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宣箫。并告诉宣箫他喜欢男人。
心仪地男人竟然喜欢地是男人。饶是宣箫再洒脱。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对自己地眼光产生了怀疑。也有些心灰意冷。当初本就是为了闻人留下地。如今自然也是别无所恋。多留无益。宣箫便不告而别了。
知道了这件事地十八还犹自郁郁寡欢。不知发生了什么。净心看不下去了。自然就从旁指点了一二。十八猛然醒悟。净心没能和小云在一起。本来也是姐性泛滥。两人一拍即合(=。=!)这才结拜了姐弟。
“你俩倒是好得快。”小月不禁拍手叫好。走地时候。两人好像还互看不顺眼。回来地时候已经如此地相亲相爱了。
十八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傻傻地笑一会,只听净心道,“那是自然,他还要靠我帮他把宣箫追回来呢!”
小月心里其实明白,君墨之所以让十八留在这里,无非也是为了方便十八密切观察蓝宫影的行动,别人都不知道蓝宫影的身份,可是君墨知道,既然他知道,就绝不会允许蓝宫影的行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内,“辛苦十八了。”
十八似乎还不知道小月说的是什么,一个劲的摇头,“不辛苦不辛苦,我先出去一趟。”
说罢人已经快速地从窗口闪了出去,小月刚奇怪十八为什么突然要走,净心示意小月噤声,又连忙将桌上的蜡烛吹灭了,并拉着小月蹲在桌子下。
“谁?”是十八的声音,与平日的不同,此刻绷紧得一触即发。
原来是屋外来了人,小月暗叹连净心都比自己有忧患意识,抱着膝盖静静等了一会,却没有听到打斗声。
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她,我是殇。”
杀手殇?
他来做什么!
紧接着似乎还有闻人和蓝宫影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我是要告诉她有关杨君墨的消息。”
君墨!小月蓦地站起了身子,也不顾撞到了桌子,撞翻了椅子,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月下,果然是一身夜行衣的殇,脸色严峻,“我要和你单独说。”
蓝宫影一时之间也皱紧了眉头,不敢轻举妄动,看向了小月,其实尤物这也传来一个关于君墨的消息,不过尤物也不确定是真是假,所以蓝宫影并没有大惊小怪地提出来,以杨君墨的谋略,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些的,他脸上没有所动,闻人已经先高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绑架小月,以此要挟君墨!”
殇看也没看闻人,冰冷的脸依旧只对着小月一人,“你还关心他的死活吗?”
“小月,不要冲动。”闻人生怕小月上当,“他这样说无非是想要激你上当!”
净心也着急地拉住小月,阻止她上前,小月没有多做解释,“你们都不必担心,你进屋来。”
殇也没有多说,身形一闪,已经跃过了闻人和蓝宫影,跟着小月进了屋,速度快得几乎无法看清,然后门被小月关上了。
“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不过我认为你应该要知道,”殇的语气复杂,分不清是不屑,还是别的什么,“我的刺杀行动既然失败了,原本会继续交给我的,但是雇主突然说等不及了,所以这楼主会亲自出手的。”
“楼主?”小月在心里默念,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公孙五娘,她也是楼主,想起如果又是同一个人,那古人也未免太一根脑筋了,她摇摇头,不多纠结这个问题,“君墨现在在哪?白天见到的人就是你吧,你就是特意告诉君墨这个消息的?”
忽的小月又眼神一峻,“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殇的心口蓦地一紧,眼神黯了一黯,“你不用管这些,我说的都是真的。”
殇说完,就要从开着的窗口离开,“你现在马上带我从这里赶过去,可不可以?”小月眼神很坚定。
殇微一怔,“你真要去?五……楼主,是很厉害的人,外面的人合在一起,未必也能敌过她。”
其实小月听出来前面那个“w”的音,她没料错,既然尤物会待在万楼做卧底,那万楼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了,但小月只是点头,“你要快点,不然他们会冲进来的……君墨是不是还在杨府?他为什么还不走?”
殇眼神又是一黯,“他不相信楼主比那个苏落枕厉害,我说不过他。”
“好了,你快带我去找君墨吧!”小月更担心君墨,君墨有时候太自负,不会相信这世上有比他更厉害,或者说差不多厉害的人,“你会带我去吗?”
“既然君墨一直在保护你,那我也会保护你。”殇很自然地答道。
小月一怔,“你和他难道真是挚友?”
殇露了一丝苦笑,摇摇头,不再说话,拦腰抱着她,往窗口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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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九节 只是骗局 不祥预感
其实闻人和蓝宫影分开守住了门和窗,只是他们以为一个执行任务会失败的杀手,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多厉害。
也许论起单打独斗,殇确实比不过蓝宫影或是闻人,甚至十八,可殇的速度很快。正因为他们错误地低估了殇,几乎和进去时一样,殇带着小月安全地离开了。
蓝宫影拦住了要去追小月的闻人,“她看起来不像是被迫的。”
“不像是?你这种只顾自己和那破影卫的人,你懂什么?”闻人一甩他的手,冷哼一声,又对净心道,“净心,我一定会把小月给你安全带回来的,”
十八急冲冲也要随闻人一起去,闻人挡住了他。
“你留下来照顾净心,”闻人狠狠地扫一眼蓝宫影,“某人太靠不住了!”
说罢再也不看他们,闻人已经紧跟着殇离开的方向一起消失在了夜幕中。
※○※
“你不是要带我回杨府,”小月虽然是路痴,但还不至于是白痴,杨府离这里以殇的速度不可能要这么久。
殇回答她的是一指,小月便乖乖没有说话了,其实她本来就没想过要挣扎,殇此举无非是验证了她的想法,是啊,殇怎么会真的和君墨那么要好呢?
殇一路狂奔,不知走了多远,此时天已蒙蒙亮了,其实小月觉得殇还挺累的,背着自己都跑了这么远了,还不能歇息。
小月突然觉得额间一缕头发不停地滑过自己地脸。很痒。她习惯性地抬手。挠……
她可以动?
殇不是给她点穴了吗?
先前苏子寒确实把自己定住了。为什么她现在反而可以动了?既然能动。小月忍不住出口相询。“君墨没事吧?你不会想要利用我对他做什么吧?”
殇略略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他没事……”
“你不奇怪我怎么会说话了?”小月无聊道。
“我本就没点你的哑穴。”
“你们楼主真的会出手吗?”
殇明显顿了一顿,“我已经退出杀手楼了。”
“为了君墨?”小月随口道。却没有得到殇的任何回应,小月心内一动,不会是……
小月吃吃地笑,君墨真厉害。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一样的厉害。也许在这里,君墨更能发挥所长。
殇的心里也很没有底,小月看起来太过悠闲,太过自在,一点也没有被骗掳走的受害者的自觉。她居然还不问自己为什么会被掳!
可小月是确确实实毫无所长,除了有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蛋(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小月都只是看的过去啊……),既不会武,也不会文,除了会耍嘴皮子。殇突然间有点愤恨自己背上的这个女人。
凭什么,君墨愿意为她张开保护伞。君墨绝不是那样贪恋美色之人,究竟是为什么。
“啊!我看到一位熟人了。”小月突然在背上惊叫起来。
殇心内一凛,抬头,面前却空无一物,更遑论人,他拧紧了眉,小月就在他背上吃吃的笑。殇懒得再与她废话,脚下依旧健步如飞。
“啊!君墨!”小月好笑地又感到下面的殇身子一阵紧绷,紧张兮兮地抬头四顾。
这殇有些愤愤地哼了一声,小月笑了一阵,“你真可爱,骗了一还会上当。”
小月这么说着,突然又停止了笑,殇不知她又玩什么样,现下也十分紧张,他此举原本就有自己的私心在,不管被哪一边发现,都会造成麻烦。
于是史上最厉害的杀手再一栽到了小月手里。
殇的眉角已经开始抽搐了,小月好笑地看着殇酷似南崖的眉眼,刚笑到一半,身子忽的腾空了,然后眼前一,后颈受到一下重击,来不及发表下以后绝对管住自己那张嘴的悔恨,华丽丽地陷入了昏迷中。
※○※
小月醒来的时候,眼里是四面墙壁,什么都没有,只有墙壁,还有一扇小得不能再小的窗子和一扇门,小月愣了一会,这是传说中的牢房吗?
殇没有把她捆起来,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呢?小月看着那扇几乎破败得几乎一推即碎,她怀疑地站起了身子,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很快她就明白了为什么殇会这样肆无忌惮,触目皆是一片荒芜,甚至还有些雾气缭绕,自然不是什么仙境蓬莱那般飘渺的雾气,看起来倒很像是瘴气。近黑色的泥土看起来异常潮湿,几乎没有什么植物覆盖其上,这么亲切的场景立刻让小月想起了黑龙潭,尤其是瑛姑手里那只可爱的九尾银狐。
想到这里,小月嘴角都翘了起来,还伸了个懒腰。
“你很安逸。”殇正在一边生火,脚边还躺着一只灰野兔。
小月冲着殇笑了一笑,“还不错。”
“你就不怕我利用你去要挟杨君墨?”
“不会,你怎么会舍得。”小月眨了眨眼。
“你只需要待在这里,”殇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你不用尝试逃出去,没有我带路,没有人能出得去。”
“今天晚上吃什么?野兔吗?”答非所问的小月,看起来特别无辜。
其实小月也不知道殇想干什么,可是自从想通了那个秘密,她反而卸下了重担,只要殇不是要对君墨不利,那倒是没关系,反正他也伤害不了她。小月只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个人,可是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漏掉了什么。
殇说完必须要说的话,好像觉得跟小月沟通太困难,很快重新陷入了安静。
“你打算干什么?”小月忍不住问道。
“我以为你不在乎呢,”殇忽的笑了,“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那笑不由得让小月一阵寒栗,殇究竟是想做什么,殇的剑在他腰间蹭亮,是一柄银丝软剑,她早见过,“如果你想利用我做什么,我一定会死在你面前,君墨就会恨你。”
殇一愣,似乎有几分挣扎,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是雇主的要求,因为你总是耽误我的行动。”
“我耽误你的行动?”
“不止我的,还有杨君墨的,也许把你扣留在这里,对杨君墨来说才是最好,你,太,碍,事。”殇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几个字。
小月心蓦地一紧,她太碍事……
殇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恨,“何止碍事,你根本就是祸水,如果不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人会要君墨的命。”
“你知道雇主的要求是什么吗?雇主的要求是杀了君墨但是不能伤害你,你和其她女人没多大区别,水―性―杨―!”
“如果你不是你这张讨人厌的脸,又怎么会引人觊觎。”殇的口气越来越鄙夷,越来越冷峻。
殇越是替君墨感到不值,就越表示他不是要害他。小月本应该放下来心来,可为什么她还是有些不详的预感,那是紧迫得令她窒息的感觉,是沉重的阴影死死地压住了自己的心脏,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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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电脑一直登不上网,所以更新迟啦~小5对不起等待的亲们啦~
正文 第一一零节 无名之命 但取无妨
“你到底要做什么……”小月声音不禁冷了下来,额上也冒了许多的冷汗,她什么时候心里的感应如此的灵敏了,先前她可以自动冲破穴道,难道真是自己身体的保护机制进化了?
殇奇怪地看着看起来苍白的小月,冷哼一声,“女人都这么没用。”
“你到底做了什么!”小月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一字一顿问道。
“我做什么,你一个女人还想干什么?”殇的语气也冷得人。
动不动就女人这样女人那样,小月终于忍不住嘲讽道,“那楼主不就是女人吗?难道是你平日被女人骑在头上,心里积怨已久,愤恨不平,所以才会不喜欢女人吗?”
说完,小月彻底没有力气一般瘫软在地,到底是怎么了,心里压迫的感觉越来越重……
殇置若罔闻,大步上前,铁手牢牢箍住小月的胳膊,几乎要将她挤碎,“你怎么知道杀手楼楼主是女人?”
小月忍住心里汹涌的不适,继续冷嘲道,“我说了是杀手楼吗?我说的是万楼!难道你还真在万楼被……咳咳……”
殇听到这里,脸上一阵青白不定,狠狠把她甩到了一边,剧烈的冲力令小月咳嗽起来,才没有把话说下去,不然估计殇会把她直接扔进沼泽自生自灭,反正这种鬼地方也不会有人进来。
她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看向雾茫茫的黑色沼泽上方,期待有个人出现。可是心里那阵压迫感越来越重,难道来救她的人会受伤吗?说不定会死……
殇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就嘴硬吧,等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把你交给雇主。”
小月平静地看向他。“我不会让你得逞地。”
“那我就让你闭嘴。”殇掌风已至。
“没用地。你已经击昏过我一。你再也没办法击昏我了。”小月镇定地说道。其实她心里没有底。只是根据推测。
殇真地伸手劈了她后颈一掌。并伸手点了她好几大穴。可是她还是睁着看起来平静得吓人地眼睛看着他。
“你明明没有武功……怎么会……”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一道清朗地声音随风而来。隔空传来。似乎还在另一个世界。
“来了,”殇的嘴角带着分阴邪,低声道,“你就看着吧。”
话音未落,一个修长的身影踏空而至,几乎没有如何借力,人已经到了陆地,宛如谪仙乘风而来。一身暗紫的锦袍,一顶精巧的小冠将长发束起,有些披在肩上,有些则在背上软软垂落。还是那样清朗亲切的面容,说不出有多少魅力,说不出有多么厉害,他背着手,侧旁松垮地挂了柄佩剑,仿佛只是在巡视自己的国土般自然。
“朗夜!”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小月就明白了,殇要杀的,就是朗夜……
朗夜看到她在殇的背后缩成了一团,从未有过的苍白脸容,她的眼里有从未有过的惊慌,这一切都不由得令他瞳孔蓦地收缩,按捺不住心里的刺痛,刷地抽出了剑直冲殇逼去,可是殇只是轻轻地做了一个动作,他就不由得松懈了下来。
殇手里的剑现在已经指向了小月,他挑衅地用剑尖在小月的脸上画着圈,嘴角是冷酷的笑,“你,是想她死吗?或者先把这张令你魂牵梦萦的脸给划了?”
哐当一声,朗夜的剑已经掉下,他绷紧了脸,“你把她放了。”
“我为什么要放了她?”殇的眼里闪烁着光芒,如同终于抓到了猎物的猛兽。
小月终于养足了精神,忍不住冲着朗夜吼道,“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要你丢就丢,把剑拿出来!跟他打啊!”
殇剑尖一抖,这是什么女人,她的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她居然还敢怂恿来救她的人轻举妄动,他低吼道,“你就这么想死?”
朗夜皱眉,“你放了她,我自然会任你置。”
“笨蛋朗夜!臭朗夜!白痴朗夜!猪头!白痴!”小月先前对殇已经积怨已久,此刻一连串的辱骂就爆了出来。
殇此刻青筋暴起,他指下生风,一指点在了她肋下的巨厥穴,可惜还是没有阻止她继续开口。他早已开始后悔没有用绳子把她五大绑,最好再把她的嘴给堵起来。
听到小月精气神十足的骂声,朗夜忽的舒心笑起来,“小月,原来你没事。”
小月一愣,朗夜真是越来越呆了,被骂了还能这么开心,恨恨地扭过头,“看你被杀死算了!”
殇冷冷地把剑指向了他,“按规矩,你先把惯用剑的手断了,然后我自会放了她。”
朗夜笑意更盛,伸了左手,殇却止住他,“你是左撇子?”
朗夜点头,将手掌心翻开来,是赫然的淡黄剑茧,殇当下手不停顿,快剑已经划过了朗夜的左手腕。
看着朗夜左手如泉涌的鲜血,小月当下不顾地要扑上去,可是她又被殇挡了回去,她不依不饶道,“你脑子烧坏了吗?”
朗夜依旧面不改色,定定地看向了殇,“放了她。”
殇略一失神,手下松了劲,朗夜双目一峻,脚尖挑起了地上剑的同时,受伤的左手把小月拉到了身后,右手已将剑挡在胸前,“我虽然是左撇子,可我右手也很厉害的。”朗夜噙着一丝狡猾的笑,可是左手依旧鲜血淋淋,还把她的袖子染红了,小月别过头去,不肯看他,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殇怒意大生,他没料到自己会着了这么简单的道,只因为朗夜说自己是左撇子,他当下没有多想,没有人会故意说出这样明显会惹人怀疑的假话。
可朗夜偏偏就敢,他豁出去一只左手,也许根本就是无用的左手。
“你以为你们就出的去吗?”殇的怒气几乎在瞬间又平静了下来,冷笑一声,“我既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你,就绝不会这么轻易让你们离开,不然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将她掳到这个地方。”
“不要听他乱说,朗夜你不是就进来了吗?”小月生怕朗夜又听信了殇的话。朗夜的左手已经渐渐失去了力量,他已经开始微微喘气,额间渗出豆大的汗珠,唇瓣也失去了血色,小月心内一紧,反手紧捂住了他的伤口,血依旧不停地从她指缝里渗出来。
可朗夜依旧没有皱眉,只是叹一口气,“我进来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黑沼泽似乎有一定阵法,只进不出。”
“你既然知道只进不出,那你还要进来?”殇不禁皱眉,这个阵法十分的隐蔽,一般人都不会察觉出来。
朗夜微笑不答,笔直的剑尖已经开始微微发抖,“我已经遵从君命,断了自己的左手,那么就请这位英雄也依从规矩,我们一决高下吧!若是我赢了,那你便放我们出去,以后若还是要取我的命,我随时恭候大驾。”
“若是我赢了呢?”
“我这条命,你但取无妨。”
正文 第一一一节 沧海血泪 月黯夜陨
“我这条命,你但取无妨。”朗夜说出这句话,云淡风轻。
朗夜的话听来自信满满,可听得小月却一阵心惊胆战,就凭他?眼前的人明明已经开始发抖,他真能打败殇吗?就算打败了,殇又真的肯放他们走吗?
殇似乎是第一正面看待朗夜,他正了正脸色,拱手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朗夜的剑几乎已经开始下垂,可他还是倔强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无论如何他还是天朝的皇,没有任何理由被任何人轻视。
“你确定要现在吗?”殇突然问道,说话间还看了一眼天色。
小月并不认为殇是想要等朗夜的伤好转,或者另外寻个方便的日子,殇看起来还有别的任务。
“先包扎一下吧……”小月在他身后,尝试着拖延点时间也好,也许殇真的会……因为来不及而暂时放手。
朗夜闻言张嘴咬起剑,用完好的右手将内衬撕了一条下来,胡乱将左手腕缠住,右手重又执剑,剑尖向前,左手无力地垂下,依旧隐隐有着王者之风,“请吧。”
小月叹口气,再上前重新包扎了一下,这多撕了几条,好歹能够暂时止住些血,紧接着就退到了一边,既然劝不了,那么就不能成为累赘。她找了个看起来不容易受牵连,但是又足够接近的地方。朗夜只是普通人,就算是高手,也挨不过受伤失血过多或是体力消耗,小月不知道朗夜的实力,可她知道殇的,殇既然号称是杀手楼最好的杀手,虽然三番两被君墨打乱了阵脚,但虚名得来未必就不是空穴来风。
她不看着,不会心安。
殇嘴角抿着兴奋的笑,手里的剑因为遇到了对手而颤动不已,他已经有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打一场了,应该说很久没有遇到个像样的对手了。现在即使朗夜的左手受伤,可是殇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朗夜身上的不凡,至少朗夜的剑法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两人地开场似乎如同友人切磋点到为止。可是很快便直接切入了主题。开始了殊死博斗。
朗夜地剑法浑圆一体。满含正气。连小月都能看出来他地剑招一板一眼。能守。却不一定适合攻;殇地则截然相反。那是几乎不顾自己命地攻击。仿佛他地剑法就是为了攻击敌人而发。全神贯注。五分地攻势。另五分地守势也都全被他灌满了杀气。凛然地杀气。
朗夜左手还受伤。不过几个来回。便是体力。朗夜已经有些落于下风了。先前已经是在接到殇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惯用剑地左手也已经被自己挑断了。他果真如小月说地那般白痴吗?
可殇一时之间也难以攻下朗夜。殇似乎有些不耐烦。攻击之余频频看向了天色。手里地招式愈加地凌厉。想要迫得朗夜不停后退。最好是退无可退。可朗夜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耗尽体力。他说地没错。虽然他左手也许确实比右手要强。但他地右手已经不凡。殇选择光明正大地单打独斗。依旧是稍逊一筹。此刻加上朗夜地劣势。也不过是持平而已。
殇眼里突然闪着一丝不耐。扫过躲在一边地小月。蓦地又连发了三招。分别刺向了朗夜周身几大要穴。朗夜虽左手不适。仍游刃有余地出剑上下抵挡。
殇趁势紧接着又疾出了一剑。这一剑貌似往朗夜地方向。朗夜也已经看好了先机打算出剑左挡再趁势而出。哪知殇那一剑拐个弯。竟然直指小月要害而去。
朗夜暗叫一声不好,他此时剑势已尽,来不及再出新招抵挡了,除了……
心内还没有想到,身子早不由己地扑了过去。
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一切都在殇的意料之中,殇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剑刺入了朗夜的身体,从他的背刺了个透。其实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他要防止朗夜不会为了小月用身体去抵挡,所以这一下是后来才加重力道的。
寒剑倏地又从朗夜身体抽了出来,血喷出来,那一瞬间是殇最喜欢的声音。殇再看了一眼天色,甚至来不及查看朗夜的死活,很快就纵身向外跃了几步,消失在一片雾茫茫中。
只留下小月抓狂地抱了血人一样的朗夜,“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剑,你这个笨蛋!我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我知道……你……不……不会死,”朗夜眼睛微一眯起,笑得暖人心,除了嘴上的血,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因为你……是……妖……精……”
小月噙着泪,却似颇为不满,“你才是妖精!”
见了小月含泪如嗔,听了小月的嗔语,朗夜整个人都变得舒畅了,似乎心里积压的那些不快和愤懑都不算什么了,那些痛也不算什么了,那些从身体流逝的血也不算什么了,“你……你……就是……”
“是,你知道我是妖精,妖精是不会死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挡过来!你这个笨蛋!你挑断自己的手筋就是笨蛋!白痴!你是白痴知不知道?”小月嚎啕大哭,她一声不响地就跟君墨走了,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要如何跟他解释,要如何说清楚她和君墨之间的种种。可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她,欠他的,已经没法还了……
“可我……可我……还是无法……眼睁睁见你……见你……咳咳……”朗夜一阵猛烈的咳嗽,更多鲜红的血大口大口地涌出来,小月顿时慌了。
当时她只看到殇的剑砍过来,第一反应便是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就是朗夜那张放大的脸,慢慢地垂下去。她根本看不到朗夜的伤,她只知道他越来越虚弱,眼神越来越迷茫,似乎渐渐要失去意识。
那把剑跌落在她脚边,剑柄还握在他手里,可他还不住的呢喃,“放心,有我在……”
她满手都是粘稠的液体,麻木地就着朗夜的血手在自己的手腕上跟着划了一道长口子,随着剑尖最先鼓出的是一大颗血珠映在如雪的肌肤上,那道口子她咬牙划得更,再抬高手臂,血成细河直流下来,再流向他,总有一些会流入他还微张的口中。
地上大滩的血已经分不清是从谁身上流出来的,渐渐发黑,浸入黑色土壤中,只是在渗入的那一会加了土壤的颜色。小月不知道这自己的血还有没有用,只感觉身体里的力量缓缓地在流失,好像渐渐要干涸的河流。
如果没有用,把这条命赔给他,总算是能够还清的……
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也许这是正常现象,她是打不死的小强……一点点血而已……死不了的……
正文 第一一二节 月依旧明 夜已无魂
“你怎么突然也在这了,小月不是说你在紫府吗?”闻人奇怪地看到了隐来已经先她一步到了黑沼泽的边缘,他循着殇的痕迹一路才追到这里,殇的速度太快,他赶到这里应该已经迟了一天。
隐来此时面向沼泽,眉头紧锁,满脸的担忧,也不知站了多久,“进不去……”
“这里是沼泽,”闻人跟着看向了雾茫茫的沼泽,空气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她拧眉,“沼泽似有阵法,许进不许出。”
“可小月在那里……”隐来伸出天星杖指向沼泽,那神杖滑出了袍袖,竟然已全然染红,不复蓝色的光芒。
闻人心内一紧,她从未见过隐来的天星杖有过如此异象,而隐来和凤灵的感应非同一般,这鲜红来得太诡异,莫非小月受伤了……
“我竟然没有提前察觉到……神杖是突然变成这样的……”隐来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抑制不住地垂下了手里的天星杖,鲜红是血的颜色,如此大范围地晕染……小月……
“现在没时间自责了。”闻人抓了隐来的手,纵身跃向了最近的一棵枯木……
※○※
地上一滩血泊,红,鲜亮的红,衬着空气中的那抹孤寂的苍凉,显得分外妖娆。
男子早已不省人事,可他还在死死护住怀里的女子,似乎是知道女子安然无伤,他那张俊朗的脸上竟然残留着一丝笑意,暖暖的,沁人心脾。而女子白皙如玉的手臂无力地垂至地上,赫然印着一道的口子,隐然露出森森然的白骨,血却似已流尽,只余一条鲜痕。
血淌下来,仿佛不曾干涸,浸染两人的衣襟,乃至全身。空气中弥漫的浓厚血腥,引来远荒草丛的小狐滴溜着打转。嗜血的秃鹰早已盘旋在上空,倒勾着的嘴里发出令人心寒的鸣叫。
绮丽地鲜红在两人地身上。两人地手交叠握着一把厚重地利剑。血尽人亡亦无人知。
那厚重地凄红一直染上了闻人地眼。灼伤了隐来地心。闻人双眼早已通红。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无助地看向隐来。
隐来手里地天星杖已经开始在她手里更剧烈地抖动。她双眼木然地双手执杖。念出了万俟巫族最古老地秘语。天星杖突然绽放出了巨大地光芒。几乎要冲破沼泽地湖南。穿出迷雾……
过了一瞬。隐来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面容变得苍白。嘴角还残留一丝鲜血。
“怎么样?”闻人连忙上前扶住她。输入了真气。她也不待隐来恢复答话。先行要上前去查看朗夜和小月地伤势。
“不要……”隐来苍白纤细地手无力地拉住了她。“他们地伤势很严重。我虽然暂时用天星杖里地力量阻止了恶化。但是他们还是不宜动地好。”
闻人拧眉,看向朗夜和小月共同握着的那把剑,“这个地方终究不是长留之地,需要几天?”
“小月的伤其实没什么大碍,如果能够在此地能够安心休养三天,足矣。”隐来虽这样说,可眉间依旧有着隐忧。
“没关系,这个阵法似乎已经长久未动,已经有些破绽,我也还可以顺便加以改造。”闻人松了一口气,也没听出来隐来的话里有矛盾,她一心想要取了那剑以做工具。可没想到,朗夜已经失去了意识,还能将剑握得很紧,闻人也不知朗夜身上的伤势如何,只能继续求助于隐来,“怎么办?他怎么人都快死了还有力气死抠着剑?”
隐来无力地一手撑地,“一个男人而已,你也没办法吗?”
“我可以动他吗?”闻人偏着头继续观察朗夜的手。
隐来微弱地点头,闻人看着朗夜背后一片血肉模糊,她上前便将手探上了朗夜的肩,要先将他侧翻个身子,也好让小月透气,仔细查看她的伤势,隐来此时却忽然幽幽道,“动或不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多少关系了……”
闻人手下一顿,没有再继续动下去,忽然就明白了朗夜背后的伤是怎么来的。小月,大概只有手臂上的这条伤吧。而朗夜……如果连隐来都无能为力,那么朗夜……
闻人暗暗叹息,却也略略松了口气,毕竟小月还安然无恙,她费力的一只一只将朗夜纤细没有一点血色的手指掰开,默然无语地提起了已经染成另一个颜色的剑,“我去了。”
“尽快回来。”
“我明白。”
※○※
口干舌燥,小月只觉得喉咙里宛如火烧一般,一直烧到了胸口再要汹涌而出,她只能发出一阵呓语般的呼唤,“水……水……水……”很快回应她的便是濡濡的湿意,先是沾湿了她的唇,尔后湿润的水流一路浇熄了她喉头的火焰。
噩梦一般经历了殇说的话,殇和朗夜的对峙,最后是朗夜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他脸上还有安逸的笑意,可她满手都是血……
“朗夜!”小月猛地将心里的呼唤叫了出来。
“小月!”
“你终于醒了!”
闻人和隐来一同凑在了小月的面前。
“你们怎么会在这?”小月看着熟悉的笑脸,只当先前的一切只是自己做了个噩梦,“是你们把我救出来了吗?”
“是我们救了你。”隐来自然地答道。
“是……”闻人神色有一丝慌乱,隐来正在轻扯她的手,提醒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扰乱小月的心神。
“哦……”小月这才认真看向周围,还是那样四壁空空的石房,只是中间似乎隔开了,还有她身下软软的似乎铺着柔草,屋子里还有浓重的药味……
是药味!
小月她抬起了手臂,上面没有任何痕迹,真如“梦里”那样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毫无痕迹,可她为什么心内还是一阵阵的不安?尤其是一向热闹的闻人此刻居然异常的安静,她尝试地问道,“朗夜怎么样了?”
闻人不忍地别过了头去,隐来微微一笑,“他没有来,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小月一阵头晕,她有多久没有头晕了?刚要撑起身子,闻人连忙扶着她,“你流了太多血,现在还需要好好休息……”
“我流了血?”小月心里的那阵不安愈发的加剧,“梦里”的那一幕幕重又鲜活了起来,“朗夜在哪!!”
隐来还要再说什么,却紧咬了下唇,别过头去不忍再骗她,闻人见状依旧只剩叹息和摇头。
那一阵叹息无异于万斤重击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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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赶上了……阿门……
正文 第一一三节 毫无生机 凤灵的血
“不可能!朗夜怎么会死!”小月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双眼涣散地看向闻人,隐来既然骗她说朗夜没来,那么现在依旧会骗她说他死了……
“他没死……”闻人看着小月那副模样,鼻子一酸,伸手把她单薄的身子抱在怀中,“他没死,只是和死也差不多了……”
看着小月逃离的眼神,隐来心里也很难过,她主动解释道,“他的伤势没有再恶化,但是……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什么意思……”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朗夜已经不能进食,也没有办法强迫他进食,喂进去的水也尽数吐出,即使一直保持这样的情况,不出两日,他还是会……”闻人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只是也没能忍心将最后一个死字说出口。
“不会的!我的血怎么会没用呢,当初我救了念竹……”小月突地止住,不让自己再说下去。
隐来却似乎什么都知道,“小月,你的血虽然也有疗伤之用,但很大程度上只能保护你自己……”
“你们都知道了,”小月垂下眼帘,她手臂上的伤既然痊愈了,她们肯定都看到了,“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我能让他醒过来吗?”
“小月,朗夜的伤势的确是托赖于你的血才能够保持现在不死之状,可是这样已经是极致了……”隐来顿了一下,见小月眼里窜起的希望倏地湮灭,宛如死灰,她还是忍不住加话道,“凤灵的血看起来似乎是生生不息,但是用的数太多还是会……”
“你的意思还是说有办法的?”小月对于后面的话根本没什么顾忌,紧揪着闻人的衣袖,希冀地看向隐来。
“小月……先不论方法有没有用,你这样尝试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隐来一根苍白的手指覆在了杖头那颗蓝幽幽的宝石上,掩住中心那一缕乌黑。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况且我地血地确留下了他地命。不是吗?”
闻人轻拍小月地手。“隐来没有别地意思。其实小月你特殊地体质是上天地恩赐。凤灵不能被人伤害。亦能救人。但是救人地力量并不是永远取之不尽地。就像你每使用一就耗费了一。身体也会相应地衰弱一分。我们并不知道满分是多少。也不知道这一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所以隐来无法保证你这还能起效。但是能肯定地是你救人一。相应地自我保护能力就会减弱一分……”
似乎觉得闻人地解释不够准确。隐来又道。“我没有猜错地话。你以前受过重伤一定是能够快速愈合。可是救过念竹之后。你伤愈地速度已经开始减缓了……”
小月却只是摇头。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你们不必再说这些。朗夜是不是还在这?殇也许马上就会回来。先试试吧。”
她要推开闻人。隐来忧虑地看着她。手里地天星杖因为感受到小月心里地波动。里面地蓝光又开始紊乱。
闻人叹口气。还是坚定地扶着她。“你要做什么。其实我们都会听你地。只是你……”
“谢谢你,闻人。”小月衷心道,松了口气已经软软靠在了闻人身上,也许她们说的对,自己已经没有从前那样能够抵抗伤害了,现在完全是失血过多的疲态。
石房已经被闻人用木板分成了两个隔间,不过几步路,小月必须依靠闻人才能慢行,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朗夜,依旧是那身染满了血的暗紫锦袍,勾勒出诡异的血纹。
皮肤裸露出来的地方,闻人大概是简单擦拭过,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俊朗的容颜看起来却是毫无生机,眉眼几乎变得模糊,平日里会微微闪动的睫毛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止。
小月颤抖的手想要覆上去,终于还是作罢,重又站直了身子,“开始吧。”
隐来叹口气,举起了天星杖,默念秘语,蓝光很快被鲜艳的血红掩盖,那艳红渐渐浓烈,在内里不断盘旋叠加,在透明的内壁几欲汹涌而出,紧接着一道光线直划上小月的手臂,其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的伤口,几乎和天星杖内的颜色一样的鲜艳,汩汩流出的血液顺着天星杖的光芒引导直入朗夜的身体。
小月的脸色愈加的苍白,闻人将先前早已备好的生血伤药快速地喂给小月服下,并以内力催发药效,只是小月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几乎消耗了最后一丝力气般将全身都靠在了闻人身上,惨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隐来停止,她长吁一口气,悲伤地看向小月,“天星杖引发的伤口是无法用药的,何况凤灵特殊的体质,任何药物都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的。”
“那很好,起码我现在知道我不用怕毒药了。”小月微微一笑。
隐来看着小月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痛心道,“你伤口愈合的速度,已经和常人无二了。”
“死不了就行。”小月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随意地在那还不停出血的手臂上瞟了一眼,“迷魂术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法子?我要最强的。”
隐来示意了下闻人,闻人犹豫了一下,伸手就想要将小月的穴道封闭,打算强制性地让小月休息。
一指点中,小月却幽幽道,“没用的,我上被苏子寒点过穴之后,似乎身体突然间可以自发抵抗这些了。”
闻人惊讶地看向了隐来,“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的迷魂术时好时坏?”小月并不回答,更加让自己尽量不要去看朗夜――毫无生机的朗夜,他还没有醒过来,隐来说就算她用尽她身上的血,也不一定能够让他醒过来――可他若是醒不来,她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闻人无奈地拧紧了眉,“小月,你失血过多,现在的迷魂术还不够熟练,此时运习,一定会破坏伤口愈合的。”
“其实你根本算不上学会了,只是在对方不对你设防的情况下,也许你能够用上,但是这样的迷魂术根本称不上迷魂术……”隐来叹口气,“小月,待你的伤痊愈,我自然会用神杖引导将全部的迷魂术都教给你。”
小月还要强辩,却终因为支撑不住,再陷入了昏迷。
正文 第一一四节 大家都在 墨不可闻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无尽的灰白,而是精致粉红的锦帐,如烟似幻。再眨一眼,眼前的那张脸竟然是朗夜,揪心的剑眉皱到了一起,眼睛里满是忧虑,此刻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脸色虽然苍白,但毕竟还是睁着的眼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月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几乎是看到他的同时说道,“什么世道,你居然比我还先醒过来……”
朗夜惊讶地看着小月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听到她任何声音,他一双眼依旧紧张得一动不动看着她,嘴里却不忘在叫道,“隐来!隐来!她醒了!她醒了!”
小月皱了皱秀眉,可惜手没有力气,嘴里却不忘继续嘟囔,“吵死了……你吵死了……”
再眨一眼,眼前已经被塞满了,都是大家,隐来,闻人,净心,十八都在,还有一颗和朗夜差不多苍白的脑袋,几乎要把隐来挤走了,这么许多的人一齐凑在她的面前,小月猛地就叫出了声,“南崖?!”
“你会说话了!”朗夜占据最好的位置,此刻欣喜地握住了小月的手,似乎从她醒来的时候一直就握在他手里,“我刚刚还以为……还以为……”
“你才不会说话!”小月那一声似乎把嗓子喊开了,现在说话也跟着很顺畅了,她不耐烦地想要伸手把他这只烦人的苍蝇赶走,朗夜听话的闭上嘴,但还是不肯将她的手放下,小月便对着前不久还神智不清的南崖道,“南崖你怎么在这?这是哪?”
所有人刷的一下看向了南崖,南崖微窘,“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听说是你发现了我……”
“你没事就好,”小月不由得注意到隐来似乎一直看着南崖,她微微一笑,看到人家隐隐有情愫萌动,她也莫名地觉得心情很好,连脑子似乎也不再晕了,只是左手臂还有些隐隐地疼,尝试要将手臂抬起来,发现宛如千斤重,再看自己手臂竟然被包得严严实实,“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同时叹了一声,朗夜还是牢牢地按着她,似乎是为了不让她乱动,只有隐来定定地看着她,轻轻摇头,坚定道,“这就是代价。”
小月便明白了,也许从今以后自己要好好保护下自己了,不过是受伤难以痊愈而已,反正还是死不了,痛就痛了,她放下心来,怒瞪了朗夜一眼,“你这个白痴!知不知道把你救回来有多辛苦?笨死了!”
朗夜听到小月这样骂。瑟缩一下。眼神也黯淡下来。几不可闻地讷讷道一声“对不起”。松了手默默地退了出去。这一退刚好空出了大片地空间。小月眼前一亮。闻人竟然着一身粉色地织锦长裙。虽然还是简单地束发。但看起来已经是活脱脱地美人了。“闻人!你终于肯好好做女人了?”
闻人俏脸微红。一双明眸隐隐有些水光。隐来替她答道。“她想要照顾你。可是净心一直不让。为了让净心放心。这才……”
净心脸上也跟着微微一红。“我以前还总是责怪闻人公……原来闻人是闻人姑娘……”
小月不禁失笑。“你还是叫闻人公子吧。叫闻人姑娘还真是别扭。”
不知道蓝宫影看到了没有。有没有被吓到?小月一边想一边看着闻人。本来沉闷地房间突然就被这一声笑驱散了。小月笑了一会。看到大家都好好地。真好。“君墨呢?”
她既然在紫府。净心他们都来了。那君墨不可能不知道啊。
几人相视对看着,有些尴尬地别过了头,闻人轻咳一声,“杨君墨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闻人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婆婆妈妈了。”小月心内蓦地一紧。
十八凑了进来,“月姐姐,你放心,墨哥哥没事,墨哥哥……”
小月一阵烦躁,君墨该不会去找殇了吧,她猛地坐起了身子,一群被她唬了一跳,很快又重新聚拢来,“小月你不用担心,他没事的。”
“月姐姐你现在还要多休息,墨哥哥没事……”
“月主,杨君墨很厉害,你不必担心……”
……
“那他是真的去找殇了?”小月眉头一挑,不管不顾就要冲出去,“你们不管他的死活,我还要管!”
闻人忍耐不住,朝着外面叫道,“君墨!小月这么激动,伤口会受到影响,你难道还不进来吗?”
君墨就在门外?君墨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她第一眼睁开可以看到的地方……
小月停止了挣扎,看向了门口。
“月儿,”那一声颤抖着,是满满地自责和内疚,他说过要永远保护她的……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都不在了,天地间只剩了她和他。
君墨瘦削的下巴上是青色的胡茬,白衣上沾了许多的泥点,他眉眼依旧温柔如水,可君墨一向爱整洁的……小月心内一酸,轻轻向前,君墨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君墨……”小月轻轻地向他伸出手,固执地伸着手,“这都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君墨听到这句话,眼里的痛苦之色愈加的多,“月儿……”
“君墨,我爱看你笑,爱看你对我笑……”小月不想看着君墨为了她痛苦,君墨为自己做过那么多,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君墨从来不笑的……
君墨忽的扯开了嘴角,如同一丝涟漪晕染而去,拨开了眼里的阴霾,“我的笑本就是你一个人的……”
君墨还没有抱着她,小月再轻步向前一手扶住了君墨的胳膊,并没有使力,可君墨却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小月惊道,“怎么了?”
“没什么……”君墨转眼就恢复了笑意,脸上的笑依旧温柔,“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你……”
他用另一只手环上了她,他的胳膊任由她牢牢握住,小月埋在君墨的怀里,没有见到君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手下的那一块衣服已经微微渗出些新的颜色,鲜艳的颜色,一丝一丝,一缕一缕。
可君墨依旧在笑,另一只手牢牢地环住她。
全天下只有她一人,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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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的比较狗血……君墨派不要冲动,朗夜派不要着急,小5不会让乃们的争斗过早安定滴……明天再解释君墨受伤的原因……咳咳,奸笑ing~
正文 第一一五节 殇之终曲 无望之爱
用这位悲情人物的故事,昭示下君墨伤的来历,应该算是番外了。
不喜者可以跳过不看……涉及BL……
为了纪念这段无望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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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奇石嶙峋,湖边弱柳拂风,天空偶有一群飞鸟经过,湖角只余一丛碧绿荷叶,间或一两枝频临凋零的莲蓬,嘶鸣了大半个夏天的蝉如今也在午后昏昏欲睡,又有亭台楼阁隐匿假山绿水之中,湖上九曲石阶直通向水中一座凉亭。
一名男子负手独自伫立在那亭中,一身青衣,颀长的身体挺拔,只有腰上一抹似乎在阳光下发出炫目的银光,浑身都散发着疏离和冷冽。
男子面向水面,脸色微微失神,似乎陷入了沉思,抑或,是回忆……
那日他去见君墨,恰好看到小月的离开,“君墨,楼主让我把小月带回杀手楼……”
“那你便带去吧……”君墨眼睛依旧看着小月的背影,明明只剩了一个黑点了。
“你真想让我带走她?”他原以为君墨会想出别的对策来,如今听这样说,不禁微微吃惊。
“既然王爷想要你们把小月带回杀手楼,那就表示他要行动了。”君墨淡淡地收回了视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就找个机会按你们楼主的计划行事吧。”
他默然答应下来。君墨不肯再对他多说一句话。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赛雪白衣地背影慢慢在他视野里消失。
之后他便用计骗了小月出来。突然想起了一个讨厌地人。一个君墨可能地敌人。他也要杀地人。
于是他把小月带到了黑沼泽中地石房里。以小月为诱饵。将朗夜引至这里。打算完成杀手楼地任务。
他似乎是胜之不武。可他不在乎。只要能想办法继续留在杀手楼。还能再多为君墨做些事。他都不在乎。
何况他杀地人是朗夜――君墨可能地敌人。
可是。当时他急着在确定地时间向楼主汇报。却忘记了小月一个人和受伤地朗夜在一起……
小月受伤了,据说是他所伤,他虽然没有出手伤她,但是不管是直接或是间接,他都是伤害小月的那个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君墨……
他把自己藏起来,蹲在了桌底下,可君墨还是找到了他,苏落枕就在他身后。君墨还是一袭白衣,轻盈如羽仙。
君墨站在他面前,俯视他,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起伏,“是你伤了月儿?”
殇看着君墨眼里的杀意,心里凉得透彻,他没有说不。看着君墨眼里的杀意更省,倏然又灭,他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殇,直到殇变得绝望。
君墨忽然对说,“落枕,你去准备把刀子和绳子,我有事情要问他。”
落枕叹口气,“其实小月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
君墨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殇,“如果我要杀你,你会反抗吗?”
殇的嗓子变得嘶哑,“不会……”
“你乐意被我杀死吗?”
“乐意……”
“你听到了吗,落枕?我杀他,他都不会反抗,他还很乐意……”君墨冷淡的声音又响起,说不出的冰冷和无情,还有鄙夷和不屑一顾。
这才是君墨对他真正的看法吧,殇闭上了眼,等待着君墨给他的那一刀。
“落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的眼睛保持睁开?”
落枕犹豫了一下,伸手在殇的身上疾风般点了几下,然后叹口气。君墨对他淡淡道,“如果你看不下去,可以出去。”
君墨重新转过头,脸上没有一丝温暖,他将手探上殇的腰,那里有一把银丝软剑,薄如蝉翼,寒光自他眼中闪过,他拿着那把剑在殇的手臂上划过。
是小月受伤的同一个地方。
重重地划过,君墨不会武,几乎是拉锯一般划过,森然的白骨已经翻出,血一直流满了君墨的手。
可殇很麻木,只要君墨觉得好,那便好;只要君墨觉得解恨,那便是好。
殇几乎是用感激的眼光膜拜着君墨手里的剑,看着自己的血在君墨的手上,仿佛是自己划过了君墨的手一般颤栗和兴奋。
他无声地在心里呼喊君墨的名字。
“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君墨说,没有任何温度。
君墨满手的血重又举起了殇的剑,固执地将剑放回了殇的手中,君墨再握住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君墨!殇无声地看着面前白衣胜雪的男子,握着他的手,让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过一刀。
殇的手被抓得生疼,受伤的手臂上血还在汩汩地流,可最疼的仍然不是在这些地方。
最痛的,莫过于――
自己的手握着自己的剑,划入了君墨的身体……
那一剑没有在他身上,可殇却觉得更痛。
君墨的血滴下来,却仿佛化作尖锥扎在殇的心里。
“君墨,我不是故意的……”殇无声道。
对面的君墨绷紧了脸,看都不看他,手下依旧不停,划上了第二剑,他没有皱一下眉头,依旧看着殇,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愈发的伤人。
“君墨……”他无声的哀求,看着血在君墨的手臂上流下,奢望着君墨会停下……
停下这无边的折磨,对自己的折磨……
君墨木然,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在他伤口上补上新的一剑。
他的剑,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划上君墨同一个伤口。越来越森然的伤口,翻开的皮肉几乎有一些被磨得细碎,鲜血几乎要流尽一般,最后他的剑几乎开始划上君墨的手骨……
“杀了我吧……”殇的心同样被刺了无数遍……
可君墨没有停下,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意,那些血仿佛不是他的,那具身体似乎不是他的……
他说,“你痛吗?想死而不能死吗?”
他说,“你这里痛吗?”
他的血手覆盖上殇的胸口,他问,“你这里痛吗?”
殇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
痛,痛不欲生……
……
……
“殇公子,王爷有请。”一位清丽的宫装侍女来到他身后,微笑着打断了他的思绪。
殇拉回了思绪转过身,眉头轻蹙,并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侍女引着殇走过了石阶,再穿过长长的游廊,直将他带到了王爷所在的书房。
他的杀手生涯已经不完满,他的感情历程也一直都只是一厢情愿。
那末,不再留一丝遗憾吧。
也许他还能替君墨做最后一件事……
殇抚上腰上的银丝软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侍女回头,刚好看到那笑,觉得人世间最复杂的情感都在那一笑之中,有许多的温柔,许多的落寞,许多的希望,许多的绝望……
正文 第一一六节 天各一方 自不量力
南崖的伤其实并没有痊愈,那日小月醒来见了他之后,他马上又发了高烧,把大家累了个人仰马翻,尤其是隐来,她就在床边守了整夜。到了第二日总算是退烧了,从此隐来管得更严了,不准南崖出门,要探病的只能亲自去见他。
比起南崖来,小月则是每日在紫府做米虫,安心养她的伤。可以享受伤员待遇,于她来说是喜欢得要命。每日只需要和君墨把紫府当自家园逛,悠闲自在,想起了便去看看被禁足的南崖。
紫老爷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只是可惜,再没有见到那个粘人的阡陌,问起紫府的人,只说阡陌去亲戚家了,羽也不在。
好在老狐狸也跟消失了,据君墨说,京都如今早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各派势力初具力量,老狐狸大概也在暗中插一脚,估计轩容小狐狸没想到那个一直跟他作对的人就是老狐狸哥哥。
当然啦,真正于最中心的那个家伙朗夜和她一样,日日就在这里做米虫悠闲在在,连调配工作都全权交给了影卫。
因为南崖受伤,蓝宫影继续在京都的布置,是以小月醒来之时一直未碰见他,如今最最值得期待的,自然是蓝宫影回紫府的日子了。
是日蓝宫影从京都回来,先是见过了朗夜,后来去探望南崖之时,迎面撞上一位女子,着桔色开襟罗衫,举步纤纤。蓝宫影本没有注意,只觉得有几分眼熟,便再细看,正是:黛青娥眉淡淡笼,潋滟美眸盈盈水,俏鼻微挺,樱唇微启,一副不愿与他相理的模样。
女子手里依旧执着一把熟悉的碧玉扇,蓝宫影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和闻人惊人的相似,他便奇道,“你与闻人是何关系?”
闻人但笑不语,满意地见到蓝宫影脸上的些许动容和惊艳。
蓝宫影憋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话,“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闻人错愕,蓝宫影微微拧眉,道,“便是男子,那也无妨,何必要为难自己穿这女装呢?”
闻人大怒。待要发作。
蓝宫影见状。又道。“你女装确实挺好看地。你生做男人太可惜了。”
闻人一双秀眉早已皱起。霍地一掌劈了过去。右手也不甘于下风。将扇面直划向了蓝宫影。
蓝宫影还犹不自知是怎么得罪了她。脸上有些疑惑。单手捉了他一双柔荑。只觉柔若无骨。“你既然敢穿女装。怎么不敢听真话?先前我只是随口一说。你难道当真了?”
“我……”闻人只觉得蓝宫影太过无理取闹。挣扎着要从他那只大手里地逃脱。
蓝宫影又柔柔道。“我说过。你是男地。我也不在乎地……”
恰在此时,小月听说蓝宫影来了,早急吼吼地拉着君墨要去南崖那守着,此时刚好在他俩面前出现,才要叫一声“闻人”,猛然间听到这话,差点咬到了自己舌头,君墨也是一愣。
闻人见了小月和君墨,不禁又羞又气,“你这个变态,居然喜欢男人!”
蓝宫影闻言一怔,闪过一丝落寞,“你……”
闻人愤愤地甩开了蓝宫影的手,一副被侵犯的模样。
小月按捺不住,出口澄清道,“蓝宫,难道你看不出来,闻人其实是女孩子?”
蓝宫影眼睛不由得往下一扫,扫过闻人的胸口,那里正是一双秀峰,不似作伪。蓝宫影面色一窘,不知是不是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变化,他脸色越发的惨然,扫过闻人一眼。
那一眼,分明是被骗之后的受伤状,看的闻人一阵心酸,可她还是倔强地怒视回去。
蓝宫影敛起了眼帘,收了视线,淡淡道,“那你一直都在骗我了?”
蓝宫影还是蓝宫影,他根本没有期待闻人的回答,拖着一步三摇的懒散步子,慢慢地转身离去。
小月叹口气,“闻人,先前他以为你是男子,如今好不容易克服了心里的障碍,终于敢面对你的时候,你突然又以女装身份出现在他面前。说真的,不管是谁,都会颇受打击的……”
“那又如何!难道我应该感激他么?他既然喜欢男人,那又怎么会喜欢女人?”闻人心里确实没有底,如果蓝宫影先前确实喜欢上了男装的他,那又怎能确定他不是喜欢男人呢……“更何况他和尤物似乎也……”
“尤物那句话明显就是玩笑,”小月见闻人脸色还是不好,连忙又岔开话题,“说起来,那位玲珑姑娘又跟着尤物走了吗?”
“既然等到了,她又怎会放过他。”闻人微微一笑,语气中颇为羡慕。
“闻人,若是让蓝宫误会,以为你之前其实只是为了戏耍他,那才是真的糟了,你应该……”小月话还未说完,君墨轻轻环了她,悄声道,“别人的感情,稍作提点就好,不要多做建议。”
“可是……”小月着急地要再说,君墨示意她看向闻人,只见闻人早已怔愣地看向了蓝宫影的背影,也不知听进了多少。
闻人幽幽道,“他是天朝的影卫,而我是万俟人,我们原本就不可能……”
小月闻言也一怔,蓝宫影何止是影卫,他还是影卫头首,闻人也不会愿意轻易背弃万俟……
小月想到此,不禁上前轻攀上了闻人的肩,闻人转头见小月脸色也变得不好,便展开一抹笑颜,“天下美人何其多,我才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闻人又对君墨点点头,“我去找隐来。”
两人看着闻人离开,也不知要怎么劝慰,想着隐来和闻人比较熟,也许她更适合劝慰。
小月便重新将手搭上君墨的,因为小月伤在左手,君墨便只肯走在她右边,任由自己的左手被小月环住,小月的手刚放上去,就见了君墨眉头微微一拧。小月奇道,“君墨,难道是我手劲变大了吗?为什么每放上来,你看起来都被弄疼了一样?”
君墨笑着用右手轻拍她覆上来的手,轻声道,“我没事……”
小月见君墨神情似乎又没什么了,也没有放在心上,“我前天怎么听十八说京都有人行刺王爷?”
君墨眉微微一皱,“也许是王爷自己放出的烟雾弹。”
“噢,十八还说那刺客左手受伤了,后来死得挺惨的啊,不像是烟雾弹啊……是烟雾弹,那个王爷还不狠狠做文章?”小月兀自说着从十八那里听来的新闻,“那个刺客也不知是哪冒出来的啊?”
君墨淡淡一笑,“不自量力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正文 第一一七节 京都之势 若舒寻夫
小月也没听出君墨口气中的异常,边走边问起了京都的情况。
“老狐狸的势力在暗,要扳倒那个慕容轩容,只怕也不容易,现在京都的势力陷入了僵局,朗夜并不在京都,反而造成了现在京都的稳定……”说到这里,君墨顿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小月见君墨似乎对于朗夜有颇有几分赞许,不禁惊讶道。
“在朗夜还活着的情况下,就算轩容能够质疑他的正统地位,但是他身为王爷也不能亲自出面,老狐狸则更不用说,即使他能够一呼百应,但是他偏偏不能出面,所以现在三大势力都是在暗地里汹涌争斗,表面却很平静,尤其是三个势力隐隐呈犄角之势,相互制衡,反而能够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
“看不出来,朗夜也有和他们两个争锋的实力。”小月调笑道。
“你,是太小看他了而已,”君墨宠溺地环着她,“只说上那个敢违抗圣命也要抓我们俩的齐悦,就是宁愿自己死,也会忠心保皇的,这还不包括哪些谙君臣之道的人。”
“难道他还是故意留在紫府的?可怜了蓝宫影,感情受创还要为他跑腿卖命。”小月依旧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蓝宫影本是影卫头首,做这些也只是本分工作。”君墨有些可惜道,“而且朗夜心太软,如果是我,京都早已不是这副模样!”
“朗夜不是心太软,他是太笨!”小月颇没有好气地继续鄙视朗夜。
君墨听了,也只是笑笑而已。
“那我们能不能放出风声,暗示老狐狸的身份呢?至少他自己给天朝摆了这么一只大乌龙,怎么样也会失些人心吧?”小月可有可无地建议道。
“没有那么容易地。这样做可能会使老狐狸转为劣势。令轩容派得利。又或者使老狐狸转为优势。继续压制朗夜。不管哪一种结果。你都不愿见到地吧?”君墨顿了一顿。“何况。我可是把宝压在了朗夜身上……”
“君墨……”小月自然明白君墨这句话地含义。也替朗夜松了口气。有了君墨地助力。朗夜总不至于和影卫孤军奋战了。
“我说过。你要做地。我一并替你完成。”君墨脸上地笑意更甚。“就当是。谢谢他救了你一命。待解决了这件事。什么老狐狸。什么乱七八糟地。我们都不管了。天地任遨游。”
“其实他也没救我地命……我本来就死不了嘛……”
“不……他即使是知道。也许还是会做同样地事……”君墨耐心地为朗夜辩解。
“所以才说他笨啊……”小月犹自嘟嘟哝哝。
君墨则在想,如果换做了是他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如果他已经知道小月不会轻易受到伤害,那他会怎么做……
“蓝宫影果然在这!”小月一声娇呼,打断了君墨的思绪。
蓝宫影正在和南崖说什么,似乎毫不避忌隐来在场。
“二位来了,那蓝某告辞。”蓝宫影看到他们到了门口,却马上作势要走。
“蓝宫影!”小月性急连忙又叫住他。
“小月。”蓝宫影垂起眼帘,状似恭谨。
他这样叫,反而令小月一愣,他以前都是叫夫人来着。
蓝宫影见小月没什么要说的,便对君墨示意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男人间特有的磁场,小月只觉得两人分明交流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他也怪我们了,是不是?”小月扯扯君墨的衣角,看着蓝宫影潇洒离去的背影,一点也看不出他受了打击。
君墨眉角一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笑道,“不必担心。”
小月怀疑道,“你知道什么了?”
“没有,你刚刚也在场的,我和蓝宫影可什么都没有说……”君墨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对,有阴谋,绝对有阴谋!君墨几时笑成这副老狐狸的模样了?小月也眯起眼,拉下了脸,同时开始默数:一二三!
“月儿,你只等着看好戏就行啦,我说你不用担心了,这样你不相信我吗?”君墨明知道小月是在假装生气,可是他也没法子置之不理。
“小月,你们还进来吗?”隐来盈盈一笑,脸上如浴春风,说不出的娇俏动人。
小月惊讶地看着隐来的变化,君墨则在耳畔低语道,“有没有觉得她笑起来很像一个人?”
像谁?小月不理君墨,上前和隐来低声问几句南崖的情况,看南崖脸有疲累之色,便不由得阻止了他又要起身,“不必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和隐来在外面多说几句就好了……”
小月说着就重新扯起了隐来的手,急冲冲想要告诉她闻人的事,隐来一边走一边偷偷拿眼瞟一眼南崖,他只含笑对她点点头。君墨把一切收在眼里,微微一笑走在小月两个的身后,轻轻掩起了门。
刚出来就见十八气喘吁吁地跑了来,身后还跟着净心,两人从小月一回来就每日在一咕咕唧唧,不知探讨些什么大事,这一同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争个什么是非。
只见十八口里不停地叫,“墨哥哥,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君墨脸上还不忘挂着一抹淡定的笑。
十八从走廊过来,只见到君墨一个人站在房间门口,倒没有看到一边的廊柱旁站着的小月和隐来,所以此刻跑的脸蛋红扑扑的,还忙不迭道,“千万千万不能让月姐姐知道!”
净心也跟着猛点头,“一定不要让月主知道!”
“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
“还不如由杨相公先去解决,再告诉不迟。”
净心和十八默契十足,一人一句,只是说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说个明白。
饶是君墨也听得皱起了眉,“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事?”
“是啊,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事?”小月好笑地绕到了他们身后,悄悄道。
“杨夫人来了!”
“何止是夫人,还有个凶神恶煞的女魔头。”
“杨夫人身边的那位姑娘看起来真的很凶!”
“何止是凶!她刚刚还差点跟我打起来!”
两人继续一人一句讲述事情的重要性紧急性以及危险性。
“来就来呗,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小月也继续道。
“总之月主暂时还是不知道为好……”
“月姐姐要是知道了,能放过墨哥哥你吗?那还不……”
两人猛地噤声,咯吱咯吱地转过僵硬的头,同时道:
“月姐姐……”
“月主……”
“那还不怎样?”小月噙着一抹邪恶的笑,双手交叉,并跟着晃动了下头,“十八啊,净姐姐就是被你带坏了,隐来刚刚还跟我说应该多舒展舒展筋骨,顺便还可以试试手臂好的怎么样了……隐来身子骨单薄,那你就勉为其难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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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去办证件了……忙碌了一上午,结果效率为零,明天还要去,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但小5每天一更还是有保证的~亲们就晚上再刷新看文吧~O∩_∩O~
PS谢谢群里的大家~有你们真好~
正文 第一一八节 龙儿姑娘 义结金兰
十八瑟缩着躲到了净心的身后,小月其实没什么本事,可她后台太大……世界真是不公平,十八扁了扁嘴,两眼一红,又往净心身后躲了一分。
小月又冲他扬扬粉拳,他便躲得彻底没影了,小月的笑容太狡黠,总觉得会被暗算似的。连小白扑棱棱地要飞来,看到小月的眼神似乎回忆起了不好的过往,又被吓得离了老远……
君墨眉头微皱,就要往中厅赶去,小月也想跟去凑热闹,放过了十八,颠颠儿地跟在了君墨身后,一路往十八说的中厅去。
厅中客位坐着的正是见过的杨夫人廉若舒,眉眼温顺可人,暗黄罩衫套着内里的锦黄,显得雍容大方,只是此刻看起来有些焦虑,频频看向一侧的少女。
那位俏丽的少女叫龙灵,鹅蛋脸,眉间神彩逼人,顾盼英气,一旁茶几上放着她的剑,剑鞘上是细碎的各色宝石,长长金色流苏,显得精雅别致,仿佛不似武器,只是寻常姑娘家手里的绢扇。只有亲眼见识过的人才知道,她不仅仅剑法精湛,还有个好大哥。
杨君墨和小月出现在门口,廉若舒连忙站了起来,怯生生地唤一声,“对不起,相公,龙儿她……”
“若舒,他是你相公,你来看他那是天经地义,你犯不着跟他如此低声下气说对不起……”龙灵见到杨君墨出现,依旧坐得舒适,一边用眼神杀了君墨无数遍,一边还不忘抽空轻蔑地扫视小月。
见到是龙灵,君墨早就冷下了脸,“这是杨某的家事,与龙姑娘你无关。”
廉若舒知道君墨一向不喜欢龙家,便连忙解释道,“相公,龙儿她还小,不懂事,她非要来这……我给她说了也没用,拉也拉不住……”
君墨冷眼扫过,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自己的事多过置喙,而龙家的人偏偏最喜欢做这类事,若不是因为顾忌龙家,廉若舒也不会令他这么为难,因此对于龙家又厌恶了几分,他也不直接对龙灵说什么,只淡淡对廉若舒道,“为人妻者,应该恪守妇道……”
“是……”廉若舒诺诺应了。
龙灵见状。更加不满。霍地站起了身子。还一手拿起了桌上地剑。“那你就恪守夫道了?”
说这话地时候龙灵地眼睛可是直刷刷地扫过小月挽着君墨地胳膊。
小月一个激灵。尤其是那把看起来贵气逼人地“宝剑”。刷地一下很利索地就把手放了下来。这似乎就是传说中地女侠了。虽然少了宣箫身上那股子自由洒脱。但这个龙灵明显多了那份豪气和想象中地目空一切。肯定是个武林世家出来地小姑娘。无所畏忌。
君墨皱眉。更加不悦。“龙姑娘待字闺中。抛头露面。不知何谓妇道。也属常理。”
龙灵早知道君墨不会吃她这一套。现在便冷眼看向了小月。“你就是那个狐狸精?长得还不错就要勾引人家丈夫了?”
“多谢姑娘夸奖。”小月笑眯眯地看着她。既然女侠表扬自己了。作为21世纪有文化有涵养地年轻人自然也要回敬一下了。于是小月扯开柔美地笑容。“龙姑娘长得也很不错啊……”
其实小月并没有恶意,完全没有。可是在龙灵听来无疑就是在反击自己先前说的那句话,在骂她也是勾引人家丈夫的人。
龙灵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皓腕一翻,那剑就直接送了出去,她身形也跟着一动,追上了剑纤手顺势搭在了剑柄上,直奔小月而去。
苏落枕及时出现,轻轻一推就把龙灵几乎推回了先前坐着的位置,其实龙灵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小月,现在竟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刚要发怒,这才看清苏落枕的样子,愣了一下,“是你?”
君墨则不管她是谁,呵斥道,“龙姑娘,别仗着令兄是武林盟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何况还只是个代理的。”苏落枕似乎毫不知足地又加一句。
龙灵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怔怔地看着苏落枕,“你是苏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龙灵脸上很快染上了兴奋的红晕,也不顾苏落枕刚刚还推了自己一把,兴奋地跑到了苏落枕面前,“苏大哥,我大哥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我这就去告诉我大哥!”
这个龙灵,果然单纯得很可爱……
小月看着一边尴尬的廉若舒,她对于这类女子向来很没有办法,连忙上前,“杨夫人,你坐……”
“其实我跟君墨……”没什么?那也太虚伪了,小月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那个……”
“月姑娘不必担心,”廉若舒笑得真诚,还有几分小心翼翼,“龙儿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她还小,不懂得那些男女情事,所以说话有些……希望月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我真的不觉得她说了什么,”小月连连摇头。
即使听到小月这样说,廉若舒似乎还是有些紧张,“哦!对了,念竹她在杨府也很好,只是时常很想念姑娘,姑娘什么时候来杨府吧?”
小月忽然间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因为如果这事放在现代,她就真变成小三了,不管君墨还是不是原来的君墨,可面前这个女子真就是杨君墨的夫人,他们成过亲拜过堂,世人眼里他们就是夫妻。就算自己能够挣扎着证明她原本就是君墨的……可毕竟不同了……
小月带些苦涩地回笑,又看向了君墨,君墨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小月知道,不管廉若舒是什么人,君墨是一定不会让她再以杨夫人的身份过下去的。
小月心内一动,“廉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廉若舒一愣,“什么?”
“我今年二十,不知廉姐姐?”
廉若舒怔怔地答道,“二十五。”
“那便是小月的姐姐了。”小月说着又意味长地看了眼君墨,君墨叹口气,别过了头去。
廉若舒忽的激动起来,虽然她极力克制住自己,但声音仍然止不住开始颤抖,她看着君墨的背影,“真的可以吗?”
“廉姐姐长我五岁,理当做我姐姐。”小月笑得坦然,毫无城府,粲然如同褶褶生辉的星子。
廉若舒看得一时呆了。
正文 第一一九节 龙氏兄妹 请借一步
此时苏落枕那边早已吵翻了天。
龙灵不依不饶道,“苏大哥!你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告诉大哥?”
“我为什么要告诉?”苏落枕认真地回答。
“可你才是真正的盟主,大哥也不过是代理而已。”
“是啊,做盟主很辛苦的。”苏落枕无所谓道。
龙灵似乎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状,“难道你真是在逃避?”
苏落枕挑了挑眉,眼睛依旧不知看着哪里,“我在逃避什么?”
“逃避责任!那可是你的责任,你应当要做的!你怎么能全权交给大哥,自己在这里玩儿呢?”龙灵完全不为所动,还在义愤填膺状。
听到这里小月也有几分了然了,这个龙儿,根本就是只相信自己从小听到的的那些大道理,其实不会想到要为别人考虑,她不禁对廉若舒道,“廉姐姐,龙灵和你是好姐妹吗?”
“是……”廉若舒脸上微红,也注意到了君墨在一边越来越黑的脸色,“我这就让她先走。”
“龙儿!”
这一声却不是廉若舒叫出来地。声音浑厚又不失磁性威严。是一名男子。邃地眼。坚挺地鼻梁。棱角地下巴还有短短地青色胡茬。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龙灵身边。一手抓起了她地手。“龙儿别在这胡闹!”
说话间。男子转个身已经给在场地每一个人打过招呼。十分谦恭有礼。只是看起来似乎有些一板一眼。表情也是十分地到位。到位得好像是用模子批量生产出来地。总觉得太过僵硬。
“哥……”似乎是以为有人撑腰。龙灵地气焰顿时又嚣张了一个档。“这就是欺负若舒地那个女地了!你看杨君墨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
君墨哂笑。不想与这小姑娘一般见识。直走向了小月。任苏落枕替他挡着。
“龙魄。你妹妹越来越让人讨厌了。”苏落枕认真地说。语气里全然没有一点批评地意思。似乎仅仅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以前就被家父宠坏了……”龙魄叹了口气。一脸地无奈。
两人的态度早惹得龙灵十分的不满,只是那两人都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小月在一旁看着龙灵又蹦又跳地,也只是觉得十分有趣,丝毫不在乎自己是她口中讨人厌的家伙。
“落枕,你什么时候来这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吗?如果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龙魄继续专心对苏落枕道。
苏落枕看了一眼君墨,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况且你做得也很好,再过半年,说不定就能扶正了。”
“落枕,你千万别开玩笑了,在下只是暂时接替你的位置,朋友有难替你帮忙,举手之劳而已,你千万不要那样以为,其实你一直都是盟主……”龙魄说着语气也十分的谦恭。
苏落枕笑笑,不置可否。
听起来,明显的一个上级一个下属似的,尤其是这个龙魄,说话一点也不嫌牙酸,小月稀奇地看着苏落枕的身影突然变得伟岸起来――只是横竖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点缺心眼……
龙灵跺跺脚,开始转为柔情加撒娇攻势,“哥……”
苏落枕翻翻白眼,“你妹妹怎么又用这招。”说着他就仿佛瞬间移动了一般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这里龙魄还被龙灵揪住袖子,想追上去也不行,只能无奈地对龙灵道,“回家去吧,别在外头胡闹了。”
“不要!我要替若舒讨回公道!”
龙灵说话间其实颇有侠气风范,只是在小月看来配上那副表情――恩,还是好像自己抢了她的糖葫芦一般……
龙魄似乎也狠了心肠,“不行!马上回去!”
龙灵眼珠子一转,脆生道,“好!”
小月料到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不过还是慢了一拍,人家毕竟是练武之人,她还没来得及退开,龙灵的手指早已经朝她指过来了,“我要跟她单独借一步说话!”
“龙儿!”廉若舒和龙魄同时道。
君墨拧眉,二话不说就要把小月单独扯走。
“我又不会把她怎么样,就是和她说说话不可以吗?”龙灵身形很快就闪到了君墨面前,说着又一脸傲气地对小月道,“难道你还怕了不成?”
小月心里暗想,“以为都跟你这个小姑娘一样,还会吃你的激将法吗?”这样想着,此时君墨还担心她真想不开似的又轻扯了她一下。
龙魄依旧劝道,“龙儿,不要为难月姑娘了,跟我回去……”
“我不!”龙灵固执地看着小月,竭力用挑衅的眼神向小月下战书,“你真的怕我吃了你不成?”
小月对君墨宽慰一笑,又对龙灵正色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不能退缩了,你要和我说什么?”
龙灵得意地对着龙魄一皱俏鼻,又对小月道,“你跟我来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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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零节 低调做人 高调行事
龙灵一到无人地方马上就开始用意味长的口气孜孜不倦地劝说道,“小月姑娘,其实你也算是天香国色,将来也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的……”
“所以呢?”小月好笑地看着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估计是学她哥哥吧?
龙灵又耐着性子道,“所以啊,其实你可以嫁个好人家做正妻,何必要委屈自己做个小妾呢?若舒和杨君墨成亲也有几年了,你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说闲话的,对吧?”
照小月的理解,龙灵的意思就是说做小三是很不道德,而且很没有前途的,还是做正妻好,又稳定又不会落人话柄。
小月好笑地看着她,“龙儿姑娘费心了,可我就是喜欢做小妾。”
“你……”龙灵似乎还准备了一长套的说辞,小月如此一说早就被轰了个七荤八素。
小月似乎还嫌打击得不够,又加上一句道,“姑娘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妻不如妾,做妾可比做妻吃香的多。龙儿姑娘,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以后也可以做妾试试看啊!”
龙灵完全没料到小月说出那样“无礼”的话之后还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甚至还要她堂堂龙家千金做人家妾!她顿时瞠目结舌,犹自结结巴巴,“你……你……简直是丢了女子的脸!”
小月也正色道,“龙儿姑娘何出此言?”
对于龙灵来说,这番话实在是骇俗至极,惊吓至极,她从没见过如此直白的女子,她一张脸早气恼得通红,“你这分明就是勾引人家的丈夫!拆散人家家庭!插足人家家事!!!你还对我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言论!”
“我不能插手,那龙儿姑娘就可以插手人家的家事了?”小月平静道。
“我……”
“难道是因为龙儿姑娘有个好哥哥。小月孤身寡人。所以必须要仰你鼻息?必须要听从你地吩咐?”小月早看到那龙魄悄悄到来。可她满不在乎。她也不相信骂了龙灵几句。这个龙魄就会把她怎样。
相反地。小月见到他来。说得还更畅快了。“龙姑娘。先不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龙儿姑娘要是觉得男子都不该如此。那你尽可以去谴责全天下地男子。何必来为难女同胞呢?再者说。龙儿姑娘你对事情一知半解就来兴师问罪。你怎知道我就是小三――呃。你怎知道我就是拆散人夫妻了?也许我和君墨比廉若舒还先认识。如果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若舒拆散了我和君墨?”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龙灵气愤不已。“我……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地女子……”
“过奖。我也觉得我挺特别地;不过我倒是见过许多像姑娘这样地女子。”小月淡淡一笑。“其实。有时候仗势欺人还要说自己是在行侠仗义。那不如索性做个欺世盗名之辈。”
龙灵气愤不已又想拔剑。眼看着龙魄及时握住了。小月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刚刚说地太畅快。一下子忘记龙灵不是个简单角色了……还好还好!
“哥!你为什么要拉我,让我杀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小月继续淡定并坦然地接受满怀杀意的眼神。
“龙儿,还不向月姑娘道歉……”龙魄低声呵斥道,就连呵斥也是一板一眼。
“哥!”龙灵更气愤了,“你是不是也看上这个狐狸精了……”
话还没有说完,龙魄似乎也是气不过了,手扬起,眼看就要落下,龙灵梗着脖子,眼泪早就冒了出来,“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龙魄本只是要吓唬她,听她这么说手早已放下了,龙灵委屈极了,拂袖离去。
看着龙灵离开的背影,龙魄也只是叹口气,却对她道,“舍妹平日颇受宠爱,有些不懂事,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龙儿姑娘看起来也是及笄之年了,身为大哥就是她的监护人,就不应该明知她不懂事还如此放任她。”小月也毫不客气,那是自然,人家正牌的盟主都在君墨身边当保镖,龙魄他还不过是一个代理的……
“姑娘说的是……”龙魄又抱拳一礼,“在下不该为舍妹和自己找借口……”
听他这么客气,小月也不好意思再多发难,“其实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还请盟主不要见怪……”
“姑娘本就说的在理,在下又怎会怪罪姑娘,而且姑娘若不嫌弃,只叫我龙魄即可,”龙魄一笑,又有些神秘地低语道,“有件事情还想提醒一下姑娘,姑娘身份特殊,以后还是要低调的好。”
小月愕然,可龙魄的语气又非常的真诚,没有一丝轻蔑抑或是威胁的意味,只见他又冲她抱拳一礼,“在下还要去追舍妹,就此告辞!”
说罢点点头,快步追了出去,动作极为自然迅速。
小月犹自怔愣,她做人难道果真不够低调吗?
再摸摸鼻子,其实都已经高调了这么久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不是还有君墨收拾烂摊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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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家,估计要晚上了~
正文 第一二一节 中秋不圆 两袖清风
今日中秋佳节,傍晚细雨绵绵,好在傍晚之后细雨忽的停了,正是一轮满月,皓皓当空,小月等人一直住在紫府北园,俨然已经成了这里的主人。北园庭中石桌上摆放些瓜果点心,这里没有所谓的月饼,甚至没有中秋节,还难为她和净心合作研究了半成品的月饼,最后还拼命凑齐了所有人要一起团圆赏月。
小月费力地开始解释中秋节的含义,君墨虽然可以帮忙,但他只是在一旁笑着看小月急的满脸的汗,于是小月由夫子降格成为了搞笑星……
难为她如此下血本,可惜众人都是貌合神离。
闻人恢复了男装,和蓝宫影之间的气氛还是怪怪的,看起来很平静,又似乎太过于平静,两人没坐多久就一前一后相继离开。
隐来在外面没待多久,总是会忍不住突然回去看南崖,最后一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净心又在帮助研究起十八的终身大事来。雪狼和狐貂向来只喜欢莫名其妙出现,如今两只不知又窜到哪里去卿卿我我了。
也就是说,真正坐在石桌旁的只剩了小月、君墨和朗夜三人,这是小月万万没有想到的。
正自惆怅中,君墨突然对朗夜道,“月色不错,不如我们下棋吧?”
朗夜一愣,“呃,好……”
不多时净心就取了棋盘来,收拾了桌子,君墨持黑子,朗夜持白子,也没什么开场白,马上就开始厮杀起来。
两人速度都不慢,没多久已经隐隐有些热闹的局面。小月不会下棋,只因为君墨喜欢,所以学过皮毛――纯粹的皮毛,看到现在也只知道两边似乎持平而已。
“你这样逃避下去。也不能维持一辈子地平衡。”君墨毫不含糊。也不知是在说棋还是在说别地。
“我知道……”朗夜乖乖答道。完全是一副孺子受教地模样。“可若是没有伤亡。那又怎能真地两全其美呢?”
君墨摇头。微微一笑。又拈起了一颗黑子。“其实。这种事情也并一定需要你死我亡才能完结。”
朗夜眼前一亮。转瞬又黯淡下来。“话虽如此。对弈本只有两人。可若是还有天命……”
“若真是天命也就罢了。只要是人。就定有他地目地。其实仔细搜寻。你就能看出来。这‘天命’或许是在帮你也说不定。”君墨意味长道。转瞬落下一子。盘上形势立转。
朗夜似有所悟。和君墨直直对视。
君墨噙着笑,“你放心,那第三方不是我,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谁,答案或许还要你自己去找。”
小月在一旁听了一会,看了一会,只觉得无趣,虽然模模糊糊知道两人在影射现在的实际形势,可终究是一项很伤脑细胞的思考运动,小月久坐之后突然站起身子,想要四活动活动。
“月儿……”君墨马上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抬头看着她。
“我就在园子里走走,绝对不会乱跑!”小月就差对天盟誓了。
可惜君墨不相信她,“那让十八陪着你。”
“可十八很忙……”小月还要耍赖。
十八闻言,马上放下了手里的桂糕,嘴角还残留着糕点渣,嗖嗖地就窜到了小月身边,“十八很闲很有空,月姐姐你想去哪闲逛?”
看着君墨带几分黯淡的眼神,小月叹口气,“好吧……”
君墨立刻一笑又投入到了棋局之中,看来朗夜也是个好对手,君墨从来没有如此投入地和一个人下棋过。
小月慢慢走,十八也很安静地只在她身后慢慢地跟着,不远不近。
吃多了,需要消化,最近米虫做得太舒适,什么事都不用想,没有老狐狸的日子,连夜空都显得特别妩媚,尤其将近入秋,时不时还有凉风轻拂面。
十八很安静,她走得也很舒适,所以渐渐地走得远了,然后她觉得不对劲了,紫府平时人虽然不多,可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尤其像现在这样未免也太安静了点。
“十八,这是哪?”小月皱眉。
“已经快到紫老爷内眷住的南园啦!”十八顺口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小月无奈地扶额。
“我以为你想来嘛……”十八也很委屈。
“今天也还真奇怪,平日进南园没有这么畅通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感觉跟清场一样,紫府最近不会是做了什么勾当被官府知道了,逃难去了吧?”
十八嘟囔一句,“月姐姐你也太毒舌了吧……居然这样咒人家……”
“这叫毒舌吗?这叫适当调剂心情,懂么?”小月不以为然,随眼一瞟,不经意间看到不远的中庭地上有一线亮光,“那是什么地方?”
“似乎是书房?”
“大晚上的,紫老爷在书房里,莫非是有什么秘密通道或者宝藏?”小月眼珠子咕噜一转,轻咳一声,“十八,你去探探?”
“不要……”十八哆嗦一下,还不忘加一句道,“月姐姐,你为什么总喜欢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谁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了!我什么时候做过偷鸡摸狗的事了?你说说,我光明正大!做事……两袖清风……”小月冷汗涔涔,自己这用的是什么成语啊?
“那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在干嘛?”十八言之凿凿。
小月偏着头努力地回想,第一见十八貌似她偷偷摸摸要出军营,去敌军军营投降来着……“我那是为了民生大计,才会一时委屈自己的,你懂吗?”
十八置若罔闻,“月姐姐,你都给墨哥哥添了那么多乱了,就别在这继续添乱了……”
“……”
十八什么时候拿了君墨的令箭了?真是岂有此理!小月直着脖子犟道,“我就是要去看,怎样?”
十八竟然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光看她!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啊!
小月银牙咬唇,默默观察了一番地形,然后用冷到冰窖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视了十八,一扬下巴,“哼!”
十八得瑟道,“月姐姐……”
“哼哼!”小月继续冷哼,真的开始往回走。
十八继续得瑟,“月姐姐……”
“哼哼哼!”
“那我让你多玩会还不行吗……”十八伸脚在地上画圈圈。
“好!”小月居然很爽快地答道。
十八一时半会没接受过来,小月如此迅速快捷地反应,实在不是她的个性。难道她又有什么鬼打算?
正文 第一二二节 闷骚狐狸 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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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也不管十八还愣在原地,她独自向前了几步,将要出园之时却往左一拐,人已经钻进了矮矮的常青树之后。她还不忘回头对十八轻声道,“你别过来,两个人目标太大了,你就在这等我!不然……哼哼!”
十八只感到寒毛都竖了起来,不出所料小月她是有阴谋阳谋预谋的……欲哭无泪的十八乖乖地做起了望风的小弟,可怜兮兮地蹲在了新开发的“常青树路”出口。
这里小月一路畅通无阻――除去那些不听话的枝桠不小心划过手臂,也没有什么小猫小狗的被踩到,一路曲曲折折跌跌撞撞,好歹是摸索到了墙角的一扇小窗旁。
她早就看到这扇小窗了,书房的小窗正对着高墙,只余一线小小的空间,正种着一排常青树。有墙角听为什么不听,十八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
小月贴近了窗棂,是紫老爷的声音,“多谢抬爱了……”
“紫老爷的意思?”
这声音……
小月吞口水,抖索了几下,慢慢慢慢,一点一点,微微地露了半只眼睛斜视了一下。
果然是那只闷骚狐狸……
慕容轩容还是那副鬼样子。此刻正对着小窗。脸微微偏向了紫老爷地位置。只能看到他侧面柔和地线条。眉眼柔顺。嘴角勾出地笑容也依旧含春。奇怪地是。一向看起来儒雅斯文地轩容身后。此刻笔直站着一位冷面女郎。如锦锻般修身地黑色长袍勾勒出惹火身姿。紧抿地薄唇。脸上肌肤白皙赛雪。映衬着那身黑袍显得愈发地冷峻。
一眼瞟去。小月也不敢多看。继续埋首进行偷听大业。
“只是小女还年幼……恐怕无法匹配……”
“哦。我知道了。”听得轩容那厮轻轻一声低笑。语调平和得好像根本没有被拒绝。“莫非紫老爷是觉得本王年纪大了?辱没了令千金?”
“不敢不敢。是小女匹配不了王爷……”
小月听得心内一紧。难怪紫阡陌不在家了。原来是轩容王爷看上了她。紫老爷让她避难去了。这个王爷可是有王妃地人。紫老爷是万万不会把自己地掌上明珠嫁给这劳什子王爷地……
不对啊,轩容王爷和紫阡陌可还差着一辈呢,不过小月再一细想,先前朗夜说皇后和王妃还是姐妹,那朗夜是王爷的侄儿,同时却又是王爷的姐夫……
这……这……也太乱了吧……不过既然有了先例,那么现在轩容王爷要让紫阡陌嫁给他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小月吞了吞口水,继续听下去。
不知紫老爷是不是瞧出轩容王爷脸上不快了,连忙又解释道,“并不是老夫不想,只是小女没有福气,还未出生之时就已经许配人家了。”
“不知小王可有幸知道那是哪位公子?”
哼,告诉了你,你好下手?小月一个人在心里嘟囔。
紫老爷顿了一顿,“其实这门亲事,还是先皇所定……”
听听,听听,人家的后台多大。小月暗爽,很想看闷骚狐狸的憋屈样啊……
再偷偷地把头抬起一点点,拿眼偷瞄,只是竟然不小心对上了那个酷美女,小月暗叫一声不好,等了许久里面却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回事,酷美女不是王爷的人么?怎么这么久都没告发她啊?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不怕死的小月又冒出了头……
屋内的轩容王爷沉默半晌,不知在思考什么重要大事,紫老爷则冷汗涔涔,这个轩容喜怒不形于色,总是笑颜待人,正因为如此,他必定是城府极之人。
轩容王爷偶尔瞟向窗外,只见他脸上笑意愈浓,小月连忙缩了回去,打算就此逃离犯罪现场,临末还能听到轩容温润的声音,“既如此,那是我福分不够了。告辞。”
轩容王爷出来却是顿了一顿,“宣于,你就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
“是,王爷!”宣于垂眉敛目,退下了,任由轩容王爷径直走向了那片常青树丛。
走得近了,轩容早看到小月露在外的一角粉衣,宣于刚刚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他甚至不再去问紫老爷究竟先皇将紫家千金许配给了谁。许久不见她,心里早已波澜万丈,可长久以来的习惯,脸上依旧只是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了。”
小月还是蹲在那一动不动,自欺欺人自言自语道,“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轩容不禁失笑,好整以暇地背手而立,仰望天空,“今晚星辰黯淡无光,可偏偏月亮躲在云层之后不肯出来,真是扫兴啊!”
小月一哽,被发现了!
不情不愿地重新钻出来,脑袋正上方那一轮满月不还在吗?要她出来就直说啊,还说什么月亮躲在云层之后……小月哼哼了几声,抖落几片发黄的树叶。
轩容转过头,看到了她倔强地把头仰得老高,月华似乎都撒在了那张倾城的脸上,轩容情不自禁,伸手就要为小月拈去头上残留的一片。
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小月利索地把头一偏。
轩容手停在半空,却一点也不尴尬,慢慢地又收了回去,交叠握在身前,脸上还是温和的笑,“你在紫府过得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紫府?”小月怀疑道。
“我现在知道你在紫府了。”轩容很坦然地面对她的眼光,好像真的是刚刚才知道似的。
“你要娶紫家小姐?你不是有王妃了吗?”小月懒得跟他计较,说话间也丝毫不再客气了,她不喜欢轩容看她的眼神,看得令她发毛,好像是被当做了一件物品,而不是人。
“是想娶,不过你也听到了,紫小姐已经被许配人家了。”轩容这样说的时候,温和的笑意更加的浓,若是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以为这是一个儒斯温雅之人。
小月虽然脸皮够厚,还是不禁脸微红,竭力当做她没有做偷听之事,冷嘲道,“被拒绝了,你还能这么开心,看来王爷对这门亲事也不怎么挂心。”
“能见到姑娘,自然开心,见到姑娘,这门亲事谈没谈成又有什么关系?”
小月脸色一沉,几三番如此说也不觉得他脸红,“那真是可惜了,我每见到王爷,心情都十分恶劣,为了不打扰王爷雅兴,小女就此告辞了!”
“姑娘,可否听我一言?”轩容微微有些惊讶,细想之下确实每见小月,她似乎都语气不善,他倒从未想过是因为自己小月才会语气不善,他真以为如小月所说,恰好遇到他的时候,心情不好。
小月转过了身子,不敢贸然离开,也不说话,只等着轩容自己把话说完。
轩容见她不说话,又道,“姑娘不肯听?”
小月翘起嘴角,“王爷这一言说得可真够快,既已听完,那我可以走了吗?
轩容不禁再失笑,又带了一丝苦意道,“第一见到姑娘,就觉得姑娘你谈吐不凡,与其她女子不同,后来得知姑娘竟是皇上的月妃娘娘,我知道,从今以后,再也不能随便将姑娘放在心上,可姑娘却又忽然成了我朝的御前随侍,不瞒姑娘,我……”
小月不待听完,就不耐烦地打断道,“王爷还真当世上女子都爱听这些虚伪至极的话吗?”
轩容一愣,“虚伪?何以见得?轩容此番话,字字属实,绝不敢欺瞒姑娘。”
以为小月还误会了自己的诚意,轩容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先前是皇上的妃子,所以我并不敢烦扰姑娘,可如今……”
“如今却是杨某未过门的妻子。”
杨君墨缓缓走来,一边是隐隐相对的宣于和十八,他径直走向了小月,握住了她的手,“夜已,王爷若是无要事,请容草民等告辞。”
正文 第一二三节 假意绵绵 温情脉脉
今天某位(或者是某几位?)不知名的亲投了好几张粉红票,一下子到6分了,小5欢喜ing~~感谢这位亲~么一口~~
于是这个月PK分还欠、5、6加更章,下个月一定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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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容也希望自己能够把他们留下,可是他还不能轻举妄动。他将握紧的拳头插入了袍袖之中,笑得依旧温雅,“本想和月姑娘叙叙旧。既如此,那你们便先退下吧。”
杨君墨牵着小月的手,在月下看起来分外的刺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轩容眯着眼,迸出危险的杀意,“通知公孙五娘,计划提前。”
“是,王爷!”虽然宣于幺幺她站在王爷的身后,可答应的同时她还是微微点头。
轩容王爷回头看到已经熄灯陷入黑暗的蝠厅,忽的嘴唇上扬,又抿成一道弯牙,“既然紫老头不愿合作,那也休怪本王无情了!”
“王爷……”宣于幺幺顿了一下,似乎还有话要说。
“有话就说吧。”
“浅笑姑娘又不吃不喝了。”宣于幺幺并未置评,只是淡淡地将收到的消息报告给王爷听。
轩容眉间闪过一丝温柔,“她来了?”
“是……”宣于并未多说。只回答轩容地问题。
轩容眼里地那份温柔并没有持续多久。小月和杨君墨相依地模样又出现在了脑海里。他不禁带了丝躁意道。“她怎么一天到晚只会这同一招!”
宣于幺幺垂首。并不再多说。该报告地已经报告。
“知道了!”轩容带了些怒意轻拂袖。转身往外走。
一抹黑影也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两人一同离开。
轩容和宣于幺幺并未出城。那蒙面黑衣人一直跟着他们进了街边一栋平常无奇地房子。屋外看起来毫无异样。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内里守备森严。
眼见着轩容两人进了房子,黑衣人没有多加踌躇,沿着屋子转了大半圈,终于找到一松懈的缝隙一跃而上,俯身在屋顶上疾行了几步,至对应的房间上面,揭开了一片瓦片,里面透出一丝亮光来。
那揭开的瓦片斜对着房内的桌子,轩容已经站在了桌旁,由外正走进一位美人,眉眼间与小月有几分相似,正是万楼头号魁浅笑。
“王爷方才是去紫府了?”浅笑盈盈走近,见王爷没有回答,又试探道,“是去提亲?还是特意去看故人?”
“什么故人?宣于何时变得如此多嘴了。”轩容只是皱眉,并没有像往日那样上前抚慰她,反而就近坐了下来,自己伸手取了茶杯。
“是我昨天逼她说出来的……”虽然带着些酸意和不乐意,但浅笑还是自然地上前为轩容斟了茶,“你没有反驳,那是去提亲了?”
“是提亲。”轩容看也没看她,兀自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你要娶那紫家小姐,也只是为了利用紫家,是不是?”浅笑手下一顿,若是去提亲,那比去看那“故人”好多了。浅笑转念一想,又轻轻将茶壶放下,再用一双柔荑在轩容肩上缓慢揉捏起来。
“我想娶,紫家那位太老爷也未必就舍得嫁,他大概还妄想着能再让紫府出一位凤凰!本王倒是想给他这个机会,可惜他不领情!”
浅笑也不管轩容说的是什么,听到自己想听的,便开心起来,“我就知道,你只爱我一个的。”
王爷握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那是当然。”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张相似的容颜,可望而不可及。
黑衣人并没有多做逗留,轻轻放回了瓦片,屋内连一粒灰尘都未曾落下,留了屋内一片春情旖旎。
黑衣人如同融入夜色般迅疾离开,穿梭在小巷之中,瞬间回到了紫府北园,北园如今几乎成了紫府的园中园,到了晚上北园几乎成了封闭所在。
黑衣人忽的停下,不知对着哪里道,“有些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一声愤愤的冷哼之后,紧跟着出来一位少年,跟黑衣人一样只露出一双眼,雌雄莫辨,一手执着玉笛垂着长长的金色丝穗,长发只用一根颜色稍的丝带绑在脑后,“什么插手?小月的事本就是我的事。”
“万俟姑娘,这毕竟已经属于天朝的国事了,以姑娘身份还是不便插手。”
“万俟姑娘?”闻人不禁有些气闷,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蒙面巾,大声道,“好你个蓝宫影,难不成我还成了你们天朝的细作?万俟是什么地方,堂堂天朝居然还怕起万俟来了?”
蓝宫影终于转过了身子,看向了闻人,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眯起来几乎快要藏进那黑巾之后,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有气无力,“蓝某并未说姑娘是细作,可姑娘终究是外人,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大做文章,姑娘也不想连累小月吧?”
“姑娘”那两个字似乎咬的极重,好像在闻人心里腾地点了一把火,蓝宫影一口一个“姑娘”,闻人只觉得心里那把火越烧越旺。
就算自己是女子一事隐瞒了他,那又如何,他不是男人吗?男人还如此小肚鸡肠,时时把这事放在心上,何况受伤的也不是他一个人,闻人越想越委屈,似乎把之前所有的委屈集中在这一刻,破了一道小口子眼看就要决堤而出。
可闻人是什么人,又哪能容许自己在他人面前示弱,贝齿紧咬下唇,两眼似乎要冒出火来。
小月和君墨其实还在庭中,十八早被遣回去睡觉了,所以一直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此刻蓝宫影也只是对着他们微微点头,然后要退到朗夜房间旁,闻人则是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房间,小月刚要上前去,君墨低声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是……”小月又缩回了脚。
“他们俩也闹不了多久了,慕容轩容既然亲自来向紫老爷提亲,那么势必是要有所动作了。”君墨轻笑。
这倒不难推敲出来,轩容并不知道老狐狸还活着,所以一定会以为是紫家的势力暗中在保护朗夜,现在主动示好被拒绝,肯定会开始沉不住气,小月偏着头,想了一会,“那轩容王爷是要转暗为明了?”
君墨只是点头,也不多说,“帮朗夜平定了轩容王爷这件事之后,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全身而退?那老狐狸……”
“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听到君墨如此笃定的回答,小月也不再多过纠结,“我想去哪都可以去吗?”
“你想去哪都可以……”
正文 第一二四节 三生有幸 天朝大喜
一大早,小月还没等到净心叫她,已经乖乖地起来。清晨已有些寒意,刚开门,就见到朗夜愣愣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手还犹举着似乎是要敲门却又只是定在那里,此刻见了她,也只是憨憨一笑,手都不记得要收回去。也不知他在这里犹豫了多久,发梢都沾上了露珠,整张脸都似乎蒙上一层湿气。
小月一见朗夜那傻愣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笨头笨脑的样子啊!”
小月这样不给面子,朗夜也只是毫不在意地对她笑笑,“我要回宫了。”
小月想起昨晚蓝宫影一身夜行衣回了北园,如今朗夜急着回京大概是知晓了轩容王爷来求亲的事,小月便只点点头,“也好,我们说不定也要回京都的。”
话是这样说,两人也都明白,再要见面就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朗夜皱皱眉,“京都此刻不太平,你们暂且在这里避避风头也好,何必急着回京都。”
“再好这里也是别人的地盘,你走了,紫老爷也不会乐意看着我们继续赖在这。”小月眨眨眼,“何况杨家大本营可是在京都,我还能亲眼见见你的本事,顺便瞧瞧热闹啊!”
听小月说得欢快,似乎什么事情到了她这里都像是在游戏了,朗夜轻轻地笑,“就你过得最轻松。”
“轻松点不好吗?”小月反问道。
“好,怎么不好,”朗夜这样说着,却难掩担忧之色,“不过……”
“没什么不过!我只要一直待在君墨身边,他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你就放心吧!”小月大言不惭,说得好像很伟大似的。
朗夜听到说起君墨。倒是点了点头。“那倒是。输给君墨。我一开始就是心服口服地。”
小月倒没想到朗夜忽然说起这个。她也是一愣。
朗夜见状。又温柔笑道。“我一定会待皇后很好。就像君墨待你那样。”
小月看着朗夜地笑容似乎有些模糊。大概是早上起来有些不清醒。小月只觉得朗夜似乎和从前比。不一样了。也许是经过一些事情。成长了?她微笑道。“君墨成榜样了?”
朗夜但笑不答。“小月。能够识得你是我三生有幸。”
“还有君墨吧……”小月撇了撇嘴。不愿一个人承这么大地情。
“还有君墨。”朗夜的笑容从未如此明媚,“待你们成亲了,一定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一定记得!有你这个天朝最尊贵的客人,到时候要送最贵重的贺礼,想忘掉都难啊!”莫名地,小月突然想起她已经嫁过一了,虽然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想起来,不禁有些想笑,小月想到此地,垂着螓首就吃吃笑起来。
“还没嫁呢,就高兴成这样,真要嫁了,到时候可千万别高兴得昏过去。”朗夜调笑得自然,没有一点嫉妒或是不平。
小月刚要反驳,忽然听到一声“皇上大喜!”
回头便先见了蓝宫影疾步走来,那一声却不是他发出来的,紧跟在他身后的是素日陪伴在朗夜身边的传唤宫人,跟着蓝宫影竟然也不落下丝毫,毫不掩饰满脸的喜色,口里连连道,“皇上大喜!天朝大喜!”
传唤宫人见了朗夜扑通一声就跪伏在地,整个身子都贴在地上,嘴里还不忘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大喜,天朝大喜!真是值得天朝万民同庆的盛事!”
看着一向淡定的传唤宫人如此动容,本想同喜一番的小月不禁翻了翻眼珠子,恭喜了半天,还是没说究竟是什么大喜事。现在这当口,能有什么大喜事,还比得过耶律退兵?
朗夜倒是很淡定地摆摆手,阻止了传唤宫人继续吹捧下去,“究竟是何事?”
“启禀圣上,皇后娘娘有喜了!”最后几个字咬的是铿锵有力,说话间传唤宫人抬起一张老泪纵横的脸,一副同感欣慰之态。
小月闻言却不由得一惊,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祥的预感:老狐狸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就是轩容王爷知道了,也必定不会眼看着朗夜有子嗣。再看朗夜的脸色,也一点没有初为人父的欣喜,不知他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些。这孩子此时出现,也不知是福是祸!小月张张嘴想要说两句道贺的话,发现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朗夜颤抖着没有应答,一脸不敢相信的震惊,双眼睁得溜圆,他激动得上前一手死揪住了传唤宫人的衣领,大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传唤宫人只当朗夜初为人父激动了点,所以被揪住了也丝毫不见慌乱,反而洋溢着更多的笑容,“皇上是不知道,自从皇上出征,娘娘一直牵挂在心,若不是昨日御医坚持问诊,娘娘还一直不知道自己早已怀有身孕……”
“说重点!”朗夜不耐烦地打断道。
“是是是!”传唤宫人居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以为皇上已经激动得语无伦了,又继续解释道,“昨日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召了御医诊治,这才得知娘娘已有两个多月身孕了,所以御医估计是皇上出征之前就有的喜事。这不,奴才得了令马不停蹄就给皇上报喜来了!”
朗夜蓦地松开手,整个人陷入难言的阴沉。蓝宫影见状微微皱眉,刚要代朗夜先说几句,朗夜却先抬起了手开口道,“即刻摆驾回宫。”
“是是是!”传唤宫人欣喜的模样,嘴里还不由得激动地自言自语,说些“天朝国君第一个子嗣……说不定就是龙子……”云云。
朗夜也不再管犹自激动得像是自己当了爹的传唤宫人,沉声道,“蓝宫影,马上联系五岭及附近所有府尹以上衙门,把朕在此地的消息公布出去,令云不归等回京仪仗前来迎驾。”
因为朗夜这边受伤歇息,云不归等的仪仗也是摆明了唱空城计,所以也一路卖着御驾巡视的羊头,此刻依旧徘徊在京都附近,并未入京。
当初选择分路行动就是为了牵住敌人视线,蓝宫影听说朗夜要随仪仗回京,难免有些不赞同,“皇上……如此大张旗鼓,臣唯恐……”
“大张旗鼓?”朗夜冷嗤一声,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朕,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着朕回宫,朕居天子之尊,回宫难道还偷偷摸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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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五节 人以群分 有事请教
朗夜果然走得轰动,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绵延了数十里,更别提送行的看热闹的浑水摸鱼的……此回京,兵不血刃便能抵挡了耶律进攻,得以凯旋而归,势必比出征时的气势还要上一个层。
慕容轩容听闻皇上回京的消息,大感欣慰,已在京都十里之外设营恭候御驾。慕容轩容本不能够擅自离京,此举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的举动,小月觉得奇怪的是,这个轩容王爷难道还指望朗夜会因此对他放下心防吗?
南崖早就由影卫转成了公开的御林军侍卫,皇上体恤他因公受伤,特令他随军一起回京,并令随行御医继续诊治,闻人自然就要陪隐来一起去凑热闹,权当送行了。虽然小月也爱凑热闹,不过这种热闹已经看过几了,就没什么兴趣了,那些个虚虚实实的做法,小月只觉得头疼。所以她直接在紫府做起了鸵鸟,打算过了风头再和君墨一起偷偷摸摸地低调回京。
撑起头,一个人好无聊啊,十八越来越无趣了,站在身后居然一句话不说,逗他说话也不搭理自己,听说是被君墨狠狠批了一顿,小月不禁吐了吐舌头,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连累了他。
又想了一会,刚要继续锲而不舍地骚扰十八,抬眼时面前蓦地多出了个人,小月无奈叹口气,“怎么会武功的人都不喜欢走正门呢?难道这就是学武的原因吗?”
龙魄竟然脸红了,龙魄在现代一定属于高层领导者,看来原本是属于不苟言笑的相貌,此刻竟然有些脸红,“事情紧急,龙某就顾不得许多了,让姑娘受到惊吓了……”
说事态紧急,可龙魄说话依旧是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和苏落枕还真是有得一拼。
“惊吓倒是不至于,”小月斜睨着自始至终居然一动不动的十八,“只是发现身边的家伙似乎越来越没用了,一个大活人从天而降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明明龙魄已经在小月面前晃悠了许久了,是她走神了而已,十八听她这样说,撇撇嘴,不理她!多言多出错!
“月姑娘……”龙魄有礼地拱手道。
“叫我小月吧……”
“是。小月姑娘。”龙魄还是一副正儿八经地样子。有时候会怀疑他究竟是个武林盟主还是个教书先生。
“龙先生和苏落枕果然是朋友啊!”小月无力地扶额。所谓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都非常难以沟通……
龙魄微皱眉。刚要说什么。小月连连摆手。“行行行。你叫我小月姑娘。我叫你龙先生还不行了?既然是急事。你是要找落枕吗?”
龙魄听了。展眉微微一笑。“小月姑娘可知苏落枕如今在何?”
这个龙魄真有意思。没有一点沉可言。小月早站起来。领着他往一边走。“找苏落枕啊。跟我来吧!你找苏落枕有急事。是武林中地事吗?还真是想不明白。你们武林能有些什么急事呢!”
习武之人走起路、呼吸本来就跟猫一样无声无息。现下龙魄一句话不答。小月说了半天话。身边却已经宛若无人。小月想起干大事地人貌似是有很多秘密地。便连忙道。“呃。我不是故意要问地。顺口一问而已。你不必回答地。”
“小月姑娘说笑了,龙某只是在想该如何回答姑娘的问题,其实武林中的事和朝廷本就没什么区别,朝廷关心什么事,武林盟就关心什么事。”龙魄回答得一本正经,自始至终都跟小月保持了一定距离,不落丝毫也不接近丝毫,简直堪称严格恪守礼仪的典范!
“我以为武林盟跟平民百姓不一样呢!怎么武林盟也要听朝廷的话吗?”怎么跟武侠小说里不一样啊?小说里的武林盟主几乎算是第二个天子了。
“都是天朝子民,有何区别?”
龙魄说得十分地理所当然,小月倒不好多说,总不能说武林盟怎么做起了朝廷的走狗吧?
只听龙魄又细细解释道,“其实此也是附近有耶律奸细混入……”
“打住打住打住……”小月承认自己一向是有八卦因子,不过这个龙魄会不会太好说话了,连有耶律奸细这么机密的消息也告诉自己,“那个……已经到了,你还是留着给苏落枕说吧,不要说给我听了……”
龙魄颇有意地看了一眼小月,笑得有些炫目,“多谢小月姑娘。”
“龙先生这边请……”小月停下了脚步,笑盈盈道。
龙魄奇怪地看向了小月,虽然旁边就是一列房间,可是面前分明是一堵石墙,被小月绕了这么远,居然带到了死胡同,不过龙魄也算是淡定了,还能十分镇静地没有发飙,“小月姑娘?”
小月清清嗓子,伸了一只手,像模像样地张开五指又做鹰爪状收回,脸上还是盈盈的笑,那手已经抓住了十八的一只胳膊,然后吸一口气狠狠捏了下去,十八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瞬间眼前就簌簌落下一道黑影。
小月堆出一脸的笑,“龙先生,落枕给您叫出来了,您慢聊。”
十八脸色已经青白,小月的手还揪在那呢……
话说着,小月很识趣地继续揪着十八转身打算离开了。
“龙魄,你来了。”
“我来了,苏落枕。”
“有什么事吗?”
“有点急事……”
小月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肩膀抖得厉害,要憋着一肚子笑没喷出来已经很给两个“盟主”面子了,还要不发出声,她容易吗……
憋得正痛苦,紫府总管不知打哪冒了出来,一脸的笑眯眯,“月姑娘。”
出于形象的考虑,小月放过了对十八的“报复”,也笑眯眯地对着长得福头福脑道,“紫总管,好久不见了。”
“月姑娘的两位朋友留了张字条在门房,小老儿刚好经过,便给姑娘带进来了。”
刚好?小月不禁皱眉,一个总管没事还能刚好经过门口做起了传递工,骗谁呢,肯定是以为她们在传递什么机密大事,要不然一个口信也用不着惊动紫府总管了,小月心里这么想着,却也不敢当着面说什么,那条小小的纸条还在“小老儿”手上呢,“这怎么好意思……紫总管已经够操劳了,这样的小事还劳烦您跑一趟……”
“姑娘客气了。”紫总管笑眯眯地递过了纸条,人倒是不动,还是站在原地。
小月倒是不怕他在面前,反正这张纸条他肯定是见过了,也不可能会是多机密的消息,不过样式还是要做足的,小月特意转个身,状似偷偷摸摸地拆开来看,是闻人的字迹,不过是说临时有事,要迟点会合而已。
难怪了,紫总管的笑容虽然还是那么可亲,细望过去分明是有几分疑虑,看着小月分明还带着探究的意味。
小月嘻嘻一笑:其实关紫府什么事啊,闻人和隐来大概是检测到什么公主的气息了,这几天都能听到隐来和闻人咕唧这件事,小老儿劳心劳力,小月也不好什么都不说,甜甜道一声,“劳烦总管了。”
紫总管倒有些看不出小月的态度,只是呵呵地笑,也不好继续停留,拱拱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明知道紫总管还没有走远,小月很平静地把纸条交给了十八,非常认真地朗声吩咐道,“销毁它!千万不要让人看到!”
十八一愣,就这么张已经被揉做一团的纸条,还要如何销毁?
自己这样一番故弄玄虚,小月知道紫总管一定更加疑虑,撇撇嘴,大家都这么想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回过头去,十八还看着手里的纸条表情十分地茫然和无辜。
“你在想什么措施销毁吗?要不要我给你一条一条写下来,分别计算一下得失,再做决定?”小月受不了地夺回了纸条,不过是一张纸条嘛,很好解决啊。
十八微张的小嘴,迷蒙的大眼,红嘟嘟的脸蛋,看起来的确很萌啊……
尤其是那张潋滟小嘴微微张开,小月眯着眼,眼明手快地就把那团纸条塞了进去……
“小月姑娘?”语气是淡淡地疑惑,竟然又是那个声音磁糯的龙魄。
“咦?这么快就讲完了?”小月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冲着龙魄笑得明媚。
“那事必须苏落枕亲自去解决,他已经去了。”龙魄的笑容也十分无害,专心地对着小月,“龙某刚好路过,想过来给小月姑娘道个别。”
“路过?特意路过的吗?”小月完全忽略身后不停咳嗽的十八,也不给“龙某”面子的戳穿道。
龙魄脸又是一红,居然乖乖地点头,“是特意路过,龙某一直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小月姑娘。”
“哦?”
“苏落枕一直不肯说,不过龙某思考了许久也十分地不解,苏落枕当时也如此,不过他……”龙魄看出小月似乎有些走神了,连忙道,“不好意思,龙某说得远了,其实只是一个小问题,小月姑娘可知怎么样能让一枚铜钱变大再变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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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廉书名:狐颜乱欲书号:131256
妖界从来不打雷,一打打下一个人妖公主!
正文 第一二六节 环环相扣 面具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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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啊!”小月还当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呢。
“小月姑娘,题目的要求是你不能使用任何工具将铜钱砸扁或是拉长或是做出任何改变……”龙魄倒没有一点不相信小月的意思,只是好像夫子教学生一样耐心地解释。
“是,我自然明白,龙先生不必担心,”小月不禁微微一笑,对于这个问题的来历,也有几分了然,大概是从君墨那传出来的,“不知龙先生今年多大?”
“龙某二十七。”虽然觉得疑惑,不过龙魄还是很认真地回答。
“恩,那比我大,”小月答应着,又回头看着脸已经憋得通红的十八,也不知那纸团到底是吞进去了,还是吐出来了,“十八今年十八,倒比我小那么……”
“我明白了,”龙魄恍然大悟状,又有些掩不住的笑意,“果然很简单,难怪难怪……”
龙魄感慨完毕,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大礼,“多谢小月姑娘。”
“不敢不敢……”小月确实是不敢当,这算什么问题啊,“龙先生肯定是被误导,钻了牛角尖才会一直想不出来的……”
龙魄大为赞同地点点头,“龙某一向愚笨,只是苏落枕其实一向是个爱思考的人,连他……”
小月闻言忍不住吃吃地笑。这句话实在是太可喜了。“苏落枕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才答应留在君墨身边地吧?”
龙魄但笑不语。再拱手一礼只算是告辞。大概真是耽误太长时间了。没走几步人已经跃出了高墙。
小月细细回味。想起龙魄刚刚透露地一些信息。苏落枕果然是执着之人!
不知君墨使了什么套子让苏落枕乖乖上当了。苏落枕直诚地性子遇到君墨。不对不对。君墨遇到苏落枕这样地小巫。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
偏偏苏落枕还是爱思考地人……
“爱思考”。咀嚼着这几个字。小月按捺不住汹涌地笑意。哈哈大笑起来。眼泪横飞……
君墨那里的问题,估计够苏落枕同学思考一辈子了。
“十八,君墨现在还在屋子里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账务吗?我们去找他玩吧!”小月志气高涨地要杀向一旁的房间,却见十八犹自气嘟嘟的,不禁道,“真讨厌,一群人居然就剩了你这个最没用的!要是有人偷偷摸进来,你一个人还能挡住几下?”
“月姐姐,你这是涨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已经很厉害了,保护你跟墨哥哥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十八非常地不以为然,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是绝对不能随便跟小月搭话的。
“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小月更加不以为然地鄙视回去。
“我不小了,净姐姐说我已经够高了。”十八十分不满地俯视小月。
“那你那张小脸……”
“净姐姐说我这是正常的,我还小……”
“还小?你以为你净姐姐现在还在呢?她可是跟她正牌的弟弟一起回去了……你净姐姐那是安慰你,知道不?”好容易激起十八的“斗志”了,小月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好好逞嘴皮子快活。
“姐姐跟我说了,她是怕自己成为拖累才走的,绝对不是因为要抛下我。”十八居然还脸红脖子粗地争了回来。
这么斗着嘴,君墨早听到了声音开门出来,十八立刻就闭嘴,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唤一声“墨哥哥”就马上退到了一边。
“君墨,看你把十八吓成了什么样,看见你跟老鼠看见猫似的。”小月经过十八,还不满地戳戳他的脸蛋。
“说来说去,是谁的错呢?”君墨脸上难得地没有笑意,有些严肃地看着小月。
小月心虚地把脸转向了别,好吧好吧,都是她不听话,都是她的错。
屋顶上忽然窜过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修长的身姿,只听到那蒙面女子一声娇喝,“大胆贼子往哪跑!”
说话间一手抬高,另一手已经按在了右手上“嗖嗖”连发了好几箭。
“这个身影像不像宣箫姑娘?”小月看着那被玲珑称之为“袖中箭”的武器,之前看过宣箫发箭,似乎是类似于迷你弩的装置,刚好安在胳膊上,外面也就以为是“袖中箭”一类的暗器了。
这样说着,那蒙面女子顿了一顿,似乎听到了自己名字,此刻回头似乎还冲着他们点点头,眉眼也含着笑,只是似乎要追什么人,很快又往前马不停蹄地走了。
一听说是宣箫,十八早向前了几步,紧紧盯着宣箫离开的背影,
“十八想追还不快追,宣箫跟阵风似的,再不追就追不上了!”小月急的跳脚,看着十八一副跃跃欲试又不停看着君墨的样子,急都急死了,“别看君墨了,我说了算,你快追上去!”
小月一边说,一边早拉了君墨让他点头,君墨拗不过,刚有些松口,十八咻的一下就窜了出去,跟火箭炮似的。
“十八……”君墨不由得叫一声,只是叫的迟了,十八早已飞得远了。
小月轻扯君墨的衣摆,“没事嘛,好容易见到宣箫了,十八这么着急也是必然的,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玲珑找了宣箫那么久都没找到,更何况十八总是在我们身边,他根本没机会碰到宣箫嘛……既然这么有缘碰到了……”
“不是,”君墨皱了皱眉,“我只是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啊?”小月奇道,“君墨,不用多想啦,眼下朗夜和那轩容应该正在暗地里较劲,还有老狐狸,谁还会有这个闲工夫来打扰我们啊?”
君墨摇摇头,眉头始终拧起,不停看向了天色。天空阴沉,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大风在面前夹着几片落叶一起打着卷。
一阵风吹过,面前出现了一副妖冶华丽的面具,只遮住眼睛周围。面具上是用金色勾勒出复的纹,右眼则有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鸟,头颈修长紧贴在面具主人的额头上。金色面具的下面则是露出的半张无瑕的脸,尖细的下巴,微翘的嘴唇。
一身华丽的锦袍,和面具一样镶着金丝,满身皆是肃杀之气,瞬间又掩藏得毫无踪影,面具人双手插在袍袖中,忽然笑了,声音说不出的诡异,“你就是杨君墨?”
君墨已经将小月挡在了身后,小月则恨死自己的乌鸦嘴了。
“就是你让殇为了你背叛了组织?还让他为了你傻乎乎地去送死?”声音冷冽,没有任何温度,“这位姑娘,我劝你不要再跟这种男人在一起了,他为了目的能够不择手段,能够利用别人对他的感情,指不定哪天也会将同样的伎俩施用在你的身上。”
小月吃惊地看向君墨,君墨没有看她,也没有任何的辩解,只冷冷地继续看着那个戴着金属面具的女子,“公孙五娘,你将我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剥离然后伺机下手,这个时候跟我谈‘不择手段’,不知算不算是倒打一耙?”
面具人闻言,难掩一丝震惊之色,瞬间又咯咯娇笑起来,声音恢复了清越,果然是公孙五娘的声音,忽然间充满了无限风情,“难怪殇临死都对你念念不忘,连我都忍不住要为你的风采所折服了。”
几乎能够让人有种错觉,公孙五娘还是万楼的公孙五娘,并不是什么杀手。她仅仅是过来跟小月和君墨叙叙旧。
小月心里针扎般疼痛,看着君墨沉净的侧脸,殇和君墨?
看着君墨将小月护在身后凛冽的模样,公孙五娘嫣然一笑,“我还不知道君墨你会武呢。”
公孙五娘慢慢走近他们,手已经从袍袖中伸出来,两只手指中间似乎还有一丝银光,她依旧抿着笑,那只手已经轻轻送了出去,就像微微招了招手。
小月便听到君墨闷哼一声,身子倒了下去。
“你……”
“既已被识破,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公孙五娘轻轻收了手,“小月姑娘放心,他只是被我的天绝神针暂时封闭了六识。”
“你没有杀他?”
“当然不会,五娘从不杀人,”公孙五娘似乎一点不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还好像是小月的朋友一样,“不过,没有我的天绝神针,我敢担保,这世上没有人能将他唤醒。”
小月固执地紧盯着她,“那你是想要我做什么?”
“五娘只是想请姑娘去一个地方做几天客。”公孙五娘忽的噤声,“姑娘得罪了!”
公孙五娘伸手点了小月的穴,拦腰抱起她,小月眼睁睁看着十八飞速赶过来,蓄积了力量大声吼道,“送君墨回京都!”
公孙五娘虽然对于小月能够自动解穴觉得奇怪,但脚下还是不停。小月也只能看着十八追上来却越来越远,哀叹一声,十八果然没用……
公孙五娘沉声道,“姑娘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乖乖合作的话,我一定不会让杨君墨为殇的死负责的。”
“那是自然,说起来,殇算是被你的雇主干掉的。”小月也没有任何表情地冷冷答道。
“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连我们雇主都猜到了,那五娘也用不着多费心思了……”公孙五娘只是一笑置之,“那都是殇自己选择的,我不会轻易为了这件事报复杨君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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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七节 天绝神针 紫玉龙珏
大白天的,公孙五娘一直抱着小月,不知是要往哪去,只沿着偏僻的小巷子,小月能够自由活动,手脚被缚,嘴里倒也不消停,“公孙五娘果然是神力无敌,都背了我这么久了还不见疲态……”
“练武之人果然不一样啊,看着公孙五娘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没想到肌肉还很结实……”
“其实女人嘛,练武对身体也不见得很有好的……”
“可是公孙五娘怎么可以保持如此有弹性的皮肤呢?”
“女人呐,何苦为难女人呢……”
公孙五娘也不理会她,只埋头赶路,小月优哉游哉仿佛是出来巡游,过了一会已经拐到了大路上,面前赫然出现了一辆马车,四匹高大骏马,清一色的纯白色,马车看上去貌不惊人,公孙五娘一直把小月拉上车,然后马车上那位戴斗笠的马夫立即扬鞭马不停蹄往京都方向赶。
马车内跟外面完全相反,珠帘绣幕,简直是怎么奢华怎么摆,厚重的锦缎层层裹住,布置成一张舒服的小床,再罩上一层锦衾,最后竟然还铺着玉簟,这可不是竹席的美称,而是名副其实的玉质凉席,一侧的柜子里还放着各式的点心,甚至还有一只茶炉。
小月被公孙五娘轻推到马车内,好不容易喘口气,倒没兴趣管马车有多舒适,立刻对已经取下面具了的公孙五娘冷言道,“公孙五娘还真是心思玲珑,先放消息给武林盟,让龙魄来找苏落枕解决问题,与此同时一定又散布了些虚虚实实的消息给闻人和隐来,最后用宣箫引开十八,公孙五娘对于我们这些人的来历还真是了如指掌啊!”
公孙五娘安坐在另一边,将小月守在马车的犄角,“小月姑娘谬赞了,虽然对于每个人的来历都了如指掌,可是小月姑娘的来历似乎真的很神秘,难道真是上天派来天朝的凤灵吗?”
小月冷哼一声,“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年纪大了,想这么多会长皱纹的。”
女人的天性,公孙五娘还真的抚上了自己的脸,然后又是一笑,“小月姑娘口齿果然伶俐,小月姑娘身逆境还能如此悠闲,真是奇女子了。”
“一般一般。这我早就知道了。不需要你给我盖高帽子。”小月很不以为然地看着她。“公孙五娘。一个弱女子在如今地世界能够撑起自己地一片天。我倒是一直敬佩你。只是你怎么和那轩容王爷混到一起了。”
公孙五娘看着小月闪着趣味。一手把玩着面具。身子斜倚在马车内壁。一举一动都风情无限。“小月姑娘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人家是十七王爷。皇族地命令。我一介草民。哪有能力说个不字呢?好在他让我干地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无非是请姑娘你过去聚聚。王爷也不想让不相干地人插手而已。”
“笑话。堂堂杀手楼楼主竟然好意思说自己没干过伤天害理地事。难道你们杀手楼到现在都没成功过一笔买卖?看来我方才说你是奇女子。倒是高估你了。”小月打心底地鄙视眼前地女子了。居然如此虚伪……
“小月姑娘。我可没说自己从没干过伤天害理地事。”公孙五娘笑得更灿烂了。“为了你。一个万楼已经化为了灰烬。殇那样贸然出手。反而让他送了性命。我这个楼主也舍不得再陪上一个精英或是又一个万楼。这才亲自出手了。”
回答公孙五娘地是小月地一声冷哼。“万楼被烧与我何干?难道殇地死也要算到我头上吗?那我若是被殇杀了就是活该嘛?”
“你果然不知?原本是由殇将你带到楼里地。可是殇自作主张以你为饵。想顺道把另一个任务做了。后来不知怎地。就听说目标没死。你却受伤了。”说到此。公孙五娘用探究地眼神看向小月。
小月也坦然地接受她的目光,“什么任务?你想说的是刺杀皇上吧?”
“小月姑娘这话就不对了,杀手楼办事,向来都是不问雇主来历,也不过问问被杀对象究竟是何人,就连殇什么时候接的什么任务,我身为楼主也是不知,也不必知晓的。”
“公孙五娘解释这么多,是想证明你一直都是无辜的?”
“五娘对小月姑娘一见如故,自然不希望姑娘误会五娘。”
小月懒得跟她多做纠结,“你一直跟我在一起,那三日之后谁给君墨施针?我现在乖乖听话,完全只是因为你说你那劳什子的天绝神针是独一无二的。”
“小月姑娘冰雪聪明,早料到我们是要去哪里,还吩咐了身边的人将杨君墨送回京都,为的不就是方便五娘给他施针吗?”公孙五娘悠悠一笑,“跟小月姑娘聊天真是舒畅,这么快时间就过完了。”
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了。公孙五娘重新戴上了面具,率先下车,还为小月掀开了帘子。
“小月,我们又见面了。”
小月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轩容在自己面前出现,淡淡应道,“小月何其有幸,竟然劳累王爷亲自守候。”
公孙五娘只对着轩容点点头便退到了一边,轩容笑盈盈伸着手想要拉她,好像和小月十分熟稔,“没想到小月已经知道是本王想要请你一叙。”
“王爷,小月和您好像还不是很熟,直呼名字好像不太妥当。”小月充耳不闻,直接跳下了马车,虽然很没有形象地晃悠了一下,可好歹是自力更生站稳了。
轩容一笑,“无妨,相久了总会熟的,小月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叫我轩容。”
“那不好意思了,我比较介意。”小月抱胸而立,一脸的挑衅,这只闷骚狐狸居然敢朝君墨下手,一家人,一窝狐狸,老狐狸,闷骚狐狸,还有一只狂妄自大的紫狐狸……
轩容不置可否,似乎早料到小月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他还是非常有风度让道,“小月这边请。”
“这是本王的别苑,小月只管在此安心住下,这是安总管,有什么缺的或是要求都可以跟他提,这两个丫头你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再撤了重新选几个过来让你挑……”
轩容如同碎碎念的老人家一样,说了许多,小月不禁不耐烦打断道,“王爷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
“我只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王爷倒是很有毅力,可一点也不管别人心里愿不愿意。”
不管小月说什么,轩容看起来都像是毫无脾气,自始至终都是笑颜待她,“小月,待我肃清了那非皇室之血统,自然有时间多和小月相。”
“王爷,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是凤灵,你娶了我对你也没什么用的。”
轩容一愣,忽然正色道,“小月以为我请你来,是我以为你是凤灵吗?”
“跟我不必绕着弯子说话,用如此手段胁迫我,难道你还是因为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吗?”
“不瞒小月,你是不是凤灵其实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慕容紫琅并不是先皇的亲生骨肉,圣祖创下的基业岂能由旁人轻而易举就夺了去。”
小月早听闻了那些谣言,如今也只是冷嗤一声,不予回答。
“小月也许并不相信我,其实第一在宫里见到你,我的确是出于爱美之心,可人的外貌原本就是人的一部分,我爱慕小月的心也是如此,若说完全被小月的美貌所动,那就是虚伪……”
听轩容说得越久,小月心里却开始走神。她忽然想起朗夜听到消息之时的神色,难免会觉得担忧。朗夜似乎有些激动过头了,在关键时刻做出那样过激安排实在不像是朗夜平日的性格;相对而言,这个轩容王爷看起来气定神闲,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她不禁开始怀疑,这个轩容到底是留了什么后手……
小月眼珠子一转,垂首掩去一湖心思,“王爷,我也不妨直说,我曾经是月妃娘娘,王爷已有正妃,难不成是要我再做一月妃吗?”
轩容闻言,眼睛一亮,难掩震惊之色,“小月如此说,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我说得很直接,我也不想把自己弄得那么清高伟大,我又想了想,说不定以后哪天我还真被你打动了,你生得也俊雅,更不是满肚的草包,可我做过月妃娘娘,如今你许我个贵妃,我还真是看不上眼,更何况,我还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凤灵。”
轩容掩不住有些动容,“一个贵妃又如何配得上你。就是你不说,我也绝不会如此轻贱你。”
小月依旧垂首,“那你现在是不是要让我安下心,也好知道自己没有做出个坏决定。”
轩容早低声吩咐下去,房内进入四名童子,都是唇红齿白,为首的一名捧了只镶金玉的紫檀木盒,身后三名各自或捧香炉或执拂尘。
轩容看起来神色十分得意,净手之后,神情肃穆地将盒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他捧着那只玉璧,“小月,你可知这是什么?”
小月狐疑地上前,是一块紫玉雕成的飞龙i,“紫玉龙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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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了一上午的点滴,下午还要继续吊,今天只能一更了……Orz……
PS天绝神针由廉大饰演,Orz……君墨已经被华丽丽地扎到了……
正文 第一二八节 天下为媒 凤冠为聘
轩容又满脸庄严神圣地将那玉珏重又放回了盒子,“没错,这就是开国圣祖的兵符紫玉龙珏。”
小月大吃一惊,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因为她看到这块玉龙嘴上居然衔着一朵紫玉落英。
好笑了,如果这块紫玉落英是真的,那她脖子上现在贴着的是什么?
不过好歹她是知道自己脖子里的那块石头是什么东西了,原来是紫玉龙珏嘴上衔着的落英。
小月下意识地掩住嘴,在轩容眼里看来无疑是惊艳的神色,小月也将错就错,夸张道,“这块玉好漂亮,它就是天朝的紫玉龙珏吗?没想到我有机会亲眼见到它……”
轩容闻言也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这块紫玉龙珏正是在宫内隐蔽角落找到的,有了这块龙珏兵符在手,不是我夸口,京都如今已有大半落入我的掌握之中,不出三日,本王定能肃正天朝血统!”
小月也不分不清轩容的话是真是假,看他的扬扬得意的模样,莫非他真以为他手中的这块是真的?
“王爷和龙珏还真是有缘,位于宫竟然都能被王爷找到。”
轩容闪过一丝尴尬,“小月,我……”
“王爷不必为难,”小月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王爷是做大事之人,行事自然都有你的道理,我绝不会误会的。”
脸上还真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在那垂首之时一闪而过的黯然,反而令轩容心神一荡,“小月的胸怀果然不似寻常的女子那般狭小,也难怪天朝子民称颂你为凤灵了。”
原来他是好这口。小月暗想。她就说嘛。想这轩容王爷平日里见过地美人许多。怎么会唯独对她念念不忘。大概正是因为他身边地美人都唯唯诺诺。只有自己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原来就是喜欢她地这份与众不同。“王爷也不似寻常地男子。小月算得上是成过一亲地。可王爷却丝毫不介意。”
“自然不介意。”轩容如此说。眼底分明布满阴霾。只是转瞬又恢复如常。
小月装作没有看到他表情地变化。佯作害羞垂首。“其实……虽然我入宫做了月妃。但我一直都在等待我地良人……”自己恶一把……
“此话当真?”轩容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激动地上前握住小月地手。
刚刚还说不介意。现在又这么激动。小月心里一阵鄙夷。也装不下去了。把手挣脱开来。“王爷既然不相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地了。方才我说地。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不。即使他……我也真地不介意。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小月你是真心把我当做良人……”轩容居然有些失措。想要上前来又似乎怕被小月拒绝。还是站在那里。目光炽热地看着小月。
说真的,小月从没见过轩容如此激动,她更没有想到他这么激动竟然是因为她不经意间说的这么一句话,而他眼里的光彩差点让她以为他是真心的……这个光彩,很像君墨……她暗骂自己,眼睛是不是错乱了,居然把眼前的人能跟君墨联系起来,君墨可就是因为面前这人的私心,现在还昏迷不醒。她总不至于是患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吧?
小月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转变得似乎有些快,难免会令轩容起疑,既然都说她是凤灵,又把她说得如此的与众不同,那她可不能埋没了“凤灵”二字。
“王爷既然如此有把握在三日之内迎娶凤灵过门,那我便在杨府等候王爷的轿。只要你以天下为媒,凤冠后位为聘,我便嫁。”
这一番话,小月说得傲气十足,铿锵有力,她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他的,嘴角是狡黠的笑。
轩容只觉得小月的眼睛让他有些恍惚,他定了定神,“小月又何必去杨府,只安心留在此……”
“王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三日之后,天下若是你的,那我在何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王爷认为我会做一个败寇之后吗?”小月没有放弃地继续看着他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小样,他的定力难道真比迷魂术还要强?
轩容眼里闪过一丝欣赏,“我最爱的便是小月你此时的风采,那一切都依你。”
小月难掩开心的笑意,既然他喜欢,那就这么喜欢吧。
绝不是她看不起他。
这只闷骚狐狸再厉害,难道斗得过已经得道成仙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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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来杨府,小月倒从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光景。京都的杨府不逊于任何一个官宦的府邸,作为京都丝毫不逊于紫家的富商,杨府占据了整整一条大街,正门便在长街正中,小月见了杨府第一反应不禁觉得好笑,在现代君墨那么拼命还没能买到房子,没想到在这里君墨居然有了好几住宅。默念了君墨的名字,看着潇洒飘逸的“杨府”二字,小月一时之间也难以描述心里的感觉……
人还没迈进大门,廉若舒就急忙迎了出来,“妹妹,这是怎么回事,杨家周围忽然来了许多重兵……”
“姐姐不必着急,杨府何其有幸,居然还能有重兵保护,都不用担心小偷强盗了。”小月摆摆手,宽慰道。
廉若舒也不是小家女子,听小月这么说,也不把门外那些全副武装的人放在眼里了,“妹妹不是和相公一起吗,相公怎么没回来?”
“君墨随后就回来了,”小月暂时也不想告诉她君墨昏迷的事,等十八把君墨带回来再说吧,“姐姐可知京都哪位大夫最好?”
“妹妹生病了吗?”廉若舒急忙拉起她的手,左看右看。
“没事,我没事,只是麻烦姐姐先请几位最好的大夫到府上来,姐姐到时候就知道了。”小月不敢那么快就把君墨的事告诉廉若舒,
“那门口那些……”
小月想门口那些人顶多也就是不让自己随便出入,旁人应该不会太放在心上,反正轩容也会知道,那还不如索性利用一下资源,“那就说是我身体不适吧,他们应该也不会多加阻拦。”
廉若舒也察觉到门口的侍卫和小月可能有些联系,所以也不多问,马上吩咐了下人去请大夫不提,这边又对小月道,“已经吩咐了下人将最好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妹妹先去休息吧……”
“麻烦姐姐了。”小月也含笑感激道,“不知道念竹那丫头是不是给姐姐添乱了?”
“怎么会?念竹还是宫里出来的,乖巧得很,识大体又懂礼……”
虽然听廉若舒这样说,可小月心里明白,念竹一直到现在还不肯出现,肯定是责怪自己了,先前一直没有给念竹信,不知道念竹会不会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姐姐,那我自己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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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没有料错,问清楚了廉若舒念竹的房间,果见念竹闷闷不乐地独自在房间,小月推门而入。
念竹看到小月,猛然间十分地惊喜,转瞬居然又一黯,竟然俯身叩拜起来,“主子。”
小月不禁快步向前,连忙扶起了她,“怎么?念竹生气了吗?”
“奴婢不敢生主子的气。”念竹人是起来了,却不肯再接近小月,退后了几步。
“念竹……现在都不是宫里了,怎么还这样别扭,”小月无奈,“我知道是我不对……”
小月也不管念竹是不是会听,她慢慢说起了出征之后的事情,小月讲故事的能力倒是一般,不过胜在有惊又有险,念竹听得一惊一乍的,早忘了还要继续生气,满脸都是担忧之色,手也早就轻握住了小月受伤的胳膊,“现在没事了吗?”
“不叫主子了吧?”小月轻轻一笑,“早没事了,我可是凤灵啊!”
“月姐姐……”念竹叫得也很甜腻,“凤灵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早就看出来了,月姐姐不仅仅能做月妃,一定是做皇……”
小月知道念竹心比天高,连忙早一步握住了她的嘴,“念竹……”
“好好好,我知道月姐姐不在乎这些。”念竹这样说,脸上还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月姐姐瘦了,净姐姐呢?”
“净心跟皇上一起,不必担心。”
“月姐姐,可皇后现在有孕了,会发生什么事让皇后……”念竹偏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念竹,你这个死丫头,越来越离谱了。”小月无奈地看着念竹整张脸都被点亮了,“念竹啊,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好!”念竹眼睛更亮了,“快说快说……”
“念竹……你怎么突然间这么激动……”小月不禁狐疑道。
念竹一副苦大仇的样子,嘟起嘴,“月姐姐,我在这无聊死了,那个杨夫人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不管对她做什么,她都一副很淡然的模样,弄到后来,我都觉得……”
“你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小月抿着嘴笑,看念竹别过了头,她又连忙道,“待会杨夫人请的大夫你好生把他们留下来知道吗?”
“月姐姐要看病吗?”
“不是,是君墨……”小月摇摇头,“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待有空再说吧……”
“噢,”念竹点头,刚要出去,忽然回头道,“月姐姐,怎么杨少爷生病了,你一点也不着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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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九节 随意出入 突如其来
“噢,”念竹点头,刚要出去,忽然回头道,“月姐姐,怎么杨少爷生病了,你一点也不着急呢?”
小月没想到念竹会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着急没有用就不着急吗?”念竹奇道,不禁也停下了脚步,好像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杨府一向很安静的,怎么今天这么吵……”
“大概是安排什么事吧,”小月还在推敲念竹所说的“着急”,猛然间想起,十八也应该快把君墨送回来了,“糟了!”
说着她也顾不得跟念竹解释,先行冲了出去,正撞上了廉若舒身边的采儿,口里还不住嚷道,“小月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小月也不管那么多,只点点头,脚下依旧不停,快步往外跑。
杨府门口一阵人声嘈杂,十八脸红脖子粗正在和把守的王府侍卫长吵道,“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这里可是杨府!凭什么我们杨家的人不能进,你们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闻人性子急,早就按捺不住要冲上前去硬来,“跟他们说什么废话!难不成我们还怕了这些个草包不成?”
马车门帘半掀开,看得出来十八心细,马车里面布置得很好,只是君墨半躺背对着外,也看不真切,隐来半蹲着身子靠在车门旁。
廉若舒更着急,明明知道杨君墨就在马车里,可却出不去,一脸的焦急,手里的那条丝帕已经被揪得面目全非,可她还必须要保持着杨家主母的仪态,也只能在一旁软语相求,身后甚至还拿出了好几盘子的亮澄澄的金锭。
那侍卫长一脸严肃,无论如何都不依,见闻人要动粗,早呼啦又围上来了许多人,居然还大言不惭道,“放肆!大胆刁民竟敢在此妨碍公务!”
“笑话。你地公务是保护杨府地安全。他们也是杨府之人。为什么成了刁民?”
被调到这里守杨府。这侍卫长似乎也是一肚子火。刚要看是什么女子如此胆大。回过头见到是个素面美人。身后还跟着湖绿色地俏丫鬟。倒比那个杨家主母还要盛气凌人。
侍卫长当然是知道小月身份地。此刻也不好发作。忍气道。“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杨府。”
“那好。那就不随意出入!”小月说完此话。却对外道。“闻人。十八。只管打进来。别跟他们那么多废话!”
“好!”闻人先时听到小月说不随意出入。还以为小月是怎么了。现在听到小月地话。也顾不得细想小月怎么会在这里。闻人早执扇左右一送。推倒了两个。
侍卫长没想到闻人真敢动手。大怒之下拔刀迎了上去。手下地侍卫也跟着刷刷拔刀。杨府在门口地家将早就摩拳擦掌。只等一声令下就趁乱蜂拥而出。
闻人见杨家这边人也多,就对十八道“十八你把君墨背出来,我给你掠阵!”
“好!”十八脸上的青涩仿佛一夜之间褪尽了般,此刻阴沉着脸,上前将君墨扶上背,一手搭着君墨的手。其实十八根本没有把这些侍卫放在眼里,先前也只是不清楚杨府内的情况,怕连累杨家,此刻一手扶着君墨依然不乱,隐来不会武,依旧留在车上。
小月怕误伤到君墨,急忙冲上前去叫道,“十八不可!”
杨府门口一片混乱,廉若舒不禁更加心急,眼看着小月已经冲到了混乱之中。十八也只能停在马车上,眼睁睁看着小月往混乱的地方冲。
小月直接冲到了正在对战的闻人和侍卫长之间,那侍卫长虽恼羞成怒,可也不敢下狠手,况且和闻人相比,本就落于下风,虽然大刀舞得水滴不漏,可其实自己心里清楚根本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冷汗直下。
眼睁睁看着小月冲过来,闻人怕误伤到她,早收扇回过了身;侍卫长的刀势已尽收不及,而小月冲过来明明还差那么几厘,可她嘴角一笑,竟然自己将手臂送到了刀上。
小月倒不是自虐,一般受害者总会好说话一点,她对着侍卫长诡笑道,“你好大胆子!”
侍卫长见到小月手上的血大惊之下退后几步,大手一挥,手下的人也都是训练有素,马上齐刷刷地收刀统一站到了侍卫长身后。
小月转而又微微一笑,不让念竹上前为她包扎,也不再管侍卫长,“十八,带君墨回府!”
“是!”十八背着君墨从马车上飞身而起,毫无阻拦地冲入了杨府。
小月还立在那里,任由手上鲜血直流,念竹心忧不已,“小姐……”
廉若舒看看十八径直把君墨背入了后府,又看看还站在门口的小月,咬咬牙还是跟着十八一起去了。
闻人倒是不敢松懈快步向前将小月护在身后,隐来也缓步跟了上去,担忧地看着小月手臂上的伤,伤口虽浅,但血流一直不止。
小月冷冷扫过侍卫长,泠然转身,“你尽管把今日之事汇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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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已经安睡在了自己的房间,廉若舒看了一阵,见小月来,两眼微红给小月打了声招呼就默然退出去了,直到房间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其他几位大夫诊断的结果和隐来一样,都是没有什么异常,小月也确定了公孙五娘所说的天绝神针大概是真的了,好在不是什么毒之类的。看着君墨如同熟睡的平静容颜,她忽然想起了念竹先前说出的话,“念竹问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是啊,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着急呢?”
她伸手抚上了君墨的脸颊,他一直会温柔笑着的脸上此刻还泛着红润的光泽,“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只是睡着了,没有中什么天绝神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你一直都为我做所有事,我好想从来没有见过你让自己陷入危险,你总是那么含笑看着所有人,所有人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
或者是她以为君墨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因为她从来都不认为君墨会有事吗?是因为她一直都把君墨当做万能的人一样了?可君墨也只是普通人,而且他没有任何异术,也不懂什么武……
小月心里忽然闪过另一张脸,那个看起来没点自保能力的家伙……
“小月……”
小月回头,正见了隐来和十八先一同进来了,闻人竟然屁颠颠地跟着念竹随后才进来。
小月看到念竹手里端着的白瓷碗,也闻到了那一阵莲子清香,知道闻人对于美食和美人几乎是差不多的痴恋,抿嘴一笑。
念竹完全无视闻人跟在自己身后的馋样,一见隐来就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托盘,上前拉了隐来的手,指着小月胳膊上还有血迹的纱布问道,“隐来姑娘,大夫都说只是皮外小伤,可为什么小姐的血一直都没有止住呢?”
隐来一向不习惯人碰触,被念竹这么一拉,心里却微微一震,好似什么重要的东西寻到了一般。
“伤口就是这样,没关系的,”小月觉得这话说起来太麻烦,也没察觉到隐来的不寻常,“对了,今天怎么就你们,苏落枕呢?”今天若是苏落枕在也没这么麻烦了。
“他本来就不是杨家的人,靠不住!”十八似乎有些愤愤不平。
“苏落枕送我们进城之后又去了武林盟,似乎还是武林盟昨天出的那件事,这个倒不重要。只是昨天很奇怪,隐来的神杖也出了问题,不然我们也可以早一点和你们会合,就不会有那面具人趁虚而入了。”闻人想起昨日似乎还有些气闷,也忘记了那托盘里清香的美味。
隐来还是怔愣地看着念竹兀自出神,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闻人说的话。
闻人无奈道,“昨天她就是这副模样了,其实昨天去送南崖也没有送多久,我们是经意间看到有位年轻女子身上竟然有万俟的标志,唉,也是一时不察,其实真要是公主,她离开时才几岁,又怎会记得万俟呢?平日里都习惯靠隐来的神杖了,所以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还有我……”十八也是满脸的悔意,“其实那人不是宣箫,如果不是我抱着希望……”
“不关你的事,本来都是公孙五娘的计划,就是你不去,她也有别的办法,好在君墨没事。”小月又回头看看仿若熟睡的君墨,掖紧了被子,低声道,“我们都出去吧,让君墨好好休息……”
闻人叹一声,率先出去了。
念竹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隐来,她早知道隐来是巫女,此时见她墨绿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禁觉得有些毛毛的,她慢慢蹭到了小月身边,低语道,“月姐姐,那个隐来好奇怪啊……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啊……”
小月摇摇头,看一眼隐来似乎有些出神,也没有放在心上,“隐来平时都这样,不要紧的,她看着你,说不定其实在想别的呢。”
“噢……”念竹看着隐来,还是觉得毛毛的,扶着小月连忙快点往外走。
隐来愣一会,看到念竹出去,也如神游一般跟着缓步出去。
小5的话:自我鄙视……今天更新太晚了……蹲角落面壁……明天一定准时……
正文 第一三零节 夜半惊魂 天绝磁石
先前和门口侍卫发生冲突,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了什么后续发展,只是杨府其他人进出倒比以前要宽松了。
源源不断的“喜报”被不停放进来,好像是故意将这些消息让她知道。
传闻轩容王爷接到了密报,其实当初先皇被朗夜蒙蔽了……
传闻凤灵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结果却被朗夜囚禁,幸得王爷所救……
传闻宫内已有人指证……
而先皇此前一直没有册封朗夜为太子,正是因为先皇对朗夜的身份也持有怀疑,因为先皇并没有把兵符紫玉龙珏传给朗夜……
一时之间,人证物证齐在,王爷已经请出了肃整皇室血统的名号,请求为朗夜破除谣言。架势做得足,隐隐却有逼迫朗夜拿出证据的嫌疑,人死不能复生,这时候要来个滴血认亲也是不可能的,如此要求朗夜拿出证据破除谣言,无非是看准了他没有紫玉龙珏。
朝中六部尚书,丞相还跟着朗夜一起进行巡游,大半居然都保持观望,但是隐隐都已经偏向轩容王爷。
第一日,京都形势越来越不妙,君墨依旧昏迷不醒。
君墨不醒,杨家的势力和暗桩根本调动不了,廉若舒虽是杨夫人,但君墨扶起的那些势力她都毫无所知,她也不在乎京都发生的变化,在她眼里,只要君墨能好起来,什么都不重要。
朗夜那边也没有任何动作,完全是一派任人宰割的鱼肉死沉,听到轩容这边的叫嚣也毫不在意,好在还没听说李丞相对朗夜表示怀疑。
小月不禁开始暗咒。死老狐狸。平时挺精明。如今到了关键时刻。真是老了。做事如此拖泥带水。还没有一点起色。再想起老狐狸真地有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总不会真地被自己咒死了吧……
小月托腮坐在黑暗里。忽地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凄厉地尖叫。
※○※
念竹已经换到了小月临近地房间。才刚被小月赶出来歇息。她见到小月。还是觉得兴奋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忍耐不住还是一下坐起了身子。
猛然间竟然看到面前多出一张蓝莹莹地脸!
念竹控制不住。发出了凄厉地尖叫……
小月最先到念竹的房门口,刚要撞进去,闻人和十八也已经赶到了,都是一脸的严峻,相视点点头,一人占据一边同时撞门而入。
念竹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床边站着一个黑袍人,听到开门声,徐徐回头,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蓝光照在她脸上,显得异常狰狞……
“隐来!”
三人同时惊叫道,闻人先一步抢上前去握住了隐来执着神杖的手,“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小月冲上前去,想要接近念竹,念竹却似乎受到惊吓,又往床里缩得更小了。小月轻声道,“念竹,是我,月姐姐啊……”
“月姐姐……”念竹听到小月的声音好像刚刚才惊醒过来,“哇”的一声就哭开来,投入到了小月怀里,“她好吓人啊!月姐姐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啊……”
闻人巨汗,看着隐来一脸的虚弱,整个人都靠在了她身上,却不发一言,闻人急道,“你忙了一晚上,急着修好神杖就为了来这里吓念竹吗?”
“她……她……”隐来的声音弱小,好像使尽了力气一样,“可惜……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什么啊?”闻人莫名其妙地看着隐来虚弱不已,好像随时都要昏过去,叹口气,伸手就点了隐来的睡穴,对念竹赔罪道,“念竹姑娘,隐来性子直纯,惊吓你了,明天等她清醒了,一定让她亲自来给你赔罪。”
念竹没有说话,只肯看着小月。
小月便轻拍念竹,“没关系的,闻人你先带隐来下去休息吧,明天再问不迟。”
闻人点头,伸手搭上了念竹的手腕,“她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那我扶隐来回房了。”
小月看着闻人离开,对十八点点头,“你也出去吧,我先在这陪陪念竹。”
十八转身就要出去,小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十八,你去门口让人转告王爷,我要见公孙五娘。明天一定要见到人!”
十八点点头不发一言,出去就将门掩上了。
小月轻轻抱住念竹,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不要紧的,睡吧……睡吧……”
好不容易念竹重新熟睡了过去,小月轻手轻脚地出去,正见十八还站在门口,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
“十八,你怎么还在这?”
十八回过头来,脸上是难掩的怒气,小月这才看到十八对面还站着一个人,静静地站着,脸上的苍白显得气质越发的纤细。
“苏落枕,你怎么就来了,武林盟的事情都好了吗?”小月倒没有十八那样的怨气。
十八紧闭着嘴,微微靠边了一点,让小月过来。
苏落枕还是站在那,声音不复之前的清朗,有些嘶哑,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杨君墨怎么样了?还是那个样子吗?”
“暂时倒没什么大碍。”小月摇摇头,“你可知道公孙五娘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天绝神针又是什么东西,真的只有她自己才可以解吗?”
“天绝神针?”苏落枕皱了皱眉,转而又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是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样的状况也只有天绝神针能够做到了……”
小月习惯了苏落枕这样突然蹦神经,转而又对十八道,“先前说要见公孙五娘的事怎么样了?”
“门口那厮说明早就会有消息的。”
小月知道,这几天关键时刻,轩容一定不会轻易拒绝自己,所以也放下胆子,经常把轩容的人当做使唤,弄得怨声载道,轩容也不管这边,都是有求必应。
“天绝神针!我知道了!”苏落枕突然爆发了一般,两眼褶褶生辉。
“知道什么了?”小月奇怪地看着苏落枕如同斗神附体,“知道怎么解天绝神针了?”
十八却冷静地上前,猛地上前敲了苏落枕一记,“你别指望用什么磁石!”
“磁石?”这是哪跟哪啊?小月一时大脑停摆中……
苏落枕却又重新萎靡起来,“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天绝神针不就是针嘛,那用磁石也很正常啊……”
“开玩笑的吧?”小月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苏落枕还真以为磁石能克制天绝神针?天绝神针莫非还真是用铁做的?不会吧……小月大脑陷入环绕的光圈,一圈又一圈……
她一定是在做梦……
“脑子这么简单,真不明白为什么会让你做武林盟主。”十八这么说着,脸上倒没有什么怒气了。
小月极为赞同地点点头,还好有龙魄,虽然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但是好歹还像个人……
苏落枕也不以为然,一点也不把十八的话放在心上,又慢悠悠道,“我说的不是一般的磁石,是龙魄家一块家传之宝,以前曾听龙魄说过,叫天绝磁石,我看名字很相近,总不可能毫无关系吧?问问他总是好的。”
“天绝磁石?”这名字还真是……小月默念了一遍这名字,只觉得异常无比地澹不过既然是在龙家……
小月心里拨起了小算盘,反正公孙五娘明天会来,下点药再加上她的迷魂术,算不上万无一失其实也总算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廉若舒和龙家相熟,龙家那么厉害的样子,要不干脆把龙家也扯进这趟浑水,到时候就算轩容那厮成功了,她也还能想点办法借些助力。
小九九打完了,小月笑嘻嘻对苏落枕道,“既然如此,你和龙魄相熟,他人又那么大方,肯定会愿意借你用用的,顺便告诉龙灵那小丫头,就说我来杨府了,还挺想她的。”
苏落枕点点头,“龙魄那边倒没什么,只是你跟龙灵关系很好吗?关系不好,最好不要惹她。龙灵乖张,冲动起来是会真的动手的。”
“呃……”小月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正是关系不好,所以龙灵听到这个消息还不飞过来才怪!到时候有龙家小姐护阵,杨府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小心连累到了龙灵,嘿嘿嘿嘿……小月在心里暗自奸笑,脸上却是一副纯良之色,“那个……关系不好就要改善嘛,我和她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仇怨,龙灵不过是个小丫头嘛,心地其实也不坏,是吧?”
苏落枕定定地看着她,想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一无所获,就点点头,“那我只说你来了,别的就不说了。”
够了够了,这样就够了,听到她在,龙灵肯定马上立刻就会来杨家,恩,明天早上先去找廉若舒这张保命符。
正文 第一三一节 飞龙在天 死无全尸
PK5分第五更(补)最近收藏一直在掉,哀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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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小月去看过了君墨,喂了君墨些参汤,就和念竹来找廉若舒了,没过半刻功夫,就见龙灵气势汹汹冲进了廉若舒的房间,挥剑就要向小月砍来,“你这只狐狸精居然还敢到杨府来!”
小月早听到龙灵在外头叫狐狸精的声音了,哪还会乖乖等她来劈自己啊,一闪身就先躲到廉若舒身后去了。
廉若舒吓得容失色,没想到龙灵居然在这时候闯进杨府来找小月了,也想不及龙灵怎么会知道的,急忙上前就要身体要说挡住龙灵的剑,“龙儿,休得无礼。”
“若舒!你别被这只狐狸精骗了,她根本没安好心!”龙灵被廉若舒挡在前头,打不着小月,又不敢对廉若舒下重手,又怕伤到别人,急得要命,连连跺脚,又冲小月道,“你有本事就别躲在若舒身后,畏畏缩缩算什么好汉!”
小月躲躲闪闪,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左右窜,嘴里也不忘笑着回答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本来就不是好汉,更加没什么本事……”
“你……你这个狐狸精!”龙灵气得发抖,看小月那副得意的样子更加生气,“若舒!若舒!你别挡在这里,让我把这个狐狸精给杀了!”
“龙儿!”廉若舒更加着急,“你要杀她先把我给杀了!”
龙灵听廉若舒说了狠话,这才住手,本来只打算吓退小月,可偏偏小月不吃这一套,现在连若舒都这样说,她丧气地垂了剑,跺跺脚,“若舒你……”
“龙儿!你到底还听不听我的话了?”廉若舒一手还是抓了龙灵的手腕,生怕她一个不察还是会瞅准机会对小月不利,“把剑先放下,采儿,把龙小姐的剑拿走!”
采儿“哎”一声。颤颤巍巍就要去拿剑。“龙小姐。危险……”
龙灵拗不过。“哎呀!”叫一声就把手里地剑丢到了地上。“若舒。你可要想清楚了!”
“龙儿。”廉若舒温柔看着小月。对龙灵道。“她如今是我妹妹。你若是对她不敬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龙灵急地再跺脚。扭过身子。气呼呼地坐到了椅子上。“随便你了!我不管了!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廉若舒“扑哧”一笑。“还当是小时候呢。哭鼻子。采儿。快出去给龙小姐沏茶。”
“是。夫人!”采儿小心地把龙灵地剑捡起来。一起带了出去。生怕龙灵随时又要发飙。
小月狡黠一笑,对廉若舒微微一笑,“姐姐,杨家现在情况比较复杂,龙姑娘此时在这里,很容易惹祸上身的……”
“不行,我就要留在这里。”说话间龙灵眼睛斜睨向小月,一脸“你要我走,我偏不走”的模样。
“龙儿,妹妹说得对,你进来的时候想必也看到杨府周围的情况了,龙儿还是回家吧,这里不适合……”廉若舒微皱秀眉。
“那正好,我可以保护你啊,还可以防止有些人趁虚而入,趁火打劫,雪上加霜!”龙灵一边说一边还恶狠狠地看着小月,试图震慑她。
不过那副小脸蛋红扑扑的,震慑的效果倒是没有,反而是说不出的好笑。
小月原本就没有打算不让她看到自己笑,她就是故意要惹得龙灵生气。
“你笑什么!”龙灵手里没有剑,还是很气呼呼。
小月也不管龙灵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笑龙姑娘好看呗!”
这么一说,廉若舒也跟着抿嘴一笑。
龙灵倒也不好再气了,闹了好几,小月始终没有对她怎样,她本来也只是小孩儿心性,先前是怕廉若舒受委屈,现在也放过不提,只缠着廉若舒问道,“我刚来的时候就是京都八个城门也都戒严了,皇上不是都还没回京吗?怎么连杨府都戒严了……”
廉若舒心里一动,看向了小月,小月微微摇头,笑着看向了门口。
廉若舒便拿别的话岔开了去,“京都是军机重地,有这些变动也是正常,倒是你哥哥那边,没什么事吧?”
“天知道,每天忙的人影都不见,你不知道连那个苏落枕也整天都往我家跑,讨厌死了……不过,嘿嘿……”后面的就凑到了廉若舒耳边去,只剩叽叽咕咕的声音了。
“夫人,有个女子在外面求见月姑娘。”采儿从外面进来传话道。
“哦?”廉若舒看向小月。
“姐姐就在这陪龙姑娘吧,应该是我一位朋友到了。”小月想应该是公孙五娘到了,知道她来了就放下了一半的心来,脸上也忍不住染上了一层喜色。
出去还能听到龙灵悄悄地在问廉若舒,“谁来了,她这么高兴……”
小月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到了门口止不住就刹车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了,“怎么是你……”
※○※
“浅笑姑娘?”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面前和自己相似的脸,还能对着自己说话,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小月不禁有些失措地退后了几步。
“月姑娘。”浅笑柔柔一笑,“许久不见了。”
迎了浅笑到自己屋子里坐下,又看着念竹奉茶,小月也不知要说什么,“万楼,真是可惜了……”
浅笑只是一笑,似乎对万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月姑娘,我亲自做了些点心给月姑娘尝尝。”
“噢,多谢浅笑姑娘了,”小月倒没想到浅笑竟然过来送点心了,“念竹,收起来吧。”
“月姑娘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浅笑又推荐道。
“呃……好吧,”小月示意念竹打开食盒,又没话找话对浅笑道,“不知浅笑姑娘如今在哪里安身?还和公孙五娘在一起吗?”
浅笑好像没有听小月在说什么,精神有些恍惚,“月姑娘,你吃啊……”
念竹毕竟在宫里待得时间很长,看浅笑那样子早对手里那些糕点起了疑心,便笑着道,“我看这些糕都有些凉了,小姐,我拿去热一热。”
说罢,念竹也不等小月吩咐,马上收拾了那些已经拿出来的糕点,动作极为利索。
小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尴尬地看着念竹风卷残云般就冲了出去,“呃,丫头不懂事,让浅笑姑娘见笑了。”
“没事,”浅笑好像刚刚回过神,笑意竟然更浓了,“月姑娘,我现在住在轩容王府。”
浅笑的笑意温柔,可令小月不禁有些心寒,不禁将手抚上了胳膊。
浅笑浅浅一笑,“月姑娘觉得冷吗?那我去把门关了。”
小月连忙要拒绝,浅笑人已经盈盈而立,身形袅娜,一袭水红色长裙外罩透明罗衫,那水红色便如同晕开的红墨,透着朦胧,她关好门,又优雅地转过身,嘴角依旧是温柔的笑,“月姑娘可听说了一个新闻?”
“什么新闻?”门是关上了,小月却觉得更冷了。
“十七王妃,”浅笑人已经走了回来,眼看着就要落座,却忽的停住了,转过头来,脸上的笑意显得特别的诡异,“昨夜暴毙了……”
“什么?”小月猛然一惊,却眼睁睁看着浅笑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了,她几乎是被禁锢在了椅子上,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缠上了细细如蚕丝却异常坚固的物体。
小月刚要大叫,浅笑却柔柔一笑,左手扯出一根几近透明的细丝,隐隐能看到一线银光由门一直延伸到小月身上,最后落在浅笑手里,“这是天蚕丝,天下最坚韧的绳索,只要有人进门来,就会拉紧你脖子上这圈,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浅笑说话温柔,完全听不出一点狠毒。
小月听到这么说,也终于察觉到自己脖子也缠上了什么,大概就是天蚕丝了,这样的东西她还真不敢妄动,稍有不慎,说不定整个就身首异了……
更担心的是念竹此时冲进来……那念竹……
小月慢慢呼吸了一口气,“浅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十七王妃的死与我无关,你要报仇是不是找错了人?”
“报仇?谁说我要报仇了?”浅笑好笑地看着小月,“我巴不得她死。”
小月惊慌地看着浅笑,那她先前说自己在轩容王府,联想起之前在万楼听到她和公孙五娘的谈话――她口中的那个男人不会是轩容那厮吧?
浅笑盈盈一笑,“王爷很快就要胜利了,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的王爷……我的……”
“美貌……”浅笑诡笑着,把手伸向小月的脸,眼前这张比自己还要美丽几分的脸,“天蚕丝的切口会很整齐,到时候我就可以把你的脸割下来,你说怎么样?”
小月只觉得随着浅笑指甲划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颤栗,“你……”
“我是最美的,他最爱的人应该是我,他的身边应该是我……”好像陷入了一阵迷醉,被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浅笑微微一笑。
“听到脚步声了吗?很快你就不用痛苦了,你喜欢那边屋子里昏迷的男人吗?你也不想嫁给王爷吧?那我帮你吧……”浅笑的声音可怖地在小月耳边响起。
小月闭起眼,活着真惨,总要受到死的威胁……不过这最惨了,连具全尸都得不了了……
不知道进来的谁,可怜的孩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月猛地张开眼大叫道,“不要进来!”
门已经应声而开……
正文 第一三二节 失魂夺魄 再三转折
PK6第六更(补),基本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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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脚步声也忽然停住了,面前的门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人靠近这里……
“原来你还是怕死的啊……”浅笑的声音柔美。
小月却懵了,眼睁睁看着浅笑在自己面前有节奏地轻叩茶几,纤细的指关节叩在木质的茶几上,发出的声音正是先前浅笑口中说的“脚步声”,尤其让人牙痒痒的是,敲个桌子骗人浅笑还姿势优雅。
小月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自己现在居然成别人调戏的猎物了?
浅笑见小月几乎挤到一起的五官,“不要生气,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可就浪费这张好人皮了……”
小月脸部又开始抽搐……浪费人皮……人命居然抵不过一张人皮……%¥@#&……
浅笑有趣地看着小月脸上居然可以拼凑出那么多各式各样的表情,居然还含笑点点头,“果然是张好皮!”
小月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要是能够吐血倒是很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不过她也开始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念竹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她地房间本来就不在偏僻。廉若舒特意给她挑了离君墨最近地房间。这么久地时间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经过啊……
她没注意到。自己额间已经出了一层缜密地薄汗。浅笑看到她脸上地汗。笑意更浓。满意地笑容。好像什么真正地目地达到了。
“时间也够久了。”浅笑满意地看着小月地脸。在袖中慢慢地掏。纤若无骨地手指握出一柄漂亮地匕首。寒光在眼里游走。
“你这个疯子……”小月咬着牙说。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爱情能让人变得疯狂。你呢?你疯狂过吗?”浅笑置若罔闻。握着匕首慢慢靠近小月。靠近她地脸。
眼看着匕首就要落在她地颈间。却在下一个瞬间眼神忽地变得空洞。最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宝蓝色绣衣的女子,双手交叉握在身前,没入宽大的袖口。风韵依存,描得精致的眉眼,恰到好的腮红,暗红色的唇,眼里是很复杂的情感。
“她是想让你紧张,再放松,这样交替,最后趁你还活着的时候下刀才能得到最完美最服帖的人皮。这些还是我教她的。”
公孙五娘的话带着些怜悯,和可惜。
小月也不知道她是在可惜什么,只知道自己浑身湿透了,衣服已经变得黏答答的,分不清是吓出来的还是憋出来汗意。
活着的时候下刀,那她若是死不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做个无脸之人……
心底的寒意猛然间爆发出来,让湿了的全身都开始颤抖,她能够感觉到每一个鸡皮疙瘩鼓起来,寒毛抖擞而立……
猛然间好像有千斤重的什么东西向自己无形压来,就像魔障里无数双手要把自己拉入无边的黑暗里去……
很多个声音用无尽诱惑的语气跟自己说:活着,究竟有什么好呢?
不如在最幸福的时刻死去,也好过活着要不停担心失去。
总有一天,人还是要死的,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活着不如死去……
不如现在就去死……
小月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好像终于要沉入梦魇,却依旧不能自已地猛然间睁眼,“君墨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最后那个眼神,却让公孙五娘莫名觉得一阵心惊。
小月一早就中了浅笑的失魂夺魄散,无色无味,能够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这么一叫之下,整个人忽的清明了,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能够让人清醒的,究竟是爱,还是恨呢?
“小月!”
隐来急冲冲地一头撞开了门,身后是闻人,竟然还有些衣衫不整,尤其是头发,垂了几缕到了额头上,平日里她从来不会如此不顾形象的。
小月无端觉得颈间一线火热,身上的束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她伸手抚上去,只留了一道浅痕,不看也知道一定是红了。
公孙五娘默不可闻地叹了一气,身子飘得远了点,闻人却攥紧了拳头,蓦地直冲向她。
“小月,你怎么样了?”隐来看也不看发飙的闻人,连忙先为小月把脉。
公孙五娘早换上一副笑颜,说不出的娇俏动人,身形已经跟着一动,躲过了那一拳,“闻人公子,怎么一见面就对五娘动手?”
“闻人,是她救了我……”
“这个浅笑不是她楼里的姑娘吗?”闻人惊疑,一掌还是推了出去。
公孙五娘身子却就势搭在了她的胳膊上,“闻人公子,吓死奴家了……”
闻人看公孙五娘贴上来,面上不禁一窘,只能看向小月。
公孙五娘紧接着软软滑到了她的肩旁,眼看着就要半倚上去,忽然多出了一只大手,蓦地N住了闻人肩膀。
闻人措手不及,被拉得眼冒金星,再一头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暖暖的……
“蓝公子……”公孙五娘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一旋身,人已经携着地上昏迷的浅笑一起到了小月近旁,然后又说出了一句令小月哭笑不得的话,“原来蓝公子有断袖之癖……”
闻人听到这么一句,浑身不由得一震,顾不得还在晕,猛地推开了他,“你混蛋!”
蓝宫影倒退几步,却更像是主动离开的一般,脚下丝毫不乱,微微带动的下摆,腰上垂着的丝绦跟着一起轻晃,最后平静。他的脸上还是那样不被万物惊扰的懒散,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缕清风不小心惊扰了他的美梦,牵出眼中一丝迷蒙。
小月也忍不住微微一笑,看着他道,“蓝宫影,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蓝宫影琥珀色的眸子倒像刚刚睁开,没有去看气呼呼的闻人,反而是犀利地扫过被公孙五娘扶着坐到椅子上的浅笑身上,然后便重新半搭上眼,淡淡道,“没什么,路过而已。”
说罢,转身就走出了门,仿佛真的只是“恰好”路过,然后“恰好”见到公孙五娘要趁机占闻人便宜,然后“恰好”出手……
闻人看他根本无视自己的模样,怒气顿时又上了个台阶,银牙咬得“咯咯”直响,冲着他的背影低吼道,“蓝-宫-影!”
听到闻人叫他,蓝宫影身形一顿。
闻人却随手抄起了门旁吊架上的一只瓷盘砸了过去,正砸在蓝宫影的背后。
蓝宫影周围好像蓦地刮起了一阵风,浑身散发森然的怒气,却转瞬即逝,然后他人再也不停留,原地消失了一般。
闻人攥紧了拳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回头看一眼隐来,里面盛满了黯然,低着头默默出去了。
小月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五娘,我要你现在就给君墨施针。”
公孙五娘微眯着眼,看着蓝宫影离开的背影,丝毫不觉得小月话里似乎带着的施压口气,“今日施针,明日施针,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没什么区别,那你现在就……”
“小月,其实你完全不必着急的……”公孙五娘认真端详着浅笑宛若熟睡的容颜,“即使没有我,你还有龙家的天绝磁石。”
隐来在一旁,安静站立,即使闻人出去了,她只是站在一边,死死盯着浅笑,那张和小月相似的脸。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小月早知道五娘不像是需要依附轩容王爷的人,那她到底是要得到什么,公孙五娘是女人,她总不会是也看上自己凤灵的身份吧?
“我在等。”公孙五娘轻声道,那话里有说不出的温柔缠绵。
小月一愣,公孙五娘的脸似乎又年轻了几分,并不是说她之前就显得老,而是多了一份光彩,小月别过了头去。
“娘……”
一声低呼,把小月猛地吓得弹跳了起来,一手还不忘扯过了隐来。
浅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公孙五娘,又看看小月,眼里是毫不似伪装的茫然,“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恰好碰到了你,你刚刚晕倒了,大概是太累了。”公孙五娘也淡淡答道。
“是啊,最近很忙呢。”浅笑低低一笑,脸上满是甜蜜。
小月瞠目结舌,看着公孙五娘和浅笑一问一答,好像在做梦一样……
刚刚她总不会出了幻觉吧?
小月还是有些后怕地攥紧了隐来的手,攥出了汗,尴尬地冲着隐来笑笑。隐来抚慰地反手握住了她的,好像鼓励似的。
浅笑甜蜜地笑道,“我就要做皇后了,娘,你替我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公孙五娘温柔地回应,伸手拂去了浅笑脸上落下的一丝头发。
浅笑忽然皱眉,“娘,我的脖子为什么有些痛,好像被蚊子咬了一下……”
说话时,她就要把手伸上去,公孙五娘轻轻拦住她,“娘帮你。”
公孙五娘迅速地从浅笑后颈拔下来一支银针,最后收入手掌,消失不见,她盈盈笑道,“现在不痛了?”
“嗯,”浅笑点点头,微微垂了下头,“听说月姑娘也要做皇后了?”
小月再退后几步,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状况?演戏?做梦?
“娘,我要恭喜月姑娘的。”浅笑对公孙五娘一笑,公孙五娘见到那双清澈的眼,手里不禁一松,任由浅笑往小月慢慢走去。
“月姑娘,你好……”浅笑脸上平静的笑容忽的变幻。
小月却忽然间看到隐来的脸变了一变,分明化作了恶魔,张开了血盆大口猛地正朝自己扑过来……
隐来要咬她!
正文 第一三三节 同心一换 天下第一
隐来忽然化身为了魔鬼,紧紧揪住小月的手,然后狰狞地对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嘴。
小月几乎要相信这只是一个梦,但第一反应还是猛地甩开了恶魔还抓着自己的手,此时浅笑在自己面前笑得愈加的令人心安,小月不由自主地把手交给了她。
然后浅笑轻轻一笑,露出一排晶莹的玉齿……
而在隐来和公孙五娘眼里,只看到小月莫名其妙猛地甩开了隐来的手,对着浅笑微微一笑,向浅笑招了招手。
隐来有些奇怪,公孙五娘却不禁皱眉,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刚要上前,却已经迟了一步,浅笑已经张嘴咬了下去……
“浅儿!”
“小月!”
两个声音同时在小月耳畔响起,倒是胳膊上一阵剧痛令小月猛地惊醒,看过去,赫然是一排血印,隐来也不顾先前被小月一把推开,急忙握住小月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浅笑被公孙五娘反手禁锢,嘴角还残留鲜红的血,居然还冲着小月一笑。
公孙五娘大叫,“浅儿,你怎么如此糊涂!”
浅笑笑得灿烂不已,大口地喘气,丝毫不在乎自己被公孙五娘反手缚住,咯咯地笑……
公孙五娘一手困住浅笑。另一手先向小月发针。“先止毒!”
隐来已经为小月把过脉。确定了小月没有接到毒素。便对着小月摇摇头。
小月明了。对公孙五娘摆摆手。又怜悯地看着浅笑。“这是什么毒?怎么跟狂犬病似地。还要靠口口相传……”
公孙五娘迅疾出针。口里却不忘答道。“是一种可以同归于尽地幻毒。名叫同心换……”
“同心环?”小月觉得有点晕。这名字怎么怪怪地。那牙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圈血印。隐来又默念了几句巫语。小月也不管那些。“那她怎么样了?”
“同心换先在施毒者身上。借由牙齿将施毒者身体里地毒素转移到受毒者身上。如果下毒失败……那她也就马上毒发……”公孙五娘叹口气。
真是决绝的毒,宁愿以身试毒换得敌人的死,殊不知毒出手之前,自己是最危险的。
“难怪叫同心换了,不是她死,那死的就是我了……”小月看着浅笑表情变得越加的痛苦,知道自己不会死,同情的感觉更甚。
人本来就是如此了,不可能自己的命在别人手里捏着的时候还能有心思同情,那也太虚伪了……
小月撇撇嘴,算了,不同情了,对于连她自己都不放过的人,也没什么可同情的……
小月扭过头,“隐来,你不是说我不会受到任何药物影响吗?为什么刚刚我会出现幻觉……”
“这个毒不会对你的身体本身有任何害,应该只是诱导你陷入幻觉,所以你的身体没有产生抵抗……”隐来认真地回答道,对于躺在地上的浅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既然她没害到小月,小月也没说什么,那她也就完全忽略掉了。
“之前的失魂夺魄散倒算不得毒,只是暂时会出现幻觉而已……”公孙五娘抱着瑟瑟发抖的浅笑,“小月,她已经这样了……你……”
“你快带回去好了。”隐来连忙回答道,“赶快赶快!”
她那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样,小月忍不住很想笑,不过好像不太厚道,憋在心里随意地看向了门口。
正见了念竹急冲冲地往这边来,口里还不停嚷道,“月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失踪已久的念竹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也顾不得看屋子里倒下的浅笑,直接从她身上跳了过来,走得近了却先看到小月手上的伤,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
“没什么,刚刚不小心被一只猫抓伤的……”澹小月没想到自己也有用这句话做幌子的时候,“什么事不好了?”
还要顺便庆幸有这么件不好的事耽误了念竹,不然先前那什么天蚕丝肯定就连累念竹了。
念竹好像想起来,重新又变得激愤起来,手也跟着画圈圈,“你不知道……外面……来人……很多……礼……龙小姐……夫人……”
“念竹……你先冷静一下,来呼吸……先捡重点的说……”小月头疼地看着念竹小嘴快速地一张一合,可实在是没听出什么内容来……
念竹吸一口气,“轩容王爷派人送来了凤冠!”
“你说什么?”小月和公孙五娘不禁都惊愕不已,同时道。
再然后是浅笑……
虽然公孙五娘暂时压制了浅笑身体的毒性,但毕竟是剧毒,本来已经痛苦万分的脸突然间放松了下来……
浅笑呢喃道,“凤冠……凤冠……”
“竟然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好一个王爷!好一个王爷!”
“哈哈哈……”
浅笑起初只是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大口的血跟着涌出来。到最后,浅笑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两眼都是血泪,口里也不停跟着流出血,可她还在笑,声嘶力竭地大笑,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值得笑过!
那种感觉很奇怪,小月好像是看着自己坐在地上大笑,脸上没有一点悲戚,无穷无尽的笑意和血一起涌上来……
念竹和隐来都被浅笑突如其来的大笑吓得愣了好一会。
公孙五娘叹口气刚要再出针,小月却开口拦道,“算了吧……她都这样了……也没必要让她憋在心里了……”
“念竹,陪我一起先去看看。”小月倒不知道凤冠也是可以直接送上门的,轩容还真是速度,三日不到,就有胆子敢把凤冠这样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弄一个出来――总不会是旧的吧?
轩容真的掌握了京都大局?
隐来从见到念竹开始,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她。念竹打了一个寒蝉,似乎是想起了昨晚隐来的模样。
念竹不动声色地走到小月的另一侧,用小月挡住隐来的目光,边扶着小月,边不忘解释道,“本来送凤冠的那批人也没什么话,就想把凤冠交到你手上,我刚出门就碰到了采儿,听她说了就过去看看,结果去的时候,那个龙小姐不知怎的知道了,正在大发脾气,好像是把杨府周围那些重兵都一齐算到了你头上,说你……反正就是说不好听的,杨夫人还帮你说了几句,本来说说也没什么,偏偏那送凤冠的人反而不依了,说得也更难听了,龙小姐一听更加了不得,马上就朝天上吹了一只柳哨,没过多久,龙家就呼啦派了一群的人……总之,现在人都堵在杨府门口了!”
小月越听越累,什么戏码?“龙灵知道那些人是轩容王爷的人吗?”
“知道!正是知道,我好像还听到那龙小姐说了一句什么‘主子还没吃到仙药呢,鸡犬就急着要升天了’之类的……”念竹说话间,还带着些佩服道,一张脸兴奋得红扑扑的,其实轩容的野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念竹也颇看不惯轩容的做法,当然,她评价的办法是轩容没有朗夜长得俊美……
小月猜到念竹在想什么,不过龙家这么厉害,居然敢对着即将荣登大宝的十七王爷如此不敬?小月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勾出个笑容,“看来老狐狸已经动手了。”
“老狐狸是谁?”念竹奇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在说龙家怎么如此大胆,居然还敢跟十七王爷对着干?”
念竹得意一笑,“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在杨府待了这么久,总算知道了些事儿,龙家不是出了个武林盟主吗?这个武林盟说起来,本身来头就不小了,不过这倒不算什么了。尤其是先皇在的那会,龙家还被赐了块牌匾‘天下第一家’,连紫家都没能得到那块牌匾,你就想得到龙家有多么风光了……”
老狐狸赐的“天下第一家”,小月心里就更有底了,笑意就更浓了,“那可要好好看看龙家是怎么个风光法了。”
正文 第一三四节 先入为主 又来一
快走到中厅了,碰到十八也急忙要往外赶,“月姐姐。”
“去过龙家了?苏落枕怎么说?愿意借吗?”
“那个倒是没问题,只是需要龙家嫡亲的血做药引,龙魄没空。”十八由以前那副傻呆呆的小孩子模样,突然间变得成熟起来,好像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小月也是如此,心里只在想要得到龙灵的血,应该不会难,毕竟龙灵和廉若舒是闺中好友,就怕龙灵犟脾气上来,偏偏不肯帮小月,那就完了,她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往门口走,小月就很安静了,什么都不问,跟她说什么,她也不答,念竹知道她在想事情也很乖地没有打扰,忙着躲避隐来的目光……
如念竹所说,杨府门口果然是一片混乱,龙家的人气势果然很嚣张,十七王府派来的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看热闹的,杨府里浑水摸鱼趁机制造混乱的,总之小月看到的时候,根本就是没有一点水准的聚众斗殴……还不如上回京途中看到的帮派斗殴……
龙灵没有亲自参与,只在一旁大声呼喝,让人踢这个人一脚,又嫌那个人打得不够用力……
眼看着就要接近混乱了,小月却猛然间停下了脚步,垂下头,两手拼命揉搓了几下脸颊,捏捏鼻子,最后再把眼睛挤啊挤,挤出两滴水来,再斜眼看准了龙灵和廉若舒站着的方向,
念竹这个时候轻拉了一把小月,似乎是被小月抬起的脸上莫名其妙的悲戚吓到了。
小月也捏了捏念竹,再冲她眨眼狡黠一笑,这是以前在宫里经常干的事,念竹心思玲珑,鬼精灵的事情最清楚,见了小月的笑,手里一松,便看到小月跟冲出去的箭似的奔向了廉若舒。
小月哭得容失色梨带雨那是委婉的说,实则在呼天抢地,好像是被谁卖了然后又死了爹死了娘最后还被罚得永世不得翻身了……
她这一哭不要紧。所有人都停下了。扭打推搡地忘记要打架了。看热闹地忘记要鼓掌叫好了。连龙灵都忘记要呼喝了。全都傻愣愣地看着一个明明是绝色地女子哭得泪眼模糊。鼻子眼睛都糊到一块了。简直就是非人了……
小月倒毫不在意。哭得越断肠越能够进行得下去。她瞅准了最薄弱地廉若舒。“姐姐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廉若舒更加手足无措了。她一个大家闺秀。后来又变成了大门主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顾形象地哭嚎。而且居然还是小月。平日里看起来什么事都能表现得淡淡地小月――廉若舒暗想。莫非小月也是个可怜地人。平日里都是有着说不出地苦衷。这么一想。就越发觉得平日里地小月总是带着些隐忍难以发泄出来地悲伤和无奈了。
廉若舒连忙抱住小月。努力镇静下来。“妹妹。有什么话尽管说……”
话还没说完。小月“哇”地一声哭得更凶了。“姐姐……他们太无耻了……刚刚还派人要来杀我……姐姐啊……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这时小月就故意把手臂上地血印露了那么一点出来。她还在血流不止好像真地是那么一回事。
所有人的联想能力比较丰富,眼看着十七王爷的人一边送凤冠,一边又暗地里派人暗杀一个弱女子,根据受害者先下手为强――不是,受害者先入为主的道理,所有人看到受伤的人,会第一反应认为她就是弱者,那么势必会更容易相信受害者所说的,即使不相信,也会有些印象在里面。
连龙灵都有几分动容,语气也从未如此和缓过,毕竟小月这副模样,怎么样也能够令龙灵这样养尊优的小姐觉得可怜,她豪气道,“你放心,只要你说,我们龙家就为你做主!”
小月一听就往龙灵扑去了,“龙小姐,龙青天,您可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为首那送凤冠的终于也忍不住要为他们王爷辩解道,“王爷说……”
“王爷说我要是不听他的,他就要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人……”小月哭得更凶了,“龙姑娘,我……我死了不要紧,可我身边的人多无辜……我……我真是生不如死啊……”
“你怎么……”那人似乎从没见过小月这样说话不负责任的,瞠目结舌,到了现在他都开始疑惑了,可王爷想要的,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当下,那人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掳走交给王爷发落,那人挥下手,似乎是要开始认真抢人了。
小月突然正色道,“您还要说什么呢,说我追求荣华富贵?我现在就住在杨府,我之前做过月妃,还做过御前随侍,真要说起来,我还需要稀罕什么呢?”
紧接着,就听到下面议论纷纷,“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凤灵吗?”
“难怪王爷要娶她了……”
“就是,就是,估计以为是凤灵……”
“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王爷原来也……”
后面说的话,声音就越来越小了,变成了跟苍蝇一样的嗡嗡嗡……
小月压抑着笑意,尤其是嘴角会不自觉想要上扬,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像是在抽搐,不过哭得昏天暗地之后都会有这种表情,甚至还有点倔强的坚强,所以没有人起疑。
龙灵毕竟是个小丫头,还是个名门望族里的丫头,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原本就比旁人还要刻三分,她挺起胸,尖尖的下巴跟着往上一扬,“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毫毛!”
“龙小姐……”感激涕零状,顺便带上些崇拜。
念竹不知什么时候也到小月身边来了,抱着她的胳膊轻轻地摇,小月也觉得自己表演得太夸张了,清咳了声,一抬眼就看到廉若舒在边上轻轻地笑。不知道是不是廉若舒和君墨待久了,连笑容都变得一样了,看到廉若舒笑的那么一个瞬间,觉得很温暖……
王爷的人终于恼怒了,这就好像是触碰了他们的底线了,何况轩容王爷的势头现在正盛,他们的底线就更加的不可触碰。
先前是斗殴,现在就是械斗了。
看热闹的人群散得就更开了,可还是有很多人被不小心牵连进去,一时之间哭爹喊娘的都有。
本来不管是谁当皇帝,对于京都的人来说也没什么不同,反正那个人高高坐着,一辈子都见不到。
像现在这样,似乎就要成为未来皇帝的王爷的人,竟然被一个龙家挑战天威。
小月看着看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突然间就有个受伤的人被打飞出来,撞到她身上,最后再摔落在地。
“月主,”念竹突然压低了声音,“血……”
小月看一眼刚刚被撞的地方,染上了大片的血迹,渗透了衣衫,看起来倒像是自己的血了,“没关系……”
念竹掏出一块丝帕不停地擦,一脸的慌乱,廉若舒刚看过来便倒抽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
“没事……不是我的……”小月连忙摆手。
廉若舒早招了人来,一叠声吩咐道,“还不快把月姑娘扶进去休息,还有上龙家送来的金创药,今天给少爷例诊的马大夫也赶紧叫来……”
念竹也低低道,“看看吧,月主……”
“我没事,隐来还帮我看了的……”小月要争辩。
念竹却连连摇头,还拿眼不停地看看隐来,完全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换个大夫看看总是好的……”
小月知道念竹心里还有疙瘩,隐来最近的表现也是实在奇怪,尤其还闹了念竹夜半惊魂那一出。
廉若舒也不停地在一旁劝,“就是这里的情况也不适合观望了,妹妹要是真不小心受伤了,我也不好跟相公交代了……”
“那姐姐也一起进去吧,免得被殃及。”小月真心道。
廉若舒看看不时上前插一脚的龙灵,苦笑道,“我倒是想不管,可是这个菩萨还在这呢,我得先把她给磨松了……”
小月也看向龙灵,身形轻灵,在混乱的人群中还显得游刃有余,一招一式隐隐也有大家风范,出手毫不狠辣,都是点到为止,“龙儿姑娘很厉害。”
“别看龙儿年纪不大,她的武学造诣,武林盟中几位老前辈都是赞不绝口的。”廉若舒忍不住夸赞道。
小月只是淡然一笑,龙魄的妹妹,龙家的千金,光是这两个光环就够值得赞美了,不过大家族出来的,至少起点和基础比一般人要好,她便岔开话题道,“这里是京都,就这样大规模的械斗,京都府尹之类的不会管吗?”
廉若舒看出小月脸上的不以为然,隐隐觉得小月其实对这些所谓的大势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刚要回答,一道身影飞扑过来,一边大叫,一边还挥舞着手里一柄带弯钩的刀。
这个时候小月就很希望自己是个武林高手,然后可以来个英雄救美……
她倒难得很伟大地想要救看起来很柔弱的廉若舒了,这么想着,她一侧身早就挡在了廉若舒的面前……
带弯钩的刀在眼前乱晃,拿刀的那家伙居然比自己还慌乱……能够救美的她果然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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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不满地:5娘!为毛最近我的生命总是受到威胁!
小5迷茫地:什么?
小月更加不满:靠之!别想装蒜!三番两想把我干掉,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小5更加迷茫:你说什么?
小月握拳,青筋暴起:你看君墨不醒,朗夜昏头,我身边厉害的一个不在,你就猖狂是不是?
小5撑脸,可爱无比:唔,不如把轩容王爷扶正,让轩容这只闷骚狐狸把朗夜和君墨都干掉,你说好不好?
小月愤然,无语凝噎,恶狠狠道:算你狠!
小5撇嘴,委屈ing:你好凶……论家不要跟你玩了啦……
正文 第一三五节 龙灵救美 扶灵回楼
PK7分加更第七更送上~最后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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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沉浸在做一个伟大英雄的美梦中,一不小心被龙灵救美了……
龙灵娇喘着踹走了那个不小心被甩出来差点撞上廉若舒的家伙,颇为赞赏道,“没想到你如此有侠女的风范。”
“不敢不敢,”小月呵呵一笑,要不是看准了龙灵就在旁边,她也不敢做这种事――啊,这下龙灵彻底不会为难自己了。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太虚伪了,连忙小小的脸红一下。
“现在京都乱着呢,天都要变了,想办法保命还来不及,哪会有人管这些呢!”龙灵十分好心地回答她先前的问题,表示了下友好的关怀。
小月十分认同地点点头,又对廉若舒使了个眼色,廉若舒早一把抓住了龙灵,“龙儿,跟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杨家的人都回来有赏,关门!”小月大义凛然地吩咐道。
外面的人都当场愣在了那里,龙家的人看龙灵都不在了,也都默默地散了,杨家的人都利索得不愧是君墨调教出来的,听说有赏,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都跑进来一看之下,杨家那些家丁居然个个都没有挂彩,再把大门一关,留下王爷的大批侍卫跟傻子一样愣在当场,好像刚刚一切都是幻觉……
侍卫长看着面前那扇精致的大门,还有龙飞凤舞的“杨府”二字,无助地张了张嘴,“速报王爷……”
“报……什么……”他身边地小兵更加无助……
“就报……”侍卫长挠挠头。这算什么事……闹了半天。他都不知道怎么会打起来。又怎么会突然间收了手……要跟王爷怎么报?
他大手一挥。几个小兵已经把被不小心甩到一边。牙都掉了半颗地送凤冠地司礼监长扶了起来。“监长。你看这个……”
“家咯……森摸中西……”监长门牙摇摇欲坠。激动之余喷出地口水就是最后一根稻草。最终晃了晃――掉了。
侍卫长逯。还在漏风地监长地话。没有人听得懂……偏偏监长更加激动。一时之间口沫横飞……
侍卫长抹了一把脸。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带司礼监长去找大夫!”
司礼监长被小兵扶下去,还在叽里呱啦说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外星语……
“头?”小兵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王爷那边?”
侍卫长沉默地看着司礼监长一瘸一拐地离开,“这个女人我们不能得罪,不用说许多,只需要说龙家小姐这边的事就行。”
※○※
一只蚊子不停围着君墨的脸上飞,不管怎么挥,甚至于用自己的胳膊送上门去给它咬,都是一下子又重新绕到君墨的脸上来,似乎是锲而不舍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后居然还停在了君墨的嘴上……
小月暗咒道,“什么破蚊子,这么色!”
又不敢下狠手打君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蚊子越来越猖狂,小月继续不停地挥舞,阻止蚊子在君墨的同一个地方停留过长时间……
“你真的肯定我哥说了天绝石可以治病吗?”龙灵的声音渐渐往房间来。
然后是十八的声音,“龙魄是这样说没错,你的确会使用天绝磁石吧?”
“龙家这一辈只有我和大哥才知道天绝石怎么启动。”龙灵的语调颇为自豪。
“真的可以吗?那相公就有救了!”廉若舒的声音也欢快地响起。
没多久,几人就推开了君墨的房门,廉若舒痴迷的眼神忍不住还是飘向了君墨的脸。
小月起身,“龙姑娘。”
“叫我龙儿就好啦!”龙灵挥挥手,笑眯眯道,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绣袋。
“龙儿,那这天绝石?”小月也不客气,龙灵看起来比自己还小,总是叫姑娘,她还嫌牙酸。
“十八都跟我说了,不过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毕竟我从来不知道天绝磁石还有这些作用……”龙灵很诚恳地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天绝神针是什么东西……
小月皱眉,“那你可知天绝石用在人身上会有什么影响?”
龙灵从那只绣袋里掏出一块平淡无奇的石头,真的就是一块石头,淡黄色,随便哪里都能见到。
小月看看龙灵,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然后再仔细研究那块石头,唯一算得上不同的,应该是这块石头比别的石头色泽更加温润――废话,这么多年被人家当做宝贝,怎么可能不温润?连核桃都能磨得圆润……
“那个……”小月涩然道,“这真是天绝石?”
“是啊!”龙灵小心翼翼地托起那块“神圣”的石头,轻轻放在君墨的胸口,“不好意思,各位麻烦出去一下,天绝石是龙家至宝,启动方法不能让外人知道。”
小月一愣,这么神乎其神,应该是真的吧,“廉姐姐,那我们出去吧……”
廉若舒点点头,转过身,刚要离开,一个人影从窗口飞身跃进来。
只一个瞬间公孙五娘已经和十八交手,并来到了龙灵身边,龙灵还来不及收起天绝磁石,公孙五娘手更快,已经将那石头握在手心,说的却是,“你们疯了!”
龙灵见天绝磁石被公孙五娘抢走,气愤不已,“把天绝石还回来!”
“你哥没跟你说过,天绝石的威力过大,绝对不能在白天使用吗?”公孙五娘收手不还,旋身已经来到床边,一手搭上了君墨的手腕,“还好,还好!”
龙灵一愣,想想似乎好像大概有这么回事……
公孙五娘摇摇头,“还好天绝石未被启动,龙家的丫头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龙魄怎么也不亲自来。”
龙灵没想到公孙五娘说起龙家好像说自己家孩子一样,不禁狐疑道,“你是谁?”
公孙五娘呵呵一笑,“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天绝石就借放在我这吧!”
说罢一掌推开了龙灵,旋身刚要走,居然被小月一把拽住了袖子,几乎是咬着牙齿道,“你就想走?!”
公孙五娘还真怀疑小月是不是身怀绝技,回头对她柔媚一笑,“杨君墨确实是中了我天绝神针,不过明日一定能醒。”
一边说着一边就皱眉,小月手劲还不小……
小月微微一笑,“这样啊……”
眼看着是要松手了,谁知她一挑眉,“十八!”
十八点头,指如疾风就点上了公孙五娘的穴位。
“小月……”公孙五娘知道自己大意了……
龙灵哼一声,上前抢回了天绝石,还愤愤然地冲上去扬着小粉拳。
“念竹,你去找跟粗点的绳子,不,多找几根绳子,公孙五娘既然用针的,对于穴位肯定有所涉猎了,十八抓紧公孙五娘不要放手。”小月充耳不闻,即使被点穴,她也不放心,转而又对公孙五娘笑得灿烂,“既然五娘都说了明日君墨就会醒,那就麻烦五娘在这里多住一晚,等君墨醒了再走。”
念竹蹬蹬蹬跑了回来,抱着一捆粗绳子,“这些够不够?”
小月嫌自己手劲不大,龙灵自告奋勇道,“我来!”
公孙五娘有种很无力的感觉,纵行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栽倒过,还是栽倒在几个奶娃子手里……
她其实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偏偏还是几个女娃子,一身的媚功都没使……
没看出来,龙灵捆得十分结实,大概是报复先前差点被抢走天绝石,现在捆起五娘来一点都不手软。
公孙五娘幽幽叹口气,“这算我栽了……只是浅儿还在小月房里,气绝多时,还望小月能够发发善心将浅儿送回万楼,也算是功德一件。”
廉若舒听到气绝多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还不忘捂住嘴,龙灵也跟着狐疑地看向小月。
小月被看得跟杀人犯一样了,便先笑道,“廉姐姐,不如你和龙儿……”
廉若舒哪不明白,连忙扯起了龙灵,“大家乱了一早上,大概都饿了,我去吩咐厨房做一桌好菜!龙儿,走……”
眼看着廉若舒和龙灵离开,小月这才对公孙五娘道,“万楼不是烧了吗?难道还有一个不成?”
“是烧了,不过浅儿最喜欢的其实是王爷赐给她的别宫,名字就叫万楼,在五岭。”公孙五娘语带黯然。
“好了,我会让人把她送过去的,你也别伤心了……”
“小月,好人做到底,能不能拜托你亲自把她送去五岭。”公孙五娘自知要求提得过分了,转而又开始掉泪道,“唉,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不能亲自给她送终已经是……”
“为什么让我送……她生前最恨的人应该就是我吧……她难道还想见到我?”想起浅笑之前疯狂的眼神,小月还是不禁打寒蝉,都是爱情让人变得疯狂,现代都是一夫一妻也就算了,怎么在男人能够有三妻四妾的古代,还是这么疯狂。
“如果你不亲自去,我担心王爷不知会把浅儿如何置……”公孙五娘一脸哀戚的表情本就到位,加上万楼里的女子对于感情的宣泄运用得也是十二分的炉火纯青,这么两行清泪滑下,说不出的语调幽怨,“可怜我的孩儿……死了都还要受到折磨,不得安生……若是泉下有知,还不知要难过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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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由蕾蕾客串出演,让我们有请蕾蕾发表参演感言。
对于第一饰演蚊子这类的昆虫,不知蕾蕾有什么感想……
蕾蕾突然激动地窜出来,高举横幅并大声道:君墨君墨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小5逯,伤心ing:蕾蕾你骗偶……你答应偶如果偶让你接近君墨,乃就会说你爱小5的……
PS小5要出门一个礼拜,所以终于要开始努力存稿鸟,今天是最后一加更……
正文 第一三六节 伤心过往 齐悦出手
子夜京都城门,全面戒严的城门口到了晚上,来回巡逻的禁军比平时还要多许多倍。
这时却有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不停在城墙周围晃悠,似乎想要找机会钻空子出城。
其中一个就是小月。
小月在想自己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居然真的跟着来送灵来了,送的还是死之前打算拉自己陪葬的浅笑……
她又想起先前公孙五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
“其实,浅儿不是我的亲生骨肉……”公孙五娘哀戚戚惨兮兮道。
小月看着公孙五娘的模样,十分地不以为然,“那是自然,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能生出浅笑的……”
公孙五娘噎了一下,又继续道,“其实,我有一个孩儿和浅儿长得很像,当初见到浅儿第一眼,我就把她收留了……”
说这话的时候,五娘还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小月。
小月禁不住一个寒蝉,她知道浅笑跟她长的像,但是没想到公孙五娘还有个长得像的孩子,“你真有孩子?”
公孙五娘黯然不已,似乎沉浸在了悲伤的回忆中,“如果她活下来了,应该会是浅儿那样子吧……”
小月瞠目结舌。“是……是真……地?”
“自然是真地。”公孙五娘凄苦一笑。完全不复之前地风情。“五娘再不堪。又怎会拿这种事情博取同情。”
“那孩子她爸……”话一出口。小月就后悔了。公孙五娘既然是万楼地楼主。那孩子地爸不是负心也必定是薄幸了。
“他?”果然。公孙五娘脸上更是黯淡。眼里地神彩也好像在瞬间抽干。“不说也罢了。我地孩子得了重症。当时我还在执行任务。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所以浅儿。浅儿我无论如何……”
“我明白了。你不必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小月真地不想听下去了。公孙五娘看起来多么飘逸地人。居然也有这么伤心地过往。也能如此断肠。
可现在。小月却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跑到先前同情心泛滥地自己面前。狠狠地敲过去地自己一记。把自己敲醒: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答应人家。现在蹲在这喂蚊子。还要提心吊胆。生怕被这边地人以为是奸细。那边地人以为是叛党――什么世道。做个鬼鬼祟祟地人都会这么辛苦!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半刻功夫之后,杨府门口的侍卫军就已经撤了个干净。出了杨府,一路鬼鬼祟祟地继续往城门口赶去,去的是最偏僻的北门。要想办法混出城去,倒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把一副棺材也带出城去。
难为闻人了,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就跟着自己来了,十八要看着公孙五娘,小月下的命令是眼睛不能离开五娘半步,她就不信,公孙五娘有通天的本领逃得出杨府。
自打见过蓝宫影,闻人重又恢复了以前那副潇洒倜傥的模样,夜里一袭白色长衫,依旧宛若天人,在夜色的掩盖下显得更加的雌雄莫辨,她低声道,“小月,我们真要这么做?”
小月咬着牙,“没办法,只能豁出去了。”
说着在地上胡乱摸了几把再抹在自己脸上,遮盖了如玉的光芒,抹了几把,又对闻人举起了黑乎乎的手,“你要点吗?”
闻人不自觉地开扇避开,掩住了半张脸,看向小月的眼里还流露出一丝可惜,“不必了……”
小月也不管她,“是这样,我先过去哭丧,然后你在一旁劝,若是问起要查看,只管让他们查就是了,顺便给他们递点银两,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小月,”闻人不适应地别过头去,“如果不会为难我们,那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
小月一澹已经尝试了好几,换了好几身打扮,从午饭过后一直到现在,东西南三个门其实都已经一一试过了,可惜,一直毫无进展,最后迫不得已才来到北门――传说中最重要,同时也是最偏僻的军机重地。
小月摇摇头,“这一定能行!”
闻人看着黑乎乎的小月,叹口气,认命地推动了放着棺材的独轮车……
※○※
在北门关卡设立内三层外三层,每一层之间都有错开穿梭的巡逻队伍,保证不会放过一只苍蝇!
“什么人!”最内层的守卫早就听到了悲戚的哭声,大声呼喝道。
“呜呜呜……姐姐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小月哭得更大声了,只是嗓子哭了大半天,都已经嘶哑了。
闻人连忙上前道,“妻妹突然暴毙,停柩已到了日子,正打算扶灵回乡。”
持长刀的守卫不耐烦地打断道,“没见旁边贴的告示吗?这几日都不得出入!回去回去!”
“妻妹是突然暴毙,怕是传染的瘟病……”
“瘟病?那还不一把火烧了!快滚!”守卫更加不满,直接以长刀逼退了闻人。
小月连忙给闻人丢眼色,闻人无奈,手一翻,从袖中取出了一锭金晃晃的东西,“求大人行行好,通融一下。”
守卫看也不看,“去去去!还不走就把你们当耶律奸细抓起来!”
“耶律奸细?”小月听到这个,顿时止住了哭声,“不是叛乱吗?”
守卫一听“叛乱”二字,眉头一皱,“把他们抓起来!”
“大人!内子妇道人家,没有见识,还请大人不要见怪!”闻人急了,使劲扯小月,又连忙赔笑脸硬将几锭金子暗地里塞到那人怀里,“我们这就回去,打扰大人办公了,马上回去,马上回去!”
小月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装作一副吓呆的模样,缩到了闻人身后不停地发抖。
那守卫收下了金子也缓下了语气,“知道错了就好,别再有下!”
“是是是!”闻人几下就要把那独轮车倒走,偏偏那独轮车卡在了一凹痕里,棺材毕竟还有点重量,饶是闻人也有些费力。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夜空中突兀地响起。
这个声音令小月莫名地心惊,好在自己黑漆漆的,只余一双乌溜的眼珠子,盯着那由远而近的大人。
“齐大人!他们是要扶灵出城的。”这边的守卫恭敬地回答道。
那人近了,却是一副纶巾书生模样,蓝青色的头巾,身上是颜色稍淡的布衣长衫,朴素不已,只差在下面打两个补丁了,就是标准的穷酸书生样了。奇怪的是,这样的人竟然是武官,身后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卫兵,就跟当初小月一身男装去做外交大臣一样,怎么看都觉得应该要别扭,可偏偏看起来很自然。
“扶灵出城?谁死了?”齐姓书生说,一双眼睛鹰隼般往小月扫来。
小月不自觉地有些闪躲――废话,一个以前要害自己性命的家伙,看到了要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有问题了,总之惹不起就躲,小月继续往闻人身后靠,一双手已经在闻人净白的衣服上印上了两只猫爪印。
闻人只当小月在继续演戏,他也继续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禀大人,是小人的妻妹,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就回去……”
“妻妹?”齐悦那死人头轻蔑地哼了一声,吩咐道,“开棺!”
“大人……”闻人声音惨烈,小月惨兮兮地跟着一起呜咽了几句,“逝者已矣,何必还要惊扰生魂……”
一边哭嚎一边密切关注齐悦那死人头靠近了棺材。
齐悦死人头哼一声,“逝者已矣?一个妇道人家还能随口说出‘逝者已矣’的话?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开棺验尸!”
小月捂住了嘴,闻人暗暗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待会我挡住他们几个,你看准那边冲出去,我们在杨府会合。”
齐悦一挥手,早有人围了上来,将小月、闻人圈了起来,齐悦往棺材里看了一眼,蓦地一睁,“把他们抓起来!”
“大人!小人不知何冒犯了大人,小人曾教过内子识字,会几句成语也怎么会有错?”闻人这样说着,却不忘左右四顾,暗地里算计起哪个方向比较适合突破。
“那你们就好好说说,十七王爷的浅笑什么时候有姐夫了?”齐悦精光一闪,左右一挥,早把包围圈布置得滴水不露……
小月暗骂,齐悦到底是学什么的!有必要为难两个可怜人吗?
闻人叫道,“东南方!”
听到闻人叫东南方,那齐悦竟然还露出一丝欣赏,小月却不由得一澹乌漆抹黑的,哪边是东南方啊?
闻人已经没时间解释,挥扇左推右就给小月挥退了,再顺手推她一把,“小月,快走!”
这么一喊不要紧,齐悦那耳朵贼精,听到叫“小月”,立马铁青了脸亲自出手往小月这边来,闻人不知齐悦怎么会突然间跟跟小月过不去,急忙回退,直接和齐悦交上了手。
没想到齐悦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但是动起手来没有丝毫心慈手软,反而是招招凌厉,最重要的是他看准了小月什么都不懂,招招狠辣都往小月身上招呼。
闻人十分不解,小月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杀了一不够还要杀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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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三七节 杀气顿起 怒意顿生
齐悦杀气顿生,没想到闻人如此难缠,“刀来!这些都是奸细,妄图夹带我朝信息出京都!把他们给我拿下!”
此话一出,不管是对是错,都算是奠定了小月、闻人两人的罪行。
更多的人涌上来,闻人见齐悦的手势就知道这个齐大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随口几个命令就隐含奇门布阵之法,再加上人多。若是换个人,也许就折翼在此了。
闻人右手从袖中变出一把玉箫,左手执扇作挡,右手执箫做攻势,
齐悦忽地闪过一丝奸笑,退出了包围圈,一时之间众人也隐隐只是围攻,渐渐将包围圈拉大。小月就不相信齐悦这么好心,会在这个时候放自己走。
只见齐悦退到了后方,眯着狐狸眼,扬手冷声道,“放箭!”
“且慢!”
救星!一听这二字,咬字清晰,字正腔圆,声音充满凛然正气,小月急忙要看过去是哪个英雄豪杰出口相救。
却不料齐悦置若罔闻,右手举起仍然果然地挥下,一时之间,万箭齐发。小月和闻人都以为要被刺出一万个窟窿了……
一批银甲骑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竟然挥退了所有的箭矢,然后又齐刷刷地退了回去。
“齐大人,这样似乎不合军法。”
莫问一身黑色盔甲护身已经回坐在高大地黄枣马上。身后是清一色地银甲骑兵。威风凛凛。衬得清冷地脸上有着更多地肃杀之气。“即使大人怀疑是奸细。那也只是怀疑。还是要启奏皇上为好!”
齐悦阴沉着脸。“莫统领。此乃非常时期。小事一桩无需劳烦皇上。”
“有人密报齐大人自恃功高。末将本以为是那等嫉妒小人在背后地诽谤。”莫问忽地话锋一转。“没想到。齐大人。现在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齐悦凌厉地眼神看向莫问。沉默了一会。再道。“莫统领言重了!”
再万分不愿意地挥手。“撤!”
“恭送齐大人!”莫问挑眉。笑道。
齐悦满脸都写满了不爽,连客气话都不愿说,恶狠狠地剜一眼小月,甩袖而去。
小月却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莫问……怎么变成莫统领了?居然还来得如此及时……她真的要承莫问的人情了?
闻人上前轻笑,“多谢统领相救,草民和内子都谢过统领了!”
“不必谢我,我只是公事公办,”莫问淡淡答道,眼睛始终看着小月,“来人!把他们带上,交给皇上审问。”
“统领!”闻人本以为莫问是来救自己的……看莫问坚定地眼神,无奈地看着小月,“小月,你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
银甲骑兵明显更加训练有素,闻人连挣扎的可能都没有,毕竟不是靠单打独斗就能做英雄的,小月更加无奈,“能见到皇上,就算不错了!”
要是如果万一,莫问把她带去见老狐狸,那才叫凶多吉少……唔,不知道能不能使个迷魂术把老狐狸迷倒,然后让人乖乖地把自己放走……以前以为迷魂术有多厉害,可是对上一群人?一群训练有素的将士?那成功率就是绝对的零鸭蛋了!
小月垂头丧气,闻人也只能跟着叹气,两人一棺材,很有气势地被银甲骑兵“护送”出城……
※○※
莫问一路上没有任何表示,好像完全不认识小月似的。小月满腹狐疑,倒也不多说,还和闻人窃窃私语。
“小月,”闻人以扇掩面,凑近了小月,低低问道,“这个人你真的认识?”
“呃……”小月踌躇道,“我现在倒有些不敢肯定了……”
“什……什么意思?”闻人皱皱眉,看着小月苦恼的小脸皱到了一起。
“确切地说,我见过这张脸……”也许是莫问的兄弟?同胞兄弟?小月确实很苦恼……
闻人又看向在前面威风凛凛的黑甲骑士,那副清冷疏离,实在是……闻人握扇的手久违地开始颤抖,微微拧眉,柔声问道,“我差点就以为这辈子就吊死在那一棵树上了!”
“你说什么?”小月看着闻人发抖的手,不知她怎么突然间说起了这个,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正是那个莫统领,背影看起来的确是个可人。
闻人掩面,轻咳一声,“我是说,我以为我这辈子在小月身边再也看不上别的美人了……”
“噢……原来你是说吊死在我这棵树上啊,我还以为……”小月狡黠一笑,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是很欠扁。
闻人别扭地扭过头,“当……当然,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你知道的嘛……那个蓝……”
还没说完,闻人急道,“谁说是蓝宫影了!我和他怎么可能!他倒是想得美!他算是一棵树吗?你看看那副……”
不知她想要怎么评价诋毁蓝宫影,只是说了个开头,就窘迫地说不下去,愤愤然地别过了头,连马也跟着牵得离开了老远。
小月抿嘴一笑,抬眼看去,前方已是灯火辉煌。
※○※
被押了下来,闻人和小月倒不觉得有多紧张,毕竟人家都把她们送到了家门口,真的很奇怪,朗夜到了这里,却不进京,也不知在等什么,难道真的被轩容牵着鼻子走了?
莫名其妙被带到了一个房子里,然后那个莫统领就留下了一句话,“别让她们跑了!我先去前头禀告皇上!”
说罢莫统领看也不看小月一眼,直接往前头去了,随后那两人就退了出去,守在了屋子门口。
小月更加没有底气地目送这个莫统领的背影离开,这个只是跟莫问似乎真的只是长相相似,气质相似,姓也相似……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催眠自己。
小月只能回头看一眼闻人,“难为你了,闻人……”
“怎么会,哪里难为了。”闻人雅然一笑,“小月的事就是我的事。”
忽然就听到前头似乎是拉长了调的尖细嗓音,“宣莫统领觐见!”
闻人和小月对视一眼,这里只怕不是简单的地方……
紧接着就是莫统领正气凛然的声音,“臣莫明参见皇上!”
“起来吧,莫爱卿,北门情况如何?”是朗夜的声音,疲惫不已。
“回皇上,尽在皇上谋算之中。”莫统领话锋一转,“只是今日门口抓到了两个奸细,还带着一副棺材,棺材里是万楼的浅笑。”
“十七王叔府里的浅笑?”朗夜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应道。
“正是。微臣已把那两人带来了。”
“事已查实了?那便按军规置吧,何必多此一举。”
“微臣去之时,齐大人似乎对于此事甚是上心,打算就地置……”
“齐悦?”朗夜总算有了一点兴趣。
小月也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担心了……”
只是突然间里面好像是有密信送到,莫统领和朗夜的话也随之被打断了,不知是看到什么东西了,朗夜突然间震怒不已,猛地将桌子一拍,“混账!”
正文 第一三八节 好人发飙 强强相遇
好像是有密信送到,莫统领和朗夜的话也随之被打断了,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朗夜的声音阴沉,“信上所言属实?”
“属……下……”那人似乎被掐住了脖子,说话困难。
然后是重物被掷地的声音,和一声极力忍耐的闷哼,小月几乎可以想象出朗夜生气的模样:人呐,都是这样,最可怕的人往往不是那些经常生气的,而是平日里看起来不会生气的人,这些人生起气来,就马上会有无数吨的火药一起在这个人身上爆发,避之不及就会让旁人轰然跟着受罪。
总之一句话,老好人在生气,后果很严重。
闻人一副兴冲冲的模样,“他就是朗夜?那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朗夜?没想到小绵羊也会发威啊!”
“小绵羊……”小月黑线直下,“这你都看出来了。”
闻人激动不已,“那是自然,我就觉得朗夜有着隐藏的爆发力,那种爆发力才能让他变得完美啊!”
小月斜视闻人,“隐藏的爆发力?”
“没错没错!你说我们能去见见他吗?”闻人眼睛开始冒光。
“顺便见见莫统领?”继续斜视……
闻人点点头。露出迷离地微笑。沉醉在想象中无法自拔。
“说起朗夜。那谁不知道会不会也在啊……”小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真地是非常地不经意。
那短时间。朗夜和蓝宫影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朗夜在这里。蓝宫影说不定就随侍一旁。
闻人地脸顿时变得煞白。双手紧攥。捏得一双纤手几乎咯咯作响……
小月本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闻人变化如此地大。一时之间也只是默然。长久才缓缓唤一句。“闻人……”
再来却猛然听到那边朗夜下达了一连串地命令。只是声音低沉。在后面完全听不清楚。最后光听到那个莫统领凛然一声。“是!”
尔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里面渐渐地静了,慢慢又有两个声音似乎在说八卦。
“皇上终于下定决心了……”
“皇上一直顾念亲情,若不是……”
“你知道是什么事?”
“英雄一怒为红颜啊!”
“红颜?”
“还能有哪个红颜……”
小月趴近了还要继续听下去,却忽然听到门口一声长唤,“皇上驾到!”
小月不自觉地开始在大脑里放还珠格格里张铁林每出现时的那个配曲,“当当当当当当当当……”(请自动配上音调……)
朗夜一身暗紫盘龙锦袍,还是一成不变的那顶紫金冠,撩袍领先进来,虽然脸上有些疲惫之色,但两眼依旧晶亮有神,见到小月先是一怔,继而是舒心的笑,“真的是你……”
还没等小月反应过来,他又拧眉问道,“你没事?”
“当然没事……”小月奇怪地回道,探头看他身后的莫统领,还是那么一脸的高莫测,似乎真的是不认识她。
“没事就好。”朗夜微微一笑,身后没有跟侍从,连蓝宫影都不在,唯有莫统领跟在一旁。
闻人很自然地站着,朗夜是皇帝,但小月不拜,那她也用不着拜――不然小月多尴尬啊……闻人如是想。
朗夜也毫不以为意,只扫了一眼闻人,早知道她是女子,虽然不明白女子为何也能像男子一般倜傥潇洒,不过心里却微微放下了心,难怪君墨对于小月和闻人凑在一起没有什么异议,他微微一笑,“你们要去五岭?”
不知是不是小月出了幻觉,总觉得朗夜说起浅笑的时候,不小心流露出一丝杀意,对于已死之人还有杀气,是想要已经死了的人还能再死一吗?
浅笑已经死了,可朗夜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浅笑再杀一遍。
朗夜和浅笑有什么仇大恨吗?小月不禁摇摇头,又想起朗夜问的话,连忙再点点头。
闻人无语地看着小月,替她回答道,“的确是要去五岭,把浅笑送去十七王爷的别院,万楼。”
朗夜看看小月,“这几天会很乱,你们不用跑这一趟了,我会派人替你们把浅笑送去的。”
“可是……”
“小月,君墨怎么样了?”朗夜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却坚定地打断了小月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月听到君墨的名字不禁叹了一口气,黯淡了下来,“不知公孙五娘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针法,不过她现在就在杨府,也不知她到底是要什么……”
“我已经派了御医去杨府了,稍候,莫明会护送你们回杨府的……”朗夜宽慰一笑,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岔开去。
莫明和莫问,不会真是双胞胎吧?小月还烦恼地看着莫明。
闻人只得再替小月回答道,“那就要劳烦莫统领了。”
莫明沉稳地对着朗夜恭敬地应了一声,对于闻人说的,也只是威严地略略点头。
闻人又开始迷醉,这种自然而然就散发着霸气的男子――啊!
“皇上,蓝宫影求见!”
小月扫一眼闻人,她的表情如同被鱼刺卡在了喉咙,一脸的痛苦,双手攥得更紧。
朗夜倒没有注意那么多,冲着莫明挥手,“先下去吧。”
“是。”莫明目不斜视恭敬施礼,离开了。
蓝宫影随之进来,和莫明交错而过,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嘴角依旧是懒散不已的笑,“臣蓝宫影参加皇上。”
正要拜下去,朗夜早扶起了他,“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闻人十分无比地嗤之以鼻,小月抿嘴一笑,“蓝宫。”
“夫人。”蓝宫影微微一笑,又恢复了那副悠闲在在的模样,甚至叫起了夫人,转而又对朗夜道,“皇上,今日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朗夜唔一声,“命令已经下达了,蓝宫不必担心。”
蓝宫影眼睛倏地一亮,再眯起来,笑对小月道,“还好有夫人在,不然皇上也不会下定决心……”
“蓝宫!”朗夜斥责道。
蓝宫影微微一笑,默然不语,和在一边咬牙纠结的闻人相比,蓝宫影实在是太悠闲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更令闻人牙痒痒,手痒痒,恨不得把蓝宫影就地OOXX……(大家不要想歪噢,此OOXX是很单纯地痛扁+狂踩……)
闪着火的视线不停地射向蓝宫影,蓝宫影却像黑洞,只是默默地吸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比起来,小月和朗夜就像是电灯泡了。小月摸摸鼻子,“净心和小云呢?”
朗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噢,是啊,我带你去找他们吧!蓝宫,好好陪闻人,朕稍后就来。”
说罢朗夜和小月就跟逃离犯罪现场一样急不可耐地离开了,站在那两人之间,完全是一种折磨。
闻人刚要追上去,却忽的听到蓝宫影幽幽道,“我第一知道你胆子如此小。”
闻人一听,怒气马上又飙了上去,激将法这种东西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尤其是在闻人身上。
朗夜和小月逃出来,顾不得听闻人之后怎么回答,又和蓝宫影如何地大眼瞪小眼,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然后面面相觑,会心一笑。
“你是皇上,要不给他俩指婚吧!”小月回头,心有余悸,那完全是惨烈的争斗,还是一边倒,对闻人抱以同情之心,那种折磨……
“我倒是想,可闻人不是万俟人吗?我并不是万俟的皇帝啊,闻人会听我的吗?”朗夜无奈道。
“我只是随口说说,”小月斜睨一眼朗夜,万分鄙夷道,“就是她听你的,蓝宫影还能听你的?”
小月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和朗夜一说话,习惯成自然就……大概是一开始就从精神上藐视他了……
朗夜竟然还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小月倒不好意思了,傻呵呵一笑。
“月主……”
“净心!”小月惊喜地看到净心一袭月白长衫立在那里,没有戴面纱,面色比以前还要明亮,上前拉了她的手。
“月主,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净心眼冒泪光。
“怎么会……只是……”小月说着,不自觉地就去看看朗夜,也不知他认出来没有,朗夜一脸的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净心跟着看过去,也只是一笑,看向朗夜的眼睛也是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反而是看着小月的眼里满是热切,“月主,你还以为净心有二心吗?”
“不是……”小月手忙脚乱,“你不要误会……我……我……”
“净心的心只有一颗,以前是云静初的时候,我就是云家大小姐,一心侍奉父亲,后来是敬嫔,我一心侍奉皇上,现在我是净心,就一心侍奉月主。”净心认真地答道,“只要月主不放弃净心,净心就永远一心一意陪在月主身边。”
“净心……我……”小月脸微红,再看一眼朗夜,“我只是……他没认出你来?”
净心“扑哧”就笑了,“月主,他可是皇上,若是每一个嫔妃都能熟悉不已,那他便不是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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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追夫记作者:云幻蝶
爱情纠葛之间的无奈,错与对的伤害,方小蝶能重新挽回李辰轩的心吗?
正文 第一三九节 恋恋不舍 吻吻相报
“哎,皇上,是皇上就会这样吗?”小月对于皇上这两个字还停留在电视剧里啊,毕竟她穿越过来,遇到的皇帝就是朗夜这个伪皇帝。
“净心以前也以为皇上是凡人,可后来发现,皇上终究还是皇上……”净心说这样的话,却很飘忽,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你是说皇上不是人?”小月怎么觉得净心在说外星文一样……
“不,月主,其实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皇上始终还是凡人。”净心继续说道。
“净心啊,你最近看了什么书啊?”小月忽然眨了一眼,打断道。
“最近?最近和小云在一起,没看什么书,倒是看了一些兵书。月主,问这个做什么?”净心仔细地回想,见小月还在不停地眨眼,不禁问道,“还有,月主你的眼睛进了灰吗?”
“兵书?我以为你最近参禅了呢,说这些绕来绕去的……”小月一副头昏眼的模样。
“是是是,净心不说这些绕来绕去的了,净心很久没见念竹了,可以和月主一起回杨府吗?”净心狡黠一笑,有时候有些话换一种说法,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也是,”小月歪着头,“那你先去跟小云说一声。”
“那月主替我给皇上……”
“还给皇上什么呀,只管跟着我就行了。”小月瞟一眼朗夜,始终没法子当他是什么皇上……
净心抿嘴一笑。“好。月主还是这样。那我先去和小云说一声。”
小月看着净心明显欢快地步调。奇怪了。怎么她看起来那么高兴。
“她早就想要去找你了。你真厉害。连她弟弟都比不上你魅力大。”朗夜突然说道。
“你……你……你都知道了?”小月张口结舌。怎么感觉他知道净心是云不归地弟弟。知道她是敬嫔了?
“知道什么?”朗夜笑得意味长。偏偏还是一副十分温良无害地模样。
真笨啊自己。小月猛地拍自己额头:虽然不是老狐狸生地。可老狐狸养出来地。怎么会真地是只小白兔呢?
“皇上,王爷给皇上准备了接风之宴,为皇上出战凯旋而归设宴庆贺。”有人战战兢兢地靠近来。
“明日吗?”朗夜说的是问句,可其实根本看不出他脸上有一丝疑问。
“是的,皇上!”
蓝宫影跟幽灵一样,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边,身旁站着黑脸闻人,一副吃了什么东西却不能吐的模样。可疑,十分地可疑!
“你下去吧。”朗夜挥挥手。
“是,皇上!”
等那人走了,小月扁了扁嘴,“这明显是鸿门宴……”
“是啊,这是鸿门宴,可谁是项羽,谁是沛公,还不一定呢。”朗夜一笑,小月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点点胜券在握的胸怀。
“你……看起来有点阴险……”小月憋了许久,说道。
朗夜一愣,突然间撑不住似的大笑起来,是那种很开怀的大笑,好像很久没有笑过,然后忽然一下爆发了出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小月生硬地问道。
“有很多好笑的啊,笑今天天气不冷不热,笑明天有人请吃饭……”
小月睁大了眼,“拜托,你是皇上,有人请吃饭而已,用得着这么高兴吗?”
“为什么不能高兴?”又来了,又来了,又是那个看起来无害的笑容。
“我说,你就不能稍微掩饰下?这么样很容易被发现吧?”小月凑近了贼兮兮道,还要担心蓝宫影听到。
“你在担心什么呢?你不要为我担心,你这样,”朗夜认真地看着小月的眼睛,离得那么近,“我会舍不得你。”
小月不由得一愣,眼睛睁得溜圆,张着嘴也忘记合起来:“你……你……你在说什么……”
朗夜定定地看着她,温柔而又沉,眼里是明亮的光彩,清澈动人,“我说你这样,我会舍不得你的。”
小月却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偏偏一动也不敢动。
“扑哧”一声,朗夜先笑了,伸手在小月头上揉了一下,“傻小月,别为我担心了……我马上让人送你们离开这。”
小月极度鄙视自己,居然被朗夜当成宠物在摸脑袋!“你……你……皇后姐姐怎么样了?”
朗夜手下一顿,突然间笑得有几分涩然,“她很好。”
“她怎么样,你真的知道?你应该早就可以回宫了吧……”小月兀自说得天乱坠。
“嗯,”朗夜不经心地随意答应着,忽然又道,“小月,你是我唯一能够信赖的人了。”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小月有点窘迫,信赖,是指她从来不会骗他吗?不过她刚刚是在说皇后啊,“皇后怎么了?”
朗夜好像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兀自对蓝宫影道,“蓝宫,送她们离开。”
“是!”
“朗……”
“夫人,请吧。”蓝宫影一手拦住了小月,任由朗夜离开。
朗夜的表现有点奇怪,闻人凑上前去,“他怎么了?怎么好像被谁背叛了似的。”
“背叛?”小月皱眉,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心里一紧,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其实早就知道老狐狸在的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
朗夜说过,她是他唯一能够信赖的人。连她都骗他的话……小月幽幽叹气。
“你叹什么气,怎么好像就是你做了什么事……”闻人随口道。
“怎么会!”小月马上回答道,倒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了。
闻人怀疑地看着她心虚的样子,再看向蓝宫影,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看起来漫不经心,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你,那副模样,真的很欠揍!
她也真的揍了……
她出拳很快,对着那张魂牵梦萦都想要上前去揍一顿的脸,她真的憋了很久了,厚积而薄发。
那速度,连蓝宫影也只能堪堪地躲过,“你疯了!”
小月也有同感地看着好像突然发疯的闻人,她的优雅呢?她的风度呢?她那不愿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伟大理想呢?
闻人出了一拳,却收了手,没有真的疯了似的扑上去扭打,她不满但是必须收手。
小月想了想,在闻人耳边嘀咕了一句话,这句话令闻人嘴角勾出诡异的笑,闻人潇洒地打开了扇,“美人,反应能力还是不错的嘛。”
小月好整以暇地退到一边,抱臂打算看好戏。
蓝宫影闻到阴谋的味道,可惜,他也只是闻到了。不可能,也没道理他会怕闻人。只是闻人慢慢靠近的模样,令他无端地生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是凉飕飕的冷气拂过手臂,拂过全身,他眯着眼,看着闻人慢慢向他靠近,这场景,似乎有些眼熟……
闻人倏地收扇,人已经到了蓝宫影眼皮底下,翩翩白袍,说不出的洒脱飘逸。
小月正在遗憾没有相机在手,而蓝宫影早已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闻人的笑越发的迷人,惑人,倾倒人,离蓝宫影也越来越近。
柔软的唇拂过蓝宫影的,再温柔地覆上,是辗转的甜蜜,小月适时地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蓝宫影的眼倏地圆睁,双手自然地要环上面前的娇人,却捞了个空,闻人已经以扇遮脸,退回到了小月身边。
闻人邪魅的笑在脸上绽放,映衬着闪烁着阴谋笑意的小月,两人看起来是说不出般配。
两人异口同声道,“美人的定力,还是很差啊!”
身后是御林军们忍不住的笑意连连,还有一个娇脆的声音咯咯直笑,那声音在夜空中穿透力尤其的大,尤其是随着那笑声一起叮咚作响的铃铛声。
那女子还继续道,“尤物,他真是那个蓝宫影吗?”
“玲珑,嘘……”声音充满着宠溺,好像在讨好她。
“看他那傻样,尤物,”玲珑忽然拉长了调,撒娇似的嘟起嘴,“亲我吧!”
灯火通明,众目睽睽之下,尤物真的在那娇滴滴的艳唇上映上了一记,再一抬眼,眼里风波流转,说不出的动人。
玲珑一扬眉,冲着蓝宫影道,“你看见了吗?要这样才对!”
尤物又是一笑,竟然任由玲珑触碰蓝宫影童鞋的底线,而不发一言。
小月一点也不惊讶看到这一对出现,她只是期待着蓝宫影那懒散的人生气的样子,闻人也十分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情。
“尤物,你来就是为了表演的?”蓝宫影眉都没有抬一下,垂着眼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不过,他是真的生气了。
尤物似乎也察觉到了,忽然正色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很好。”蓝宫影说,然后转头对上了小月,“夫人,今晚恐怕已经不能回城了,还望夫人留在此。”
“可……”小月话还来不及说出来,就忽然打了个寒颤:好冷。
“杨府影卫早有准备,夫人不必担心。”蓝宫影继续懒懒道。
小月无端觉得有些冷汗在流,她这人有个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不喜欢什么逆流而上,有麻烦的时候一定要能躲则躲,小月很乖巧地立在一旁,把闻人让出来,点头哈腰外加拱手礼,“来来来,任君采撷……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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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吻吻相报,何时了啊!
正文 第一四零节 非礼必视 趁火打劫
蓝宫影什么都没说,可尤物却似乎明白了似的,他答一句“是。”
尤物的声音含笑,两袖忽然长了许多丈,振臂一挥,闲杂人等都退避三舍,只看得见满目的鲜红色锦袖。
众人谙非礼勿视的精髓,除了小月。
“你说我定力不够。”这一句话,蓝宫影说得特别的慢,慢的能够令人想睡觉,可是听这话的人没人想睡觉,他嘴角勾着一丝散漫的笑,好像刚睡醒一般慵懒。
那笑容绝美,闻人永生难忘。
小月亦是。说起来,小月是唯一见证他们这一幕的人。
正是这一句话,闻人美好的理想夭折了。
蓝宫影俯身靠近她,一直到鼻尖碰到了她的,他说,“你怕了?”
“废……”闻人娇唇一张,那话却彻底被堵了回去。
闻人起初还在挣扎,可那吻却越来越缠绵,越来越火热,连看的人都觉得越来越热……
小月看得一阵脸红心跳,捂住了嘴,天……天哪!
“好看吗?”嗓音低沉。好像在蛊惑什么。
见鬼了!小月窘迫地看到朗夜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也津津有味地看着闻人和蓝宫影地表演。
“你……你……你怎么又来了?”
“有一个好消息。想要跟你分享。结果却看到了这个……”朗夜一边说着。眼里却不忘继续看着。
“你……你……你怎么还看?”
“你不是也一直在看吗?”朗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我不看了,你也不要看了……”小月连忙转过了头。
“好吧。”朗夜听话地跟着她一起转过了身子,好像开玩笑似的说,“不过,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看这个……”
什么叫做以前就喜欢看这个……听起来好像自己是大淫魔似的。小月扁了扁嘴,周围的人早就退得干净,尤物和玲珑站在不远,大部分时候都是玲珑在说什么,尤物安静地听,时不时还会把头偏过来,看看朗夜。
小灰在她头上转圈圈,然后怯生生地停在了朗夜的肩上。小月见状翻白眼,“你是哪家的鸟,居然跑别人肩上站着。”
小灰瑟缩一下,居然冲着朗夜的脸伸了伸腿,朗夜笑着把细腿上的那卷纸取下来,没有展开,直接递给了小月。
“莫非是小白最近跟你说了什么?”小月嘴角是恶作剧的笑意,小灰继续瑟缩。
“那也好,不听话就是那种下场!知道吗?”小月冲着小灰扬扬粉拳,收起又展开,勾勾手指,“过来!”
小灰颤巍巍地飞过来,小心翼翼地停在她手上,小爪子还踮踮儿的,如果它会说话,估计早就开始求饶外加拍马屁了。
朗夜哭笑不得,“小月,你……还真是人畜通杀啊……”
“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人畜通杀?这是畜吗?这是家禽!家禽!!”小月愤愤然地揪起小灰的小腿,死劲地摇晃。
小月突然想起小灰属于大小便失禁型,嫌恶地把手里的小灰丢到朗夜怀里,“这个你拿着,我看信。”
展开了信,是十八的字,“月姐姐,你们在哪?杨府被保护起来了,墨哥哥还是老样子,公孙五娘也还在,你们要小心。”
“闻人!月姐姐要是少一根毫毛,小心墨哥哥把你碎尸万段!”
小月笑死了,几乎能够看到十八气鼓鼓的样子!
小月不小心又拿眼去看闻人和蓝宫影,忍不住拔脚要往那边去,朗夜拉住了他,“你要干嘛?”
“传信啊!”小月贼兮兮道。
“现在不合适吧?”朗夜也津津有味地看向闻人和蓝宫影。
还是那么缠绵啊!
小月也啧啧称叹,“时候差不多了,你看闻人脸都通红了,会被憋死的……”
朗夜也点点头,“说得也对。”
小月嘻嘻一笑,慢慢靠近,这样两个美男子的抵死缠绵,一点都不脸红,哎,她都替他们羞啊。
小月频频摇头,“你看闻人的形象是不是毁于一旦?”
话音刚落,蓝宫影已经松开了怀抱,却不放开闻人,邃的眼看着她。闻人的脸上,是迷醉的嫣红,然后变成为酡红,双眼还是闭着,微微睁开,樱唇微启,那抹殷红无比的诱惑,蓝宫影微微一笑,“以后做女人,好不好?”
“好……”闻人讷讷地答道,完全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小月爆笑,笑得眼泪都出来,手指在闻人那里狂点、猛点,可是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朗夜笑得就含蓄多了,只是那声音也挺不隐忍的……
笑得闻人恍然醒悟,一脸煞白先变青再变红,猛地推开蓝宫影,脖子都是通红,“你你你……”
蓝宫影邪魅一笑,毫不在意地拨了一下垂下来的一缕乌丝,“美人的定力还有待提高啊。”
“你趁火打劫!!”闻人简直就是恼羞成怒,太窝囊了!太窝囊了!这辈子只有她扑人,从来没有被人扑!她怎么能够被扑!
小月张嘴,“蓝宫影好厉害!”
朗夜也连连点头,“蓝宫一直很厉害。”
闻人蓦地出扇,却在蓝宫影鼻尖收手,收拳的速度和出扇的速度是一样的快。
蓝宫影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打下手,微微一笑,“别忘了你刚刚答应我的。”
闻人似乎镇定了下来,恶狠狠道,“美人,你就等着吧。”
按小月的理解,闻人身上的斗志被蓝宫影这一下刺激过大,闻人已经彻底昏头了,一心想要把这一吻之仇报回来。殊不知,闻人已经落入了蓝宫影的圈套。小月想起了之前君墨和蓝宫影意味长地对视。原来君墨早就知道蓝宫影是故意的。
现在绕来绕去,闻人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啊!
小月怜悯地摇摇头,闻人似乎还没有一点自觉,似乎还在谋划着什么,对着蓝宫影一个劲的阴笑,估计是沉浸在想象中无法自拔了。
“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把那家伙碎尸万段!!”闻人咬牙切齿。
“真的吗?”小月怀疑地看着闻人,不过赶在闻人发飙的前期,连忙递上去纸条,“十八给你的信……”
伸到一半,又缩回来,自己会不会太阴险了,明明知道闻人心情不好,小月嘻嘻一笑,“没什么,没什么,我看错了,其实是给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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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童鞋,乃就算是男的,也是做受的嘛……
另,闻人从此以后就彻底正身,做女人啦!想看闻人帅帅的样子,贿赂蓝宫是米有用滴,就投票贿赂我!哇咔咔!
正文 第一四一节 鹤发丞相 童颜耍赖
闻人倒没放在心上,犹自对着蓝宫影愤恨不已。
“微臣参见皇上。”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丞相不必多礼。”朗夜连忙上前扶起了丞相,“这么晚,老丞相怎么还没有歇息。”
“皇上还在这,老臣又怎能睡得着。”李丞相呵呵一笑,拈着白的须,似乎是不经意地一扫,然后十分惊讶地叫一声,“啊!”
李丞相虽然是白胡子,但看起来却依旧精神矍铄,他惊讶过后便乐呵呵道一声,“筱大人。”
小月也跟着乐呵呵,“丞相大人身体可硬朗?”
“硬朗着呢,一别多日,筱大人也越来越明艳照人了。”李丞相道,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月不禁开始干笑,闻人则以扇掩面,吃吃地笑,低声道,“难道是同道之人?”
“这位少年英雄一表人才,不知是哪家公子,可有兴趣从仕?”李丞相十分地有兴趣,对着闻人上看下看。
闻人还没意见呢,蓝宫影先皱眉了。
朗夜见状一笑,“老丞相,这位并不是公子,而是名女子。”
“哦?”李丞相更有兴趣了。炯炯有神地眼里趣味更浓。再上看下看。仔细端详起了闻人。“天朝何其有幸。竟然能够出两位巾帼。”
说罢。李丞相还意犹未尽般赞一句。“蛾眉巾帼。这位姑娘若是换一声女装。一定也是美艳可人啊!”
“咳咳……”朗夜忍不住清咳一声。“老丞相。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
“噢噢噢!对了。看老臣地记性!”李丞相猛地拍一下头。恍然大悟状。
拜托。老人家。不要做出这么可爱地造型好不……小月这么想。还是一脸地笑呵呵。
闻人不禁眼冒红心。这个老人家太有型了。简直就应该是她以后地理想和目标啊!
“筱大人。”李丞相的笑容很和蔼。
可惜小月还是无端开始哆嗦,此人最好给自己制造麻烦,就是用这样和蔼的口气,“丞相大人?”
“筱大人明日会随皇上一起赴宴吧?”
“什么?”小月惊道。
与此同时的是朗夜的声音,他轻咳掩饰一下,“老……丞相,筱月她不适合……”
“怎么会不适合呢?筱大人是御前随侍,自然要陪侍在皇上身边了。”李丞相一脸的正经,几乎要吹胡子。
“那个……丞相大人,其实呢……我……”小月刚要说其实她已经不是御前随侍了,不过李丞相的眼睛眯得越来越小,笑容越来越和蔼――不妙!十分不妙!
李丞相眼睛一眯,忽然有些老泪纵横了,“老夫膝下无儿无女,对筱大人其实是一见如故,可惜……”
“呃……丞相大人,以后大人若是有空,只要大人不嫌弃,小月自当随时……”
“皇上,”李丞相忽然对朗夜道,“老臣明天也不去了。”
“老丞相!”朗夜没想到李丞相会来这一招。
“皇上,筱大人不去,老臣就不去!”李丞相斩钉截铁道,那一副正儿八经地样子,配上那句话,怎么都觉得别扭。
众人无语,某老大人只差跟孩子一样撒泼打滚,再嚷着“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嘛……”
小月最无语,李丞相怎么每见一就觉得他年轻了一,到现在彻底变成老顽童了,“丞……丞相大人……”
“没关系,筱大人。”李丞相明明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好像被小月欺负成什么样子却又十分隐忍,“皇上,唉,老臣身体不适,唉……老了,唉,不中用了,唉,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能再报效皇上,报效天朝了……唉……”
他每唉一声,小月就觉得自己的神经崩断了一根,多了一条皱纹,还老了一岁……
朗夜是在很无语,“老丞相,要不要找御医?”
“唉,老了找御医也没有用啊!”李丞相又开始唉声叹气,“唉,不知什么时候老臣身体就彻底不行,就要……
小月受不了地投降道,“丞相大人……我去还不行吗?”
“哎呀呀!我身体突然好了很多啊,老臣要去早些休息,明日见啦,筱大人!”几乎是不给小月机会反悔,更是不给朗夜说话的机会,李丞相扶额,一副真的很累的样子,转身很利落地离开。
看他的背影,健步如飞,明明还很硬朗嘛……
小月扁扁嘴,“一大把年纪了,还欺负小辈……”
“不对,不对,”闻人摇摇头,“这不是欺负,这分明是舐犊之爱,对小辈的爱护呵护之心,我没想到天朝的丞相大人竟然如此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闻人……”
“是,小月。”
“据我所知,丞相大人虽然膝下无儿女,但是他年纪至少比你大了一轮有余吧?”
“那又如何,这个你就不懂了,小月,美人的儒雅风范就如同佳酿,都是越久越芬芳的。”闻人突然不小心地看一眼蓝宫影,“但是有些人,太年轻,反而会被年轻拖累,变得幼稚!冲动!报复心强!”
“呃……闻人,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小月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话已经脱口而出,
“小月!”
小月立刻抱头,自己这张嘴啊……太欠扁了!
闻人愤恨地继续把这笔账算到了蓝宫影头上,忙着先用眼神凌迟他……
“小月……你明天真的决定去?”朗夜涩然开口。
“那能怎么办,你那还有个老小孩呢!”小月无奈地翻翻眼。
“其实……”
“其实明天这么关键的时候,你那唯一的后殿可不能毁在我身上,我才不要负这个责任。绝对不要!”小月不等他说下去,手指都戳到了朗夜的鼻尖,“警告你,明天可不要连累我!”
“月主。”一声清脆的叫唤。
小月见到净心跟见到救星一样,几乎是猛扑了过去,“啊,净心,你来了……”
“月主……”净心莫名其妙,小月发烧了?
“快带我们去我们的房间吧!闻人,别看了,快!”
“可是……”净心被扯得快变形,还不忘对朗夜行一礼,“皇上,奴婢告退!”
“那么急干嘛?”闻人则气嘟嘟地,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
小月附耳过去,低声道,“想知道怎么整蓝宫影吗?现在站在这你也是扳不回的,不如……”
闻人眼睛倏地一亮,“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真的,快走吧!”小月连声催促,只能听到朗夜低低地叹了一气,她也不自觉地跟着微微叹一口气:明天,明天还不知会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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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四二节 皇上王爷 买定离手
十七王爷为皇上接风洗尘,丞相和六部尚书都齐在场,所有正三品以上官员作陪,天朝几乎所有重要首脑都出席,而每一个墙头草要想确定到底倒向哪边,这的宴会无非是最佳的观摩时机,正所谓买定离手,在此一举。
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但见那玉砌楼栏,珠帘绣幕,画栋雕檐,皆是数不尽的华喧嚣。侍女都似娇秋月,荷袂翩跹,穿梭其中,琼浆满泛,玉液浓斟。
小月见到那露天的宴台,香馥郁,不禁开始自言自语:“皇上赴宴,是迫于压力还是毫无所惧?王爷开宴,是胜券在握还是有所倚仗?请看皇城十年一遇的混战,究竟姜是老的辣,还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小月,你叽里咕噜一个人在说什么呢?”闻人春风得意,左顾右盼。
小月撇撇嘴,“我在当主持人,汇报宴会情况。”
闻人“哦”了一声也就作罢了,现在她的身份是御前随侍的侍女,虽是一身鹅黄色侍女服,却忙不迭地给众美人横送秋波,不到片刻工夫,就先跟王府的侍女们打成了一片,小月无语地看着她趁机揩油吃豆腐,那些侍女还犹自娇笑不已。
不过最受闻人注目的自然还是那些美男子。虽是朝中重臣,其中也不乏青年才俊,以年轻三尚书为首:
兵部尚书纳兰德,年不过三十,常年笑颜示人,但是手段却异常狠厉,是名副其实的笑面虎;礼部尚书周思辰,文状元,才思敏捷,尤以那一张俊俏胜似女人的脸著称;工部尚书史端甫,年稍长,平日不爱笑,横眉冷目,脸上写满严肃和老成,浑身都散发着不与人接近的气息。
而户部尚书武宏图,刑部尚书潘东临,吏部尚书戴从文,这三只都是得道高僧,都是一副入定老僧模样,看起来慈眉善目,其实一个比一个不好相与。
可闻人不在乎,好不好相与,她也用不着在乎,她只需要和小月左看看右看看,贴身保护小月的安全,不至于在稍后可能会有的混乱中受伤。
轩容左右逢源,似乎和每一位大人都十分熟稔,还彼此交换着别有意的微笑,似乎是察觉到小月的视线,他忽然回头,对着她暧昧地笑。
小月忽地抖了一地地鸡皮疙瘩。低垂了视线。转个身打算去搜寻闻人地身影。
“你来了。”
闷骚王爷平静地声音。听他地口气。似乎小月是为了他才来地。
小月竭力保持着礼貌地微笑。轻轻点头。不看他。于是选择低头看着他玄色下摆。那里露出一截暗紫。天朝地紫色属于最尊贵地人。小月飞快地抬眼再低头。看轩容一脸地胜券在握。
小月眼看着一只温润地手向自己靠近。还在暗暗想着避开地最佳方法究竟是弯腰还是退后。那只手却忽然又缩了回去。改为轻捻衣摆上地明玉环佩宫绦。
轩容温雅低声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地。”
然后他放大了音调,“御前随侍大人,请自便,小王告辞。”
小月这才抬头,轻轻施礼,“王爷言重了。”
轩容温柔的笑笑点头,自然地走开,到了另一位大人面前。
小月轻松一口气,还好人多。
闻人也终于窜了回来,身上脂粉味浓烈,“这个面如冠玉的,就是王爷?”
小月皱了皱鼻子,“你刚刚去哪了,身上又是酒味又是脂粉味的。”
“自然是‘皎丛中过,惹得一身香’了。”闻人带着几分熏熏醉意,将身子略靠在了小月身上。
小月微微叹气,“做回了女子,还是改不了偷香的习惯。”
“小月,你这是偏见,你想,想要探听消息哪比得上这些能够传递闲言碎语的下人。”闻人极为神秘地凑近小月耳旁,纤手一指,先点了老僧入定一般的尚书三老,“户部尚书武宏图和刑部尚书潘东临都曾和十七王爷密谈过,而吏部尚书戴从文则明言过皇亲贵胄不得和朝中大臣过于亲近,以避结党营私之嫌。”
“至于年轻的,”闻人转而微微将头偏向没有入座的另外三位尚书大人,“外人眼里兵部尚书纳兰德素与云不归不和,而礼部尚书周思辰素与纳兰德政见不和,不过,文武相轻也是常事,撇去这一点不谈,周思辰和十七王爷一直很近,平日王府经常有文人集会,都是周思辰出面相邀的。”
小月倒有些惊讶了,没想到这个轩容懂得投其所好,这么听起来,朝中确实已有大半在守了,默然一下,忽的想起了还剩下一个,“还有个工部尚书史端甫呢?”
闻人摊手,无奈道,“这个没办法了,没有什么闲言碎语是关于他的,那我总不能生造一个出来,他跟谁都不是很亲近,也谈不上有什么爱好。”
没有闲言碎语,那也算得上是个极品尚书了,小月习惯性地抚上额。
闻人见状,“虽然看起来你那个皇帝朋友占了下风,不过这个王爷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听如说起……”
听到“如”二字,小月几乎喷笑而出,“如?”
“如你也认识?”突然热络的闻人激动道。
“事实上,我是认识另一个如……你继续……”
奇怪地看一眼小月,闻人继续道,“如说王爷……”
小月再喷笑。
闻人眉角抽搐了一下,镇定道,“其实那个侍女说王爷最近心情很好,你要不趁早跟你那皇帝朋友绝交,免得惹祸上身?”
“说什么呢……”小月这才正色道,“我是那种见利忘义、朋友有难却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吗?”
闻人轻咳,无比认真地回答道,“就我认识你的这几个月的观察情况来看,你不像是那种见到有利可图却还要去死抠什么不能忘义、遇到危难明知不可行却还会傻傻送死的人。”
小月脸一红,她的确挺鄙视有利不图、傻傻送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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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5撸袖子ing:王爷皇上,一宴定乾坤,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押轩容赢的一赔一,押朗夜输的一赔十了啊!!
小月先扔榴莲:又来这招!!真把我们当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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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千年后回来发展古代娱乐圈,狩猎美男发展娱乐节目,智斗腹黑+1……
正文 第一四三节 皇上驾到 以一比零
小月倒没有鄙视自己太久,“皇上驾到”四字重迭而至,皇上照例是需要姗姗来迟的,十七王爷亲自迎接,众人称颂不止,天乱坠。朗夜一身紫袍,乍看起来还挺威严的,小月开始反省,自己眼睛莫非真的出了毛病?
朗夜身后一左一右,宝蓝色绣暗纹锦服的是蓝宫影,火红色绣暗纹锦服的是尤物,两人此刻都是很严肃正经的侍卫模样,再之后是以司空南崖和莫明为首的护卫队如同现代的保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渗透在了人群之中,散布开来。
跪拜声中,朗夜一路慢行,目不斜视,直到撩袍上座,才轻抬手,“众爱卿平身。”
小月和闻人都是趁乱蹲在地上的,现下听到平身,在一片叮咚环佩声中几乎是最快站起身来的,正对上朗夜笑意的眼,小月一窘,好在朗夜并未多做停留。
“王叔,方才说为朕准备了好东西。”朗夜先开口,垂眉淡淡道,“若是不精彩,朕可要罚你了。”
“回皇上,若是不精彩,小王甘愿受罚。”轩容恭顺低眉,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嘴角是一抹笑意。
精彩的晚宴,小月突然间十分的期待。
宴会开始,面具舞剑。
很无聊的面具剑舞。
清一色的素衣素裙,诡异华丽的面具,檀香萦绕中有几分轻飘出尘。雄浑和柔美并存,又如行云流水,剑势时而斗转,时而妩媚。
可这和小月想象中的“精彩”完全不是一个层,闻人则偷懒斜倚在廊柱上,时不时将小月邻桌上的酒壶偷梁换柱。
小月以为要继续这么无聊下去了。不经意间瞟到正逼视自己地轩容。看那神情有几分自得。小月顿时精神为之一振。还抽空给他回了个绝美地微笑。轩容眉角一扬。看向了场中央。
场中一人忽然掀开了面具。猛扑向前。单膝跪地。“青天在上。小人有天大地冤情要奏报!”
御前鸣冤。自古就有。可他说地是青天在上。并不是皇上在上。
朗夜没有任何反应。底下那人昂然相对。毫无惧色。素衣飘扬。小月不自觉地想起了屈原立于汨罗江边地那副壮烈。
这里没有江水。有地是鼎沸地人声。这人一站出来。就能牵动所有人地心。小月不明白地是。轩容怎么会弄这么一出没有任何保证地戏。
那人还在继续。手直指向了坐在正上方地朗夜。“他不是先皇地亲骨肉!”
众人轰然开锅。
“放肆!”轩容率先大声喝道。
蓝宫影和尤物一左一右,一前一后,隐隐将朗夜护在中央,这一声呼喝,立刻有“嗖嗖”无数寒剑出鞘的声音,满座哗然。
而朗夜却只淡淡地拿起了面前的金杯,轻轻晃了一下,再啜了一口,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闹剧。
轩容看向朗夜,却没等到预期的反应,只得继续喝道,“还在等什么,把这放肆的家伙拖出去斩了!”
朗夜好像这个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慢慢抬起眼,“慢着!”
他的声音最近有些嘶哑和低沉,透着疲惫,却分明是精神奕奕。他说了这一句,忽然笑了。
朗夜和轩容的笑容不一样,轩容笑起来,会让有心人看出来笑得别有意,可朗夜就不一样,朗夜的笑是真心的,看起来是由内发出来的,他是想笑所以他笑了。
朗夜笑着指了指地上跪着的那人,“你说朕不是?”
他说得平静,那人忽地抖了一下,他重新挺直了背。
他语调铿锵,面对着丞相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小人自知是死路一条,但小人曾是先皇身边的御前侍卫,先皇待我恩重如山,小人逃离皇宫,苟活至今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小人亲眼所见,先皇暗中留有一道遗旨‘持紫玉者,真君也’。”
小月手心顿时冰凉,“持紫玉者,真君也”,这明明是老狐狸那道遗旨,小月也不得不注意到,此语一出,座上有好几个人已经变了脸色。
小月不禁看向朗夜,他怎么会让这个人把话说下去,蓝宫影和尤物依旧只是站在朗夜身边,没有任何动作。
“丞相大人!尚书大人!一定要为先皇,为天朝匡扶正统啊!!”
他的声音凄厉,仿佛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噗地一声,吐血而亡,歪着身子倒下,胸口正中插着一把匕首,鲜血直流,染上了大理石板,只剩两个空洞的面具被丢在血泊中。
朗夜玄眉微微一皱,“王叔?”
“来人,马上把他拖出去!把地擦干净!”轩容吩咐了下去,又下了桌,亲身来到朗夜面前,欲跪还犹未跪,“皇上,都是臣一时不察……”
轩容从未跪过朗夜,即使朝堂之中他也是不用跪拜的,这是朗夜特许的。朗夜微微一笑,亲自上前扶起了轩容,温言道,“王叔言重了,快快请起。如果他真是先皇身边的侍卫,就好好葬了吧。”
轩容就着朗夜的虚扶早就起身,又称颂道,“皇上仁慈。”
小月长呼一口气:这种阳奉阴违的虚礼和客套真是什么时候都能上演。轩容明明都派人杀了朗夜无数了,朗夜也明知道他要干掉自己,两个人还能上演如此感人至的“叔侄”之情,皇室之人,果然不同凡响。
刚呼气,就见闻人附耳过来,低低道,“天朝之人,果然不同凡响。”
小月干笑两声,“他们都是精英。”
发生了这么一出,朗夜却很能坐得住,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要急于证明自身,完全不把它当回事,任由众人在底下纷扰,而在轩容眼里,这无疑成为了朗夜心虚的表现,毕竟当人毫无倚仗之时,除了装傻充愣,似乎也没有别的良方。
小月无聊地看着面前千篇一律的官脸,把筷子拿在手上把玩,频频看向那些穿梭其中的侍女:什么时候上菜啊!
不多时,轩容呈上来一份大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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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VS轩容第一轮,:1
存稿,存稿,努力存稿……
正文 第一四四节 佳丽非非 卿非负我
“皇上,刚刚给那不开眼的人破坏了兴致,臣给皇上准备了一份大礼。”轩容笑意盈盈,言谈之间对朗夜是满满的疼爱之情。
轩容低低吩咐了几句,就看向了入口。
一名女子盈盈而入。
“颜非非!”早有人失神叫道。
颜非非,当年先皇在锦江南偶遇的佳丽。传闻她是皇上慕容紫琅的母亲,虽然她当时遇到先皇时年纪比较小,但到现在也有些年纪了。
可如今的她一身软烟罗衫,眉眼依旧温柔如水,面容平滑没有一丝皱纹,淡淡的笼烟眉微微蹙起,气质婉约,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心,甚至比年轻的女子看上去还要年轻。
当年颜非非没有入宫,先皇只带回了朗夜,没有人知道颜非非的下落,如今在这个时候出现,无疑会让人联想翩翩,这么多年她一直没出现。
是背后有隐情,还是朗夜一直在暗地里寻找?
她如今又是为何而来?或者,王爷为何找到了她?
所有人心中都有疑问,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对待她,她是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但是却从未有过封号,先皇从来没有承认过她,天朝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甚至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有承认过她。
然后颜非非淡然一笑,盈盈一拜,“民女拜见皇上。”
朗夜见到颜非非。也有些动容。动容地自然不止他。还有老一辈地大人们。朗夜眼睛忽地有些湿润。“小姨?”
“皇上折煞民女了。”颜非非盈盈一拜。微微低腰。
小姨?小月看着面前那女子。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恰到好地婉约内敛。难道是慕容紫琅亲生母亲地姐妹?
轩容脸色大变。“小姨”二字对他地杀伤力明显很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是……”李丞相更激动。激动得几乎让小月误会些什么了……
“民女颜非非。丞相大人不记得民女了?”颜非非嫣然一笑。宛然和李丞相十分相熟。
“颜非非,你是哪个颜非非?”李丞相有些语无伦。
众人立刻轰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断。
“丞相大人说笑了,我还能是哪个颜非非。”
颜非非此话一出,李丞相忽的有些颓然,靠坐在了椅背上。小月也跟着有些茫然,难道真有两个颜非非?
朗夜微微有些叹息,下了座椅,亲自迎了她上座,“小姨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侄儿。”
“皇上,民女何德何能,怎能担当得起。”
“小姨是我母亲唯一的妹妹,又有什么担当不起,担不担得起,侄儿也没有谁可以担当了……”朗夜言语间有些黯然。
颜非非听了朗夜的话,这才有一些动容,伸手搭上了朗夜的胳膊,“皇上,你长大了,是一国之君,本不该如此,皇上真的长大了,还立了战功。”
“小姨,”朗夜脸一红,“这算不得什么战功。”
看着朗夜跟颜非非姨侄情,小月觉得有点晕。她是知道朗夜底细的,这个颜非非是轩容找回来的,不会这么好就为了让她跟朗夜重逢认亲的?
看向轩容,跟她脸上的表情差不多,那副无比震惊的样子不可能作伪――轩容这么失算?
闻人张着嘴,很单纯地面对美人开始流银丝(不知道银丝的童鞋,把嘴微张,头微低,等待恰当的时机,看镜子……嘴角挂着的那一丝),“皇上的小姨?皇姨?”
“我一直以为是皇上的亲娘,怎么会冒出一个小姨?”小月踌躇道。
“你确定你是要问我吗?”闻人斜睨一眼,继续看美人。
闻人不知是不是看得太仔细了,突然间大惊小怪道,“真奇怪,你那皇帝朋友不像王爷,跟他皇姨也不像啊!”
小月干笑三声,岔开话题,“不知道这个颜非非和那个颜非非是什么关系啊,难道又是双生子?”
“又是?你认识很多双生子吗?”闻人随口问道。
小月一窘,怎么自己现在随便说句话都是秘密,朗夜的身份不能随便说,莫问的事情也不能随便说,这个跟莫问长得一模一样的莫明出现得也是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就冒出来。
跟小月差不多表情尴尬的人大有人在,如同大家一起吃水煮蛋,结果哽在了喉咙里。
颜非非就是那枚水煮蛋。
很漂亮的水煮蛋。
小月的眼里,那些被水煮蛋哽在喉咙里的人其实都是喜欢吃水煮蛋的,例如李丞相,例如三大老尚书――就像一直很淡定的老僧们突然堕入红尘,这么说起来,颜非非倒像是祸水红颜了。
小月抿了一口茶,好戏开锣。
颜非非能被轩容请来,也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在这里闹场的第一个人知道老狐狸的遗旨,第二个人是皇上生母的妹妹,可是莫名地,伪皇帝朗夜都没有于下风。
“小姨和老丞相也是熟识吧?”朗夜状似随口问一句道。
“是啊。”颜非非半敛了盈水般的美目,“是熟识。”
那三字说得刻骨铭心,不得不再令小月觉得有暧昧。李丞相是什么人,官场老手,可现在一举一动乃至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却几乎都由颜非非一颦一笑牵动。
如坐针毡的,自然不止李丞相,反而是朗夜这个伪皇帝最自然,自然得简直有点太不自然……
“皇上,我过去和丞相大人叙叙旧。”颜非非淡淡道。
朗夜轻轻点头,“小姨请自便。”
万幸离得不远,这一排只坐了她和丞相,小月又偷偷挪过去些,得以听到颜非非叫李丞相的声音。
颜非非叫李丞相,“长卿。”
长卿?这个名字很熟悉。小月还在努力地回想,究竟是在哪里听过呢?
李丞相微微叹气,“非非,你怎么来了?”
颜非非娇声笑道,“我也不想来,可有人要害我姐姐的儿子,我能不来么?难道还要继续指望你吗?”
“非非……那……对不起……”李丞相在非非面前完全是低眉顺目。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颜非非的声音突然冷淡下来,很难想象那样温柔的女子也能如此冷淡。
“非非……”
“丞相大人,见谅,我还有别的事。”说要叙旧的也是她,现下不耐烦说话的还是她,说到这里,颜非非似有意似无意地看向了小月。
小月忙乱地把头别了过去,端起桌上一杯什么东西,一饮而尽,辣气直冲喉头,几乎要把眼泪呛出来。
闻人连忙替她拍了几下背,嘀咕道,“你还真是豪爽,这样的烈酒也能一口干尽。”
小月话都说不出,一个劲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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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升级了……
君墨好像变成睡美人了……
其实小5最想说的一句话是:非非是漂亮的水煮蛋!orz……
小5对手指:留言啊……米有留言啊……
正文 第一四五节 姨侄 君臣融融
颜非非看着小月笑了一会,却什么都没说,又绕了回去,坐回了朗夜最近的位置,“皇上。”
两人开始聊家常。
先是朗夜问颜非非最近过得如何,然后颜非非问朗夜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个情形很诡异,两人明明算是第一认识的人,居然能如此熟稔,而且没有一丝隔阂,没有人提出质疑,好像认识了很久。
感情真那么好,早干嘛去了。
正当小月等得不耐,突然见到颜非非和轩容交换了一个眼神,小月心内一动。
果见颜非非状似不经意地提到,“皇上,姐姐之前一直提过一块紫玉,不知是什么东西。”
“紫玉?”朗夜一僵,“小姨莫不是对紫玉龙珏也有兴趣?”
小月和闻人交换了个眼神,朗夜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颜非非只说了紫玉,可没有是紫玉龙珏。
“紫玉龙珏?这倒是第一听说,只是之前一直听姐姐说起,很漂亮,所以好奇想要见见而已。”颜非非说的云淡风轻。
紫玉龙珏四个字,比颜非非本人还要牵动人心。
轩容地手微微颤动。轻拈起酒杯地一耳。用那白玉杯遮挡自己地视线。小月将那些跟轩容表情类似地人都收入眼里。却忽地听到李丞相幽幽叹了口气。
李丞相接着道。“非非。紫玉龙珏是天朝重要地兵符。皇上又怎能时时带在身上。”
“我自然知道紫玉龙珏是天朝重要地宝物。不看也就算了。说得似乎我无理取闹了。”颜非非这话。似乎原本并不是非看不可。但是听到丞相这么说。她却非要对着干似地。继续娇笑道。“正因为重要。皇上才应该时时放在心上。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甚至调了包也不知道。”
颜非非娇憨。天然毫没有做作之态。也许是她声音太娇柔。即使说出紫玉龙珏调包这样地话。也不令人觉得突兀。反而让人想起。是啊。紫玉龙珏这么重要地东西。是要多多检查为妙。
说这话地时候。颜非非还别有意地看一眼李丞相。
朗夜有些尴尬地回答。“是……是啊……”
然后便是礼部尚书周思辰愤恨的声音,“前一段时间,还总是有些妖言惑众的流言蜚语,竟然胆敢说紫玉龙珏不见了。”
“哦?”颜非非轻挑烟眉,“还有这等事?可别被我说中了。”
朗夜对着周思辰轻哼一声,又软言道,“小姨不用担心,紫玉龙珏又怎是常人能得。”
颜非非听了,笑过也就不提,“嗯,皇上随娘聪慧过人,自然不必担心。”
轩容却忽然幽幽插进来一句,“有些东西也许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这皇上出兵都没有用到兵符,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
小月叹口气,闷骚狐狸轩容明显沉不住气了,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不冷静?要不要借把羽毛扇给他摇摇?
小月啜口茶,那三个老尚书就在对面静坐。
户部尚书武大人忽然开口道,“既然今日高兴,皇上便让王爷放心也是好的。”
刑部尚书潘大人和吏部尚书戴大人也分别点点头,齐齐看向了朗夜,众人心里本来就都有疑虑,此时有人当头鸟,自然都纷纷帮嘴。
当然离得远的,级别低的,都坐的远远地,也只能离得远远的根据这边人的表情和神态做一些猜测。
李丞相微微眯眼,“说起来,老臣也有许多年没见到天朝的这块兵符了。”
朗夜看了轩容一眼,微微一笑,“其实兵符这种东西,据说能够调配军队,朕看来,调配军队的还是要靠人。”
说罢也不再看轩容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朗夜偏了偏头,给蓝宫影点头示意,蓝宫影接收到讯息微微一笑,退去。
四周垂下厚重的帘幕,将露台中心地带圈起来,外围隐有重兵的动作,似乎已将露台包围起来。中心露台本来只坐了六部尚书,李丞相,以及轩容王爷和朗夜,再加上小月和拖油瓶闻人。
不多时,四名黑衣女子守护着中间一位蒙面的女子款款而入。蒙面女子双手托着明黄衬底的托盘,从司空南崖把守的侧堂转入。
蒙面女子眼里是森然的寒意,冷冰冰毫无感情,她恭敬地冲着朗夜的方向行礼,双手托盘举过头,身子半跪。
自从帘幕落下,露台就安静下来,等到黑衣女子进来,四周就陷入了一阵肃穆。
小月也觉得朗夜突然之间变得腹黑,有人可以一夜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轩容眼睛睁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颜非非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对黑衣女子的仪式,没有任何表情
李丞相和三个老尚书突然间平静下来,好像已经无需再看那托盘内的东西是真是假,忽然间换了副怜悯地眼神开始扫视轩容。
纳兰德和周思辰的面容则比较激动,因为紫玉龙珏是天朝重要的兵符,身为兵部尚书的纳兰德,激动一点也是理所当然;而周思辰手指死死扣住面前的桌子,十指变得青白,脸上隐隐开始有汗珠。
工部尚书史端甫闭目养神,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是这副表情,丝毫没有身赌局的自觉。小月哀叹一声,要是这里所有人都闹起来,那该是多热闹的场景……
看完众生百态,小月终于满足地收回视线,蓝宫影已经将那托盘接了过来,一脸的肃穆,微微掀开那明黄,里面是一块似曾相识的紫玉。揭开的那一瞬,似乎还迸出紫光来。
小月揉揉眼睛,那块紫玉还是轩容那见过的模样,只是缺了一块,缺了紫龙嘴里叼着的那朵落英。
朗夜叹息,就着蓝宫影的手拿起那块紫玉,“父皇给我紫玉龙珏的时候,已经缺了这一块,据父皇说这还是下锦江的时候遗失的,这件事丞相老大人应该还记得。”
李丞相点点头。
“这就是紫玉龙珏了,几位爱卿还有别的疑问吗?”朗夜忽然说道,“或者,还有别的流言,需要朕,一一给爱卿们验证?”
“微臣惶恐……”众人大惊之下全都匍匐在地,头都不敢再抬起,紧张不已。
正文 第一四六节 腹黑朗夜 杀戮继续
就连闻人和小月也不好意思继续站着,都蹲在了桌子下面,尴尬地看着老爷爷丞相大人跪得辛苦,连颜非非都垂眉低跪。
朗夜把手伸到了自己面前,观察了它很久。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地看了个清楚,从来没有观察过自己的手一样,或者是太欣赏自己的手了,十分自得。
闻人眉角抽搐了许久,和小月轮番相互安慰和压制,阻止对方突然爆发激动,冲上去暴打朗夜一。
已经静得只剩帘幕缝隙里传来的风声了。
小月蹲都蹲累了,托着闻人的手微微站起了下身子。
朗夜这才终于把自己的手看够了,突然间不漏痕迹地笑了一笑,“爱卿们这是做什么,快快平身。”
等到李丞相颤颤巍巍地先起来,其他人才敢一一起身,小月和闻人则开始忙着舒展身子,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已经要把宝押到皇上朗夜身上。
“皇上,影卫有事启奏。”蓝宫影似乎还嫌气氛不够紧张,突然垂眉上前,不同寻常地谦恭之态。
朗夜点头,“准奏!”
之前拿着紫玉龙珏的黑衣女子便应声站了出来,步伐有力,看起来训练有素,宽大的锦袍不经意间贴在身上,展露出修长纤细的身材。
“影卫朱雀有事启奏。”
声音似曾相识。场上唯一变色地人是轩容。这一场他准备地鸿门宴下来。他都成变色龙了。
朱雀揭开面纱。露出一张英气勃勃地酷脸――这不是上陪轩容一起去紫府地宣于幺幺吗?小月惊诧地捂嘴。差点尖叫出声。
闻人狠狠瞪她一眼。“这个人你又认识?”
小月瞪回去。“看戏地时候不能说话!”
闻人嘟起嘴。冷哼一声别过头。立刻撞上了蓝宫影含笑地眼。他地薄唇上扬。微微一张。甚至可见红嫩地舌在里面魅惑画了一圈。闻人地心顿时如小鹿乱撞。他……他……脑子里轰然炸开。好像再一感受到了那薄唇如火般燃烧到了自己脸上。
事实上朱雀一出现。她根本不用说一句话。轩容脸色就已经变得颓然。双手握拳。身子微微颤抖。不知是否决定孤注一掷。
“慕容轩容勾结外族,谋反叛乱,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朗夜沉声喝道。
轩容面色苍白,站起身子,刚要动作。
朗夜忽然放缓了音调,“你是在等你筹划已久的京军吗?”
轩容脸色更加苍白,手僵硬地拂倒桌上的茶杯,露出清脆落地的声响,他依旧不死心直直地看向外围,一地破碎的瓷片。
这一声之后,外围人影开始攒动,兵戈相撞的声音层出不穷,喊杀声忽的震天,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却偶有人影扑倒在绣幕,任由鲜血染红。
在座的人大部分都开始在椅上不停地挪动身子,试图透过厚重的绣幕看穿外围的情况。
唯一平静的朗夜,低头继续欣赏自己手中的金杯,一一抚过那上面的纹。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似乎终于有一方压倒了另一方,率先进来一队黑色盔甲兵,轩容脸色一亮。
随之进来的却是一身银甲戴着长翎头盔的云不归,清秀的眉眼在银亮的头盔之下显得无比凛然。
轩容见到他,颓败地瘫坐在地。
朗夜没有什么表情,“朕早就说过,能调配人的永远只有人,而不会是冷冰冰的兵符。”
越来越多的银甲兵涌了进来,率先将轩容圈在原地。
朗夜手一挥,“慕容轩容犯上作乱,暂押至天牢候审。”
“你……”一个字还未吐出,轩容的嘴已经被堵住,他愤恨地眼睛死死盯住朗夜,盯住颜非非。
颜非非盈盈一笑,甚至还挥帕以作告别。
绣幕已经换上了暗紫色,拉了一半上去,只是半垂,可以见到外面的官员一个个都面如死灰,地上一点点血迹都已消失不见,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这里曾有一场厮杀,可是看见的人却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血淋淋的厮杀曾经就在眼前,温热的鲜血会喷到面前的碗里,盘子里,甚至还会溅到他们面前,他们身上。还有断手残腿的死尸横躺在他们脚边,半死不活的人会突然无意识地扯上他们的裤脚。
近身肉搏的厮杀是最血腥的,最令人惊惧和恐怖的,何况是对于这些养尊优的官员。君子远庖厨,连杀鸡宰牛都没见过的他们,何尝想象得出如此这般修罗地狱的惨状。
从此以后,他们就知道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即使平日温吞,也依旧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他能让你生,亦能让你死,更甚者,能令你生不如死。
小月和闻人都没能见到那副惨状,只是奇怪那些厮杀竟然没有伤害到一个无辜的人。
朗夜轻挑眉,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他甚至懒得再看那些人的表情。
蓝宫影从身后变出一张澄黄的圣旨,从没有人见如此长的圣旨,天朝再也没有见过如此长的圣旨,上面是满满的人名,蓝宫影念到一个名字,那人就扑簌着跪倒在地,只是银甲侍卫不待他跪下去,就上前把他拖走,甚至没有人来得及唤出“冤枉”二字。
每叫出一个名字,众人的脸色更灰白一分,连李丞相也不禁频频看向朗夜,似乎是求情,却终究说不出口。
被念出来的那些人官级越来越高,没被念到名字的官员也越来越紧张。
谋反叛乱,不管在哪里都是重罪――没有活路的重罪。
要么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么是没有救赎的死罪。可偏偏无数人前仆后继,也许他们从没想过那些暗地里进行的事情终有一天会被曝光。
杀戮还要继续。
念完第一批名字,人已经被抓走三分之一,所有人都以为灾难已经结束,不料蓝宫影只是顿了一下,接着道,“忠臣一心不侍二主……”
小月和闻人相对无言,朗夜是下定决心要将杀戮进行到底了?连墙头草都不愿放过。
接下来的名字更令人心惊,做墙头草作壁上观,常人都会如此,这一串名字下来,几乎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念到一半,人也已经抓了一半,朗夜忽然插一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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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四七节 血洗京都 我们回家
众人齐刷刷打算松一口气,朗夜却又继续道,“只念主犯吧。”
然后小月醒悟,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犯。所谓真正意义上的主犯,大概就是能够事实协助轩容叛乱的人,其余的虾兵蟹将跟那些左右摇摆的墙头草也没什么区别。
闻人在一旁摩拳擦掌,不停默念,“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小月狠狠鄙视了闻人一下,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蓝宫影念出来的每一个名字都是重量级,掉这么一颗脑袋,天朝都要抖三抖。
李丞相已经欲言又止无数,朗夜却始终低着头,偶尔抬头也总是会飘忽着视线,不肯看他。
终于,蓝宫影顿了一顿,念出了重头,“户部尚书武宏图,刑部尚书潘东临,礼部尚书周思辰,结党营私,犯上作乱,暂押天牢,三堂候审,查明事实之后即赴刑场!”
周思辰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腿软着跪伏在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武宏图和潘东临则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双目暴睁,怔立,双双握拳直视朗夜。他们是天朝元老,先皇对他们礼遇有加,百姓爱戴,新皇畏惧。朗夜他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竟敢!怎么敢!
李丞相也只剩怔愣,“皇上三思!”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想引火上身,一脸矛盾地紧跟着李丞相跪下,齐呼道,“皇上三思!”
小月和闻人几欲抓狂。又是这样地情况。完全不关她们地事。却站起又蹲下。累都快累死。最后索性双双坐到了地上。钻进了桌子缩在桌子角落里。不被人看到。
安静了片刻。忽然又听到朗夜地声音。“朕已经三思了。斩立决!”
武宏图和潘东临愤然握拳。早已被银甲兵又按了下去。
武宏图性子火爆。先行道。“皇上。臣何罪之有!难道和十七王爷相近。便是叛党逆贼?若果如此。敢问朝中何人不与十七王爷相近?”
朗夜只是冷笑。挥手令人带他下去。
武宏图等人喊冤之声不绝于耳。
“皇上!”李丞相声音哀戚,可以想象兔死狐悲的他必定已是老泪纵横。
只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乎是朗夜扶起了他,他还没开口,颜非非娇俏的声音倒先道,“丞相大人何必如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不想死,既悔如今,又何必当初。”
朗夜温言软语劝慰道,“小姨话虽直率,却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他们能同老丞相一般洁身自好,又何致如今的地步!”
“皇上,武大人和潘大人是天朝的顶梁柱,二老已近卸甲归田之年,皇上何不网开一面,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又能扬我皇龙威。”李丞相言辞恳切。
“若是顶梁柱被虫蛀,那便换掉又何妨,何况朕看来,李丞相才是天朝唯一的顶梁柱!”朗夜字字铿锵,等于向天下再一宣告李丞相的恩宠和位极人臣。
李丞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气。
朗夜召集了影卫,对轩容王爷的势力进行了大肆搜捕,开始了血洗京都的历程,除了轩容王爷,其余叛党入狱之后皆被抄家卸职,主犯被杀,全体官员杀一遍,便都向上抬一级,然后被查出之前与轩容有勾结,再被卡擦――一时之间升官反而不见得是好事,人心惶惶,这是后话不提。
朗夜雷厉风行地以铁腕政策将天朝上下来了大换血,趁机为天朝注入了新鲜血液,任命齐悦等人为户部尚书等职。没有人料到这宴会的结果最终演变成如此地步。朗夜的行为更像是蓄谋已久,而不似被动的防御手段。
小月和闻人抱着发麻的腿蹲坐在地,只听到外面一团哄乱,蓝宫影和云不归两人各自领命去抓其他叛党,然后散宴。
两人只等万事平定,四周都安静下来才敢抬头,头上的桌子却不知何时已经移开。
“呵呵,都走了啊……”闻人先干笑一笑,看向周围,似乎人都走得干净了。
“呵呵,都在啊……”小月再呵呵一笑。
因为面前已经站着一圈认识的,齐刷刷低头盯着她俩看。
最可恶的是所有人嘴角那抹似笑非笑,以尤物丹凤眼笑意最浓,掩面吃吃地笑,颜非非站得最远,脸上也是很明显的微笑。
小月和闻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都有些脸红,“事都办完啦?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朗夜似乎还是极力憋着的模样,“莫明,送他们回杨府。”
“是,皇上!”莫明领命,很客气地对着小月和闻人拱手,“请。”
小月和闻人听话哪还不转身就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小月,这边!”闻人受不了地扯住正欲往另一边的墙壁撞去的小月。
小月脸上更红,垂着头任由闻人拉着往外走,甚至听到尤物忍不住的“咯咯”娇笑。
低着头不知走了多久,闻人忽然松开了手,小月摸不清方向,抬头却不经意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很熟悉的气息,最熟悉的气息。
被禁锢在怀里,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他还在收紧手臂,在她耳边呼出一口气,“怕你太担心,所以来了。”
君墨……
心变得柔软,他醒了。
用最大的力气,用尽力气,反手牢牢抱住,鼻子很酸,眼睛发酸,全身都软下来,就想这样,一直这样抱着。
“其实是我想你了,好像很久没见到你了……”君墨忽然呢喃道。
君墨第一说出这样的话,小月忍不住嘴角上扬,“好像是你睡了很久……”
“是啊,便宜你了,你能见到我,我却见不到你。”君墨再一收紧,然后松开。
其实不过是一个拥抱,可是抬起脸却正对着一双双探究的眼,尤其是闻人那双晶亮的眼,几乎是跃跃欲试的姿态,小月还是忍不住重新把已经快要烧起来的脸埋进君墨的怀里。
君墨微微一笑,宠溺地用下巴在她额头蹭了蹭,“我们回家。”
正文 第一四八节 欲哭无泪 猛虎下山
“这位大人请留步,杨某会将她们安然送回的。”君墨见到莫明,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礼貌地道谢行礼,手里依旧不忘将小月护在怀里。
小月微微低头,好羞啊,现在可是古代,闻人、苏落枕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莫明在。
莫明表现得更自然,跟着回礼,也不坚持,将他们送出了王府,上了马车,“这是御林军令牌,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盘查,给他们看这个,就没事了。”
说罢拱手一礼就回去复命,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异常。
等看着莫明走得远了,马车开始行使,君墨这才问道,“他和莫问……”
“我也不知道……要么是他演技太好了,要么他们是双胞胎?我真不知道……”小月哀叹不已,“反正他看起来比莫问更加人模狗样……”
君墨轻笑,“你还是这么损人。”
“什么叫还是啊?你看闻人也还是那么本性难移嘛……”小月不服气地耸肩,掀开车帘示意君墨看闻人。
“苏苏,美人,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什么人,可曾娶妻,喜欢什么类型的?”闻人早留了空间给君墨和小月,自己凑到了车外苏落枕身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翩翩长袖时不时拂上苏落枕的脸。
阵阵香气也跟着往苏落枕鼻子里钻,他手里顿了一会,表情有点奇怪,鼻子皱了一皱。
闻人奇怪地又靠近了些继续问道,“美人,苏苏,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落枕终于忍不住般。“啊……球!”
闻人有轻微洁癖。习惯性想将手里地扇子打开遮挡口水。结果发现手里拿着地是玉箫……
虽然是美人。不过……
闻人一脸地欲哭无泪。
苏落枕揉揉鼻子。“你身上好香。我一直想跟你示意来着。结果……没忍得住。不好意思啊。”
小月闷在君墨怀里。只露出她地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你你你……你……”闻人手指在苏落枕鼻子上点了无数。
“哈球!”再一个喷嚏。
苏落枕急忙又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本来就有点痒,结果你又在我鼻子上点来点去……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小月彻底笑瘫在君墨身上,“闻人……你……落枕……你们……哈哈……哈哈哈……”
闻人眉都皱到了一起,早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在脸上抹了很久,嫌恶地离了苏落枕三米远,一边还在那纠结:美人的口水,怎么也如此令她反感呢?还是从未染指的苏落枕!
闻人十分纠结,苏落枕一副抱歉的样子,却也有几分迷茫和委屈,她为什么这么介意――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怪她自己嘛,谁让她没事总是挠他鼻子痒痒……
两人的表情实在太可爱,小月笑得几乎要在原地打滚了,突然间轻松了许多。
君墨轻拍她的背,“别笑岔气了……”
慢慢忍着笑,慢慢听君墨说起,公孙五娘没骗她,时辰一到,君墨就自己醒了,隐来也把过了脉,没有任何不妥,君墨说起自己一醒,马上就将公孙五娘送走了。
“走了?”小月憋住笑开始嘀咕,“怎么能这么就把她放走,万一……”
“以她的势力,让她留在杨府也不是好事。”君墨忽然失笑,“何况,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天绝石,现在也已经被她偷走了。”
“那龙灵还不气疯了?”天下第一家估计也要发怒了,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小月连连咋舌。
“龙家早已经带人去找她了,不过至今还没有消息。”君墨忽地狡黠一笑,“我到现在奇怪呢,就凭你们竟然还能把她抓住。”
“……”小月听出君墨口气中的调笑,愤愤地别过头,“君墨睡觉的时候,还能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呢!”
“因为我是杨君墨啊。”君墨毫不介意地淡然一笑,轻刮她的鼻子,“十八已经去打点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那老狐狸?”
“他已经自顾不暇了,老狐狸也快变成死狐狸了。”
“死狐狸?”小月奇道,“你见过他了?他怎么了?”
君墨失笑,“我倒是梦见他了……如果那也算的话。”
“你说嘛,不要卖关子……老狐狸真的要……”摇啊摇,摇啊摇,扮嫩装可爱。
“我是猜的,这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插手。”君墨打断了她的话,似乎不愿多提,“要跟着你的人越来越多了,还真是需要杨家财大气粗才行呢。”
小月没去细想他说的那句话,只是看看一脸嫌弃的闻人为了逃离苏落枕,重新坐回了马车内,几乎是对苏落枕彻底产生了阴影。
小月掰手指开始算自己的拖油瓶,“也没有几个啊,净心,念竹,加上十八,吃白饭的苏落枕,闻人和隐来总不会总待在我们身边……”
话音还未落,闻人就立刻窜到了她旁边,“我一定待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你们不是要找万俟公主吗?跟着我还怎么找?”小月没好气地白眼丢过去,“别添乱了,我刚刚算到哪了?”
“那不行!隐来说了,跟着你,我们就可以找到公主,更何况你是万俟的凤灵,我们当然要跟着你了!”
“天朝也说我是凤灵呢?难道我就要乖乖听他们的去嫁个皇帝?真要是那样,我让我们家君墨做皇帝好了。”小月攀上君墨的手,“是不是,君墨?”
君墨便只是温柔地笑,“你想我做,我就做。”
“我才不想你做那皇帝呢……三宫六院,一大群女人勾心斗角,没意思。”小月忽的眼珠子一转,“不如……”
“不如自己做个女皇帝,”闻人随口接道,“多惬意,豢养一群样竹样美男,享受生活……”
君墨面不改色地把手捂住了小月的耳朵,还要低低地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多么值得向往的生活,可惜啊可惜,小月你的未来就已经被杨君墨给限定了。”闻人可惜的咋舌,“他随便说几句,你就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了。”
小月吐舌头,“那又如何,我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君墨能分清啊!”
闻人连连摇头,苏落枕忽然不怕死地插嘴道,“是啊,你本来能分清的,只是遇到蓝宫影,就分不清了。”
话音未落,闻人已经一招猛虎下山疾扑过去,“苏落枕!你找死!”
正文 第一四九节 欠揍落枕 回家真好
苏落枕身子一低堪堪躲过了闻人的袭击,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了君墨,“接着!”转而利索地翻身下车,却不忘还给闻人一个温柔的笑。
闻人气不打一,看他下了马车,纵身又扑了过去。两人这种时候还能够记得自己的本分,居然也没有离马车很远,就在马车上下翻飞,还你追我赶的煞是惹人旁观。君墨赶马车的技术好,又慢又稳,经过的人也都当成了免费的杂耍。
不出小月所料,没有多久,他们就以妨碍治安被截留了,即使被截留了,闻人和苏落枕却都还不停,在一大群训练有素的人面前打架,完全是在挑衅。
君墨很镇定地拿出了莫明给的腰牌,为首那人身后跟着一群士兵,看起来还有些级别,身后的人唤他“田参将”。
这个田参将十分的彬彬有礼,见了腰牌便只说道,“你们可以走了,不过他们再这样,就难免要随我走一趟了。”
君墨还要再解释,小月挡住了他,不怀好意道,“别理他们,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打打闹闹,现在不让他们打痛快,待会回杨府,就是破坏力不强,打坏草草也不好。”
闻人一听立刻住手了,对着苏落枕还不忘哼一句,“我大人不跟你这个小人计较,就放过你了。”
其实她一直没讨着便宜,这也就算了,苏落枕却只是一味躲避,根本没有出手――太没有面子了!
她优雅地旋身坐回了马车,对着那挡在马车前的嫣然一笑,“参将大人,我家小弟不懂事,居然抢人家小孩子的糖葫芦吃,我看不惯这才出手教训了几下,还望大人海量,不与他一般见识。”
田参将闻言,黝黑的脸咧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既是姐弟那还是莫打架的好,姐弟就应该相亲相爱。”
又拍拍苏落枕的肩,被他逃开,田参将憨厚一笑,“姐弟两个都是好身手,小兄弟若是有意,当报效朝廷,也不枉了一身的好武艺!”
田参将说罢。没有再继续做唐僧。拱手行礼。就带着身后一队小弟“一二一”地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是我姐姐了?你也姓苏吗?”苏落枕忽然很认真地问道。
“异性姐弟不行吗?”再横一眼。“做我弟弟还算便宜你了。”
“是吗?可你不姓苏啊。难道我要姓闻?”苏落枕重又坐回了马车。一边赶车一边开始冥思苦想。“这世上居然有姓闻地。还真是奇怪。为什么会姓闻呢?闻人。姓闻名人。还真是奇怪地名字。你爹娘究竟为什么要如此残害你呢?”
闻人握拳。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小月忙盖住她地手。“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地。长皱纹容易变老。变老容易被美人鄙视……”
闻人听到最后一句。极力压抑了怒气。呼吸。忽然间对于之前迷惑地问题豁然开朗:脑子单纯地家伙。对于她当然没有一点吸引力!
小月疑惑地看着闻人脸色忽然变得舒缓,甚至非常轻松,闻人掀开侧帘,语调非常轻快地叫道,“呀!到了!”然后出门的时候状似不小心地推了苏落枕一把,飞快地跳下了马车,扑入隐来的怀抱,“来来,想死我了……”
隐来皱眉并不漏痕迹地退后一步,再伸了一只手跟她保持距离,“你干什么?”
小月搭着君墨的手已经从车上下来,“隐来……”
隐来笑着快步走上前几步,“小月,你回来了。”
“隐来……你也太厚此薄彼了!”闻人气呼呼地站在旁边。
隐来毫不在意,“小月,你没有怎么样吧?闻人性子毛躁,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隐来!你不要太过分!”闻人的玉箫早已点上了隐来的鼻子。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她帮了我很大的忙!真的!”小月极力给闻人树立良好形象。
这时苏落枕幽幽挪到了隐来身边,用一种非常认真无比同情的语调说道,“有没有觉得你鼻子很痒?想打喷嚏吧?真可怜。”
“苏-落-枕!你真的很欠揍!”闻人的玉箫移到了苏落枕的方向,眼睛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杀气。
“不对,”苏落枕面不改色地避开了闻人的攻击,轻悠悠道,“我是从来没有被揍过,但这并不代表我欠揍。”
众人无语,只能替他或是闻人道一句“自求多福”,任由他俩打个痛快。
“月主!”
“净心,你来了!”
“你又不带我……”净心语气一黯,忽的又变回了脸色,欢快起来,“小云出来的时候,就顺道把我送来杨府了……”
净心话还没说完,念竹就叽叽喳喳接了过来,“我们聊了好久,月主那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还好净姐姐说得够详细,天啊!我为什么没跟你们一起去呢,要是跟你一起去了该多好啊!”
小月笑得合不拢嘴,抬眼却看到廉若舒站在门口,没有多走一步,只是倚在门边,地看着君墨,却又不敢看似的。
“相……”廉若舒却没有喊出声来,只敢在原地。
小月伸手在君墨手心里屈指挠了挠,君墨便不自觉地露了笑,小月低低道,“看在人家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也要替我还这个情啊!”
“我以为是你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呢。”君墨半玩笑半认真,反手握住了她,也在她手心里挠。
小月一窘,握了拳,低头,“好嘛好嘛,我闭嘴还不行吗……”
君墨温柔一笑,伸手拂去小月额上的乱发,“进去吧。”
说罢,微微给廉若舒示意了下,自顾自地环住了小月进了门。
廉若舒一窒,忽然觉得很心痛,这个笑容永远都不会为了自己,这样费尽心思努力地想要留在他身边,自己真的会满足吗?
念竹像小麻雀不停地唧唧喳喳,没有停的迹象。
小月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君墨,眨眼,传情,放电……
君墨失笑,“你可以说话,别说那种话就行。”
小月张开双臂,大呼一声,“回家真好啊!”
正文 第一五零节 落枕闻人 莫明不归
好不容易可以不闻窗外事,安心睡个懒觉,不过,似乎天不遂人愿,人也不愿遂她愿。
“月主月主,醒了吗?”
没……没起来……翻个身,继续……
“那你醒了一定要叫我,我们就在门口!”
……
“一定要记得要我哦,我是念竹,念竹噢!”
……已经被你吵醒了……
小月愤恨地开门,还没给她机会开口,念竹又开始急切地报告道,“闻人姑娘和苏落枕现在还在西院呢,再打下去……”
“什么?难道他们真打了一整晚?”猛然惊醒,天哪,这两个人还真是……小月无奈地撑起自己的眼,还好杨府够大。
“何止,东边的假山已经成灰了,还有那座凉亭也塌了,还差点打到了内院来!劳累杨少爷一宿没睡,在那看着,不然杨府早就被他俩给拆了。”念竹继续唧唧喳喳,似乎是很久没有跟她说话,现下要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净心只在一边笑,也不插话。
“……我先洗把脸,”再揉揉眼睛,算了,“现在就带我去吧……”
杨府西院。
入目是一片狼藉。
池水浑浊。不提那些只剩了残梗败叶地睡莲。连池中地金鱼都翻了肚皮飘在水面上。
提前步入晚秋、只剩光秃枝干地杨柳。假山碎了无数块。还要被不停地抛来抛去。那边游廊已经塌了一半。这边水榭已成废墟。
“小月。你也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地隐来好像提早知道了小月会来。手里地短杖隐隐泛着蓝光。她赧然一笑。“虽然还没有完全修好。不过已经可以感应到你了!”
“他们。从昨天那时候一直打到现在?”小月再眨眨眼。只看到一个两个身影穿来飞去。那个黑一点地大概是苏落枕。
“是啊,闻人不知心里憋了什么气,以前从不会如此不知分寸的。”隐来继续津津有味地看。
小月想起蓝宫影,点点头,“可能是的,君墨呢?”
“他去喝茶了,让十八在那看着呢。”
小月朝着隐来示意的方向往上看,十八正趴在屋顶一角,时不时还拿手照着比划,不禁叹道,“这可真是个上好的学习机会啊。”
“可不是,十八尝试进去阻止,就被甩上去了,你没发现他其实是卡在那下不来了吗?”
“……”小月手搭凉棚,仔细地看,果然,十八纤细的身子恰好卡在了屋檐翘起的那一角,该感叹一句十八身材好么?
“闻人一个姑娘家,能打得过苏落枕吗?”念竹看着战况,煞是惨烈。
“没事,打累了就会休息了。”小月无所谓地摇头,看了一会,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能打坏能破坏的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热闹也没得可看的,现在也只能看到两个人飞来飞去,连身影都看不清楚――难怪君墨去喝茶了。
“别管他们了,我们去喝茶,实在看不下去了,去报个官,关个两天,让他们在牢里接着打。”小月挥挥手,“我们撤!”
转入中堂,君墨真在喝茶,精神奕奕,一点也看不出一宿没睡。
面前的竹几上是一只紫砂壶,几只茶杯,还有一只炉子,正在腾腾冒着热气。
他抬头对小月一笑,也不问她怎么起这么早,“月儿,来。”
小月听话地上前,坐在了对面,“你怎么不累吗?”
“都睡了好几天,怎么会累。”君墨温柔地笑,纤长的手指扶上了茶壶,倒出潺潺的声音,“已经是第二遍了,尝尝。”
“我去看看早点。”念竹十分知趣地找了借口先道。
“我去帮忙!”净心也抿嘴一笑,跟着退下了。
隐来站了一会,自己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杨府一片静谧。
好吧,相对来说,杨府的这一个角落非常的静谧!
※○※
“少爷,皇上派来的钦差要见月小姐。”杨总管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说话却毫不含糊和吞吐。
杨君墨沉吟,“知道来的人是谁吗?”
“有两个,一个是咱们天朝的云不归将军,另一个手下人似乎称他为莫统领。”杨总管回答十分谦恭。
君墨微微皱眉。
小月连忙道,“有小云在,只是见见嘛,在杨府怕什么。”
说完,小月也拉着君墨起来了,“茶也凉了,我们去听听热闹也好,顺便让云不归帮忙,先把十八从屋顶上弄下来啊,要是能顺便让那两个家伙停手那也是功德一件啊,这得节约多少银两啊!”
君墨听到这么说,也不反对,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
“云将军,莫统领,赶着救人,快!”小月一见到两人就跟见到救星一样,不由分说就让两人去劝架。
“筱……”
“小什么小啊!大事啊!再不去,杨家就要流落大街了!”
秉持着不跟女子一般计较的原则,云不归和莫明面面相觑,也只能跟着去看一看了。
到了事发现场,就见一黑衣男子头发有些凌乱,坐在湖边微微喘气;对面石凳则坐着一个鹅黄侍女服的俏女子,拿萧的藕臂露了半截搭放在塌了一半的石桌上,还有一只在忙着擦汗,也是一脸的娇红。
“月姐姐,墨哥哥,救我!”屋顶上的十八早等得不耐,下面的两个家伙打得痛快的时候不理他,没打了又忙着恢复元气,更加不会搭理他,挂在上面老半天了,如今见到有人出现,立刻大声叫道。
莫明先飞身上了屋顶,老鹰拎小鸡一般提着十八的领子就安全着了地。
十八连连呼气,拍拍胸脯,一脸的余悸。
小月没好气道,“没点用,居然被人甩那么高还下不来!”
“月姐姐……”十八委屈地扁着嘴,双手交握低着头绕到君墨的身边。
那边苏落枕和闻人却是完全没有看到旁边有人,有没有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其中一个似乎是休息够了,张口就叫,“喂,你好了没?”
“哼,再来!”
两人倏地从原地跃起,直直冲向湖面上空。
“拜托两位了,就是踢下水,也得让那两个家伙住手。”小月忍不住出口相求。
云不归和莫明齐齐叹口气,一个目标是左,一个目标是右,也跟着疾冲向湖中央。
四个人影倏地会合又分开。
“扑通”“扑通”两下水声,溅起的水一丈高,有两个人影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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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5扬眉嘲笑:小月,乃没洗脸就见人了……
小月丢枕头丢暗器:靠之!谁的错!你去玩了,要你管!你这个无良!!
小5阴笑:别想妄图转移观众视线,乃就是没洗脸就出门了……
小月握拳,忽然冷静:君墨!五娘欺负我!
君墨还是一脸的温柔:月儿,别怕,看我怎么收拾她!
小5瑟缩,再瑟缩: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们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上!别过来!我告你非礼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什么世道!!导演被群殴!!
正文 第一五一节 进宫面圣 途中遇袭
云不归脸微红,“失礼失礼。”
莫明也有些胜之不武地感慨道,“得罪得罪。”
“你……”突然冒泡的某人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又重新沉了。
“你们……”突然冒出的另某人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也跟着继续沉了。
大概是体力耗费太多,两个人已经没什么精力在水下进行憋气功了。
小月大无畏地挥手,“杨总管,去找个渔网,把他们先救起来再说。”
“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杨总管不问为什么,马上领命去拿渔网。
“筱大人……”
“其实我们可以……”
云不归和莫明都是一脸的抱歉,急切地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没关系,不把他们淹得半死不活,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无规矩不成方圆!”正义凛然的小月其实满心都是暗爽,看他们那样就不会赔钱,不整整哪能消除心头之恨。
君墨低低地笑。也不戳穿她。
云不归和莫明皆是一脸地无奈。好像那两人受地罪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地。这算不算作了一孽?
时已至秋。微有薄雾。早晨本就有些凉薄。
可怜地两人被渔网捞起来地时候。已经开始蹲在地上哆嗦。
小月叉腰。藐视他们。“打够了吗?还要继续再打吗?府里没人打得过你们。你们最厉害。这么厉害怎么还要靠别人救?厉害都不会游泳?”
还要继续长篇大论。君墨轻拉她靠近自己。低声劝慰道。“好了。他们打了一整晚。现在累都要累死。被你这么一淹。再厉害也要被你整掉半条命了。”
“好嘛……那先确定他们不会死再说咯!”小月自认为十分乖巧的。
君墨这才吩咐道,“找大夫,扶他们下去休息。”
“是!”李总管马上带人将两个哆嗦不已的人用毛毯裹个结实,半抬着,送下去不提。
小月则百无聊赖地看回了云不归,“云将军,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不归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是带皇上的口谕。”
“不过只能您一个人听。”莫明接口道。
“搞什么名堂。”小月满不在乎道,“没关系,直说吧。”
“筱大人……”
“不要为难我们了……”
两人默契十足,不做兄弟真是可惜了。小月心里对于莫明的身份也有些不明所以了,真是双生子?叹气,揪揪君墨的袖子。
“进屋吧,外面有些凉。中厅宽敞,就去那吧。”君墨没什么表情,抚慰似的握紧了她的手,“别担心。”
“我不担心,刚好我也要去见他。”小月拉他远点,再凑近他,“我去宫里把那东西找出来交给他,你说怎么样?”
“没关系,小心点。”君墨扬手招了十八过来,“好好保护她。”
君墨虽然在笑,但眉间似乎总有些淡淡的忧虑。他从来都是算计别人,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
小月终究还是回了头,等把这件东西交出去,做完最后这一件事,也当是彻底报答了朗夜。
※○※
“报!”
小月在马车昏昏欲睡,忽的听到一声长调,掀开了帘子,正见云不归紧锁着秀气的眉,勒马回转靠近莫明,“先前怀疑的那批耶律探子有出城的迹象。”
莫明也拧紧了眉,思索一番才道,“云将军还是速去理吧,此去皇宫已经不远,下官定会将筱大人安然送进宫中。”
云不归看看小月,再看看那边传递消息的探子,“中二队留下,保护筱大人,其余人跟我走。”
“一切交给莫统领了!”云不归看着莫明,抱拳行礼。
莫明噙着笑也回一礼。
云不归在马上飒爽英姿,跟车后的十八交换一个眼神之后,抱拳对小月朗声道,“筱大人,告辞!”
马蹄轻扬,短鞭一挥,得得得,云不归一行已经跟着那探子,往来时的路去得远了,小月无聊地又放回了帘子。
马车缓行,重新开始轻微地晃悠,左左右右,小月眯着眯着,又困了。
正在和困顿努力挣扎中,马车却突然猛地停下,听到许多马匹的嘶鸣声,马车也开始大力摇晃起来,小月差点被撞出车去,好容易揪出了侧边一块突起,惊魂未定,只记得喘气。
这也就罢了,回头还惊悚地发现马车正后方插进来一把红缨长枪,正中她先前坐着的位置,还有一个人形往下滑的血迹……
有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种情况,是不是趴马车底下最安全?
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马车底下一阵噼里啪啦,赫然插上来一把弯刀!就在她面前,刀尖还有不停往下滴的鲜血……
寒毛竖起,脊背一阵阵的凉气,控制不住的颤栗,耳边呼啸声,喉咙无法自已地开始尖叫!
自己死不可怕,看到别人死才可怕!
马车布帘撕拉一声被扯了个干净,小月半跪在地上不停尖叫,被人大力抓了出去,被人拎起,连滚带爬只来得及揪住那人的灰色衣角。
“刺啦”手里只剩了衣角,马上又被另一个人揪了过去,这人稍微温柔了一点点,她却被撞在这人穿着的盔甲上,鼻子好痛!
再抓,再换,换来换去,感觉自己已经成了菜场上任人挑选的白菜,头都快甩掉了,玩大转盘都没这么辛苦!
十八正被人围攻,完全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见她出来了,还不忘叫道,“月姐姐!你先走!东边拐角就是杨家的钱庄,去那!”
拜托,十八,她自己还不知道被谁拎在手上呢。
莫明忽然拔身跃上马,战马般嘶鸣着扬起前蹄,
小月紧跟着被他大手捞起,坐在前面,莫明大声道,“小兄弟,我先带筱大人突围。”
战马前蹄再扬起,前高后低,莫明左右挥刀再砍退一批。
砍退!
莫明的寒刀刷刷刷在她面前砍,溅出的鲜血,跟血红色的喷泉的一样……
小月就这么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虚幻,都是浮云……
来不及看十八的表情,侧坐在马上,人立刻被颠得七荤八素、神智不清:靠之,谁来告诉她,TMD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一五二节 逆贼余孽 内幕重重
“是逆贼余孽,抓好!”莫明再一挥鞭,口里不住地喊,“驾!”
冰凉的盔甲贴在小月的后背,速度却越来越快,她侧身坐在马上,生怕掉下去,抓住缰绳的同时还死死揪住烈马的鬃毛,“余孽?谁?那只闷骚狐狸?”
“狐狸?是慕容轩容的叛党余孽。”莫明好像忽然想起了慕容轩容的模样,配上狐狸的称呼,于是乎低低一笑。
小月没空理他,开始飞速思考,这里是京都,后面的人怎么还能咬这么紧?
来不及想太多,莫明忽然低声说,“松手!”
她还不想死……绝对不松开,小月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
“松手,不然我们逃不掉。”
她不要摔成残废……绝对不松开!小月继续摇头。
转弯之时莫明一咬牙,侧身先翻下马,长刀一挥缰绳就断了,顺手将小月人一带,俯身一滚,就到了路边的小巷口。
动作一气呵成,下马到滚落在地也不过眨眼的时间,披着战甲的烈马继续朝前狂奔,后面的追兵也都呼啸着继续追了上去。
莫明拉着小月,看也不看身后,就往巷子钻。
走了很长一段。巷好像没有尽头。总是似乎要到头了。侧旁忽然又有了一条很长地巷子。难为莫明居然没有走过重复地路。那些巷子与其说是巷子。倒更像是迷宫。小月也不知道方向。只当他真地把自己往皇宫带。“你……和莫问……”
小月本来想问什么关系。没想到莫明突然很激动。他猛地转过头。大力住她地肩膀。死劲摇晃。“你认识他?他现在在
小月连连呼痛。莫明这才松了手。低头道。“对不起……”
“你真不是他?”
“你见过他?”莫明反问道。一脸地急切。
“你……跟他是兄弟?”小月试探地问道。
半天没有等到莫明的回答,小月抬眼。见到莫明一脸诡异的笑容,纤长的玄眉往上翘起。嘴角也勾勒出同样地幅度,略带些嘲讽的笑容,这样就很明显了—-小月连连后退几步,惊呼道。“真是你!我还傻兮兮的……”
莫问一笑,“还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换下身份,被耍试试?
小月呼吸,忍字头上一把刀!再绽开美丽的笑容,“原来就是你啊!难怪你三番两救我了!”
看得莫问一窒。跟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别过了头。
“原来你怕看我。”继续诡异地笑。
“不能看,你自己明白。”莫问生硬地回答。手仍是不放,继续朝前疾行。
他说的是被迷魂的那?
他还记得?
小月不禁懊恼。原来自己地功力还不够,居然被迷魂的人还能记得自己被迷魂了—-说出去也未免太丢脸了。
“你带我去见老……皇爷?”小月反手用最长地指甲在莫问的手上刨。抱着“不伤也要痛死他”的坚定信念。
只是莫问好像完全没有一丝感觉,继续冷言道,“是。”
“他不是说不要见我了吗!”小月不死心地继续问。
莫问没有回答,再一转弯,左边出现了一张小的圆拱门,红漆木,门上还雕刻着许多红地绿的黄的纹,相互缠绕,最后向上弯曲。这扇门普通不已,放在任何一个人家都可能有。
莫问上前轻叩三下,顿一下,再叩两下,顿一下,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条缝,恍惚间有人影在后面闪动,好像是在确认外面的人,然后小缝变成大缝,刚好容纳一个莫问进去,
莫问先进去,好像还快速地低声说了句什么,手里的长刀也抛给了谁,那边忽然扔过来一把佩剑,然后莫问这才把小月也拉了进来,跨过很高的门槛,小月还未站定,莫问就松了手。
门边站着地人不是凶神恶煞的铁臂壮汉,就是阴桀桀地怪人,一个个都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盯着她,从上到下,头发丝都被看了个透,莫问已经往前大步地走了,小月贝齿咬着下唇,一路小跑。
“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小月继续咬着牙左顾右盼,试图看穿这里地秘密。
“之前的十七王府。”
……老狐狸还真是会躲,不是皇宫就是王府!小月开始嘟囔,“最好被当做叛党余孽一起抓进天牢里,严刑拷打之下熬不住而招供,然后被自己地法律凌迟死!”
莫问忽然转过头,眼神冷峻凌厉,“皇爷不会的。”
“是是是……”小月一哆嗦,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忍!“皇爷英勇过人,智慧过人,又怎么会被抓去呢!”
莫问眉角忽地抽搐了一下,继续转过头,盔甲继续“啪嗒”“啪嗒”。
沿途都很幽静,应该是闷骚狐狸以前的后园,到都是精致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静悄悄地,连苍蝇飞舞的声音都没有。
莫问突然停下脚步,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莫问,你不应该莫问,你应该叫好问!”话一出口,小月就发现现在人家是刀俎,她才是鱼肉,连忙加一句道,“你问吧……”
“天下为媒,凤冠后位为聘,这话真是你说的?”莫问吞吐了许久,终于问道。
“是我说的,那又如何?”
莫问地看一眼她,眼里似乎有许多复杂的东西,一时之间倒令小月有些无措,这……这……
“没什么。”莫问敛目,“往这边。”
小月埋头走路,突然被莫问大力拉扯。“小心。”
小月差点撞上一旁的盆景,正自晕头转向之时,恰与一位白衣蒙面女子迎面擦身而过,那女子只露出两翦秋瞳,盈盈如水,微微一眯,隐有笑意,衣袂飘飘。错身之间隐有馨香。
“颜……”小月失声叫道。
白衣女子闻言又是一笑,翩跹而去。
“知道就行了。不必说出来。”莫问一手还扯着她,头低下,正对着小月耳旁低低道。
白衣女子还未走远,此时忽然回头。看着莫问发出娇脆地笑声。
莫问这才察觉到姿势有些亲密,自己先愣住了,再定了定神,放开了小月。直走过一座小木桥,便看到那座小厅四面环水,正门垂着密织的竹帘。还在微微晃动。小月心内一动,转身看那颜非非袅娜的身影渐行渐远。颜非非在这里出现,绝不可能是偶然吧。
莫问这边掀帘恭敬地先行一礼。再侧身示意小月进去,自己则走到了老狐狸身后站定。宛如门神。
老狐狸面色如同枯槁,似乎是久病缠身。他将全身都靠在躺椅上,狐狸眼微闭,似在养神,面前的桌上是一只绿玉斗,里面盛着黑乎乎地汤药,往上升腾着袅袅的热气,旁边是一碟蜜饯,一方丝帕。
“皇爷?”小月第一感觉到,老狐狸其实是个老人。
老狐狸微微一笑,狐狸眼显得更加的狭长,他点头示意了下,“丫头,坐吧。”
小月面对着他坐下,她手旁的茶几上已经有了一杯茶,看起来明显已经是用过的,杯盖半开,已经只余半碗茶。
老狐狸笑眯眯地看着她,她便也笑眯眯地看回去。看了一会,老狐狸探手在绿玉斗上凭空捞了一把,热气便跟着晃动了一下。
小月等不及地欺身向前,想问老狐狸到底要她来干什么,老狐狸的手忽然收了回去,白的眉忽然一瞪,莫问的手本就一直扶在侧腰地佩剑上,老狐狸眼睛一瞪,他的长剑也跟着出鞘,又一横在小月地脖间。
小月猛地一个激灵,她倒不是害怕,只是这个场景令她突然下意识地想起了一个名字,上便是因为这个名字,莫问发飙,将这把剑也来过这么一招,然后脱口而出,“长卿?”
老狐狸呵呵一笑,再挥挥手,莫问已经把剑收了回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像刚刚只是老狐狸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这么玩一玩,摇着手里的绿玉斗,慢慢道,“你还记得他?他就是莫问的老师。”
听到老狐狸的话,莫问却很紧张,站在老狐狸身后,似乎察觉到自己地不正常,连忙敛了眉,马上恢复了那副清冷之感。
当然要震惊,小月也很震惊,但她却不能太明显,长卿就是李丞相,能不震惊吗?那个最慈祥的老人,竟然是老狐狸的人,联想起来,几乎每一都是李丞相出面,把她推入漩涡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可老狐狸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有些了然,“你已经知道长卿是谁了吧?”
“皇爷!”莫问急道。
“没关系,知道也好,知道他是自己人了,丫头她也不会太放肆。”老狐狸摆了摆手,毫不介意,将手里的药一饮而尽,又慢悠悠用丝帕擦拭嘴角,“其实长卿待你很好。”
小月甚至觉得,老狐狸明明就是故意提醒出来让她知道的……
老狐狸慈祥地笑,“丫头,我好久没出去走走了。”
老狐狸竟然自称“我”!小月有种不好地预感,老狐狸笑得越发的慈祥,带着些病态,更容易让她有些同情之心。对着一只老狐狸有同情心,很明显不会是好事。
小月讷讷道,“呃,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能吹风地。”
“是啊,不过现在吹不吹风也不会影响什么了。”老狐狸带着些伤感,“唉,忙了一辈子,竟然没有一个孩子在自己身边。”
还不是自找的,小月几乎脱口而出,拼命忍耐,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说。
老狐狸则毫不介意地继续伤感道,“也都怪我自己,时刻防着自己地枕边人,自以为聪明地用了那么多计谋,结果还不是一样连累了我的孩子,他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也不知是生是死……”
说着说着,老狐狸地眼睛都红了。
小月吞口水,不自觉地抚上了身上那枚紫玉落英,总算憋出了一句话,“皇爷不必过多担心,皇上是真龙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找得到的。”
“别叫我皇爷,太生分了。”老狐狸笑得跟朵春风里地似的。
不叫皇爷,难道叫爷爷?太不划算了,那朗夜和耶律紫狼不是比自己高一辈了?小月心里腹诽,嘴上不忘回应热情洋溢的笑容,“那怎么行,皇爷就是皇爷,按礼您可是尊贵至上的太上皇。”
“在我面前就别贫嘴了,丫头你陪我在街上走走吧。”
“街上?”
老狐狸不作答,莫问扶起他,恭敬地递过一支龙头杖,他站起身子,立刻变得精神抖擞,步法矫健,“丫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
正文 第一五三节 温情诈尸 您请入袋
小月只能惊叹老狐狸胆子太大了,竟敢在大街上玩诈尸。
京都虽然华,但不知是不是最近戒严的缘故,街上人很少,而余下的这些人目光时不时都会落在他们二人身上,隐隐都令人觉得不简单。更奇怪的是,街上明明已经开始出现寻找她的画像,这一条大街也有了巡视的侍卫军队,可那些人见了小月和老狐狸却都视若无物,只当这两个人不存在似的。
老狐狸气定神闲地漫步,就像君王巡视自己的国土,那个范儿比起朗夜,不知高了多少等。见到街角公示板上她的画像,还会停下来品头论足一番,最后再摇摇头,“不及丫头本人之万一。”
莫问不疾不徐地跟在三丈开外,老狐狸忽的停下,回头对着莫问道,“你先退下吧,还有你的人也一并撤走吧。”
莫问看了看小月,低头拱手对老狐狸恭敬道,“是,请皇爷务必不要出这条街。”
莫问头低着,小月离得近,所以分明能看到老狐狸脸上微有薄怒,然后老狐狸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去吧!”
莫问便恭敬地退下,连带着街上的人都撤了个干干净净。小月不禁赞叹不已,莫问的人还真是全能,从卖糖葫芦的到酒楼里的客人,还有路上偶尔经过的行人,那些扔在人堆里就会被人遗忘的脸全是他的人,此时这条街上已经空荡荡了。
老狐狸又变了一副慈祥的脸,“丫头。来扶着我。”
小月不情不愿地上前扶着他,还要布上一脸浓烈地笑意,没话找话道,“莫问惹皇爷生气了?我看莫问对皇爷挺忠心的,他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老狐狸似乎有些惊讶,很快又呵呵一笑,“丫头果然懂得察言观色,莫问虽然忠心。可毕竟不是自己人。”
小月倒不懂这个逻辑,即使莫问是丞相的人,但丞相不是他老狐狸的人么?手下的手下,反而不是自己人了?“皇爷。莫非不相信……”
话还未出口。老狐狸神秘兮兮道。“这里耳目众多。不可多说。”
小月郁闷不已。此时才想起先前地遇袭。什么叛党余孽。分明是老狐狸设计地局。为了避人耳目。“皇爷。那先前地那些叛党余孽?”
“丫头。你那么聪明。何必要来问我呢?”老狐狸呵呵一笑。十分地可亲。
小月低头敛目。“可我猜不透皇爷为何要这样做。”
“斩草要除根。朗儿太心软。当初若不是把你置于风口浪尖。他又怎么能狠下心肠在那宴会上开始彻底清查轩容地势力?”说到这里。老狐狸眼里忽地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很快又洋溢着慈祥明媚地笑意。“这也是一样。他无法狠心痛下杀手。那我便助他一把。朗儿也很出乎我意料。办地很好。现在京都已经是人人自危了。”
什么叫出乎他意料。听起来好像朗夜果然是白痴似地。小月无语。她倒是想看到人人自危地场景。只是这里明明这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人人自危。
老狐狸忽然对路边的馄饨摊很有兴趣地停下,一边地炉上是翻腾的开水,案板上是肉馅,桌子上做好的馄饨,还有做了一半的馄饨皮。
看了一会,老狐狸突然撸起了袖子,将手里的手杖递给小月,兴高采烈道,“丫头,这里的馄饨最好吃的。”
小月措手不及,看着老狐狸利索地开始下馄饨,然后等着馄饨翻肚皮,他便捞起了馄饨,冲着她不停招手,“丫头,愣着干什么,还不拿碗过来?”
小月手忙脚乱地递过碗,很快小桌上就是两碗完工地馄饨—太上皇亲自下的馄饨?
热气蒸腾,小月还如坠雾中,老狐狸又催促道,“丫头,快尝尝。”
小月很想控制不要掉泪,不要感动,可目前为止唯一给她做过吃地就是君墨,第二个就是老狐狸了,虽然她也不想这样的组合,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动。
老狐狸眯着狭长的狐狸眼,“丫头,你地爹娘对你不好吗?不过是一碗馄饨就能让你这么感动。”
小月连忙低头,装作没听到,猛地捧起那只青大碗,吸了一口气,“好香!”
“丫头,”老狐狸的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线,“这是我第一煮馄饨,我也从来没有给我地孩子煮过馄饨。”
好吧,老狐狸已经三番两打出温情牌了,可偏偏她就吃这一套,现在老狐狸若是提出什么要求,估计她会头脑一热就答应了,所以坚决不说话,不说话,不说话……
老狐狸似乎也不在意,也不动自己面前的那一碗,笑眯眯地只是看着她吃,“丫头,若是天下人都负你,你会如何?”
“我又不是什么大角色,为什么天下人会负我?”小月从馄饨里抬头,奇道。
“天下负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有时候还是没有道理的,纵使这个人再有道理,也逃不脱天下人的污蔑。若是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你会逆来顺受吗?”老狐狸笑眯眯,好像只是在说一个心理测试。
“皇爷,若是我做错了,那也是我自作受;但若是我没错,又为何要逆来顺受?”小月无所谓地摊手,没有发生的事情,那又怎能预料,可以想象,可以做梦,但事情真的发生,才能真的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况且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我又怎能知道我会怎么样,也许会忍受,也许会反抗。这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老狐狸意味长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小月也不知道他是在满意什么,这个问题又是为了什么,摇摇头继续埋头消灭,早上起来就喝了杯茶,一直没有吃东西,现在还真是饿了。
老狐狸的声音就像在哄自家地孩子,似乎是察觉到小月从小缺少关爱。现在时不时都会流露出疼爱的老狐狸特别的可恨,见小月停了手,笑眯眯道,“吃饱了吗?”
于是小月也只能乖乖地点头。“饱了。”
“时候也不早了,该抓的人应该也都抓好了,丫头也该回去了,不然身边的人要担心了。”老狐狸的话里很多的落寞和伤感。
对于今天老狐狸的召见,小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几乎没有说什么,除了不停地渲染自己地孤苦无依,如果是想激起她的同情,毫无疑问,他成功了。小月道,“先送皇爷回去吧。”
老狐狸微微一笑,带着小月拐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不知哪个阴暗角落里。有人在窃窃私语,若是老狐狸或小月懂得一些武。耳力较常人聪敏一些,便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不是上那个女人吗?抓住她。少领主一定会很高
“是,老大!那旁边那个老的?”
“没看他们关系那么密切。说不定是那女人的老爹,说不定就是少领主地未来岳父。成亲这种事,天朝人都要听她爹的,当然要一起抓。”那人还紧跟着吐了口唾沫,“还不快动手!”
“是,老大!”
头痛……
非常痛……
嘴上被塞了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要告诉她这是袜子……
只因为那些迷药没把她迷晕,于是那些横眉大眼的家伙们跟看鬼似的研究了她老半天,其中一个人试探着点穴,小月继续怒视;又出来一个人试着挥掌劈向她后颈,第一掌留了情,可那一掌过后,她还是睁着眼睛怒视他们。于是看鬼地眼神变成了恐惧,然后再挥掌,劈得她想要自裁,给她个痛快吧!
那些蛮子一般的人,都是铁臂,居然对她这么一个弱女子痛下狠手!
小月痛得不停哼哼,抱头乱窜。也不理会那些人的眼神立刻变得敬畏起来,围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许多,然后一人拿出一只黑色的袋子,小月顿觉不妙地往后退,那人却只是经过了她,然后将她身边的已经昏迷的老狐狸装进了袋中……
这边为首一个人恭敬地上前,天朝话似乎还不标准,对着她道,“得罪了,请。”
然后给她用粗绳子捆住了手,也把她装进了麻袋里,再麻利的往袋口一系,她便彻底沦陷在了黑暗中。
说了声请字就算是优惠对待了吗?那她是不是要痛哭流涕表达感激之情?
然后她忽然听到咚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估计是老狐狸被扔进了什么地方,还有个人在低喝,“蠢蛋!你以为这是在捉羊入圈吗?轻点!”
小月不禁开始感谢老狐狸,因为这下她没有被扔,而是轻拿轻放,似乎是被装进了封闭地小空间—-箱子?
什么人会捉老狐狸?
不可能有人知道老狐狸存在,除非是他手下的人反他,但以老狐狸多疑地性格又怎么会让手下人有这个可趁之机?
什么人会捉她?
可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来这,捉她的人又能怎么知道她会在这里出现,从而守在这里等着捉她?看样子,明显只是恰好碰到了……
这里是老狐狸地地盘,也是京都。好吧,就算老狐狸为了保护自己,要在夹缝中生存,难免相对会有些真空地带,但也不至于这么随便就能被人打劫……
唯一的解释,这批人跟老狐狸一样,一直隐藏得很……
小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
羊……什么人还需要捉羊入圈?
耶律族地奸细!
小月猛地要站起身子,忘记了现在身的位置,“咚”地一声撞上了箱顶,痛!她已经只知道痛了……
她又不是珍惜动物,为什么要捉她?
此时胸前那枚紫玉落英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开始发热。小月脑中也跟着闪过了一个人:耶律紫狼。
耶律紫狼也来了京都?!
正文 第一五四节 放弃挣扎 自力更生
箱子开始轻轻晃动,似乎被抬了起来,小月突然间开始庆幸自己被麻袋装着了,不然早就在箱子里滑行外加碰撞了,很想摸摸还在酸痛的后颈,不过手被捆在背后……
扭动一下,再叹口气,既然已经束手就擒了,那么,放弃挣扎是王道!
耳边总是有些什么东西扑腾的声音,不知是不是耳鸣,小月摇了摇头,突然发现箱子外面隐约有了些喧闹的人声—-难不成他们已经堂而皇之地走上了街?
努力地找箱子的气孔,哪怕是缝隙也好,却总是有些影子在那小孔前晃来晃去,她到底跟什么东西在一起!
只听到不远一声高声长唤,“墨哥哥这边!”
“嗯。”是温糯的声音,不温不火。
虽然他只嗯了一声,虽然音调不高,但离得近,声音好像就在旁边。
是君墨的声音!
小月激动起来,嘴里拼命地嗯嗯呀呀,再死劲向上向左向右一顿乱顶,按照她的估计,这样至少能弄出些异常声响来,以君墨的警觉性,一定能发现些不寻常。
只听不远似乎是十八继续叫道,“墨哥哥,,隐来说在这边,你总是看着那边的鸡笼做什么?”
小月暗骂十八没眼见,还有隐来,怎么神杖关键时刻出问题—-然后突然间发现一个问题:鸡笼?她在鸡笼的下面?瑟缩……不停地瑟缩……
已经听不到君墨地声音了。君墨似乎已经走去十八那了。小月失望了一小会。很快又听到近旁出现了别地声音。
是城门地守卫在询问盘查!
他们似乎伪装成了商人。而且和守卫很相熟。经常出入似地。守卫几乎要放行地时候。突然有个威严地声音道。“那边是什么?”
朗夜也在。小月忽地一激动。出了城门就来不及了!再顶!再顶!貌似无济于事。但总还是值得试一试……
“回大人。这是挑选京都上好地乌鸡。”
他们称呼朗夜为大人。难道朗夜是在微服?为什么没有禁令出入?小月只觉得一阵烦躁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禁令了?
朗夜“哦”了一声。似乎没有了下文。
小月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朗夜忽然不经意似地开口道,“鸡笼下边是什么东西?”
只听这边的人恭敬道,“回大人,乌鸡是禽类。粪便若是不及时清理干净,乌鸡容易感染瘟病,所以下面便是装粪便的……”
还没听完,小月先受不了地使劲垂头,直到整张脸都贴在膝盖上,整个人几乎扁扁的—-粪便!她地头顶上是乌鸡的粪便!!
不应该有希望的,靠人不如靠己……小月不止一这么安慰自己。
小月被缚在背后的手指不禁开始活动。鸡笼已经继续前行了,因为朗夜那只臭虫也不知道被谁叫走了。于是守卫便将他们放行了。
君墨和朗夜明明都在她身边经过,可是阴差阳错。他们都没有发现她。不知为什么,她有些难过。其实是很无理取闹地难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除了知道是在鸡笼下面,也许外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也许这些耶律族的人懂得障眼法……
可她到底是得罪了谁,到了这里,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没有消停过。君墨来了,她都没机会把自己绑在他身边,无名火又冒起,心情开始烦躁。
再怨天尤人了一会,窝在箱子里跟坐轿子差不多,地方也还不算压迫,抬得也是稳稳当当,再之后便是一路畅通无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于是小月很快又开始昏昏欲睡—-那些担心和焦虑在她身上一般都停留不了多久地。
半睡半醒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觉得箱子停了下来,开了一条缝,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她的眼睛,令她不自觉地抬手想要遮挡—-顿时好多了,小月发出满足的喟叹之后,猛然间醒悟,自己本来是被捆住的!
抬眼便看到了一张本应该很凶狠的脸,之所以说本应该凶狠,是因为现下这张脸努力地想要温和地笑给她看。
明明是个大汉,努力装温柔,看起来就很别扭了,尤其是那双浓眉努力地想要往下舒展开,结果变成了弹簧,不停地舒展再拧到一起……
小月没忍得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小月在笑,弹簧眉毛却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还伸了长满了浓密地毛的手在自己地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嘟囔了一句什么。
小月这才醒悟过来,她还窝在箱子里,立刻站起来,“还有一个人呢?”
弹簧眉毛被小月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连连退后了几步,小月这边则因为猛地站起了身子,脑子还在发晕,差点一屁股坐回箱子,然后开始撇嘴,要是狐貂没被派去什么万俟送信就好了,那样即使狐貂每日不见踪影,至少雪狼还能在关键时刻出现……说到追踪,人果然还是比不过香香和么么这两只!
弹簧眉毛的眉毛继续弹了几下,重新又靠近了小月,“他好像生病了,您先请出来,好吗?”
见小月重又皱起了眉头,弹簧眉毛马上又继续接口道,“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很好,我们已经请了天朝最好地大夫。”
小月其实对于老狐狸的安全倒不怎么担心,她还是很乐意看别人替她清除麻烦地,“你们是耶律人?”
弹簧眉毛再擦擦汗,咧嘴笑道。“是。”
“说吧,抓我们想干什么?”小月继续站在箱子里,好像是站出感情来了。
箱子放在一栋很干净的小屋里,旁边还有个空箱子,乌鸡已经不见了,想必放她出来之前,已经清理得很干净了,弹簧眉毛看起来五大三粗。没想到还能如此心细。
弹簧眉毛又擦擦汗,“老大说抓你回草原,少领主一定会开
小月眉一挑,“你们少领主不在天朝?”
“不在。你也跟我一样,很想见少领主是吧?”弹簧眉毛忽然激动起来,不停地搓着大手,长而卷地汗毛在小月眼皮子底下晃。
小月仰头竭力将视线保持在弹簧眉毛的脸上,怒道。“谁跟你一样!我还真当你们少领主是英雄少年,狂妄也就算了,总以为还是有点实力的,没想到居然做出这样的事!知道这叫什么吗?无耻!卑鄙!下作!趁人之危!恃强凌弱!”
不知是不是小月一连串的话和口水太多,弹簧眉毛不停地眨眼,黑塔似的脸上居然也有了些红意,结巴道。“不……不……这是老大的主意,少领主并不知道……少领主绝对不无耻不卑鄙不下作也不会趁人之危恃强凌弱!绝对不会!”
这个大汉果然心思简单。小月抱拳斜睨道,“那现在算怎么回事?你要是不放了我。我誓死不从,到时候你们少领主不仅威风扫地。而且连累你们少领主不遵守诺言!”
耶律族自来重承诺,听了这句话。弹簧眉毛急的跟什么似地,“不……不不不……少领主说话就是太阳东升西落,一定不会食言的!”
“你是看今天没出太阳,才敢如此大言不惭吧!”
弹簧眉毛几时见过小月这般蛮不讲理的,急的脸上地汗出来得更多了,一边抹一边不停地说“不会不会的……”
“赤忱!”
“黑老大!”
原来弹簧眉毛叫赤忱,这名字还真是不错。
“还在这干什么!怎么还没把贵宾请进屋里去!一定是你那熊样把贵宾吓到了,真是一点事都办不好!”说着,黑老大踢了赤忱一脚,再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对小月道,“您屋里请。”
小月津津有味地看着赤忱不停地擦汗,在她的眼里,这个黑老大跟赤忱完全是一副模子里刻出来的脸,有棱有角地脸廓,除了眼睛里看起来比赤忱多了些弯弯肠子,其它的似乎没什么区别。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何况这些纸老虎对她还客客气气的,小月也不含糊,拔腿就跟着他从箱子里走出来。
“贵客,令父亲究竟是得了什么厉害的病?已经抓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没救……”黑老大搓着手,说了一半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对,连忙又吞了回去,“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带什么良药妙方,好给令父亲服下?”
小月听着一堆不伦不类的称呼,就知道这个黑老大可能对于天朝不熟悉,当下也不理会他,“带我去看看。”
“是是是,您这边请。”黑老大点头哈腰,还不忘再踢赤忱一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在前面带路!”
“是,老大!”赤忱被踢了,居然还兴高采烈听话地一路小跑到了最前面,“贵客请!”
老狐狸面如死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小月隔了老远观察了许久,黑老大和赤忱也跟着她身后左右观察。
小月拧着眉,“你们有没有搜过他的身?”
“没有!绝对没有!”
“贵客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搜令父亲地身呢!”
“那你们现在去搜搜!”小月摆摆手。
黑老大跟赤忱面面相觑,最后黑老大又踹了赤忱一脚,“还不快去!”
赤忱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乖乖地上前了,再看一眼小月,就从老狐狸的脚开始摸起。
小月不禁无奈地翻翻白眼,“先搜前胸,再搜袖内。”
“是!”赤忱慌乱地从床脚爬下,再开始一顿乱搜,最后总算在腰侧地暗袋里找到了红色的药丸,恭敬地递给了小月。
只有三颗,小月看了看大小,再比划了老狐狸地嘴,“三颗都喂进去,比较保险!”
黑老大和赤忱虽然觉得小月对那床上的老人态度有点奇怪,但也没想太多。
赤忱乖乖地把药给老狐狸吞下,还为老狐狸顺了顺气,只听得外面忽然进来一人,也是一模一样地衣饰,急冲冲道,“老大,不妙啊!”
正文 第一五五节 官兵来了 格杀勿论
黑老大上前就先刮了那人一个耳光,用更高的音调叫道,“没见屋子里有贵客!嚷什么嚷!”
那人被打了也没什么表情,好像是习惯了,捂着脸喘气不停,“老大,探子一个都没回来,会不会……”
“会什么会!别在这丢人现眼!”老大翻翻白眼,明显不当回事,顺势一脚就要把那人踢出门去。
赤忱此时很没眼力见地凑上前去道,“老大,马兄弟意思应该是担心探子会不会被发现了,泄露了行踪?”
“是是是……万一哪个探子嘴不牢靠……”那人见赤忱帮腔,也跟着继续点头。
“放屁!别在这碍老子的事!滚一边喝马尿去!”那老大犹嫌不足似的又咋着嘴道,“咱们耶律人要命才有,你们谁会出卖自己的弟兄?”
“不会!”连着屋外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老大满意地咋嘴,“天朝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叫什么人忧天塌,咱们耶律人可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汉子!”众人再一齐热血地应答。
小月不禁为他们居然能潜伏天朝还有活路感到庆幸,若不是恰好老狐狸保密的措施做得好,他们沾了点光。凭他们的道行,说不定早就被发现再死一千遍了!
她冷眼看着他们一脸的自以为是,不禁开始冷嘲道,“那真是奇怪了,你们能找到愿意为耶律办事的天朝人,凭什么就没有愿意为天朝办事的耶律人?”
“莫非你们耶律人是多双翅膀还是多双脚?哪里跟天朝人不一样了?”
“我们就是和天朝人不一样!”那老大脸红脖子粗地顶了回去。看到小月一脸地似笑非笑。这才惊觉中了小月地圈套。
多了双翅膀或者脚。那不就是禽兽了!
黑老大当下老脸一红“总之我们地人绝不会做奸细!”
话音未落。外面又一连进来好几个大汉。“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黑老大脸色一黑。气呼呼地冲出去。“地。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老子就杀一双!”
听到官兵二字,小月自然更激动,也要兴冲冲地追上去,却被黑老大率先出去将门给摔上了,听得卡擦一声似乎还落了锁。小月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有毛病吗?把门锁了,那她还怎么逃!
拍门,顺便大喊大叫,声音却很快被外面的喊杀声给淹没了,最重要地是箭矢如流星四横飞,只听到嗖嗖利器破空的声音,再叮叮几声落在门扉户牖上,小月吓了一跳,闭嘴的同时。接连退后了好几步。
没有多久,门就被一脚踹开。先进来一队执戈的重兵,站在门口成半圆形。领兵进来的是齐悦,迈进门槛。一双凌厉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小月,但是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狠狠地瞪了小月一眼,然后便无视了她。小月紧张地看着齐悦带人搜过房间,确认除了床上躺着地一个半死不活的老人别无他人之后重又出去。
先替老狐狸长吁了一口气,小月还以为齐悦良心发现,不再跟她这个弱女子过不去,没想紧跟着又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暗紫色的修身长袍,长发用金环拢起束在脑后,外罩着透明的绣衫,长襟无风兀自扬起,一派意气风发的王者之气,不是朗夜是谁。
朗夜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司空南崖和尤物,南崖现在身份早就由影卫转成了御林侍卫,而尤物今日也换上了低调地暗红色武袍,两人如今都在朗夜身边做贴身保护,见到小月都是微微一笑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到小月,朗夜先是面露喜色,眼神不经意间越过小月,忽的一冷。老狐狸此时还没有醒,仰天平躺在床上,脸色虽然灰白,但朗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朗夜不敢置信地要上前,最后却猛然间顿住了脚,负手站立床边,身子挡住了大半人的视线,“你们都出去!”
小月心里也有些冷然,不知朗夜见到老狐狸,会如何。
刚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也要出门,朗夜涩然道,“小月……你可不可以留下……”
尤物和南崖跟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直直出去,然后关上门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小月不敢靠近朗夜和老狐狸,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只能站在门口,依旧背对着他……
“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朗夜先开口。
小月心内一震,以为朗夜发现了什么。
朗夜却并没有看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是了,你又如何能知道,你从没见过他……”
小月舒了一口气,可是依旧觉得心里不舒服,朗夜根本没有把她和老狐狸联系起来,她应该庆幸,如果这个时候朗夜问起她,她真的没办法再欺骗下去……
朗夜满脑子只剩下了那个老人,自己一直思念着的,崇拜着的,仰视着的,天神一般的人。他几探手,想要去摸摸那是真真实实的人,却始终一收了回来,“你知道他像谁吗?”
朗夜地声音颤抖,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老人,“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小月万分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转过了身子,“什么忙?”
“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真地……”朗夜掩饰不住的紧张。
问过之后,不等小月有任何动作,他又忽然下定了决心似地,探手到了老狐狸发际,试图寻找老狐狸脸上有没有面具贴合的痕迹。似乎是没有找到,最后有些颓败地滑下了手,连着身子一起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朗夜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小月,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原本应该躺在帝陵地先皇,也就是我地义父,天朝历史上最英明神勇地国君。”
“你也不敢相信吧?我也不敢相信……”朗夜继续一个人说着自己的。
“也许只是长得相像……”话刚说完,小月就差点咬到自己地舌头,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明知道老狐狸的身份,现在说这个,是为了撇清自己和老狐狸的关系吗?
朗夜又笑了,笑得很轻,很自然。“我也希望是这样。有人相像,可连后颈的那颗朱砂痣还能一模一样的,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多吧?”
朗夜呢喃着,却听不出一丝恨意,他还伸手将老狐狸有些凌乱地额发整理好,为他盖好被子,“其实这世上还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义父呢?他本就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我。”
小月忽然想起了太后死前也说过同样这一番话,她和朗夜一样。对老狐狸明明都是满满的赤子之心,可到了老狐狸这里。不仅得不到回应,他还要将他们对他的赤子之心随意践踏、利用、再等待随时丢弃。
老狐狸直到如今。还说自己是茕茕一身。
其实对他忠心的何止朗夜太后两人,只不过他都不要。他心心念念要的只是那个自小便丢失地亲生骨肉。
朗夜忽的问道,“小月。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他一直都是这个模样吗?他生病了?”
“我……我见到他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小月违心地回答。
朗夜继续替老狐狸掖紧了被子,“没关系,他的人会找到这里来的。”
朗夜眷念地最后看了他一眼,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唯恐惊醒了正在沉睡的老狐狸,然后轻轻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
“朗夜,我……”小月扭着衣角,只觉得现在再不说,以后大概都没有机会再说了,她不想骗他,到了这种时候,更没必要再骗下去了……
“不用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朗夜轻轻一笑,眼里依旧如孩童般清澈见底,“很多事情,早就有了定数,不过老天垂怜,让我提前知道了而已。”
“可你其实还是不知道啊……”小月这样想着,却也只能对以无言。
朗夜一踏出屋子,负手站立在门前,脸已经蒙上了一层寒冰,“除了这间屋子,其余的人格杀勿论!”
齐悦刚要领命,朗夜却又突然道,“刚刚是哪队进屋搜过?”
齐悦有些迟疑地报告道,“骑兵三队。”
朗夜冷峻地一一扫过那支队伍,“哪些是五年以内地新人?”
齐悦不明所以,便将人点了出来,十之八九都是新人,便领命另站了一列,剩下五年以上的只余三五人而已。
“杀无赦!”朗夜手指着剩下地几人,杀气腾腾。
连南崖和尤物都是微微皱眉,有几分不解地看向朗夜。齐悦却不问为什么,手起刀落,血溅十步,那几个人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命丧黄泉,成了刀下冤魂。
小月猜到几分,朗夜登基五年,朗夜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认识老狐狸,从而泄露了老狐狸地踪迹,虽然实在无法明白朗夜何以能对老狐狸到如此地步。
现在自己面前毕竟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也不忍再看,别过了头,正对上齐悦探究地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圈,小月生怕他发现了什么,很快他没有多做停留,鼻端冷哼一声,似乎是不屑于多看她一眼。
小月松一口气,求之不得的不屑!
正文 第一五六节 一刻温馨 接连噩耗
加更章,庆祝给牛郎织女搭桥的喜鹊今日休假?,自我抽打……
朗夜察觉到她的不适,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要人去接你,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不关你的事……”小月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明明他才是受了刺激的那个,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地跟她说对不起,所有的心理常规在他这里都会轰然倒塌。
“莫明竟然让你被耶律的人抓走了,该死。”朗夜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温度。
小月看着他眼里腾腾的杀气,突然知道了老狐狸还活在世上的消息,毕竟还是让他有些失常了,“朗夜……”
“你看那是谁。”朗夜却打断了她,眼睛也忽然越过了她,盈盈笑意满溢于表。
小月转过身,便先撞进一泓平静无澜的眸子里,君墨已经离她很近了,飘飘然的墨竹儒衫,缓步走来,温柔的眼正牢牢地锁住她的眼,薄唇紧抿着,显出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即使见到了她,心情依旧不好。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隐来,脸色有几分尴尬,宽大的袖遮住了她的手,却还能看出她的手在紧张地扭拧。右边抱剑而立的是存在感极差的黑衣落枕,依旧让人容易无视,隐来左边站着的是闻人,男装癖稍微收敛,可简单的束发和那一袭洁白地长衫看起来依旧是雌雄莫辨。如今一脸的放松,还拿手肘撞了撞隐来,“早让你把那破神棍修好。带错了路,好在小月没事。”
听到闻人这么说,隐来袍袖下的手扭得更厉害了,一张脸变得通红,都不反驳闻人调侃神杖。
闻人不知是不是忌惮于君墨,见到小月。满脸都是激动,只是不敢向前踏一步。
因为君墨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君墨在离小月几尺地距离站定。白皙地手随意地垂在身侧。眉轻抬。淡淡道。“月儿。你不要说话。过来。”
小月垂了头。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她知道。君墨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他认为她遇到危险都是自己地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现在救她地人不是他。而是别人。他才不高兴。
他不高兴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个救她地人。他不让她说话。也就不让她说不要紧。他在惩罚他自己。
君墨地声音少了几分温糯。多了几分地寒意。“隐来。给月儿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小月只能任由隐来给她细细地把脉,可怜巴巴地看着君墨。用口型撒娇,“君墨。不要不高兴……”
君墨不看她,拱手对着朗夜道,“多谢。”
说话间仍然不把朗夜当做君王,而是很普通的人,更遑论什么尊敬或谦卑。
齐悦就在朗夜的身后,第一见到如此狂妄却内敛的人,已经把手按在了刀把上。
朗夜目不斜视,看着君墨也是得体地笑,丝毫不以为意,“刚好查到耶律的奸细,恰好碰到了,现在要回城,一起吗?”
杨君墨也终于微微一笑,“那自然好。”
这一笑便如同投入湖面地瓣,涟漪不再止,小月也终于放下了心,吐了吐舌头,凑到了君墨身边。
“隐来说没事?”君墨问道。
“根本就没事嘛!”小月得志猖狂型,早忘了先前吃的苦,“我说没事你还不信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君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仅他,就连朗夜也不由得轻声哧笑,闻人最夸张,迫于君墨无形之中给与的压力,只敢闷着头把脸伏在隐来的肩膀上,听不见笑声,也看不出表情,只是那肩抖得……
小月不禁开始郁闷,很好笑吗?她怎么没发现。
不知是不是那些作乱的人都没清理得干净了,朗夜回宫的速度奇慢无比。
自从被反利用的鸿门宴之后,朗夜几乎马不停蹄地忙着消灭乱党,对于乱党的接连打击,几乎令小月产生了一种错觉:朗夜终于发现了,皇位的好,于是他决定一直坐下去了?
可是朗夜见到了老狐狸,分明流露出了忧伤,而且他没有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老狐狸剁了,说明他并没有忘记对老狐狸地承诺?
小月抱着头,好吧,其实这些问题根本与她无关……
八驾辇车,入目便是重迭的紫,淡紫地锦帐绣着暗紫的龙纹,原本是朗夜地车驾,可他现在跟着君墨一行骑马。辇车内只坐了她和闻人,连隐来都未曾上来。
见小月盯着在外面不肯进来的隐来,闻人舒服地窝在一角,轻轻把玩手里地碧绿的玉箫,“你不用担心,隐来那是在自我赎罪,你若是强要她上来,只怕她会更内疚,索性由着她。”
“呃?哦……”小月怔怔地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闻人突然说这个,不过……原来是这样啊,“你没事了?也没伤风咳嗽?练武之人体质果然不一般。”
“那是自然,所谓地练武强筋健骨这只是最基本的,若是行军打仗,横扫千军力敌万人那也不是不可能的。”闻人摇头晃脑,怡然自得。
“你和苏落枕若是各凭真本事,究竟谁输谁赢呢?”小月发誓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可没想到闻人几乎是立刻就窜了起来,欺近了她,“小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落枕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不可能啊,你也不过刚见他,就凭存在感那么差劲的他,加上你的亲亲君墨在,估计你看都没看到他……”
其实闻人身上的馨香传来,小月还是能够享受的,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她也可以任意想象,只是,如今她手里的玉箫紧贴在了自己脖间,冰凉得要命,她还一径地在自己面前自言自语……小月扭动了下脖子,“闻人……你能不能淡定一下……”
闻人猛地松手,脸上有几分赧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突佳人了。”
觉得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闻人再尝试以玉箫掩面,发现失败,又讪讪一笑,借故掀开了侧旁的车帘,“咦,车子怎么不动了?”
小月也往外看去,朗夜正在挥手,循着朗夜的视线就见一骑白马由远而来,马上侧身坐着个蓝衣男子,整个人都似漫不经心地挂在马上,像行李,反而不像是骑士。
男子潇洒地翻身下马,速度极快,似乎选择侧身骑马就是为了在下马的时候省这么一瞬间的力气。今天的步子没有了懒散,有些刻意的焦虑,他上前就要给朗夜行礼,朗夜照旧先一步扶起了他,“有何事?”
蓝宫影回答的四个字极轻,声音却极为悲恸,“皇后小产。”
正文 第一五七节 不意至尊 有心寻狐
皇后小产?
怎么会突然小产?
朗夜的后宫她熟悉得很,那些莺莺燕燕们让她们平日里争奇斗艳还行,玩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完全不如她从小说里看到的厉害。何况谁会有那个胆子将算盘打在皇后身上,还有天朝第一个子嗣!
小月茫然地看向朗夜,他的脸色只是变了一变,有很多隐忍的痛苦,有很多隐忍的无奈,可是却找不到一丝震惊――若换做是君墨,也许不会显露半分震惊之色,能够表现如常,但他是朗夜……那个喜怒都会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朗夜!
如果朗夜对这个消息没有半分的震惊,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是朗夜早就知道的,或者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小月的心如坠冰窖。其实,她根本没有了解过他吧。
小月不自觉地使了劲,猛地掀开面前的紫帘,昂首站立在龙辇上,裙裾随着肩后披散的长发一同扬起,她的脸上是一层肃穆和悲凉,凝眉微皱,明眸满含哀伤。
此刻她站得比所有人都高,那股不由自主表现出来的气势,一时之间,震住了所有人。
齐悦瞳孔紧缩,眼神变得冷峻,看向小月的眼里不经意间已经染上了一层担忧。
所有人不自觉地看向她,闻人也惊愕得跟在她身后,站在了车上。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
蓝宫影动作之前。苏落枕先开口道。“没事你们站那么高做什么。”
说话见人影已经闪动起来。很多人几乎没有觉得苏落枕有什么动作。小月和闻人已经安然地站在了地面上。
君墨本没有想到。见到苏落枕这样做。才突然想到小月刚刚做了多危险地事。她在不经意间挑战了天朝君王地权威――即使朗夜不会怪罪。难保他身边地人不会做什么。君墨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月却抿着嘴。低头单膝跪在了地上。“还请皇上速速上辇。回宫陪伴皇后娘娘!”
朗夜没料到她居然会行礼。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看了小月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小月眼里地疏离令他胸口一阵刺痛。喉头不由得翻涌着甜腥。
他从马上一跃而起。直接飞入了辇内。眉眼在众人眼中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将所有地表情都掩在了层层紫色幔帐之后。既然连人前地威严一直都做不出来。那便躲起来做个懦夫。不被人看到又何妨。
外面地人只能见到帐内的人影挥了挥手。没有任何话语或命令,蓝宫影却了然地看向了齐悦。
齐悦鹰目扫过小月。口里呼喝道,“起驾!”
小月看着御驾最后一匹马绝尘而去。也没人敢靠近她,闻人和苏落枕继续别扭地分站在隐来身边,都不知她的怒气是从何而来。
只有君墨叹息道,“起来吧,这也不是他的错。”
小月搭在他伸过来的手上,“君墨,我们回那个小
君墨并不知道先前小月还和老狐狸一起地这节,纵使君墨心较比干还要玲珑,此刻也难以猜透小月的动机。不过对于小月的决定,他也鲜少问为什么,现在猜不透也是一样,他只是点点头,又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问道,“累不累?”
小月摇摇头,“现在就去。”
“不明白的事就暂时不要去想,有些事,时候到了才能知道结果和原因。
可能吧。小月没有作答,只是她还是放不下心思不去想。那栋小屋时,已近黄昏。
斜阳将余辉撒在了庭院中,触目却都是红色,死尸比先前更多了。在他们走后,似乎曾有过一场激战,有些人死状还十分惨烈,鲜血染红了庭中一大片土壤。
小月惊讶地止步,揪紧了君墨地衣袖,什么人来过这……
君墨察觉到她的恐惧,伸了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温润,轻抚她地手背,“你来,想确认什么对不对?”
小月点点头,看向了庭院尽头的那个房间。
推开房门,布置虽简陋,但显然没有一丝打斗地痕迹。
“老狐狸本来在这的,旧疾复发,就算醒了,应该也走不了多远地。”小月指着内里那张床。
君墨何其聪明,轻轻一点就能将前因后果联想得差不多,岂止是莫明莫问这个关节,就连耶律这边的动机也几乎要被他算进来,“十之八九是老狐狸地人遇到了耶律的人,两边对上面才打起来想问老狐狸是谁,话音刚落,却被隐来制止了。
此时苏落枕已经四查看了一番,回来分析道,“应该是耶律的人回来接应,碰上了另一伙人。”
苏落枕说的也不过是验证了君墨的猜测,小月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别无所获,也只能泄气地坐在床上,“也许是老狐狸这边的人略胜了一筹,把老狐狸救走了。”
苏落枕却想到了什么似的凝神皱眉,“不一定。”
说罢也不作解释,重又出了屋子,并向小屋周围疾掠了出去。
小月追到了门口,君墨安抚道,“不用着急,落枕查明了,自会回来解释的。”
忽又听到那边闻人“咦”了一声,掩鼻查看近旁一具尸体,发现刚咽气不久,“他脸色跟别人比起来很安详。”
“大概是临终前满足了什么愿望。”隐来随口道。
小月上前认出来,死的是先前那个弹簧眉毛叫赤忱。
“他只说想快些见到少领主耶律紫狼,总不可能是耶律紫狼来过这吧。”小月不禁苦笑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君墨接口道。
“君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月期待地看着君墨。
“很枯燥的消息,怕你不爱听。”君墨温柔地回看她。只是笑。
“说嘛……”
“耶律早就伺机而动,想趁着慕容轩容叛乱。两边混乱之际,坐享渔翁之利,只是后来,”似乎特意在避忌朗夜地名字,君墨只是停顿了一下。又换个说法道,“后来慕容轩容失败,耶律见没有好了,担心被连根拔起,所以之前混进来的大部分势力也已经撤出京都了。而能在那个时候做出这样大胆决定,需要不惜破坏两国盟约地魄力。耶律领主必定不如耶律紫狼,而耶律紫狼好战的性格,亲自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是很枯燥地消息……所以原因总是比结果复杂。”闻人率先打了个呵欠。斜倚在隐来身上。隐来瞪了她一眼,她无所谓地摇摇头。看向门口,“苏落枕怎么这么慢!”
小月明显还在消化。突然看着君墨,认真地说了句。“君墨,你以前没这么罗嗦的……”
“胡说。”君墨失笑,只能伸手在她头上按了一下,然后狡黠一笑,“我明明一直很罗嗦的。”
小月忍不住“扑哧”一笑,没想到君墨也能说这样的冷笑话。
“你总算笑了。”君墨伸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娥眉,似乎要抚去最后一丝愁绪,“还是笑起来好看,你负责笑,别地都交给我。”
“君墨……”小月才知道,自己这样强行扛起,不仅自己累到,还让君墨看着心疼
看着君墨眉间掩不去的焦虑,小月叹息着投入他的怀抱,轻柔地嗯了一声。
两人正情侬时,闻人却远远一副绝倒的模样,“今日总算知道,君墨他才是真正的高人……”
“你又在说什么乱弹琴的话。”隐来不屑地看着得了什么生命箴言地她。
“大实话!”闻人摇头晃脑,“你看,他只需偶尔如此,便能令小月如痴如醉。”
“是啊,你日日如此,所以没一个人如痴如醉了。”隐来说罢,朝旁边挪动了几步,也不管闻人整个人还挂在她身上,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
“你……”闻人连连摇头,“真是不解一点风情!”
“我不解你风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不是最近在哪里吃了亏,怎么如今一天到晚穿着女装还会对着我发表感想。”隐来奇怪地看着她,往常闻人虽然多话,但不会平白无故对自己这么多,按照闻人的说法,是她要多留些精力去面对每一位即将到来地美人。
闻人脸一红,和蓝宫影打赌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隐来,这样地事情说出去也未免太丢人了。是以,隐来这一番话一出口,闻人立刻撇开了脸,只装作没听到,“啊,苏落枕回来了!”
苏落枕脸上一层薄汗,脚下依旧不停,落在君墨和小月之间,“虽然加以掩盖,但还是有些血迹和训练有素的脚印,往东北方而去。”
小月和君墨相视一眼,不到一个回合,君墨就败下阵来,无奈道,“我知道你想去,可是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一点希望,我就想知道关于老狐狸确切地消息,我有种预感,这是个好机会。”
君墨敛眉,“我以为你会着急想要先知道关于皇后这件事情的消息。”
小月眼神一黯,“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她已经想通了,即使朗夜不做什么,老狐狸在地话,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保不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朗夜搭上自己一个人还不够,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一起搭进去,他难道就不能保护她们
唯一的症结都在老狐狸身上,老狐狸如果被救走那便罢了,若是在耶律的手上,耶律紫狼又真的在……那便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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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八节 一个噩梦 两个噩梦
越往东北方走,天色愈发的黑,难为苏落枕还能一直没有跟丢。片刻不停地往东北方赶,渐渐地,时不时他会下马再查看一番,重新确定方向后才继续前行。
小月和君墨的马在中间,看着周围隐隐包围着的这几个人,突然觉得有点荒唐。他们这些人本不可能聚在一起的,除了她和君墨,其他人的过往,他们都一无所知。可偏偏他们都相信了,没有人怀疑过彼此的话是对是错,就这么一起患难与共。就像现在,苏落枕也不问到底在追谁,追到了是要干什么,还有闻人和隐来,亦是如此,不弃不离。
小月在马上仰头看天,已经有星子出来了,很多很亮。苏落枕忽然间勒住了马,小月奇怪地先看了君墨一眼,君墨示意她噤声。
闻人先低低道,“有人?”
苏落枕率先翻身下来,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让马自行跑开。
君墨了然,也跟着一起把马放开,小月这才迟疑地跟着照做了,苏落枕给闻人使了个眼色。
闻人点点头,就把几人掩护好,躲在了一边密集的灌木丛里。苏落枕看着他们躲好,左右仔细检查了,自己这才继续往前去了。苏落枕的速度很快,黑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得没了踪影
闻人蹲坐在小月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大概是离得不远了,苏落枕先去确定。”
小月点头。“恩,知道小月眼睛都开始迷蒙了,君墨就在她身边。握着手,轻声道,“累了可以眯一会。”
小月还在想,一群人因为她这么一个决定半夜三更蹲在这里等消息,她不应该就这么不负责任地睡着。可是眼皮子一直往下掉,君墨的手跟有安定效果一样,跟羽毛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在她手背上刷来刷去,不知不觉已经走上了不负责任地道路……
她很少做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得不安稳。整个人好像陷入了厚重的迷雾里,周围是一圈一圈诡异地纹在波动,她也不知道害怕。只是怔怔地立在中心,看着那些抽象壁画似的纹。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她脑海里说,“你会后悔地……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她嘴张一张。还是没说问为什么。
要怎么说这种感觉呢。她知道她在做梦。只是很淡然地看着。听着。最后那声音变得更加狂躁。连带着那些纹也扭曲起来。“你会后悔地!你一定会后悔地!”
一个黑影向她扑过来。然后她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呼
睁开眼便能看到君墨清亮地眸子里满是关怀。手里一方洁白地帕子。还在轻轻地给她擦汗。“做恶梦了?”
她摇摇头。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间还有冷汗不停地往下流。可刚刚在梦里。她真地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天已经蒙蒙亮了。原来苏落枕还没有回来。她这才能够看清。他们躲在小树林里。灌木丛还有许多齐人高地杂草。就算光线很好。不仔细看。也一定看不出这里躲着几个大活人。
隐来本来眯着眼养神,看到小月醒了也跟着睁开眼,脸上也是温和抚慰的笑;闻人则躲得不耐,已经攀到一边大树粗壮的矮枝桠上,太高不敢爬,也能在那里将就着四张望。
一道黑影倏地出现在了闻人待着地那棵树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身影站定了,小月才看清是苏落枕回来
苏落枕被绊了一脚,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不去看脚下绊倒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就好像喝水地时候不经意间喝到了一只蚊子,然后他把蚊子挑了出来,再继续喝。现在他就继续向他们走过来。
苏落枕的脸色有点疲惫,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嘴角甚至还冒出了淡青色地胡茬,男人一个晚上居然就能长出胡茬来,小月觉得奇怪,不禁回头去看君墨的脸,还是干干净净地,甚至因为是早上,脸特别的光洁,还有那张嘴,粉嫩地,特别地让人流连忘返,心里有一种舍不得的情绪在蔓
君墨带着笑轻咳一声,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了手里。
小月一窘,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看了君墨一眼,她刚刚居然跟着了魔似的就把手覆在了君墨的唇上,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任由君墨把她拉到身边,君墨低低地笑,“落枕一直追到了耶律撤退的地方,找遍了整个地方,都没有找到老狐狸的影子,他估计老狐狸应该早就逃脱了。”
小月讷讷地点头。
闻人好像这才发现苏落枕回来了,马上从树下飞下,眼看着就要潇洒地落地,只听她“哎哟”一声,居然也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然后又是一声“哎呀!”,闻人已经及时地以玉箫撑地,飞快地侧身跃起,重新站稳,还在拍胸口,一脸的余悸。
小月好奇什么东西能让闻人怕成那样,坏心肠地想也许是野狗的排泄物?鬼鬼祟祟地凑近了去,也跟着“哎呀”了一声。
君墨皱皱眉,这才跟了过去。
他们居然一直没发现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一直躺着一个人,跟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也确实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他身上有几伤口,全身都挂的破破烂烂的,隐约可见血痕,衣服上全是泥,蓬头垢面,好像是爬了很久,然后精疲力竭地趴在了这里,终于昏死过去。
闻人嫌弃地撇过脸,虽然依稀仿佛曾经是个美人,但那也是依稀仿佛曾经的时候,再看一眼,好像连空气都没那么新鲜了,于是……再走开几步。
而小月走近看清他的侧脸,大吃了一惊,连君墨也有些动容。
苍白的嘴唇已经干燥得开始蜕皮,脸上因为褶皱太多,反而看不出有多么灰白,狭长的眼,本应该抖擞的眉此刻好像无力的毛毛虫趴在他脸上。
小月心里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谁会想到那个将所有人玩转在手掌心里的老狐狸,也会有这么一天,在荒郊野外,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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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九节 芦世伯 龙珏帝陵
虽然心里也有挣扎,还是让隐来给老狐狸看了一下,还用了药,隐来身上的药本来就不多,都是精致的小瓶子,漂漂亮亮,一看就很名贵,据说都是从万俟就带在身上的。wwwwenXuemiCom
不过隐来也说了,那些药只是图个安慰治些外伤,老狐狸早就油尽灯枯了。她说很多人会因为一个信念坚持着活下去的。
小月只能回应以默然,她自然知道那个信念是什么,但对于这样的信念只是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抛弃了所有值得珍惜的,偏要拼死抱着另一个叫什么信念。
也许隐来的药是太有效了,或许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老狐狸醒过来,精神恢复得特别快,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油尽灯枯,好像活蹦乱跳,立刻就可以施展阴谋阳谋把他们玩的死翘翘了。
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就一副讳莫如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了不起似的。
苏落枕却不管这些,在旁边皱皱眉,“我知道你是想甩开耶律的人,可你为什么要把救你的人也引开了。”
老狐狸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苏落枕看。
闻人没忍住,先喷发出了笑意,看起来这么精明的老头子,居然能做出这么乌龙的事来!隐来还是在一旁很忧心忡忡地看着老狐狸,不远不进,隐来就这样了,看到治不好的病人就会很怜悯,然后在那里一个人烦恼。
“落枕……你怎么知道的……”小月觉得现在还笑实在太不人道了,拼命忍着笑。试图转移话题。
“哦?”听到落枕地名字,老狐狸挑挑眉。“你莫非是那个不愿做武林盟主的苏落枕?”
“哦?你认识我?”苏落枕一脸地惊奇。
“我不认识你。可我认识你爹。”老狐狸敛住了眉。一脸地陷入回忆不可自拔。“大雪天我们在芦庵喝过一酒。”
“你就是……”苏落枕眼睛一睁。说着苏落枕居然给老狐狸行了个大礼。“芦世伯!”
老狐狸慈爱地笑笑。“都长这么大了。我跟你爹在芦庵相遇地时候。也就你这么大。”
老狐狸行动不方便。只伸出了手。苏落枕就主动把头伸过去让老狐狸拍拍。
小月和闻人瞠目结舌。还能这么相认地?就凭芦庵喝酒这五字?
老狐狸乐呵呵地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苏落枕立刻站直了身子。“我马上去给世伯打点山鸡野雁还有鲜鲫鱼!”
看着苏落枕飞奔而去的身影,小月和闻人还保持着那僵硬的姿势,他们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闻人心里开始唧唧歪歪。早知道她也随便来这么一句,说曾经和苏落枕他爹在什么清风观风波亭喝酒。到时候把苏落枕这小子治得服帖帖!
又过了不到半刻功夫,老狐狸说他想喝水……
好。她很善良,快要死地人是老大!要不是他快死了。她绝对不会这样听他的话。就算是一只快死了的鸭子,她都会好心好意地伺候它终老的!
于是现在,连闻人也被他驱使去取水了。
然后他一脸痛苦地对隐来说,“这里人太多,呼吸不过来了……”
隐来急的跟什么似的,傻傻地真还相信了,“我去帮闻人,你千万要好好休息!”
老狐狸还要说什么,君墨先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其实不用把他们都叫
老狐狸微微喘气,笑得依旧如春风般明媚,“果然是心思聪敏地孩子,我的确有话要嘱咐丫头。”
“别……”小月连忙摆手,一脸的郁卒,“有什么话您还是留着跟您自己人说
“丫头,除了你,我还有谁是自己人呢?”老狐狸苦笑道,
“莫问,莫问他老师不都是你地人吗?”
“你看一直到现在,我这把老骨头还在这瘫着,”老狐狸叹气,作孤苦状,“你总不会想说朗儿吧?”
“你当时已经醒了!”小月惊呼,“他在的时候,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不过我怕啊……”说怕地时候,老狐狸低头,眼里全是阴霾。
“你怕什么?他根本就不想做这个位子的,况且要杀早就杀了,你醒不醒又有什么关系!”
“可我还是担心呐……”老狐狸眼里分明是冷冷地,可他还继续这么说,“我担心如果他变了,如果他知道我还好好活着,他还会留着我这条命
小月张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老家伙交流了,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看朗儿的做法,像是不想做皇帝地样子吗?果然是我教出来的好孩子,下手狠而绝,斩草除根,绝对不留后患!”老狐狸抬起脸,全是愤然和恨铁不成钢的悔恨模样。
“没有……他没有!”小月气得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最好是直接去死,满脑子都以为别人是敌意,不相信任何人!
“没有?你知道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因为这叛乱死了多少吗?我倒是低估了他……咳咳……”
小月看着君墨,希望他说点什么,君墨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沉默地看向了别。
“君墨……”
“我说不出你想听的话,换作是我,我大概会比他做得还要狠。”君墨叹了一气,看了老狐狸一眼,“别说太久。”
说罢,站起了身子。离得稍微远听不到他们的话,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又足以跑过来的距离。
“这下你相信了吧?”老狐狸这么说着。眼里却是掩不住地精明光芒,扫过君墨的背影。“丫头,记住宁负天下,莫等到让天下负你!”
小月无语地看着他,直看到老狐狸脸上地笑意终于僵掉,老狐狸清咳。“丫头,我也是快死的人了……”
小月不说话,光看着,那副神情就是,“说吧,你又想着让我干什么事了……”
老狐狸一笑。“丫头,不管你愿不愿意做天朝地凤后,只希望你能替我找到紫琅孩儿。把一样东西亲手交给他……”
“什么东西?”小月挑眉,老狐狸没有任何动作。不会又想坑她吧?
“你凑近点,我来告诉你。”老狐狸居然给她勾了勾手指。
小月更加无语。不知道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凭这个手势和桃眼勾过多少女子,她继续盯着他看。试图看出些什么,可除了一脸的高莫测,还是一副那东西很贵重的模样,令她心痒痒。
闷闷地凑近去,听到老狐狸笑盈盈地说了一句,“还是忍不住吧……嘿嘿……”
小月猛地退后,一脸的郁闷!靠之,居然被耍了?
老狐狸呵呵一笑,“太后给你地那道遗旨没弄丢吧?”
真是个欠扁的老头,小月愤恨地看着他。
老狐狸只当做不知,故作神秘道,“假的紫玉龙珏,你也见过,我告诉你真的在哪。”
那块紫玉,小月想起来,也许脖子上这块就能掉下来了,眼睛顿时一亮!先前的愤恨立刻一扫而光!
见到小月一脸的兴趣,老狐狸露出满意地笑容,在自己身上撕了块布料,咬破了手指,居然自顾自地写起了血书!
“皇爷……你在干什么?”莫非又被耍了?小月不甘心地凑上前去看他写的什么。
老狐狸写的是四个字,龙珏帝陵。
写罢,老狐狸还颇自得道,“如何?写得不错吧?”
无视之,小月偏着头,看了一会,想不通老狐狸这是在做什么,在帝陵直接告诉她不就得了,难不成怕她自己吞了,所以让她把血书交给慕容紫琅?拜托,有区别吗?
老狐狸呵呵一笑,“这个可以转移别有企图地人的视线,就不会伤害到你了,其实龙珏一直在我身上。”
老狐狸对她这么好,还如此为她着想?小月被这个消息惊吓到了,而且龙珏那么个东西一直在老狐狸身上?居然没被人抢去?
老狐狸脸上地自得更多了,费力地想往自己的脚部抠,捞了很久发现捞不到,讪笑着示意小月往他脚上看。
小月脑子一片空白。
不要告诉她在鞋子里,不要告诉她让她去拿,她不要
老狐狸突然间大口地喘气起来,脸部痛苦不已,“丫头……那……你等我死后……死后再……”
小月叹口气,认命地把老狐狸右脚上地鞋子拔了出来,她这才发现老狐狸的鞋子特别大,拿在手里分量也很足,难怪了……
然后无语地看到老狐狸跟马上又活过来一样,笑呵呵道,“把鞋底撬开,就能看到
小月正打算要拿着鞋鄙视一下老狐狸,谁知他突然支持不住似地,重新倒在了地上,他眼里是不敢相信的惊讶,努力要抬起手臂,重新坐起来,终究是徒劳,他嘴角还留着无奈的苦笑,“丫头……看来……我是真的不行了……”
小月先是不相信,不过看着老狐狸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作伪,看了好一会,终于确定老狐狸是真的……
他现在的样子好像立刻马上就要绝于人世,眼神却又分明是不甘心,小月想起隐来说的,他坚持到现在的信念。
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小月觉得到现在根本没什么必要隐瞒下去了,下定了决心,讷讷道,“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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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零节 死不瞑目 活者受罪
老狐狸依旧笑得如春风般和煦,红光满面,“无力”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脸上,他把自己当做神一样无所不能,即使是面对死,也是如此。
“其实……”小月在一旁犹豫,把衣领拉开,让他看脖子上那颗紫玉落英,“这个是他的吧?其实你们之前找的方向没错,他就在耶律。”
老狐狸见到那块紫玉落英,双眼倏地睁圆,好像突然充满了力气,“丫头……这是哪来的?”
小月点头,“如果这玉是真的,那便是真的了,这玉是耶律紫狼给我的。”
“耶律紫狼?”老狐狸如同腐朽的枯木,脸色猛然间颓败,好像听到了惊天霹雳,“你说的是耶律族的那个耶律紫狼?”
“是他,边疆都认识他,他就是紫袍小将军!”
“紫袍?”老狐狸面如死灰,几乎跟死了一般。
小月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难道老狐狸是担心耶律紫狼不肯接受?还是怕耶律紫狼在耶律族过得不好?
好事做到底,小月忙乱地继续解释,“他是耶律族的少领主,听云将军说起过,紫袍将军作战甚是骁勇,而且据我所知耶律领主并没有亲生儿子,所以对他很是疼爱,还有意将耶律领主之位传给他……”
还没说完,老狐狸突然间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肝肠寸断,大量的鲜血涌出来,他突然间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哭。
小月这才惊觉。貌似越解释越糟糕,怎么自己儿子优秀。他也不高兴的样子?得知他儿子地下落,小月原本以为他会很开心,现在老狐狸虽然在笑,分明是苦笑,受了刺激般疯癫的苦笑。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月眼看着老狐狸咳得越发凶猛。却突然一下止住。老狐狸还睁着双眼。仰面看着
小月心里一紧。难道……
还没来得及验证她地难道。君墨忽然冲了上来。还有闻人。苏落枕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起都冒了出来。
“快走!”
“发生了什么事?”
君墨一手紧箍住她。“落枕说有很多人几乎包围了这里。快走!”
“那他……”小月慌乱地抱着老狐狸那只黑布鞋。还不忘回头看似乎已经气绝的老狐狸。
“他人都死了,还怕什么。我们自己先逃出去才是。”闻人已经来到了小月身边。和苏落枕都是一脸地紧张,因为他们也不确定究竟来了多少人。
几人一起先退回了之前藏身的地方。窝回了靠近树林的灌木丛,小月和君墨不懂武,都竭力憋住了气。
隐来默默的给了小月和君墨一人一粒乌黑的药丸,做了个吞咽地动作。
小月和君墨接过,迟疑地仰头吞了,再呼吸,发现比平时变得轻缓悠长多了,再看隐来一脸的笑意。
此时地面呼啦出现了一大群蒙面黑衣人,跟贴地行走似的。黑衣人群上前立刻就围拢了老狐狸的尸体,然后有一批四下散布开来。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先要搜查附近有没有人。有一个黑衣人正负责他们这个方向,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小月无奈地看向闻人和苏落枕,两人已经跟刺猬一样,全身都于警惕状态,打算随时蹦起来。
小月握紧了拳头,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冲着隐来点点头,隐来先是一愣,然后循着小月的视线,马上反应过来,紧跟着点点头,立刻催动了神杖。
幽幽的蓝光从袍袖中发出来,吸引了那黑衣人地注意,小月确定离得近了,这才开始施展隐来所教的迷魂术,有了神杖的帮助,不需要直视眼睛,神杖便能代替施术者地眼睛。
小月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空洞,空洞里是黑衣人眼里地他们,然后向黑衣人传达着信息:你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这里没有人……这里没有人……也不要别人来搜查这里……
黑衣人眼睛渐渐变得空洞,随后恢复了清明,他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绕了回来,碰到另一个黑衣人疑声问道,“这边没人?”
“没人,看那边是什么?”被施了迷魂术的黑衣人指向了另一边,吸引了那人地注意,然后两人一同离开了。
小月这才轻吁一口气,见闻人朝她伸了个大拇指,也嫣然地得意一笑,然后被君墨轻拍了下头,一脸的微笑,眼里分明在说,看你那傻样……
小月吐吐舌头,那边已经安静下来,连人走动时带动地衣衫摩擦声音都听不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黑衣人们继续围着老狐狸,稍微散开来,小月才看清他们已经给老狐狸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甚至脸上的血迹都不曾见,脸色更加红润,宛若生人。
黑衣人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清冷男子扶着一个戴黑色斗笠的老人,正疾步走过来。
清冷男子是莫问,黑色斗笠的老人看不清脸色,颤巍巍地上前,身子不停地颤抖,掀开斗笠的一瞬间只能看到侧脸有着不可置信,然后人立刻扑倒在了老狐狸身上,随之也看不清到底是何模样。
老人的哭声是隐忍着的凄厉和哀伤。男人的哭声比较低沉,尤其是这样的老人,那样隐忍却又控制不住的悲痛,更令闻者心酸。
似乎发现了老狐狸还睁着双眼,看起来十分的痛苦,老人哭得愈发地伤心,声音也越来越大。
莫问在一旁低声劝慰,大概是说要他注意身体,节哀顺变。结果反而被老人一把推开,大声责骂道,“混账东西!滚一边去!你懂什么叫节哀顺变,我不懂!”
老人呜呜咽咽了很久,不知低泣着在和老狐狸又说了些什么,几要把手覆上,老狐狸依旧是不肯闭目。
老人似乎开始自责,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叨地大概是老臣救驾来迟一类的话,这时他好像才发现老狐狸身上的衣服不对劲,老人忽然厉声喝道,“谁干的?”
鸦雀无声,老人继续喝道,“是谁自作主张将皇爷的衣服换了?”
立刻有一个黑衣人跪了下来,老人的声音满含恨意,“胆敢擅自触碰皇爷身体!”
“属下知罪!”黑衣人全身一震,立刻要拔刀自裁。速度很快,动作也一气呵成,就像是砍在别人身上。
黑衣人头一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有几人自动站了出来,话也不说一句,跟着抹脖子倒地。
那老人还一副嫌弃的模样,“把他们扔出去喂狼,别脏了皇爷身边的地。”
“是!”立刻出来两名黑衣人,领命将那几人一齐抬出了包围圈。
“老师……先把皇爷送回干净的地方吧……这里毕竟……”莫问低声劝慰道。
这下,即使老人没有摘下斗笠,小月也知道他是谁了。
李承运,当今天朝第一丞相,没有听莫问的话,先问道,“皇爷之前的衣物在哪里?”
几个黑衣人随即拿了出来,看来先前虽然换下了干净的,但老狐狸的遗物他们都不敢乱丢,所以保留下来了,可惜好心给老狐狸换衣服的人都被李承运一句话就给杀死了。
老狐狸先前的衣服就摆在了面前,衣服上血迹斑斑,看得李承运脸上又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咬着牙念叨道,“耶律族,胆敢伤害皇爷……”
恨意极,怒意极。
小月离得较远,还打了个寒颤。
擅自触碰皇爷的人,都要自裁,然后被拖出去喂狗。那伤害皇爷的人,岂不是要死一千都不足以泄愤?
小月又一刻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李丞相平日里跟飘逸淡泊的隐世高人一样,没想到,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这些黑衣人怎么能像死士一样对这样的人效忠至如此地步!
待平静了片刻,李承运突然发现少了样东西,不禁皱眉道,“皇爷还一只鞋呢?”
一个黑衣人迟疑地回答道,“禀大人,属下来的时候,已经只有一只了!”
李承运替老狐狸换上,看着这仅剩的一只,半晌才悠悠道,“皇爷最爱这一双黑布鞋,平日都是一尘不染的。”
“是属下查找不力,属下知罪!”黑衣人顿时跪倒在地。
“知罪就好。”李承运看都不看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却跟先前那自裁的黑衣人一样,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笔直插入自己腹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倒下。
小月不禁毛骨悚然,先前还算得上是那黑衣人自作主张,现在老狐狸的一只鞋子不见了,与他何干?
原来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不把别人的命看做命的。
李承运再一喝,“还不快把皇爷另一只鞋找回来!找不回来提头来见!”
闻人和苏落枕立刻开始转过头来用眼神开始谴责小月:本来都逃过一劫了,这下完了,因为她拿了这么一只臭鞋子,他们马上要被这么多黑衣人踩扁了。黑衣人杀自己都那么专业,砍别人那还不跟砍萝卜一样……
小月扁扁嘴,是老狐狸要塞给她的,也不是她乐意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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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一节 群起殴之 逃出生天
眼看即将被黑衣人踩扁,那边李承运忽的惊呼起来,“皇爷!”
小月以为老狐狸再一诈尸了,抬眼望去,却只见老狐狸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只是胸口突然血如泉涌――死了还能喷血,不知算不算是诈尸的一种?
黑衣人顿时慌了,立刻回身重又将老狐狸围起来,有些白痴开始要为老狐狸点穴止血,还有些白痴撕下身上的布条要为老狐狸止血。可是死人身上的穴位又怎会运作,又怎会有什么血小板凝结而止血
当然以前小月也认为死人是不会再流血了的。
现在,老狐狸的血依旧流无止尽,名副其实地“流无止尽”――止都止不住!
李承运一脸的痛心和慌乱,甚至于放下他刚刚还心心念念的那只黑布鞋。他片刻不停地责骂那群人是蠢货,笨人!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此刻也不过是在借此宣泄自己心目中的愤懑和不安。
隐来则一个劲地摇头,做叹息状,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频频地点头,再摇头。
这无疑让小月和闻人十分抓狂――因为眼下的情势,她们不能够开口去问隐来,但是一个秘密就在眼前很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感觉是很挠心的,尤其是小月和闻人这样身在险中还要自得其乐的人。狸那边一直站在那里跟木头似的莫问,眼睛一直盯着老狐狸,此刻忽然恭敬地凑在了李承运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李承运勃然大怒,“你说的可是真的?”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知道究竟说的什么是真的。
莫问又答了句什么,可他的声音低沉,显然不如李承运那么浑厚。有穿透力。
小月只能见到李承运的脸色越来越差,极端地愤怒在脸上炸开了便成了猪肝色,双手也气得发抖。
在这个时候。君墨捏了小月一把。
这么多年地默契了。只需看他一眼。小月就醒悟了。当务之急。不应该是继续看热闹。而是趁机跑路。
小月攥紧了手里地黑布鞋。拼命地给闻人使眼色。沟通了半天。结果连苏落枕都给吸引过来了。两人都睁着眼傻乎乎地看着小月眼睛眨得快失明。
等到闻人总算是恍然大悟小月是在说什么了。她却在那边无所谓地摇摇头。又频频以大拇指示意。苏落枕也跟着有样学样地伸出大拇指。都是一副十分信任她地模样。
小月翻翻白眼。这两个笨蛋。莫不是以为她地**术可以迷翻一片人?瞧隐来反应多快。马上就做好了随时跑路地准备。身子已经微微弓起。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多么标势!
君墨又在她手心轻点了一点。小月赶紧开始比手画脚。但是太激动。幅度过大。一脚踩到一根干枯地树枝。“劈啪”一声清脆地响。在一片宁静中尤为明显……
小月顿时整个人都僵掉,再僵硬地转回头,虽然抱着希望――但这么点距离还能不被发现,那莫问他们就真是白痴木丛之前,只是还未确定敌人行踪之前,他也没有再做进一步地行动。
其实小月这时候还抽空幻想了一下自己是魔法师什么的,放出一只鸽子。混淆下莫问的视线也是不错的。
于是小月幽灵似的脸慢慢从灌木丛升起,出现了模糊傻掉的笑容,而莫问乍一见到小月的面孔。便是一愣,然后条件反射般地就是将视线生生地拉离。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莫问这样的人。
就这么一愣神地时间,闻人和苏落枕这两只迟钝的也总算反应了过来。此时黑衣人已经一起紧跟在莫问身后一齐涌上来,一个个都是苦大仇的表情。一模一样愤恨的眼神,好像见到了杀父仇人。
小月的手还安然地放在君墨的手里,此刻也不去想逃不逃得掉,拔腿就带着君墨往树,闻人和苏落枕两个会武的就忙着阻挡黑衣人的进攻,好在莫问没动。
莫问还保持着先前的那个姿势,愣了一会,发现所有黑衣人都冲上来了,他居然返身往回跑,到了李承运和老狐狸地尸体旁作守护神。
苏落枕一声长啸,一匹如云的骏马远远就奔了过来,一看便是千里良驹,没多久已经离得近了。苏落枕一手拎一个,把君墨和小月不客气地先丢上了马,奔得剧烈的白马嘶鸣着漂移了下,急速拐了个弯,继续保持速度朝前狂奔。
闻人携着隐来先行,一边忙不迭地抱怨,“你看你看,不学轻功就要劳累我!”
苏落枕断后,那些黑衣人在他手下都过不了几招,他跟玩儿似的就挡住了所有人,看白马和闻人都有一段距离了,这才撤手不再与黑衣人们缠斗,足下发力往前追去。
黑衣人刚要追上去,就被李承运给叫住了,“都别追丝算计,可他嘴里却说道,“皇爷的事要紧!”
看着小月等人离开的背影,莫问自己都没有察觉地,脸色突然黯淡了几分,忍不住问道,“老师,为何不追了?她不是……”
李承运只以为莫问脸色突然的变化是因为皇爷,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淡淡道,“那个,什么救世凤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皇爷寻子心切才会上了他的当,她不过是个女子,能翻出什么天来?此事不必再提。”
莫问忧心忡忡地扫了他们离开的方向一眼,如果不是因为留着他们还有别的计划,老师有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
“是莫问逾越了!”莫问很快又低下了头,“老师,帝陵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怎么如此快?皇爷地事万万不能太仓促,时间长一点不要紧的……”李承运不悦道。
“是。老师。”莫问恭敬地答应道,“不过帝陵这几日守卫不比往日,似乎……”
“似乎什么?”
莫问迟疑着开口道,“似乎是皇上早料到,特意准备……”
“胡说!皇上若是发现皇爷……”李承运打断了莫问的话,转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再接下去,平静道,“既然安排好了。立刻把皇爷送回皇陵,你现在另一个身份已经暴露了,而且皇上还在到抓你,这事就你来负责吧。”
“是!”莫问低头应允。
“还有皇爷身上地伤口……”李承运眼底流露一丝狠毒,“若是查不出,就是把整个耶律灭族也在所不惜!”
小月在马上一直没有回头,所以始终坚信她的脸没有到:从撒腿逃跑到上马,李承运一直没有机会看到她和君墨!
身后虽然没有黑衣人追踪地痕迹,但他们还是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前逃了很远。确定死活都追不上了,这才慢下来,此时已经到了树林里蜿蜒着的一条小溪旁。
闻人带着隐来气喘咻咻,哪知刚把隐来放在地上,隐来忙不迭地就跑到了小月面前,扶了她下马,还殷切地问道,“跑这么快,颠得疼吗?”
“隐来!”闻人咬牙切齿地叫着。边甩着胳膊继续嚷,“我这么辛苦带着你逃,居然连声谢谢都不说一句,太没良心了吧?”
隐来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说一句话,眼里居然满是鄙夷,然后重新转过了头,继续对小月温煦地笑,“渴了吗?饿不饿?”
小月捂着肚子,很想笑。看闻人地样子又不敢笑得太大声,不禁伸了手捏捏隐来的脸蛋,她脸皮薄。轻轻一捏早就因为害羞变得一片粉红。见到小月笑,君墨也跟着展露出些笑意。
闻人还要再说什么。隐来刷地一下就把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大截雪白的胳膊。
闻人一愣。隐来的胳膊上赫然一排乌青的掐痕,有一些已经青得发紫。隐来挑了挑眉,“这也要谢?”
“呃……这个……”闻人眼看向了天空,“今天天气不错。”
“是挺不错地,可惜有个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
“我是胆小鬼,可我不会因为飞了一人高就吓得把旁边的人掐成这样!”隐来毫不客气地回嘴道。
早就等着看好戏的苏落枕早撑不住一直笑得弯了腰。
闻人一见,更加生气,“你吵什么!你连飞都不会所谓,从没超过一人高也叫飞的话,那我宁愿走。”
闻人顿时语塞,蹲在地上捡落叶。
她的硬伤加软伤啊!
小月看闻人已经闷闷不乐了,笑够了的她竭力开始好心地转移话题,“那个……隐来,你知道为什么老狐狸还会突然流血吗?是他还有救?”
“他胸口其实早有刀伤,正中心脏,大概是刀刃太薄,下手的人太快太狠,或许又是位置恰到好,总之血一时之间没有流出来……”隐来的脸上是很扼腕的表情,甚至于,还有些迷醉和神往……
于是,小月承认自己之前是高估隐来了,本来还以为隐来是医者善心大发,所以才一直对是病人伤者地老狐狸毕恭毕敬,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对老狐狸身上的伤太过好奇而造成的假象……
无语地看着隐来手舞足蹈然很想跟着闻人一起蹲在地上捡落叶。
天凉好个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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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二节 美好人生 杨老太君
还是那个梦。
纹诡异地在眼前无止境地延伸,只有她一个人,站在中心,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冷静地站在原地。
那个声音一日比一日凄厉和狰狞,“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可小月只觉得那声音变得声嘶力竭,于是这小月看了一会,然后尝试着问了一句话,“会后悔什么?”
声音好像受到了惊吓突然消失了,那些纹也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在原地枯萎颓败,并消褪。
小月睁开眼,又是满头的汗,把头埋进被子里,初秋的早晨,被子都显得有些单薄了。再冒出头来,又是一阵神清气爽,舒服得伸个懒腰,再继续眯一会眼睛。
确实还跟做梦似的,从老狐狸死后,每日在杨府都能重复相同并且简单的日子,没有人打扰……
刚这样想着,就被一阵敲门声震得猛的睁开眼,“月主月主起床了!”
小月慢吞吞地汲着拖鞋,再慢吞吞地挪到门边。不出所料地扑进来念竹,抱了她满怀,然后是净心捧着热水和干净的巾帕,最后站着勾着淡笑的君墨,背景的天空还有小灰和小白两只在绕来绕去。
每日都是如此,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虽然忐忑不安,但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动。
小月暗骂自己一句胆小鬼。现在宝座上坐着地是朗夜。自己人;真地慕容紫琅唯一地信物还在她身上。所有重要物证都在她手上。老狐狸又死了。她还在怕什么!
在众人地注视下。小月懒洋洋地漱了口又洗了把脸。念竹又开始快乐地瞎嚷嚷。“今天闻人小姐和十八一大早就去东福阁订到了位置。我们可以去那吃。”
自从十八见过闻人和苏落枕地那场打斗。就非常地崇拜他们俩。以至于闻人时不时出手调戏。十八也是一副慷慨就义地模样。只当是为了偶像献身了。
听说闻人和十八早早就去了。小月看一眼君墨。君墨一脸无辜纯良地笑容。好像完全不关他地事。
东福阁是京都乃至天朝最耍大牌地酒楼。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平民。都得老老实实排号。而且能轮到包厢就坐包厢。轮不到。那就是天皇老子。也得蹲大堂。
杨府地米虫们每日闲着没事做。对这些稀奇古怪地东西觊觎已久。闻人几乎每天都要去试试运气。今天总算起了个大早。抢到了位置。
可如果闻人知道,其实东福阁就是杨家的产业,而且这个规矩还是杨君墨定下的――好吧,是小月一时兴起定下的,不知闻人会不会……
惨状啊惨状。
小月摇摇头,还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算了。
向着君墨迈了一步,来不及佯装羞涩地挽起君墨的手,不经意间见到了隐来可怜兮兮地站在门边。
最不待见隐来的就是念竹了,只听念竹哼了一声,扭过头。扶住了小月,“月主,咱们走。”
隐来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念竹。十指瘦瘦地,紧张地握着神杖。再又可怜兮兮地望回了小月,“我……我……”
“昨晚你又到念竹房里去了?”小月一看念竹的脸色变了三变。随口问道。
隐来一脸的委屈,双目闪烁着盈盈水光。几乎要哭出来,“昨晚真是梦游……”
念竹回应的是一声冷嗤,在宫里都敢大小声的她此刻更加嘴上不饶人道,“也不知我这里是有什么宝贝,竟然劳累隐来姑娘三番两宁愿牺牲睡觉休息的时间,您要是看上什么东西了尽管说,我拼了命也得给您凑齐。”
“我不是……”隐来哪比得上念竹伶牙俐齿,早张口结舌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净心也帮着劝念竹,念竹本也想罢了,听到隐来说她不是,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也火了,“不是?那您倒说说,前些时候您睁着眼站在我床头,那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难道全瞎了,就您一个人说的是真话不成?”
“我……我……”隐来一时语塞,之前的确是故意趁她睡觉时想去试探地。
“那个……念竹你……其实隐来她……”小月说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怎样为隐来辩白了,她也闹不明白隐来怎么偏偏就挑中念竹了,闻人问过隐来,可她死活不肯解释。
“好了。”君墨突然插了一句,眉头轻皱,只是看着小月。
君墨毕竟还是杨府的户主,威严尚存,于是所有人都闭嘴了,连小月也是,就光听到某人肚子打雷似叫的肚子了,君墨低低一笑,低头看了小月一眼,朝她伸了温润如玉的手,就说两个字,“走
东福阁既然是杨府的“小厨房”,自然离杨府不远,几人很快就见到了东福阁的巨大招牌――自然也是现代思想的产物。
京都的建筑物普遍都比较低,东福阁亦是,只是占地也跟着广了,大部分都是亭台楼阁,流觞曲水,进了门,以为是误入了大户人家的后园。
小二领着小月一行人去了闻人占的包厢,正靠窗,离庭院极近,用雅致地竹帘隔开。刚迈进去,苏落枕居然已经和闻人、十八坐在了一起,拿着装饰精美的菜单,不知讨论什么。
“苏落枕,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居然丢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跑来了。”小月嘟起嘴,靠在君墨身上指责道。
苏落枕只看了小月一眼。继续低下头研究菜单。
还是闻人丢下了菜单给小月解释,“他刚才才从窗子翻进来。”
又笑着闹了一阵,念竹虽然还是不肯给隐来好脸色看,但隐来毕竟是个不爱说话地,所以也没觉得有多尴尬,只是安排位置地时候隔开也就罢
等了许久。那些精致的小吃才一一上来,各式各样地糕点都是君墨挑着小月喜欢吃的,总地来说,这家东福阁根本就不做小月不爱吃地……
看着满桌子地美食,小月早流口水了。直等付账的君墨一个示意,众人的筷子早都出动了,刚到一半,就听到一声鸭嗓子似的叫声,划破了原有的宁静。
“少爷!少爷!少爷!”
东福阁掌柜的亲自飞奔而来,惊起一群食客。
一身锦服的掌柜露出肥嘟嘟的肚子。摇摇晃晃地腆着,奔走得十分辛苦,汗如雨下,头发都打着卷地贴在了额头上,身后还跟着穿得朴素的杨府总管,也是满头大汗。
胖子掌柜一进来,包厢立刻显得拥挤了,只见他辛苦地喘气,一边用袖子擦了擦汗。一边道,“少爷,您看您来了也不提前说声……”
杨总管被胖子掌柜挤到了一边,还忙着插嘴,“少爷,夫人有话让小人带过来……”
说夫人地时候,杨总管还偷偷拿眼往小月脸上瞟,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道,“夫人说……”
“杨老太君要来京都啦!”胖子掌柜笑嘻嘻地接
“老太君?”众人都是满腹疑云。
“杨府还有个老太君?”小月奇道。看向了君墨。
君墨有几分尴尬,他之前接管了杨家,就立刻将杨家重整成了天朝数一数二的大商家。而后为了寻找小月搬到了京都,而杨老太君说要留守祖宅。到了京都他便立刻把杨老太君抛在了脑后。要不是先前需要借助于龙家的势力,所以利用廉若舒演过几戏。就是廉若舒这个所谓的杨夫人也早就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更何况这个捡来的便宜“奶奶”。
君墨看着胖子掌柜。“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今日才来说?”
胖子掌柜张张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咧开嘴便只是看着杨总管傻笑。
杨总管无奈地回看了他一眼,没见过这种人,什么都不知道还抢话,“还是因为前些日子封城,送信的偷懒,到今天才把信送来,算算信上的日子,老太君今天就能到京都!”
小月看着君墨的神色,就有了几分了然,抿嘴一笑,“我地君墨,什么时候还能算漏人?”
君墨清咳一声,低低道,“你是要拆我的台吗?”
小月猛然想起周围一群人的存在,也跟着清咳一声,“既然老太君回来了,那君墨你还是快快回去准备迎接
“是是是……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杨总管又连忙点头。
小月被那忙不迭地夫人二字叫得有些头晕,眼睛微微一眯,看着君墨不说话,有些不高兴。
君墨没有回答杨总管,眼睛特别亮,只看着小月,“你跟我一起回去。”
苏落枕又往嘴里塞了几只表皮蒸的透明小烧卖,鼓着嘴就站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君墨是在跟他说话呢。
君墨一副她不走,他就不走的样子,杨总管暗暗涅了把汗。直到见小月点点头,杨总管又擦了把汗,“夫人已经派来了马车,请少爷和小月姑娘上车,马上去东城门。”
小月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故意错开了君墨迎过来的手,自己先出去了。君墨手捞了个空,眼睛却只是一眯,没有什么反应,就先对着桌上的人道,“你们自便吧。”
说是这样说,一桌子人早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念竹和净心不明白小月的情绪怎么突然变得很低落,先跟了出去,隐来则继续紧跟在念竹身后做尾巴。最近不管念竹怎么给她脸色,她死活都当念竹的尾巴牢牢地跟着。
桌上就只剩了闻人和十
十八看了看闻人,闻人看了看美食,终究不过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
站起身回头就看到十八希冀的眼神,闻人不负所望地捏了捏十八粉嫩的脸蛋:没办法,没吃地,小美人的豆腐就暂且吃吃吧,虽然最近吃得挺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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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三节 无端的羞 有意的斗
坐在马车上,小月不说话,君墨也不说话。
可小月知道君墨一直看着她,目光如水,也不问她怎么了,先前净心和念竹还问长问短呢。飞快地抬头扫了君墨一眼,果然在看她,只是薄唇紧抿着,可怎么看他的眼里都有点笑意。
小月不自在地频频挪动身子,总觉得如坐针毡,心里毛毛的,跟有无数的小虫子在上面不停地爬过。
君墨总算开口了,还在她眼皮子底下招了招手,“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要不要坐过来?吃的在这里……”
看看,都开始引诱她
小月继续垂着头,总算不再挪动身子了,一个劲地开始扭手指,自我坦白,“好吧,我承认,刚刚杨总管一直在那边夫人夫人的叫得我很难受……”
君墨没有答话,小月就继续低着头碎碎念,“其实我也不是出尔反尔,只是以前他很少在我面前来这招的,难道是看你这么久没娶我,以为我没地位吗?”
“嗯,是我让他这么叫的。”君墨的眼睛特别亮,明明做错事的是他,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内疚呢。
小月讷讷地问道,“你故意的?”
“是故意的。”君墨微微一笑,“其实我也很矛盾,不想看到你难受,又想看到你这样难受,你如果不难受,我心里没底。”
他的话很绕,这样那样的很多。可小月听出来了,反正他的潜台词就是,她应该内疚,因为她居然一直不难受。
小月舔了舔干掉地嘴唇。“我以前……以为会很好
“那现在呢?”君墨温言地哄道。耐心得好像在对待幼儿园地小朋友。
“现在……”小月继续垂头。好像不好玩。“我不知道……”
君墨眯着眼轻轻地笑。“没想到穿越过来。倒让你懂得吃醋了。”
伸手就要揽她到怀里来。马车这时候停了。有人在外面已经撩起了帘子。“少爷。老太君地马车已经到了。”
小月脸上飞上红云。心跳如雷。跟君墨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忽然这么紧张。连忙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几乎是逃了出来。然后才是君墨。轻掀开白色儒衫地下摆。优雅地下车。一脸温煦地笑容还布在脸上。来不及撤下。
殊不知,这一幕落入了对面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太太眼里,立刻浮起了一丝不悦。
杨老太君六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很精神,身上穿得虽然大气华贵,但头上只戴了镶珍珠的暗黄抹额和一只古朴的玉簪,手上握着一串檀香色的念珠。嘴里还不停地蠕动,似在念念有词。
自从杨君墨突然性情大变。老太君感恩祖宗显灵,留在祖宅念了半年地佛经。吃了半年地斋。如今阔别已久,看到杨君墨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老太太眼圈一红,“像,真像……”
嘀咕了半天,君墨也没接话,老太太只好抹泪继续独自凄苦道,“越来越像你死去的父亲。”
说得君墨频频皱起了好看的眉,小月偷偷冲他做了个鬼脸。
老太太收入眼底,冷哼了一声,看小月身后跟着两个俏丫头,跟着狐狸精的自然都是小狐狸精了,再看居然还有一白一黑两个侍卫,居然比自己还大的排场,老太太早不乐意了。尤其是那白衣的,男不男女不女;黑衣的,一脸地吊儿郎当,一看之下,狐狸精身边跟着的都不是好货色!
老太君冷了脸,收起了先前那副泪眼,携着君墨的手道,“墨儿,你瘦了,是不是水土不服,吃不惯这里地饭?你也不能总是宠着若舒,身为媳妇,该做的还得做……”
还墨儿……小月心里开始犯嘀咕,她都没这么叫过!一时之间懒得去理会老太太故意在她面前说的那番话。
老太太一路碎碎念,打算就这么无视小月和亲亲孙儿君墨单独回府了,君墨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朝她伸了另一只手,“还不来?”
看到老太太脸色变得难看,小月就一乐,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廉若舒在门口,身后跟着杨府上下所有人,一字排开,齐声恭敬道,“老太君福康。”
老太君喜得眼睛都眯没了,一手牵了君墨,一手牵了廉若舒,欢喜地要进门,却受阻了,卡在了门口……
其中不和谐因素自然就是君墨另一只手拉着的小月了,杨府门虽宽,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手牵手并排往里走。
君墨不让小月松手,老太太不让廉若舒松手,一时之间僵住了。
老太君顿时沉下了脸,还没说话,君墨就先松了手,只拉了小月站着不动,“太君先走。”
老太君没料到君墨这么不给她面子,脸色更难看了,当下也停下了脚步,打算教训教训小月。
哪知君墨轻抬眼,见老太君不走,淡淡道,“太君想站在这里看风景,那我不陪
说罢,君墨兀自拎着小月先进去了。
老太君气地直发抖,“好好的孩子,被小狐狸精带坏了!目无尊长!”
廉若舒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轻言抚慰,“相公平日不是这个样子,小月姑娘其实也……”
“别说了,就凭这么个小丫头也想跟我斗?”说着老太君还长叹道,“若舒啊,一定委屈你了……”
听到老太君说委屈,廉若舒鼻子只觉得一酸,嘴一张,话又吞了回去,强笑道,“怎么会,嫁到杨家来是我地福气。若舒不敢奢求太多……”
“胡说!”老太君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我就承认你一个人是我杨家的媳妇,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待坐在厅里,闻人等不是“自己人”地,都不被允许进入,小月还是被君墨强拉进去的。
老太君先命人在自己身边安了个座位,然后让廉若舒在自己身边坐下。再慈爱地对君墨道。“墨儿,我知道你忙,你先下去,我们娘两个聊聊就行了。”
君墨一直看着小月,也不避忌,“我不忙。”
老太君顿时一僵,又笑道,“才一会功夫就舍不得你媳妇了?”
小月一听这话就乐了。看君墨地脸色也变得不好看,“那我跟月儿出去了!”
老太君又是一僵,“那墨儿你坐。”
君墨也不动。依旧看着小月。小月站着,君墨就不肯坐着,于是老太太也很无力,不过老太太很懂得步步为营的道理。也不着急,挥手就让小月坐了。小月看了看老太太。刚要继续闹会脾气,看君墨警告地眼色。小月见好就收,连忙坐下了。
老太君本想让君墨坐她另一边。才刚张开嘴,君墨就径直走到了小月身边,淡定地坐下,老太君生生把嘴闭上
众人各就各位,随时等待老太君开机,小月兴奋地看着老太君在酝酿情绪。
说了一会闲话,老太君直接切入主题,拔了头上的玉簪,语重心长地拉着廉若舒的手,“这还是之前我婆婆在我生墨儿他爹的时候给我的,墨儿他娘在的时候,我来不及给她,等到墨儿出世,墨儿他娘
说到这里,老太太抹了把泪,看向君墨,却找不到共鸣,还是廉若舒在一旁陪着有些伤感,便重新拍拍廉若舒的手,“若舒啊,先前一直没机会给你,大半年在这里当这个家,你也不容易,这个你先拿着……”
玉簪有些失去了圆润光泽,看来年代也有些久远了,廉若舒显然是一副受宠若惊地模样,“老太君……这……我怎么担得起……”
说着廉若舒看向了小月,在老太君眼里,自然以为是小月欺负了廉若舒,才令她这么畏缩。
“叫老太君多生分啊,要叫奶奶。”老太君眯着眼,嘴上对着廉若舒说话,可分明拿眼示威似地看向小月。
可小月一点都不在乎,若说先前没机会给廉若舒,她还不相信呢,那么长时间天天守着,怎么从没想过要把这件传家宝给她,如今有了她这么个“狐狸精”,廉若舒是,自然比小月这个无名丫头要来得有身份地位,也愈发衬得廉若舒的贤良淑德了。
偏偏小月不是个脸皮薄的,老太君望她,她就嘻嘻地望回去,就装作一副脑子简单的小白狐狸精。
看着眼前这一幕,老太太演的多像。一屋子的人都是观众,老太太一点都不怯场!可偏偏一屋子的人都拿眼偷偷地看小月,小月“噗嗤”一声没忍住,先乐了。
老太太又是哭又是欣慰的,得不到亲亲孙儿地半点回应,本来有些灰心了,但看着小月那张脸,实在令人生厌,长得漂亮的女人永远都是勾引人家老公的坏祸水,见小月腻歪歪地笑,老太太立马又战斗力十足了,“麻雀就是麻雀,别指望能飞上枝头变凤
不待杨老太君把话说完,小月咧开嘴一笑,“老太君,您莫不是在说我?”
老太君冷哼一声,不屑地鄙视了她一眼。
小月也不在意,“我说您呐太抬举我了,我就在地上跑跑就满足了,做凤凰多累啊!看您辛苦得,连孙儿纳个妾都得亲自过问……”
杨老太君顿时语塞,“你别以为仗着君墨宠你,你就能欺负若舒,杨家现在还轮不到你这么个小狐狸精来掺和!”
小月一脸兴奋状,“多谢老太君夸奖,人家一直不肯这么夸我,我还以为我离狐狸精还很遥远呢!”
君墨敛起湖水一样清澈地眸子,嘴角却分明高调上扬。
念竹和净心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杨君墨不帮小月,而是小月不让人帮。
此话一出,到都能听到低低地偷笑声,连老太君身边的廉若舒也有些忍不住。
对于小月这种坦然接受狐狸精称呼的女子,老太君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一时之间被噎了个厉害,当下挥了挥手,“还真有些乏了,你们这些小地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围着了,闹得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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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四节 风吹叶落 红颜夫人
廉若舒最后才出来,看着小月和君墨的背影,以前那些美好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虽然明知道以前的君墨只是在演戏,可给自己的那些甜蜜是真的存在的。如今这些甜蜜已经不属于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握着胸口,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嫉妒了。
前头的小月兴冲冲地揪着君墨的袖子,哪能知道后面廉若舒的痛苦。念竹和净心一左一右紧跟在后头,相互咬耳朵。
“墨儿……”小月用发抖的声音学老太太,自己都掉了一层鸡皮疙瘩,君墨还似笑非笑地只是看着她。
小月抖了三抖,开始傻呵呵地笑,“太好玩了君墨,原来你们家还有个老太君,现在可好玩了,到时候我就是张牙舞爪的小妾,老太君自以为是如来佛,看我们俩斗法……哦
君墨忍不住轻轻叹了一气,“这么快就恢复玩心了……本来以为你终于……”
“我终于什么?”小月偏着头看他。
“没什么……”君墨一笑,摸了摸她脑袋,“你继续……”
小月想了一会,发现已经词穷了,“没了,就这样,我好像说完了……”
没听到君墨的回应,扭头却看到君墨在自言自语,“这倒是提醒我了,我一直顶替着这个身份,难免要受制于人,其实我完全可以换一个身份出
小月听他说了许多,“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啊,就知道玩。”说着,君墨又只是轻拍了拍她的头,“早饿了吧?今天让厨房早点开
“那不行。老太太又有借口说我了……”
“那不是正中你下怀吗?”君墨看穿她眼底地跃跃欲试。点破她。
小月干笑几声。“说什么呢。好像我多不懂得尊老敬贤似地。”
君墨就不说话了。清亮地眼睛将视线一动不动地锁在她脸上。看得小月又是一阵心慌。忍不住低头伸手摸了摸自己地脸。果然有些发烫。君墨最近怎么了?
或者。是她最近怎么了?
“隐来。你来找月儿?”君墨地声音含着笑意。
小月这才停下。君墨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居然跟隐来主动打招呼,抬眼看着隐来皱着秀眉,一脸的小心翼翼,双手交握藏在袖子里,“我……我找念竹……”
念竹一听,只是哼一声。一动也不动。
小月看隐来脸上的窘意更浓,不禁开口道,“念竹,你就……”
“我不跟她说话!”念竹扭过头,脸上地不乐意完全不掩饰。
“那个……隐来。你到底要找念竹做什么?”
隐来立刻就不说话了,只是哀求似的看看小月,又看看念竹。
小月叹口气,看来要用无敌碎碎念神功了。“你想要找念竹啊?你要是想做什么你就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事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干什么的……”
还没有说完。念竹已经先化怒为笑了,净心也轻轻劝道。“隐来姑娘是月主的朋友……”
念竹收了笑,正色道,“月主虽然嗦了点,但有句话还是对的,你不说,我们又怎么知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这么一说,念竹自己又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还在旁边直乐的小月,“隐来姑娘,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再这样,我可真没耐心跟你耗了。”
小月连连点头,闻人不知从哪轻飘飘地冒出来,也跟着奇怪道,“隐来,你又得罪念竹了?”
隐来很有意地看了眼闻人,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了。
小月唉了一声,不无幽怨地瞟了眼闻人,要不是闻人突然冒出来,隐来说不定就讲实话了。
闻人便哀怨地看着小月继续往前慢悠悠地散步,只听到了小月和君墨在磨叽:
“君墨君墨,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都随你。”
“不好,我刚刚还说要尊老敬贤的,还是跟平时一样吧,别为了我一个人提前了,肚子又开始叫了,要不今天就特殊一点,大家也都饿了
“也好……”
“唉,反正饿饿肚子也没什么,大家很久都没饿过肚子
“月儿……”
“君墨?”
“我们先去街上吃点小吃想到,还是君墨聪明!”
还没迈出门去,门口就停了一辆高大地马车,刚下来一个笑盈盈地宫人,细眉艳唇,翘着兰指小心翼翼地站稳了,“这就是杨府了?”
一抬眼就见了门口的小月和君墨,“哟,今儿个真是个好日子,小月姑娘,既然已经出来了,那跟咱去宫里吧!”
吓?小月皱眉,“你让我去我就去?”
宫人掩嘴一笑,掏了块金晃晃的腰牌出来,给他们看,“您瞧瞧我,见了姑娘如此美貌,连话都不会说了,是红颜夫人请您入宫呐,咱是红颜夫人宫里的李元子,就是个传话的。”
“红颜夫人?”小月眉角抽搐一下,这是什么称号,她又是什么人,以前在宫里没听说有这么号人。
李元子见小月没什么动作,连忙催促道,“小月姑娘,还是赶紧吧,杨府离皇宫还有点距离,一来一去。夫人等得可要不耐烦了。”
等得不耐烦,关她什么事,小月冷嗤了一声,扭头,“红颜夫人是什么人?比御前随侍大吗?她够品级召见我
李元子也不生气,抿嘴一笑,“小月姑娘说笑了。红颜夫人是皇上的小姨。那不是想多大就多大,您呐,还是赶紧上车吧……”
说话间,就上来要搀着小月,小月一阵哆嗦,死劲地摆手。“别……我自己能走,我先交代几句……”
李元子媚眼如丝,“那您可快着点儿。”
皇帝地小姨,那不就是那个颜非非么?小月咬着唇,好像一直忘记了一件事。她留在湖心小筑的遗旨还在不在,皇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刚好。
既然这个什么什么夫人要见她,那她就趁机去看看也好。
“你去吧。我刚刚让人去通知闻人,她跟你一起去。”君墨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安抚地看她,“没关系的。老狐狸不在,闻人带着你。千万别让她离开你。”
“嗯。”小月满是欢喜地看着君墨,君墨什么时候都能明白她的心。
“我……”念竹刚要说想去,净心使了个眼色,低低道,“别添乱。”
闻人已经一脸郁闷地被苏落枕揪出来了,她郁闷的倒不是被苏落枕这么没面子地拎出来了,而是原来之前苏落枕是真地手下留情了!
李元子一看要多带个人,刚要出口拒绝。
小月先拿眼一横,蛮声道,“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我被叛党余孽抓起来了?这么危险连个人都不让我带?难道又被抓一,被杀了你负责?”
李元子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扬长了音调道,“那就都请吧……”
小月依依不舍地看了君墨一眼,“我去了……”
“嗯。”君墨表情没怎么变,可笑意已经没了。
“咕咕咕……”小月尴尬地看着正在偷笑的念竹和净心,“我还是先去吧……”
闻人嘴里嘟嘟囔囔,跟着小月上车地时候居然还被马车上的铁缘划破了衣袖,更加哀怨了,“小月,我们这是去干嘛,外面那个人怎么怪里怪气地。”
小月偷笑,“你身上是不是装了雷达,居然这都能分辨出来,我还以为你会觉得他是美人呢。他是宫里的。”
闻人皱了皱眉,“其实还真是可惜了,好好地美人就这么被埋没了……”
“是嘛……”小月抱着肚子笑,滚到一边,看到旁边的壁橱里整齐摆列着些糕点,都是宫里常见地,嘴馋地望了一会,不假思索就开始填肚子。
闻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小月,“你……”
“你不饿?”
闻人一听,也凑了过去。
两人做老鼠似地,拼命往嘴里塞,从早上就没能吃顺畅,一直到现在都空着肚子。
直听到外面李元子细长地嗓子开始吆喝,“小月姑娘,已经到宫东门了,您看?”
小月拍拍闻人还打算伸长的手臂,“到了,赶紧下车,宫里还有更好吃的!”
李元子带着小月和闻人,一路跨过一扇扇的门,穿过一条条长廊,御园显然没有以前荣了,木凋零,连张如的脸都没有出现。
小月的腿都走得有些发软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宫里这么多路,这个红颜夫人总不会是住宫里最西边吧,那他们为什么要从东门进?
李元子突然转过头来,一脸地笑意,“马上就到
周围的景色已经变得越来越精致,红颜夫人还真会挑地方,这里和宫里其它地方完全不同,和周围轩峻的建筑比起来这里都透着纤细精巧,且都是从小细节显出来。
门口已经站着几位素雅的宫娥,笑着道,“元子,你可回来了。”
“夫人等急了?”李元子笑嘻嘻回道。
“可不是……赶紧带人进去吧,夫人正在东暖阁。”一个宫娥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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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五节 墙内秋千 谁是仇人
听到说在东暖阁,李元子清脆地“哎”了一声,回头对小月笑意盈盈,“小月姑娘,跟咱这边来吧?”
小月和闻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还能听到背后那几个宫女在窃窃私语,“她不就是月妃娘娘吗?”
“不对,后来做御前随侍了,皇上那会不是还说了嘛,月妃娘娘是为了垫脚……”
“皇家的消息哪一不是说得好听,就是咱们夫人……”
再后面的碎言碎语,因为离得远了,风一吹也就散了。
小月也不好往后退,只把耳朵伸回来,以为闻人听力比她强,能继续偷听到些什么东西,却见闻人早看着东边一地方,痴了。
循着闻人的视线看去,廊子另一边正是一不大不小的庭院,绿意如茵的草坪,高大葱郁的香樟树下,垂着两条粗绳索,简单地横架成一座秋千,一个白衣似雪的美人端坐其上,悠悠地荡着,掀起洁白的裙摆。
美人闭着眼,脸上平静无波,嘴角微微勾出一丝舒心的浅笑,双手悬空,好像要飞起来。
“口水……”小月把闻人破了条口子的袖子递到她嘴边,“擦擦。”
闻人见到小月,这才回过神来,抓起自己的袖子,满脸都是沉醉之色,“宫里都是美人啊!”
然后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不已,“你看你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小月拧眉。“不对。我是进了宫再出来地。”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地。跟着李元子。他们已经穿过游廊。颜非非站在了秋千架下。脸上是刚运动后留下地红晕。染得一张脸灿若桃。
李元子恭敬地打个千儿。“红颜夫人。”
颜非非声音婉转动听。犹如江南小溪。“小叶子。你先下去吧。”
李元子扁扁嘴。哀怨道。“夫人。我是小元子。小叶子这会可不在。”
颜非非脸上绯红一片。那抹娇羞恰到好地显露。一点也不因为面前是个宫人有半点不妥。“小元子。小元子。那我多叫两声……算赔罪
声音软软的,粘粘的。却一点都不腻人。
李元子马上眉开眼笑了,“夫人您聊,小元子去盯着小叶子,不让他偷懒。”
颜非非看看小月,笑颜如。“小月,我就叫你小月了,这位是你朋友?之前见过的,叫什么名字?”
闻人很自觉地回答。“闻人,我叫闻人。”
“闻人姑娘。这名可不常见。”颜非非好像很有兴趣地样子,不过也是那么一刹那。转而又跟小月很熟稔起来,“小月。我在这宫里可闷了很久了,你在宫里比我熟,平时你都玩什么?”
对着颜非非那张脸,小月还真没办法拒绝,可她还是有点无语,在宫里玩什么……她玩了什么……
闻人习惯性地露出个迷人的微笑,“外面已是初秋,红颜夫人却能将这里变得温暖如夏……”
颜非非听了笑得愈发的灿烂,对闻人顿时倍增好感,“看你说的,我都一大把年纪
闻人正色道,“红颜夫人正值妙龄,翩若天仙,又怎会是一大把年纪呢?”
小月别过脸,极力保持形象地没有喷笑,闻人以前一翩翩公子的形象,说出这种话还很有美感,可现在……
“夫人,香茶已经沏好了,您看是在屋里还是就在外头?”一个看起来很讨巧的小丫头,还留着两只发髻,一阵风似的过来询问道。
颜非非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地绯红还没有退却,“你看看,客人都来了这么久了,还陪着我在这傻站着,外头有点凉,两位屋里请过头,立刻换上了一副小大人地表情,自去使唤人了。
颜非非见小月一直盯着那丫头的背影看,笑道,“丫头还是跟我一起从锦江南过来的,鬼精灵得很,你要是喜欢,就让她去跟着你。”
小月吓得直摆手,天哪,这个非非也算不得是小家子碧玉,身边的丫头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人啊!
丫头听到这边正在说她,回头正见到小月不停地在摆手,于是嗔了非非一眼,“夫人,丫头早就都说了,丫头就只配跟您在一起,没人愿意要丫头的,这辈子丫头就赖定您
“说来说去还是我管教无方,把你纵成这副样子,没人愿意要咯!”颜非非也笑骂一阵,再亲热地挽起小月,“走,到我屋里去坐!”
屋子里布置得毫不奢华,都是馥郁浓香,颜非非似乎偏爱红色,屋子里大部分家具皆是红木,一应门帘软帘也都是粉色,这样的色调在秋天显得暖暖地。
颜非非一坐下,便猛盯着小月看,不停地赞叹,“真是太美了,我叫什么红颜夫人啊,有小月在,谁还能称得上是绝世红颜呢?”
红颜祸水?红颜薄命?她才不要咧!小月心里这么想,可不知道天朝有没有这些经典的历史故事,她便只是付诸一笑。
“小月虽美,却是含苞未放,红颜二字,夫人才是当之无愧!”闻人悠悠道。
要不怎么说闻人是出口成章呢,小月崇拜地看向闻人,闻人一脸的平静,显然已经从先前的惊艳中走了出来。
颜非非连连娇笑,“小月,你这个朋友真厉害……我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小月忽然很无语,这个颜非非弄了这么久,绕了许多的弯子,还是不说她究竟让她来做什么,说是叙旧吧,此前她俩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红颜夫人,那个……你找我来,是为了?”
颜非非脸上又飞上两朵红云。“没什么啊,就是闲着无事,和小月你又一见如故,所以想和你说说话。”
“夫人!”
颜非非摸摸自己地脸,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果然不会掩饰吗?难道我脸上写了字?我已经装作这么自然
小月一窘,这颜非非一看便是心思玲珑的女子。若是真心想掩饰。还能被她小月看出来?
颜非非也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当下也不再多说闲话,连丫头也一并挥退了。小月想了一想,闻人毕竟不是天朝人,不适合跟着趟浑水,就给闻人使了个眼色。
闻人便笑着要给颜非非行个礼。“夫人,那待会见
颜非非早扶起了她,“这样真是折煞我了,闻人快请起。”
闻人就这颜非非的手起身,轻快地在颜非非手腕上搭了一把。嘴角笑意更浓,给小月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出去了。小月心知肚明,刚刚那一搭,她定是发现颜非非确实没有不是练家子。所以放心地先出去了。
颜非非见人都走了,倾近了身体。诚恳道,“我需要小月你跟我联合。”
……突然变得好直接……
小月没料到颜非非一面一面都是如此地干净利落。该婉约的时候纤细,该豪放地时候直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只听颜非非继续道,“我有一个仇人,非杀不可,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他还活在世上,可我没办法接近他,因为我身上有个不得不兑现地诺言。前不久慕容轩容造反,我才能得以进京,因为那算不得是我不遵守诺言。现在我既然已经来了这里,那就一定要报仇,小月你一定要帮我……”
“呃……”她还有能力帮别人报仇?听颜非非地话,那个仇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小月想了一会,“你既然是靠慕容轩容进京地,那你为什么会过河拆桥?而且我们另一个地方见过面,那也是个厉害的人,即使你仇人再厉害,他也一定有办法帮你达成心愿的,所以连他都办不到的事情,那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颜非非脸色也没变,“慕容轩容就是我仇人地兄弟。”
小月就明白了,张开了嘴,成了大大地“O”型,眨了许久的眼睛才回过神来,“仇大恨?”
“不共戴天!”颜非非说得很轻巧,可还是掩不住眉间一抹愤恨的神色。
果然那句话是至理名言,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那恨隐藏得果然很,脑子突然间停摆的小月无意识地抓起来一边扣起的茶碗,“你要我怎么帮你?”
“不用,”颜非非突然间又笑了,“你只要不动就行送进口里的茶,“那你跟我说这些是?”
“看看是小月聪明还是我聪明。”颜非非撩了一把垂下来地乌丝,眼里都是很纯善的笑意,笑不露齿却又不经意的惊艳,半开玩笑半是认真。
小月再灌了一口茶,她脑子中风了,最近频频被耍,霍地一下站起来,“那我也不怕告诉你!”
“其实老狐――皇爷,”突然记起颜非非可能不知道皇爷是谁,然后立刻改口,“先皇――已经死了!”
先皇已经死了……什么话!
小月揉揉刚刚耍威风时不小心硌到的手指,一抬眼发现颜非非的笑已经僵在了脸上。
颜非非僵硬地维持着一个表情,“你说……谁死了?”
“先皇,已经死过一地先皇,你见过的!”小月不耐烦地摆手,“就是你的仇人,慕容轩容的兄弟!”
“是你杀地?”颜非非突然冲了过来,把小月吓得坐回了椅子上。
呜呜呜,不是说是仇人吗?怎么现在好像倒戈相向了?难道是传说中的爱极生恨?她捅马蜂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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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六节 还有一个 软禁皇后
颜非非的表情变化太快,小月受到惊吓,激动之下差点叫了闻人的名字,颜非非很快恢复了过来,“对不起,吓到你了。”
说着自己失神地退坐,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小月抚了抚才平静下来的胸口,准备告辞。
颜非非突然动了,端起了一边的茶,轻轻地吹,“听说小月要嫁人了?是杨府的那个公子吗?人品不错,跟小月你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呃?突然又变脸了啊,颜非非俨然恢复了先前柔媚的神色。小月也有点措手不及,“你……没事?”
“没事,我是高兴。”颜非非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伸手在眼角轻抹了一把,“我刚才失态了,让你见笑的女子,像公孙五娘,左右逢源,喜怒嗔笑皆是风情,偶尔展露出来的真性情也能令人眼前一亮;可这个颜非非,戴了许多的面具,一层层拨开,居然还能一层层戴上,这点令她不由不赞叹。
不知是什么样的恨造就了如今的她。
颜非非明眸含水,脸上却依旧是明媚的笑,“小月,你还是给我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颜非非见到了她去见老狐狸,所以小月便只讲后来他们被耶律的奸细抓走,后来被官兵所救,因为不知道颜非非对朗夜的态度,所以小月也隐去了朗夜亲自去的那一节,只说后来回京的途中,恰好见到老狐狸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并把猜测是耶律人干的这一节也说了。
李丞相出现的那一段,自然也没有提。
颜非非以手支起头,很认真地听小月说。没有什么很特别的表情,听到小月好像告一段落,还流露几分迷茫,“就这样?”
“就这样……”不知道她还想怎样。以为她不相信。小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争辩道。“我说地是真地!”
“唉。你别在意。我只是觉得太便宜他了。”颜非非好像是在开玩笑。可小月却不由得相信她说地其实心里话。
颜非非眼睛闪着光。饶有兴致地问道。“可以想象一下他是怎么死地吗?因为被耶律地人带走。痛打之下觉得是拖累。所以丢弃在荒郊野外。被野狼咬噬。被野猪践踏。被毒蛇咬过。要不是遇到了小月你们。说不定早就暴尸荒野。成了肥料了!”
她还是一脸很温婉地笑。眼睛眯起来。开心道。“这样就很好了!”
小月抿了抿嘴唇。好渴啊。作为老狐狸手下地受害者。她还是没能够跟颜非非有共鸣啊。
颜非非嫣然一笑。“你看我。又忘形了。刚刚说到哪了?听说杨府那个公子已经有夫人了。小月你需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小月连连摆手,廉若舒要是被她弄去又是野猪践踏,又是野狼咬地,她可要罪过了,“夫人自己事也挺多地,就不麻烦夫人了,我做妾其实也挺好的。”
“以前也有个人像你这么想,不过可惜有些人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颜非非好像想起了什么,语调有点悲伤,叹口气,很快又恢复得轻快起来,“还别说,我真是有点事,我还有个仇人。”
“还有一个?”小月显然低估了颜非非那么快速的跳跃方式。
“是啊,还剩一个帮凶。这回来,发现很多人都死了。他们真是不长寿,没等到我回来。”颜非非笑眯眯地,像是说着很寻常的事,“不说这些了,等我见着了皇上,让他给你个好身份,就是做小妾也不会被欺负。”
“那就先谢夫人了。”小月是真心要千恩万谢,这话听着像是总结陈词了,“那小月先告辞了,还想去看望下皇后娘娘。”
“你要见皇后?”颜非非蹙眉,疑惑地看着她,好像要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是想去看望,不知道皇后娘娘身子还好吗?先前听说娘娘……”小月不自在地踮了踮脚,见颜非非没有接话,又试探着继续问道,“是不是娘娘身体现在不方便见客?”
“你来得正是时候,迟点来还真有可能见不到,既然你想去,那我让小元子带你过去。”颜非非将青丝绕在手指端转圈,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想去你之前的雍容宫看看吗?”
看着颜非非那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奸诈,尤其是那一句“正是时候”,小月还没答话
颜非非又说道,“不急不急,我还会经常请小月过来聊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先去见皇后……”
“小元子!小元子!”颜非非扬声叫道。
“夫人?”小元子笑眯眯地推门进来了,身后是脸色臭臭的闻人。
“送小月姑娘去皇后娘娘那,有人问起来,就只管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好嘞!”小元子答应着,“小月姑娘,请吧。”
闻人神色郁闷,尤其是看到前面地小元子,更加的郁闷,弄得小月还以为闻人被小元子给怎么了……
“现在我们去干嘛?”闻人有气无力地捂着破袖子。
小月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去看看皇后娘娘。”
“你跟她很熟?”闻人颇有兴趣地问道。
小月想了想,“还可以
“你刚刚思考了,那肯定是不怎么样了。”闻人悠闲地漫步,左看右看,标准的旅游参观者嘴脸。
什么逻辑!小月无语地继续往前,“小元子,这是去哪?不像是去凤栖殿啊!”
小元子回头来,笑得跟他主子一样别有意,“小月姑娘是想见皇后娘娘?”
“那就对了!”小元子又自顾自继续不停往前走了。
小月摸不着头脑地看看闻人。“你知道他在说什么?”
闻人摊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小月无奈继续跟着,周围越来越冷清,是不是她走了,连带着宫里人都走光光了?越往前走,左右地情景有些眼熟起来。
这真是皇后住的地方?
小月不自觉地揪住了闻人的袖子。这个地方……荒无人烟。正是先前她还没有人形时几迷路的偏殿,虽然看起来和其它地方地建筑没什么区别,可她还是觉得一阵阵地寒意。
“小月,你怎么了?”闻人反手握住她地手,“手这么凉,你不舒服?”
“我没事……”小月摇摇头,闻人的手很温暖,她也握着。
“你脸色很难看。不如我们别去了?改天再来好不好?”闻人轻言建议。
前面小元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小月地不对劲,回过头来,“小月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色苍白成这副模样?要不要咱给您找件衣裳?”
听到小元子的话。闻人明显哆嗦了一下,还不自觉地伸手安抚地拍了拍自己地胳膊,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
小月感觉到闻人地不自在,不禁笑出了声。“没关系了,刚刚突然觉得不舒服。现在觉得好多了。”
闻人又看了她一眼,“真没事?”
说话间。闻人手心传来一股熟悉地暖流,小月感激地冲她笑笑。只是嘴角有些僵硬,笑得有些难看。
面前出现了一扇不起眼的朱红色小门,高大的屋檐下守着两个全副武装的禁卫兵,见到有人出现,就竖起了手里的长刀,挡在了门口,“不得擅入!”
小元子嘻嘻笑着,上前给两个人打了个千儿,“两位大人,红颜夫人有几句话要来问这边的主子。”
“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放肆!知道红颜夫人是谁吗?前些日子红颜夫人还陪着皇上来这探视过皇后,不说这是红颜夫人的命令,再睁大你们眼睛看看,这位可是万岁面前当红的御前随侍筱大人!”
小月嘴上笑意愈发地浓,没想到她的名字有朝一日也会用在这套话上。
那两个人听小元子一番连打带消的话,也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多说废话,看来朗夜给了红颜夫人很多地特许,宫里也都知道了红颜夫人的威名。
小元子眯着眼回头直乐,“小月姑娘,您请进去
小月便听话地往前走,门口两人却挡住了也要跟进去的闻人。
闻人生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元子无奈道,“这个小元子也没办法了……毕竟是禁地,连小元子也是不能进去的。”
小月咬咬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皇后会被软禁在这里,但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也没什么可怕地,“闻人,那你等等我吧。”
“一刻钟之后你要是没出来,我就冲进去了。”
两个禁卫皱了皱眉,对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闻人,他们都是冷冷地看一眼,然后继续眼观鼻鼻观心,万事都不管了。
弯过一扇石屏,两侧都种着松柏,里面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荒凉,除了朴素点,庭院小了点,物事都是一应俱全,中央石桌上,还放着一只绣篓,针线也安安稳稳地插在那里,好像主人刚刚才进去。
小月走进去看,是一件没做好地小孩子衣服,很柔软的面料,只剩了袖子没有完成,针脚密集,接头都缝在了暗,都能看出做衣服人地心血,抚摸在胸口的那一朵小落英,甚至能感受到主人之前做地时候那份甜蜜和期待。
心里不由得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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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七节 君墨支招 任家认亲
皇后娘娘一定很喜欢这个孩子。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就是她的妈妈,最当初怀她的时候,也是喜欢她的吧――想到这里,小月忍不住又轻轻地抚摸了那件小衣服。
隐隐听到屋内传来了脚步声,小月第一反应竟是把手里的小衣服丢下,几乎是逃也是的离开了。
“这么快?”闻人看着小月失魂落魄地冲了出来。
小元子倒不动声色,只是笑眯眯地道,“既然小月姑娘已经见过了,那小元子可算是完成任务了。”
小月也不答话,就光是点点头,闻人虽然觉察到不对劲,可旁边都有人,也没敢多问。
小元子一直把她们送到了宫门口,笑着告辞,小月仍是怔怔的,没有恢复过来,只是无话,还是闻人多说了几句,让小元子给红颜夫人告了个辞。
才出宫门,就听到一声温柔的呼唤,“月儿。”
君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守在了宫门口,身后是很能欺骗人的正人君子苏落枕,还有顶着一张童颜招摇撞骗的十八,这样的组合出现在宫门口,实在是令人侧目。
看出小月奇异的眼神,君墨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小月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将手覆在了君墨的手上,“你来了。”
君墨没有动,看向了闻人。
闻人懒洋洋地开始汇报。“小月跟红颜夫人颜非非单独见了面。说了些什么我自然就不知道了。不过没被欺负。不用担心;之后她又去看了皇后。皇后似乎被软禁在了什么地方。去地路上小月好像有些不舒服。我探过脉身体倒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心病。再然后见了皇后出来她神色有点奇怪。一直没怎么说话。其余地你可以仔细问问。”
小月瀑布汗。原来闻人是做间谍地。抬眼看一眼君墨。只见他目光如水。微锁眉头。嘴角却噙着笑。“我们车上好好聊聊。”
到了车上。君墨地目光还是那么平静。只是小月哪还不老老实实地从进宫一直到出宫。几乎是巨细无遗毫无遗漏地讲了个清清楚楚!
对于颜非非地事情。小月是真没什么兴趣。可是君墨明显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停地诱导她回忆跟颜非非地谈话。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弄得小月都恨不得当时把跟颜非非谈话地内容都录制下来才好。
君墨听完。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两手交替握着。脸上都写着算计。
君墨思考地时候。喜欢眯着眼睛。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密而长地睫毛在一点点颤抖。突然猛地抖了一下。含笑地眸子就转了过来。“好看吗?”
“呃?”小月没料到君墨突然问这个。怔了一会,被君墨看着的脸上又慢慢烫起来。
见小月脸都红了,君墨便低头整理了下衣领,然后说,“我也觉得我古装的样子挺好看的。”
刷地一下,红潮褪去,小月笑得快打滚,看来老狐狸地死,对于君墨来说,果然是件大喜事。
等小月笑够了,君墨淡淡地笑,“这下好多了吧?”
小月立刻止住了笑,这才明白过来,君墨是在竭力用冷笑话为她驱散之前的郁结,心里不禁感动不已。
君墨宽慰地笑笑,“下颜非非找你,你就把老狐狸的那封血书交给她。”
“为什么?而且她要那个做什么?她也要找龙珏吗?你怎么知道?”小月奇道,君墨却只是笑,小月很无力地团成一团,“好吧……我知道我很笨……”
“不,你不是笨,你只是不肯动脑子而已。”君墨很诚恳地回答她。
小月知道君墨说得很对,可看着君墨那个样子,为什么手那么痒痒?
马车突然硌到了什么东西,猛烈地摇晃了一下,闻人就坐在软帘外,此刻掀开了帘子慢悠悠道,“坐稳咯,马上要开始飞奔了。”
不等小月问,闻人随意拿眼往外一瞟,“杨府来客人自己有关。
面前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是谁,会不会认错人了?老人家还口口声声哭诉道,“我可怜的孩儿,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小月额冒黑线,什么情况?无助地看向君墨,连君墨都是一脸的茫然。
指望杨老太君解释那是不可能了――那一脸看闹剧的表情。
廉若舒赶紧解释道,“小月,这位是京都地任员外,前吏部侍郎,翰林院编修,相公刚走,任员外就来了,说小月你……是他失散已久的孙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月连忙回答。
哪知这一说,任员外哭得更加惊天动地了,“我可怜的孩子,连爷爷都不认得
眼看着任员外年迈地身子好像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悲痛”,小月的眉头扭得更纠结了,再看君墨,小脸皱到一起,可怜可怜她吧……
君墨清了清嗓子,“老人家,既然你是月儿的……呃,爷爷,那晚辈有几句话想问问老人家……”
话还未完,老人家立刻抬起一张老泪纵横地脸,原来任员外白的胡子长得跟阿凡提很像,喜不自禁地握住君墨地手,“你就是我乖孙女挑中的女婿吧?我查过了,你家世清白,又有一肚子经纶之世,果然是一表人才,好好好,你问,你问。”
“还请员外随晚辈借一步说话,因为,”君墨声音变得几分神秘。“涉及到月儿地一些私事……”
任员外胡子一翘,好像有点哭了之后就要笑的趋势,居然还给小月抛了个很暧昧地眼色,“是是是……我们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
私事……君墨干嘛把话说得那么暧昧……小月把头低得几乎看不见,还是能感觉到很多道视线暧昧地在她身上打转转。
老太君看不惯似的怪声怪气道,“没想到你还有后台
念竹和净心上前站在小月身边,俨然守护。毫不惧怕地给老太君看回去。
杨老太君火了。“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还敢这样瞪我!”
廉若舒见情势不对,马上上前抚慰老太君,“老太君,您注意身子,消消火,若舒给您捏捏,顺顺气。才刚厨房派人来说,您最爱的燕窝已经熬好了,您看要不要去水榭……”
“不必了。我还是留在这好好看看,”老太君这才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麻雀是不是真能变成凤凰!”
对于老太君的打压。小月还真不放在心上,若是君墨地亲奶奶也就罢了。或许她还会为了君墨好好地给老太太献献殷勤。
好像还没多久,任员外就一脸感动地和君墨重新出现在了大厅。“小月……君墨都跟我商量好了,你一时半会接受不来也没关系。爷爷会在家等着你!”
商量好什么了?君墨这是在干什么,小月狐疑地看着君墨,他只是点点头。
小月被任员外拉着手,左看右看,不住地称叹,“真像你娘啊,还好你不像你爹……
“我爹?”小月满头都是问号在飞啊飞。
君墨插嘴道,“任员外,不要给月儿压力。”
“是是是……小月,那你什么时候想爷爷了,一定要回来看爷爷……”任员外说着说着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小月半天都没反应,任员外也不急不躁,脸上的慈爱之色更加浓烈,“你不记得爷爷那是正常的,你那时候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才三岁,不过你不要说别的,君墨都跟我说了,孩子你吃了不少苦啊!”
“老太君,我们家小月就先麻烦您几天了,等她想通了,我就接她回去。”任员外又看看小月,满脸的不舍,“想起了什么就跟爷爷说啊!想着回家的时候,让君墨提前给我说一声,我派车来接你。”
然后是一步三回头,“一定一定要来啊!”
从任员外出现到现在走,他一个人倒是轰轰烈烈了,可小月整个都晕乎了。
杨老太君狐疑道,“墨儿,她真是任员外地孙女?”
“小月身上地胎记是错不了的,而且任员外也说了,其实看见小月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没错了,因为小月跟任家已故的少夫人长得一模一样,任家只余这一脉遗孤,想必任员外也不会随随便便对待,一定是做过许多调查了。”君墨回答得很自然,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小月,小月嘟嘟嘴,她哪有什么胎记,嘟囔着说了几句什么,君墨只当没听见。
廉若舒笑着说一句,“恭喜妹妹了!”
君墨看都不看廉若舒一眼,也不给小月机会说话,好像廉若舒说话多么难听似的,他只是冷淡道,“老太君,我跟月儿先退下了。”
廉若舒不禁有些尴尬地退后了,老太君看着君墨护着小月的样子更加来气,一时之间开始口不择言,“既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要有个大家闺秀地样子,果然是在外头野惯了的,居然还赖在一个已婚之夫的家里,也不看看自己地身份,简直就是勾引……”
“老太君!”君墨脸色变得很难看,整张脸布满了冰霜和阴鸷,“老太君是长辈,对一个小辈用如此重的语气,也想过自己的身份吗?”
说罢,执起小月的手就往外走。
小月也很郁闷,事情好像越来越让人心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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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八节 朗夜的梦 不如不见
事情好像太顺利,越来越顺利了。
灯火通明的前殿书房,静悄悄的。
一道修长的身影披着紫裘,正负手站立在窗前。
面容俊朗,眉目间隐有忧色,秋夜凉风习习,不时微微撩起他金冠束起的长发。
凉薄的空气令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紫裘。一切都太顺利了,几乎没有遭遇什么挫
颜非非的出现,再到她主动的示好,一切都令他有些手足无措,没有颜非非,他并不是就对付不了慕容轩容,只是没有这么轻松。
慕容轩容身边的宣于幺幺这颗棋子他布下已久,在此之前,他其实从未真的下达过命令,从未刻意借由宣于幺幺谋划布局过什么,可慕容轩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小月身上!绝不能容忍有任何人阻挡她的幸福――他握紧了拳头,这一是第一,也绝对会是最后一。
以前明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死路一条,现在不管他愿不愿意,至少半壁江山几乎是真正由他掌握,没想到他反而会觉得疲累。
义父,是在他心中神一样存在的高山,那日见到他还活着,高山在顷刻间轰然崩塌,突然间他开始不明白自己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他居然还能那样平静,也许是因为小月在。
见到她,才能令他安心――因为他还有这么个人可以想念。可以自以为伟大地看着她幸福地微笑,只要其中有一点点是因为自己而获得地。他就会觉得活着不是全无意义的。
想起了她。好像也跟着突然恢复了力气。朗夜回转了身子。继续坐在案前。桌上满目地字迹似乎浮现了无数张脸。每一张脸都在告诉他要怎样做。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地利益。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先前地杀戮。现在他们关心地是趁机进行地大刀阔斧地改革。担心改革会给自己地利益带来损害。担心祸事会降临。担心那些年轻地毛头小子会骑到他们地头上――连边疆突然而至地战乱。也没有一个人提
没有谁真正关心天朝地命运。
“皇上。”尖细地嗓子轻轻地在门外唤了一声。
“何事?”朗夜皱了皱眉。从奏折里抬起头来。
一道身影闪进来。正是传唤宫人跪答道。“回皇上。任员外已经认回了他地孙女。”
“嗯。很好。赏。”朗夜不由得想起了一张笑意嫣然地脸。不察觉地也浮上了一丝温柔。
“皇上。今日红颜夫人召见过……”
“以后红颜夫人要见谁,不必来报备。”重新埋头,朱笔依旧不停。
“红颜夫人还让她的客人去过偏殿……”传唤宫人小心地斟字酌句。
“是皇后那个偏殿?”朗夜皱了皱眉,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无妨,红颜夫人自有分寸。传朕口谕,以后红颜夫人要做什么。只管让她去做。”
“是,皇上。”传唤宫人小心翼翼地答应了。又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朗夜,“皇上,今晚也不翻牌子?”
朗夜不禁苦笑地停下了手里的朱笔,“不翻。”
传唤宫人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看来皇上是打算在上书房过夜了,答应着就要退下,朗夜突然又叫住了他。
“今天就到这里吧,朕累人不由得一喜,刚要小宫人把那明黄衬底的托盘带上来,却见朗夜挥了挥手:
“不必了,把这里收拾一下,朕去雍容宫。”
雍容宫还是美不胜收,灯火照着五颜六色地彩带,很是招摇,许多的光亮在湖面上闪烁,宫中不过少了一个人,可是却冷清了许多。
某人最爱这样的情景了,所以她不在,雍容宫还是灯火通明,一点也不觉得寂寞。
朗夜想到这里,微微一笑,看向侧旁的尤物,却看见他在发呆。
要怎么说,尤物突然间不一样了。尤物还是爱穿一身火红,还是那样风情无限,可少了几分柔媚,不再调笑,不经意间会流露些温柔地神色,看向某个地方,嘴角是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这样地笑容他自知是无法得到,可见到别人的幸福,他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
朗夜也没有多说什么,湖心小筑已经收拾出来,他习惯性地在那块太湖石上坐了一会,尔后继续批改奏章。
一夜无话。
第二日仍是早朝,李丞相最近好像身体不好,看起来精神很差,比起以前来,大臣们更喜欢无声地抗议了,所有的话都写在了奏折里,所以朝堂上一般都是无事。
早早退朝。
和蓝宫影,云不归等几个年轻地将军在上书房对战事讨论了几句,很快又过了午时,这才得了一点闲。
他无事便又逛到了雍容宫,独自悠悠地撑船,划到湖心小筑。
那块太湖石在太阳下显得愈发的滑亮,他坐在发烫的石头上,怔怔地发呆。
忽然听到身后“咦”了一声,朗夜只当又是哪个小宫女不懂规矩,回头刚要斥责,却不由得呆住了。
迎着阳光,竟是魂牵梦萦的那张脸,闭上眼都能描绘出每一轮廓的形状!
他不禁暗暗摇头,果然是秋老虎,太阳还是很毒辣,不过坐了这么一会竟然令他出现了幻觉。
“这个时候你怎么在这?”她还偏着头看着他。眼睛清亮,那张绝色容颜在阳光下还是那样地耀人眼。
如果是幻觉也是好地。他这么想着,生怕自己一开口,幻觉就消失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还站得有些远的她。
只听她继续疑惑道,“你傻了吗?怎么不说话?”
看着她缓缓地向自己走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动,很多都是这样,只要自己一动幻觉就会马上消失,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伸手捞过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毫不掩饰对她地狂热思念。将最炽烈的感情展露出来,不用害怕会被她发现,因为这是梦。
紧紧地抱着,闻着她发端的馨香,温暖柔软的触感……如果是梦,请不要让他醒过来。
他居然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温度越来越高,他惊诧地看着怀里已然怒气腾腾地那张脸。“你混蛋!”
他没有反应过来,被猛力推后了几步,本来到了湖边还是站稳了,只见小月怒气冲冲地又是一推。
他就华丽丽的落在了水中。晒了很久的湖水已经有了一些暖意,可还是令他不由得清醒过来。秋水不,他傻傻得在水里站直了身子。“你……”
“你什么你!”小月怨恨地看着他,双手叉腰站到了石头上。再用力狠狠把他踹回水里。
“哈哈哈……”
他被小月三番二两推入水中,也没有办法生气,听到一长串笑声这才注意到,除了小月,旁边还站着一名橘衣女子,捂着肚子正在哈哈大笑,好像是小月的朋友叫闻人。
尤物没有出现,可他知道他一定也在某个角落偷偷地笑。
可他什么都不在乎了,眼里只有这么一个人。
小月此时正站在高高的太湖石上俯视他――变成落汤鸡的他,水珠从头发上嗒嗒地往下落,流过有些酸涩地眼角,顺着侧脸一直淌下来,还有些温热,分不清是真的水,还
他居然开始感激上苍。感激上苍让小月踹了他一脚。
他哈哈大笑起来,眼睛眯起,笑得很开心,反正满脸都是湖水,浑身都是湿哒哒的,“你怎么来了?”
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月惊疑地看了他很久,“你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他也看着她,只是摊手,依旧坐在水里。
“出来!有话问你!”小月翘起了下巴,频频看向他坐的地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偏偏还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他无辜地看着她,“你不会让我起来的,我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吧,免得继续被你踹。”
心里在颤抖,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吧,若是离她近了,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控制住自己。
小月欲言又止,生怕自己露了马脚似地,好像担心被朗夜发现太湖石旁边有蹊跷,“那好,你喜欢那你就坐在那
“反正我还会再来的……”
嘟囔的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听到了,捂着要蹦出来的心,这颗心依旧不是自己地,还是会如此轻易地为了她随意的一句话而喜悦和激动。
嘟囔过后,小月蹲下了身子,和朗夜地视线齐平,“皇后做错了什么?你要把她关起来?”
朗夜也无奈地将手肘支在自己膝盖上,将手搭在额头上,半挡住她的视线,“我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小月冷嗤一声,“皇后小产,你还让她待在那种地方!你这就是做丈夫地吗?孩子没保护好也就罢了,现在连做娘亲的都……”
他霍地站起了身子,已经湿透地紫袍贴在身上,现出挺拔的身材。心底那一股焦躁和怒气是从何而来,他有什么权利生气?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如此指责他?难道在她心目中,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苦涩,羞恨,愤怒,不解,难过,很多复杂的情感交汇在一起――原本就不应该期望太多。
他踏上太湖石,低头看着她,似乎被吓呆了。
罢了,罢了。
正文 第一六九节 讨厌的人 点心时间
小月惊得跌坐在地,朗夜变得好恐怖。
朗夜看了她一样,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浑身湿淋淋的,可他不过站了一会,身上已经干了,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就这么一会时间,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应该是生气了,他在宫里堂而皇之地使用轻功,飞到了对岸。
小月愣了一会,心里的愤懑真是无法宣泄了,亏她还想着要把那东西取出来交给他,她骂骂咧咧地开始在太湖石旁边摸索。
“小月,你在找什么?”终于忍不住发问的闻人。
泄气地重新坐在地上,原来心情不好是会影响做事速度的。算了算了,小月呼呼气,先去做君墨交代的事。
小月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一见着颜非非,就直接把东西丢给了她,“这个,给你,你看会不会有用。”
颜非非初时还有些疑惑,可一见到那布上的字立刻就震惊了,震惊之后就是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看来先前我说错了,小月你其实是蕙质兰心……”
“没,不关我事,我闹不明白,我也不想把这东西给你的,是君墨让我给你的……”小月没好气地打断。
一听君墨的名字,颜非非的笑意更浓,“原来是他。”
笑得令小月毛骨悚然,“别说得你好像跟君墨很熟样的。”
“是是是……”看小月脸色不好。口气跟吃了火药一样,颜非非也没有放在心上。看来这血书对她来说确实很重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
“好。欢迎下再来玩。”颜非非立刻吩咐了小元子进来。几乎以送瘟神地速度将小月送了出去。
如果被人欺负了。倒霉地事情一般会一件接一件地。
小元子带着她们穿了许久。闻人对宫内不熟悉。而小月本就是个路痴。过了很久才渐渐发现不对劲。
“小元子。这是出宫地路滴。笑得也很是灿烂。“是啊!每日都走地。小月姑娘不记得了?”
颜非非地宫殿出来。什么时候要经过御园了?
小月狐疑地左看右看,可小元子看起来很镇定,小元子也没必要对她俩使坏,要使坏早就有机会了,何况她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和小元子结仇?
御园里时不时还有些宫娥们经过。不认识小月的还会跟小元子调笑一番,“小元子,这又是哪里来地美人?”
“别胡说八道!”小元子一脸正色的斥责道。
那几个宫女便笑成了一团,“哟。小元子,你什么时候跟小叶子学得这么像颜夫人赐给你的小元宝,还真认不出你来了……”
看来小元子平日里也是个嘻哈惯了的。宫女们一点都不怕他,打趣了一阵。便也都散了。
小月悬起的心这才放下一半来,若真有什么不对劲,小元子也不会故意把她俩往人多的地方带了。
小元子忽然笑眯眯地回头问,“小月姑娘,可还记得御园子里地落英?”
“呃?记得……”
“小元子听说小月姑娘以前很喜欢园子里的落英,说来蹊跷了,现在本不是落英的期,这几天,园子里却有几朵落英开了,小月姑娘要不要顺道去看看?”
小元子平素好像没这么多话,小月虽然有些狐疑,可毕竟没有往想,看闻人也没有察觉到什么,笑是笑不出来的,只淡淡回道,“不用麻烦了,开了也就开了,和夏天比起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区别!”
小元子好像料到了小月会这样回答,嘻嘻一笑,“不麻烦,不麻烦,您瞧,这不就到
小元子身子一让,不知不觉间,眼前已是豁然开朗,东南角的院墙被推倒了,另一边也种满了落英,围绕着那座小亭,这一整块田四周只用一人高的常青树组成绿色的天然墙阻隔出来,哪里有什么开放地落英,只是落之后,落英的叶子茂盛了起来。正是初秋,也显得有些生命力而已。
小月不觉得有什么,落英丛中隐有人影晃动,那人直起腰来,酷似老狐狸的脸,笑颜含春,狭长的桃眼满是笑意,额头上晶莹地汗珠,因为劳作而出现的健康红晕――小月惊叫,“慕容轩容,你怎么在这!”
“是啊!我也没料到我会在这!”慕容轩容也是一脸惊讶,可惜有点过头了,说罢又很含蓄地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能令小月叫出我地名字。”
小月很无语的撇过头,看闻人没什么反应,于是开始想,闻人最近很奇怪啊,好像克制力变强了。
她当然不知道其实闻人也很郁闷:最近看美人怎么没有“噗通”“噗通”心肝跳了?闻人哀叹不已,难道对于美人追求地触感,她已经提前消失了?太悲惨了……
慕容轩容看了一眼小元子,见小月好像没有关注自己,不禁又道,“真是太巧了,这样都能遇到你。”
小月刚刚还看到他和小元子在使眼色,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巧合,对于慕容轩容的脸皮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可没料到他还能装出这么一副儒雅斯文之相。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跟慕容轩容还真是说上三句话都要折寿十年,小月豪气地抱拳拱手,“兄台,经久一别。甚是挂念,只可惜小弟还有要事在身。无法多留,还兄台见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珍重!”
说着就八爪章鱼一样抱住了闻人,“闻人,咱们撤!”
一直到看着小月飞奔似地逃开。慕容轩容还被小月先前那一番“兄台小弟”雷在当场,过了一会,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出神微笑。
小元子恭敬地垂手在一旁等候他吩咐。
“小叶子,你回去吧,记得要不露声色。”慕容轩容又弯下了腰。开始护理起了落英。
“是,王爷!”小元子――其实是小叶子恭敬地答应,然后退后了几步这才转身离
她发誓,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真是“天天倒霉事,今日特别多”。
刚出宫门,就被齐悦给堵住了,说是例行检查。看她们有没有私自夹带物品出宫。
小月没想到还有这么小心眼外加鸡婆的男人,更要命地是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
进进出出这么多,居然还被搜身了!
搜身之后,居然还要检查鞋子!
小月很想脱口成脏。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连闻人眉角都开始抽抽了。她们都是识大体的女子,毕竟他们没有让男人来给她们搜身。她们能忍!
听到议论说云不归已经被皇上派回边疆了,京都统领莫明失职被皇上下令抓捕也失踪了。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齐悦来称大王了,小月就是这么想的,看着齐悦的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子,小月恨得牙痒痒。
好吧,恨是相互地,齐悦看她的眼光,那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好像……好像是抢了他们家重要的宝贝?或者是伤害了他们家最宝贝的人?
可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认命地接受齐悦的恶意检查和阻滞,齐悦已经想出了无数地借口拖延时间,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借此发泄,其实对她根本没什么损害,这么一想,她就开始暗爽了。
“怎么回事?”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跟划过天际的流星一样,带来了光明。
小月立刻惊喜地望过去,可不正是蓝宫影,玄色如丝的长袍,负手慢悠悠地走过来,好像偶尔跌落凡尘的……星
看到蓝宫影的样子,小月忽然有种很诡异的感觉,某个人似乎最近跟他很像。
这么想着,小月就看一眼闻人,再看回来。果然……很像!
闻人有些尴尬,很不自在。
可蓝宫影不尴尬,他只看了一眼闻人,眼睛里闪现地光芒已经能媲美头顶上的太阳
蓝宫影不急不缓地对着齐悦道,“怎么了?”
齐悦有些不甘心地给蓝宫影行了个礼,“统领大人,不过是例行检查。”
原来蓝宫影的白身份升职了,莫问的失踪,白让他捡了个便宜。
蓝宫影很夸张地“哦?”了一声,其实换做是正常人,这个表情一点都不夸张,可他是蓝宫影,连皱皱眉头都会嫌浪费体力和精力地蓝懒人,然后很勤勉地继续问,“查的怎么样?”
齐悦打碎地牙也只能往下咽,“回大人,没什么异常。”
蓝宫影这才恢复了正常,冷淡地挥手,“既然没有异常,就不要浪费时间在两个人身上。”
“是,大人!”齐悦低头行礼,临走还是不忘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小月,好像是在警告她,他还会再回来的!
只不过眨眼地功夫,蓝宫影就站到了闻人的面前,完全不给她机会逃开,猛地就抓牢了她,然后好像做过了无数一样,很利索自然地俯身,含住了闻人已经被咬得殷红地嘴唇,甚至轻而易举地得以撬开她的贝齿,香舌纠缠在一起。
毕竟是大白天,这令人脸红心跳的缠绵很快退却,蓝宫影还轻咬了闻人精巧的耳垂,只有闻人听得到蓝宫影说的是什么。
他说,“怎么样,还记不记得,我先前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给亲了。”
闻人脑子轰地一下炸开,如遭雷击。
蓝宫影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满脸都是满足之色地走进了宫。
君墨的马车也出现在了不远,和刚刚吃到点心的蓝宫影一样,小月这个看的人,心情顿时也开阔了许多:啊!美好的米虫生活,在美好的吻戏当中缓缓地揭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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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零节 松鼠纪事 龙魄纠结
小月早上一起来,就跳着从床上起来,精神抖擞。自打她成了任员外家的“亲亲孙女”,任员外几乎天天往杨府送好东西,绫罗绸缎,奇珍古玩,金银首饰,想着法儿地给所有人蒙蔽眼睛,杨老太君不屑于跟小月计较,也懒得再出
小月的米虫生活永远都不会缺乏乐趣,例如今天她的收获就是――小白的食物,松鼠!
小松鼠是从小白的爪子底下救出来的,毛茸茸的尾巴被小白的爪子折磨得差不多了(其实小白也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玩弄猎物而不是一口吞掉……)。
首先,需要把小松鼠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就洗得干干净净,因为今天她要靠它做一件大事。
念竹早就兑好了温水,备好干毛巾,和净心一左一右守在小月身后,眼睁睁看着小月挽起袖子,抓起了松鼠。
小松鼠无辜的眼珠子四乱转,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惨剧。
小月自以为很温柔地笑着把松鼠哗啦一下丢在了脸盆里,可怜的松树一连吸进好多口水,还没喘好气,小月又把它捞了起来,再扔进去,再捞起来,然后满意地砸砸嘴,“毛巾!”
念竹立刻递上干净的毛巾,小月嘻嘻一笑,对着松鼠又是一顿蹂躏……
君墨推开门,就发现面前有这么一只东西――姑且这么叫吧。
那一团小东西老鼠似地团在毛巾上。身上的毛还半湿未干,皱巴巴地。这里一撮那里一缕。君墨皱了皱眉,虽然明知道这是小月干的好事,但还是很不乐意的拎起了那团东西的尾巴,甩了一甩,发现那东西动了。
“surprise!”小月立刻忍不住窜了出来。“喜欢吗?很可爱吧?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小白愤恨地揪爪子,是它费好大劲找到地!是它!)
君墨再挑了挑眉。直接把晕乎地松鼠送到了小月怀里。“以后你帮我养。”
然后头也不回地先走了。小月乐颠颠地跟上去。开始继续蹂躏松鼠。
君墨这些天却很忙。但每天还是起得很早。白天陪着小月胡闹。晚上还要忙自己地事。忙着金蝉脱壳。
自从上去东福阁没有吃成。小月卯足劲。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去那。还要靠君墨运用“职权”不守规矩。可是天天吃珍馐也腻了。
听说小月她今天想喝豆浆。君墨眉都不皱。就带着她满大街去找豆浆。
其实是东福阁太闷。到了闹市。周围都闹哄哄地。热气腾腾地豆浆。几条小板凳。几张破桌子。满当当地人就意味着满当当地八卦。小月坐在小板凳上先满足地喝了一大口。竖起耳朵听。
“李丞相辞官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李丞相大概是老
“听说是被皇上给逼的……”
“不对……我表舅的邻居家的小儿子就在宫里……他说。李丞相请辞的折子还在皇上那压着呢!”
“那丞相这是……”
“听说……听说是晚节不保……”
“晚节?说得是,李丞相从未娶妻吧?”
“难道李丞相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不成?”
“哈哈哈……”
坊间流言,半真半假,可偏偏是广为流传的,所以小月前日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要上人多地地方坐坐,果然能听到许多有意思的消息。
说着说着,那群人开始一连串的歌颂李丞相曾经有过的丰功伟绩,几乎把天朝历年来所有地大好事都记到他头上了――莫不是只要李丞相参与了的,都是他地力量?
突然辞官,不知道李丞相玩什么样,小月突然就没胃口了,君墨早看到小月的表情,见她皱了皱眉,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地,淡淡道,“是颜非非。”
颜非非这么厉害?小月又灌了一口,一边偷偷看君墨。
君墨没有看过来,却忽然笑了,“那个东西你给了她,她自然知道要怎么样用在刀刃
小月不由得呛到了,好吧,他们打哑谜,就她笨,她不过是懒得动脑筋嘛……算了,这些事她不必知道,还是喝她的豆浆吧。
好香!小月多闻了几下,这才注意到旁边桌上居然放了一笼小笼包,眼睛都望直
君墨清咳一声,小月才回过神来,又忙乱地端起了面前地大碗,装作喝豆浆,却发现碗里的豆浆已经被她喝光光
君墨轻笑,“你等一会,不要乱跑。”
小月现在已经知道了,明里暗里,君墨都在她身边插了很多的人,所以君墨离开,她也放心大胆地坐着,四乱瞅。
突然就看到个熟人了,他一身干净整洁的锦服,正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不小心撞到人还会谦恭地赔礼道歉,然后被人当怪物似的回望,然后看到这边的豆浆招牌,眼睛一亮。
龙魄会来喝豆浆?
小月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龙魄也要了碗豆浆,小月便热心肠地打了个招呼,“龙先生早啊!”
听到小月又叫他龙先生,龙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转过了身子,脸色变了几变,还是很镇定地答,“真巧!”
“是啊,真是巧啊!”小月特意咬重了这几个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出所料地在龙魄脸上看到一抹暗红。“是……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龙魄一个劲地观察面前地大碗。小月反正只是等君墨,所以支起脸,饶有兴致地看着龙魄对着那碗豆浆皱眉头。
龙魄没话找话道,“小月姑娘经常来这喝豆浆啊?”
“没,这是第一。”
龙魄明显松了一口气。小月又装作不经意地继续问,“龙先生经常来啊?”
龙魄脸上更红,清咳掩饰,“呃……是吧……”
小月好笑地看着他,眼珠子一转,“其实豆浆加点盐味道更好。”
“加……加盐?”龙魄好像第一听说。终于恢复了点正常,疑惑地看向小月。
小月很好心地给他用勺子盛了一大勺盐,撒进豆浆里,还替他搅匀,“龙先生,您尝尝。”
龙魄看着面前乳白色的液体,终于皱起了眉头。在小月殷切地盼望下,喝了一口……脸全都皱到了一起,还要想着不能打击到小月地好心……
“怎么了?龙先生不喜欢吗?”小月憋了一肚子的笑意,却还要很认真地问他。时刻准备他说出不好就成心碎模样。
龙魄踌躇了很久,终于还是放弃地放下了碗。开始转移话题,“原来小月姑娘姓任个。小月很郁闷,龙魄刻意找话题的痕迹也未免太浓了。就不能直接切入主题?虽然姓筱她也挺郁闷的,但毕竟比莫名其妙姓任要好!
看龙魄实在是很努力了,小月也不忍伤他心,所以很假很假地笑道,“是啊是啊,我也才发现,原来我姓任啊!”
龙魄突然间露出了很同情的眼光,“小月姑娘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任员外一定会很疼你地。”
小月眉角直抽抽,“龙先生,有什么话请直说吧,再这么拐弯抹角下去,龙先生可能得跟我一起吃午饭了!”
龙魄很惊讶,看小月很认真,也明白自己太笨拙了,于是又踌躇了许久,这才慢慢地问道,“小月姑娘,你最近进宫了?”
小月奇怪归奇怪,可也不觉得这问题有什么不对劲,便老老实实地回答,“是进宫
“经常?”龙魄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小月不高兴似的。
“还好……”
龙魄点点头,又问,“小月姑娘,其实跟杨君墨
“他是我的未婚夫!”小月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然后龙魄又安静了,好像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说,又憋了很久才终于把话说利索,“那小月姑娘跟皇上是……”
“噢!”小月这才恍然大悟,“我进宫跟皇上没关系,是红颜夫人让我进去陪她说说话而已,红颜夫人认识吗?”
“是是是……”龙魄连忙点头,“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姑娘还要多想,在下……在下……”
看着龙魄还在很用力地想啊想,结结巴巴地说,“在下的意思是……姑娘你……那个……身份,总是去宫里……难免会有些……有些……”
好吧,她把关键词自由组合,小月皱了皱眉,难道还有什么闲言闲语是关于她和朗夜的?那君墨……小月很快严肃起来,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龙先生。我今后会注意地!多谢龙先生提醒!”
龙魄这才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好意思道,“让小月姑娘见笑
虽然不明白龙魄为什么特意来跟她说这些,小月很快就忘记了要问为什么,因为君墨已经回来了。
苏落枕跟在君墨身后慢悠悠地踱步,手里捧着几笼包子,君墨先坐下,给龙魄点个头算是打招呼,就继续温柔地看着小月,“还要不要喝豆浆?”
“原来你去买这个了!”小月惊喜道。
苏落枕把包子放桌上,一屁股就坐在了龙魄身边,对于他的出现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兀自端起了龙魄面前的豆浆,一口灌下,然后“噗……”的一声吐了一地。
“龙魄!我知道你怪里怪气的,怎么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喝个豆浆还放盐!”
龙魄尴尬地笑笑,却不好说是小月干的。
小月一口包子没咽下,差点也喷出来,只能很费力地靠在君墨身上,连油一起蹭他身上,拼命地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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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一节 阴谋诡谲 万俟公主
龙魄脾气好,苏落枕这么说,他也只是尴尬地笑笑。
君墨哪还不知是小月干的,轻轻拍一下,也算警告了,然后给龙魄道个歉,“月儿小孩子心性,让龙兄见笑
龙兄……小月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于是笑得更厉害了,眼睛不停往龙魄的前胸做扫视状。
君墨呆了一下,看到小月的眼神不对劲,也突然间想起来这是现代一个很常见的名词,不禁轻咳了几声掩饰过去,“久不见龙……龙魄兄,是否公事太多?”
龙魄不知道小月到底是在笑什么,但被一个女子如此肆无忌惮地看自己……还是头一回,可偏偏人家未婚夫都没说什么,他也只能带着几分羞涩地避开了小月的视线,回答君墨道,“多谢君墨兄挂念,不过最近已经好很多了。”
不负责任的黑衣某人没有任何歉疚也就算了,此刻还很不屑地冷嗤了一声。
龙魄又是一阵紧张,低着头不停地摩挲桌上那只加了盐的豆浆碗。
看着龙魄的窘迫模样,连小月也看不过去了,“落枕,他毕竟是在帮你的忙……”
苏落枕也不辩解,龙魄听到连忙摆手,“非也,苏落枕是帮在下的忙,都是龙某办事优柔寡断才至如斯地步……”
到了什么地步?听得小月满头雾水。君墨只是一径地含笑,“回去吧。”
龙魄好像也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地话。很识趣地站起来,“君墨兄,就此别过。”
“别过。”君墨淡淡一笑。扶着小月。径直就走了。
小月觉得很郁闷。为什么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所有人都知道些什么了。可他们都不告诉她。
回到杨府就收到颜非非传出来地短笺。是小元子带过来地。似乎等待太久。小元子匆匆寒暄几句。也就回宫了。
是隽永秀气地字迹。“事已半成。多谢。”
应当就是颜非非地。君墨一脸地早知如此地淡然。小月虽然明知道颜非非说地多谢是谢谢自己。可自己为什么没有半点得意之色呢――废话。连自己到底是怎么帮地人家都不知道。能得意吗?反而像是在被耍……容被关起来了。李丞相也辞官了。做梦都能笑醒。
“啊!我地好日子悄悄地就要来了啊!”
午睡之后。小月伸个懒腰,正对上净心笑意盈盈的
本来这句话没什么。可在净心意味长的观望下,就多了很多意思了。
净心别有意地笑了笑。到底也很给面子的没说什么,可念竹偏偏也听到了。便笑道,“是啊是啊,月主跟杨公子地好事是该到了,月主可听杨公子说起过?”
小月脸一红,收回了伸长的胳膊,讪讪道,“什么……什么好事?”
“月主,若是你觉得不好开口,我可以帮你去提提,”这下净心连也开始说了,她还怕小月脸皮薄,又加一句,“净心会注意旁敲侧击,一定不会让杨公子察觉到的。”
“什么好事不让我察觉到?”君墨已经一脚跨了进来,脸上满是笑意。
净心和念竹相互推搡着暧昧一笑,“这个就要问我们月主了……她啊,早就等不及
说罢,嘻嘻笑着都退下了,剩了小月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斜倚在睡塌上,脸上红得几欲滴血,垂着螓首,几乎想要把脑袋埋到地底下……
直到她能感觉到君墨的气息就在近旁,才惊讶地抬头,正撞进君墨沉的眼里。
他语调低沉,几乎带着些蛊惑,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等不及了?”
“不……不是我……”小月只觉得一阵压迫,君墨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动作,
“是你,我又不会吃了你。”君墨轻轻一笑,轻轻在她额上浅啄了一记,“真是小姐不急急死丫头!”
“谁说地!”小月刚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在承认自己着急了么?
君墨又是一阵轻笑,也没再逼她,就坐在了她身边,“等我把事情安顿好,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了。”
“离开?这不是杨府么?”小月没有反应过来,以前说要离开,是为了逃离老狐狸的魔掌,现在为什么还要离
“毕竟我不是这里的杨君墨。”君墨循循善诱地解答,“净心和念竹算你的人,我们都可以带上,闻人和隐来迟早也是要走地……”
“那这里的人……”
“这里地人与我无关。”君墨淡然地说出事实。
“可他们都以为你就是杨君墨,尤其是廉姐姐,她……”小月没办法向君墨那样只想着某一个人,也许这就是自以为是的伟大。
“真地杨君墨早就死了!”听到廉若舒的名字,君墨似乎有些薄怒。
“可廉姐姐爱地是你,不是原来的杨君墨。”小月没有看到君墨的表情,依旧埋头讷讷道。
“可我爱的是你。”
小月猛地抬头,看着君墨沉的眼,那里的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却异常的炽烈,几乎要把小小的自己淹没,为什么自己会有点害怕……
小月飞快地低下头,“就当,给她一个安身的地方
没有等到君墨的回答。小月还是不怕死地继续小声道,“我都听十八说了。廉若舒地家其实早已经败落了,何况如果你把她休了,她又如何能立足?”
君墨地看她一眼,“你想清楚了?”
小月坚定地点头,“我想清楚了!你知道我做不做正妻是无所谓的……”
“其实我答应过杨君墨会替他照顾他地家人。不过仅止于此了。”杨君墨第一这么严肃地跟小月探讨问题,“其余的,你以后也不能要求太多。”
小月这才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君墨不同寻常的,失望……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确确实实是失望。
“君墨……对不起……我又任性了……”
君墨叹息一声。“我也不是刚刚才认识你……”
恰在此时,只听屋外怯生生的声音问道,“小月在
然后是闻人不耐烦的声音,“还问什么问,事有轻重缓急,小月会体谅地,还是直接进去算了……”
说着闻人已经推开了门。见到君墨也在,立刻僵住了,“啊……你……你也在
君墨的眼神好恐怖……闻人只觉得一阵阵地发寒,顿时收回了刚踏进来的一只脚。“那个……你们先忙……我突然想起来厨房里还有没炖好的汤,我去看看……”
小月“扑哧”一声就笑了。“闻人什么时候还下厨房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和君墨已经说完话了。”
说着。君墨先站起了身子,可眼睛不经意间扫过闻人。又令她不由得一个冷颤,连忙把身后的隐来拉了出来,“她……是她有事!”
隐来脸皮薄,早就通红的,跟她越亲近,就越发现其实那些冷漠都是习惯而已,“是……是我……”
小月见她今日把神杖拿在手里了,没有藏在袖子里,就好奇问道,“怎么拿出来来了?莫非修好了?”
“修好了修好了,正是因为修好了,她马上就找到我,说有重要地事,可我问她,她也不说,只说一定要到你这里之后一起说,所以我就把她拉过来了!”闻人不等隐来说,急冲冲地回答。
隐来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君墨,还是有些紧张,不停地握着神杖,憋了很久,就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我……这个……”
君墨无奈地对着小月道,“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说。”
小月见君墨的样子,还有些奇怪,等到君墨转身离开,隐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小月这才有点了然。
闻人奇怪地看着她,“难道你也怕他不成?”
似乎真的如此,隐来听到闻人的话,也不在意地承认道,“那是自然,他跟我师父一模一样,都不爱笑,吓都吓
闻人看怪物似的看了她很久,“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不爱笑?”
君墨一走,隐来明显轻松了许多,很鄙夷地看了一眼闻人,“像你这样没事也笑的人自是不明白其中地区别。”
闻人一哽,“早知道让君墨在这吓死你。”
隐来还要再说,小月连忙上前扯架,“你们还是先说说究竟有什么事吧,别斗嘴
“也是,”闻人饶有兴致地看着隐来,“说吧,什么急事?”
“这个事,需要小月帮忙。”隐来看着小月,生怕小月不答应似的。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自然帮你做到。”小月舒心一笑,总是麻烦她们俩,现在能帮忙自然是好的。
“我之前就说过了,小月是凤灵,凤灵能帮我们找到公主。只是我之前没料到我们地公主其实一直都在凤灵身边。”
“什么?”闻人又要开始发飙了,“你之前没料到,那你其实早就料到了,那你现在还没告诉我?”
隐来看了她一眼,“我现在不是正在告诉你吗?”
“你为什么不一料到就告诉我!”闻人音调立刻拔高,真是受够了,受够了!
隐来勉为其难地解释道,“神杖被弄坏了,我也不能确定,不能确定的事情如何能说?”
“等等……”小月连忙打断又要即将爆发地两人,“那你现在说在我身边,你知道是谁吗?”
“有几分把握。”隐来这么说,但脸上分明有了几分笃定。
“那你要我帮什么忙……”小月在想是不是最近被打击的数太多,怎么连隐来地目的都看不出来了……
隐来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憋了很久,小月和闻人再三追问,她才道,“公主她……她生我地气……不让我使用神杖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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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二节 负心闻人 伤心小月
来一说生她气,小月脑子里立刻闪过了一个人,和闻T而出,“念竹?!”
“呃?原来你们都知道啊。”隐来立刻怔愣地看着她们,“你们怎么能感应到的……”
闻人忍耐着不说话,小月便好好地解释道,“我们不是知道她就是公主,我们是知道就她在生你的气啊,原来上你三更半夜站在她床头就是为了这个……”
“是……”隐来一想到那的事,立刻又变成了没交作业的小学生,垂起了头。
看着隐来的样子,闻人实在憋不住地大声道,“你这个没脑子的笨巫女!三更半夜跑到人家床头,是公主都被你吓死了!”
“我……我也没办法……我问过她,她不让我试……”隐来很无辜,声音却越来越小。
想也想得出来,隐来一定笨笨地直接跑到念竹面前说她是万俟公主,念竹心思玲珑,又怎么会相信隐来的一面之词,自然以为隐来是无事献殷勤,别有企图。
小月无奈地叹口气,“这么说,念竹早就知道你的怀疑了?”
“是……只是公主她大概没有当真……”
闻人又不禁开始责怪起来,“以前这种事情不是都由我来帮忙的吗,这你怎么不告诉我!”
隐来更加无辜地争辩道,“我也想啊,可你身份都败露了,都知道你是女人了,告诉你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吗?那办法总不会有用了吧?”
“帮什么忙?跟你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小月狐疑地看着两个人。
闻人和隐来立刻都有些尴尬地别过了脸去。“这个……”
小月更加好奇了。连闻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一定不是什么光彩地事。小月好整以暇地坐下。“你们不说没关系。反正现在你们是有求于我。反正你们不说。我就不帮你们地忙……”
“小月……你刚刚可是答应我了地。君子可是一诺千金地……”隐来急忙地索要保证。
小月无所谓地摊摊手。“那又怎么样。我既不是君子。为了千金我也是宁愿食言地啊……”
早知道小月会这么回答。闻人终究只是叹了一叹。“也罢也罢。反正这事说出去也不光彩。小月你只不许说出去。”
“那是自然,我们是好姐妹嘛!”小月兴奋地凑上前来,一脸激动。
闻人难得的有些脸红,“本来这寻找公主,其实一半也是为了历练,隐来的巫术学得还不到位,跟公主的感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靠直觉的,有时候,要征求当事人的同意很难,所以……”
直觉告诉她,重点的东西要来了,小月眼睛更亮了。
闻人好像说不下去了,求助似的看向隐来。
隐来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反正闻人也爱扮男装,平日里也鲜少有人看出她是女的,所以就由他搭讪,博得注意力,配合我的神杖感应,才能一一排除……”
“……”
“查出来不是之后,你们就跑了?”
闻人别扭地看向了别。
“那你……是负心人了?”
“……”
“还是很多很多姑娘心中的负心人?
“……”
小月面无表情地看着闻人的嘴,说了一句,“闻人,你活该。”
闻人自然知道小月说的活该是说蓝宫影对她做的事,脸上窘意更甚,强辩道,“若不是隐来的巫术学得不到家,我也用不着做这些事……”
小月也不再说闻人怎样,只是回头,“还有你,也是!”
隐来对小月的感觉很是不一样,本来做那些事就有些不安,如今听到小月这样说,心里更加的难过,只是一径地低头,也不为自己辩解。
只听小月慷慨激昂道,“为了找公主,那现在就让你们吃吃苦头。我会跟念竹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你们!”
闻人很无奈地叹了一气,“小月,如今狐貂么么随时都会回来,它回来大概就会带来族长的最后通牒了,我们若是还找不到公主,回万俟,一定会被关进……”
“闻人!”隐来打断了闻人,“小月说得没错,我们做得的确过分了,你就不要错上加错了!”
“错上加错?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你懂得内疚?我就是嬉笑人间,活该做出这种事的人吗?”闻人脸色顿时一变,怒视隐来,愤然甩袖道,“也罢,反正这件事我自始至终就被你蒙在鼓里,你才是老大,我只是为你跑腿背黑锅,最不济我也就是赔上一条命!死后下地狱的也是我,不是你这个大善人!”
其实小月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真心要责怪闻人的意思。
可闻人心里对于隐来万事不与她商量一直愤愤不平,如今被隐来一顿抢白,顿时觉得万念俱灰,尤其是蓝宫影一事如鲠在喉――虽然事后思及此会觉得甜蜜非常,但是在现在,她真是恨不得
影杀了方才解恨。
闻人甩下这么一番话,回转身子依着势头甩袖,门应声而破,她便破门而出了。
小月追上去,也只能看见闻人的背影踏上了树梢,一直到了屋顶,几起几落,早已没了踪迹。
隐来怔怔地看了一会,“我又说错了话了么?”
小月也只能叹气,不知道闻人这又会冲去哪里,只希望别冲去蓝宫影那里要跟他拼死拼活。
没等到小月的回答,隐来落寞地离开,“小月,公主的事情,我们自己理,不麻烦你了。
”
“隐来……”小月叫了她一声,也不知该怎样劝她,她跟闻人性格一冷一热,一个看起来好像万事都在心里,另一个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其实心里憋的事情更多。
净心此时慌乱地冲进来,也顾不得门被劈了成两半,只剩个残骸,“月主……皇后,皇后……”
“皇后怎么了?”小月猛地站起身子。
“刚刚十八从外面回来,说皇后娘娘逝了!”
怎么会……
皇后怎么会死……
她之前入门却没能见皇后一面,岂料,那竟是最后一面的机会也被自己错过了!
小月攥紧了手,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可她完全感觉不到痛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净心看着小月脸色灰白,吓了个半死,“月主……你怎么……”
小月什么都听不到地就要往外冲,净心一把没拉住,紧跟着小月往外冲。
小月在杨府里绕了一圈,甚至经过了若舒的房间,里面传来谈话声。
“若舒啊,有些事情还是要争取才能得到的……”
只听到廉若舒声音低低的,似乎还带着些哽咽,“若舒只要能陪在相公身边就满足了……”
小月也只是听过,脑子里什么都没留下,脚步依旧不停飞快地穿过门廊,朝着自己想象中的门外狂奔。
净心着急不已,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小月的脸色太可怕,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依着她,只能跟在她身边,在她快摔倒的时候扶她一把,在她撞上什么东西的时候去帮她一把。
小月明显成了无头苍蝇,身体行动完全不听自己的控制,直到撞到一堵厚实的胸膛。
小月抬起头,是君墨担忧的脸。
“君墨,我怎么还是找不到门?”小月一头扎进君墨怀里,痛哭起来。
君墨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轻轻拍她的后背。
“君墨,我们进宫……”
君墨却有难得严厉的语气道,“你想去干什么?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月仰起泪眼模糊的脸,“不是我想的怎样?难道我去看她最后一眼都不行吗?”
“不行!”
小月没料到君墨竟然如此决绝,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君墨……你……”
君墨心一软,还是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只想看她最后一眼……”
“可是她……她不应该啊!”
“我说过,很多事情不一定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不……不会的……”小月擦干眼泪,见君墨不肯跟她一起,她决定自己去,要挣脱君墨的怀抱。
君墨就死活不肯放手,“小月!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想去追究那个人的责任吗?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他是皇帝,就是他放过你,他身边的人不会放过你!你就是想……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有多少人想要……”
察觉到自己说了太多,君墨闭了嘴,只是狠狠地抱住她,“乖……不要多事……”
“君墨……你什么意思?”饶是小月现在再怎么脑子迷糊,也听出君墨话中有隐衷,“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危险?”
小月猛地推开君墨,“你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让我知道对不对?就像颜非非,就像龙魄,这些事情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对不对?你觉得应该保护我,什么都不能让我知道对不对?”
君墨没有说话,但是脸色非常难看。
小月哀伤地看着君墨的侧脸,“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的……”
君墨听到小月的声音心头一颤,伸手要拉她,小月却避开了他的手,倔强地看着他,“你说过,上是唯一一……骗我……”
“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骗我……”
君墨张嘴,满是干涩,可在小月那样的视线下,他真的不知道还要怎样骗她。
小月没有流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地看着君墨,“你答应过我的……”
君墨别过了头,自负地只是沉默,他坚信这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即使她不理解,即使她不相信,即使她会……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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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三节 一场闹剧 几人心伤
的,她真的很难过。
她曾经以为这世上所有人的背叛都是没关系的,只要有他,愿意付出所有。
小月笑了一笑,跟失去灵魂一样,往回走。
君墨说过,走过一遍的路,一定要记住怎样回去。
君墨说过,只要记得回去的路,他就会站在那里。
可是君墨的话也不能够相信了。
小月回到自己房间,发现门已经坏了,她又恍惚地笑了笑,抱膝缩在了床脚。
没有人找到她。
所有人翻遍了杨府的上上下下,甚至出动人在外面寻找,没有人找得到。
唯一一个能够找到她的人,也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一壶一壶地喝干,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把桌上的每一壶酒都要完成。
他说过不会让她难过的。可他宁愿她难过,也不要她受到伤害,也许这就是自负,自负到宁愿看着她难过――这不过是个开始。
他看到她难过。就会忍不住要伤害自己。
他是个很自制地人。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从不喝酒。可现在他一直在灌醉自己。他没想到原来他也是千杯不醉地。
恍惚间他看到有人夺过了他手里地酒壶。是一个小小地身影。再眨一眼却又变成了许许多多地身影。
小月有时候也生闷气。到了半夜就会忍不住出现。看着他伤害自己。然后会心软。会听他解释。会重新相信他还是君墨地。
那个小小地身影朝他伸出手。他却只说了一句:“小月。你这生气有点久了……”
然后失去了知觉。
小月一个人蹲坐在床脚,其实她只不过是迷迷糊糊睡着了,渐渐地觉得有些冷了,这才惊醒过来。
外面早已经天黑了,人声已经没有白天那么喧闹了。又冷又饿,让她不自觉地开始想要去找君墨。
半夜三更摸去君墨的房间,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驾轻就熟的,她不记得厨房在哪里,也不想半夜三更扰醒净心念竹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去找君墨,然后让君墨带她去找吃的。
其实事情一想通,她就原谅君墨了。只是这种习惯是很早就养成了,被导师催眠过,知道是因为小时候缺乏安全感患上的,类似于野兽偏好独自舔舐伤口,过了一会,她就没事了。
君墨的房间离得不远,到了门口,屋子里隐有灯光,小月揉了揉发麻的膝盖,习惯性地敲门,就准备开始撒娇让君墨给她揉揉。
手刚放在门上,原本只是虚掩着的门就开了,小月也没想很多,嘴里还不忘唤了一声,“君墨……”
君墨的房间摆设很简单,自从她半夜三更摸进他屋子,被门口的屏风绊倒过之后,连屏风也撤走了,一进门就能见到他的床榻――主要是方便她行动。
这她一进来,就看到床上不止一个人。
君墨睡觉都是很整洁的,好像醒过来随时都能出去会客。
可现在君墨白皙瘦削的胸膛露了大半在锦被外面,刺眼的是上面横着另一个人的胳膊,光滑细致的肌肤,还有横乱的青丝散落在他身上――小月的第一反应是:春光旖旎。
第二反应:会长针眼。
第三反应:大声尖叫!
这种场景太可怕了。
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第一看到父亲偷情。
而现在躺在那里的有一个是君墨,她的君墨。
立刻就有很多人闯进来,几乎把小月挤到了门角落。
其中为首的竟然是杨老太君,被丫头扶着腿脚居然还能如此迅速,好像一直在旁边,只等着小月这一声尖叫。
老太君一脚跨进来,就连声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君墨睁开眼,还有几分不清醒,可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时候立刻清醒了,他闭了一会眼,很多画面在脑子里划过,再睁开,脸色有点疲倦,斜斜地盯向老太君,“你干的?”
老太君眼里精光一闪,“墨儿,你在说什么?”
“特意挑这个时间,跟小月差不多的身高,又特意换上和小月一模一样的衣服,难道都是巧合吗?”君墨扶额,坐起了身子,被子还挂在腰上,可他神色自若,根本看不出来他是被抓奸的那个人,在他冷静得不似常人的眼神下,几乎每一个人被扫视的人才像是被抓的奸夫……
苏落枕一身黑衣步履匆匆地进来,进来看到是这样的光景,脸上就写满了懊恼,“我以为是小月……”
“我知道……”君墨挥挥手,带着杀意地看向老太君。
念竹和净心早就闻声而来,见小月缩在角落,心里都是一痛,都想软言劝慰却不知要从何说起,也不过是相对无言。
只听君墨眼里看着老太君,却是面朝身边的女子大喝道,“你是谁派来的!”
躺在君墨身边
嘤咛一声,恰好翻转身子,廉若舒最后才进来,正好)的脸,愣了,失声叫道,“采儿!”
采儿只着肚兜,可怜兮兮地从床边跪爬到了地上,摇摇欲坠,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我见犹怜,一个劲地磕头,“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擅入少爷的房间,不该擅自服侍少爷……”
可君墨却不管她,冷冷地看着老太君。
廉若舒想上前替君墨披上一件中衣,却被君墨凛冽的眼神吓得退后几步,“相公……采儿她……”
刚要说什么,似有隐衷,终究只是黯然地抱起了中衣,不再多说。
恰在此时,老太君状似不经意地叹了一声,“也罢,采儿你先穿好衣服吧!”
那采儿也不避忌,背着人,悉悉索索地就在地上穿好了衣服,老太君状似无可奈何道,“事已至此,墨儿你也该对人家负责任。
”
君墨冷冷地看着她,忽然站起了身子,微微有些晃动,“以为我醉了,就会如你所愿么?我什么都没做,要负什么责任?即使我相信她就是小月,我又怎会动她一根毫毛!”
君墨修长的体魄,也毫不顾忌场中有好些人在,年纪小些的丫头早就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就连老太君也有几分不自在,只掩起了视线,坐到了一旁。
廉若舒脸色变得愈发的惨白,“相公……是我……”
杨君墨不待她说话,猛地俯下身子,N住了采儿的下巴,“之前可看仔细了?我身上可还有胎记?”
采儿大骇,“少……少……少爷……”
杨老太君也是微微吃惊,“墨儿……你这是……”
“说!告诉老太君,我身上究竟有没有胎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可怜的采儿被君墨的样子吓了个半死,从没想到平日里温言婉语的少爷也会是这般的罗刹模样,她只知道磕头……
廉若舒也被君墨的样子吓坏了,她心里对老太君的做法早有所准备,此刻听不明白君墨的用意,大着胆子就跪下了,“相公,这事都是贱妾的不是,是贱妾以为相公嫌弃我的身子,所以才令采儿侍候相公的……”
“夫人……”听到廉若舒为自己求情,采儿这才哀戚戚地哭泣起来,“不是这样的……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好了!成什么样子!让下人们看了笑话!”老太君挥退了闲杂人等。
小月那个角落也就罢了,杨家家规甚严,闹到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杨总管只领命下去,将这边庭院封了起来,不放人进来。
君墨扔下了采儿,有些疲倦地坐回了床上,“落枕,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痛不欲生,却又求死不能?”
苏落枕认真地想了想,“我只知道有个穴道,能让人感受到万蚁蚀心的痛楚,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痛一点,却不知道究竟是何痛,每一都好像痛的要裂开,若是忍不住去抓挠,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若是能捱到解了穴,只怕脸上身上到都是可见骨的伤痕,今生也是好不了了。这个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我学力不精,可能偏差之下,痛死也是说不定的。”
说罢他很无辜地看向君墨,“你确定要我试吗?这样浪费一条人命值不值得?”
君墨冷哼一声,“既然不愿说实话,留着何用?”
廉若舒连忙替采儿求情道,“相公,采儿自小服侍我数十年,求相公看在贱妾的薄面上,绕过她这一吧……”
苏落枕看了看地上开始发抖的采儿,“女孩儿都爱漂亮,也怕毒虫,何必那么费劲,只刮她的脸,喂她吃些蚯蚓蜈蚣还怕她能捱下去么?”
采儿早已面如死灰,若说先前还只侥幸以为只是吓唬她,可后面听到的蚯蚓蜈蚣之类的,想到那些东西会从自己口里进去,不禁大骇,“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出来……是老太君让我……”
杨老太君皱了皱眉,见她说了出来,依旧坐到了一边,十分坦然地承认道,“是我做的,你和若舒久不曾同房,若舒也没有身孕,杨家只此一脉,不能就此断了香火,既然你不喜欢若舒,那我就给你换个丫头……”
君墨只觉得头痛欲裂,先前强迫自己清醒说那一番话,无非是想解释给小月听到,现在却实在没有精力再多说下去,只说了一个字,“滚!”
老太君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杨君墨!”
君墨冷冷地扫过她,“我只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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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母亲大人生日,来了两个调皮小家伙,今天草草修改就发上来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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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四节 相不相信 断不断肠
太君气得在当地直发抖,却一直忍着未发作,此时也)8说到做到,不等君墨再有动作,愤然先行离开。
廉若舒默默地拉起了采儿,也跟在了老太君身后,看都不敢再看君墨一眼。
苏落枕也对着念竹和净心道,“你们俩也出来吧……”
烛火明灭,闪烁不定。
床帘投下大片的阴影,君墨一动不动,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只是看着双手,头也不抬――也是不敢抬。
小月仍是恍惚,只觉得看了一场闹剧而已。
终于有些累了似的,眼巴巴地看着床上垂着头的男子,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下巴微微低垂,小月张口就是,“君墨,我饿了。”
君墨终于松了一口气,头抬起来,伸出手,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月儿,来。”
小月摇摇头,“不,你来。
”
君墨眼神黯了一黯,“我……不干净……”
小月忍不住抬头嗔了他一眼。“不就多了点胭脂粉味吗?难道你还真地做了什么吗?快来!”
君墨踌躇了一会。小月耐着性子地等他过来。终于他还是拖着长长地被子。有些颤抖地伸手从侧旁环住了小月。
小月找到个舒服地位置。开始呢喃。“不是我不想过去……”
“嗯。”
“也不是我硬要你过来……”
“嗯。”
“蹲了很久,腿麻了,你要给我揉揉……”
“嗯。”
“左边一点……”
“嗯。”
“对啦,就是那地方……”
“嗯。”
“君墨……以后我都听你的,不给你找麻烦……”
“嗯。
“君墨……你能别只是‘嗯’么?”
“嗯?好……”
“君墨,你没穿衣服啊……”
“……”
“别动,就这么让我先抱一会……”
小月贴着君墨的胸膛,蹭了一蹭,那里正有力跳动,震着耳膜,渐渐感觉到下面的肌肤渐渐开始发烫了,她慢慢地却开始有了些倦意,“君墨……”
“嗯?”
“我先眯一会,等我醒了,我们去吃夜宵。”
“嗯,好。”
模糊间好像还能听到君墨在叫她,“月儿……”
她好像还“唔”了一声,君墨说“还好你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我……”
他说了“如果”之后,她却再也没了意识,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如果她不相信他,他会怎么样,还有说这话的时候,君墨是什么表情。
她说眯一会,结果就眯了好几个时辰。
直到天微微亮,外面有了些喧闹,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君墨怀里,竟然还坐在地上。
她半睁睡意朦胧的眼,对上君墨还很清醒的眸子,“还在啊?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月醒来就发现自己鸠占鹊巢,睡在了君墨的房间,还让君墨睡在了地上。
僵硬地躺在有君墨味道的床上,刚动了一动,君墨就醒了,笑盈盈地看着她,眼睛清澈,没有一丝慵懒或是朦胧,好像根本没有睡过一样,“睡得好吗?”
明明离得不近,小月却几乎能够感觉到君墨呼吸的气息,很不好意思地爬起来,“我怎么……”
然后这才“啊”的一声,前天晚上的事情就一一记了起来,尤其是她说眯一会就去吃夜宵,结果居然睡到了现在!
小月不能再红的脸又羞了个半死,重新倒趴在了床上,恨不得一直这么趴在床上,永远都不要再起来。
隐隐听到脚步声到了她身边,投下的阴影覆盖在了她脸上,巨大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睁开眼她只能看到君墨的脸凑近来,“真不起来?”
好像……喘不过气来了,小月惊慌地点头想双手投降,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好像是反义疑问句,连忙又摇头,想双重否定下就是肯定了,君墨轻轻一笑,背过了身子,“起来吧……”
小月注意到君墨似乎换了件底衣,咬字不清道,“昨晚你还洗澡了?”
君墨背过去的身子分明僵了一僵,“你怎么知道?”
看到君墨难得有些惊慌的样子,小月“扑哧”一笑,“别担心,我没看到,看到你好像换了衣服才问的。”
君墨明显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恰好此时隐约听到门外是念竹和净心低声说话的声音,他几步向前,“我去开门。”
果真是净心和念竹捧了干净的衣物来,应该是去了小月的房间发现她不在,这才来了这里,却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都有些紧张地在观望,见到开门的是君墨,皆是倒抽了口凉气,连退后了几步。
一个说,“打扰了……”
一个问,“月主她……”
月早利索地开始叫唤,“我在这呢!”
净心和念竹小心翼翼地察看了君墨的脸色,侧身低头进了门,见到地上的被铺,心里才齐齐松了口气,略带点责备和欢欣,“月主,要不要沐浴?”
君墨便出去了,把门带上,任由净心和念竹要给小月换衣服,还低声说了些关于他的什么话。
小月只是笑而不答,净心和念竹也只能看在小月相信君墨的份上,没有多问了。
等到小月换好衣服开门,恰好见到苏落枕今天破天荒的在大白天出现了,很严肃地在君墨身边附耳说了句什么,君墨点点头,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小月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事?”
“昨晚杨老太君单独审问了那个采儿。”
“噢!”小月对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兴趣了,只随口道,“你好像早就知道了。”
见君墨点点头,小月觉得君墨太过谨慎,不禁问道,“那你还让落枕报告什么?”
“当然,有些时候,再万无一失的计划也是有可能算错的。所以每一步都要先确定没有错,这样到满盘皆输的几率才会小很多。”君墨虽然这样说,可他眉目依旧平静,目光如水,一点也看不出他需要担心什么。
小月还要再磨着说些琐碎的话,居然见到了杨老太君派来的丫鬟小,恭恭敬敬地请“少爷和小月小姐”去前厅吃早饭。
君墨很不屑地耍起了少爷脾气,“不去。”
小芸神色恭顺,却也算得上不卑不亢,“老太君说要征求下少爷的意见,关于怎样置采儿的问题。”
听到采儿的名字,小月也有些别扭了,想到那个女人的胳膊曾经在君墨的身上停留过,自己忽然打了个寒噤,然后突然把手环到了君墨的腰上。
小芸依旧垂着眼帘,看也没看,还是站在君墨面前,等候回答。
君墨总算还是点头了。
杨老太君虽然有些疲倦,但总的来说是春风满面的,一开口就很慈祥地唤“墨儿。”
对于他身边的小月,完全采用了无视的态度,小月依旧做君墨的跟屁虫,抱着就是他踱步,她也要跟着一起踱的决心,死活赖在了君墨身上。
前厅还有廉若舒,一脸的憔悴,昨夜估计也睡得不好,一屋子人除了小月和君墨,似乎人人都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地上跪着的采儿更不用说。
“墨儿,你看这丫头怎么置才解恨?”杨老太君等了一会,没人说话,她这才用“我很开明”的语气问道。
君墨冷冷地看着她,“这还需要问?杨总管。”
杨总管立刻拱手出列,“是,少爷。”
“历来杨府有人偷鸡摸狗,是什么罚?”
“杨家家规,无论拿多拿少,一律杖责四十,再发出杨府,永不再录用。”
“那偷摸上主子的床,该当何罪?”
杨总管是个实心人,当下沉吟一会,不假思索道,“此事未有先例,不过总不会轻于少爷刚刚问的。”
采儿一听要杖责,立刻爬到了老太君的脚边,“老太君救我……”
采儿第一反应是向老太君求助,而不是自己的主子廉若舒,这本身就能让人联想。
“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真不知你家人是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来!”杨老太君怒瞪了她一眼,家人二字咬的极重。
采儿如同烫了手一般松开,只趴在地上嘤嘤哭起来,采儿是廉若舒的丫头,杨老太君这么说,她自然也跟着脸色惨白,竟连一句求情的话也说不出口来。
小月扯了扯君墨的袖子,他没有反应。再扯,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惩治采儿了。
可她实在看不下去廉若舒那个伤心的模样,她不是为采儿求情,只是不想廉若舒因此而……
她想君墨再也没反应,她亲自开口,他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驳回自己了。
君墨默不可闻地叹了一气,突然转向了廉若舒,“算了吧,她既然是你的人,就都交给你吧。”
说着他却低头看了小月一眼,似乎发现了她的企图。
廉若舒却是喜不自禁,刚要道谢,刚好见到君墨和小月对视的场景,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酸,话到嘴里,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旁人无意间流露的幸福,却能令有心人只剩寸断肝肠。
此时十八和另外一个陌生人进来了。
陌生人生得气宇轩昂,颇有些傲气,睥睨地环视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却没有开口说话。
十八看了看杨老太君的脸色,再看看杨君墨的,“有位尊贵的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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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五节 纠葛继续 闹剧继续
到十八的话,杨老太君很激动,好像她猜到了那个尊\谁,而且知道这个人是要来找她似的。
跟十八一起进来的那个陌生男子很客气地说,“在下沐清,我家主子要见杨公子和小月姑娘。”
这个沐清,小月从来没见过。可看到那副拽拽的样子,小月就想起了另一个人,也只有那人的手下才会教出这种极品。
跟着十八和沐清走到后院一僻静的地方,看到那个身影,小月却不禁火冒三丈,“你怎么来了?”
皇后刚刚逝世,也算是件大事,他居然还有心思“微服出巡”,顿时火冒三丈,只是被君墨拉住了,低呼道,“月儿。”
小月还没冲上去,朗夜身后已经闪出一个很快的黑影,竟是宣于幺幺,此刻她绷着一张俏脸,手上是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口里还厉声喝道,“放肆!”
小月倔强地站着,昂起头,“难道还要拜见不成?”
“退下吧,宣于。”朗夜沉声道。
“主子……”宣于脸上有跟齐悦一样的愤愤不平。
可终究抵不过朗夜的命令,“现在你也要对我不敬吗?”
“是,主子!”宣于幺幺终于低头领命,可经过小月却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对于小月不敬的态度十分地不满。
沐清则背着手。守在了另一侧地门口。转过了身。
“沐清是蓝宫影派来地。你们可以放心。宣于……也是我地人。”朗夜解释道。
君墨有几分惊讶。“你知道蓝宫影是……”
“连你也早就知晓了?”间。若是还不知道。我也太迟钝了――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刻意对我隐瞒……”
小月冷笑。“皇上大驾光临。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朗夜看着小月冷冰冰地脸。是啊。他来这不就是为了解释吗?杨府昨夜发生地事他也知道了。她就那样相信杨君墨。他果然是外人啊。即使费尽心思想要解释。可见到她那双似乎对他失望透顶地眼。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
苏落枕恰在此时从空中落下来,说落下来,是因为他本来一袭黑衣,旁若无人的从天而降,连沐清和宣于幺幺都没能及时发现,现在赶到朗夜身边,朗夜早就挥了挥手示意无事。
如果苏落枕真是刺客,只怕早就对皇上不利了,因此两人不禁对苏落枕都存了心思。沐清是带着几分激赏,而宣于幺幺就是**裸地将苏落枕当成了潜在的敌人。
苏落枕看到朗夜在,居然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招呼,“你来了啊!”
然后兀自走到君墨身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连小月也听不到。
“月儿,我有点事赶着要去理,”君墨忽然就松开了小月的手,“皇上光临寒舍,草民感荣幸,只是现有要事在身……”
朗夜有些措手不及地回道,“既然……既然你有事,那我下来拜访吧……”
“皇上难得出门,下再想找机会可能就难了。”君墨似意有所指,话一说完,朗夜就沉默了。
“君墨……”小月急忙伸手,却没拉到君墨。
君墨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你昨天答应我什么了?”
小月伸出去的手瑟缩一下,“没……答应……”
君墨看着她,也不说话。
小月终于点点头,勉为其难道,“好……好吧……我听你的……”
君墨平静地给朗夜示意了下,嘴上虽然是敬称,可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点尊敬的意思,就这么示意了下,就甩手走了。
苏落枕慢悠悠地跟在君墨身后,“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也没说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告诉你你们家老太太将那采儿的家人都打发了些银两。”
“他既然来了,那就让他解释给月儿听,免得月儿总是为了死去的皇后伤心自责。”
“你自己为什么不解释?”苏落枕从怀里掏出半串烧好的土豆片,咬了起来。
君墨突然停了脚步,回过身去,看着已经看不到的那院落,“私心地说,我不想解释。”
小月耐着性子站了一会,半天没听到朗夜说话,她提脚就要走,却被宣于幺幺挡住了,宣于幺幺还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主子没说完话,不许走!”
“你们主子哑巴了,一句话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口?”小月讥诮道。
宣于幺幺却不管,横着那把短刀,侧面看,却是雌雄两柄。小月也怒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回转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朗夜无奈地叹气,“我来,是想告诉你……”
小月却挑了挑眉,不耐烦道,“我没兴趣知道!”
他无奈地垂下了头,尝试着慢慢地靠近他,“你先听我解释……”
小月却被刺到了似的充耳不闻,突然跳了起来,几乎指着他的鼻子道,“一直以为你跟别的帝王不一样,你为了一场叛乱杀尽了人,我也认为你跟那些冷血的人是不一样
做那些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一直到皇后小产,我也还T7是无奈的,你是自身难保,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不过是你的孩子而已,你肯定也会拉着一起做陪葬……”
他不禁带着几分苦涩道,“不是这样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冷酷无情,如此自私,只想着自己,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好!”
“她……背叛了我!”朗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字一顿道,眼睛血红,他也知道这样说并不全是事实,可他忍耐不住地脱口而出,“她背叛了朕,背叛了皇家的尊严,朕已经给了她最大的恩赐!”
小月一震,僵硬地转过身子,看向他,“背叛?所以你杀了她?”
朗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他以后都要后悔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可是他现在只以为,说了这一番话,是真的将自己逼上绝路,不过是提早面对现实而已。
他的确是迁怒过皇后――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离他而去,等到了最后,他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在自以为是地抱着所谓的诺言。其实所有人都背叛了他――或者说,其实从没有人真心把他当成自己人过,又何来背叛之说呢?
朗夜哑着嗓子,强道,“你……别忘了朕是谁,朕没有必要对任何一个人解释什么!”
说罢,他便沉声道,“回宫!”
宣于幺幺很高兴自己的主子终于有了点皇家的尊严似的,冷冰冰的脸上居然有了些欢欣的喜色。沐清则要平静许多,还给小月告了个辞。
小月觉得朗夜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偏偏自己刚刚太冲动,将心里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现在朗夜离开时的萧索和无奈,她也有些后悔了。
过了一会,她又在心里拼命地说服自己,也许根本就是自己多心了,朗夜是老狐狸教出来的,怎么会真的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她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了,有些人也因此终于下定了决心。
例如,刚回宫的他,终于决定了。
他站起了身子,宣泄般在案前龙飞凤舞,再盖上了玉玺。站在那里,看着完成的圣旨,他露出一丝苦笑……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既然得不到……
“月主……月主……”
净心惊慌地拉起小月就往外跑,“快……念竹她……”
小月一进自己的屋子,门已经被修好了,只是她一出现就被念竹扑倒了。
“月主,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念竹哭得梨带泪,从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她们说是你让我跟她们走的……我根本不是什么万俟人……我不要走……”
隐来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旁边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此刻却冷着脸的闻人。
“隐来你……”
隐来拼命地摇头,“不……不是我……”
闻人身上是绣着大朵牡丹的罩衫,里面也是碎底的衬裙,根据经验,她穿的越是俏,表示心情越糟糕。
玉箫插在腰间,闻人慵懒地坐在塌上,“是我。”
“如果她是万俟的公主,那她就要履行自己身份必须履行的责任,总不能一直是我们这些小兵小将在劳累,她却什么都不做。”
眼看着念竹委屈地又要哭了,小月连忙安抚,也不忘和闻人辩解,“万俟的公主?如果她不是呢?”
“不是,那最好不过,一拍两散,我们也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闻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念竹。
“即使是,她从小就不在万俟生长,说起来并不亏欠万俟什么,会有什么责任?”小月看着闻人,只觉得她有些不讲道理了。
“万俟人自有天命,公主命中注定要被人贩子带离万俟,老天自有它的道理,我们也不能说老天的不是,可公主是万俟的公主,这也是生来注定的,由不得她说赖就能赖的。”闻人却不在乎地笑笑。
小月突然觉得,闻人和隐来这样万里迢迢地来找公主,可若是那公主不愿跟她们回去呢?心里不由得又有些同情,觉得自己说得似乎也过分了,“那也要让她先有心理准备……”
“不要!”念竹本来还安安静静地听着,现在听到小月似乎有所松动,立刻又哭起来,念竹年岁本来不大,说哭便哭得惊天动地了,“月主……你不能抛下我……你说过绝对不会丢下我的……”
闻人讥笑地看着念竹,“若是这副模样,我倒不宁愿她不是我们万俟的公主。”
说罢便对隐来道,“你还等什么,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么?还不快用你那破神棍感应她是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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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要去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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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六节 又是天机 圣旨驾到
“闻人,你过分了!”
闻人还是那副不在乎的样子,“我帮过你那么多,你现在要做的不过是让你身边的人配合一下。”
小月也生气了,闻人现在完全是把气撒在了无辜的人身上,她便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以前帮我的时候难道还想着有朝一日让我还吗?你想过,我可没想过。当时你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求你!”
闻人无所谓地不看她,“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敢不强求你……”
小月不禁怒道,“你昨天是不是去找蓝宫影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以你的性子反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迁怒他人?”
闻人猛地站起了身子,“小月,你……”
两人对视了很久,视线交错,甚至能感觉到相互间的怒意摩擦生出的火,两人都如同蓄势待发的两只凶猛野兽,只等待一个临界点,然后爆发……
闻人“噗”的一声先笑了,“小月,你这样不厚道,你明知道我对你这张脸没有抵抗力。”
“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了,你再憋下去,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小月也终于笑得眯起了眼睛。
念竹脸上还挂着泪珠,现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手抹上了眼睛却忘记再放下来,只是讷讷地来回看向了小月和闻和净心也都有些茫然。
闻人击掌,笑而不止,“好好好!我现在也不生气了,只是隐来你以后再这样,我还是会气一!”
小月也连忙打圆场。“念竹。你也只是给她试一试。如果不是。断了她们地念头也是好地。”
“月主……如果是。你也不会赶我走?”念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甚至还轻轻摇晃着小月地衣摆。生怕她说一句“是”就要丢弃自己。
“不会。只要你不想走。我就一定不会放你离开。”小月还是抱着她。“你就当帮我个忙。还了闻人个人情吧!她俩为了我。在这逗留地时间也够长了。算是浪费了许多时间。如果你真是她们那劳什子公主。你就算立了一个大功。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念竹渐渐只有些抽噎了。此刻听到能帮小月地忙。想了想。又一连让小月再做了许多承诺。这才带着几分可爱地点头道。“隐来姑娘。那就开始吧?需要做什么准备
隐来欣喜若狂。这感应特别强烈。只是一连遇到了许多地阻滞。她心里地焦急更是难以想象。此刻连连点头。“不必了。不必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只需要公主……念竹你配合一下……”
来听到隐来说已经做好闻人果然是什么都不会。甩手掌柜般站在一边看着隐来忙忙碌碌。终于张口了。却只说一句。“我守着不让旁人打扰。你慢慢设咒。”
原来隐来设咒过程不仅琐,而且不能受到打扰,连小月和净心都退到了屏风后面,闻人则守在了门口。
设咒过程确实是需要念竹乖乖地配合,想想如果是陌生人,即使隐来是女子,对于隐来如此热切的目光,还真是有些……
念竹早就豁出去地闭上了眼,小月本来都在偷看,对于隐来的动作也觉得有些脸红地别过了头,只能听到屏风内隐来在念念有词。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忽然身后屏风内迸发出一阵强光来。那蓝光突然爆发,即使隔着屏风也令人睁不开眼来,强烈程度甚至掩盖了外面太阳的光辉,只听到隐来一声惊呼,“公主!”
闻人也是大惊,冲进来,双眼微红,“你说的是真的?”
隐来早就跪伏在地,望着苍天,嘴里依旧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感谢上天。
闻人第一见到隐来念“谢天咒”,眼圈更红了,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公主……真是公主……”
连有些僵硬的念竹也被感染了,只是不习惯被隐来和闻人当神似的这样捧着,略有些茫然看向了小月,小月只是笑看着她,“能找到家人也是好的……”
“是……族长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地。”闻人几乎能够预见那日的盛况似的,脸上很是欢欣。
“你说的族长,就是我的娘亲?”念竹还没有从那强光的刺激中恢复过来似的,声音有些微弱道。
“是……这就是族长令我们出来寻找公主你的!”隐来也围着念竹,一向淡定的她也难得如此开心。
念竹脸色却变了一变,“她是我娘亲,为什么现在才派你们来找我?”
隐来和闻人马上跟着踌躇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她若是我母亲,为什么自己不来,却在十多年之后派了你们两个出来?”念竹见她俩不发一言,当下语气更加凌厉起来。
“确切地说,是十五年,”隐来解释道,“族长日夜操劳万俟族里大小事宜,拖不得身,那日夜观星象,查明公主在西南方,这才令我和闻人来找公主你的……”
“因为找不到就不来找吗?”念竹冷笑道,“那我要这样地娘亲做什么?她如今召唤我回去,只怕也是需要我,才派你们找我的吧?”
闻人连连摆手,“不是,绝对不是,族长她只是想念你……”
话说到一半,却见到隐来脸色有些不对劲,闻人立刻扬“隐来!”
隐来退缩了一点,“族长……交代,不可……不可泄露天机……”
闻人之前被压下去地怒气早又喷发出来,“既然如此,那还要我来做什么!你一个人不就什么都能做吗?”
“我……族长也……也说。你藏不住秘密……所以才……”
所以说。隐来有时候不会说话,不该说的偏无辜地说出来,该说的却一字也不会说。也许这句要换过来说,但此刻她的这一番话无疑是给闻人火上浇油了。
只听闻人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对小月拱手,“小月,你都看见了,这下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万俟闻人在此立誓,从此绝不和隐来多说一字。如有违誓……”
只见门外忽地吹进一股大风,打断了闻人的毒誓,一个蓝衣男子倚门而立,柔声道,“莫要为难自己。”
闻人见到来人,眼圈一红,“蓝宫……”
“如果觉得心里不舒畅,就跟我一起散散心吧。”蓝宫影也不走进来,眼里只看着闻人,眼波流转。皆是温柔。
闻人依旧是愤然,只是站立。却不听蓝宫影地呼唤。
“想闻人潇洒来去,怎能跟一个女子在此纠缠……”蓝宫不放弃地继续温言劝慰。大笑道,“蓝兄说得极是!”
小月也只能无奈地看着闻人和蓝宫影双双离去,回头正色道。“隐来,你是过分隐来极力辩解道。
“若是你先前没有隐瞒过闻人。想她如今也不会了这么一就如此生气。”
隐来转念思及从前,地确如此。也只是默然无语。
念竹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小月知道念竹对于万俟族长这个陌生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有抵触。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后万俟族长真想要回念竹地心,恐怕也要费些功夫,当下也只能和净心好生劝慰一番。
这一日,就这么慌慌张张地过完了。
到了傍晚时分,闻人已是酩酊大醉,是蓝宫影把她背回来的,蓝宫影默默地看了一会,应该是身有要事,将她托付给小月,虽依依不舍,还是走了。
念竹一日未进米粒,净心也是闷闷不乐,隐来、闻人两边都需要人照看,小月往往是劝了这头又顾不上那头,累都累死了。
见到君墨回来,小月说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去,根本不去管什么杨老太君或是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开始哭诉,“君墨,你总算是回来
把事情一股脑地丢给君墨迟到的晚饭。虽然君墨其实也什么都没做,只是每个地方安排了几个小丫头盯着,反正一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把人怎么样,所以他其实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可同样一件事情给君墨做,小月就会觉得确实应该这样做,所以心安理得地自己玩自己的了,也真的不管那些闹别扭地人们了。
此时揪着之前送给君墨的小松鼠,小月无聊地看看正在书案前算些什么的君墨,“君墨……”
君墨抬起头来,“怎么拽松鼠的尾巴,喂了几粒生米,满足地继续无聊了一会,又叫一声,“君墨……”
“怎么了?”
“没怎么……”
屋外廉若舒见到君墨房间灯亮着,本备好了些点心和茶水要送进来,却正好听到小月在里面跟君墨无聊的游戏,而君墨每一答应的声音却都是兴趣浓烈,没有一点不耐烦。
放到门上的手又垂了下来,廉若舒摆摆手,对身边的丫环道,“给老太君送去
廉若舒刚走,气喘吁吁的杨总管就到了,噼里啪啦就敲起了门,还一边叫唤道,“少爷!少爷!宫里来人了!”
君墨头都未抬,“来便来了,有什么惊慌的?”里,开了门,杨总管恭敬地打声招呼,满头大汗,脸上依旧是一片焦急,还有些难得地紧张,“少爷,是圣旨!是圣旨
正文 第一七七节 突然赐婚 入宫谢恩
“圣旨到!杨君墨接旨。”
“朕感前吏部侍郎、翰林院编修之女任小月已及笄之年,贤良淑德,接见外使,并平耶律敌军,免百姓遭受战乱之苦,任御前随侍期间功劳无数,特封为明月郡主,杨君墨,年少有为,令其与明月郡主择日完婚,钦此。”
一时之间唯有君墨脸色未变,领了旨,安之若素。小月则惊在当地。
廉若舒俏脸立刻煞白,郡主嫁到商家,已是莫大的荣幸,她只觉得灵魂有些出窍,几乎站立不住。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吧。
“恭喜老太君,恭喜郡主!”传唤宫人一脸的喜色。
老太君皮笑肉不笑地称谢,命人拿了赏银,传唤宫人也未多说客气话地收下了,转身又对小月道,“郡主,皇上虽免了您册封之礼,可明日还是要及早进宫谢恩才是。”
小月怔怔地没有说话,其实是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才指着那个人的鼻子骂了一通,可他转眼却赐了一纸婚书来。要她用什么心态接受这样的喜事呢?现在想想,那个便宜爷爷跟他肯定也逃不了关系了,他居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眼看小月走神了,君墨便笑着答应了,“是,明日一早郡主定会入宫谢恩的。”
“那甚好,咱这就告辞传唤宫人有礼地给杨老太君告个辞,也就回宫了。
杨老太君最近明显收敛了很多,并在自己住的院落建了个小佛堂,每日只是念经诵佛,之前流露那些泼辣似乎只是幻觉。如今接到了圣旨,也只是微露惊色。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回了自己的佛堂。
君墨转过身子,一手牵过小月,笑道,“明天还要进宫,早点休息吧。”
小月还有些不在状态。被君墨牵着。往房间走。直到躺在床上。还有些迷茫。
君墨轻笑。拿手覆上她地眼睛。“别看了。睡吧。明天一早。我来叫你。”
小月迷迷糊糊便也睡着
一大早睁开眼居然见到了净心。听到她说。小月才知道昨夜她睡着了。杨府却还醒着。因为宫里陆陆续续地赏赐都送了过来。还有任家送来地许多嫁妆――小月一窘。婚书刚到。她爷爷就忙不迭地把嫁妆都备好了。这速度真是不得不令人称叹!
可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是任家小姐。虽说赐了婚书。可毕竟还不算嫁到杨家了。可这些赏赐却都送到了杨府。也没有人说什么。她不禁哭笑不得地看着梳妆台上多出来地许多珍珠宝石。还有叠得整整齐齐。要称得上她郡主身份好在这些净心都是有经验地。念竹也强打着精神给小月上妆。不管小月怎么劝。她只说别人没她懂得宫里地规矩。
“月主还是这么好看。跟天上地仙子一样!”念竹有些苍白地脸上此刻却流露出小女孩地娇态。
“又胡说了。你见过仙子了?”小月笑着打趣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陌生,上一被打扮成这样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描得精致的眉,嫣红的唇,胭脂晕染出地红润,再一袭贵气逼人的锦袍,每一都绣得精细,就连身上都是琳琅满目的玉佩挂饰。
“月主天生丽质,就是不打扮平日也是仙子啊。”净心仔仔细细地展平衣服,连每一细小的褶皱也不放过,“好了好了,外面来接月主的辇车已经到了,差不多该进宫
念竹扁了扁嘴,“出宫都这么久了,真是不管什么时候,净姐姐都能记得那些规矩
“所以才让你跟净姐姐多学学。”小月不禁一笑,“好了,念竹今天要记得吃东西哦!可不能因为别人生气,而难为自己了……”
念竹脸色一黯,终究还是强笑道,“是,念竹会的。”
看着念竹这么说,似乎也不太认真,小月也只能叹口气,将念竹交到净心手上了,净姐姐了。”
净心点点头。
君墨在门口守候,见到小月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美人如画,盈盈而立,又因为身上宝石的点缀,更衬得皓齿明眸。
君墨微笑着送别了,他还点了点小月的鼻子,“快去快回,还有很多事呢。”
听到说有很多事,小月脸一红,想起昨日的赐婚书,“你总不会打算我一回来就……就……”
君墨居然笑出了声,“你若是喜欢,那等你一回来,我们就可以成亲的。”
小月羞得连忙钻进了绣满金凤地辇车内,辇车由司空南崖为首,他现在已是京都御林军独当一面的将领,一举一动已经有了名将风范。也是因为有他在,君墨才稍稍放心,但仍没有撤去保护小月地暗线。
到了宫门下辇,早有传唤宫人等候已久,笑盈盈道,“郡主,皇上早命奴才在此等候,请郡主随奴才来。”
南崖亦步亦趋地跟着,恍惚间,小月跟回到了从前似的。
传唤宫人且行且缓,一边慢慢和小月说些闲话。
小月正觉得奇怪,传唤宫人突然站住了,“郡主,这话本不该由奴才来说,这地方也本不该由奴才带您来,可奴才看着万岁爷昨日回宫,一直闷闷不乐,以前皇上虽然也是愤。稍后皇上便让奴才带了圣旨婚书,奴才想,也许和郡主的态度有些关系,所以才大着胆子带了郡主到这里来,还请郡主看在奴才一片赤诚之心,千万莫与人道。”
传唤宫人正色说了一大篇话,无非是希望小月保守秘密。
小月虽不懂他带自己来目的为何,但素来传唤宫人都是朗夜的人。待她也一向很好。何况身后还有司空南崖,所以也只是答应了。
“郡主放心,奴才并不是带郡主去什么险恶之地,不过奴才也不能说什么,还请郡主顺道跟奴才一同去那里,见到那个人,就明白了。”传唤宫人说话谨慎,说一半却隐一半。
“人?”小月皱眉,“可我并没有兴趣去见什么人,还请传唤官人带我去见皇上谢恩便是。”
“郡主。请相信奴才,这人你见了一定高兴。”传唤宫人叹了一气,突然跪了下来,“当是郡主帮奴才一忙,奴才只希望见了那人,郡主不会再怪罪皇上,对皇上稍微和颜悦色一些,也能令皇上好好休息一番……”
“这……”
小月无奈,“好吧,只是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传唤宫人高兴不已。连忙站起了身子,“多谢郡主!”
传唤宫人继续领着小月七偏殿冷宫还要隐蔽,刚要出口询问,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宫女已经不见了。传唤宫人忽然蹑手蹑脚起来,声音也忽然压低了许多,“郡主。请看。”
小月狐疑地凑上前去,面前不过一堵墙。传唤宫人示意她看地地方也不过是两指宽大小地洞口,看过去。小月却不禁大吃一惊。
里面和之前地偏殿布置得差不多,正中坐着一名素衣女子。已身怀六甲,此时恰好转过脸来,眉眼温婉柔顺,满是幸福的满足,手中还拿着一件小衣服细细端详抚摸,似乎是在看有没有扎手地地方。
竟是对外宣称已经薨逝的皇后娘娘!
而且那个肚子……
小月自己捂住了嘴,还是无法抑制惊讶,“这……”
传唤宫人连忙将小月拉到了一边,“郡主,切莫声张!”
“她……”小月真是太惊讶了,皇后居然没有小产,更没有死!可她却……
传唤宫人还是那副恳切的神情,也不多说什么,“郡主,时辰不早了,皇上大概已经下朝了,咱们还是及早去上书房吧。”
“可是皇……”
传唤宫人一脸的平静,收手退到一旁,让小月先行,“郡主,奴才并没有带郡主去过任何地方,更没有让郡主见过任何人,请郡主随奴才去上小月知道他是不会再多说一句了,回头看南崖,也是一脸的讳莫如,也只能忍耐下心里的疑问,乖乖跟着他绕出了这里,和等候着的那群宫女会合,再一同去上书房。
传唤宫人打听到皇上并没有下朝,便笑盈盈道,“郡主,皇上早有吩咐,若是没有下朝,郡主只管先进去等候。”
小月身上戴了沉重地饰品,还真是累了,也没有客套,直接迈了进去。
上书房还是老样子,只是案上多了许多奏折。小月倒没特意想要去看,坐了一会,闲着无聊,不经意间瞟到了案上正摊开的奏折上,赫然是李承运三字。
原来是李丞相请辞,朗夜一直压着不发,这李丞相换成病重,恳请去皇陵为先皇守灵。小月暗想,朗夜只怕已经知道老狐狸死去的消息了,如今李丞相这样说,朗夜肯定是会答应了。
果然,奏折下方已经用朱笔圈了出来。
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齐整的唱诺,“皇上驾到!”
紧接着又是一声,“宣紫震天觐见!”
小月心里一慌,不知这个紫震天是什么人,眼见退无可退,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想什么去了,竟然一猫腰,躲在了木案底下……朗夜是好童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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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七八节 兑现婚约 和好如初
刚躲好,朗夜已经迈步进来了,只听他问身边人道,“明月郡主今日可进宫了?”
“回皇上,奴才幸不辱命,郡主今晨入宫,奴才听皇上吩咐已将郡主带回……咦?”传唤宫人似乎惊讶地发现小月已经不在了,“郡主刚刚还在书房的……怎么不见
朗夜的回答似乎也有些奇怪,“好了,没来就没来,你又何必哄朕,郡主若是没来,朕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也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可郡主真的……”传唤宫人还要争辩,早被朗夜制止人嘴里答应着,眼睛又四张望,试图把小月找出来。
小月心想不好,错过最佳时机了,现在爬出来,会不会挺奇怪的,正在天人交战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洪亮地响起,“草民紫震天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
“舅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皇帝的舅父,除了那个紫老爷还有谁!小月想,现在更加不能贸贸然出去了,于是又抱紧了膝盖,缩得更紧了。
朗夜似乎迎了上去,“先前听说舅父进京还要进宫,朕还以为是误传,是以并未及时宣舅父进宫,还望舅父见谅。”,自先皇起,草民便受圣眷恩宠,却从未进宫亲自谢圣恩,应当是草民望皇上海涵才
“舅父何时进京?是打算长住还是……”
“哈哈,小女一直仰慕京都华,早就想来京都玩乐了……如今来京都,还未定下,不过应当会住一段时
紫檀木地书案底下有些镂空纹。托赖这些纹。小月得以看清里面地情形:朗夜自然是居上首座。紫震天则站立一旁。虽然说些套话。但他脸色依旧不卑不亢。气势上甚至比朗夜还要高。几乎真地以朗夜舅父自居了。
据传。自太后入宫为后。紫震天就几乎从未入过宫。先前在紫府。他对朗夜地态度也是不冷不淡。现在入宫。很明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紫府一向自傲托大。如今会有什么事还能难倒紫震天呢?
果然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紫震天开始长吁短叹起来。朗夜便关切地问道。“舅父一向豪爽。何事能令舅父烦心至如此地步?说出来。兴许朕还能帮上一点忙。”
紫震天又叹了一口气。“这个……其实也不算大事。只是小女地终生大事……”
“哦?即是表妹地婚事。舅父但说无妨。”
“小女生性顽劣。她娘亲过世得早。草民自忖无力调教。便娶了二房。哪知小女事都看不顺眼。性子也越发地骄纵。转眼小女就要过及笄之年。这婚事……”
“那便挑个好人家。舅父若是不嫌弃,朕底下也有些青年才俊还未娶亲……”朗夜大概是想起了紫阡陌。不禁莞尔地提议道。
“不不不……小女其实已有婚约……”
“哦?难倒舅父是怕那人反悔吗?那这人品性也值得考量了,或许舅父可以另寻人选?
“此人品性门第皆是一流,只是这人不是一般人,草民只是怕……”
“怕已经娶亲?”
“不不不,先前草民还舍不得小女嫁做妾室。不过最近那人地正房病逝,是以小女嫁过去。应当不会受委屈。”
听紫震天犹豫了这么久,分明是在欲拒还迎。能让紫震天绕这么大的弯子,这下。连小月都十分有兴趣地竖起了耳朵了。
只见朗夜沉吟片刻,“既然正房空缺,两家又是门当户对,舅父只管说出来,朕一定替表妹做主了!”
紫震天突然间跪下了,朗夜连忙要扶起,紫震天却大声道,“草民斗胆,此人正是陛下!”
朗夜眼睛睁得老大,一脚在踏下,一手正要去扶紫震天,听到这话,顿时呆在原地,维持着一个搞笑的姿势,饶是小月震惊,也被这一幕憋得几乎成内伤。朗夜怔怔地坐下,“舅父……莫要跟朕开这种玩笑……”
只见紫震天从袖中取出一样物事,递给朗夜,小月只能看见一角明晃晃的布料。
等到朗夜狐疑地在手中展开,立刻又是一脸雷劈过的模样,小月心都痒了,究竟是什么东西……
紫震天也懂得点到为止,“草民罪该万死,不该让皇上如此为难,若是不愿意,草民也只当将这东西物归了原主,从此草民绝不再提此事,小女也永不会再嫁作他人!草民告退!”
说着,就跪谢了,朗夜挽留不及,紫震天跟阵风似的大踏步出去了。
朗夜还愣在那里,看着手中的东西,等紫震天离开,俊眉一拧,“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
朗夜身形极快,话音未落,人已经跃过了书案,随身带着的匕首也跟着出手,却直直对上了躲在下面的小月,下半句话还在嘴里来不及吐出,脸上一阵惊一阵喜,“你真的来了!”
小月吓了个半死,明晃晃地刀尖就在脖子上,此刻惊魂甫定,立刻一把将朗夜推倒在地,“你有毛病啊?真要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能进到守卫严密的上书房,还能像我这么白痴被你发现?”
“我……我没说你白痴……”朗夜显然是没有料到小月真的进宫了,早已经开始语无伦了。“你才白痴!你是大白痴!”小月更加火了,这种习惯性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真的,他真是白痴。不过一句话的事,居然拖了那么久,还笨拙得没有说出口。直接说一句:皇后其实没死,有多累?
想那些电视剧里都是“你听我解释……”“不,我不听……”小月都会觉得解释的人挺笨的,说“你听我解释”地时间早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了……那个“我不听”的家伙,有时间说“我不听”。听一下会死啊!(是啊,你当时听一下会死啊?)
小月利索地从底下钻出来,拍了拍裙上的灰,整理头上已经被挤压得横七竖八地簪子头饰无果之后,直接把能取下来的都取了下来,都随便扔在了朗夜的奏折上,还不耐烦道,“以后要赏赐,直接赏金子银子不就算了,干嘛赏这些乱七八糟的……”
“呃……好……”朗夜还有些愣愣地爬起来。跟小弟一样连连点头。
“以后有事,直接告诉我,就别吞吞吐吐玩那些虚的……”
“呃?什么?”朗夜没反应过来,可见到小月横鼻子竖眼一顿冷哼,朗夜不懂也装懂的连连点头,“好好好!”
小月拍了拍手,“好了,我谢过恩了,净心说谢恩之后一般还会有赏赐的。把你准备地东西拿出来吧,我也好回什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转弯,有些受宠若惊,心里乐开了,此刻巴不得把国库都给小月才好,笑眯了眼道,“你放心,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也拿不动,到时候我派些人直接给你送去杨府。”
“那敢情好!”小月喜不自禁。“任家孙女这个身份,还是要谢谢你。亏你想得远,我刚刚来地路上就在想,真要成亲,总不能从杨府送亲送到杨府吧?”
朗夜听到她这样说,微微低了头。可嘴角依旧是笑意,“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小月快言快语。想起朗夜这边似乎有些不对劲,皇后被保护起来。对外却说死了,又联想到朗夜说皇后背叛了他。心里早明白了几分,刚刚将什么送亲的事脱口而出,现在才觉得不妥,不过朗夜看起来似乎也走出阴霾了,所以连忙岔开了话题,“紫……老爷是想跟你结亲夜说着,把袖中的一纸明黄拿出来,“你看这个。”
小月也不跟他客气,就在手里展开了,居然是老狐狸生前写的婚书。关于紫家千金和慕容紫琅地婚事,紫震天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紫阡陌,想起了紫阡陌的可爱,小月也不禁抿着嘴笑起来,“阡陌似表哥也十分地满意,若是两家亲上加亲,那也没什么不好。何况你刚刚还答应了她爹,一定要为她做主的。”
朗夜不禁苦笑道,“我之前怎么知道他说地就是我,只当是朝中哪位大人地公子,你就别打趣我了,何况我根本不是慕容……”
小月狠狠踩了他一脚,“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朗夜痛苦地哼了一声,闷声道,“反正你知道地,这亲事不能结!”
小月把那婚书交还给他,“其实你也没得选择,我总觉得这事紫震天早就知道了,婚书迟迟不拿出手,等到老……就是你知道的那人真死了,他居然主动还找上门来。紫震天是什么人?他既然做的事,那就一定是思熟虑了,这就表示他是看准了你这只潜力股升值空间十分大!所以,我的看法是:你还是乖乖接受了吧,免得他想些别的法子反而让你防不胜防!”
“潜力股?”朗夜听着这生僻名词,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反正我是不打算结的,何况还在太后孝期,他再有办法也不能在三年内动手,三年后,兴许我已经不在这了。”
小月一想到真的慕容紫琅早就没办法确认了,早就乐了,“那你就看看三年后你还在不在吧!”
朗夜也愁起来,若是能够知道慕容紫琅已经死了也就罢不禁想起了蓝宫影的提议,连忙摇摇头,似乎要挥却心中的杂念一般,“红颜夫人待在宫里也挺烦闷地,总是盼着你能去陪陪,你今日若是无事,就去她那里走动走动吧。”
小月有些犹豫,颜非非看起来太有心计,她要是不小心流露了点什么讯息,对于颜非非来说,似乎就能够得以一窥全貌,太恐怖了!她摇摇头,“今天就算了,改日吧。”
“那也行,其实红颜夫人早就想搬到宫外去,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好地方,后来看王府反正也空在那,就命人去按照她喜欢的样子改造了一番,等红颜夫人搬出去,到时候你们见面也方便了……”朗夜随口道。
“她要搬出宫去?”小月惊道,颜非非是行动派吧?突然就住到了宫里做起了红颜夫人,现在突然又要搬出宫去,还有王府住……
“她可是我地小姨,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得答应才行。”朗夜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没有一点不情愿。
颜非非真幸福……小月张大嘴,不过她要出宫,肯定不是因为闷得慌,她都把李丞相逼的要辞官了,再接下去,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小月突然对颜非非搬出宫去期待起来,“那很好啊,红颜夫人要是搬出宫去,我俩可要好好聊聊……”。”朗夜笑呵呵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既然还有事,那我让南崖送你回去。”
“呃……其实我是想去湖心小筑拿几样旧物。”小月有些不好意思道。
朗夜一听,俊脸上满是忍不住的笑意,“是是是……我也让南崖陪你去,需要多叫几个人吗?”
小月其实是想回去拿老狐狸的遗旨,可看朗夜那样子,好像自己是去顺手牵羊似地,立刻挑了挑眉,“怎么?拿几样东西就舍不得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能有你看得上眼的东西,那是小生地荣幸!”朗夜忍着笑,还像模像样地学着戏里的书生弯了一腰。
“那是!”小月获得了极大地满足,乐颠颠地就要出去,“那我去了!”
“小月……”朗夜见她要走,又叫住了她。
“干嘛?”小月回过头去,见朗夜又是一脸的犹豫不决,“有什么事就说!别婆婆妈妈地!”
“没什么……最近杨君墨……常在府里陪你吗?”朗夜眼睛看着别,分明是有心事却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
小月受不了地摆摆手,“他最近忙着呢!哪像你这么闲啊!说正事,你到底要问什么?”
“噢……”朗夜愣了一会,又展颜笑道,“那没事了,你去吧!”他了,蹦跳跳地就让南崖带她去湖心小筑。
昨日刚回学校,还欠一
正文 第一七九节 又问君墨 闻人失踪
湖心小筑的小船泊在岸边,小月先跳下去,小船晃动了一会,她便连忙吆喝着南崖,“快,快,南崖快划船!”
司空南崖冷冷地斜乜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她都是这么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不理她,酷酷地看风景。
“你现在厉害了啊!做御林军就了不起,那么了不起,还不是又把你派到我这来了!”南崖没有一点反应,看来是忍功见长,小月气极,在船上蹦了很久,把小船弄得东摇西晃,不过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南崖却依旧气定神闲地立在船上,好像很舒服似的眯起
小月累死了坐在了船上,“算你狠!”
然后自己乖乖地拿起了船篙,开始在岸边转圈圈……
这个不能怪她,她力气小,一篙点在岸边,一口气没使到底又要歇一会,所以船始终在原地转圈……
小月郁闷地看着南崖还是没反应,现在想去湖心小筑的是她,可她手都快磨出泡来里,小月也学着他气定神闲地站着,吸了一口气,“我反正闲得很,别的没有,时间多得是!我又是米虫一只,不用干活,家里没人等我买米下锅,也没人需要派我去做任务……
“哎,说到做任务,最近好久没看到尤物了,大概是像某人,因为身份曝光,只能窝在御林军做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做御林军其实也有干大事的啊!可某人偏偏被派来接人进出宫而已,这也就算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小事都做不好,大事怎么能放心交到他手上呢!
“据说任务做多了,经验就会多。经验一多,就会越做越好……
“任务做得多,头首就会赏识啊!头首一赏识,下有什么重要的事,还不是交给尤物了!
说到小月都觉得口干了。南崖地脸已经变得很难看了。眉角再抽下去。鱼尾纹估计要开始山路十八弯了……
南崖愤愤地抢过了小月地竹篙……
小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南崖飞快地将船划到了湖心小筑。跳下船。高高站在码头上。抱胸睥睨。认真地下结论道。“你。主要是有奴性!”
南崖攥紧了拳头。极力对自己说。“她是女人。她是女人。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
小月好笑地看着他在那里念念有词。也有那么一点点同情他了。好歹他练了那么久地忍耐力。一朝就毁在了她手
哎。高人。总是这么孤独地呀!
小月嘴角翘起来,却状似寂寞地望天长叹。
“女人!有什么事快去做,别在这婆婆妈妈!”南崖看小月居然开始做沉思状,心立刻又烧起来,拳头也越攥越紧……
“急什么!我要跟这里的草草打声招呼才行,我地宝贝可都在这里!”小月这么说,却想着怎么样把东西取出来不会让南崖注意到。“你要是等得不耐烦,那你可以先走。等到时间差不多,记得过来接我就行!”
南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再攥紧,背过了身去,极力开始呼吸。
小月想了想。先进去摸了很久,拿了几样无关紧要的夜明珠之类。再在屋子左右转了很久,最后才慢慢摸到了那块白色的太湖石旁。
以前曾让净心把湖心木屋上罩着的鲛绡抽出丝来重新绞成了细绳。鲛绡透明且结实,不仔细看的话。不会被人察觉。小月将那遗旨装在盒子里再包上防水的油纸,用鲛绡系牢,最后丢在了湖里,鲛绡一端就系在了太湖石上,如此一来,绝对不会让人不经意地察觉……除非有人很白痴,落到了水里。
即使暗地里做了记号,小月还是摸索了很久,才找到鲛绡系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牵着鲛绡一端,慢慢地将几乎陷进泥中的木盒拉上来。
南崖不经意间看到,也只以为小月将什么值钱的宝贝藏在这里,当下很不屑地扫视了一眼,根本没放在心上。盒,兴高采烈地擦干,再包在了怀中,“好了!可以走
南崖本来就不是个肯乖乖做苦力的,看到小月抱了个满怀也没想到要帮手,不过上了船南崖没有再多说什么,主动就撑起了篙。
小月本想把遗旨直接交给朗夜,转念一想,他到时候若是大婚,没有礼物送,倒是可以把这个当做大礼,这样也免了再钱,想着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地主意很妙了,不禁唱起了歌,“让我们荡起双桨……”
在南崖一路鄙视下,小月乐颠颠地揣着宝贝跳下了船,“南崖,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也能成影卫头首!”
南崖的鄙视已经升级为轻蔑了,还给了小月一个**裸的白眼。
“怎么?难道我说这么一句都不行了?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我还真能让你当上影卫头首!”小月没空抽出手做奋发状,但眼神自认为还是很到位的。
面前的女子盈盈而立,粉面桃颊,樱唇带笑,尤其是那份不知从哪弄来的自信,南崖一个恍惚间,还真要相信了。
小月忽然松懈下来,“南崖,好歹我是个弱女子,你这么个大男人,看见我拿这么多东西,就算是客气也要说句帮我吧?”
回答她的依旧是南崖的冷哼。
“说说客套话嘛……”小不说我就不走!”
南崖无奈至极,“东西挺多的,要帮忙?”
小月一乐,把东西都移到了他手上,自己只抱了那只木盒,“那多谢了!”
南崖脸色顿时煞白,几乎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客套话吗?”
“什么?”小月装模作样地。“你这么好心,我怎忍拂了你地好意!”
说着就自己大踏步地往前,还唱起了军歌。
听在南崖耳里无疑是疯魔乱音,可偏偏他的忍功在此刻还能出来不停地劝阻自己冲上去把那女人撕碎。
一直到把人送到了杨府门口,南崖依旧是冷着脸,最后头也不甩地离开,小月看着他愤愤的背影正乐着呢,冷不丁他又回身了。
“哟!落东西了,还是需要小费呀?”小月身子还犹未出马车,此刻便一手扒在车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南崖脸上写满了万分的不乐意万分的不情愿,还是僵硬地说道,“有句话要问你……”
“问吧!”小月大手一挥,看在他今天很乖的份上,就不去计较他现在表情难看啦,保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然是跟朗夜一样没头没脑的一句,“杨君墨最近怎么样?”
小月一愣。“他怎么样?还那样呗……”是!我是问他最近常在府里吗?”南崖脸红脖子粗地继续问。
小月更奇怪了,随口答道,“也不是经常,但也不是彻夜不归,你们怎么都问他地事啊……”
南崖便愣了一下,好像知道是谁了似的,也不说话不告辞,转身就要走。
小月憋屈呢,就想着捉弄一下他,“你不进来坐会?你的救命恩人隐来还在呢!”
南崖身形倒是顿了一顿。不过也没回头,自顾自地走
小月想得出南崖地那张苦瓜脸。心里就更乐了,尤其是朗夜的赏赐也跟着到了,小月便哼着歌指挥着杨府地人把东西都搬进去。
看着东西被搬进去,君墨却一直没出现,加上一连几个人对君墨的动向都很感兴趣。小月也就随便抓了个人问道,“你们家少爷呢?”
“不知道。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胡说!我出门的时候才是一大早呢。”
那可怜的无辜者就擦擦汗,“少爷送小月姑娘出门。自个也没再回府了啊!”
小月皱眉,君墨还跟自己说要早些回府呢。没想到他自己居然还晚归了,哼了声就放过了那个小的,一叠声开始叫十八。
十八正在闻人房门口磨着让闻人指点他几招呢,也不想意吃,难道还愿意指点他几招?
小月教训了他一顿,十八委屈地跟着她走到了一边。
“十八,你墨哥哥呢?怎么出门你也不跟上?”
听了这话,十八更委屈了,“我也想跟着呢,可墨哥哥说,有苏落枕就行了,不让我去!”
念竹和净心这时候也都听到她动静了,跟着迎了上来,念竹地气色看起来好些了,两人身后各跟着一只小尾巴,净心肩膀上是那只小松鼠,念竹身后跟着的自然就是隐来了。
小月笑得眼睛大偶眯起来,“怎么?念竹跟隐来和好如初了?”
“月主又开玩笑了,我们根本就没好过,哪来和好如初一说?”念竹也跟着笑嘻嘻,看来她也是打算转移对策了,不再冷脸对着隐来,可是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小月递给隐来一个爱莫能助地眼色,刚好看到隐来手里还捧着些吃的,“我还不知道隐来你也会做饭?给我地
净心先失笑了,“月主,你怎么这么馋了?想吃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居然看上隐来做的了,这个是她给闻人做地。”
小月讪讪干笑,看隐来脸都红了,估计也是鼓足了勇气要来跟闻人道歉了,“闻人一天没吃东西了?大概是酒后疲乏,没胃口……”
隐来眼里的光彩立刻黯淡也不知道要放哪了。
小月恨不得把自己嘴巴封起来,隐来特意做了吃地,她倒好,居然说闻人肯定没胃
还是十八在一边突然插了一嘴,“那可不一定,美人师父都饿了一天了,说不定早就想出来吃东西了,可觉得没面子,所以一直憋着呢!”
美人师傅?小月听十八这么一说,倒像是闻人的作风,“你说得也对,那我们就试试。”
小月便上前敲敲门,“闻人,起来了吗?身子觉得舒服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里面悄无人声,也没听到一点动静。
别是饿晕了……
小月当下让十八撞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连床铺都是整整齐齐,哪有人睡过的痕迹,“十八,你在门口站了那么久,里面有没有人你都不知道?”
十八也围着屋子转了很久,不敢相信似的站在那里,“我……我怎么知道……”
“行了行了,问你墨哥哥在哪你也不知道,你美人师傅不见了,你也不知道。”小月心里一急,嘴里顺口就发难了,不过也没在意,当下就吩咐道,“净心去把杨总管找来,念竹去问问上下有没有人见过闻人,再费点心左右找找。”
扫了一眼发现十八可怜兮兮地站在那,还真是想要自我惩罚了,连忙挥挥手,“十蓝宫影,告诉他闻人不见了,要是在他那,更好,不过记得给我臭骂他一顿,也不想想闻人什么时候成他私人的了,把人拐跑了也不说一声!”
十八立刻生龙活虎了,一叠声答应着去了。
就剩下隐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跟她大眼瞪小眼。
小月发现君墨不在,果然脑子自发地开始运转了,对自己刚刚雷厉风行的命令表示了下满意之后,再看那了一眼隐来,叹口气,“隐来,我也要跟你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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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零节 打情骂俏 来见爷爷
隐来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隐来总算开了那么一点点窍T“我知道了,以后就是有不能告诉她的话,也绝不说出来让她听到就是了。”
好吧,伟大的革命道路总算迈出了一小步,小月说得口干舌燥,远远见到净心过来了,以为是闻人有消息了,结果是君墨回来了。
一见到君墨,小月第一反应倒是埋怨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君墨笑笑,“收到府里的消息我就赶回来了,这还算快了。”
“你去干嘛了?”小月想着今天好些人打听了他最近的动向,自己也该认真履行下自己的职责,一直以为自己跟君墨最亲密,没想到居然苏落枕那厮最近好像比自己还常见到君墨,心里就打鼓,实在是担心会跟十八一样,到时候被人抢白一顿,多没面子。
君墨顾左右而言他道,“怎么?回来见不到我,也终于有空想我了?”
一说有空二字,小月马上开始发牢骚了,“还有空呢!明明都是大人了,闹个别扭还不消停,你看闻人……”
说了很久,一直到她喘口气,才发现杨总管肃手候在一旁,也不知等了多久,小月脸一红,“杨总管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吱个声……”
“你说到闻人的时候,他就来了……”君墨调笑道,见小月脸更红了,还好心解释道,“不过应该是没急事的,杨总管一向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好在杨总管也知道时机,没给小月再脸红的机会了,忙不迭地插嘴道,“不是什么很急的事,没月小姐的事急,是晚辈们孝敬了老太君些新茶,老太君想着少爷喜欢,所以让老奴过来问问。”
“既然是晚辈孝敬的,那就让老太君自己享用,何必拿来给我。”君墨听了,也没什么很特别的感觉,不咸不淡地就拒绝了。
“少爷。老太君说是上好地雨前新茶……”杨总管也一脸地为难。
小月觉得也是老太太地一番心意。便替君墨答应道。“那就送到少爷房里去吧……”
“哎!”杨总管总算松了口气。近来徘徊在几个似乎不怎么对盘地主子之间。还真是提心吊胆地。他还算定力好了。稍微差了些功力地。只怕早就要辞职不干了。
小月看着杨总管渐行渐远。开玩笑道。“这几天。老太君倒真对你上心了。什么好东西都往你这送。以前那副冷脸地模样。我还真怀疑她是不是察觉到点什么了。”
君墨微微一顿。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怎么会?就算是真地。要是能被你看出来。那也算不得什么了。”
听到君墨拿她开涮。小月便没察觉到君墨有些不同寻常。当然。就是没拿她开涮。以君墨修炼得炉火纯青地功力小月也是发现不了地。小月立刻嘟起了嘴。“什么话!其实我多机灵地!
君墨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是,你多机灵的!”
被君墨这么一说,脸皮厚的小月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道,“闻人还没回来啊,
“天色也不早了,闻人的身手也是一流,况且最近京都听说也不太平,别没找到人,倒把你给丢了。”
小月听到君墨是在为自己担心,甜蜜地傻笑起来,“好,那你多派些人去打听下也好。”
“赐婚之后,任爷爷派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真把我当自家孙女了似的,我还从来没去过,刚好明天就出门一趟,顺便上街给他买些东西……”
君墨本来心不在焉地“嗯”着答应了小月,猛然听小月说“出门”二字,心内一凛,“你要出去做什么?”
小月第一见君墨走神,也没多想,便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哦……你要买什么东西,跟我说就行了,何必要出去呢,而且你那么小气,肯定舍不得买什么好东西。”君墨轻轻一笑,毫不客气地点穿她的本性。
不得不承认君墨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没打算什么巨资买什么好东西,如今便强辩道,“他们家也是有钱的了,我真要买什么好东西任爷爷肯定也是不放在心上的,所以还是讨巧些,买贴心的东西,他自然高兴!”
君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好好,你说得对,不过好歹不能让他以为我怠慢了你,还是准备些东西才好,想好了什么时候出门,记得明天早上告诉我。”
“嗯,你明天又很忙啊?”
君墨一怔,“在府里觉得无聊了吗?”
“不是,府里最近也很多事呢!只是今天有好些人问我你的事。”小月乖乖地回答。
君墨沉吟了一会,眉头微锁。
小月以为君墨不相信自己,连忙继续接口道,“你不用多想,真的没什么的!你忙你的,我没关系的!”
君墨不禁莞尔一笑,“我没想这个,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要提早挑个好日子,把明月郡主娶进门啊!”
小月还真想娇嗔地来一句“死相”,只是脸立刻跟火烧似的,喉咙都自发地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憋了很久,才有一句,“你又来逗我……我不理你了!”
说完这话,她
要羞死了,捂着脸只觉得没法见人了。
君墨早一把揽她入怀,“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的……”
君墨的声音在耳边呢喃,虽然不是前月下,虽然没有钻戒鲜,虽然没有海誓山盟……
几乎没有那句“嫁给我吧……”
君墨说“你知道的……”
小月不由得一颤。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在君墨心里,除了她,连他自己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的。
君墨这天没有出去,而是陪着小月去任府,为了防止拖累,君墨都不让小月身边的净心或是念竹跟着。小月乐滋滋地本想缠着君墨一起散步去任府,君墨却似乎有些不舒服,小月便陪着他坐在了马车上。
见到自己的“爷爷”,小月还是很高兴的,虽然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可这个爷爷确实很讨人喜欢。
任员外不哭的样子,倒像老顽童,一直咧开嘴笑得开心,看着小月的目光也满是疼爱,见到她来,高兴得手舞足蹈,又领她看了给她布置的房间。
原来任员外确实有个走失的孙女,任员外中年丧子,后来连唯一的孙女也被人贩子拐卖,心里的伤痛可想而知,几乎是一夜华发。
“怎么有那么多被拐走的小孩子?”小月不禁皱眉。
任员外一愣,“小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家丫头走丢的那段时间是有很多小孩子失踪,只是……时隔多年,这事早就不了了之了……”
说着任员外不禁有些黯然。
小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看向一边的君墨。君墨似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理一般,小月轻轻扯了扯君墨的衣袖,君墨这才回过神来,轻轻一笑,“爷爷,你不是要带小月看房间吗?小月如今就是您的孙女了,难道那些好东西,您还打算藏着掖着?”
任员外也是个豁达之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是,小月如今就是我任千行的孙女,来,小月,我带你看你的房间!”
那房间布置得颇具心思,每一样玩意都是极尽精巧,最引人注意的还是桌上大大小小的十七个锦盒,任员外一一抚过,“这是我给丫头每年准备的生日礼物,到今天,丫头已经二十岁了。”
小月听着,仿佛看到一位老人每年每日都要坐在这里,一一擦拭,然后思念那个自三岁之后再未谋面的孙女,他膝下已无儿女,唯一的念想却是天涯各方,不知去向,老人孤灯夜下,说不出的凄苦和孤零。
小月便左看看右看看,故意说“这样东西好漂亮啊!”“那个是什么做的……”
只想着转移下任员外的注意力,果然任员外兴致勃勃地说起了每样东西的来历,似乎也颇为自豪,“可惜小月你也就住那么一两天啊……”
“什么?”
任员外一顿挤眉弄眼,“难不成,等到成亲那天,你还要赖到杨府不成?那可不像话,君墨得用八抬大轿来迎娶你才行!”
小月立刻羞红,伸手遮住自己的脸,最近真是不得了了,脸皮越来越薄了……偷偷拿眼看君墨,君墨的笑还是那么淡,那么轻,那么……好看!
一道黑影忽的穿进了屋子,在君墨身边站定了,附耳说了句什么,君墨脸色微微一变,却有些隐忍,只是点头,“我知道了。”
小月见君墨似乎有事,便主动开口道,“君墨,我再陪爷爷坐一会,保证乖乖回去,一定不会停留!何况外头还有十八在,我身边还有很多人呢!”
君墨似乎在衡量,又看了一眼小月,“实在想逛街,一定要去东面的大街,十八会带你去,那里是云不归的部下,也在蓝宫影的管辖之内。”
“是是是……我逛都不逛,等你有空了再去逛,好吗?”
君墨明显是不相信,可苏落枕的消息似乎太重要,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好,过几日,无论如何我都要抽出空来陪你逛街,好不好?”
“好!”小月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记得不要乱跑,东西都整理好了,差不多也可以回府了,要是想聊天,让爷爷去杨府……”
任员外在身后笑得暧昧不已,“君墨,你这可不厚道,好歹我是老头子,你怎么样也要体谅体谅我……”
君墨无视他,继续唠叨,“千万千万要记住……”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等我把爷爷这里的东西都挑好,立刻就回府,连午饭也不在这吃!”
任员外一听,脸立刻就跨下来,“不会吧……好不容易小月来一趟,连顿饭都不让吃?”
君墨想了想,很慷慨地施舍道,“那就吃了饭马上回去!”
说着还对任员外很不客气道,“反正也做不出什么珍馐,记得提前开饭。”
任员外一脸的菜色,君墨温柔地给小月拍了拍头,“记得……”
小5半夜的一更,今天写了好多字,好崇拜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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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一节 有所警觉 婚期已定
过饭,总算是圆满了。
一直把小月送到门口,任员外跟着继续千叮咛万嘱咐,还把任家好些有底子的护院家丁都叫上,完全把小月当成国宝了。
小月受不了地看着任员外,“爷爷,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君墨那样子还能理解,怎么您也……”
任员外立刻不乐意了,“怎么?只许君墨那小子对你好,爷爷就不行了?”
“行行行……”小月连连告饶,“那我回去了,爷爷再见……”
马车亦步亦趋,小月是真没想要逛街,只是掀起车帘,过过干瘾,偶尔看到卖的兴起买了两枝,乖乖地连车门都没下。
一只狗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前面拉车的马受惊,开始嘶鸣,小月坐在马车里,都能感觉到它们的狂躁,主要是马车开始左摇右晃,掀开帘子,她这才看清马车前面有多么凶险。
迎面是个三岔口,左边是一辆骡子拉着的粮车,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吓到了,车主人正在极力安抚,只是和马车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车夫立刻将缰绳往右一带,烈马扬蹄。
小月这时却看到右边路中央竟然有个小男孩,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见到马车朝他而去,立刻吓得止住了哭声,只是哪还记得要逃开。
就是知道要逃开,速度也慢了。
十八冲上前去,抱着小男孩滚到了一边,车夫也终于将马安抚下来。
小男孩不知道什么叫逢凶化吉。现在缓过神来。哭得更凶了。十八只能看着他哭得天崩地裂。巴不得也哭给他看才好。
小月下了马车。抱过了小男孩。“你妈妈呢?不哭不哭哦。没事了……”
男孩地妈妈似乎也是吓呆了。现在立刻把小男孩抢抱在手上。做母亲地都是如此了。孩子遇到危险地时候巴不得遇到危险地人是自己。可如今化险为夷了。就开始责怪孩子了。“没什么事了还哭。看你以后还不听话。再不听话让狐狸精把你给吃了!”孩子地妈用着惯常地口吻哄骂道。
“狐狸精?”小月立刻有些警觉。
十八好像比小月更警觉。“月姐姐。咱们回去吧……”
小月想着这个狐狸精怎么也跟大灰狼不是一个级别地啊。难道是天朝地神话?尽量笑得很天真很无害。“大娘。您说地狐狸精是天朝故事里地人吗?”
大娘搂着小男孩,不住地称谢,“哪的话,以前要是就有狐狸精了,哪来天朝的今天啊!多谢姑娘了……”
说着竟然直接走了,走的时候,还很有意地看了一眼小月的脸,似乎颇有顾忌。
小月不禁有些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已经是名人了?狐狸精?说的总不会是她吧?
十八又连声催促道,“月姐姐,咱们赶紧回府吧,回去的迟了,墨哥哥会怪罪的。”
小月狐疑地转身,慢慢地朝马车走去,还能听到那个大娘正对周围的人说着什么。
“这位姑娘真漂亮啊……”
“是啊,可别就是那个狐狸精吧?”
“是不是的,总之长那么漂亮,总归是个祸害,不祸害自个总要祸害身边的人!你看我们家孩子就是被她的马车给吓晕了。”
小月也有点火气了,长得漂亮就是祸害了?
只怕那个狐狸精也跟她一样,因为长得漂亮就成罪过了。例如褒,例如妲己,女人媚惑国主不算大罪,但若是长得太漂亮,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能够让人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她们身上。
小月愤愤地上车,坐定的那一刻,她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十八,杨府附近的那个馄饨店还在吗?”
十八脆生生地答道,似乎演练了无数遍,“这几天馄饨店老板好像生病了。”
“哦……”小月掀开车帘,路的一旁,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几个桌椅板凳,热气腾腾的炉子之后正是曾经在杨府周围摆摊的馄饨店老板,她也不做声,继续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我很久没吃东福阁的包子了,不如我们去那带些点心回府怎么样?”
十八一愣,立刻扬声道,“月姐姐,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让墨哥哥把东福阁的厨子请回杨府去单给你做,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可我现在就想吃了,反正也不算绕了远路,我也不下车,你到时候派个人去给我带一笼上来也行啊。”
“月姐姐……”十八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
“十八!”小月扬起车帘,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车夫吓得立刻呼停了马车,惊吓得几乎滚下去。
十八呆愣地靠近来,“月姐姐,东福阁关门了啊!”
“怎么会?东福阁生意一向爆满,怎么会突然关门?”
扁扁嘴,“你若是不信,我带你去看便是,不过你可)说。”
十八说得果然没错,昔日华的东福阁竟然真的关门大吉了。门前冷落,整整一条街都如无人之地。
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小月怔怔地看着几乎千疮百孔的东福阁大门,“这……是怎么回事?”
十八很为难地看向别,“这些都是被人砸坏的,这条大街本来是因为东福阁而华的,如今这里被说成是不祥之地,所以店铺大多都撤了。”
“东福阁……怎么会是不祥之地?”小月只觉得出言都很艰难,她不知觉中,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难怪君墨那么忙,而她还自以为很安宁……
“这些都不重要……”十八哑着嗓子,“月姐姐,我们快回去吧,你若是有疑问,等墨哥哥回来,他会告诉你的。”
小月不禁苦笑,君墨会告诉她吗?若是想告诉的话,早就告诉了吧?她果然是很没用啊,如果不会帮倒忙,君墨大概早就告诉她了……
她摇摇头,爬上了马车,“回去吧……”
到了杨府门口,见到了双眼布满血丝的蓝宫影。
他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闻人,脸上写满了急迫,见到她出现,原本黯淡无光的脸色忽地被点亮。
“蓝……”小月刚叫出声。
蓝宫影竟然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尔后怜惜地看着怀中宛若婴儿般沉睡的人,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她没事……只是累坏了……”
说着大踏步地进了杨府,跟进自己家一样。反而是小月和十八紧紧跟在他身后。
蓝宫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闻人的房间,把闻人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脸上满是疲倦,“我走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是怎样抽出空来找遍了京都把闻人找出来的。
小月拧干毛巾,净心本要帮忙,小月摇了摇头,亲自给闻人擦拭脸上的汗意。
她俩都算幸福的吧,有这么个人愿意为了自己风尘仆仆,毫无怨言。
自此以后,小月都很乖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君墨虽然奇怪,可也没时间多想什么。
婚期却在他百忙之中定下了,还因此求来了确定婚期的另一张圣旨。
明月郡主和杨君墨的婚事,圣上将会大驾光临。
将是何等的盛事!
杨府的这件婚事,似乎整个京都都知道了,很多朝中大臣或是重要商贾都收到了喜帖,也不知道君墨是怎么认识的,那些人还很给他面子,都表示会来。
紫震天也收到了喜帖,虽然他也忙着筹备婚事,可也很给面子地送来了贺礼。
婚事自然是朗夜和紫家千金的婚事,按理朗夜的婚事迟早也会被拖到孝期满,朗夜此前还诏告天下说服孝五年,紫陌真要嫁过去,只怕至少也是三年之后的事了。
不出小月所料,紫震天很快就以做生意,没时间照料紫陌为由,把紫陌送进了宫,朝堂开始撺掇婚事提前举行,把大婚提前,几乎是在朝堂的压力下定下的。
朝堂一向不管朗夜的婚事,如今有这样的动静,真的很奇怪,不过小月也没多想,她现在每天都忙着呢。
只是想起紫陌,小月微微有些失神:这个小丫头,好歹相识一场,也不偷偷跑出来打声招呼――果然是要嫁的人了,都稳重起来了。
想到自己也是要嫁人的人了,小月便偷偷地笑。
婚期临近,君墨渐渐地没有那么忙了,也不怎么经常出门了,脸上有些很模糊的决绝。小月有时候就会和君墨一起去陪陪老太君,或是廉若舒,更多的时候小月和君墨便只是对坐着,勾着手指,两人对望着,很久都不会腻。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不够,总觉得再闭眼,对方就会从眼前消失,两人都是死撑着,一直不眨眼,到最后小月笑着先求饶,紧紧攥住君墨的手,把手指贴在君墨的手心,很无意义地一遍一遍要着承诺。
“君墨,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君墨,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诸如此类。
小月还偷偷去看君墨试婚服。
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很普通的新郎吉服,在电视上见过无数,那一身在君墨身上很合适。没想到除了白色,别的颜色在君墨身上也能绽放出如此神彩。
君墨本来脸上布满了清冷,有些僵硬地让裁缝在他身上做着最后的改动,突然他见到了小月,立刻便笑了。
让裁缝都不禁停下了手,望着那笑只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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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二节 把酒当歌 突逢异变
月便趴在窗棂上也吃吃地笑,肩上停着那只小松鼠,T+(名字了,叫蕾蕾,蕾蕾现在已经很乖了,当然都是在看君墨的时候很乖巧,直愣愣地盯着,一动也不动,他们都说几乎跟小月的眼神一模一样,不过小月都会很不屑一顾地耷拉起松鼠的尾巴,“我难道跟你很像吗?哪像了?哪像了?我的眼神有你痴吗?你上辈子是不是暗恋君墨,说!”
可怜的松鼠估计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得罪小月了――当然了,君墨若是不在,小月和蕾蕾的关系还是很和谐的,她会盯着蕾蕾一起张牙舞爪地突然冒出来,吓那些无辜的人……
偷看君墨的时候,身后总是会冒出来净心和念竹,闹着要给她试嫁衣,或者试首饰,或者试吉祥居新来的首饰,小月就继续抱头窜走,其实试来试去,最后能戴的还不是最初那几样,可偏偏净心和念竹都以此为乐,还乐此不疲。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这个时候松鼠就很好用了,直接扔给净心或是念竹,她俩就会“哇”的一声尖叫,小月撒腿就开始跑。
廉若舒就很好,为他们操办着婚礼大大小小所有的事,让她安心地做新娘子,看着她的时候,脸上是真心为她幸福的笑,有时候小月也会想廉若舒真的太好了,她怎么能够这么好?
所以小月更加坚定地要做妾室了,即使是明月郡主,她也要做妾室!
还有念竹跟隐来闻人相得久了,慢慢地也对万俟有了些模糊的好感,念竹说,也许等小月成亲了,可以陪她们走一趟,到时候再回来也行。
闻人和隐来欣喜若狂,更加卖命地给小月做苦力――小月又要开始偷笑了。
蓝宫影虽然忙,但几乎每日都会闻人把酒言欢。
闻人说他们其实是兄弟,可说出来,谁信呢?
司空南崖最搞笑了,居然抱着伤倒在了杨府门口。旁边是很无奈的蓝宫影,“他不肯让御医治,偏要来这里……”
隐来羞答答地又给他疗伤。南崖地目光一日比一日炽烈。
好像很多人都幸福了。
当然了。十八有些失魂落魄了。估计是想宣萧了。可宣萧是游侠。自由无拘束惯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行侠仗义。其实十八这个年纪。也应该和宣萧一样鲜衣怒马。策行江湖。小月想什么时候跟君墨说说。让十八出去历练也好。
再听到紫陌地消息。居然是她和苏子寒私奔地事。
小月还记得听到地时候。吃惊了一把。君墨却微微一笑。“这个。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他们……什么时候地事?”小月还是合不拢嘴啊。紫陌是紫家地大小姐。又是要嫁给天朝地天子做皇后地人。怎么会说私奔就真地私奔了呢?
“很早了,早在她知道紫震天打算入京之时,她就逃之夭夭了。”君墨温和地笑。
“那……那跟紫震天一起来京都的是谁?不是说紫家千金吗?”
“是紫羽,如今是紫震天的养女。怪就只怪老狐狸当时写的婚书没写明是谁,就写了紫家千金四字。不过紫震天也算厚道了,至少说紫羽是真的姓紫……”
“君墨……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听起来很幸灾乐祸啊……”
君墨一笑,又搂紧了她,“是啊,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难道幸灾乐祸一点都不行吗?”
是的,君墨现在越来越贫嘴了……
小月害羞地把脸埋得更了,哎,她的脸皮也越来越薄了……
婚礼前两日,小月终于依依不舍地要去任府了,带着净心念竹,等候君墨迎亲,闻人则算是伴娘了,隐来本来也要跟着她一起去的,司空南崖居然以需要隐来继续给自己养伤为由,简直就是死皮赖脸地要隐来继续照顾他。
任员外是高兴了,任府上下也是张灯结彩,真的跟小月娘家一样。任员外高兴得把他私藏的女儿红挖了出来,号称开家宴,他说不能便宜了“君墨那小子,咱爷几喝个痛快!”
小月不胜酒力,任员外也是外强中干,只有闻人,似乎是练就出来了,所以那坛女儿红大半都落入了她口里。
月上中空,几人都已是半醉半醒,闻人拉着念竹继续讲着万俟的山水,只有净心酒量稍强,见小月似乎有了倦意,细心地上前来问,“月主,差不多的话,我扶你回房去休息?”
小月自己头也晕了,任员外犹自对她微微点头,站起身来,发现脚步虚浮,还是赶紧扶住了
。
“小月,你难道忍心抛下我们,让我们跟这个老头子大眼瞪小眼?”闻人眼尖,看到小月要溜走。
任员外不乐意了,“谁是老头子,想当年我也是京城闺房千金争相示好的翩翩公子。”
闻人大笑,“翩翩公子是在遥想当年吗?”
“能够遥想当年的男子才能不枉为一生,什么韶华难待的可是女子要担心的事!”
“这话,我可不爱听,谁说男子才能成就事业,难道女子就必须要仰仗什么韶华吗?”
念竹呵呵地笑,脸上也是两抹酡红,“闻人一开始……还是男……男装呢!那也是个翩翩公子啊!”
闻人吃吃地笑,还挺起了身子,冲着念竹潇洒地一笑,“念竹当时是不是也被本公子的风采折服了?”
任员外听说闻人做男装立刻有了兴趣,闻人便也兴致勃勃地开始跟他讨论起男女究竟有何区别了。
净心悄悄道,“趁任老爷把闻人姑娘缠住了,咱们就下去吧?”
“嗯,”小月闻到自己身上似乎有些酒味,觉得睡着应该不爽快,“净姐姐,现在挺晚了,烧热水会不会很麻烦?”
净心笑得眼都弯起来,“热水一直备着呢,知道月主应该是想要沐浴再睡的,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送去月主房间了。”
小月摇着净心的胳膊,“净姐姐,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把所有事想得这么周全啊!”
净心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我也就会这些琐碎的小事,算不得什么的。”
小月泡在水里,不知是不是全身太放松,各种感觉跟着也细微起来,舒服地眯起眼,仔细点似乎还能听到外面的虫鸣。
屋子外还有轻微的脚步声来回地走动,能被她听到的自然不是最厉害的,她屋子周围,除了任府本来有的护院家丁,加上君墨的人,只怕已经把这间屋子围得密不透风。
小月想到君墨,脸竟然又红了。
真是太奇怪了,虽然君墨不在,可她还是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把自己藏到了水下面,好像藏到水底下就能降温似的。
热腾腾的水反而把她全身都蒸的红通通的,忍耐不住,这才冒出个头来,眼睛还没睁开,突然一道黑影破窗就朝自己扑来,她是没看清来势,可剑快指到她面前的时候很快被后来追进来的人挡住了。
小月没来得及尖叫,左边又有个人朝自己砍来,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了。
被刺杀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在洗澡的时候被刺杀……她根本不知道该继续蹲在水里坐以待毙,还是该咬牙站起身抓起衣服逃命。
任府人声开始鼎沸,小月咬咬牙刚要豁出去逃命,横着又是一刀,这挡在她面前的那人是以身子直接挡在剑上的。
也就是说,小月亲眼看着一个人为了救她,竟然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何止是面前这一具尸体,从窗口望出去,横七竖八已经躺着许多的尸体,还有不停从屋檐上落下的,这些人都是一声不吭地跟敌人拼命,就连死也是悄无声息,可似乎还是抵不住敌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这刺杀绝对不简单,小月紧咬着下唇,蹲在了木桶里,若是不幸被人砍了木桶,那她也就是“赤诚相见”,面子什么的似乎根本不值得和面前的人命要匹敌。
可她能听到刀剑相接的声音就在自己四面八方响起,甚至是头顶上。连面前的水什么时候也变成了红色,她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净心在哪?闻人在哪?还有君墨,他会不会也受到了威胁?
小月要疯了,刚要站起身子,却见一道寒光朝她闪过来,这没有救星。
她低下头,那一刀刚好插在锁骨下面两寸,离要害差了那么几分,雪白的肌肤顿时开始喷出汹涌的鲜血。
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她这边的人了,没有人再为她以身挡刀了,她似乎有些庆幸,可面前的尸体又告诉自己,她已经造下了这么多人命债了,多一具,少一具其实又有什么区别。
她不禁苦笑。
她如今半站在木桶内,伤口以下都在水中,周围围着好些人,皆是黑布蒙面,其实不蒙面,也许她也一个都认不出来,可她还是习惯性地看了看周围的人。
有些人触碰到她的视线,却避开了。
难道是怕她?真是好笑,她手无寸铁,还是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她一时之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群。
正文 第一八三节 奈何成妖 我相信你
中一个突然开口,即使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想象出他?[口水了,“这娘们果然是个绝色,要是卖到勾栏,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是为武林除害,再绝色也是祸国殃民危害社稷的祸害,还是快快动手吧。”话是这么说,可说话的这人触到小月的视线,却有些退缩,没有动手。
先前那色鬼继续道,“费了这么多功夫,反正要把她杀了,不如咱哥几个先好好享用……”
那人淫邪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水面上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肌肤,尤其是水下隐隐若现的春光,更引人遐想。
“无叶门主怎么说也是一门之主,怎会如此伤风败德!我们为民除害,又怎能做出此等天地不容的龌龊事!”说话的是个苍老的声音,似乎还颇为正气,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十分的自然。
小月冷冷地笑起来,声音飘忽得连自己都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尤其是周围浓烈的血腥味,更衬出阴风阵阵。
“这娘们莫不是真懂什么邪门歪道?”
那无叶门主也毫不把小月的“邪门歪道”放在眼里,憋声憋气顶那正气凛然的老头道,“宋大侠,这算是龌龊事,那您就从来没做过了?没做过,你们家那大大小小的娃儿都是你媳妇上哪勾搭出来的?”
那宋姓老头顿时气极,可忍耐力也极佳,此刻也只是冷哼一声,“老夫不与尔等为伍!”
说罢拂袖而去。
终于又有人忍不住了,“说好了只是来帮阵,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只剩这个弱女子,这么多人一齐对付似乎是胜之不武,在下也先行告辞!”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了好些个自以为很有道德底线地正人君子。剩下地便都用发毛地眼神看着小月。
小月继续冷笑。胜之不武?这么多人一齐来杀她。现在来说胜之不武?难道莫名其妙冲进来。杀掉外面那些人都是胜之有武了?
突然。所有人视线顿在了一。眼睛都直了。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地事……
小月低下头。看到自己地伤口以缓慢地速度愈合。很慢。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伤口比之前要小很多了。小月抬起头。看着面前惊惧地人群也很无奈。被人砍了一刀还要担心会把人家吓坏。先前看见她洗澡估计他们眼睛都没这么直。
“哈哈哈……”
小月不禁开始大笑。虽然明知道血止不住。还是习惯性地捂着胸前地伤口。痛。剧痛。
一直笑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可悲的是她却没有昏迷,依旧清醒地看着面前那几个人眼睛睁得越来越圆,嘴角含着血,在昏黄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的人,她咧开嘴,“你们不是要杀我吗?”
那几人最终只留下了一声“妖怪!”,然后落荒而逃。
小月哈哈大笑地目送他们离开,随后却听到外面传来几声惨叫,隐隐有闻人的娇叱声,似乎真的是救星到了。
小月顿时瘫坐回了浴桶,杀她的人竟然还好意思叫她妖怪,把她当成会吃人的妖怪!如果真是妖怪,她能这么容易被他们杀到吗?
若是妖怪,那她宁愿把这些人都吃进肚子里!
是人又如何,是妖又如何!
小月没力气再继续想下去,迷糊间似乎有人围上来,他们在叫:“小月,你怎么了?”
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几乎是无意识地,她立刻说了一句,“不要……告诉君墨……”
然后便彻底昏迷了。
“她没事的……只是失血过多……”隐来声音很温柔,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怎么会?她以前伤口不是很快就能愈合吗?”南崖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她伤口能够自动愈合?”隐来紧张地看着他。
南崖干咳了几声,掩饰了下,“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
“那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不觉得她是妖怪吗?”隐来觉得很惊讶,但是又有些高兴。
南崖见到她高兴,也不自觉地开始有些微笑,“不觉得奇怪。”
隐来又看了他一眼,“她因为一些原因,现在身体自救能力没有以前强了,不过若是伤到要害,还是能够以较快速度愈合的……”
“那她也该醒了……”
“你被人砍一刀试试,看你能不能醒得这么快!”闻人受不了地打断了南崖的话,“要说情话上一边去,别打扰小月休息……”
念竹更有脾气了,“你们都别吵了!要吵上外边吵去!”
然后是净心杀人的眼神,所有人都尝到了她的威胁,马上闭了嘴,就连任员外扁扁嘴要表示下担心都不行。
这时候冒冒失失的十八冲了进来……
小月不自觉地又蠕
嘴唇,想要说“不要告诉君墨”。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了十八,所以并没有人看到小月的嘴在动,虽然没有声音,可她确是在说话,但所有人听到十八的话跟着脸色大变,再望向小月的时候,小月已经昏迷了。
这些小月自然都不知道,突如其来的眩晕包围了自己,继续陷入了昏迷,什么都听不到了。
再恢复意识,是突然间听到了君墨的名字。
“小月不是说不让告诉君墨吗?”是隐来的声音。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新郎倌?难道让他洞房烛夜才发现自己的新娘子多出了这么大条伤疤吗?”起。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君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很快就能到了,说不定小月见到他来,马上就能醒了。”任员外极力劝慰这两个不对盘的人。
净心和念竹都一动不动地看着小月的眼睛,“月主动了!”
小月也真的很努力地要睁开眼睛,不能让君墨担心,绝不能耽误婚事!
心里的这个念头太强烈,以至于以前常在梦里用寒碜的声音说她会后悔的那个声音也渐渐开始为自己打气起来,“婚事提前吧!把婚事提前!”
小月很奇怪那个奇怪的人为什么要自己把婚事提前,可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关系让婚事取消,所以她一定要醒过来!
她握紧了拳,拧紧了眉,可慢慢还是要失去意识,很困倦,很想再继续睡一会……
“月主!”
“小月!你听得到我们的声音吗?”
她们一直在自己耳边锲而不舍地叫唤,令她不时地惊醒。
“你终于醒了!”
小月很听话地睁开眼睛,喉咙好像火烧一样,眼前是大家欣喜若狂的笑脸,她也回报一个虚弱的微笑,“你们,真是,吵死了……”
小月一醒,净心准备的人参汤就马上端到了她嘴边,“月主,你昏迷的时候,什么东西都灌不进,现在喝了这个吧!”
念竹也捧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拼命地点头,“听话吧,喝了吧!”
所有人都开始齐心合力地劝她喝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东西,她还真的慢慢恢复了些力气,然后开口就问,“君墨来了?”
任员外立刻嘟起了嘴,做可怜状,“一醒来就问君墨!见到爷爷身上的绷带也不慰问一下!”
小月听到这话,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大家似乎都挂了彩,“你们……”
大家很默契地一笑置之,“没关系,我们都是轻伤。就连十八也生龙活虎了!”
十八很配合地开始狂点头,可也不能阻止小月心里的愧疚感,“你们都是被我连累了……”
“知道就好!”南崖很欠扁地插嘴道,马上又被众人杀人的眼神逼退到了床外围。
小月眼前便立刻又挤满了脑袋,“别听他胡说!”
大家七嘴八舌地告诉她,她才能拼凑出一些零碎的信息来。
整个任府都受到了武林的攻击,所有精英几乎是倾巢而动,武林盟很少有过如此整齐划一的动作,可代理的武林盟主龙魄其实是被挟持的。所以闻人他们也都被那些棘手的人缠斗了太久,赶来救她的时候已经迟了很多,还是隐来感应到她受到了危险,和南崖两个人急冲冲地连夜赶过来,但杨府并不知情的。
所以君墨,是后来才知道的。君墨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皇宫,但十八也说不清楚君墨去皇宫做什么,君墨现在已经在来任府的路上了。
小月焦急地抓起了净心的手,“婚礼取消了?”
“小月!”任员外又开始着急了,“你都伤成这样了,婚礼还要怎么继续啊!”
“月儿!”声音里满是着急,惊慌和焦虑。
君墨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都很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好让小月看到。
君墨的身影还是那么淡定,背光而立,本来瘦削的身影似乎更加消瘦了,尤其是下巴,小月只觉得一阵心酸。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竭力让自己更加的精神,“君墨!”
两人对望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与他们无关。
小月想起了梦中人的话,本要说将婚礼提前,君墨却似乎看出了小月的担忧,抚慰道,“放心,婚礼照常,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的,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绝对没有!”
君墨说着又放柔了声音,“你会害怕吗,月儿?”
小月听到他说婚礼照常放下心来,听到他问她,她只是摇摇头,朝他展露一个绝美的微笑,“因为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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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四节 一时欢喜 一时愁忧
是待嫁时。
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
小月只要一想到这个,脸就羞得通红。
她的房间挂满了红色的绸布,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屋子。以前觉得这个颜色俗不可耐,可是自己是新娘子的时候,觉得除了红色,真的没有别的颜色能够像红色这样热烈得如此张扬,好像还犹嫌不足。
幸福快要爆炸。
听净心说,杨府的新房布置得比这个还要漂亮千百倍。
虽然她剑伤尤为痊愈,可毕竟没有大碍了,不管她怎么休养,反正这伤也不会好得更快。
之前君墨听到她的那句话,倏地笑了,笑得跟往常一样很轻,很淡,可是小月看了却觉得暖洋洋的。
君墨又抱了抱她,“我一定会来娶你的。”
君墨说完,就走了。
所有人都觉得君墨是不是太无情了,小月都伤成这样了,他一句话都不问伤势,更加不多给小月时间休息。
其实小月巴不得君墨不来看她。若是看到她受伤。他会比伤到自己还要痛。
果然。君墨踏出她地房门。就呕血了。
这个。自然是后来才知道地。
到了傍晚地时候。按礼。她就要开始沐浴梳妆了。
大红地嫁衣平摊在床上。从来没有试穿过。因为嫁衣是只能穿一地。
丝质柔滑地嫁衣。摸上去都是极为舒服地。嫁衣是两件。外面是一层薄纱。上面缀着闪闪发光地珍珠和玉石。就像金缕玉衣。袖子宽大。下端竹着金色地流苏。就是搁在现代。也绝对会是天价。
当然,在小月眼里,它也很漂亮,只是这漂亮跟它本身的好坏无关,即使是任何一件普普通通的大红衣裳,也许她都会觉得很漂亮。
穿好嫁衣,接下来便是梳妆。
长发打散,媒婆开始给她按礼梳发。
一梳梳到顶,荣华富贵满房顶。
二梳梳到头,夫妻恩爱到白头。
三梳梳到底,早日生个胖小子。
……
小月含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柳叶眉,绛朱唇,桃颊粉腮,潋滟秋水眸。
据说,一个女子最美丽的时候有两个,一是做新娘子,二是做母亲。
现在她是最漂亮的时候啊!她这么想着,又吃吃地笑了,念竹在镜子里看到了,抱着小月的肩膀也跟着笑成一团。
净心也看见了,大惊小怪道,“月主,妆要了啊!”
“净姐姐,月主都要嫁人了,你都不让我们高兴高兴啊?”念竹娇嗔了她一眼。
小月则直接把她拉了过来,又是跳又是笑,“我要嫁人啦!”
然后是几声爽朗的笑声,闻人大步买进来,还在笑个不停,“你啊你……还知道要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啊?”
小月扶着腰,看着闻人得意地笑,“那又如何,我总算是嫁出去了,你呢?你呢?你什么时候嫁蓝宫?”
“我俩是兄弟!兄弟懂吗?难道男人跟女人只能做情人,不能做朋友吗?”闻人毫不在意地笑着回答,“他是天朝的统领,我这能带公主回去,也能做万俟的统领,万俟若是复国,我俩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在战场上相见!”
隐来一听这话,本来还发亮的眼睛蒙上了些模糊的伤感,只是她本来不爱说话,现在安静地只在边上看着,也没人觉得反常。
闻人说得豪情,小月几乎没听出话语中隐含的悲伤来,她继续挑衅,“那你可真成男人了,谁还能要你?那时候,蓝宫说不定也有夫人了!你真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闻人听到这样说,早要冲上来呵她的痒,却被净心给挡了,“不能把嫁衣弄皱,月主身上还有伤,闻人你可别……”
可惜就是这样说,闻人还是不打算放过小月,“你若是不让我好好欺负下,等君墨来迎亲的时候,我们就多设些障碍,不让他把你娶走咯!”
小月很不给面子地冷嗤一声,“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难道君墨不成?就是比武,你也别做梦了,你还是乖乖等着蓝宫帮你忙吧!”
闻人一听,就更郁闷了。
净心立刻又开始建议,“哎,时候不早了,闻人你也该换衣服了!”
小月突然皱了下眉,闻人立刻就跳开来,“你怎么了?不会是伤口裂开了吧?”
小月啐道,“呸呸呸,你才伤口裂开了呢,我只是突然觉得胸口有些疼。”
隐来这时候上前来给小月把脉,边说道,“小月,要是不舒服不要硬撑。”
“真没事,不是伤口疼。”小月乖乖地给她把脉,说不疼那也是假的,能疼得死去活来的。可她高兴啊!只是刚刚突然有一阵心疼,不是伤口,是里面疼。
“小月,你脸色很难看啊,真的没什么吗?”
“月主,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
小月强笑道,“没关系的,也许是站久了,有些头晕,为了穿这身漂亮的衣服,我可一天没吃东西啊……”
隐来递给闻人一个宽慰的笑容,闻人便连忙道,“好了好了,你现在知道不吃饭是多么不明智的事了吧?”
净心也抿着嘴笑,“现在衣服也穿好了,明天说不定又是一整天不能吃东西,现在要不要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不用了……”小月也是一笑,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一样,脸上的笑意总是突然就涌出来了。
“还要吃什么东西啊,你看她那傻笑的模样,光是想到明天要成亲,她就饱了……”闻人取笑道。
说着,大家便都哄笑起来。一个一个地开始揭小月的短,这个说,“我今天早上来看月主,她就是这副样子了,指不定晚上想了一夜!”
“何止呀!还不知道晚上做了什么梦呢!”
“白天的时候也这样吧,明明受了伤,偏偏还一副甜蜜的样子……”
“难怪不觉得疼了……”
“是啊是啊……”
……
小月终于忍不住了,脸上红得比那帐子还要艳几分,“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我不理你们了!”
“哎哟,别啊,理我们吧,理我们吧……”
“哎呀,太过了分,真讨厌呢!”闻人居然开始扭捏地学起小月来。
“这么热闹,十八怎么不在?”小月连忙岔开话题。
“一屋子的女人,他来做什么,在外面守着呢!”
她们都算是苦中作乐了,武林盟现在根本就是在暴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第二攻击。君墨派来的人手也增加了两倍不止,连朗夜都派了军队,这样子的婚礼,也算是别开生面了。
笑闹着,小月也打点好了,几乎每个人都掺和了一脚,不能这样说,应该是帮了忙吧。
因为小月不听话,几个人都拉着她,不让她乱动,然后让净心跟念绣在她头上装了假髻,然后戴了许许多多的饰品。她以为自己的脖子快要承受不起的时候,她们才满意地咂嘴,“这下子,君墨要好好感谢我们了……”
又笑着闹了很久,大概是打算这么闹一个晚上了,十八双眼通红地撞了进来。
还是闻人眼睛最尖,最先看到,咋咋呼呼地就冲上去,搂住了十八的肩膀,“十八,好小子,这会来这里,是想偷看小月换衣服吗?”
然后不给十八辩解的机会,就跟他勾肩搭背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闻人脸上也没有了笑意,站在门口,偷偷看了她们很久,才勉强地微笑着给净心招了招手,“净心,这里有样东西,要劳烦你看看……”
净心觉得奇怪,看闻人似乎很坚持,就出去了。
小月跟念竹开玩笑道,“念竹,闻人不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你偷偷跟过去看看,别把咱们给卖了。”
念竹答应着就真的溜过去偷听了,结果听着听着,居然她也不回来了。小月现在也很好奇了,虽然不方便,可还是按捺不住好奇,悄悄地跟隐来道,“你在这不要出声,我悄悄地过去看看,她们玩什么好东西去了……”
小月蹑手蹑脚地靠近,闻人她们离得远了,居然没有在屋子外面,远远地站在庭院中央,说些什么,月下,每个人脸色似乎都有些不好看。
小月心突突地跳起来,有很不好的预感,可她还是咬了咬下唇,继续溜了过去。
她们的话听不真切,可恰好是顺风,断断续续地就能传来她们的声音。刚好听到闻人在说什么,“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
“月主……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
“关键是我们要怎么跟她说?”
十八有些烦躁地踱起步来,“不如直接说!”
闻人大惊失色,一把拦住了他,“不行!你疯了!如果直接说,她会成什么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事迟早也要被月姐姐知道,早知道也是知道,迟点也是知道,不如现在说!”十八什么时候这么暴躁了?而且他的声音好像还带着些哭腔,小月突然很想拔腿离开,可是偏偏两腿根生了根似的,走不动。
闻人的声音,不可避免的,逃无可逃的,直灌进了耳朵,“难道你要过去直愣愣地告诉她,君墨死了?她还等着君墨来娶她……怎么……”
“月主!”
闻人身子一僵,背过身去,正对上小月清冷无波的眼。
看上去,很空洞,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又好像什么东西都掉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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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五节 伤到 便似无伤
月马上就转过了身。
君墨明天会来娶她的,他会坐在高大的白马上,胸前别着大红,身后跟着大红轿。
他一定会来娶她的。
小月这样想着,自己慢慢地走回房间,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看着她跟灵魂出窍了一般,心里都跟着痛,可是却不敢和她说话,连大声喘气都不敢,怕惊醒了她,怕她会突然崩溃……
小月还恍惚地笑了一笑,她明天要嫁给君墨了啊。到天明其实也只有一点点时间了,她对着净心道,“净姐姐,我想歇一会,记得早些叫我噢!”
她要早些起床,不能等君墨来接她的时候才醒来,那就来不及了。多跟一个人说,也许要保险一点,“十八,你有武功,又是男孩子,一晚上不睡也没关系,早上记得早些叫我,好不好?”
净心和十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都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小月还扯着美丽的笑容,“大家都早早地去休息吧,姑娘们,休息才能养好皮肤啊,大家都要美美地跟我嫁才行。”
小月说完,就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隐来率先扑上去,吁了一口气,“没事,是睡着了。”
“她这是……” “也许是自己不愿意相信吧……”
“君墨怎么会突然……”说到这里。闻人也说不下去了。突然间眼睛很酸涩。她吸了一口气。“我……先出去看看……”
她们这些人。尚且如此。换做是和君墨最亲密地小月……那会是怎样地感觉?
小月觉得自己睡地很好。清晨是能够让人放轻松地时候。可今天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叫她。她没听到唢呐声。也没觉得任府很热闹。相反地。任府陷入死一般地寂静之中。
这让她很恐慌。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赤脚走下床,开门就看到净心,闻人,隐来,念竹,齐刷刷地看着她,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通红的,鼻头也是红的,她们眼里有很多的悲伤,但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
闻人涩着嗓子,“小月……”
这么一叫,突然有什么击中了她的心,昨天的很多事情就突然在眼前闪过了。
“君墨!”她突然撕心裂肺地叫出了君墨的名字,可喉咙其实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没有一滴眼泪。
以前她就想过,宁愿最爱的人的背叛还是宁愿他死。
她觉得她宁愿最爱的人背叛自己,也不希望最爱的人先自己一步死去。
背叛,不过是他不再爱你了;可死亡,却是你想要看他一眼,也不能了。
她垂下眼帘,敛起了心思,再抬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小月,你……”闻人担忧地看着显得过于平静的小月。
“我没事,”小月收起了双手,自然地垂下,平静地看向闻人,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显得很空洞,“我现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
原来那些人要来杀她,不过是为了让君墨方寸大乱。好像是君墨的什么动作令他们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他们想先下手为强。
这个“他们”究竟是哪些人,闻人也并不十分清楚,但武林盟的人是肯定的,也许,还有朗夜的人。
“他们口口声声是君墨拿了什么宝贝,小月,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闻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月低着头,可她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下究,“我要看看杨府。”
闻人要说什么,还是低着头答应了。
昔日,媲美皇商紫家的杨府,现在一片狼藉,如同鬼屋。值钱的金银瓷器都被洗劫一空,就连廊柱上的金箔也被刮得一干二净,地上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小月没有任何表情地扫视了大堂,淡淡道,“他们效率可真快。”
没有人接话,事实上,除了闻人一直在回答小月的问题,其他人都很沉默,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月还在继续往前走,“杨老太君和杨夫人呢?”
“府里大部分人都逃出来了,因为……”
闻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小月已经看到了。
那是君墨的房间,被熏得乌黑的廊柱,倒塌了一半的屋顶,房间里的一切都被烧为了灰烬。
地上还有残余的艳红,小月俯身捡起一片,边缘已经被烧得焦黑,可还是很平整,很艳丽,“苏落枕不是很厉害吗?你们为什么说君墨死了?找到尸体了?”
“没有……所以我们想,也许他们逃出去了。”闻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一个字说得不好。
小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你们也想,如果逃出去了,为什么还没有跟我们联系。”
她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的时候,完全像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可她还是小月,她看着房间的一切,会流露些迷茫和怀念。
实大家宁愿她大哭一顿,甚至要死要活,她们还能想,可对着现在的她,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将安慰的话说得出口。
“那就去见见杨老太君吧。”
老太君看到小月出现,就疯子似的冲上来要和她拼命,“你这个狐狸精!一看就知道你会给我们杨家带来厄运!你这个祸害精!”
虽然早就被人拉住,老太君越发的声嘶力竭,“若舒为了成全你们,早就留书离开了!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墨儿命来!”
小月淡淡道,“我没有杀君墨,你要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静?你果然是狐狸精,冷心肠!君墨生死未卜,你居然还能如此冷静!”老太君突然尖起了嗓子,“你这个扫把星!你还说你没有害墨儿,要不是你的嫁妆,墨儿怎么会引来那些恶魔!”
小月动都没动,“君墨是说我的嫁妆就是那些宝贝吗?”
“什么宝贝!那都是祸害!给君墨引来灾难的祸害!”
君墨……为什么要用自己来替她挡这些伤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东西还在她手里,君墨为了转移别人对她的注意力,所以说那些东西都作为了嫁妆送到了杨家吗?
脑子里闪过所有可能知道紫玉龙珏和老狐狸秘密的人,每一个都不能放过,如果君墨是被他们抓去了,那,会有人向她提出条件吧!
可她每日就在杨府,没有人拿君墨的消息威胁她,让她交出紫玉龙珏或是遗旨。
君墨不会死的。
君墨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人算计得到他?
君墨会回来的,他只是一时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龙魄来过了,愧疚道,“小月,对不起,没办法找到杨君墨和苏落枕的下落……”
龙灵则红着眼跟在龙魄身后,只是看着她,“若舒在我那……你……自己保重!”
小月还能微笑地回答,“已经很感谢了,两位也请保重才是。”
龙家兄妹都用很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可她却含着笑回望,“两位莫不是要留在这里吃晚饭?夫君还没回来,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开饭啊。”
小月的话说得很自然,可龙家兄妹眼里的怜悯更加的浓厚,终究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小月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没有拜堂,不过是个仪式而已,她已经将自己当作了他的妻,他就是自己的夫君,没什么不对。
眼角忽然闪过一抹艳红,小月心里一惊,以为是君墨,可转过眼,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招摇的柳树枝,光秃秃的在那里摇摆。
回首,却看到了尤物,一身湖绿长衫,怀里却抱着一个女子,女子身上被细细地盖着斗篷,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原来尤物脱离了影卫,要带玲珑去求医,很着急的事,临走他却还记得来看看她。尤物小心地环着玲珑,细细地给她的脸掩好,看着怀里沉睡一般的女子,他的视线温柔可脸上却没有焦急,“她试药的时候,不小心中毒了,御医虽然说没救了,可我要带她去找神医。”
他抬起头来,丹凤眼斜飞入鬓中,眸子里清澈如水,“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去争取,是不是?”
小月怔怔地看着他,几乎忘记了点头,“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吗?”
尤物低头看了玲珑一眼,“是,不管她怎么样,都不会回来了。她说不喜欢这里,我一直让她等我。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早就可以做的时候,可当时总以为还有很长的时间,所以错过了。”
“不……不会错过的,她会醒的。”小月这么坚定地说,却不知道是在劝尤物,还是在劝自己。
“是,她一定会醒的。”尤物温柔地呢喃,抬起头来,看着她也很温柔,“你也是,我来,却是要告诉你另一句话,皇上他,只是暂时脱不开身,你要……”
后面的话,突然模糊了。
尤物只是笑笑,“算了,我也是随便说说。你珍重。”
尤物的身影翩翩若鸿,却留给了小月更多的希望。
尤物离开之后没多久,蓝宫影就来了,脸上有从未有过的疲倦,见到闻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留下了一句话,“宣于幺幺是上任头首的心腹,掌握了一部分影卫叛乱了。”
每个人来来去去,都会带来一些离奇的消息,可这些消息并没有包括君墨的下落。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大概吧。
君墨的失踪,好像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可这,君墨没有心疼得出现。
小5今天第二更迟了些,貌似迟到第二天了,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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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六节 愈演愈烈 依旧大雾
都的清晨,弥漫着薄薄的雾,离得往往只有几步远就7的脸。街上还是有些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卖着包子或者油饼,但生意明显要比平常的日子清淡多了。
卖豆浆的梅大婶还是一大早就来占了个好地方,在东大街岔口,摆好了摊,就有客人上门了,是两个俊俏的少年,一男一女都是秀眉朱唇,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梅大婶倒也见过不少有钱的公子小姐偶尔来尝尝鲜,所以当下就热络地张罗起来,“两位来碗热气腾腾的豆浆吧?”
前面那个白衣公子矮一点,那一袭儒衫似乎有些不合身,长长的袖子还有改过的痕迹。身后那个姑娘虽然长得也很好看,但梅大婶被那公子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脸红,不禁自己哂笑起来,都一大把年纪了,可这个公子真是好看,这样想着,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
那公子声音居然也是婉转动听,几乎像个大姑娘,他偏着头看了看身后个字高挑一些的鹅黄少女,“那也好的,你看呢?”
少女点点头,只是看前面那个公子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一双秀眉紧锁着,好像担心那公子会出什么事似的。
那白衣公子就笑着跟梅大婶道,“那就先来两碗豆浆吧,这位大婶,您知道附近那个小笼包的摊子什么时候来吗?”
白衣公子笑起来,几乎令梅大婶微微失神,只是那黄衣女子似乎颇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梅大婶这才恍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口里还道,“公子是说隔壁的李老头的摊子吧,平时这时候也该来的,大概是路上耽误了会。
”
“噢!”那公子答应了,语调轻快,一点也不像是会出什么事的。
可那黄衣女子还是用那种很担心的眼光看着那公子,梅大婶端上了豆浆,再也不看那个好看的公子,这两人也不说话,那白衣公子也是小口小口地喝豆浆。
好在很快又来了三三两两的客人,也是边喝豆浆,边等李老头的小笼包,所以梅大婶一时也没再注意这两个奇怪的人。
“梅大婶。快先来几碗豆浆。暖暖肚子。”
梅大婶连忙给每一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只大碗。赔笑道。“杜老爷。今天还要去啊?怎么一天比一天早了?”
“那也没办法啊。我也不想。可这样地事。若是置之不理。那也咽不下这口气。不是有句话。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上不得战场。这点事还是能做地。”被称作杜老爷地。年纪其实并不大。四十来岁地光景。眉眼颇为正气。嘴角留着一抹胡须。
“杜老。您就别自谦了。想当年在江湖上。您也是响当当地汉子。咱们都敬重您!其实只要您说一声。咱们也就冲进去了。干嘛每日要那么窝囊地就在门口晃啊!”旁边几个年纪稍轻。但对这个杜老似乎极为推崇。
杜老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武林盟已经下了严令。只要那女子不出府一步。咱们就不可擅自行动。”
旁边有个年轻人奇怪地插了句嘴。“你们这是要上哪去?”
“年轻人,你是外地来的吧?”那个杜老斜着眼看着他。
年轻人脸庞看起来还很青涩,此时有点不好意思地垂起了头,“是,今儿早上才进的城,迟些时候就去找我舅舅。”
“那就难怪了,我们说的是为民除害的大事!”杜老身边有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此刻大大咧咧道,“你难道不知道天朝出了个妖孽?”
“妖孽?”那年轻人的脸立刻红扑扑的,似乎很激动,“就是那个妖孽?我一路上也听说了,那妖孽是何模样?”
“正是!妖孽自然是生的风情万种,能勾人魂,夺人魄,若不是这样,武林盟主又怎么会失了魂,不让咱们动手,难道兄弟没听说那句话吗?”
“什么话?我离得远了,听的消息都是很零碎,还请这位兄台告知一二。”
“此妖不除,国将不国!”
这些人聊的热火朝天,先前那个黄衣女子突然愤愤然地哼了一声,似乎颇为不满。
杜老身边那年轻气盛的络腮胡子不知怎么听到了,“你哼什么?”
“没事没事,”那白衣公子连忙摆手当起了和事老,只是声音也刻意压低了,“我家姐姐只是说错把盐当糖放进豆浆了,在说豆浆呢!”
黄衣女子按捺不住,柳眉一横,“我就是哼你了怎么着?这么些大男人,什么正经事不去做,偏要去为难一个弱女子,人家未婚夫都被你们害死了,家也破了,你们还不满意,还要去骚扰她?非要她也一起死吗?”
那年轻人刚要回嘴,杜老拈了拈胡须,呵呵
“姑娘此言差矣,不是我们害死。是那女子乃红颜T那杨府何等华,只因这名女子纠缠,终至家破人亡。何况……”
黄衣女子不顾白衣公子阻拦,愤然拍桌而起,“她做什么了?她惹你们了?明明是你们干的事,还非要推在她身上?难道她害死自己未婚夫?更何况,之前接见那格兰英外使的不是她?以身犯险亲自劝退耶律族的不是她?”
杜老没料到这黄衣女子性格如此火爆,此刻也还能好言相劝道,“姑娘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对这些事,自然是一知半解,那格兰英外使暂不必说,只说耶律上进攻边境,就是她勾结耶律在先,不然以她一个弱女子,有何能耐能让素来蛮横的耶律退兵?”
“这话倒也不假,家兄当时就曾在边境,他还说起耶律少领主跟那女子似乎也有些暧昧……”马上有人摇头晃脑地接过话来,提供佐证。
杜老又连连点头称是,一副劝黄衣女子迷途知返的模样,“姑娘可知那十七王爷为何叛乱?”
黄衣女子似乎极力隐忍,几乎咬着牙道,“难道也是那女子做的?”
“不止,听说那女子心狠手辣,先前在宫中,有些妃子她看不过眼,仗着皇上恩宠,将敬妃逼到冷宫还犹不放过,直到逼死,又有香嫔也是寻了个由头被她驱逐出宫,指不定也被她杀害了,说近一点,已经逝的皇后娘娘那最是个贤良淑德的,居然也被她下咒害死了!”杜老身边一个文士说得煞有其事。
“你们……真是血口喷人!她害死了他们,你们都看到了?”
“难道你就看到了不成?”那络腮胡性子就没那么好了,立刻也顶了回去。
杜老示意络腮胡不要激动,和蔼道,“姑娘说得未必没有道理,可空穴未必来风,既然传出了这话,就定有其事,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黄衣女子撸起袖子,还要动手。
白衣公子连忙拉住了她,脸色有些苍白,“好了,不必生事。”
说着拱手给杜老爷赔了个不是,“家婢性子粗暴,但心地还好,分不清是非,还赖各位大侠多多包涵。”
杜老爷呵呵一笑,“无妨无妨,看公子也是个知书识礼的,想必是这姑娘心思单纯,平日不知外面世道的,殊不知,有些人都是长得一副惹人怜惜的好模样,可这些人恰恰是最危险的。”
黄衣女子愤愤地坐下,听到这话,又怒了,“照我看来,有人长得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话,说起话却跟放屁一样不文雅,偏还要用道貌岸然的话语来给自己贴金!”
白衣公子急忙拉了黄衣女子起身告辞,“几位慢用我们先告辞了梅大婶钱先放着了不用找了!”
走出了一大段,黄衣女子还犹自骂骂咧咧,左近已经无人,黄衣女子见身边的白衣公子白天都没有说话,不禁软了下来,言语间颇为担忧,“小月……你没事吧?”
白衣公子抬起头来,眉眼如画,可不正是女扮男装的小月,她强撑笑道,“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很多事情,换一个角度去想,原来就差这么多……”
闻人叹口气,沉默了半晌,“小月,你要是觉得累了,就说一声,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万俟,或者随便去哪里都好……”
小月苦笑着摇摇头,“不,我要这里等君墨。”
闻人看了看她,终究没有说什么,也沉默起来。劝了太多,她都不知道要如何继续劝下去。
时辰也不早了,可眼前的大雾却没有一点消褪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浓,小月只觉得睫毛上都沾满了水珠。
原来很多事情并没有远去,相反地,离她越来越近了,甚至,如今所有的矛头已经指向了她,她才是旋涡的中心。
慕容轩容反叛,据说是因为她的唆使……
她还散布救世风灵的谣言,让天下人将她奉若神明……
耶律上进攻边境,被她劝服,据说也是她勾结耶律的结果……
武林盟早就齐心要将她消灭,可她使了邪魔外道欺骗了武林盟主,让武林盟主不忍对她下手……
还有皇上,早就被她媚惑,太后之前就是被她咒死,皇后就是被她恬不知耻地纠缠皇上气得病重,气得小产,气得去世……
很多事情一个接一个串起来,她便想起了齐悦的敌意,龙魄等人对着她的无可奈何,还有君墨……
她苦笑着抬起头:君墨,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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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七节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月自从那和闻人上街之后,再也没有出去过。
即使明知道净心不会相信,每天早上她都要这么跟净心说一遍,“总是觉得君墨就在我身边,他晚上都会来看我。”
净心就会有忧心忡忡地眼神看着她,“月主……”
“真的!”小月再三强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时候我突然醒过来,还能感觉到这里暖暖的,好像才有人来过。”
“月主……我和念竹昨晚一直都在,昨晚,昨晚没有人来过!”净心坚持道。
小月立刻有些失望了,“是吗?”
突然她又试探地慢慢道,“也许你们眯了一会?”
“绝对没有,月主!”净心很坚定地看着她,只是又露出了那样很伤心的眼神,好像她很让人担心。
她就会慢慢地啜饮着手里的茶,是君墨最爱的,她一直穿着改过的白色儒衫,也是君墨的,她小心地不再问这个,可心里还是相信君墨一定还在。
净心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她,“月主,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
小月本来想说她睡得很好,可她知道净心一定不会相信的,所以乖乖地点点头,什么都不说。
其实她现在一点都没有崩溃。即使听到了那些诋毁地消息。她也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她还让十八将君墨以前布下地暗桩都找了出来。书房里所有地蛛丝马迹。她已经知道君墨在此之前有很严密地计划。这个计划具体地内容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君墨地计划不会这么容易被人破坏地。
但是她说自己没事。没有人相信。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她会想不开。或是做出什么傻事来。几乎是密切地关注着她。而且什么话都不告诉她。
最近每个人说话地声音都很低。反而练就了她地听力。
闻人和隐来地脚步声。她居然能够听出来了。抬头看净心似乎还犹未察觉。外面念竹在低低道。“月主还是那样。总说杨……晚上来了。”
闻人沉默了一会。也压低了声音担忧道。“她现在这样不行。要不要换一个地方。这里到都是他地痕迹。很容易让她精神恍惚地。”
小月不禁猛地抬起头来。不行!
随后十八的声音及时响起来,“能出得去吗?杨府现在每日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达成的默契是,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就不会做什么。”
闻人狠狠地用手里的什么东西砸向了一边的柱子,“这算什么默契!龙魄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怎么还放任他们如此胡闹!”
“在这种时候,他们能做到这份上,也很不错了。”
“哼!都是些无脑子的蛮横人!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在为民除害!”闻人愤愤不已。
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月灰着脸出现在了她们面前,“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小月!”
“月主!”
每个人都灰溜溜地看着她,同时觉察到不应该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说这些话,不待小月问,闻人就用毋庸置疑地口气道,“小月,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们都可以理好的。”
“闻人,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而且你们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小月又慢悠悠道,“我是不会给君墨添乱的。”
然后闻人和净心他们就更不放心了。
小月叹口气,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自己呢?她不死心地微微一笑,“十八,这些人中间你最了解君墨,你说君墨会是这么容易就失踪吗?他一定有计划有预谋的,是不是?所以,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君墨他都安排好了,我们只要等他布好网,不要添乱就行了。”
十八张张嘴,却被闻人打断了,“小月,你清醒一点!我们一直没有说出来,想要你抱着点念想,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你真以为君墨是死不见尸,所以有可能只是失踪了?其实十八早就找到了他和苏落枕的尸体!”
尸体!
小月脑子轰得一下炸开,不会的!君墨怎么会死!
“要不是怕刺激到你……”
恍惚间,小月还能听到隐来在斥责闻人,“你疯了!”
“迟早都要知道的,她现在这样,难道你们觉得没事?”
“可……”
她盯着闻人,“我要看。”
“你们说君墨的尸体,我不相信,除非你们让我看!”
她们一定是想让她死心,所以骗她的。
念竹和隐来同时惊叫,“不行!”
净心却跟闻人对视一眼,狠狠心,“带她去!”
十八眼圈已经红了,“让她去吧,她应该去看看的,她连墨哥哥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她还是不相信。
夜色朦胧,即使十八和闻人带她看着眼前的一g黄土,即使他们说这是君墨的墓,即使……他们说君墨尸体旁还有一具小的松鼠尸体。
她坚定地摇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你们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给让我死心。”
闻人厉声道,“我们做出来的?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难道不希望君墨还好好活着?”
“不……不会的……”小月依旧只是摇头,倔强地不肯相信。
“你难道还要开馆验证里面有没有尸骸吗?只要你想,我们就可以帮你办到!十八!”
十八红着眼,手里拿着一把铁锨,“月姐姐……”
小月退缩了几步,几乎没有表情,“不……不是真的……你们明知道我不会……”
闻人迈步前来,把铁锨抢过来,塞到了小月手里,大声道,“你自己来!你敢不敢?你不相信我们,那你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你不相信,那你就试试!”
小月推开铁锨,很慌乱,“十八……”
十八不忍看她,别过了头。
“十八,不要帮她,让她自己来!”闻人声音都嘶哑了,可她还是不依不饶,“你不是不相信吗?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啊!你心里还是知道的!你只是不愿意面对!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君墨的大仇未报,你这样颓废消极,算什么?这里不止躺着君墨,还有落枕!落枕葬在这里,他堂堂一个武林盟主,成了无名尸……”
话还未说完,就有个讥诮的声音响起来,“果然在这!”
“早知道密切监视他们的动静,一定能引蛇出洞!”
“哈哈,这回看还有谁能救妖女!”
声音几乎从四面八方传来,说不清有多少个。
闻人大惊,“你们是谁?”
她和十八,身手虽然都佳,但也抵不住人海战术,正犹豫思索之际,一个持双钩的男子从夜幕中率先走出来,嘴角还犹自挂笑,“小姑娘,劝你还是置身事外比较牢靠。”
“正是,我们就不跟你们几个小娃娃计较了,将那妖女留下,你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一个大汉扛着铁铲一样的兵器,也得意地走了出来。
紧接着,一连出来十几个,团团围住了他们,围住了君墨的墓。
十八弓起了身子怒视来人,抿着红艳的薄唇,不发一言,如同猛兽散发着威胁的气息。
闻人则和十八背向而立,锁眉暗暗观察,将各人的步子气息一一记在心里,嘴上却不忘悠悠笑道,“吓死了,吓死了!这位大叔,你说的可是真的?”
持双钩的男子得意洋洋,“我双钩吴王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小姑娘,你也看到了,实力悬殊如此的大,小姑娘还是莫要做无谓的牺牲,将那妖女交给我们吧!”
“就是,早日弃暗投明吧,跟你的小郎君上别去卿卿我我一番岂不快活?何必多管闲事!”
闻人媚眼一扫,手指轻轻勾住了十八,“这个都被您看出来了,那我跟我情郎好好商量商量……”
“还商量什么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话一出口,引得其他人轰然大笑,各类淫秽不堪的话源源不绝地传来。
小月却只是紧紧地盯着君墨的墓碑,上面空无一物,好像要盯出什么东西来。
闻人趁此机会,却低低跟十八打了个手势,十八了然,大吼一声,率先冲向了似乎为首的双钩吴王。
闻人则拉着小月往另一边,试图借此机会冲出一条路来。
小月却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正倒在君墨墓碑前,任凭闻人怎样使劲,也无法拉她起来。
小月喃喃道,“君墨,你是在怪我一直没来看你吗?”
此时错过了最佳时机的闻人措手不及,迎来了嘴里犹自咒骂不迭的众人,手里的刀剑都往她身上招呼过来,小月一时之间倒安全了。
闻人和十八武艺皆高强,如果只需将小月护在身后,不用带她离开,一时之间那些人也近不了小月的身,但毕竟对方人多,闻人焦急不已,这样抵挡下去,迟早也会被他们把小月带走。
可心里焦急着,也不知道该寄希望于何人,只能盲目地伺机再寻找机会,嘴里时不时说一两句扰人心神的话。
可那些人上过一当,早就憋了一口气,绝不会放过他们了。闻人和十八一时之间跟他们陷入了缠斗。
远远又有人声传来,隐隐还可见火光由远及近,呼喝声不止,还有战马嘶鸣声,两边都有些疑惧,因为分不清来者究竟是敌是友,双方手下都加重了劲,似乎打算豁出去孤注一掷。
小月却只在呆呆地笑,一切好像离开自己很远了。
很远很远。
抬头看着天上稀少的星子。
永远,见不到君墨的微笑了么?
――
小5最近更新很不稳定,似乎还是在很关键的时候,非常抱歉啊……
另:有人说死不见尸,好吧,小5勉为其难给你们看尸体――啥?一定要看尸体?坟都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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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八节 齐悦抄家 大哭一场
什么人?”
“好像是官兵!”
“官兵?官兵怎么会来这?”
“的!不是说官兵不会来吗?”
“别说这么多了,先撤!”
眼看着火把越来越近,惊疑未定的双钩吴王狠狠瞪了地上的小月一眼,带头飞身离开。
不少人恨恨地吐了口口水,“妖女,算你走运!”
闻人也紧张地看着那群官兵,可看到领头的那个身影是蓝宫影,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同时却不由得又升了些怨气,想要怪他不早一些赶到,怪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手……
蓝宫影翻身下马,脸上满是担忧,“我来晚了……”
“你是来晚了!十八,咱们回去!”闻人愤愤地拉起了十八,正欲点小月的穴,猛然记起小月身上的穴位已经发生了变化,犹豫了一会,面前却凭空一黑,竟是蓝宫影已经到了她面前,一把N住了她的手,“你们不能回去!”
闻人也不挣扎,只是昂起头,直直看向他,露出蔑视的笑,“怎么?难不成还想要我们感谢你吗?”
“不行。你们回不去!”蓝宫影也带着些怒意道。察觉到自己口气似乎有些生硬。便僵硬地低下头。缓下了语气。“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闻人猛地甩开他地手。仰起了下巴。“为了我们好?你以为你是谁?你看看小月成什么样子了?小月被杀地时候。你们在哪?君墨死地时候。你们在哪?现在来说为我们好。看我们有没有死。我们命大。没死成。所以就算你们出了力。就是为我们好了?”
蓝宫影拧紧了修眉。“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
闻人愤怒至极。刚要再说什么。蓝宫影有些疲倦道。“杨府现在已经被抄了。你们回不去了。”
“什么?让武林盟掺一脚还不够。你们还要去抄家?杨府犯什么法了?你们凭什么?”闻人火冒三丈。一掌就要劈过去。
蓝宫影轻轻挥手。就捏住了她手腕。待要轻点她睡穴。隔空传来一击打声。却是一道暗箭从两人身边堪堪擦过。紧接着是一个熟悉地声音响起。
“蓝统领,此女目中无人,随意殴打朝廷命官,虽说罪过不大,蓝统领只怕也不放在心上,可这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不能随便放过啊。”齐悦笑眯眯地跨坐在马上,由另一边而来,“不然,以后这军规可就难立了。”
蓝宫影皱了皱眉,“齐大人已经完成任务了?此刻还不回宫复命,在此逗留是所谓何故?”
“这话可不对啊,蓝统领,齐某回宫,路过此地,见这女子顽劣不堪,更何况,”齐悦笑意更浓,“她跟天朝的妖孽在一起,又跟逆贼杨君墨有关系。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齐某绝对不会跟外人讲起蓝统领和这女子的关系。”
闻人见蓝宫影居然垂下了头,她欺负蓝宫影那是没关系的,可她看不惯这个齐悦居然一副把他吃得死死的样子,“不必了!本女侠跟他没关系!本女侠倒是记得,跟你有点关系,纠葛更是多多,那你也是同党了?那齐大人是不是还要负荆自缚,亲自给皇上告罪?”
“好一张利嘴。”齐悦冷哼一声,转向蓝宫影道,“蓝统领,不知这算不算任意辱骂诋毁朝廷命官?”
蓝宫影迅疾出指,闻人已软软地倒在他怀中,他单手抱着闻人飞身上马,冷眼道,“她是我的人,你尽可以向皇上参我一本。”
“那倒没有必要,凭齐某跟蓝统领的关系,这事就算了,不过,”齐悦微微一笑,“来人!把妖女给我抓起来!”
十八着急地挡在小月面前,“不许碰她!”
齐悦眯着眼,挥一挥手,身后三排弓箭手早就准备,将箭头对准了十八和小月,“想顽抗?可是罪加一等。”
蓝宫影却扬起了袖中的金牌,“皇上口谕,此案由朕亲审,任小月由御前统领蓝宫影带回,钦此!”
齐悦皱眉,面上依旧是风淡云轻,“蓝统领,既是皇上口谕,为何不及早宣读?”
“皇上只是想测试齐大人的可鉴忠心,皇上早就对齐大人宣读过旨意,齐大人却三番两阻拦,究竟是何居心?”
齐悦微微低头,强辩道,“齐某,只不过认为此案重大,需要三堂会审,交由刑部理,再上报御听。”
“不必,正因为此案重大,皇上要亲审此案,难道齐大人认为皇上不够资格吗?”蓝宫影冷冷地斜睨,见齐悦再无二话,挥手命人带上了小月和十八,欲扬长而去。
小月却似乎刚刚清醒,一双艳眸扫过齐悦,突然道,“是你带人抄了杨府?”
蓝宫影暗暗心忧,点晕了闻人,没料到小月突然又醒过来,正要强行带小月离开。
齐悦却阴阴一笑,“正是齐某,奉圣谕将逆贼杨君墨的府第抄,是为国除害,为圣上分忧!”
“很好。”小月点点头,没什么
还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逆贼杨君墨,罪名也是你
看着小月那张无懈可击的容颜,齐悦却莫明地觉得有些寒意,他自然没有表露,只是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口里依旧强硬,只觉得能令这女子不好过方能解心头只恨,“逆贼杨君墨,其心可诛!”
小月却只是点点头,完全看不出一丝不安或是难过。
她转过头来,仰起脸,“蓝宫影,需要把我绑起来吗?”
蓝宫影一愣,“不必。”说罢给身边的人点点头,那人立刻下马,将缰绳递给了小月。
小月一笑,脚踏马蹬,咬着牙跨坐上去,素白的脸,乌黑的发,在马上英姿飒爽,“齐大人,不好意思了,小女子要先行一步了!”
说着,催动马蹄,倒不像是被抓,反而是在做主人了。
蓝宫影暗暗叹口气,正因为小月如此的气度,才令人更加担忧。
齐悦愤愤地看着蓝宫影的背影,再看一眼杨君墨的坟地,眼角闪过一丝阴暗。
行了一阵,蓝宫影担忧地看着小月的身影,摇晃了一下,突然俯下了身,眼看就要跌落下马。
十八有武艺在身,被人押着,动弹不得,蓝宫影将闻人放在马上飞身向前扶起了她,却只看到她紧闭的眼,嘴角残余的鲜血。
小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艳黄的锦帐,绣着盘龙,褶皱里是龙的爪子蜷缩成一团。
她只是皱了皱眉,轻声呻吟了一声,立刻有张圆圆的脸凑了上来,“姑娘,你醒了?”
看着面前陌生的圆脸,她眉头皱的更紧,身上有些没有力气,只能别过了脸,看向了窗户。
除了龙帐,周围的情景却似曾相识。湖心小筑还是很安静,只是湖的对岸也是灯火通明,隐隐有许多人影走来走去,估计已经围满了侍卫。
那圆脸女子端过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一脸的开心,“姑娘,请喝药!”
“我要见皇上。”小月也不接,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圆脸。
“姑娘好厉害,一睁眼就知道这里是哪里,奴婢叫飞雪,是皇上派来伺候您的!”飞雪看起来很激动,有点像一开始的念竹,只是不如念绣有心思,她看起来傻傻的。
“我不管你是谁,我要见皇上。”小月却不相信这个女子真如她的外表那样简单,厉声道。
飞雪眼睛一红,小小的嘴巴立刻扁起来,身子也跟着矮了下去,死劲地在地上磕头,声音也夹杂着哽咽,“姑娘……是不是奴婢服侍得不好……请姑娘责罚,奴婢……奴婢……”
面前的人是火星来的吧?
小月无视她,挣扎着就要起身,飞雪慌乱地要扶起她,“姑娘……要干什么?奴婢可以帮你……”
“我要如厕!你也可以帮我?”小月实在是无语了,“一边去!”
飞雪被她大力一推,跌坐在地,被吓到了似的再也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噎。
小月这边猛地起立,脑子一时昏了,眼前一黑,可飞雪还跪在地上犹不知觉,眼看就要倒下去。
此时正好有人进来,紧赶几步扶住了她,满含焦虑,“小月!”
小月还没立定,听到他的声音,斜眼看向还穿着朝服的他,“原来是皇上驾到,请受民女一拜。”
朗夜眼中隐有水光,垂眼敛去心思,却终究松了手,插入袍袖内,立定在原地,“不必多礼……”
飞雪那边好像才看到朗夜进来,抽噎得更厉害,忙不迭地磕起头来,“皇上……”
“行了!”朗夜有些不耐烦地挥手,“你退下吧……”
“是奴婢不好……”飞雪扁了扁嘴,眼看似乎又要落泪。
“朕现在要亲审犯人,滚出去!”朗夜似乎很不乐意见到这小宫女出现在这里。
飞雪抽噎着出去,关上门,脚步声远去,甚至还能听到划水的声音。
小月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言,等着他开口解释。
朗夜静静地站着,还是低着头,终于开了口,“听蓝宫说……”
小月像刺猬一样看着他,打算他一说借口或是解释,就要将身上的刺发射出去。
“其实我……”
一连换了好几个开头,可他还是低着头,并没有解释,背过了身子,“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些,哭过之后,要杀要剐,我都不会动一分的。”
“你这样憋着,终究不好……”
小月死咬着下唇,指甲嵌入手掌心,却毫不知痛楚。
想过千万,甚至还能够为朗夜开脱借口,可她没料到朗夜一开口竟然说这个。
她难过吗?
她一直都在憋着吗?
她……
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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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九节 神秘黑白 她是焦点
心小筑屋顶,匍匐着一白一黑两个身影。
屋子里灯火通明,里面一个女子伏在紫衣男子后背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全往那紫衣男子身上蹭。
“他们这样,你都不出现?那小子是趁虚而入,你就不怕小月她……”黑衣少年一脸的正经,可却咬着手里的一颗土豆,连皮一起啃进去。
白衣男子只淡淡地应一句,“不能让计划功亏一篑。”
黑衣少年看了他一眼,“你说你能看着小月伤心,看着她难过,那你还半夜三更偷偷去看她?你那样也很容易破坏你的计划,就像现在,我们可是在皇宫,这样飞来飞去,我就算再厉害,带着你也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那以后都不要来了。”白衣男子低下头。
黑衣少年还犹自咬着土豆,双眼睁圆,“你疯了?”
“有人在她身边能一直看着她,也不需要我担心了。”
“你这样做,值得吗?”
白衣男子贪恋似的多看了一眼那绝美的容颜,手里抚摸着什么东西(注1),“除了她,还有什么值得?”
小月狠狠地擦了一把。睁着通红地眼。猛地抬起头来。“好。现在你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
”
朗夜身子僵了一下。没有转过来。“你想知道什么?”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君墨……地事情。跟哪些人有关?”小月平静地一字一顿道。“每一个人每一件有关地事我都要知道。”
“其实。你知道地也差不多完整了。武林盟主龙魄你也是认识地。武林盟第一被慕容轩容利用地时候。其实差点就要行动了。可龙家替你挡了下来。影卫叛乱。被有心人蛊惑。说你……这些都不是最重要地。很多传言。说你知道紫玉龙珏地下落。连红颜夫人也这样说……”
小月看不到朗夜地表情。她也想告诉他事实。可她不敢确定。如果朗夜真地决定要主导了。如果他想要紫玉龙珏了。那她……
朗夜似乎觉察到小月的踌躇,连忙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的!”
最后这一句说得尤其重,甚至像是在说服自己,而不是向小月剖白。
“随你。”小月也听出朗夜话语中的期待,可她只是淡淡道,“朝堂现在管起了你的私事,我还留在这里,你就不怕他们继续说你被我这个妖女迷惑?”
“你都知道了……”朗夜有些颓败地垮下了身子,“没想到,他们还会这样说。”
小月挑了挑眉,“所以你娶了紫小姐?即使明知道紫羽不是紫震天的亲生女儿,你以为这样可以保护我?”
朗夜默不作声,很久才低低道,“是我无能。”
小月低下头,“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些人我都会查出来的。现在我有些累了,还请皇上回去歇息吧。”
朗夜苦笑,“你不必……”
小月绕到他面前,正色道,“我已经不能直呼你的名字了,我明明知道你是皇上,可我以前还那样任性,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朗夜看着她,她一脸的认真,明显瘦削的下巴,憔悴的脸上,往日那一层光彩早已消失,他心内一颤,终究忍住了想要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小月看着朗夜离开,“如果日后我发现,你有一个字骗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朗夜身形一顿,脸上有些无奈,还是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出去了。
朗夜带上了门,小月滑坐在地,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涌出了更多的泪,以为她已经哭够了,没想到,开了一道口子,就这么源源不绝了。
为什么就在她以为她真的快爱上君墨的时候,他们可以真的像一对情侣的时候……
她,果然是祸水吗……
“姑娘?你睡了吗?”飞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月摇摇头,挥退了脑子里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轻咳了一声,“没有,什么事?”
“奴婢可以进来吗,姑娘?”飞雪的声音更加小心了,听起来,似乎也慢慢靠近屋子了。
“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先下去吧。”
“姑娘……”飞雪又开始带着哭腔了,“奴婢……”
小月叹了口气,这个飞雪叫自己姑娘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是万楼里娇蛮的姑娘,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凶她了,她对于把小姑娘弄哭实在是……背过了身子,连忙打住,“你进来吧……”
飞雪破涕为笑,推开门,手里提着一壶热水,“姑娘,要洗洗吗?”
小月也不回头,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
飞雪倒了水,又小心翼翼凑近问道,“姑娘,我家小姐就在外头,您能见见她吗?”
看着飞雪手里拿着的那盆热水就在自己面前紧张地晃悠,其实小月更紧张,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打翻了,她咬咬牙,“我都不认识你家小姐是谁。”
话一出口,她就想起来,说不定还真认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飞雪,“你家小姐是姓紫?”
飞雪又咋咋呼呼起来,“姑娘真聪明,我们家小姐正是姓紫……”
朗夜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到了啊。
小月叹口气,觉得跟飞雪说下去也是徒劳,只能对
道,“天色不早了,紫小姐还是先回去歇息,明日再
飞雪先前并没有关门,门口已经站了一个华衣女子,只是未进来,眉未画而黛,唇未点而朱,一身华丽的错金丝绣宽袖袍,头上却并没什么华丽琐的,只一枝金镶玉的孔雀步摇斜斜插入飞云髻,身上饰品不多,可每一样都能让人知道价值不菲。
小月看外面风高露重的,其实也算是她的地盘了,人家却站在那里,特意来先问她答不答应,又是旧识,“紫小姐……”
紫羽微微一笑,沉净的气质和皇后倒是很像,看到小月眼睛通红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完全叙旧的模样,“小月姑娘,一别多日。”
“是啊。”小月不知道她来是做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紫羽看起来比紫陌心思多了去了,真要进宫来,紫羽肯定比陌那没脑子的小姑娘更得心应手。
此刻紫羽温柔一笑手还扶着一个小宫女,“先前随父亲进京,杂事烦身,未能去拜访小月姑娘,现在听说小月姑娘来宫里了,羽觉得应该来看望看望。”
细看那小宫女,竟是小恋,她也明显比宫外要收敛,紫羽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一直只是恭顺地立在一旁,几乎是目不斜视,跟先前在陌身边简直是判若两人。
小月听到紫羽那一番话,实在是哭笑不得,若是陌,大概早就劈头盖脸开始问她为什么会来宫里了,哪会绕这么大的弯子,“紫小姐,你我也是旧识,我的事,此前你大概也听了不少,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必担心我做什么,你的身份我也不会说什么――况且,皇上也未必就不知道,既然他都没说什么,那就是默许了,紫小姐七窍玲珑的女子,何必将我这么一个过客放在心里。”
紫羽一听,不禁失笑道,“小月姑娘还是这样的快言快语。”
那一笑,毫不做作,话锋一转,她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小月姑娘,虽然羽也只是孤身在宫中,但小月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羽和紫家做得到,一定会帮小月的。”
小月失笑道,“不敢,怎么敢劳烦紫家……”
话还没说完,紫羽又恳切道,“我先前的确是担心,担心皇上对小月你……但刚刚听小月肯如此待羽,羽惭愧,小月的情况,羽也略知一二,小月身宫也是身不由己,羽的意思是……”
刚压低了声音要说下去,忽的门外传来一声娇笑。
“哟!我说怎么去羽宫里,想跟羽说会话呢居然没见到人,问一干奴才们也都说不知道,原来跑这来了,害本夫人好找!”
红颜夫人还没进来,就先听到她在那一连串的话蹦出来了。
小月有些无奈,这还真是热闹了……她以为至少她是被软禁的,没想到来来去去这么多人。
紫羽急忙迎了上去,笑道,“夫人这么晚还没休息呢?”
“紫小姐不是也还没睡吗?”红颜夫人抿抿嘴。
紫羽赔笑道,“夫人又取笑羽了,羽哪敢称得上小姐二字。”
红颜夫人几乎是旋风般就坐到了小月边上,“你看看,小姐小姐的也叫不了多长时间了,还不让我过过瘾啊,以后我见到您也得行大礼道一声娘娘了。”
紫羽脸一红,不再说话了。
“原来你们认识啊?”红颜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紫羽,又给小月飞了个媚眼,“小月,那成啊,我们三个都是旧识,那些妃子娘娘的连句话都不好好说,宫里难得有对味的,我们可得好好叙叙旧。”
紫羽低头扭了扭手里的帕子,小恋这时候就刻意压低声音,却又足以大到能让红颜夫人和小月听到,“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吃药了。”
自打紫羽进来,飞雪便一直静悄悄地不说话,听到小恋这样说,赶紧上前走到了羽面前,焦急道,“小姐,往日药都是随身带的,怎么今天没有带在身上?”
小月心一凉,原来飞雪是她的人。
紫羽轻轻咳了一声,飞雪这才注意到自己忘了形,怯生生地重新走到了一边,紫羽连忙解释道,“小月,飞雪是紫家的丫头,先前一直都是飞雪在湖心小筑打扫的,并不是……”
“这个我可以作证,飞雪这丫头跟紫小姐进宫之后,很快就被分配到这湖心小筑来了。”颜非非随口这么一答,好像没什么意思。
可听到小月耳里,自然有别的意思了,她不相信紫羽会无缘无故派自己身边的丫头来自己住过的湖心小筑来,只是为了打扫而已,看小恋现在在紫羽身边,俨然是心腹丫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忍不住问道,“小恋,不知陌现在怎么样?”
小恋一张脸似乎变得通红,好像在生什么气,“你还好意思问小姐?若不是你和小姐说那些没用的,小姐也就不会跟一个侍卫……”
“小恋!”紫羽怒斥道。
注1:那个“什么东西”,是松鼠蕾蕾。
小5我承认我黑心,可一切都是君墨干的……今天更35字,表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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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零节 遭绑架的 没魅力的
恋话一出口,立刻吓得跪倒了地上,不住地磕头。
颜非非笑得越发的狡诈,“小月,你瞧瞧你,随口一句话就把人家小姑娘吓成这样,太不厚道了。”
紫羽咬着下唇,也跟着低头跪在了地上,“红颜夫人,小恋这……奴婢,口无遮拦,羽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还望红颜夫人海涵……”
“我海涵什么呀,这奴婢说的也不是我。”颜非非斜倚在靠椅上,媚眼如丝的。
小恋倔强地咬唇,嘴上不说话,便只是狠狠地瞪着小月。
小月无奈不已,这个颜非非还真是喜欢给她找麻烦,眼看着紫羽真要对着她赔礼道歉,她连忙上前跟着跪坐在地上,其实满心里不乐意的,“羽,我俩也是相识了,小恋也是,其实你也知道,我现在自身难保,也还不至于心理阴暗到非要拿几个无辜的人垫背……”
颜非非纤手挥了挥,“行了,你们回去吧,又是没吃药,又是受了惊吓的,要教训丫头就回自个宫里就教训吧,本夫人就不感兴趣了。”
紫羽也不多说,给颜非非行个礼,又切地望了小月一眼,“羽刚刚说的,还希望小月考虑考虑。”
“红颜夫人,羽告退。”
“不送。”颜非非凉凉地挥手。
飞雪眼巴巴地目送着自家小姐出门,可又谨记着自己的本分,所以一直扒在门上,欲送又不送的,一脸的焦虑。
颜非非笑道。“傻飞雪。你看小恋那机灵样。怎么会忘记给你们家主子带药。你就别担心了。先伺候好现在地主子。上点滚热地茶来?”
飞雪惊慌失措地回头来。不停地擦眼睛。“是。夫人。奴婢这就下去……”
看着飞雪离开。小月郁闷不已。“红颜夫人。请问您是嫌我乱子不多还是怪我没死?”
颜非非娇笑道。“小月。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以为你会被欺负。眼巴巴地赶过来地。我哪知道你们认识啊!”
小月看着颜非非。还真是无语。“那我应该感谢您了?”
颜非非咯咯笑得更开心了。“不用不用。咱俩什么关系。”
看着颜非非居然还得意起来了,小月更加无语,“夫人来这里找小月,就是为了说这些?”
“那当然不是。”颜非非立刻收了笑脸,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我是想来告诉你……”
小月乖巧地凑过了耳朵,只听颜非非吐气如兰,“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小月觉得自己又被她耍了,清了清嗓子,“红颜夫人,那个……您要没啥事,先请出去?我要休息了,行吗?”
颜非非看一眼外面,柳眉一挑,“我还没喝口茶呢,急什么?”
飞雪低着头就进来了,给颜非非上了茶,垂手立在一旁,颜非非看了她好久,“飞雪啊,你去我宫里给我拿样东西过来,小元子就在码头等着呢,他知道的。”
飞雪连连点头,又惊慌失措地冲了出去,颜非非看着她上船,这才悠悠开口道,“在宫外我不知道,在宫里了,你也别指望能有多清闲,万事小心着,一不小心可能就被人推一把了,你倒是想怪她,可惜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
“……”小月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颜非非一看她那模样,“扑哧”一声又笑了,“好了好了,那你也不用如履薄冰那么恐怖,万事还有皇上在呢,别托大自个行动就好。”
其实小月是完全没听懂……只是忽的眼神一峻,“君墨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颜非非眼神飘忽起来,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门口,“我在宫里,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宫里随便一个人都知道,你好自为之吧。我想君墨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别随随便便就把君墨用命换来的东西给浪费了。我要说的就这个,你呢,觉得有道理,有老老实实待着,要是觉得我在说胡话,那你就当耳边风,吹吹就算了。”
说着就冲着外面扬手,“本夫人要回宫了,还愣在那干什么?”
回头看着小月一脸的郁闷,“放心,你这里这么有趣,我还会常来的,以后时间多的是,不着急啊?”
小月心里真的很乱,哭过之后闹过之后她还是不能相信君墨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更何况苏落枕是什么人,他的武功那么厉害,还是武林盟主,总不会真的那么容易就挂掉吧?
现在她只担心紫玉龙珏会被他们找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那块碎玉,没有人相信她,那她就更要相信自己,相信君墨了。
君墨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就这么杂七杂八想了许多,竟然也慢慢睡着了。只是没多久就惊醒了,她蜷缩在床的一脚,是被重物砸在床上时震醒的。
睁开眼就条件反射地滚下了床,没想到看到了个黑衣人正站在她的床头。
小月火大了,抄起厚重的枕头就往来人
,“你们有完没完?外面那么多人,你们都能摸进来T+们有什么仇?非要杀了我不可?有毛病!边疆那么乱,怎么不跟着云将军去杀敌!老跟我在这耗什么!”
居然那人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没多久又从窗户猫进来一个人,哼了一声,先前那人立刻回神了,眼里寒光一闪,手里的刀又往小月身上招呼了过来,直接砍穿了她手里抱着的枕头,堪堪抵到她胸口。
小月也横起来了,脖子一梗,“杀啊!你们把我杀了,看你们谁能找到紫玉龙珏!”
紫玉龙珏这四字明显比她有魄力,敢情他们还不知道紫玉龙珏在她这里?
这话一出口,那人的刀还真的硬生生给收了回去,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决定改杀为擒拿了。
一个扑上来试图点穴,发现没用,另一个直接塞了块什么东西到了她嘴里,“走!”
动作一气呵成。 小月“唔唔”半天,尤其郁闷地发现自己逞能去了,居然都没有呼救,现在只能干着急,顺便鄙视皇宫那些干吃饭的侍卫,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被人绑架!什么世道!这还是在宫里!
小月被蒙着面堵着嘴,被人扛着,人家其实身轻如燕,她却只觉得头晕目眩,忽上忽下,抖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没过多久,她就被捆好扔到了一个角落,粗粗扫一眼,不过是一破旧的房子,阴暗得看不清其它内容,外面幽幽的月光从破败的窗格子里斜斜透进来,平添几分诡异。
几个黑衣人把她围在角落,似乎准备严刑逼供。
其中一个状似很和蔼地笑道,“你只要把紫玉龙珏的下落说出来,我们就放了你。”
小月拼命地点头,和蔼的黑衣人就满意地笑了,“你可别耍样。”
小月继续拼命地点头,那和蔼的黑衣人就给她把嘴里的东西拿下来了,小月立刻开始大叫。
毒蛇一样的鞭子立刻抽到了她身上,叫一声就抽一下,凉凉的声音紧接着道,“你尽管叫,你以为有人听得到你的声音?”
小月皱起了眉,痛死了!可越痛越想叫啊!
她只是以为这里还在宫里,看来……她颓丧起来,一脸的害怕,可嘴里还是不停地尖叫。那和蔼的黑衣人受不了地重新把她嘴给塞起来,“吵死了!”
“这娘们不怕痛啊?”
小月不停地扭,痛啊!那还不让她叫!那她扭总行吧?
抽鞭子的那人恶狠狠地瞪着她,“不准动!”
小月也没好气地瞪回去,抽几鞭子就叫严刑拷打了?她别的都怕,可被鞭子抽就不怕,小时候锻炼出来了……
可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突然更痛了。
抽鞭子的人明显心里阴暗,就这样他又是一鞭子抽过来。
这被人一手拿住了,那人还瞪了眼那个抽鞭子的,“留伤疤,会被主子知道的!”
话一出口,立刻被其他的黑衣人警惕地看了看小月,好像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小月痛的呲牙咧嘴,根本没空搭理他们。
紧接着那几个黑衣人走到了另一边,开始用不知道什么语交流了起来,几都看向她蹲着的角落,大概是在想怎么理她,抽鞭子的那人措辞非常激烈,口沫横飞,看着她的时候也是恶狠狠的,一副很想撕碎她的样子。
小月也听不懂,就光看着那几个黑衣人,黑衣人现在都把脸露出来了,看起来反正一个比一个陌生,一个不如一个帅……咳咳,小月回过头来,地鄙视了自己,那些人似乎终于做了决定。
其中和蔼的就先出去了,那个恶狠狠的便带着剩下几个似乎要看守她,小月瑟缩了一下,显示了自己将会很配合的柔顺,那恶狠狠的耍鞭男似乎不屑于跟她共一室,背着手就出去了,守在了门口。
反正已经被抓了,反而不用担心会继续被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放松了警惕的小月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迷糊间好像听到了老鼠磨牙的声音,悉悉索索,好像就在自己手边。她动了一下,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停了,她便没有在意,继续昏睡,然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响了,还有一个人在“嘘……”
听到有人的声音在耳边,小月猛地就醒了,嘴里包着东西,“唔唔”个不停,耳边就有个柔柔弱弱的声音挠痒痒似的说,“小月姑娘,您就别动了,您再动,他们可都醒了。”
这声音……
小月先看了看屋子,门口那几个黑衣人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月光下还依稀可见地上有个食盒,还有几只碗。
然后下意识地回头,正对上一只红艳艳的小嘴,还有一双笑眯眯的眼,“小月姑娘,这回可要好好谢谢我们家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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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一节 太监的戏 王爷的礼
小……”小月惊道。
小元子笑眯眯地给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继续埋着头,悉悉索索地给她解绳子。
小月霍地一下站起来,对着小元子惊诧的眼神,低低道,“那个……其实我脚没绑起来……”
小元子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脸变得酡红,掩了脸,“那咱们走吧……”
小月也不好意思再说了,人家来救她,她好像还对人家的智商表达了不满似的,于是立刻跟着低着头,灰溜溜地跟在了他身后。
好在小元子也没怎么说她,蹑手蹑脚地穿过了已经昏迷不省人事的众黑衣人,小月还在背后崇拜了小元子一下。
“小元子,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哦……奴才是被他们抓来的,那些点心本来是给主子送去的,结果半路上被他们截住了……”
还没等小月问他身上怎么会有迷药的,他又接着解释道,“主子说最近宫里不太平,让奴才们身上都带了些东西防身,奴才就带了些迷药。
”
小月听着他说许多的奴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也不是没听过,就觉得小元子说出来,听着有些不顺耳,“小元子,我也不是你主子,你不必自称奴才的。”
小元子低低一笑。“是。这不都是说惯了么。小月姑娘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
小元子对这宫里弯七弯八地还真是了如指掌。不一会就把她带地晕头转向了。“小元子。咱们这是去哪?”
小元子回头嫣然一笑。“他们知道我是主子宫里地。所以我就先不把你带去主子那了。反正小叶子最近失踪了。我就先推到他头上。这样他们也不会怀疑到我。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僻静。绝对没人能找到那。等我明日汇报了主子。再来接小月姑娘。你觉得如何?”
小月想想也是。不然黑衣人今晚醒过来直接就去围攻颜非非地老窝了。好像挺不厚道地。所以就点点头。摸黑继续跟着小元子往前拐。这边比之前待着地地方更加地暗了。再转个弯。眼前忽地一片光明。只是真地很安静。没有一点人声。
小元子带着她灵巧地摸进一间没点灯地偏房。好像来过很多似地。“小月姑娘。先委屈您一晚了。”
那偏房暗了点。完全看不清模样。小月点点头。“没关系。”
小元子又悉悉索索摸了火折子,找到了蜡烛,点亮了,还解释道,“放心,这里没关系的。”
“小元子……”眼看着小元子就打算走了,小月突然叫住了他。
小元子紧张地回头,“有什么事吗?要是小月姑娘觉得这里乱了点,我可以……”
“不是不是!”小月连连摆手,脸色十分之赧然,“那个……其实,我只是……折腾了大半宿的,有点饿了……”
小元子紧绷着的脸,忽然松懈了,笑盈盈的,“小月姑娘,你先等一会,小元子这就给你弄点吃的。”
小月趁着小元子出去,她也偷偷摸摸地拿着烛台观察了下,屋子很干净,一点也不像是没有人住过的,宽敞,甚至比得上一般嫔妃的偏房了,小元子那么有恃无恐的样子,她还真有点打堵,不过总比被一群黑衣人围观要好。
所以屋子也不逛了,地形也不探查了,她心安理得地翘首以盼,一手托腮,直直地望着门口。
据说这样长时间地看着一个地方,那人就真的会出现了。小月认为盼望君墨出现是不太现实的,所以一心一意地开始盼望小元子的食物。
小元子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提了个食盒出现了,闪进了门,就着地上铺了块干净的布,把食盒里的小菜和点心都摆了出来,笑吟吟道,“就找到这些,小月姑娘就将就着进一些吧。”
小月一看就饿的更厉害了,有荤有素还有点心,每样都精致得让人流口水,小月一口一个鲜虾饺,凉凉的正好,鼓着嘴就开始颂扬皇宫的好,“所以说皇宫就是好,随便出去一趟就能找到这么多好吃的。”
小元子脸色变了一变,又笑开来,“我没找到茶,就拿了瓶桂酿,小月姑娘若是不嫌弃……”
“怎么会嫌弃!简直就是感激涕零。”小月激动不已,抱住了那只薄脆的瓶子,“小元子要不要来一杯?”
小元子微笑着摇摇头,“我就不喝了,回去被人发现了,可交不了差。”
小月也不客气,开始海吃海喝。
小元子笑眯眯地看了一会,突然道,“小月姑娘,你吃的真香,你就不怕我害你?”
小月停都没停,“怕?为什么要怕,就算害我,那你也够意思了,还让我做个饱死鬼。”
说着她还故作可爱地回以微笑,继续埋头吃起来。
小元子吃吃地笑一会,“小月姑娘真有意思,那我先告辞了,明日再来看姑娘。”
说罢就站起了身子,
小月姑娘不大声叫嚷,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来这边的有人,我想小月姑娘也是有办法避人耳目的。不过你可千万别出这屋子,就是看看也不行,小月姑娘千万千万不要离了这屋子。”
“哦,好好好……对了,小元子,你给你主子带个话,”
“带什么话?”小元子脸上阴晴不定。
小月偏着头,想了想,“就说做人么,还是要低调些,对于那些求不到的,太遥远的,其实想想自己能够坚持的,别人也是很能够坚持的。”
小元子一脸的疑惑,似乎难以消化,“这个……是小月姑娘和主子的暗语吗?”
小月捧腹大笑,“你只管这么说吧,她知道的。”
说罢继续埋头消灭吃的,还不忘笑着提醒他,“这些明天早上大概也够了,你不必急着来。”
小元子摸不着头脑地出去了,小月看着他背影,微微一笑,把她当白痴呢?
没出小月所料,小元子居然很快又回来了,脸上是高莫测的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妩媚和可爱,隐隐还有些冰霜,“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小月也挑了挑眉,“原来你才知道!难怪只能做人家小弟了。”
小元子极度隐忍,不,应该叫小叶子,说不定小叶子其实也是化名,小叶子忍耐着,不演戏的时候,就总觉得有些危险,不过小月也不怕,挑衅地看着他,“好好好,我说错了,就因为你演奴才太蹩脚了,所以才令我起疑的。
莫说你一个太监能被黑衣人抓到,就是下药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再说,你那样子,不慌不忙的,你这些东西备得也未免太好了,不凉不热,屋子也干净得很,太谨慎反而容易弄马脚。啧啧,总的说来,有点迟钝,却又偏偏不会做奴才,不上不下的,真是头疼呀。”
小月承认自己欠扁了点,她应该谢谢他们的,这些招数挺曲折的,难为他们了。
话还未说完,小叶子就忽然凑近来,细眉望上一挑,邪魅一笑,与他那张小巧的脸型完全不配,声音也忽然不一样了,变得低哑成熟,无形的压迫感陡然让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这张嘴还是那么厉害,还以为这里的生活把你的棱角给磨平了。”
这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陌生,可偏偏又觉得熟悉呢?
小月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寒,却发现避无可避,他到底是谁?
小叶子突然伸出舌头在她嘴上划了一圈……
靠!
小月涨红了脸,一掌就挥过去,小叶子轻巧地避开,突然又恢复成了小绵羊的样子,低着头拱手已经退到了门口,“主子。”
靠靠靠靠……
她被太监调戏了!!
小月激愤不已,握着拳头要继续冲上去跟小叶子拼命,不禁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低低地笑,“原来小月如此思念本王,早知道如此,本王就应该亲自救美了。”
小月如临大敌,刷地一下就蹦了老远,变态主子养出变态奴才!!
慕容轩容一身儒雅的便服,只差手上一把折扇,就可以冒充无害的书生了,他见小月避开他,也不以为忤,笑盈盈道,“小月,虽然我知道你有你的坚持,可我也有我的。况且,你这么厉害,我怎么舍得放了你呢。”
“少装模作样了!你抓我来,不就是为了紫玉龙珏吗?犯不着弄得那么伟大!”小月气呼呼地,被个太监占便宜了,还被个变态狐狸占便宜了!她……她……是不是今年都要烧高香!
慕容轩容笑得依旧春风满面,越来越像老狐狸那厮,还故作神秘,“没想到本王这样努力了,还能被小月你猜出来,发现了也好,免得我还要忍着不来见你,怎么样?跟我一起走吧?”
“王爷,”小月突然软了下来,眼睛一眯,“王爷可不适合跟我一起,王爷当初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我不喜欢做祸水的。”
慕容轩容微微一笑,“冲冠一怒为红颜?本王就喜欢这个!小月你已经被人误会了,不管你做没做,愚民都只相信他们听到的,所以,只要你站在最高的地方,这样才不会有人说什么,本王,可是了许久的时间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成王败寇。成则王,败则寇!先皇的例子不就在眼前吗?只要你站在最高的地方,你说的,才是真理!”
慕容轩容大概是自以为飘逸了,小月冷嗤一声,“最高的地方?你会让我站到最高的地方吗?你会将江山拱手交到我手里吗?”
慕容轩容只是一笑,挥退了小叶子。回头再对着她,突然弓下了身子,十分地认真,“但凡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即使是江山?”
“即使是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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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二节 家贼难防 狐妖乍现
月看了他很久,很久。慕容轩容也极为耐心地回看T认真,眼神也自以为十二万分的情,他是真心愿意如此的。
当然,小月也不确定他的意思,是不是把当皇后也算是拱手送上江山了。
突然地,她爆发了一阵狂笑。越笑越猖狂,一直笑到眼泪横飞,弯下了腰去,还在不停地狂笑。
“小月,你不相信?”
“信,我当然信!”小月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太好笑了,我要这江山有何用?况且,我若是要,还需要你送我吗?”
慕容轩容听了会心一笑,“小月,我知道你不会尝试逃跑的,你只管在这里等着,很快,我就可以让你拥有天下。”
小月不置可否,“不送。”
慕容轩容又是一笑,狭长的狐狸眼也漾满了笑意,“委屈你了。”
说罢转身离开,在门口还低低吩咐了几句什么,小叶子紧接着就闪了进来,嘴角还在阴阴地笑。
小月不禁道,“你……你想干什么……”
小叶子顺手就代关了门,那张明明稚嫩不已的脸上偏偏有一双阴狠的眼,他嘴角还有一抹阴笑,双手背在后面,慢慢地欺近……
小月其实很想叫那狐狸王爷回来。可偏偏她叫不出声音来。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不乐意。不乐意让狐狸王爷帮她。更巴不得这个小叶子一刀宰了那狐狸王爷。
小月终于即将酝酿出一声尖叫之时。小叶子忽地就坐在了地上。此时抬起眼。凉凉地看着她。“你是在怕我吗?王爷吩咐了。让我在这保护你。”
他说王爷地时候。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小月只是哼哼。对他身份也不感兴趣了。闭目养神。
“你真以为那些黑衣人是慕容轩容派地?”小叶子突然说道。
小月没好气道。“不然呢?就凭你那么容易就把黑衣人放倒了。如果不是一伙地。能这么快吗?”
“你真以为那些人是被迷晕了?”小叶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得她毛骨悚然,她又磨蹭着退后了几步,“不是迷晕的,难道是都被你杀了?”
小叶子眨了眨眼,嘴角勾着很满足的笑,“能死在我手里,是他们的荣幸。”
看小月一脸的不以为然,小叶子也很无所谓,“慕容轩容如果真有那么厉害,那你们皇帝早就换他做了。”
小月继续无视他。
“不懂?”小叶子挑了挑眉,“不懂求我,我告诉你。”
“切!”本来有了一点兴趣的小月立刻一丝兴趣全无,她稀罕?!
小叶子摇了摇那壶酒,发现还剩了不少,直接掀开了盖就往嘴里灌,“你不记得你那屋子周围有多少人了?那可都是你们天朝最好的御林军,几个黑衣人随随便便就进去了,还没有弄出一点动静,何况你那屋子还是四周环水,那得多少人才能办到?”
小月一愣。
“那几个黑衣人身手也只是一般,不过幕后的人应该不差,要不是出去找人的那个没回来,我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小叶子看着她,忽然勾了勾手指,“你要是想感谢我,那就以身相许。”
“呸!”小月刚活动起来的脑筋又被他那媚眼勾得没点动力了,如果不是慕容轩容的,那他的意思就是朗夜的人了。果然都把她当成祸国殃民的妖孽了,她什么时候混成妖孽了?
小月突然变得十分的愤愤不平,早知道她就祸水了!弄到现在还被强压罪名,她真是比窦娥还冤,一群人,君不君,臣不臣,自己的事做不好,全怪她头上。
“我跟你想得一样,所以我跟你是一路的。”某人继续恬不知耻道,好像还看穿了小月的心思,“这下你不怕我了?”
见小月没反应,小叶子背对着小月,盘腿坐在了门口,闭上了眼,“你睡吧,我不会动你的。”
小月瞪了他背影一眼,本想来一句她才不怕他的,后来一想,还是别激他了,就窝到了一边的桌子底下,打算补眠。
忽然一阵风拂面而来,小月睁眼,对上了小叶子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只见他闭着眼就躺在她面前。
小月愤然挥舞着爪子要挠他,他眼睛都没睁开就钳住了她,“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小月郁闷地做了个剜他的动作,他含笑,“要不是看到你还保管着我那块石头,我一定不会救你。”
小月全身都凉了。
他是……
他怎么混进宫的,还是慕容轩容身边的人!
真是要乱了!
打从天朝的皇帝不是皇帝,天朝已经毁在老狐狸手里!
小月又啐了自己一口,关她屁事!她又不是天朝人!
半夜,湖心小筑。
“你说人飞了?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朗夜的声音不寒而
后一左一右站着齐悦和沐清,两人脸色都不怎么样,T要好多了,齐悦似乎颇不乐意为了一个妖女如此兴师动众。
底下跪着的人在瑟瑟发抖,“回……皇……上,小的……亲眼所见……那……妖……妖女……忽然一下就不见了……”
“亲眼所见?”朗夜眼睛立刻变得血红,“亲眼所见?就是这双眼吗?”
那人浑身抖得更厉害,第一见到天子发怒,那份压迫感令人难以想象地紧张,“是……是……”
“哼!”朗夜一掌挥下,那檀木案立刻被劈成两半,“这么无用的招子,那就先挖了再杀也不迟!”
“是!”门口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立刻上前来,拉着不停喊冤枉的御林军中队长下去了。
地上还跪了一个,筛糠一样抖得更厉害了,听着外面那人的惨叫,他的心早就缩到了一起,缩得快喘不过气来,“皇上饶命皇上救我!”
朗夜大步上前,一把N住了那人的衣领,两眼鹰隼一般直直看进人心,“那你就老老实实地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皇上……皇上,队长……说的……是……是……真的……妖女真的是……突然……就……”
“就飞上天去了?”朗夜咬牙切齿道。
“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那人似乎是被吓到了极致,除了这句话,完全不知道要说别的什么了,可偏偏他的眼神丝毫不像作伪。
朗夜怒极,把他丢在地下,“来人!”
那人死劲磕头,“皇上……皇上……”
“把他丢到湖里,不许上来!”
那人被拎出去,却还是不停地叫,“皇上!皇上!皇上!啊……”
朗夜抚着额,颓败地退后几步,又猛地站定,“这里不是有个宫女吗?她现在在哪?”
齐悦依旧是那副不愿搭理的样子,沐清低低回道,“那宫女被吓傻了,现就在外头。”
“那还等什么!”朗夜已变得十分暴躁,嘴上这样说,人早就大步迈了出去。
飞雪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挖了眼珠子,一个人被扔进了湖里,早吓了个半死,现在只是呆呆地跪着,看到朗夜凶神恶煞地冲出来,忙不迭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朗夜猛地将她抓起来,“人呢?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飞雪呆呆地看着屋顶,不住地呢喃,“飞……飞……飞……”
朗夜不耐烦地松开,“她怎么回事?”
沐清上前给飞雪搭了脉,“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
朗夜只觉得胸口一阵愤懑,“难道这么多人,就没一个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齐悦忽的道,“皇上,这宫女大概知道些什么……”
“废话!”朗夜看着他,更觉得烦闷,指着飞雪道,“你能让她正常地说话吗?”
沐清忽的垂下了头,退回了朗夜身边,朗夜抬头,见一宫装女子正下船,盈盈走来,身后还跟着个黄衣小宫女。
“你来做什么?”的女子,更觉得可恶。
紫羽不慌不忙地跪拜道,“民女愿为皇上分忧。”
“分什么忧!别烦朕!”
紫羽又是一拜,“飞雪是民女的丫头,民女有办法让她说出实情。”
那飞雪也是怪,见到紫羽,立刻就平静下来,也不发疯了,紫羽问一句,她还能答一句,吐词十分清晰,也十分有条理。
只听紫羽柔柔一笑,握住飞雪的手,“飞雪别怕,你告诉小姐,刚刚发生了什么?”
飞雪突然又有了些慌乱,只是拿手不停地指着屋顶,“飞……飞……”
朗夜刚要发作,羽又轻声道,“你说清楚,只要你说出实话,我……还有皇上都会保护你的,你放心……”
飞雪“哇”地一声就哭了,“小月姑娘……小月姑娘飞走了……”
断断续续地,飞雪讲述着她见到的情景。
红颜夫人告辞之后,小月就歇息了,飞雪又忙着收拾了一会,最后就着剩下的热水在外头洗了把脸,谁知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异响。
飞雪正要进去查看究竟,刚到门口只觉得眼前一黑,幽幽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地上,刚好就看到屋顶升起一阵青烟,还有五颜六色的光芒,小月就踏着光芒朝北边去了。
“哼,你想说小月飞仙了?”朗夜冷哼道。
飞雪吓得直发抖,紫羽又好言劝慰了很久,飞雪这才继续哽咽道,“不……不……小月姑娘……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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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三节 间谍有理 窃听无罪
月津津有味地看着小叶子眼睫毛颤了一颤,她便笑眯+T+:了?”
小叶子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只觉得那琥珀色的眸子越发的邃,他觉察到一份不对劲。只是那眼神越发的勾人,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开了。
小月笑得越发的迷人,“从现在开始,你都得听我的,好不好?”
小叶子讷讷地答应,“好。”
“耶律紫狼,先说说你来这里干嘛的?”
耶律紫狼眼睛一闪,“你认出我来了?你们最近似乎挺乱的,我就来凑凑热闹。”
“不错啊,来这里没多久,说话都会绕弯子了。”小月眯着眼怀疑地看着他,特意挑早起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时候估摸着他的意志力最薄弱,怎么看他现在的样子,还是不太对劲……
紫狼却很听话,想了一会,“我说的是真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行了,那你说这是哪?”小月把门开了条缝,外面什么人都没用,院子也很干净,看起来和别没什么不同。
“这里就是软禁慕容轩容的地方。”的很像是失魂的人。
“那怎么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小月还是对他说的话保持了些怀疑。
“你们皇上待他很好。要不然他怎么还能到活动。这里还有个大肚子女人在。”
小月拧紧了眉。看着他。“你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紫狼眉都没皱。啪地一下就顺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眼看着又一个巴掌要拍上另一边脸。吓得小月连忙拉住了他。“够了!”
紫狼速度也快。一听够了立刻就停止了。小月地自信心极度膨胀。“原来我地**术已经到了这样地地步了。还可以指示人行动了!太好了!”
小月又是乐又是跳地。忽略了紫狼忽然有些迷茫地眼神。只是自顾自地再凑到了门口。从门缝望出去。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正适合出行。“现在先带我离开这!”
紫狼那张娃娃脸就乐呵呵道。“好!”
“对了,你这人皮面具还有没有?”小月在他脸上左看右看,贴合得非常紧密,仔细看,才能看到发迹淡淡的结合痕迹,宫装领子比较高,她手一痒,扒拉了下去。
小叶子的脸挺白的,到了脖子,肤色一对比,就很明显了,小月不断地啧啧称叹。
小月凑得近,小叶子那张笑脸近在咫尺,“你喜欢,就送给你。”
紫狼作势就要掀,小月拦住,扁扁嘴,“我才不要当太监,你还有没有?”
紫狼就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还有一张小宫女的。
”
“那好!”
听从紫狼的一些注意事项,小月就戴上了,透气性是差了点,不过还挺新鲜的,可惜没有镜子,不知道她现在是方是圆,“好了吗?”
“好了,就是挺可惜的。”
“可惜什么?”小月疑道,难道是她操作不当?说着就习惯性地摸了摸脸,那触感挺奇怪的,好像真的人皮――这想法有些惊悚,她不禁抖了两抖。
“可惜了底下那张脸。”紫狼笑得越发邪气。
“你……”小月以为**术已经失去效应了,“转一圈!”
紫狼乖乖地开始转圈。
小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快带我离开这鬼地方!”
“是!”紫狼垂着头,乖乖地答应,声音都变得没有起伏。
小月刚要探出头去,急火火地又退了回来,“他来了他来了。”
“谁来了?”紫狼警觉地凑上前去,正好看到慕容轩容要往这边来,只是被另一个宫人模样的截住了,低头交谈了几句,慕容轩容就只看了这边一眼,还是跟那人走了,“他走了。”
“他这是去哪?”小月也跟着趴在那里,舔湿了手指,戳了个洞,看着慕容轩容火急火燎地离开,“这么急的样子。”
紫狼双眉紧锁,“应该那个人来了。”
“回皇上,那个人刚刚已经被十七王爷的人接进宫了,现在已经到了回春阁。”蓝宫影对着正在埋头看奏折的朗夜汇报道。
朗夜点点头,“影卫跟着就行了,不要让他耍招。”
“是。”蓝宫影听着就要下去。
朗夜忽的又叫住了他,“你说真有那种兵器吗?”
蓝宫影想了想,“焰火的效果能那么好,那能做成兵器,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可就是个宝了。”朗夜重又低下了头,看着手里的匿名奏章,“这已经是第十五封举报信了。”
蓝宫影便静静地听着。
“每都是铁证如山,可偏偏都是这么重要的职位,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朕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蓝宫影便道,“目前看来,被举报的这些人不分高低,不分党派,说不上能让哪一方得利,那么不管什么目的,也算是为天朝做了好事。”
“朕,只怕是一个巨大的圈套。”
眉间是说不出的忧虑,顿了一会,“那些人都理了
“是。”蓝宫影怔了一会,又叹了一气。
“你有话便说罢。”
蓝宫影便认真道,“防人之口甚于防川,这样做还是堵不住众人的口耳相传,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无数人亲眼见到的,把那些人杀光了也不可能就完全杜绝了源头,你又何必平添一桩滥杀无辜的罪名?”
“那又如何,你总不会也相信她是什么妖精吧?”朗夜忽的扫视过来,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蓝宫影垂了头,“我又怎么会相信,只是你现在……”
朗夜恢复了原样,挥了挥手,淡淡道,“你先下去吧。等有了消息再让沐清来汇报。”
“是!”蓝宫影欲言又止,终究只是无言,正要领命而去,却正与齐悦擦身而过。
齐悦看也没看他,直直进了上书房。
能入上书房而不用通报的,只有自己。齐悦一向都恪守君臣之道,眼下不经通报直接入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蓝宫影皱了皱眉,只是现在不方便重新进去,只有稍后再问问沐清了。
这边齐悦一头冲进上书房,就跪伏在地,“皇上!臣幸不辱命,终于找到了线索!”
“你找到小月的下落了?”朗夜猛地站起来,激动不已。
齐悦低着头,眉间闪过一丝杀气,“不,皇上,是关于那些匿名信。”
朗夜脸上写满了失望,跌坐回椅,毫无兴趣地摆摆手,“起来吧。”
齐悦站起了身子,他本是文官,又身兼武职,在外人眼中,他已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但他要的不仅仅是如此,他有宏愿,他要做千古流芳的忠臣,所以他的身上有年轻人的热血,也有年长者的睿智老成,正因为如此,才能一抓到机会就立于高不败,“皇上,臣发现这些匿名信举报的人,有一个共性,而这个共性正是关键。”
“什么共性?”朗夜拧眉,有了一些不耐。
齐悦继续侃侃而谈,“皇上,吏部黄侍郎,翰林孙御史等都曾上书让皇上对京城杨家进行查。”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齐悦不慌不忙地跪倒在地,几乎是五体投地,语气十分恭敬却有俨然振振有词,“臣大胆猜测,这些匿名信都是逆贼杨君墨所为!”
“你真是大胆!”朗夜怒道,“
“臣的推测并非空穴来风,还请皇上听臣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朗夜冷哼道,“你之前先斩后奏,将杨君墨置于死地才来跟朕汇报,还以死明镜口口声声说你是误杀,而如今你却来告诉朕,杨君墨其实还没死?!”
“若不是念在你身上有先皇赐的免罪金牌,你以为你有几颗脑袋可以任意妄为?!如今你越发得寸进尺,难道……”
“皇上!”齐悦大声道,“杨君墨没死,皇上不是应该更高兴吗?”
朗夜怒极,“大胆!”
“皇上一直担心那妖女会因为杨君墨一事怪罪,如今杨君墨还人间,皇上也能跟那妖女交代了!”齐悦一字一顿,口口声声说的妖女,自然就是小月了。
“混账!还不给朕拖出去斩了!”朗夜愤怒地将眼前的桌案推翻在地,正落在齐悦面前,丢下的砚台正磕在齐悦额头上。
房外的宫人又开始冷汗涔涔了,得,新做好的檀木案,又得重新置办了。可齐悦却偏偏还犟着脖子,死也不闭嘴,“皇上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必劳烦刽子手!”
说着齐悦就站直了身子,脸上竟然是慷慨就义的绝然,“臣先走一步了!”
“你……你……你这是在威胁朕?”
“臣不敢!”齐悦大声道,底气十足。
“好,朕就给你最后一机会,说了再死!”
“皇上,杨君墨诡计多端,城府极,家财也直逼皇商紫家,若说他无一点实力,那也是不可能的。臣此前和武林盟通气,那死得实在是蹊跷,没有一人亲眼见过杨君墨和苏落枕的尸体,而经过臣的调查,杨家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相反,最近几个月都有巨大的资金和人员的流动,并且在杨君墨死后也一直如此,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一点影响。那苏落枕更是不简单,本人就是武林盟新任盟主,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
“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齐悦几乎热泪盈眶,“臣不怕死,臣怕的是,皇上不要臣死,那杨君墨下一个,就要告到臣头上了!”
“这么说来,两袖清风的齐大人,其实也有把柄在人手上了!”
“臣不怕告密,臣怕的是民心不稳,让百姓以为天朝的官员都如同那些隐藏的害群之马,让皇上失去民心啊!”齐悦情并茂,说得十分之动情。
小月在这边听得啐了一口,这个死齐悦!怎么不去现代演戏?演技已经直逼奥斯卡影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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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四节 大放厥词 必遭报应
实小月跟紫狼并没有在上书房附近偷听,话说之前小TT出去不管闲事的,可她跟小元子,也就是装成小元子的紫狼带着个小宫女从慕容轩容待着的那个回春阁鬼鬼烦隼粗后,迎面就见到了几个小元子熟识的几个宫娥,“小元子,你怎么在这?刚刚夫人还在找你呢!”
装成小元子的紫狼就立刻入戏起来,变得笑眯眯的,“我这不是就去呢嘛……几位姐姐这是去哪?”
“小元子,你还不知道吧?前面出大事了,之前在湖心小筑住着的那位飞天走了!”
“什么飞天,飞雪还见到了大尾巴呢!那是什么?肯定是狐狸精!”
“不说是狐仙么?”
“反正差不多,总之那些见到狐仙的,都被皇上砍脑袋了,说是妖言惑众!”
“是呀,连飞雪都被打个半死,她要不是紫小姐带来的,估计也跟着斩立决了!”
所以说么,女人都是爱八卦的,根本不需要问,那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就讲了起来。只是尾巴?狐狸精?狐仙?小月听着听着眉头都皱到不行了。
一个小姑娘见到了,就禁不住扯着嗓子叫道,“你是哪个宫的?怎么没见过你!还呲牙咧嘴的,别是混进来的吧?”
小月立刻瑟缩了一下,紫狼连忙尖着嗓子开始打圆场,“怎么会呢?她也是宫里的,这几位都是前辈姐姐,绿萼姐,容姐,还有巧儿姐,还不快叫人!”
小月张了张嘴,那个绿萼就连连摆手,掩了嘴,“算了吧,还是别叫了,看你那晦气样……咱们都回宫吧,主子还等着回话呢!”
说着那几个都捂了嘴。细碎着步子走远了。
小月第一反应就是扑倒了水池边看自己地样子。
然后捂着肚子开始狂笑……
足足笑了一炷香地时间。紫狼实在忍不住了。轻拍她肩膀。“你没事吧……”
小月含着泪连连摇头。其实是挺秀气地一张小脸。还特别不引人注意。看着看着又有些想哭。“我没事。我就是高兴。你不懂地。”
紫狼点点头。蹲在了一边。“我懂。我懂。”
说着他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草原上的姑娘看到我就会扑上来,很多时候我也很恼火,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呢?把我生得这么跟个英雄似的也就算了,偏偏还长得这么好!”
“噗……”
看着紫狼那副自怨自艾自怜并自我欣赏的样子,小月没忍住差点把自己喷进池子里,多大,还小姑娘扑上来……”
“我说的是真的……”紫狼无辜地眨眨眼,加上小元子那张纯洁无辜的脸,真是绝配了!
“够了够了!我快要笑岔气了,别说笑话了……”眼看紫狼还要说什么,小月连忙阻止他,“她们说的那些,我怎么没听明白。什么狐狸精狐仙的,又飞了,我不是被黑衣人抓走了吗?什么时候飞走了?”
紫狼一副极度怀疑她智商的表情之后,还是认真回答道,“根据她们的话,昨晚你消失肯定不是一般的消失,那些人见到你有尾巴还是飞天而去应该是真的,不然你们皇帝也不会费那么大周折替你掩着。怎么做出来的我不知道,反正你们天朝人弯弯肠子多,估计也不是难事。
”
小月想了想,“那可不妙,你有办法让我去见皇上吗?”
“我没办法。那里守卫得很严密,而且你们皇帝武功好像还不错,我有好几都差点被他发现了。”紫狼倒是很坦白,当然了,小月自以为是因为她的**术在发功。
紫狼看小月很苦恼的样子,“不过,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听到!”
小月还是很茫然,紫狼故弄玄虚地就把她带到了回春阁旁边的小木屋。
“这不是茅房吗?”其实没臭味,可小月还是习惯性地掩了口鼻,不明白紫狼想干什么。
紫狼神秘兮兮地在里面磨了一会,便让她进来,她磨蹭了很久,这才看到里面竟然另有玄机,很无语地感叹道,“古人的想象力啊!”
“什么?”紫狼耳力很好,在前面问道。
“呃,其实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天朝人!股人――就是我们那一种称呼!”小月擦汗,他哪里知道她不是天朝人了,自己在说什么!
紫狼好像还真知道她不是天朝人,还点点头,“哦。”
然后也没多做停留,继续带着她往里走,狭窄的过道之后就是一间封闭的房子,几乎和箱子一样,就是大了一点,又闷又热,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管子从四面八方而来,紫狼又摆弄了一会,指着其中一个对她道,“他在这里。”
!高级窃听装置!
小月把耳朵一凑到那管子旁,就立刻开始高呼万岁了。声音从里面透出来,都是闷闷的,还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弄碎了,能听到一些东西就不错了,谁是谁还得基本靠猜,不过能听到个大概,她开始听的时候,正是
来汇报他的发现之时。
小月刚一听到齐悦又是哭诉又是盟誓的,咬牙切齿地就问候了齐悦全家乃至祖宗八代,猛地转头,居然看到一个紧闭双眼的人倒在桌上,刚要惊呼,紫狼已经捂住了她的嘴,“这是慕容轩容的人!”
小月手舞足蹈,保证一定会乖乖听话之后,紫狼才放开她,她便指着那人开始神魔乱舞,“他……他……死了?”
“没死。”
“那等会怎么圆谎?”小月皱眉,这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紫狼却负手站在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她,“这还不容易!”
“杀人灭口?你傻啊!被杀了,这么大的动静,慕容轩容傻子啊?肯定会发现的,然后一联想,就能猜到我们头上了,这里说不定已经被包围了,很快就会有人冲进来了!”小月开始词不达意了,其实脑子一时短路是挺可怕的,她忘记了,其实真要被发现了,那也没什么。
紫狼就看着她在原地转圈圈,凉凉道,“你不是会**术吗?”
小月立刻僵住了,再机械似的转回了头,看着他,“你……你……”
“那巴掌够狠的。
”紫狼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手纤长纤长的,一点也不像是个会武之人的手,衬在那如玉的脸上也不觉得有多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小月看着那手,只觉得有些恶心,脊背那里酥麻酥麻的,当然是令人发寒的那种酥麻,“你……”
“看来,你**术学得不到家,被人打一巴掌,就是再高的**术也能把人打醒了,万俟那老妖婆没告诉你吗?”
小月越听越毛骨悚然,“什么万俟老妖婆?你在说隐来吗?她很老了吗?”
“隐来?原来你的**术不是老妖婆教的……”紫狼忽的咧开嘴笑了,“其实你不用**术,只要你说,我肯定会听你的!”
见小月如避毒蛇的模样,紫狼连连摇头,“你看看你,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你想想,我都装了这么久,怎么会骗你呢?”
这话……虽然说得很自相矛盾,可小月想想也是,“谁说不相信了。”
凑回去,打算继续窃听,却发现那边已经没声音了,抬眼对上紫狼似笑非笑的脸,“听到杨君墨还活着的消息,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小月冷嗤一声,“关你什么事!”
紫狼上看下看了她很久,小月横眉瞪道,“看什么看?”
紫狼掩不住的笑意,“你已经是妖女了,还怕人看吗?”
“废话!”
“既然是妖女了,那就跟本领主回草原吧!”
“滚!”
“本领主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天朝已经被你搅了个天翻地覆,长生天在上,若是再不把你带走,你还想要把这里弄成什么样?你命太硬,尤其是身上煞气太重,刚好由我这个杀气重的才能压住你。”
“……”
“你看杨君墨柔弱的身子,能经得住你煞吗?
小月就更加的沉默了,煞气重吗?小时候那个算命的就这样说的,所以他们才会天天打她,说这样才能压制煞气。
君墨……真的是因为她?
连连摇头,这都是迷信!
迷信?那她不是也穿越了?
“在想什么呢?”紫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顺手就要在她脸上摸一把,被小月一掌打开。
“别吵!我在想事!”
“是在想跟本领主回草原吗?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带你回草原!”紫狼笑嘻嘻地,还大言不惭道,“你脸都皱到一起去了,我要帮你铺整齐点。”
小月又挥掌,“不需要!我自己来!”
“你看得见吗?本领主给你整理,你应该感到荣幸!”说着,紫狼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了,直接就开始将大掌覆上去,一顿拉扯……
“痛!”
“别动!”
“痛还不动!”
“你再动会更痛!”
“哎呀!都说了很痛!黏在一起了!”
“废话。”紫狼气极,一手抓住了小月乱动的手,这才把人皮给贴紧,“之前不是告诉你尽量少动面部吗?戴的时候就不要动!”
“……谁知道你人皮面具质量这么差!”
“胡说!这是本领主的私藏!”
“私藏?原来你一个领主爱好私藏这种下三滥,质量还如此差的东西!”
“你……”紫狼发飙道,“女人,你不要太过分,本领主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还以为天朝真教会了你儒雅呢,原来都是装的,话说你装太监装得挺像的嘛……”
话一出口,小月就立刻受到报应了。
对于这个报应,小月十分无比极其的后悔……早知道出来混是要还的,早知道她这张嘴就该拿去缝起来,总是在不该放厥词的时候逞能……
紫狼这个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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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五节 金面具男 军火生意
狼这个蛮子,竟然把她倒吊起来,打了她的尊臀!
蛮子就是蛮子!下手没一点轻重!
而且……她什么时候受过如此侮辱?!
她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还逼迫她施展迷魂术让那人忘记刚刚发生的事。
从那窃听屋出来,小月走得是呲牙咧嘴并歪七扭八,要不是还靠着他带自己去找君墨,她才不会忍辱负重!
因为她初步怀疑,君墨就是那个倒卖军火的。
天朝目前只有烟,还没那天才发明出火器,能制造出如此划时代的兵器,肯定是划时代的人,她自认是没那本事,但君墨就不一样了,君墨有脑子,又聪明,就算他不是现代来的,那也是能够发明出火器的!
好吧……夸张了点,但是这个火器跟君墨有关是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的!
想到君墨,小月立刻又朝前面紫狼的背影斗志昂扬地挥了挥拳头,等君墨来了,看不把他斗得满地找牙齿掉光天化日曝雨淋漓尽致客死异乡为止!!
她一边揉尊臀,一边不忘不停在嘴里碎碎念,乃至被口水呛到突然岔气。
前面紫狼则忽地打了个喷嚏。顿住了身子。导致小月猛地就撞上了。那额头撞在如同铁墙地后背。立刻眼冒金星。还有无数地小燕子飞来飞去。
紫狼那厮还洋洋得意道。“你们天朝不是说打喷嚏是有人在想我吗?刚刚是你在想我吧?”
小月投之以无比怨恨以及愤怒地眼神。却被他看成是炽烈地爱意。他还大放厥词道。“你就是喜欢尥蹶子地烈马。可本领主在草原上就是驯马好手。不管是多烈地马。多烈地姑娘。到最后都要折在我手里!”
什么破比喻!小月忍耐不住想要继续发飙。紫狼忽地猫下了腰。捂住了她地嘴。示意她噤声。“你要还想见那人。就必须乖乖听我地。”
小月气鼓鼓地表达了不满。紫狼也只是一笑置之。继续道。“待会我一眨眼。你就憋气。你没内力。很容易被高手发现。知不知道?”
半天没等到小月回答。紫狼又扬了扬手掌。“我问你知不知道!”
小月颇不乐意道,“你不是说让我别说话吗?”
紫狼失笑,“那你不用说话,要是答应就点点头。”
小月将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吞,认命地点头。
紫狼就蹑手蹑脚地往矮墙爬去,小月挥舞着愤怒的爪子,无声道,“你要干什么!”
紫狼指了指矮墙连着的屋顶,再做了个爬行动作。
小月郁闷至极,到这里之后,有多久没做过爬行动作了?这紫狼也太没用了,怎么连个基本的轻功都不会!
可看前面的紫狼爬得煞有其事,她也认命地跟着开始做爬行动作,只是那一身裙子实在是碍事,爬到一半就挂在了墙上做钟摆运动。
直到前面紫狼回头,她才无奈做了个飞行的姿势,“你不会轻功吗?”
“会啊!”紫狼拼命点头。
靠!会轻功,还爬墙!
紫狼笑成了眯眯眼,用腹语道,“我以为你会嫌弃我们男女有别嘛……”
说罢为了阻止小月发飙引发注意,紫狼立刻回身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环住了她的腰,从矮墙开始低空掠至目的地,再笑眯眯地看着她,掀了块瓦片,指了指,口型道,“你看是他吗?”
小月连忙趴下了,大白天的趴在屋顶上,总觉得不靠谱,尤其是皇宫的屋顶,总觉得很容易暴露,还是极力趴低点,被发现的概率稍微少那么一点点……
屋内情形看不大真切,紫狼估计的地方倒没错,正是主要人物头顶的那片瓦,所以屋子里的关键人物还是看到了,望进去的时候狐狸王爷正用他那副纯良无害的笑容跟对面的谁说了句什么。
再斜着眼看跟狐狸王爷说话的那男子,带着一副华丽的金色面具,看不清面容甚至是面具的模样,只觉得那面具金晃晃的。
可面具男那气质,那风度,那气派,那轩昂的身姿(主要因为他可能是君墨)!
小月脖子扭得正辛苦呢,总算见到那金面具男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小人就扫径以待了!”
那声音就像是从面具里出来还绕了很多弯,有些沉闷,有些机械,完全听不出主人本来的声音,而且内容本身也是断断续续,其实也听不太真切,这都是半是猜半是凭常识的,可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类似于君墨,在小月听来却无疑是天籁!
狐狸王爷似乎还要婉言相留,金面具男却严词拒绝了,说什么为了拍卖会的公平,已经破了一例,就不能破第二
。
狐狸王爷再说话,金面具男就开始玩沉默,一个词都不说了,狐狸王爷好像也很无奈,只能送他出来了,眼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往外走。
昏!她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还只看到那男子一面,再然后就被那狐狸王爷挡住了,而且他还戴了面具,穿的是白袍没错,可从上面能看到什么?
小月刚要蹦Q起来,紫狼大手一捞把她护在怀里一起趴下了,“憋气!”
小月猛地吸了一口气,笑语声就已经在外面响起来了,音量也大了许多。
“王爷请留步,家主还要去拜访下一个顾主。”
原来金面具男外面还有个仆从,仆从的声音在小月听来,越来越像苏落枕,之前觉得有些遗憾金面具男不说话的她不禁开始喜滋滋的。
狐狸王爷似乎还要说什么废话,被那家仆婉言拒绝道,“王爷,此来见王爷,已是不该,拍卖会已经准备停当,王爷只需要到时赴会夺标,家主自会将兵器和配方交到王爷手里。”
总之两方客套了一会,金面具男最后还是跟他的仆人离开了,狐狸王爷就带着他的狗党回了屋子。
小月也憋得快不省人事了――其实她早就憋不住了,可紫狼那厮近在咫尺,随时打算做人工呼吸的样子,她就突破极限了!
“王爷,这人太狂妄,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抢过来!”狗党一道。
“狂妄的人向来都自负,若是强抢,他肯定不肯低头的。”狐狸王爷连声反对。
狗党二故作沉,“兵器本身倒是其,只要心思让工匠研究,说不定改良的兵器也是指日可待的。
关键还是那火药配方,那威力,小人亲眼所见,若是用上战场,那绝对是以一敌百甚至千万的效果。”
“良仁所说极是,本王亦觉得如此。”
“那咱们就乖乖听他的了?”
“他既然号称谁在拍卖会上出价最高,就将火药配方交给谁。那他就得有这个本事全身而退,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不宜轻举妄动。”狐狸王爷拈着莫须有的胡子开始沉。
“王爷英明!”
接下来,一干狗党开始歌颂王爷的仁义,鄙视那金色面具男的道德。
小月厌恶地撇过了头,做口型道,“撤!”
紫狼一笑,带着她就轻飘飘地落了地。
“之前那面具人去哪了?”
“放心,你还会见到他的。”紫狼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他通知了好几大买家,甚至放言不管是官是民,是土匪还是异族,谁在拍卖会上出价最高,就将火药配方交给谁。其实我留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拍卖会。”
“他……这么狂?”小月眼冒金星,不愧是君墨!这一招够狠!
“是啊。本领主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本领主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兵器……”
“听上去的确让人垂涎,所以说你们也都是活该受骗!”小月咕哝道。
“你说什么?”
小月忘记紫狼是顺风耳了……刚要打哈哈混过去,紫狼作势又举起了手,邪恶道,“还要不要再尝尝?”
小月瑟缩,她忍!“若是有了那火器,不管是谁都会很厉害了,换言之,真的就能一劳永逸?不管是谁买了火药配方,不出三个月,这个配方就一定能传遍整个天下,你也会,我也会,那谁还有优势?那跟现在这样僵持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时的优势而已!”
紫狼抿紧了嘴,看了她好一会,却道,“看来,你还真有可能认识他。”
“废话!”小月决定无视他,就是小屁孩!
“唔,你果然是牙尖嘴利,难道义父会被你骗到,看来真要把你绑得紧一点,免得你下又站在哪边对付我的人。”紫狼摸摸下巴,极认真地点点头。
“紫狼……”
“你叫我名字!”紫狼兴高采烈地。
再一验证了紫狼是个小屁孩的真理明言,小月很傲气地昂起头,“你怎么不去死!”
看着小月蹦离自己,紫狼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女人,你过来!”
绝对不过去。他的脸已经开始抽搐了,想象一下那张面具,小月还觉得有点可惜。
紫狼猛地扯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他本来的脸,比之前的娃娃脸稍微成熟了些,褪去了青涩之气,那双酷似老狐狸的眼因为里面的血腥气完全没有了一点春意,反而增添阴鸷,变得更加的狠厉,两片薄薄的唇瓣此刻也正在发抖,见小月还没有动作,一把N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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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六节 拍卖纤长 金商被伏
月吓傻了。
有没有见过会喷火的龙?
小月见到了,紫狼的眼睛真的是红的,好像要往外喷火,小月几乎忘记怎么得罪他了,讷讷张嘴道,“紫狼紫狼你最帅……”
喷火龙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你很帅!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代盖世英雄,千万别跟我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小姑娘?”
“好吧……我大概比你老那么一点点,那姐姐好了……”小月看喷火龙又有喷火的迹象,就郁闷了,“又不让我当姐姐,又不让我做小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紫狼眯着眼,“你之前说的那些再重新说一遍。”
“什么东西?”
“就说我英俊潇洒的……”
果然是小屁孩。小月斜着眼看他自命不凡的模样,心里鄙视,可嘴上还是笑成一朵,热情洋溢地歌颂了他光鲜的外表和睿智的内在。
紫狼听着。觉得很受用。表情也越来越温和。喷火龙已经变成温顺地小绵羊了。“你说地很对。那我就不跟你这个小姑娘计较了。”
小月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紫狼根本就是还没有驯化完全地野兽。性子时好时坏。好地时候就能千依百顺。要是翻脸就完全能把她连皮带骨吞进肚子里去。
“那你跟本领主出宫去吧!”
“出宫?”小月惊道。
紫狼一副很不耐烦地样子。“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不是……我地意思是。你留在慕容轩容身边辛辛苦苦做……”小月活生生地把“太监“二字吞了回去。“做卧底这么久……现在就直接走了?”
“卧底?”
“呃……反正就是你费尽心思混进宫来,还留在慕容轩容身边这么久,可以说对皇宫对他本人都是了如指掌……”
“行了,本领主都说走了,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这个慕容轩容根本不值得本领主这么多心思!”
“你……是为了那个金面具?”
紫狼一副“就是了,你想怎么样?”的吊儿郎当样。小月决定不跟他这个小毛孩子一般计较,“那你现在是想出去参加那个拍卖会?”
“你不想去?”紫狼拽拽的样子真的很欠扁。
“想啊想啊!”小月拼命忍耐,又极力做出可爱的模样――虽然那个人皮面具有点不服帖,“你是大英雄,你答应了的,你肯定会带我去的,对吧?”
紫狼笑得眯起了眼,没想到他样子变成熟了,可心性还是跟小孩子一样,“那是自然,我是大英雄,不会骗你的!”
说着他就抓起了小月的手,“走罢!”
“呃?马上就走?我可不可以先去找……”
“找她们干什么?你被抓走了,杨君墨不在,还有谁对她们感兴趣,你去找她们,这不是给他们找麻烦吗?”
“那……”小月倒没料到紫狼变这么聪明了,还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仔细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闻人她们还有蓝宫影护着,她这个罪魁祸首不在,想必也没有人会想要动刀她们头上。
“反正今天晚上就是拍卖会了,我要看你们天朝人自己跟自己斗,学习学习,你不是想见那个金面人吗?”
“我不是天朝人!”
“好,我们看他们天朝人自己跟自己斗。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赶紧立刻马上去!”
小月除了点头什么都不知道了。紫狼微微一笑,继续抓着她的手腕,“待会可别吓破你的胆!”
一刻钟之后……
小月后悔死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又绿了又青了――她几乎吐掉了半条命。
“蛮子……哇……”继续吐……
“你就是个蛮子……哇……”
“彻彻底底的蛮子……哇……”
小月吐得稀里哗啦。
轻功?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谁再说轻功好,她撕烂那张嘴!
比坐海盗船还晕!操作人技术烂到极点!鄙视紫狼!
紫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吐得稀里哗啦,还在一边凉凉道,“早跟你说别吓破胆了。”
这叫吓破胆吗?这是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可小月还是没空将愤怒宣之以口,直到吐无所吐,才无力道,“什么时辰了?”
“你还可以吐一轮,拍卖会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那你还在这干嘛?还不去!”小月有气无力,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就一把揪住。
“等你吐完,我们就去吃饭!”
“……”
折腾了很久,总算被紫狼带进了拍卖会场。
原来紫狼没戴面具就是为了这个,因为能进入拍卖会场靠的不是名帖,靠的就是他那张耶律领主的脸。
门口守着的就是戴着银面具的高个子,仔细看着紫狼的脸,研究了很久,小月估计是为了检查他是不是戴了面具什么的,那个银面具的高个子不像苏落枕,看到小月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带她进去?”
紫狼笑着揽过
肩,“就是她,怎样?”
那银面人却根本不在乎他回答什么,一人发了一只面具就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就把他们赶进去了。那面具跟京剧脸谱一样,小月对京剧没什么研究,但是看到这个心里更加激动,因为天朝这时候可还没有什么京剧脸谱,所以除了君墨这个从现代穿来的,没道理又冒出来一个穿越者。
拍卖会人很少,底下的摆设跟万楼的大堂倒是很像,只是中央的舞台换成了普普通通的高台,上面空无一人,下面亦如此,没有了桌椅,全是清一色的包厢,门前用推拉门隔开。
他们一进来,很快就有个戴着银面具的人迎了上来,似乎银面具就是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偶尔匆匆经过的个人脸上戴着的都是京剧脸谱,身边也拱手跟着个银面工作人员。
客人不多,说明出的起价钱又被君墨挑上的人不多,拍卖会还没开始,空气里都泛滥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小月都不由得紧闭了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没走多久,前面带路的银面人就回头了,声音都透着笑意,“两位,到了玄字号,这是您的号码牌。”
“号码牌?”紫狼犹豫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块木牌,“干什么用的?”
小月拿过来一看,“你笨啊!这是拍卖会,又不能实名制,号码牌自然是待会叫价用得上的!”
银面人听到小月的声音愣了一会,笑道,“姑娘竟然懂得拍卖会的规矩,还真是见多识广!”
小月嘻嘻一笑,“这都是小意思。”
“不。这个可是我们家主当年去过很遥远的地方,叫做中国见过才学来的,姑娘莫非也去过?”银面人直直地看着她。
听到“中国”二字,小月都乐翻了,还保持着矜持只是微笑置之。
银面人又看了她很久,直到紫狼不耐烦了,“看什么看?!”
银面人连忙垂下了视线,“姑娘和家主一位旧识实在很像……”
紫狼生怕被他看出小月戴了面具,连忙扯开他,佯怒道,“滚开!”
银面人连连道歉,始。”
说罢,这立刻就告辞了。
其实就是个小包厢,方便挡着买客的脸,小月其实对君墨设定这个拍卖会也有些一知半解,眼下也只能乖乖等着了。
从包厢望出去能看到好些银面人来来往往的,还不断领着戴京剧面具的进来,原来出得起价的人还是挺多的。
小月等了好半天,对着满桌子的美食没有一点兴趣,反倒是紫琅胃口好得很,一进来嘴里就没停过。小月估摸着时间好像也到了,她都问了那个银面具人四回了,非常确定时间已经到了,刚不耐烦还要再叫一。
紫狼才算是吃饱了,抬起头,“你很赶时间吗?”
“不对啊,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开始?”
“我怎么知道?”紫狼在桌子上磨叽了一会,又开始端茶喝,“你们……他们天朝人最会拖延时间了,哪不是推迟很长时间才开始?”
“现在可过了半个时辰了,君墨平常都很准时的,他最恨人家不准时了!”小月不停把头伸出去看,戴着两个面具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你还真是够确定啊!”紫狼也伸了头往外看了看,“差不多了。
”
“差不多什么?”
“你就等着吧!”紫狼一副高莫测的样子。
小月无聊地继续看着中央的高台,却听到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早有人扯着嗓子开始叫唤,“金面掌柜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一时之间穿梭其间的银面人到都是,忙着解释,忙着道歉。
“你看,比你不耐烦的人多的是。”紫狼已经开始嗑瓜子了。
小月忽然就看到个银面人上高台了,心里一阵发慌,不会是君墨发生了什么了吧?
银面人一踏上高台,周围立刻安静了,那些温文尔雅的都恢复了斯文样。
银面人垂手示意道,“各位稍安勿躁,家主路上出了点事耽误了。”
下面安静了一会,突然又炸开了锅,“有事就有事!说好了的时间怎么可以反悔?”
“以为就你们家主事多吗?”
“你下去!让你们家主出来!”
“东西快交出来!”
当然这些说话嘶吼的都是那些“主子”的奴才了,
银面人伸手示意了下,等到周围人好不容易安静了,他就静静地站在那,依旧垂着手,看不清表情可表现得还是很谦恭,声音不大,可穿透力极强,“家主是在来的路上遭到了伏击。”
“伏击?”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信了?到底还卖不卖了?”
小月听到说“伏击”有些惶恐,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了,扯着嗓子怒吼道,“谁干的?!”
银面人冷冷道,“家主,正是被在座的买主伏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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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七节 不是君墨 一些真相
面人冷冷道,“家主,正是被在座的买主伏击的。
小月脑子一充血,只觉得天崩地裂,冲出了包厢就开始叫嚣,“到底是谁干的?的不得好死!居然敢玩阴的!还想不想要东西了?的背后阴人,全家都不得好死,祖宗八代到死都不得安宁!(以下省略N字)”
全场寂静。
银面人也愣在当场,紫狼先回神,一把扯住了她就往里带,“你疯了!”
小月气鼓鼓的,恨不得把脸上的皮给扒了,紫狼又道,“你真以为是你那君墨厉害吗?这些人其实对相互的来历都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才会相互制约的,你这样贸贸然冲出去,找死吗?你的命可是本领主的!”
银面人打量了小月很长时间,这才重新清了清嗓子,四下里拱手“今日的拍卖会,买卖双方皆是有过协议的,如果拍卖会期间家主受到任何伤害,那么各位都脱不得干系。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顾主,相信一定能够给家主一个交代。”
大堂顿时又开始嗡嗡作响,不多时就陆续有人上前召唤银面人入包厢密谈,这个火器的魅力太大,也许是因为紫狼所说的相互忌惮,以至于所有人都乖乖地听从了银面人的指示,协助调查,只是不知道银面人靠什么知道是谁干的。
紫狼紧箍着小月,不让她动一分毫,小月拼命挣扎,正坐在紫狼腿上,银面人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场景,就有了几分暧昧和旖旎。
银面人倒没有怎么大惊小怪,只是谦恭地给紫狼打了个千,“还请阁下协助调查一番。
”
紫狼乜着眼看他,手里依旧不放开小月,“调查什么?”
银面人小心地上前。连头都没抬。“阁下自然没有嫌疑。可……”
说着他飞快地抬头看了小月一眼。“这位姑娘还请随在下走一趟。”
“怎么?你难道怀疑是我地人干地?”紫狼地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怒意。
“不敢不敢。只是在这里。阁下也不好声张。若是查清不是这位姑娘所为。自然会送美回归。另外免费附送几柄神鸦火器给阁下玩玩。”银面人依旧低着头。语气谦恭。态度却是十分地不卑不亢。
紫狼亦知自己只能合作。便只是冷哼一声。“十柄!”
银面人毫不犹豫道。“二十柄将送至阁下地住。”
紫狼这才满意地松开小月,还冲她眨了眨眼,“想不到你还值点钱。”
小月愤极,却没空搭理紫狼,揪起了银面人,刚要发问,银面人不着痕迹地反手握住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小月就到了包厢门口等候的那两人身边,那两人极有默契地握住了小月的嘴,几乎是架着小月匆匆离开。
紫狼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那银面人已经堵在了门口,又垂首道,“请阁下稍候。”
这边小月被人捂着嘴,却莫名觉得有些心安,因为身边两个人身上说不出的熟悉感,身形也越看越熟悉,只差掀开了面具。两人带着她快速地穿过了包厢隔间,就转入了一侧的小门,长长的走廊窄小,只容一人通过,两人便夹汉堡一样把小月推拉往前,捂着她嘴的手已经松开了。
小月刚要说话,身后的人就低低在她身后,用本来的声音道,“月小姐,别慌,我们是杨少爷的人。”
小月心内一紧,“君墨在?他真的遭伏击了吗?”
那人在后面慢慢地走,边低声道,“那些话倒是按计划说的,只是……”
“只是什么?”小月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那人已经不说话了,拐个弯,面前又是一扇门,前头那人就停下来了,垂手候在了一旁,“月小姐,请进。”
小月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只是那面具千篇一律,就是掀开面具,她也不能认定是不是君墨的人,其他人去哪了?
小月还是抵挡不住想见君墨的心,推门进去了。
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很整洁,很像君墨的书房,入门可见的是一张简易的桌子。
有个戴着金面具的人正靠在桌后的椅背上小憩,脑袋朝上仰着,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儒衫,双手交替自然地放在胸前,脸上那个金面具很华丽很闪亮,有几分熟悉,像公孙五娘以前那个半脸面具。
小月悄悄地靠近,伸过手去轻轻地要解开面具,那人猛地惊醒了,眼睛从面具后望着她,却没有再动。
小月惊呼,“你是谁?”
小月颤抖着手,犹疑着又不再敢伸手摘面具,“君墨……你是君墨吗?”
他不说话,还是看着她,连姿势都没有动一动。
小月紧抿着嘴,退后了几步,“你不是君墨……”
就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杨君墨已经死了。”
那个声音很奇怪,好像是面具里有什么变声的装置,听到这个声音,连那个男子自己也有几分好奇和新鲜,他低低地笑起来,那声音就越发的可怖起来。
听到他说君墨死了,小月拼命地摇头,“没有!君墨没死!”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杨君墨他已经死了。”那个男子并没有什么动作,站直了身子,双手还是那个姿势,诡异道,“之前是没死,可现在死了!”
小月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子,抱住了头,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定都是骗局,他想抓住自己去威胁君墨,她一定要想办法逃跑。
可那人不放过她,跟着蹲下了身子,与她平齐视线,“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吗?因为是我奉命亲手杀死了他!既然他自己说自己死了,那就应该死!”
这人就像阴魂不散的恶鬼缠绕着自己,那声音也如同鬼魅在撕裂着她的耳膜,她捂着耳朵,大声尖叫,“不会的!君墨不会死的!不会的!”
那人桀桀笑着,在她面前抽出了一张纸,“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那个神鸦火器的构造图,你知道我是怎么拿到它的吗?你想知道杨君墨死之前是什么样子吗?他可是到死都没有忘记要找你!”
找她?小月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是不可抑制的泪水。
那人便微微挺直了身子,刻意高高地俯视她,“你有兴趣知道他为什么会失算吗?”
“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从慕容轩容那里逃走了……真是厉害啊,他居然还知道你是被慕容轩容抓去了,可今天一大早,他安插在慕容轩容身边的人就发现你不见了,然后他就大乱了,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失算了!
“所以,你知道他是因为谁死的吗?
“他是因为你。
“因为你失踪了,所以他分心了。他失算了,他方寸大乱,他那精明的头脑因为你……变得愚钝了,所以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在我手里,他就急忙忙地跑来找我了……
“我再随口一说,要他死。
“他就自裁了?不是的,我要他自己割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他真不错,他都没有叫一声,要不是他是杨君墨,我一定会把他推荐给皇上的……
“所以,你还真是个祸水啊!你身边的人,都因为你死了。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身边还有个宫女,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真是笨啊,竟然因为看不下去杨君墨死的样子,自杀了。
“唉……”
男子最后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恨我吗?杀了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都是你啊,要不是你莫名其妙跟着那个耶律人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的杨君墨大概真的能够完成计划了!”
小月崩溃地发出一声低吼,猛地向他扑过去,她脑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杀了他!她要杀了他!
男子轻巧地避开,站起了身子,看着她,忽然拔高了音调,“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想杀了我?”
小月又一头撞过来,男子又闪开,任由她装向了桌子,额头一片血肉模糊,他还禁不住发出啧啧称叹声,“这个迷魂香果然有些作用。”
“谁?”他听到门外似乎有不寻常的动静,警觉道。
门已经被撞开,紫狼一头撞进来,率先见到小月两眼无神地倒在血泊之中,他急不可耐地上前要查看,见到旁边还有个金面人,霍地出掌,狠厉决绝。
男子似乎轻功极好,不急不缓地避开,“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姘头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紫狼如同一头护犊的狼,双眼通红,两手连发数招。
“不过是告诉了她一些事实而已。
”男子轻蔑地看着躺在一边的小月。
小月突然又要发狂,看到金面具又猛扑了上去,张嘴欲咬,男子躲闪不及,面具被她咬在嘴里,面具下是张秀气的脸,竟是齐悦!
齐悦撇了撇嘴,“这个你就留着做纪念吧!”
说罢闪身出门,消失不见。
紫狼抱住小月的腰,阻止她也跟着冲上前去,此时她已经神智不清,逮到东西就张嘴咬下去,她嘴里如今咬着那金色面具,几乎要撕碎入腹,紫狼见势不对,把她手里的面具强行抢过来,再将她摁在自己肩上,任凭她张嘴一口咬下,死也没再松开。
紫狼微微皱眉,却也只是低声道一句,“牙口倒好!”便拦腰抱起她,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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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八节 各安天命 惨烈营救
些天紫狼很心烦,非常心烦。
“她还是那个样子?”紫狼怒吼道,一掌扫落一只茶碗。
“是,领主。”汇报的人小心翼翼,可还是被那茶碗打中了额头,鲜血直流,可他还是不敢声张。
偏偏还有个没有眼力见的彪形大汉急冲冲地撞进来,“领主,既然那神鸦火器的事情已经没有着落,那我们什么时候回……”
“回什么回!”紫狼又将桌上另一样东西摔在了地上,“你们都请了些什么大夫!没有一点用!”
“领……领主……那个食物都是原封未动……”又有个人小心翼翼地托着个盘子上来了,给他看送过去的吃的一样都没动。
紫狼看了一眼,“都凉成这样了!谁负责的?”
那人立刻苦着脸跪了下去,“是……”
“是什么是!滚下去都滚下去!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连个好厨子都找不到!”紫狼连踢带踹,莫明地心烦气躁。
大汉苦着脸,“领主,这可是天朝的京都,就连御厨我们都找来了……”
“御厨?他说自己是御厨你就信了?真是御厨,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她还是不吃?”紫狼怒道。
老卡便无语了。其实他觉得很奇怪。他们领主从来没有因为耶律以外地事情心烦过。可眼下他却在为了让一个女人吃饭而绞尽脑汁。这实在太有损领主地英雄气概了。自打上任领主还没把位置传给领主时。他就在还是少领主地手下很多年了。少领主狠厉决绝。又聪明。又能打。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可眼下领主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刺剌剌地就留在了京都。看样子居然还是不打算走了!
思考再三。老卡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领主。关外还有十万大军在等着他呢。于是决定小心翼翼地上前。“领主……您看咱们……”
“别说了!本领主先去看看她!”紫狼不待他说下去。“那些事情就交给你了。老卡!”
老卡苦着脸。只能看着领主地背影。认命地点头。
紫狼则猫着腰一头钻进了内屋。一眼就看到小月还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只是睁着眼。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这样直愣愣躺着已经好几天了。
不管他怎么说。说什么。她都是那副失了魂地样子。手脚也是冰凉。偏偏任何药物或是点穴对她都没有用。所以紫狼也只能由着她。偶尔打听到些消息告诉她。她才会回过神来幽幽地看着他。然后又沉浸在了自己地世界。
就在他以为多让她了解外面的消息会对她有好的时候,她的精神突然更差了。那是在听到云不归赶回京都的消息之后,小月说了一句话,“真的?”
紫狼激动不已,便又多说了几句,“听说是他心爱的女子突遭横祸,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你好像跟他也认识,你知道他喜欢谁吗?”
他自认为这样的八卦小月会有点兴趣,可没想到小月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真正的面如死灰,见到她的大夫连脉都不号,转身就走,还不停摇头,“心如死灰,药石无用矣。”
紫狼很郁闷,十分郁闷,郁闷得跟着不想说话。推开门想去看她,可到了门口又生生憋住了,那种感觉太难受了……而且很陌生,他不喜欢。
转过头来差点被冒失的老卡给撞上,紫狼压低了声音怒道,“老卡!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在这打扰她休息!”
老卡满头大汗,魁梧的身子在紫狼面前缩得跟小人一样,被紫琅这么一骂也毫不在意,不停地点头,“领主,是……是有急事。”
紫狼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屋子,还是拉着老卡到了稍远的地方,“说!”
老卡忙不迭地解释,“剌姆将军不是听了您的吩咐留在关外吗?如今没见到您回去,现在派了人过来,不管我老卡怎么说他死活不相信,黑斗篷大人非要来见你本人,说怕你出事。
”
“黑斗篷来了?”紫狼皱眉,“拿我的马鞭过去给他看,叫他回去!”
老卡又是抹汗,又是无奈,“领主,黑斗篷大人的个性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说要见您,死活都不会走的。”
“他现在在哪?”紫狼不耐烦道。
“就在京都城郊三里。”老卡喜道。
“行了,马上走!”紫狼说到做到,立刻就大步往前,“你留下,保护未来的领主夫人!”
老卡刚喜出望外,现在又耷拉起来,“啊?”
紫狼见完黑斗篷天赐已经傍晚了,天赐心思缜密,看到他在京都流连了很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见到他,就非要跟着他进京都,说一定要等到跟他一起回关外。
紫狼无奈也只能带他回来了,琢磨着干脆直接把小月打包带回草原算了,刚到住所,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和黑斗篷同时觉察到不对劲,立刻转身隐入了一旁的巷道,一队严整的天朝巡兵就从眼前走过了。
眼看着巡兵走过,黑
低声音道,“领主,你们怎么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放屁!平时根本没人!”紫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却也明白情形似乎不太妙,催促道,“走,去后门!”
两人绕到了后门,却发现门口早就把守得十分严密。
这下连黑斗篷也有些正色了,“领主,难道是这里被天朝发现了?”
“怎么可能!”紫狼拧眉道,“之前天朝那些影卫早就以为我回草原了,没人知道我还在京都!”
“那……”黑斗篷也跟着拧眉,“里头还有别的兄弟吗?”
“老卡还在,按理他应该早就派人出来送消息才对,除非……”
“除非情况十分突然!”黑斗篷当下决定道,“领主,我们应该及早回去!”
“不行!还不知道老卡怎么样了……”
“领主你的安危最重要!”黑斗篷声音还是很怪异,此时激动起来,那声音就更加地难听起来。
“本领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理!等再晚一些,本领主亲自走一趟!”紫狼却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小月还在里面,还有老卡,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就此离开。
突然又来了一群人,还押着几个背着药箱的人,一起蜂拥进去,没过多久,就绑出来一个被捂着嘴的女子出来,女子衣冠不整,头发凌乱,但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那张如玉的容颜,正是小月。
紫狼先避到一旁,打算伺机而动。
只见那些官兵推搡着出来,嘴里还不停说着要替天行道,那几个大夫早被随手推倒在一旁。紫狼便猜到是这里被这几个大夫泄露了行踪,只是还不知道官兵为何要朝小月下手,正在观察,想寻找最佳时机下手,却忽的猛然失去了意识。
原来是黑斗篷,他紧锁着眉头,看着前面紫狼的背影,终于狠下了决心,悄悄地高举手刀,狠狠劈下,及时截住软倒下来的紫狼,黑斗篷咬着牙道,“得罪了!”
说着拦腰抱起紫狼,退入了夜幕中。
小月被众人押着,一路踉跄,她全身乏力,好在被众人推拉着,居然也不用使什么力气。她恍惚间,甚至还觉得有些高兴,脸上跟着浮现微笑。
只是这个高兴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救她的人出现了,那些傻家伙们,已经被她连累了,为什么还要出现?
“小月?真的是你!”闻人咬着牙,上下打量了她很久,声音都在颤抖。
还有十八,隐来,甚至以前只是萍水相逢的宣箫,龙灵。
押着小月的人群顿时忙乱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们!你们凭什么抓人!”闻人高昂着头,脸上是不输给男子的气概,“把她放了!”
“原来是妖女的同党!都抓起来,交给齐将军发落!”
小月抿着嘴,抬起惨白的脸,“不,我不认识她们!”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闻人两眼一红,“小月……”
官兵却不再犹豫了,两边便交上了手。可有什么用呢?不管是谁要带小月离开,她都不肯,没有人能让她乖乖听话,闻人几乎带着哭腔求她道,“你就跟我们走吧……”
“你们救我?你们知道君墨和净心是谁杀死的吗?”小月一笑,在月下,显得有几分惨然,“是我杀死的,是我杀死的……”
十八也红着眼,听到这句话,他什么都不劝,什么都不说,只是疯狂地拿剑砍着周围冲上来的人,好像他唯一会做的就是这个。
他脸上是不服输的倔劲,他心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想,可他现在只知道,如果没有小月……墨哥哥和净姐姐就都不会死……可他们临死之前唯一挂念的人却都是小月,所以他来了。他来,却并不是因为自己想来,而是因为他知道君墨和净心会希望他来。
隐来和闻人并肩一起,可隐来其实并不能帮忙,她只能在一旁流着泪,不停地说,“你跟我们走吧……这些不是你的错……你跟我们走吧……”
宣箫抿着唇,只是护在十八身边,看着他不要命地杀敌,自己却只能护在他背后。
闻人雪白的长衫被溅上了鲜血,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可她还在不停地说,“跟我们走吧……”
寡不敌众。
寡不敌众,闻人他们都已经体力不支,几欲倒下,却在此时……
“住手!”
一声暴喝。
众人抬头望去,都是全体通白的骏马良驹,高高在上的紫袍男子,威风凛凛,风拂过冰冷的脸,扬起脸颊的长发,他只是微微抬起眼,底下的人都跪伏在地,高呼万岁。
唯有小月,摇晃欲坠,却偏偏还站立着,仰头看着他。
如果,相见能够预知,那么当初是不是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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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九节 断而不绝 半年之后
夜轻轻抬起手,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严,“平身。”
众人悉悉索索地起身,直听到一阵盔甲和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两边忽然陷入了一阵寂静。押着小月的那群官兵都是热血青年,平日哪有机会一窥天颜,如今个个都激动得不能自已,手脚发抖,只觉得自己现在做的就是为国捐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几乎个个都挺直了腰板,期待皇上的垂青。
小月还是仰着头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朗夜。
他身后跟着沐清,清了清嗓子,“来人,把这女子拿下!”
身后的御林军得令,上前就要拿人,却被先前押着小月的那些官兵挡住了。
沐清大喝道,“你们干什么?她身上有皇家重要的秘密,若是丢失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那些官兵这才迟疑地要让开,此时御林军侍卫长突然在为首的官兵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兄弟,剩下的我们来做。”
那些官兵心里才安定下来,这才放开。
小月虽然听到他们的耳语,却根本不放在心上,她满心里只想要问朗夜,杀君墨,是不是真的由他指使!
闻人他们在她身后撕心裂肺地呼唤她,可她头也没回。
她的存在,只能连累他们,什么朋友什么义气,其实只是个说法而已。那她只需要割断这个所谓的情谊,他们就各不相欠,各安天命了。
正是暮秋。夜风颇凉。可怎么也抵不过每个人心里地寒意。
一场秋雨一场凉。这一场突如其来地瓢泼大雨。带来了更地寒意。
也许冬天已经来了。
上书房门外地大理石板。却跪满了人。都是朝服官袍。不分官位高低。都肃穆严整地跪在那里。垂着头。任凭大雨倾泻而下。周围陷入无声地压迫。
上书房里。紫衣男子垂手坐在龙椅上。静默地看着地下站着地薄衫女子。狼狈地装饰却掩不住绝世地容颜。
屋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面面相视,却只是静默。
“我只问你,紫玉龙珏在哪里?”
“不在我手里,在君墨身上。”小月无所谓地笑笑。
朗夜垂首,“湖心小筑的太湖石旁,你放过一个盒子,后来你取走了它,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你不说也没关系,因为我早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
“你,其实一直都知道父皇在世……”
“是。”她自认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为什么要骗他。
“所以,这封遗旨一直在你手里。”朗夜这样说着,依旧垂着眼帘,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
“是。”
“你留着它,想干什么呢?是听从我父皇的吩咐,等待随时将我取代吗?”他一句比一句问的急,到最后他人欺身到了她面前,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背我而去!为什么!”
他一把箍住她的肩膀,“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我什么都告诉你,为什么你要辜负我!”
小月被他箍得生疼,“我根本没有害过你!”
“没有害过我?是啊……我应该要感谢你……”朗夜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地,“我要谢谢你,之前他们做的都没能让我清醒,唯有你!唯有你让我清醒地认识到,去相信人是多么的可笑。”
“你……”小月突然了然,平静地看着他,“你恨我?”
朗夜不置可否。
小月却继续道,“所以你才会派齐悦杀了君墨。”
“杨君墨?你以为是我杀了杨君墨?”朗夜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在乎的只有杨君墨,关心的只有杨君墨,“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大大方方地承认好了。”
他噙着笑,俯身看她,“是我杀了杨君墨,你能奈我何?”
“你……”小月的声音很快被门外的声音给淹没。
门外突然传来振声高呼,“钦天监在此,天朝已动国之根本,请皇上杀了那不祥之人!”
“请皇上杀妖女,定社稷之根本!”
“杀妖女,定根基!”
“杀妖女!”
“杀……杀……杀……”
门外是震天的呼喊。
门内空气亦降至冰点,朗夜丝毫不为所动,仿佛门外喊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小月却忽的皱眉,突然道,“我相信你没有杀他。”
朗夜无法抑制心里的一阵激动,“你相信我?”
“是!”小月仰起头,“我相信你,我告诉你紫玉龙珏在哪里。”
小月脸上露出那丝微笑,美丽动人。
朗夜心内一荡,听话地上前,俯身下来。小月却猛地从他怀里抽出贴身的匕首,贴在他脖子上,“别动!”
朗夜寒声道,“你走不出去的。”
他真是失败,居然再一相信了她。换来的是什么?
不过是脖子上的这一阵冰凉。
半年后,正是初夏。
西北边境一小镇,不甚华,常年却也有往来客商,也算不得十分偏僻,说不上到底属于耶律还是天朝,因为当地离古族万俟较近,两方都不敢十分靠近,因此这一小镇倒还安宁。
这日,镇上唯一的客栈来了位天朝的说书先生,顾先生正在讲述半年前发生在天朝的奇事,那就是天朝出现的一个倾国妖孽。
“上回书说到皇上慈悲为怀,想要劝妖女放下执念,莫要祸害苍生,却不料妖女以匕首挟持皇上走出上书房,众人哗然。众人纷纷愤然指责,‘妖女,还不快快放下皇上!’”
“那妖女又怎会乖乖听话?”一位性急的听客连忙叫道。
“正是!”顾先生凝眉,忽的拉高音调,“这妖女以匕首挟持皇上,门外也是满满的人,不提先前的文武大臣,御林军、骁卫骑都是京都响当当的精兵,每年破耶律大敌的,却也渐渐被逼至奉天殿。奉天殿乃天朝历代祭天的场所,不知是不是天朝历代先帝保佑,正对峙期间,天上凌空劈下一道闪电,银龙竟是直逼那妖女而去,妖女惊叫一声,松手放开皇上,皇上这才惊险获救。”
说罢,顾先生忽的顿了一顿,引得听的人十分焦急,“顾先生,那妖女又如何了?”
顾先生笑吟吟地喝了一口茶,“那妖女自然是被银龙劈中,跌下了祭天台的万丈渊,死无完尸了。”
“好!”全场立刻爆发一阵雷
掌声,几乎要把这百年老客栈的屋顶给掀翻了去。
不少人也算得上是天朝人,所以更是大声称好。
可偏偏有一桌客人却很奇怪,只是沉默。这一桌其实很惹人眼,两女一男,其中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俏丽女子,还犹自愤愤不平地不停嘟囔着什么,却被身边一位沉静的黑衣女子伸手拦下,好像还轻言抚慰了几句,那男子也是一身黑色的武袍,看来是江湖人士,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茶,时不时看向那黑衣女子,满眼的柔情。
正在这时,却另有一道清丽的女声忽的响起,“顾先生是在说书呢?还是在说真事呢?”
众人回头,看向客栈大堂一个角落,却是一个清丽少妇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娃娃,说是少妇,是因为这女子比一般的少女要多了那么一份成熟的韵味,可也算不上就是徐娘,反而时不时流露一丝少女的俏皮,她也不抬头,只能见那头上半圈珍珠挽住一头青丝,在脑后绾成松散的云髻,侧旁还不忘别着一朵添了无数风情的粉色绢。
这女子尤为夺目的倒不是那张如凝脂般的鹅蛋脸,不是向上轻挑的柳叶眉,而是抹胸上方玲珑瘦削的两线锁骨。她知道这里的美,并毫不掩饰,光滑细致的肌肤,延伸没入圆领撑起的阴影内,丝质的薄纱紧裹着圆润的肩头。这方寸之间的美便浑然天成,让颈间妩媚流转,春意忽生;被那曳地抹胸素裙衬托得更是耀眼,却又不乏灵性的轻盈。
顾先生先是看愣了,此时也讷讷道,“顾某说的自然是真事,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这少妇正拿手指头逗弄那奶娃娃,依旧不抬头,不慌不忙道,“你说那女子拿匕首挟持皇上,那她为什么不一刀把那皇帝给结果了,却偏偏还要一路对峙被逼到祭天台?”
顾先生闻言一愣。
另一桌那黄衣女子也按捺不住地插嘴道,“就是!若说那银龙劈中那女子,你才说天朝的皇上还在那女子手里了,先不说那银龙劈下到底是在劈那女子还是那什么皇帝,就是劈下来了,就那么刚刚好劈在中间,还能一下子把那女子劈下祭天台?况且,这事情你是亲眼所见,还是听人说的?若是听人说的,那就大大方方承认好了,何必在此诓骗他人。”
那顾先生听得大汗淋漓,频频擦汗,却不知如何回答,满口只是“这……这……这……”
旁边刚有人要冒头替顾先生说话,那黄衣女子柳眉一瞪,手里的玉箫就滴溜溜地转起了圈,看起来怪吓人的,“这什么这!说书就说书!别在这胡说一通还当是真人真事!”
掌柜的早就出来开始赔礼道歉了,“这不,说书就是图个乐嘛,污了万俟姑娘的耳,今儿这顿就小老儿请了。”
一听是万俟人,那些人更加闭嘴了,纷纷扭头,不再搭理这事。
被换做万俟的女子气呼呼地坐下,“谁稀罕!”
那黑衣女子摇了摇头,“你又不淡定了。”
万俟转头看向那个清丽少妇,却忽略了那少妇听到万俟二字时的冷淡,也不管那么多,笑嘻嘻道,“这位姐姐,万俟在此有礼了。”
那少妇淡淡地“嗯”了一声,还是没有抬头,看都不看她一眼,依旧逗弄怀里的小娃娃。
这万俟似乎也算不上是第一吃瘪,立刻又笑盈盈道,“好漂亮的小娃娃,不知道几个月了?”
“掌柜的,把账记上,晚上我再一起结账。”那少妇依旧不理他,反而扬声叫起了掌柜,说罢就盈盈起身,抱着小娃娃兀自上了楼。
“万俟,你又调戏美人了。”一道脆声在门口响起,众人都不禁将视线投了过去。
是一个白衣少女,身量苗条,只是脸上戴着金色的面具,那面具华美,完好地盖住她的上半脸,只露出尖细雪白的下巴,单是那个下巴,就让人不禁开始遐想那面具底下会是何等绝色。更令人称奇的,是那白衣女子身边还跟着一头雪白的大狼,那大狼也不进屋,只是在那少女身边蹭了蹭,看着她进屋,自己却撒着欢跳到了别。
见那万俟答应,众人便都恍然大悟,原来这白衣少女跟那万俟人是一起的,难怪身边跟着那样的神物了。
连那刚想离开的少妇也不禁回过了头,她怀里的娃娃竟然冲着门口那白衣女子咧嘴笑了。
白衣少女笑着进来,径直走在那冲她笑着的小娃娃身边。那小娃娃咧开嘴,露出里面几颗小小的牙齿,笑得很欢,口水都流下来,沾湿了胸前的小围兜,还在“呀呀”地继续冲着白衣少女不停地抓,直到抓住少女的一根手指头,就要往嘴里送。
“小宝!”那少妇轻轻斥责道,一边要把小宝的手拿下来,只是小宝扁了扁嘴,奶娃娃又哪会听妈妈的。
白衣少女咯咯笑起来,“他叫小宝?真可爱!这个就当是给小宝的见面礼好了!”
说着她递过来一块小小的黄玉,温润流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少妇连连摇头,“这怎么敢当。”
那小宝看到那黄玉,立刻眼睛放光,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挥舞得更厉害了,一定要拿到手里。
“小宝可爱得很,就是个小玩意,送给小宝玩好了,刚刚家姐又似乎冲撞了姑娘,就当是赔罪了。”白衣少女一边拿黄玉逗着胖嘟嘟的小宝,一边答道。
“我才没有冲撞她!”那万俟姑娘没好气地在一边嘟堋
那少妇也微笑道,“确实不是她冲撞了我,所以这东西……”
“小宝跟我这么有缘,就让我送点东西给小宝玩玩好了,你看他多喜欢。”白衣少女微微一笑,粉红的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
饶她是女子,少妇也看得一窒,小宝此刻已经黄玉拽在手里,死活不放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如此,紫菱便先替我家小宝谢过姑娘了。”
白衣少女又是一笑,“姐姐叫紫菱?真是好名字,不知姓什么?”
看着那笑,萧紫菱又是一失神,乖乖道,“姓萧。”
白衣少女笑得更开怀了,“萧姐姐。”
萧紫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了,看着这白衣少女的笑,竟然总是失神,眼下也顾不得再多说什么,连忙告辞,说要回房给小宝喂奶。
白衣少女便也微微点头,目送了萧紫菱上楼,又回头对那万俟姑娘道,“你刚刚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
正文 第二零零节 故人来访 真实回忆
俟姑娘百口莫辩之时,一个白胡子老头忽然醉醺醺地“东方先生。”白衣少女恭敬地对着他行了一礼,她的手上还带着丝薄的手套,众人这才惊觉,原来这白衣少女,全身上下,除了下巴,什么地方都没有露出来。
那白胡子老头眯着眼看她一眼,“是杨夫人啊,身上还有钱没?”
“新月!别在给这疯老头钱了,多少钱也不够他喝酒的!这半年来,他都不知道蹭了多少钱了!”万俟姑娘愤愤道,最气愤的是他居然不带她去喝!
“先生还没喝过瘾吗?”白衣少女竟然是已婚了,众人惋惜之间,那杨新月也只是摇摇头,“先生和以前可是相差太远了。”
“以前?哪个以前?”白胡子老头装疯卖傻道,“有以前吗?以前不也曾是如今,如今不也是将来的以前,你说的是哪个以前?”
杨新月一笑,“这里也有好酒,先生何不在这里喝?”
“胡说!这里哪有好酒?东边那卖羊肉的宋家才有好酒!”
“这里是那里的那里,那里是那里的这里,那里这里的不都是一样吗?”
东方灵睁开了眼,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又被你这个丫头给绕进来了!”
杨新月便对里头叫道,“掌柜的!还不快上酒!”
东方灵晃晃悠悠地经过她身边,“今日会有故人来呵……”
万俟姑娘此时立刻围了上去。要跟东方老头抢酒喝。“装神弄鬼地老头。别以为我吃你这套!”
“小丫头。别对我不敬噢!”
“对你不敬怎么了?你还想打架?”
杨新月看着只是笑。想起东方先生说地那个故人。有些抵触。不知是哪里来地故人……
“终于找到你们了!”
一道疲惫地声音在门口响起。杨新月全身一震。回头去。却只见到一名黑衣男子。抱着剑。一脸地风霜。瘦削地脸颊上还有短短地青色胡茬。剑眉飞入鬓中。那一双星子样地眸子才能看出他年纪不大。
“苏落枕!”万俟闻人猛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苏落枕就说了一句,“累死我了,我先睡会。”
说完人就直接软软地倒在了闻人的怀里,闻人一惊,连忙探视他的脉象,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睡着了。”
隐来和南崖双双站起,“小月,他不是……”
小月看着苏落枕,身上满是泥泞,不知奔波了多久,心里一酸,“让掌柜的另开间房吧,既然都遇到了。”
苏落枕这一睡就是三天,醒来的时候,小月也没有去看他,一屋子的人围着他问长问短,她就站在门外,听着那些事情,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却已是恍如隔世。
半年前那个雨夜。
蹊跷的是那场大雨之后,京都再也没有下过第二场雨,一直到这年初夏,依旧干旱,那夜的瓢泼大雨似乎是老天将此后的雨水在一夜之间倾泻而下。
那个雨夜,小月以匕首挟持天朝的皇帝,她也很想咬着牙让他血溅当场,可是她的手在颤抖,怎么样也无法狠下心让手中的刀再往一分。
御林军,骁卫骑团团围住她,却不敢妄动,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让她手下一抖。
甚至影卫,蓝宫影身后是一样齐整的身影,蓝宫影说,“放了他,你可以走。”
“不!”比小月还要撕心裂肺的,是御林军,骁卫骑和文武百官的声音。
“不能放了妖女!”
“皇上是天子之尊,皇天一定会庇佑他的!”
如此这般。
两下相峙,小月被逼至奉天殿祭天台。
脚下就是万丈渊,她冻得瑟瑟发抖,可她还是不肯放手。朗夜只是无言,仿佛脱力的娃娃,被小月扯着,没有任何动作和反抗,他好像也在等,等待她一刀下去。
御林军统帅齐悦齐大将军在“救驾来迟”声中跪倒在雨里,大声道,“臣幸不辱命,已将杨君墨的同党一网打尽,闻人、隐来等数十人皆当场被斩于东街。”
小月惨笑着松开了手,匕首掉在平滑的白玉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是一样的。不管她怎么选择,结果还是一样的,他们还是因为自己被连累了。
这么大的雨,他们该有多冷……
她甚至看不到齐悦振臂一挥,“放箭!”
她甚至听不到朗夜的呼喊,“不要!”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仰面跌下。
那一刻,大雨忽的停了。
她仰面看着苍天,也不知为什么,忽的长笑道,“我要诅咒你们,诅咒天朝三年大旱,若能生还,此仇必报!”
真是可笑,这一跌落,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生还,可她却还要在临死前说出这样的话,是不甘吗?
不甘她什么都没做,背上妖孽的骂名。
不甘她什么都没做,身边的人却因她而亡。
不甘命运,不甘那些被愚弄麻痹的人,不
每一个人的力量将她放手推入悬崖。
……
她醒来的时候,全身都不能动弹,全身都在剧烈疼痛,没有一不痛,没有一的痛稍轻微。那痛一定不是常人经历过的,就像全身都被无数的铁钉在敲打,随时都在咯吱咯吱地碎裂,随时都要散架,可它偏偏没有散架,还在支撑着。
她很清醒,非常地清醒,甚至还能记得之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跌落的时候,是雪狼赶到,救了她。
雪狼也许是上天不愿遗弃她的证明,她甚至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一路将她送到闻人和隐来的面前。她才知道,原来齐悦那样说都是为了让她分神,让他能够将朗夜救下,其实她们都逃了出来,她们遇到了之前为她算命的东方先生,是东方先生提前告知了她的去向。
她睁着眼,能够看到身上的血一直不停地流,快要流干的时候就停止了,全身干枯的好像要化成灰烬,可没过多久,感觉稍微恢复一点的时候,那些伤口又开始流起血来。
闻人和隐来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了。
若不是有东方先生,也许她现在还像一具僵尸,全身都是伤口,全身都在流血,可她却死不了。
东方先生不停地摇头,不停地自责,“老夫还是来迟了一步……”
而她只能睁着眼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幸好,幸好那段日子还是过去了。
从此她姓杨,叫新月。
她又掩起了手,习惯地将手插入袍袖,不让它们露出来,虽然它们已经戴上了手套,可她还是无法抑制的这样做。
大概,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第一看到自己脸和全身时的惊悚。
也许那个小孩子更无辜,居然瞧见了她的脸,被吓得哭了三天三夜,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如同鬼魅。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没死已经是奇迹了,她也实在无力再多说什么。那些伤疤,也算不得什么了。
念竹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打断了她的思绪,给她披上了件轻裘,“天凉了,都站风口许久了,掌柜的新进了些好茶,我先前晾了晾,又颠了灰,水也烧好了,要不要进屋去喝口热茶?”
小月见是她,不由得一笑,“你都是万俟公主了,不用做这么多事了。”
“这不是还没回去吗?”念竹一笑,自从那件事之后,念竹也宛若一夜长大,眉目间竟然多了几分净心的沉静,“就是回去了,难道就不许我对你好了?”
“很快就要回去了,心里想清楚了吗?”小月抓紧了身上的裘衣,看着客栈院子里那棵已经只剩个树杈的桃树。
念竹不答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苏落枕大概会想要见你的,你不进去?”
“故事大概还没讲完呢,等里头安静些了再去吧。”
念竹飞快地扫了一眼小月的嘴角,看到她还是勾着笑,虽然明知道半年来她一直都露着笑,没人见得到她脸上真正的表情,可那笑毕竟让她心里稍微安定,“不管怎么样,他来是为了你,你也要去看看的。”
说着就轻轻推了她入门,小月也没用力,由着她把自己推进去。
苏落枕只简单地说了几句,正在问小月在哪,见念竹前面还有个陌生的白衣女子,身形虽然熟悉,可脸上戴了块金色的半边面具,他也不放在心上,急急问道,“念竹,小月呢?”
念竹一滞,闻人等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小月微微一笑,“怎么,戴了个面具,你就认不出我来了?”
苏落枕摸了摸后脑勺,又揉了揉眼睛,傻问道,“你没事戴面具做什么?”
被闻人猛地拍了下头,苏落枕这才惊道,“原来是真的!你真的掉下……”
小月打断道,“没什么,都是旧事了。”
苏落枕懊恼道,“我不是故意来这么迟的,武林盟的事情挺麻烦的,还要避开朝廷的耳目,尤其是杨……家的东西整顿起来也挺不容易……”
“你辛苦了。”小月点点头,“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跟着你啊!”苏落枕睁大了眼睛。
众人黑线,小月清咳了一声,“那个……”
“我答应过他的,这个就不必说了。”苏落枕大义凛然地挥手,“听说你们是要去万俟,那现在就去吗?我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走吧?”
闻人张嘴,刚要斥责苏落枕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月冲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了,没必要多让个人知道她所受的苦楚。
见闻人还有些不乐意,小月便插嘴道,“说的也是,我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也够长了,我也休息好了,麻烦闻人你去把东方先生叫醒,问问他是不是跟我们一起走。”
闻人看了看她,可惜不能掰开了面具看她的表情,只能答应着去找东方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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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一节 冤家相见 万俟族长
崖不语,只看向隐来,隐来便轻声道,“那我们去收T7
苏落枕惊奇地指着出去的南崖道,“他怎么在这里,蓝宫影不会也在吧?”
“没有,南崖他已经脱离影卫了。”小月也不靠近,依旧双手交握看着他,“十八现在怎么样?”
“他很好,他现在跟宣箫一起,大概已经到南边去了。”苏落枕还是觉得稀奇地看着她的面具。
“那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小月微微低下头,额前落下两缕长发。
苏落枕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之前发生了什么?”
念竹按捺不住地就要拉小月出去,苏落枕没有眼力见,她早就知道了。小月笑盈盈地阻止了她,低低道,“我没事了。”
苏落枕看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我以为你会想知道之前君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这个名字,她无法抑制地背过了身去,握住胸口,原来她还是记得这个名字的。
恰好此时闻人忙乱地飞身进来,连门都没有敲,撞门而入,“东方灵那个老鬼闯祸了!”
小月定了定心神,“闯祸?”
“他跑到人家姑娘地闺房去了。现在被拎着暴打呢!”闻人语气中还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那你还在这里。怎么不去帮他!”念竹急性子叫道。
闻人嘴一撇。“这种没有一点道德地老头子。我才不救!”
“他在哪?”
“在绸缎庄旁边地民宅里。”闻人嘟着嘴。还是说了。
小月便率先出去了。苏落枕跟着翻身下床。睡太久。这下猛地起身。眼前一黑。被闻人扶住了。没好气道。“才多久没见。你怎么越来越差劲了!”
苏落枕呵呵一笑,站定了身子,跟着小月出去了。
跟着闻人到了那户人家,跟镇上其它的人家差不多,平凡无奇的大门,此时半掩着,也没人应答。道了声叨扰,小月就先进了门,进来就发现里面大不相同。
曲栏风荷,小桥流水,现在正是初夏,凉风拂面,带来一阵荷叶的清香,小月知道这里必定不会真的是普通人家了,便给苏落枕使个眼色。
苏落枕便清了清嗓子,“有人在吗?”
一个翠衣婢子应声出来,袖子已经撸了上来,露出半截莲藕般白嫩的胳膊,见是生人,也不扭捏,依旧叉腰,柳眉一杨,脆生道,“你们谁啊?有什么事吗?”
苏落枕完成了任务也不再出头,让了小月出来,那翠衣婢子见到小月的脸倒是面露吃惊,还不等小月说话,翠衣婢子就“呀”地叫了一声,然后蹦跳着入了屋。
小月无语地抚摸了自己的脸,难道是面具没戴好吗?念竹悄悄地到了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小月连连摇头,“我没事的。”
正是未语先闻笑,一个女子在一群翠衣婢子环绕下,盈盈出来了,眼波流转,语笑嫣然,见到了几个人,连连笑道,“把碧波吓了个半死,奴还真以为是冤家,没想到却都是旧识!”
“公孙五娘!”小月早惊道。
“原来是小月姑娘,怎么面具到你手里去了?”公孙五娘掩着嘴吃吃地笑,“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闻人立刻窜到了公孙五娘身后看了很久,“人呢?”
“什么人?”公孙五娘奇道。
“就是之前你的丫环按着暴打的那个老头子。”闻人连比带划,还指了好几个先前见过的女孩子,生怕她不认账。
公孙五娘挑了挑眉,“碧波,这位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碧波偏着头想了许久,“姑娘莫不是说的那个色老头?之前他还闯进了五娘的闺房。”
小月都替东方灵脸红了一阵,为老不尊啊!
公孙五娘多有眼色,连忙吩咐碧波道,“看来就是他了,说什么色老头,没大没小的,还不赶紧把那位老先生带出来!”
“是!”碧波便带了几个小丫头下去了。
“好久不见几位了,都是英姿飒爽啊!”公孙五娘斜斜靠在一个婢子身上,看着苏落枕――唯一的男性,频频飞了几个媚眼。
“许久不见,五娘也还是如此风姿绰约。”小月苦笑道。
苏落枕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往闻人背后躲了躲,公孙五娘才察觉到不对似的,柔媚道,“哎呀,都是职业习惯,让小哥不好意思了,各位快请进,喝杯淡茶也好。”
“不用了,找到人,我们还有事……”
公孙五娘却打断了小月的话,正色道,“小月你不知道,总是有些登徒子往这屋子闯,碧波她们往日的拳脚可就是靠他们长进了不少,可这小镇民风纯朴,平时哪有那么多登徒子,所以遇到一个大概还要些时间呢!”
小月等人却是哭笑不得,不知道东方灵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等碧波把东方灵带上来,公孙五娘眼睛却顿时一亮。
还不等小月有什么表示,公孙五娘不客气地伸手就往东方灵
了一把,“原来是你,你又装仙风道骨了!”
东方灵吃痛地逃开,跳到了闻人背后,“别动手动脚的!”
公孙五娘脸上顿时染上一层可疑的红晕,初步怀疑是兴奋,“哟,碧波,你说清楚,之前就是这个老头子要往我房里钻的?”
“可不是嘛!”碧波连忙接口道。
“那他现在还说奴家在动手动脚呢!”公诉五娘娇笑道。
“胡说!我是来找天绝石的,天绝石我可是找了很久,以前只知道在龙家的传家宝,却一直都没机会见到,怎么到她手里去了!”东方灵眼睛一直往公孙五娘那里瞟,语气里充满了对那天绝石觊觎已久,可似乎那个公孙五娘也颇让他忌惮。
小月知道东方灵的道行几乎是日趋于圆满,一般很少会流露出这般的焦急,可见这个天绝石是真的很重要了,想起之前公孙五娘说这个天绝石的用,她也有些没有把握,便连忙打圆场道,“说来说去还是误会,五娘,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不知五娘你要如何才能原谅东方先生呢?”
“东方先生?”公孙五娘似乎没听到小月的话,只是冷哼一声,“果然是你,东方灵!”
东方灵此时又哆嗦了一下,连闻人都感觉到东方灵的恐惧了,心里想着不知道公孙五娘对东方灵做了什么,不对!一般来说女人这么恨意切切地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可东方灵看起来这么老了!闻人一时之间也有些懵了。
当下只听到兵器乒乓相撞的声音,大门已经轰得一声关了,四都涌出来了许多身着翠衣的女子,公孙五娘还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东方灵。
小月见她们已然要围上来,不禁对公孙五娘道,“五娘,这是为何?”
“这是我跟东方老贼的私人恩怨,与你们无关,若是你们要帮那老贼,可就休怪本楼主不客气了!”公孙五娘娇叱道。
东方灵僵着脖子强辩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小月也觉得十分不解,“五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公孙五娘又是一声冷哼,人已经如离弦的箭疾冲到了闻人身后,在东方灵脸上狠狠扯了一把,只听到东方灵一声惨叫。
闻人见公孙五娘居然罔顾她的存在,胆敢就在她身边抢人,当下也决定不再跟她客气,就跟她缠斗起来。
公孙五娘也不格挡,一手高举一张人皮面具,冷冷道,“你们看。”
东方灵捂着脸就蹲了下去,可并没有血流出来,闻人心急,一把拉下他的手,想查看伤势,却“啊”的叫了出来。
东方灵哪是什么老头子,明明正当壮年,除了那一头白的发,想来这头发亦是染上去的,眉目间精神抖擞,哪里有一丝老态?剑眉下是狭长的眼,直挺的长鼻,那张脸甚至比苏落枕这样的毛头少年多些成熟的魅力。
小月皱起了眉,“东方先生?”
东方灵委屈道,“我是算命的,若是太年轻,人家不信,我这也是行走江湖,没办法的办法嘛……”
“胡说!你敢说你不是因为躲我,才弄成这副样子的?”公孙五娘却不由得他争辩,当场反驳道。
东方灵一哽,缩了脖子,嘟艿溃“你拿天绝石,还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在场的可都是习武之人,东方灵这一嘟埽全场都听到了,公孙五娘恼羞着就要不依不饶地冲上来,却被苏落枕挡了下来。
公孙五娘跺了跺脚,“还愣在干什么,还不给我把那老头抓起来!”
周围的人便领了命一起围攻了上来,目的倒不在伤人,只是要抓东方灵,正是一团混乱之际,只听到一阵幽幽地笛声从墙外传来。
闻人大喜,“是族长来了!”
念竹听到,全身不由得一震。
小月对这个传说中的万俟族长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警觉地看着公孙五娘。苏落枕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负责保护小月的安全,对于东方灵的生死他完全不放在心上,除非她主动去东方灵那边,他才会顺便护一下东方灵。
这一阵笛声,她也没听出有什么玄机,只看到公孙五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来者究竟何人!”
“公孙五娘,竟敢对我万俟凤灵无礼。”
“万俟圣使?”公孙五娘难掩震惊之色,“你说什么凤灵?”
一名穿着白色巫师袍的女子竟然就在屋顶在缓缓出现了,是凭空出现,慢慢由虚而实,手里还握着一柄神杖,长过她的头,和隐来的短杖有几分相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是一阵一阵的寒意在心底游走,离得并不算太远,可女子的那张脸居然让人看不清楚,雾蒙蒙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公孙五娘柳眉一挑,“原来你已经是万俟族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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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二节 不战而败 紫菱提醒
听到一声清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却并没有见到那女子来你还是万楼楼主。”
公孙五娘脸色又是一变,似乎对万俟族长有几分忌惮,“既然你都来了,我没理由不给你这个面子!”
她愤愤然指着东方灵道,“下别指望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按理,应该是出手的一方先退场,可公孙五娘却依旧不动,又静默了一会。
“你们还在等什么?这里可是我的地方,难道还要我亲自送你们出去吗?”公孙五娘怒极,一挥袖,只听得水里传来叮叮几声,一群锦鲤就翻着白肚皮浮在了水面上。
小月连连告了个罪,拉着念竹就往外逃,闻人揪着东方灵紧跟其后。
公孙五娘看着屋顶上万俟族长先前待着的那地方,现在已经杳无人影,只剩一抹白烟,她不禁噙着一抹苦笑,“没想到连这个妖精都出山了。”
小月等刚逃出来,那门就在背后阖上了,小月不禁叫道,“万俟族长呢?”
只听那个声音又在头顶响起,“多谢凤灵挂念,这并不是我的本身。”
小月一惊,果见那抹白影又出现在了头顶,这回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抹影子的确有几分不真实。
念竹不禁怔怔上前一步。“你是……”
那抹白影却似乎没有看到她似地。径直对闻人吩咐道。“万俟闻人。时候也差不多了。速领凤灵和公主回山。莫在外逗留了。”
说罢这抹白影就如同真地白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族长!”闻人崇拜地眼神看着族长。又一直恭送了那抹白影消失。
东方灵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族长消失地地方。嘴里还犹自在念念有词。苏落枕却抱着剑。拧眉嘟艿馈!罢娴丶俚兀俊
“不得对族长无礼!”闻人横眉对着他。手里地玉箫跃跃欲试。
“行行行!”苏落枕扭过了头去。
念竹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小月给闻人使了个眼色,闻人连忙上前道,“公主,族长大概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况且族长一向都是如此,她公私分明,性格似乎有些难以令人接近,但是族里上下对她都是奉若神明、十分恭敬的……”
“我没事的。”念绣强笑道,说罢又低下了头。
小月在旁看着,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把她带来万俟,是对还是错了。这个族长也许她是一个好族长,但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一个好母亲。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东方灵又看了眼面前那张紧掩的大门,脸上还是有几分不舍。
小月自然猜到他是不舍那个天绝石,“东方先生,这个天绝石对你有什么用吗?我先前听公孙五娘说起,似乎没有什么大用,只是对于天绝神针……”
话还没说完,东方灵就哼了一下,“什么天绝神针,都是装神弄鬼的,跟天绝石根本就不能比。”
闻人对东方灵实在没有好感,加上她发现东方灵居然是化装成了老头子跟着他们的,她一直还觉得老头子模样的东方灵更加有味道,现今跟童颜鹤发的那个仙人模样比起来,实在是……“就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装神弄鬼?你那白胡子去哪了?你不是东方老先生吗?怎么,可怜未老头先白了?”
东方灵脸上顿时一窘,只是没多久就神色自若了,“之前那都是太在意世俗的眼光,从此后,无世俗。”
小月一震,“东方先生又精进了。”
东方灵微微一笑,“还是杨夫人一开始点醒了老夫。”
闻人无奈,“小月,你倒是欣赏他,可我总是想到从前那些话可都是从他这个老神棍这里传出来的,若不是他,你哪会受这么多苦。”
东方灵沉吟道,“杨夫人曾对老夫说,天命不可违,万事皆有理,有因必有果,夫人可还记得?”
“记得,不过是些玩笑话。”小月想起初见东方灵之时意气用事,随口说了这么几句。
“老夫亦曾劝夫人,执念,怨念只有一字之差,望以天下苍生为念。”
小月低着头,“我想问先生,我亦是苍生,为何无人以我为念?”
东方灵点点头,“老夫不在此事与夫人究,不过夫人可想过你究竟为何而来?”
“先生的意思是……”小月难以掩饰震惊之色,听东方灵这么一说,似乎是知道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此去万俟,你自会知晓。”东方灵拈着不存在的胡须,颇为出尘。
小月看了一会,却忍不住笑了,“先生?”
“先生现在看着虽年轻,可还是原来那副模样更为顺眼。”小月认真道。
早惹得闻人捂着肚子狂笑起来,念竹也扭过了头去憋得辛苦,苏落枕也很认真地在一边点点头,“正是,正是。”
东方灵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那就此别过了,待老夫了了
自会去万俟与夫人会合。”
“可我也许不会待在万俟。”小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念竹,不禁道。
“姑且先这般说定了。”东方灵又故弄起玄虚来。
“那行,先生一路走好。”小月还是忍不住憋着笑,故作正经地跟他拜别。
细看东方灵的眉眼,怎么看都有点忍俊不禁的样子,果然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比较容易欺骗人。
东方灵看出小月的想法,便只是长叹一声,说不出的“无人识得他轻狂”的滋味,潇洒而去。
“好了,那我们赶紧回客栈吧,隐来说不定都等急了。”闻人也没什么兴趣目送东方灵走,连连催促道。
小月等人便先回客栈与隐来会合,到了客栈门口,却正好碰到了萧紫菱抱着小宝神色匆匆急忙地往外走。
“萧姐姐好。”小月打了声招呼。
萧紫菱看起来好像被谁追着似的,有些仓促地点点头,提脚便要走,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了,“小月。”
“萧姐姐?”小月看出萧紫菱似乎也有些难言之隐,便也没有多问,此时她叫住自己,心里也有些起疑。
“小月,我们萍水相逢,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萧紫菱踌躇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道。
小月看着她的样子,便跟她走到了一边,“萧姐姐请讲。”
“小月并不是万俟人?”萧紫菱似乎有急事,也不多客套,开门见山道。
“对,我不是万俟人。”小月点点头。
“那小月这是要去万俟山吗?”
“没错,其实算是送朋友回万俟。”小月一时分辨不出紫菱是敌是友,所以话亦没说太满。
萧紫菱也不在乎,只急忙道,“其实我是看你和小宝很有缘,所以这话我就直说了,既然你是去万俟,那请你一定要小心一个人。
”
“萧姐姐莫非……”小月刚要问紫菱是不是也是万俟人,却见紫菱神色紧张,还朝左右看了一眼,抱着小宝的手也紧了紧。
只听紫菱继续道,“前尘往事我也不想提,小月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只算是给你提个醒:万俟有位能人,十分厉害,不过做事有些偏执,所以小月你若是去了万俟,若是没有其它事,千万要快快出来,不要跟万俟有过多纠葛,尤其是那个万俟族长,不管她让你做什么,你都要思考再三,最好不要答应。”
萧紫菱看出小月脸色有些犹豫,又道,“我也知道我这样说,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不过你看我也没必要特意告诉你这些,非要去中伤一个人,对不对?我只是希望小月你小心为妙。”
小月愣了半晌,“这我是送万俟公主回去,这个……”
“公主?”紫菱大惊。
小月这才警觉地发现自己不该对一个陌生女子说这些,不过看她怀中还抱着个小宝宝,所以不自觉地相信作为一个母亲的她吧。
“原来是公主。”紫菱紧锁眉头,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样白色丝帕,上面绣着一朵紫菱,“小月,这样吧,你若是不嫌弃,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拿这个东西交给这间客栈的掌柜的,我若是见到了,自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小月惊道,“这怎么好……”
“我跟你算是一见如故,尤其是小宝喜欢你,我相信我的小宝喜欢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所以请你无论如何要收下这个。”紫菱又看了看天色,将帕子塞进小月怀里,急道,“不好意思,我还另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急急忙忙就走了,也不顾小月还在背后叫唤了。
小月犹疑不已,这个萧紫菱不知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会知道万俟族长,而且似乎对万俟十分熟悉,看那公孙五娘的神情,对万俟族长也十分忌惮,不过想这个族长竟然能够察觉到他们遇到危险,并化身出现,想来那法术也是十分厉害了――唉,那就算萧紫菱不提醒,她也会十分忌惮的,厉害的人原本就要退避三舍,更何况还是个厉害的女人。
闻人担忧地看着她,她便冲他们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又问道,“这个萧紫菱,闻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万俟没有姓萧的。”闻人连连摇头,似乎看出小月的疑问,“我们快回去吧。”
小月便拉起念竹的手,进了客栈,与隐来南崖会合,此去万俟,只需一直往西走,直线路程其实只需要三天之内便可到达,但据闻人隐来的说法,除了万俟人,常人一般是无法进入万俟山的,就是他们知道路的,要进去也要加倍小心,所以大概也要走上半个月,一路上都是荒无人烟。万俟族以前似乎因为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被迫搬至山隐藏,直到现在,外人也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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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三节 欢迎仪式 结乌龙缘第二零三节 欢迎仪式 结乌龙缘
然是山路崎岖,这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据隐来说,T7道他们要回去,所以将这一路上的屏障都关闭了,小月是不知道真假,可隐来之前确实感应到了族长的到来,她甚至还在想,是不是萧紫菱跟万俟族长以前不合,而万俟族长出现在那个小镇,她感觉受到了威胁所以她才那么匆忙地想要离开,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遐想。
念竹一日比一日沉默,有时候还会问小月,如果她到时候想跟小月一起出万俟山可不可以。小月想都没想就回答她说,当然可以。念绣这才有些心安,小月也明白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苏落枕则忙于记路,他不知从哪也弄来这么一个银面具戴在了脸上,美名其曰跟小月保持一致,当然他的原话是,为了遮住他那惹人犯罪的俊朗外貌。
闻人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下去,两人一言不合就会打上几个来回,算是切磋武艺,顺便给其他人平淡无奇的旅途带来点趣味。因为南崖那小子不知是不是传染了隐来的几分清冷,这一路上幸好还有闻人和苏落枕总是不对盘,能相互斗嘴调剂下心情。
直到闻人突然变得恭谨起来,小月便知道,万俟山只怕要到了。
所谓的古族,却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就像离万俟山最近的那个寻常的小镇一样,或者更像是世外桃源,这里虽然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可这里的人们却过着和天朝一样的生活,他们修建房子而不是住蒙古包,耕种而不是放牧。
小月恍惚间觉得这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隐居地,便笑着对念竹道,“你喜欢这里吗?”
念竹皱了皱眉,看向前方。小月这才注意到不远已经站满了人,为首的便是一个白衣巫袍的女子,手握长杖,脸上是神秘的微笑,身边跪卧着一头银狐。闻人和隐来早先一步朝前去了,向那女子汇报了些什么,那女子微笑着点点头,眼睛却依旧看着小月。
那双眼睛清澈无波,阳光下看起来似乎还带着些蓝色,如同璀璨的宝石,乌黑的长发垂至腰畔,离得如此近了,却依旧觉得面容有些模糊,只知道似乎十分的年轻,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雪狼却半步不离小月左右,依旧昂着它那高傲的头颅,小月依旧拉着念绣的手,感觉到念竹手心全是紧张的汗水,没想到那白袍女子先开口了,声音清冷的没有温度,好像声音被过滤了,毫无杂质,“欢迎凤灵归来。”
跟着她地鞠了一躬,她身后的人便都跟着她一齐弯下了腰。
如此隆重地仪式居然不是为了迎接公主。而是自己。惊得小月手足无措。她慌张地将念竹牵到自己身边。“这位就是万俟公主了。”
念竹一张脸煞白煞白。紧紧盯着白袍女子。她依旧挂着淡淡地笑容。伸开双臂。“我们地公主回来了。”
念竹看到那个拥抱。鼻子不禁一酸。族长地声音都似乎带着些温暖了。继续道。“我地孩子回来了……”
念竹便终于忍耐不住。投奔到了她地怀抱。梦寐以求地母亲地怀抱。
众人都唏嘘不已。有一些开始拉着闻人问长问短起来。对着小月却都有些畏忌。不敢上前来。不知是怕小月还是怕那头看起来就不好相与地雪狼。雪狼依旧毫无顾忌。跟苏落枕一人一狼就这么守护在小月身边。苏落枕脸上戴着银质面具。跟小月地金色面具又相映成趣。难怪那些正常人不敢上前了。
突然有一对七八岁地童子捧着环从人群中出来了。小男孩对着小月羞涩地笑。小月不由得也微笑地俯下了身。小男孩就把那环轻轻戴在小月地头上。再看一眼。又羞涩不已地将自己藏到了大人身后。
小月抬起头看到念竹头上也戴着一个漂亮环,在族长身边幸福地笑,连闻人和隐来也早就有熟识的人送上了漂亮的环,就连雪狼的头上都被胆子大一点的小孩子戴了个。
苏落枕见大家都有,他就不乐意了,“为什么你们都有,我没有。”
话音刚落,有个稚嫩的童音就在他背后脆生生响起来了,“大哥哥,你太高了,蹲下来一点点好吗?”
苏落枕一听就乐了,立刻乖乖地蹲下来,由着身后那个可爱的天使给自己戴环,谁知刚一戴上,立刻就有不少“扑哧”的笑声,苏落枕刚要拿下来,闻人就正色道,“小姑娘特意送你的,你居然想要摘下来。”
苏落枕一听,回头见到那小姑娘,唇红齿白的,显然已是个美人胚子,见到他看着自己,两个小脸蛋立刻酡红的,“大哥哥不喜欢吗?”
苏落枕哪还好意思说不喜欢,便伸手抱起了小美女,“喜欢!喜欢!是狗尾巴草我都喜欢!”
族长这边有摩挲了念竹的头,依旧一手牵着她,盈盈道,
,请。”
说着,身后的人早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跟着族长和贵宾开始了迎接仪式。
万俟便跟一些少数民族一样,虽然羞涩,可在夜色篝火和美酒的熏染下,也都奔放起来,连隐来和南崖都被拉起来一起围着篝火开始跳起来。万俟公主和凤灵,对于他们来说,似乎都是天大的喜事,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族长说是大喜事,他们就相信是大喜事。
万俟族长除了有一些不善与人亲近之外,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小月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尤其是她偶尔看向念竹的眼神,很温柔,也许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小月回过头来,继续看着穿的鲜艳的闻人跳得正欢快,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族长那独一无二的声音,“喜欢这里吗?念竹说她很喜欢。”
小月吓了一跳,族长座位虽然离她很近,不过才一个转头的功夫就能到自己身边来,果然是高人,她拍了拍胸口,“她喜欢就好,那她一定愿意留下来了。”
“你呢?你想不想留下来?”族长的声音没有一点急切,可她的问句却似乎很急切。
“我?我还不知道,族长,也许你觉得我是凤灵,可在我看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身边已经有太多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觉得也许我真的会……”
“不是我觉得你是凤灵,你本来就是凤灵。凤灵不会给人带来伤害的,她会给人带来希望。”族长轻轻道,声音似乎充满了让人相信的魔力,“凤灵会给万俟人带来希望。
”
小月不置可否,族长微微一笑,看向了念竹,“你暂时会留下来吧,这里也还算是个好的所,我不会让你做什么的,人的想法千变万化,或许以后我还能够帮你些什么。”
小月想,也许是因为念竹的关系,所以族长很希望为自己做些事情,她便不好拂了族长的好意了,念竹似乎也看了过来,冲她轻轻一笑,很多的满足和幸福,暂时留下来吧,至少等念竹真的习惯这里的生活,她也可以毫无牵挂地去做自己想做的。
例如报仇。
不知什么时候,族长走了,在她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苏落枕,他还戴着面具,脑袋却看着场中央,也不知他到底在看谁,“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谁?”小月惊道。
“那个人。”苏落枕冲着族长方向努了努嘴,又把视线拉了回来。
“你刚刚不在吗?”
“好像不小心睡了一会,刚刚才醒过来。”苏落枕淡淡回道。
“诶?你没事吧?”小月回过头来,忍不住想要掀开苏落枕的面具。
“没事……”苏落枕把身子拉后了一点,“最近只是有些容易犯困而已,好像怎么睡都睡不饱。”
“哦。”小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口问道,“最近吃得多吗?”
“还可以……你问这个干吗,你也懂医术吗?”苏落枕好像突然有了点兴趣。
“略懂。”小月又点了点头,“那你早上起来会不会觉得恶心?”
“恶心?”苏落枕愣了半晌,不知道小月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一般不会,前几天总是吃烧烤的野兔之类的,大概有点吃腻了,所以偶尔会有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噢……”小月又上上下下看了落枕很久,面无表情道,“恭喜你。”
“恭喜?”不用看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现在两条眉一定已经拧到了一起。
小月站起了身子,准备了下,“恭喜你,你有喜了。”
说完,立刻像枚炮弹冲向了人群。
饶是苏落枕再迟钝也听明白了,脑子猛地充血,满脸通红,还好有面具,还好是晚上,可他手却开始痒痒了,咬牙切齿道,“筱-月,你给我站住!”
小月先冲进去,不知人群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跳舞,还有个人在中间说些什么,眼看苏落枕就要追上来,她想也没想就趁乱就要钻进去,结果脑袋上突然砸过来一个什么东西,她往头上捞了一把,却抓到了个环,正中还有朵红艳艳的不知什么,比牡丹还要野还要艳。她愣了半晌,却被欢呼的人群直直往前推,再看对面居然苏落枕也拿了一模一样的环也被推了出来,她刚转身要逃,却忽然听到了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
“恭喜两位喜结良缘,今晚你们正式成亲了!”
“成亲?”
“成亲?”
苏落枕跟小月同时惊叫道,又不满地瞪了一眼对方,再同时惊道,“有没搞错!”
大概是两个面具在火光下显得太狰狞了,原本还在起哄的人群顿时猛地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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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四节 患难表兄 念竹的死
谁抢到了环?怎么了怎么了?”闻人的声音在寂静显得十分的嘹亮,跟着她就挤到了最中央,看到小月和苏落枕喜感的姿势,抱着肚子开始笑起来,“原来是你们……真是恭喜恭喜!”
人群听到闻人这么说,立刻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无数的鲜朝他们扔过来,苏落枕和小月的眼里都要冒火了,腾地窜到闻人身边,同时问道,“怎么回事!”
闻人摊了摊手,“你们不知道,万俟自古有个传说,在月圆之夜,情人若是能得到镜,那就表示他们的爱情得到了神的允许,这可是神的指示,神让你们在一起……”
“滚!”苏落枕怒道。
“别在那胡说八道了!”小月也忍不住火道,“我已经嫁人了!”
这句话太震撼了,人群顿时又安静下来,主持人十分地为难,这种仪式一只能抛一镜,他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毕竟小月和苏落枕确实不是真心想要抢这个镜的,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我倒是宁愿你们能把镜给隐来和南崖呢,可惜规矩不容许。”闻人瞥了眼站在角落里的隐来,还有她身后木头似的南崖,明明都提醒过他了,没想到他手脚还那么慢!闻人又想了一会,“既然你们没办法结为夫妻,你们也不要浪费了镜的缘分,那你们就结为兄妹吧!”
“不要!”小月率先拒绝。
苏落枕脸都黑了,当然都在面具下面,对于小月这么地不给面子也十分地不乐意,当下也沉着脸,“我也不想!”
闻人为难道,“那你们自己选吧,做夫妻还是做兄妹。
”
苏落枕连忙道。“兄妹!”
小月总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愤愤道。“结为表兄妹!”
“表兄妹?”闻人瞪大了眼睛。结拜还有结为表兄妹地?
不过最后在小月地一再坚持下。这个表兄妹地结拜仪式……还是在众人地热切祝福下完成了。见证人自然就是万俟族长了。这个乌龙缘也总算成功地转型为真正地大喜事。
每小月和苏落枕都要皮笑肉不笑地相互叫表哥和表妹。已成为了万俟地一道奇景。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毕竟这个晚上地乌龙缘分实在把他们吓得够厉害。每叫一都要想起一。实在是……
看着念竹和族长母慈女孝地。小月悬着地心也算是放下来了。族长偶尔会将迷魂术地要义指点她一二。她偶尔打发些时间。可她很想立刻就回到天朝。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杨家大部分地实力还保存了下来。耶律紫狼地信物还在她手里。虽然她也反对自己牵连到无辜地人。但她可以做地只是挑拨下原本就已经僵硬地耶律和天朝地关系。她跟苏落枕商量过。现在时机正合适。天朝已经陷入了大旱。除了神鸦火器。他们现在还掌握了天朝绝大部分地粮食。这些都是君墨早就想好了地。
君墨……这个名字还是会时不时从心底跳出来,让她激生出无比的恨意,若不是这恨,也许她早就如同行尸走肉。
她早就向族长提出要走,可族长却先一步告诉她,念竹即将担任万俟的圣使,等到圣使接任的仪式完成再走不迟,小月觉得也是,便留下来观摩了圣使接任的仪式。
念竹穿着那身万俟的白色长裙,缀着新鲜的瓣,有的还沾着露珠,真的宛若仙女一般,脸上还染上了一层羞涩的粉色,万俟的圣使也可以嫁人生子,这点让小月觉得很放心,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族长从来没有提到过念竹的爹,不过至少念竹以后还是可以嫁人的。万俟族长大概就是真正的仙人了,凡夫俗子的情感流露在她那里显示得很少,也许正因为如此,她并不认为告诉念竹她爹是谁是一件重要的事。
万俟族长常年都是一袭白色巫袍,洁白不染,万俟人似乎偏好白色,传统的万俟服饰便是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裙,闻人回到万俟之后,几乎天天都是白色的长袍,变得更加的雌雄莫辨。
万俟人也十分的淳朴热情,确定了念竹真的可以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之后,小月又要向族长告辞,族长却正色道,“念竹还需要完成一项任务才能成为真正的圣使,为了防止你在外面会帮助她,所以我才一定要把你留下来,因为这件事一定要她独自完成才算数的。”
小月这才知道为什么族长要再三挽留她了,虽然她再三强调自己不会破坏万俟的规矩,可无奈族长死活不相信她,而苏落枕也觉得没必要急于一时,所以他们便决定先等念竹完成那项神秘的任务。
看念竹离开时的神色,似乎并不是件什么难事。闻人和隐来也都说历来圣使接任的任务都并没有过多的危险,其实很多时候也只是走一走过场而已,小月就更加放心了――其实转念一想,她也挺患得患失的,族长是念竹的亲娘,自然会对念竹百般呵护了,何况族长还会那么厉害的法术,若是遇到了危险,她也一定替念竹先想到的。
念竹走的那天晚上,族长就单独见了她
其妙道,“万俟族长答应过先祖,永生都不能出万俟+7有违背誓言,便遁入畜生轮回之道,并永世不得超生。”
小月奇怪地看着她,有时候觉得万俟族长简直就是一张毫不懂得人情世故的白纸,谁会这样没头没脑地开头呢?
“而万俟圣使,其实就是万俟族长的候选人。”
“那念竹知道这个吗?”小月惊道,这是真的话,念竹以后岂不是永远不能出万俟山了?
“她知道的。”万俟族长看着小月,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知道吗,她说自己担任圣使,是为了学习我的法术,好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
小月又是一惊,“她……真是个傻丫头。”
“其实,我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照顾她,让她如此有情有义。”族长低下头,发出清脆的笑声,“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万俟的族长,我都为有这么个女儿而骄傲。”
小月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念竹……念竹……真是个傻丫头啊!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够好,可念竹还是看出来了吧。
“所以,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向我提出来,念竹想要帮你完成的,我也希望能。”族长殷切地看着她,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
小月却连连摇头,族长肯定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要做的是报仇,“不过是些私事,我自己可以的,况且我还有表哥呢!”
万俟族长重又低下了头,沉吟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隐来道行不高,我听她说过你的迷魂术还修炼得不到家,那至少让我帮助你修炼迷魂术吧。”
小月觉得已经麻烦她太多了,刚要婉拒,只见族长幽幽的叹了一气,“你毕竟还小,不能够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啊。”
小月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很久以后,她不止一后悔这个决定。可是她不禁也想,也许再来一,同样的情况,她还是会答应的吧。
他们都说任务很简单,可在规定的时间里,念竹却并没有回来。
抱着念竹的尸首回来的,是萧紫菱。
小月几乎麻木地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念竹,用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平静语气道,“谁干的?”
“天朝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找到了她,一定要她说出些什么,我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她那时候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那些天朝人都走了……”紫菱说着说着,两眼已经红了,“不要看……她……身上全是伤痕……可怜的孩子……”
小月颤抖着想要查看,可看着念竹宛若生人的脸孔,实在无法相信,无法相信她所看到的。
这时候族长也来了,她直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念竹。
紫菱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族长的鼻子,“还有你!你也是凶手,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那些人手里!!!”
听到紫菱的责问,隐来的脸色却变了一变,也看向了族长。
族长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脸色更加的苍白,她双手握着手里的法杖,用力的攥着,却对着紫菱冷冷道,“你已经不是万俟人,这里不欢迎你。”
“就是你求我来,我也不想来,若不是为了她……”紫菱说着,两眼早已落下滚烫的泪水,她转过了身子,咬着牙强道,“你真的已经狠心到这样的地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不要因为你已经抛下了你的责任,就自以为能够对我们的事指手画脚,你不过是背弃了万俟,你不过是个叛徒。”族长的声音依旧平静,她的七情六欲似乎已经完全摆脱,只是她还看着念竹,终于忍不住似的含满了泪,静静地蹲下去,仔细地拈去念竹头上的乱发,“乖念绣,娘带你回家。”
族长抱起了念竹,转过了身子,几乎飘也似的地走了,隐来顿了一顿,跟闻人面面相觑,还是跟了上去。
紫菱身子一凛,却没有再回头,也径直走出了万俟山。
“表哥,你猜那些天朝人是不是跟我有关?”小月蹲坐在原地,眼睛干涩,却流不出一滴泪,好像满腔的悲伤在一瞬间挥发殆尽。
苏落枕叹息着也蹲在她身边,“不要想那么多,也许……只是巧合。”
“是啊,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巧合啊!表哥,你要确信自己的命够硬,否则一定会被我克死的。”小月呆呆地望着天,“连之前的小镇都被他们找到了,也许这里都会很快被找到,我想一直留在这里,其实心里什么都不想做,可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我?难道一定要逼我做些什么吗?”
“他们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要对着你这么……”苏落枕说不下去了。
“因为我是不会死的妖孽啊!”小月微微一笑,“可惜,我身边的人却都不是,如果我能代替他们死,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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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五节 红颜妖孽 匈奴扰国
月被隐来带对着她,似乎觉察到她的到来,开口;
她转过你救回来的,一命抵一命,万俟人自来相信命运,这就是念竹的命,因你而生,因你而亡……”
“族长……在地,垂下了头,她多么希望死的绣才刚刚适应这里的生的生活……
“我那样说一样会为她守护的。”族长的声音依旧空灵,盘旋在她头顶,小月心里想的是,她应该做什么才
“你想离开吧?你以为离开就不会给这里的人带来伤害是?”族长却伸了下,这些地方都会被一一找到,闻人,隐来,南崖,这些以前出现在天朝的人都求你,求你看在死去的念竹的份上,一件事,甚至……是唯一的一件事……”
小月没想到族长竟然这样说,早已是无地自容,恨不得以死相抵的她自然万事
“你不必自责,我先前说的都是真的,要怪其实应该怪我,我明知道很危
小月猛地抬头,却见族长的脸已经苍白如纸,坠,大惊之下上隐……”
“不要告诉她们……”族长阻止了她,可是她几乎将全身地力量都靠在了念绣接任了圣使。”
小月慌乱地看着她,大限将至?族长的脸宛若白就到大限?“族长
“不,我没有受脸上是说吗?因为到中原大陆!而我
小月只觉得族长似乎在说遗言我……”
“无论如何。我要尽心尽力。所打算一切任凭天意。面对那些伤害。
“我能够阻止吗?”
:灵没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做:看着她。“因为你并不
小月诧然地看
族长点点头。“不管你愿不愿意生;这个世界里来。真正地保护你身边地
小月失魂落魄地从族长地房间出来。
族长说她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这个世界,是啊,她的那天开始,就成了鬼,接下来每一件事都以最荒诞怪异的面目后来她居然变成了如今的体质,让她这样从现代过来的人怎么受?
而她一直能够安之若素,其实是因为,她从心上,一切宛若游戏,宛如一场梦,梦里的埋怨:
潜意识君墨担忧地脸,然后她就头,然后他们回家……说不定,她还会一一碰到现实中的落枕、念竹、净心……
她又傻傻地笑了一阵,现在才真是梦醒的时候了,枉她还学过几年心理学,居然一直不肯正视现实。
直到现在,君墨的死,净心的死,念竹地死,每一桩,每一件,她都要好好地跟这
小月微在地做个妖孽
周围一片冰凉,他不知自己身在何,看着周围,竟然和慕容轩容站在一起,恍惚间似乎还有义父木地看着面L
瓢泼地大雨,白衣女子单薄的
她纵身跳下祭天台,离别时那决绝无望地眼地刻在他心里,一辈子
能为力此恨她骗了自己吗?明明他说过,即使自己无法留在她身边安之若素地。
或许真的如她所说,这世上真正爱她地,只有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因为
可是,上天设的圈套,他没能牵着她的手走出来,他真的很后悔。
“我
“我……”他痛苦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不自禁地伸手,却捞了个空。
那个白色的身影又出现在已经死吧?就是那个杀了你的人啊。”
虽然看不清女子的一丝嘲讽“如何?怀疑身边每一个留给你的儿子,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宝贝儿子杀死了是不是死不瞑目
义父听到她的话,脸痛苦地拧到了一起,义父伸着手,似乎在乞求着那女子什么
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三人中间,他,轩容,还有那个紫衣男子。
女子缓缓地扫过他们三人得到
“月……”
“住口!我的名字是你能叫地吗?”她冷酷地拒绝,挥手便是凛冽的寒风,如利刃划过脸颊。
“杀;
她冷笑,语气是不同寻常的命,;;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几乎每日都会梦见她,梦中的她,面容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为何她似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皇上!皇上!”门外忽然传来李宫
他嘶哑着嗓声道“
“
“是蓝宫影吗?”他坐起了身子,匆匆披上了外袍
“回皇上,是蓝大人亲自来的。”李宫人恭恭敬敬地在门外回答。
“宣。”
“宣兵部尚书蓝宫影觐见。”
话音还未落
“蓝宫:是了。”朗夜披着外袍已然坐在了书案前,看着面蓝宫什么时候也变了个人似的,早已不复以前那个懒散,万事不挂心上地潇洒。
蓝宫影不置奏折,“这已是第三了,匈奴仗着熟悉扰边境,云将军一直查探不清匈奴的企图,不像完全是为了拖疲我们的军队,云将军担心探皇上的圣意。”
朗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地密信,沉吟道,“匈奴短短半年的时间,将耶律周边大大小小的部部落到现在能与耶律分庭抗礼,
“匈奴毕竟还有耶律那边原暂时延伸的趋势,那些小一点不成规模的城镇几乎都已被它吞并,就连西南蛮荒之地也未能放
”蓝宫影担忧地分析道。
“扩张终于看完了密信,抬起头,“既然它能跟耶律合作,那且,耶律前领主还跟我们已经有过盟约,耶律紫狼也不可能会放任匈奴继续在自己面前坐大下去的。”
“
“朕现在夜执笔低下了头,却没听到蓝宫影离开地声音,有些奇怪
蓝宫影忽的跪了下来,“臣……想亲自去一趟边疆。”
“蓝宫……这是为何?”朗夜锁眉看着他。
“臣怀疑,匈奴地崛起,眼底有一簇火焰
朗夜定定地,他极力平静道,“准奏。”
小5据说最近偶很虐?一虐,乃们就都跳出来了么……
正文 第二零六节 抢着和谈 狭路相逢
冬,大风,匈奴营地前。
一位身着单薄的白胡子老头,正礼貌地向营地守卫询问着什么,西北多寒风,可老头却依旧精神抖擞,身上有些说不出的飘飘欲仙和脱俗。
营地前的守卫不客气地挥舞着大刀逼退他,嘴里不停嚷道,“这里是军营,绝对没有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
远远地传来一阵马蹄声,是一队骑兵回营了,小兵在哨楼上大叫道,“圣使回来了!”
营地内便是一阵欢呼,守卫也跟着恭谨地看向了那队骑兵。
看着那队骑兵来得近了,渐渐能看清当先的那头通体雪白的骏马身边竟然还跟着一头高大的雪狼,因为雪狼的关系,再后面骑兵的马都跟得有一点距离。
而为首的骏马上坐着个白衣男子,一身轻便的骑装,体型偏瘦,戴着一张华丽的金色面具,只露出尖细光洁的下巴,皮肤白嫩得却不像个男人。
眼看着离得近了,守卫立刻直起了身子,齐声响亮道,“圣使!”
圣使微微笑着点头以作回应,忽然见到了那白胡子老头,没想到他居然大笑着翻身下马,亲自迎上来,“东方先生终于来了!”
他身边的雪狼看了看面前的白胡子老头,没什么兴趣似的跑开来。
而白胡子老头正是东方灵,他先是目不转睛地看了看那头雪狼,听到白衣男子的话,先是一愣,尔后醒悟过来什么,便也跟着呵呵一笑,“圣使怎么这副打扮?”
“先生还是叫我名字吧。打扮么。行兵打仗地。果然还是男装方便。”白衣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竟带着些女子地娇脆。说着又伸手向内迎道。“先生。里边请。”
随着小月下马。身后那一列骑兵却并没有停下。径直从他们身边回营了。马上地人竟然都清一色戴着银色地面具。饶是东方灵看见了也有几分好奇。“这是……”
小月不好意思地也跟着看了一眼那些骑兵。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他们都是被我表哥给带坏了。”
“什么叫带坏了?没大没小!铁一般地事实都证明了这样戴面具地效果很好。对内。人人都以能戴上这个面具为荣。对外。还能在敌人阵营中起到威慑作用。免得这里地人长得太好。他们还以为这里地人都是娘娘腔!”具。
其实他一直跟着小月下马。可东方灵愣是没发现有他这么一号人。猛然间还吓了一跳。“这位是?”
小月介绍道。“这个就是我地结拜表兄了!”
“结拜表兄?”东方灵睁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点难以消化,为什么表兄妹还可以结拜。
苏落枕对这样的反应却是十分的习惯了,只是嘻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老头,你好啊,早听表妹说起你的大名了!”
东方灵似乎对匈奴的崛起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对她起的这个名字十分有兴趣。
小月倒也没有故弄玄虚,只说听过一个故事,故事里这个匈奴就十分的强大,尤其是骁勇善战,比耶律犹胜,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东方灵沉吟了一会,便从各种角度向她阐述了这个名字的优点和缺点,只说的她满脑子都晕晕的,那些专业术语却依旧没怎么放在心上。
等东方灵终于满足地安静下来,小月便好奇地问道,“东方先生,当年你对天朝先皇说我是凤灵,你也预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吗?”
“你说的是什么情况?”东方灵笑吟吟地看着她。
小月走出营帐,看向远方,“我还不敢说我扰乱了天朝的根本,但至少天朝现在可是很烦恼匈奴的存在。”
东方灵跟着踱步出来,沉吟道,“天朝即使不烦恼匈奴,耶律也是一大劲敌,匈奴的出现,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耶律,那我之前也不算说错了。”
小月呵呵一笑,“真要大军南下,我也没那么大本事,可我的的确确能让天朝和耶律一直都寝食难安,就这样,先生也不认为你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吗?”
“那不是判断,那是对你命盘的一个预言。”东方灵纠正道,“莫不说预言本身只是结果,何是结果还犹未能知,单单说你让西北这一大片土地上的游牧族过上了安定的生活,那也算是大功一件,身为凤灵带来的福音。说回天朝,得托你的关系,十七王爷的势力已经彻底被压制,现在是一片荣,除了边境经受匈奴的骚扰,其它可谓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东方灵,你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天朝已经整整一年大旱了,就这样还叫风调雨顺?我看是逆天而行所受的报应吧!”
闻人远远过来,帅气地翻身下马,见小月对她的装束上看下看,就转了个圈,“是不是发现我男装特别的帅?”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平时不斗到天黑你是不会舍得下马的啊,今天战况如何?”小月只是笑着迎
,摸了摸闻人身边的那匹黑马,黑马额头上还有块闪T3号,她其实一直看上的是这匹闪电,只是雪狼经常跟着自己,她只有选了唯一敢跟着雪狼并驾齐驱的白云。
“反正时间多得是,今天的就留到明天,继续把他们打的落流水!”闻人也不多说废话,递过了前方传来的密信,又道,“我赶过来是因为耶律那边有回复了。”
“哦,这么快?”小月奇道,“难道耶律紫狼想都不用想,就跟我们合作?天朝莫非还没派人行动吗?”
“派了,怎么没派!听说是兵部尚书亲自来了,耶律紫狼估计是想两相衡量,再临时做决定吧,有消息说耶律紫狼是把地点都放在西北小镇,这只小狐狸!”闻人啐了一口,没好气道,“他想得倒是美!”
“原来如此。”小月微微一笑,“那我反而放心了。”
“那我们……”
“就算天朝提出再优惠的条件,我也有办法让耶律听我的,那我早点去,赚个时间差也不错。”
“我跟你一起去……”闻人担忧地看着她,利用半年的时间将几乎在草原上夺得半壁势力,这半年,她每一日都会担心小月会突然倒下,这若不是因为西南边一些部落缠斗得厉害,也犯不着和天朝去抢着跟耶律和谈。
“我没事的,不是有苏表哥在吗?再说,这里也离不开你,你不是说天朝的兵部尚书来了吗?那可是个厉害角色,小心他一来就想估摸我们的实力。”小月只一径地摇头。
“天朝的兵部尚书,难道还能跟我一样?他们都是纸上谈兵的角色,哪里敢上战场来。”闻人大言不惭道。
东方灵此刻突然插了一嘴,“小心,小心。”
“小心什么?”闻人不满道。
“小心祸从口出啊!”东方灵拈起胡须,一脸的高莫测。
“东方老头,你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不会是又闯了人家闺房,被公孙五娘暴打了一顿,不敢见人吧?”闻人随口就调侃。
东方灵哽了一哽,竟没有答话。
闻人不禁怀疑道,“不会是真的吧?”
说着,闻人就想冲上去撕东方灵的面具,东方灵突然退后了一步,“老夫有些累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看着东方灵落荒而逃的背影,小月不禁失笑道,“闻人,你就放过他吧,公孙五娘的厉害你也是知道的。”
闻人扁了扁嘴,“死老头,自己还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入呢!”
小月看了一眼苏落枕,对闻人道,“关于跟耶律和谈一事,我想最好明天就出发,所以你跟隐来捎个信吧,让她不要担心,我们今天就不回去了。”
小月和苏落枕到西北小镇,刚到正午,小月摸了摸肚子,吃了几天的干粮,现在又饿了,抬头便到了一家客栈,“表哥,咱们就在这歇着吧,顺便探点消息。”
“嗯,也可以。
”苏落枕点点头,两人便一同进了客栈。
西北各种族的人都比较多,所以遇到打扮得稀奇古怪的人也很常见,平时她和落枕也经常出入,并没有太多人关注,不过今天好像有点反常……
“表哥……你不是说兰陵什么族喜欢戴面具吗?那为什么他们都看着我们?”小月刚要夹菜,又接收到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早知道她就让掌柜的把饭菜直接端去房间了。
苏落枕安之若素,“没什么,我们的面具太好看了,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贵族,所以多看了两眼。作为上层人,受到这样的关注是很正常的,表妹你一定要多习惯。”
喷之,上层人?小月咽了咽,正打算一一回瞪,却不经意间在门口瞟到个熟悉的人影。
“龙……龙魄?!”小月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男子似乎要回头,她左右看无可躲,扑通就跪坐在地,直接钻进了桌子。
很无语的苏落枕紧随其后,“你不是戴了面具吗?怎么还怕见熟人?”
小月苦笑道,“我这不是条件反射吗?现在出去,更加奇怪了,还是乖乖躲好,要来关注这个问题,还不如去关注一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却突然觉得有一道从背后吹来,似乎有人跟着窜了进来,桌子虽宽敞,可抵不过三个大人蹲在一起,后进来的那人,后背几乎已经紧贴着小月。
小月不喜跟陌生人接触,可这边实在是没有位置了,刚要低声讨个商量,没想到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婴儿的呢喃声,小月惊讶地回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萧姐姐!”
萧紫菱尴尬地抬起头看她,“咳……真巧啊……”
“是啊,真巧啊。”小月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尴尬,真的很巧啊,天地何其大,大家居然躲到了同一张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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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七节 嚣张紫狼 终于相见
到苏落枕低低道,“他不在了。”
小月干笑着要跟紫菱打招呼,她却先舒了口气道,“你怎么样?我家小宝快醒了,我先出去透口气。”
小月便也跟着弯腰爬出了桌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让掌柜的上了壶茶,紫菱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轻声哄着小宝,也不对她说话。
小月注意到龙魄已经进来了,此时正跟着小二往楼上去,似乎是要住房,小月竭力装作自然,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紫菱居然跟她一样,虽然装作自然地低头哄小宝,可也能看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
就这样三人都没说话,直到龙魄已经上楼,总算不见了,小月这才在心底舒了口气,笑着看向了紫菱。
萧紫菱有些尴尬地左右看了一眼,“那个……我先带小宝回去了。”
小月也不挽留,这事两边似乎都有难言之隐,所以当下只是拱手给紫菱道个别。
紫菱却忽然愣住了,一把抓过了她的手,看了个仔细,“这个戒指……”
小月把手收回来,摩挲了一下那只七彩戒指,笑道,“我忘记萧姐姐也曾是万俟人了,萧姐姐还记得这个?”
“怎么不记得,难道你现在已经是万俟圣使了?”紫菱呆道,“你怎么会……”
小月眯着眼睛,她曾经问过族长关于萧紫菱的事,可族长并不肯回答,萧紫菱是万俟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她看起来也不算是城府很的人,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被逐出了万俟呢?“萧姐姐还是对万俟十分关心。”
紫菱也不回答她。只是一径看着那戒指扼腕道。“我不是让你别听我……别听族长地话。是她要求你做圣使地?你怎么不拒绝呢?”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族长了。这个圣使。是我主动要担下地。公主是因为我……”小月垂下头。想起了念竹。有些心伤。“那我帮族长分担一些也是应该地。”
“唉。”紫菱又是叹。又是无奈道。“兴许真是天命。”
此时她怀中地小宝动了一下。好像在催促着她快走。紫菱便抿着嘴。“我现在住在绸缎庄。你若是有空就来见见我吧。”
紫菱这样说着。语气十分亲昵自然。小月也没多想。笑着答应了。再目送了她离开。这才对苏落枕道。“龙魄怎么会到这么远地地方来?他现在是名副其实地武林盟主了。出现在这种地方也太奇怪了吧?”
“你忘了。天绝石还在公孙五娘手里。”
“那也不对,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他不是来找你的吧?”小月紧张道。
“之前大概是还没发现自己庄子里的那块天绝石是假的吧,现在发现了,所以找来了。”苏落枕漫不经心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难道你一直都没跟龙家联系?”小月更加惊讶道。
苏落枕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重新低下了头,“又不是我家的石头,关我什么事。”
“……”小月无语地看着他,低头喝茶,果然是一根筋的生物,还好是表兄妹,不然没办法沟通,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因为这就代表苏落枕跟龙魄的关系没有她以前以为的那么好,嘿嘿。
“其实,龙魄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话,趁现在倒是不错的。”苏落枕忽然道。
“什么?”小月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
“没什么。”苏落枕放下了手里的茶,“吃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办正事了吗?”
“诶?”
“掌柜的,结账!”
事实证明,一年不见,耶律紫狼那小子还是一点都没变,亏她想了很多他会趁着什么时候溜过来――如今他就大摇大摆地在镇上唯一那条比较宽敞的路上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个耶律领主光临了小镇似的。
西北小镇是匈奴、耶律、天朝的交界,三边都保持默契地没有将魔爪伸到这里,天朝是不屑为之,匈奴是刻意在耶律面前体现自己没有大志,耶律也就大咧咧地把这块地当成自己的了,所以耶律紫狼才会选择这里作为谈判地点。
凭紫狼如此狂妄自大的个性,不管西北小镇是谁的地盘,他若是兴致来了,估计天朝京都也可以成为谈判地点。
紫狼未着盔甲,只是一身便服,在马上嚣张地左右四顾,看见稍有姿色的女子都会微微一笑,展露自认为十分有魅力的笑容,眉眼间早已脱去青涩,健硕的体格跟其他耶律人比起来还是略显得有些瘦削,加上他优良的遗传基因,那张俊脸自然也更能博得
的青睐,时不时还会有鲜手绢抛给他,他也大咧咧+不拒。
小月和苏落枕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上嗑瓜子,时不时愤愤不平地把瓜子壳“不小心”地丢到楼下,一个“不小心”,还会有些残兵偷偷跑到紫狼的头上。
紫狼不悦地抬头,就看到两个奇怪的人,似乎也在看他,他倒没有立刻暴躁地冲上来,只是眼睛危险地一眯,居然重又露出个笑容回转了头。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苏落枕这边却忽的伸手在小月面前虚空捞了一把,只听得“叮叮”两声,小月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苏落枕就随手丢到了地上,“雕虫小技。”
小月探头去看,不过是寻常的暗器,“紫狼还会暗器了?”
“当然不是,这种小事还需要他亲自动手,那他这个领主也太失败了。”苏落枕随口指了楼下几个人头,“这几个都是高手。”
“我说呢,看吧,真正的高手就得像我这样,从来不带很多人。”小月嚣张道,瞥到苏落枕的眼神,立刻吐了吐舌头,“当然了,那是因为我身边有个一等一的绝顶高手。”
“算了,要不是你自己不怕死,有绝绝顶高手那也没用。
”苏落枕无视道,“他现在已经来了,你是等呢?还是主动去找他?”
“我们这几天在这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他要真有心,今天晚上大概就会找上我们吧。”
果然,没到傍晚,耶律就派了人来,确认了身份之后就把他们领去见紫狼了。
“毕竟我们可不是天朝人那么诡计多端的,果然还是草原人靠得住吧。”小月阴阴一笑,低低对苏落枕道。
苏落枕没有答话,只是四观察,好像是在记路。没想到耶律紫狼真的就在这么个小镇找了块空地,搭起了帐篷住下了,巡视的人看起来也不多。
“万俟的圣使?在老妖精手下干事,果然都越来越会装神弄鬼了。”声音不大不小地在前方不远响起。
跟他们接头的人就早已恭敬地抱拳行礼道,“领主,人带到了。”
“本领主长眼睛了,下去。”紫狼不耐烦地挥退了下属,又斜着眼仔细观察起小月和苏落枕起来,“怎么?这就是你们万俟显示真诚的办法?还是,你们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开口闭口就是万俟,而不是匈奴,看来紫狼还是不肯承认他们的地位。
现在他们耶律是香饽饽,小月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刻意哑着嗓子道,“万俟圣使拜见领主。”
“起来吧,见了本领主,为何还不把面具拿下?”紫狼语气中已经颇为不满了。
“长相粗陋,家中曾遭遇大火,怕倒了领主胃口。”小月不卑不亢,婉拒道。
“本领主不信。”紫狼眯着眼,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苏落枕站到小月侧边,防止紫狼突然发难。
紫狼不悦地看着苏落枕,“什么东西,敢挡本领主的道!”
刚说完,旁边又匆匆来了个人,“禀告领主,天朝的使者到了。”
“喔?”紫狼挑了挑眉,阴阴地看着小月两人,“真是巧,来者是客,本领主分身乏术,那就干脆一起谈吧!”
巧他个头!明明都是他叫的,还好意思说巧合!小月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嘴上还不忘奉承地连连答应,“匈奴只是草原上个不成器的小部落,哪里敢跟天朝并论。”
小月阴险地把“草原”和“部落”两个词刻意咬的极重,天朝一向不喜欢周边的蛮夷,就是耶律那也是看不起的,只是现在不得不放下身段,这一点耶律自己也十分清楚,所以最好把这一点先在紫狼心里留个底子,到时候他也不见得会给天朝使者好脸色看了。
“少废话,跟本领主去!”果然,紫狼脸色一沉,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大步向前去了。
小月就很恭顺地扮演着小部落的角色,非常内敛低调地跟着往前。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面对熟人。紫狼却不算,因为之前早就在收复周边小部落之时跟他间接交过手,但是她一迈进大帐,见到天朝的使臣,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天朝的使臣是蓝宫影,虽然她没有料到蓝宫影已经成为了兵部尚书,虽然这一切都让她有些惊讶,但真正让她震撼的却并不仅仅因为这个。
因为她还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个,她恨之入骨,一辈子都不可能放过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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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七节 调戏反戏 勾引反勾
乎是同时,苏落枕狠狠揪住了她的发梢,痛的她眼冒))门口又退了回来,低声道,“你要干嘛?有话快说。”
“是我问你想干嘛?要顾全大局,不要冲动。”苏落枕冷冷地扫了一眼大帐,嘴里却在对她说。
“废话!”小月狠狠踩了他一脚。
里面似乎已经开始交谈了,黑斗篷天赐出来,怀疑地看着他们,也跟着看向了帐内,“两位为何还不进帐?有何不妥吗?”
小月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忽然攀上了苏落枕的脖子,亲昵道,“都是他咯,突然又闹别扭,还望天赐大人在领主面前美言。”
苏落枕眉角直抽抽,可惜面具盖住了,眼神的杀伤力要降低很多倍,转头便正对上了黑斗篷鄙夷的眼光。
禁脔吧?
黑斗篷什么都没说就复命去了,想必是想去报告紫狼,圣使跟她的侍卫其实关系暧昧。
苏落枕咬牙道,“小……”
“小亲亲,等办完正事再好好安慰你,乖啊!”小月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大声道,又附耳到了苏落枕耳边,“要顾全大局噢!”
苏落枕按捺住痛扁她的冲动,狠狠地把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扯下来,“领主恐怕等不及了。”
小月眯着眼直笑。懒骨头似地半倚在了他身上。出现在门口。
蓝宫影还是那副老样子。大冬天地穿那么单薄也不怕冻死。微微皱眉。正坐在紫狼右首。面前是一张长几。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一男一女。都是熟人。朗夜和宣于幺幺。
正中间坐着穿着一身紫裘地紫狼。活像一匹真正地狼。小月目不斜视。微微一笑。“圣使拜见领主。”
“起来吧!”紫狼大手一挥。就让在左手边赐座了。
小月拿眼一瞟。便看到紫狼身后地侍从手上已经拿着些礼物。似乎是天朝送来地。她就这么斜倚在苏落枕身上。一点也不离开。只盈盈一拜。“请领主责罚。”
紫狼皱眉。不知她在唱哪出。“何事?”
“匈奴地贫瘠之地,又不知轻重,竟未备得好礼上贡给领主,实在是大不敬!”小月突然就把手伸到了苏落枕的怀中。
众人面部顿时有些僵硬,只有紫狼反而更有兴趣地看向了她,见她掏啊掏,终于掏出了只盒子,“领主,这是万俟圣药,听闻老领主今年大病了一场,这个东西好歹有些用,希望领主笑纳。”
紫狼算是老领主一手带大,近年老领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旧疾常复发,万俟圣药几乎等同于灵丹妙药,只是产量稀少,通常只有圣使和族长身上才有。紫狼听到这句话,眼睛早不由得一亮,连忙让人收下了,又向左右两边相互引见了。
蓝宫影早就料到万俟也会派人来似的,已经挥手送上了两样小玩意,客套了一番。
小月便借由苏落枕的手转身坐下了,其实她一进来,就感受到那边看过来的两道灼灼的视线,她以为自己会紧张的,可没想到却能表现得如此自然。她坐定了,好像这才看到他们的存在似的娇笑道,“原来天朝的贵客也到了,领主也真是的,不提早通知人家,也好让人家备好礼物,听说天朝礼数多,这样可不是失了礼数了?”
这么一说,好像她跟紫狼私交甚密,紫狼也不反驳,大笑道,“天朝地大物博,比不得咱们草原,本领主也没备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淡酒臊羊肉,还好这里不是天朝。”
蓝宫影也只是微微一哂,“领主说笑了,耶律和天朝就是兄弟,往日盟约之事还历历在目,领主风采犹胜,就是老领主那也是英雄豪杰。”
蓝宫影立刻搬出了之前的盟约,她早知道蓝宫影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听紫狼和他斡旋――其实紫狼的态度很明显是在偏帮草原,但是紫狼如今也比不得当年嬉笑怒骂都在表面了,他这样做,也许是逼天朝加大筹码,反正她不怕,紫狼这小子没点原则,只要能达到目的,过河拆桥那也是做得出来的,到时候蓝宫影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出神了一阵,不知紫狼和蓝宫两边说了些什么,话题忽然转到了匈奴身上。
蓝宫影意味长道,“原来这位姑娘就是万俟圣使,蓝某有幸,曾结识几位万俟人,不知圣使可认识?”
“哦?”小月讶道,“蓝大人莫非来过万俟?”
“不,蓝某是在天朝认识的。”蓝宫影似乎在循循善诱着什么,而紫狼此时也好整以暇地只是听。
小月便装作想了一阵,“不知蓝大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年多以前。”蓝宫影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小月才不怕,面具挡着呢,她语气带着恍然大悟,“闻人和隐来曾经去过天朝,蓝大人难道认识她们?”
以为她会有所避忌吗?小月心里一哂,见到蓝宫影脸色果然微微一变,似乎没有听到预料中
。
不等蓝宫影说话,她又笑眯眯道,“可惜蓝大人是坐镇京都,若是和贵国云将军一般坐守边疆,想必也能故友重逢,可惜闻人不长进,不好好做事,总是喜欢带兵去玩玩闹闹,说过多少遍都不听,还请蓝大人回去跟云将军说多多包涵。”
这可不仅仅是**裸地挑衅,还是摆明了在逃脱责任。意思是这半年来天朝焦头烂额其实只是人家在玩玩闹闹而已。
蓝宫影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想必闻人这事早就听云不归说过了。匈奴常年骚扰天朝边境,带头的就是闻人,一个月要闹上好些回,算不得真枪实弹,可时不时也会突袭大一些的城市,让云不归头疼不已。
紫狼见情况似乎不对了,连忙打圆场道,“既然是和谈,那就不要伤了和气,不如今晚就到此为止,待两边的大人想清楚各自的目的,明日再行磋商。”
“那敢情好。”说着,小月便暧昧地看了看苏落枕,娇笑道,“还真是有些累了。”
蓝宫影倒也明白此时不好跟她多废话,便都告辞,各自去休息了。
岂料,紫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圣使请留步。”
声音不大,可刚出门的蓝宫影一行肯定是听到了。
“你们都退下吧,本领主有些私事要跟圣使聊。”
等苏落枕也跟着一步三晃出去了,小月便笑眯眯地看向紫狼,“领主,这样光明正大地把我留住,就不怕天朝犯嘀咕?”
紫狼桃眼带着满满的笑意突然下了座,来到她面前,离她不过一尺的距离,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唯一一个容易暴露自己情绪的地方,“你似乎跟天朝有私仇。
”
小月眼都不眨,“也是,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
“在公么,不需要我说,领主也是知道的,不是我跟天朝有仇,咱们草原上的,哪一个不是被天朝视作眼中钉?”
“我说的是私事!”紫狼又欺近了些。
“既然领主是要说私事,那咱们就说说私事。”小月媚笑着攀上紫狼的肩,外带媚眼一枚。
她知道紫狼也怀疑自己的身份,不过她也没那么容易上当,要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很容易,只要做以前的那个她讨厌做的事。
紫狼似乎有些发愣,突然醒悟过来,“别想骗我!”
说着他捏起她的下巴,作势要亲,小月心一横,嘟起嘴,反而迎了上去。
紫狼又是一愣,转而要扒开她的面具,小月连忙掩住,慌乱道,“不要!”
紫狼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攻击她的领口,小月趁势就窝在了他宽阔的怀里,还伸手按住他的手,装作欲拒还迎,娇声道,“原来领主这么性急……害人家看领主一直冷冰冰的,还以为领主不喜欢人家……早说么……只要领主勾勾手指,人家就会来嘛……”
她埋头在他肩上,感觉到他身体一阵僵硬,他大吼道,“你不是她!”
“她?她是谁?难道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天朝的女子?”小月被紫狼一掌推开,却一点都不在乎似的继续笑道,“原来领主喜欢天朝那样含羞带怯的姑娘?为什么要喜欢那种?草原的姑娘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这样多好!”
紫狼满脸狠厉,转过了身子,嫌恶道,“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的。”小月嘴里这么说,脚下早跟抹了油似的溜得飞快。
刚一出去,就撞到了某个人怀里。她刚要调侃,却听到苏落枕附耳低声道,“有人。”
话一说完,他立马就松开了手,害她一时没站稳,她嘟着嘴娇嗔道,“亲亲,才这么一会,就等不及了?怎么你跟那领主一样,一会要抱人家,一会发脾气的。”
苏落枕身子一僵,这才注意到她衣衫不整,皱起了眉,伸手就替她重新把带毛的衣领扯好,带着怒意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说着她就埋头到了他怀里,大声道,“人家冻死了,快带人家回房间休息啦!”
苏落枕无语地由着她,一路这么艰难地去耶律给他们安置的帐篷内休息。
把她丢进帐篷,她还在嚷着冷,苏落枕就留下一句话,“别被陌生人拐跑了。”
说着他就出去把厚重的毡门仔细掩实了。
她嘀咕道,“你才别被陌生人拐跑了呢!”
刚说完,就是一阵寒风刮进来,她以为是苏落枕回来了,兀自嘀嘀咕咕道,“你都不知道,刚刚在那边多险,多亏本圣使机灵,要不然就露馅了,这块东西,赶紧想个办法把它撬下来!”
再一抬头,她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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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九节 初级试探 反间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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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使认识我?”说着,朗夜趁势已经进来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唉,怎么觉得一年不见,他好像老了,这样下去,那岂不是折磨不了多久了?她冷冷一笑,转瞬又绽放一个甜美的笑容,“这位大人误会什么了吧?本圣使对见过的人都是一目难忘的,大人不就是先前跟着蓝大人身后的那位吗?若是这个也算认识的话,那就是认识咯。”
“你……”朗夜看着她,迟疑地向前走了几步,要伸出手来。
“放肆!尊称你一声大人,那是看在天朝的面子上,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胆敢擅闯本圣使的房间?别以为我爱美色,就会看上你这么个下贱之人!”小月大声喝道,凛然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她知道,这么明摆着贬低他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哼,谁让他现在假冒的身份是蓝宫影的侍卫,不过小小的侍卫,跟她这个匈奴重要的圣使比起来,那就是下贱之人!
朗夜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却一动也不动。
小月正在心里咒骂苏落枕死到哪里去了,频频看向门口,嘴上不忘继续讽刺道,“以为天朝礼数多,蓝大人就这么管教他手下的?下流卑鄙的无耻之徒!居然趁本圣使的侍从出去,想要趁机占本圣使的便宜!”
不管她怎么用词狠毒,朗夜居然还是一动也不动,眼神恍惚地看着她。
靠!他到底想怎么样?一定要逼着她拿刀过去砍死他吗?
正在她隐隐要爆发之际。苏落枕终于姗姗来迟。挥掌就从后面朝朗夜扑去。她只来得及见到朗夜措手不及。往前冲了几步。嘴角似乎还流下了一丝血。只是他低头之际已经擦拭干净。
再抬头。他已面色如常。拱手道了一声。“原来是我认错人了。”
堂而皇之就走了。
“表哥!才一掌而已!你太便宜他了!”小月咬牙切齿道。
苏落枕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手里拿着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真想一刀砍了他?”
他继续教训道。“既然你选择了最迂回地路。那就必须走下去。不然被你连累地人会更多。”
她立刻焉了下来,把玩起手中那把漂亮的匕首,讷讷道,“这不是防身用的么……那你之前怎么不阻止我这出来咧?”
“越是躲着,越容易被人怀疑,只有现在这样,才能真正让他们死心。”
她不满地看着他越说越冗长,渐渐又有说教的趋势,立刻打断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死哪去了!明知道我身边没人,你还跑出去那么久!你就不怕我被人干掉?”
“你被人干掉?”苏落枕眼神更凌厉了,“你非要我戳穿你?一对一的情况,你还需要等着我来救你?你的迷魂术已经第几重了?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被你操控了,要不是你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需要等到我来解围?”
“他不是一般人啊……”小月这么说着,声音已经开始虚了,她承认自己是一时之间暴躁了,没有冷静,“我错了……”
苏落枕见她低下了头,又放缓了语气,“知道错就还有救,时候不早了,歇息去吧。”
“诶?难道耶律还给我们安排了两间房?”看着苏落枕走出去,小月奇道。
苏落枕无语地回头看着她,“你都表现成那样了,还指望他们给我们两间房?”
小月讪讪笑道,“那你……”
“一晚上不睡又不会死人,别嗦了
我也得警醒点,免得晚上又有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77临走还不忘狠狠瞪她一眼,“最好别耍样!”
小月也对着他背影做个鬼脸,就脱了最外面的皮裘,直接钻到了温暖的被褥里,打算先小憩一会。
忽然间似乎有人的呼吸声在自己床边,她如今非常警醒,听到异常声响马上就动弹起来。
迷迷糊糊地感觉还没过多久,虽然早知道他们不会死心,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心里早开始咒骂苏落枕死哪去了。
她已经转过了身子,避过想要掀开她面具的手,猛地睁开眼,盯着来人,“门口的人去哪了?”
那人呆呆地回答,“被引开了。”
“你是谁派来的?”小月开始认真思考下还是让苏落枕睡地上,不然太不安全了。
“头……头首……”
一听是头首,小月忽然觉得这声音貌似有点熟悉,“影卫?”
“是……是……”
那敢情好,既然是影卫,知道的消息肯定是最准确的了,小月微微一笑,开始问起了天朝的情况。
和万俟探到的消息没有太大出入,慕容轩容的势力被彻底铲除,朗夜的实权又上了个台阶,只是外人都以为慕容轩容已经被斩草除根,但其实他还是被软禁在宫中,这是名副其实的软禁,朗夜已经不能容忍他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捣乱了。
天朝大旱,北方靠近京都,存粮丰厚,但南边很多地方的粮食开始告罄,大批的流民四窜,南边那些离京都较远的属国也开始时不时弄出点骚乱,天朝现在其实是内忧加外患,不过一切似乎都已被很好的压制了,朗夜力排众议,将粮食从北往南调,平息了一部分动乱,水源的问题也正在加紧水利建设,可天朝肯定是经不住大的战乱了。
大的战乱,那就是来自耶律的威胁咯。
小月见到苏落枕一头扎进来,她便含笑着跟那影卫道,“回去告诉头首,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可以说我长得其实倾国倾城,人见人爱,见开,有事没事常来玩啊……”
接收到苏落枕警告的眼神,小月赶紧开始伸手在影卫眼前虚晃一招,“忘记刚刚说的话……”
打了个响指,那影卫便有些晕乎乎了,小月冲苏落枕扬了扬下巴,苏落枕人便对着影卫扑过来一掌,影卫身体本能避开来,清醒过来,直往门口掠去,苏落枕也不含糊,紧接着又是凌厉一掌,却扑了个空,便非常“遗憾”地让他给跑了。
小月还叹气道,“没用的东西,怎么让他给跑了!”
苏落枕恶狠狠地用眼神杀了她一遍,嘴上却跟着含糊道,“要追吗?”
“还追?你走了,本圣使的命怎么办?”小月大声道,“这边怎么这么危险,能早点回万俟就好。”
“别装了,早走远了!”苏落枕没好气道。
“我在想,耶律的守卫怎么这么差?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了。”
“影卫也叫随随便便?况且耶律巴不得我们跟天朝出点事情,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别做梦了,天朝的情况怎么样?”
“跟我们预料的一样好。
”
“那太好了,我可以早点脱身了。”苏落枕伸个懒腰,“做护卫还真不是人干的,想我年纪轻轻,又俊俏又有前途,鲜衣怒马,策马江湖,红颜环绕,这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啊!”
小月白了他一眼,“天快亮了,赶紧去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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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零节 敝姓万俟 友好转折
理身份问题和博得紫狼信任的过渡章~稍迟送上第二
一大早小月和苏落枕去求见耶律紫狼,就被耶律近侍阻止了,说他们领主今天有些急事要理,请他们去城里逛逛,费用都由耶律负责。
所以他们特意起了个大早,现在却开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
“耶律紫狼到底想干什么?他不会是想要把我们支开,趁机去见天朝的人吧?”小月嘀咕道。
“不会,我刚刚看到蓝宫影了。”苏落枕也东看看,西瞧瞧,安心地逛街。
“哦,那他两边都弄这么暧昧,是想干什么?他想从天朝多捞点好,这个倒说得过去,可匈奴现在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匈奴可以完全俯首称臣,彻底成为耶律的附属。”
小月冷嗤一声,“俯首称臣这种事情,还不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天朝还跟耶律是兄弟盟国呢!”
“那不一样,耶律领主换人坐了,盟约也是前领主定下的,这个还是说得通的,可是一般的盟约却不是说撕破就能撕破的,至少需要些正当的理由。”
“那叫借口!”小月不满地反驳。
苏落枕却忽地噤声。小月刚觉得奇怪。迎面竟是龙魄和萧紫菱。两个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小月有些尴尬。立刻闪身到了一旁地摊位上看那些手工编织地小玩意。可萧紫菱还是看到她了。叫道。“小月!”
汗死。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告诉她自己地名字了。杨新月这名字。起得因为太失败。所以一直没有再用化名。自从做了圣使。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名字地问题。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地小月也只能僵硬地回头。只感觉周围无数地视线投在了自己身上。萧紫菱已经快步跑了过来。龙魄则仔细打量起了她身后地苏落枕。
“萧姐姐。真巧啊……”小月干笑道。
“我还想要去找你地。刚好碰到了……”
“这位姑娘叫小月?”龙魄激动地看着她。“你就是小月!”
小月大喝道,“放肆!”
苏落枕也懂事地立刻护在了她身前,龙魄迟疑地看着她,“小月姑娘可还认得我?我是龙魄啊。”
“这位大侠,本圣使是万俟人,自然是姓万俟了。”小月佯怒道,“原来这些天都把本圣使认错了!那个小月是何许人也?”
龙魄怀疑地看向了萧紫菱,她迟疑了一会,可还是点了点头,“她确实是万俟圣使,而万俟圣使一向都不会让外人担任的。”
估摸着紫菱是以为她才是万俟公主,现在好像也有些不敢确定地看着她。她被驱逐出了万俟,当初就已经立下毒誓,绝对不会把万俟的任何事告诉外人。
恰在此时,有个人靠近了龙魄,低头说了句什么,他脸色大变,焦急地对萧紫菱道了个别,“家妹鲁莽,龙某要去理一下,请容龙某先行告辞。”
龙魄临走,还是有些不确信地匆匆扫了她一眼,甚至她身后的苏落枕也没有放过。
小月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去看龙魄,只对紫菱点了点头,“萧姐姐找我有何事?”
“这里不方便,还请圣使跟我去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吧。”萧紫菱也叹了一气。
小月了然,这个时候,必须尽量先给萧紫菱释疑,才能真正的不露馅,虽然露馅也没什么,不过是平添许多麻烦。
萧紫菱对这里十分的熟悉,沿途吩咐了好些人帮忙甩开身后的探子,最后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住之后。
“小月,龙魄口中的那人是不是你?”紫菱开门见山道。
“不是。”小月坦然道,“其实我不用瞒你,我认识他们说的小月,她现在就在万俟养伤,你若是不信,可以去万俟求证。我是万俟圣使,你也知道万俟圣使只能由万俟人担当,我是万俟月,不过是跟她同名。”
“万俟月?我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萧紫菱怀疑地看着她。
“萧姐姐,你离开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长到你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小月正色道。
“没错,我的确不知道,其实我今天想找你,是想问匈奴的事,匈奴其实就是万俟,对不对?”萧紫菱急迫问道。
小月奇怪地看着她,“萧姐姐,你已经不是万俟人了,万俟的事情,你为何还要挂在心上?”
见萧紫菱脸色黯然,她还是乖乖答道,“其实这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萧紫菱脸色却更加灰败,口里犹自呢喃道,“没想到……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死心……”
小月奇怪地看着她,又看看苏落枕,他也没有特别的反应,见她看过来,也只是无谓地摊手,表示他也很茫然。
萧紫菱这才察觉到他们还在似的,叹了一口气,“关乎万俟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你是万俟人,那我也
他们怀疑到你头上的,你就放心吧,我这就让人送你TT
从萧紫菱回来,苏落枕立刻道,“没想到你现在撒谎都不脸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脸红?”小月摸了摸冰凉的面具,她总是会几乎忘记自己现在的状况,“与其那么辛苦地去装我是毫无关系的一个人,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我认识她,这样也不用担心自己什么地方装的不够彻底了。”
苏落枕沉默片刻,“我会去通知闻人,让她联系万俟帮你圆谎。”
“小白不是还在你这吗?为什么不让它送信?”
“你想它早点死吗?”苏落枕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月这才想起来,现在他们还在耶律的地盘,好像通信是挺容易遭人暗算的,要不就利用一下?“那你就让小白送个信吧,我要告诉在万俟养伤的‘小月’,让她最近注意安全,这边有人怀疑我了。”
苏落枕无语地看着她,“你这样装来装去的累不累?其实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没学过人的心理,你不知道,有时候祈求你原谅的人,会很烦人的。”小月闭上眼,“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逼迫你去原谅他们,还自以为是赎罪。”
苏落枕没话说了,这时他们已经快回到耶律大营了,前面两个人快步向他们走过来,其中一个就是黑斗篷天赐,他一脸的焦急,“圣使大人,领主有请。”
谁说古代信息不发达的?她才说的话,做的事,转个身的时间,其实已经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耶律紫狼单独接见了她,不等他发话,她就先发制人道,“请领主责罚,我并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小月伤势未好,我只是不希望有人继续去加害于她。”
“有人加害于她?还是那些人吗?”说着,紫狼阴狠地看向了天朝的方向。
她点点头,“不过她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也希望领主不要去破坏她现在的生活。”
“那她还记得我?”
“她不过是忘记了最悲惨的那段日子,很感谢领主,并没有成为那段日子里伤害她的人。
”小月低下头,嘴角却浮上一丝悲哀的笑容。
紫狼脸色缓和下来,却仍然有几分怀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月昂起头,“她身上还有领主的一样东西吧?领主昨天试探我,就是为了看有没有那样东西,对不对?这件事情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旁人应该都不知道的吧?”
紫狼好像也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有些嫌恶地别过头去,“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情同姐妹,因为我们同名的缘故,加上个性也十分相近,所以在万俟我们结为了金兰,她现在是我义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昨天领主问我是不是和天朝有仇,是的!”
“你们一点都不像!”紫狼生硬道,“她不像你那样轻浮……”
小月一哽,靠!她说的自己都感动了,几乎真要相信自己其实就是万俟月,那个可怜的小月还在万俟养伤了,这个紫狼居然只管着她跟小月不像?有没有人性!她极力忍耐了性子,“领主,天朝不仅仅是我的敌人,更是草原的敌人……”
话还没说完,紫狼就粗暴地打断了她,“你转告她,只要她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就算让我立刻杀了天朝的皇帝,我也能替她办到!”
小月立刻顿在那里,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这么容易?
“我能不能见见她?”紫狼突然间温柔起来,看着她,却好像越过她看向了别。
那眼神令小月也不由得放柔了语气,“领主,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能让她见到以前熟悉的人,而且她现在必须靠族长每日施法治疗,还要辅助以万俟山才有的药草续命。”
紫狼听着,眼神竟然闪过了一丝怜惜和不舍,小月正在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之时,他又回复了那副冷酷的模样,“你可以下去了。”
小月准备告辞,他忽然又叫住了她,“有人给你送信了,在黑斗篷那里。”
……偷窥人信件还这么光明正大!
小月忍耐着没有说话,乖乖地退下了。
听到她说是领主的吩咐,黑斗篷立刻把信交还给她,甚至不需要验证是不是真的。
小月没好气地接过信,展开来,是闻人的回信,她已经知道蓝宫影就是兵部尚书,给她的信上只有一列潇洒的大字,“好久不见,那就送他一份大礼吧!”
小月立刻就笑了,不知道闻人打算把哪个地方打包。
只要有了耶律的助力,加上紫狼和朗夜两人的特殊身份,颠覆天朝,其实并不需要什么良将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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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一节 轻易瓦解 容城官印
二更~
朗夜刚一睁眼,发现蓝宫影已经醒了,大帐内,一直都是他睡床,蓝宫睡地上。
此时蓝宫影突然掠到了他床头,低声道,“有人来了。”
朗夜一听,立刻翻身下床,两人立刻对调了位置,换成蓝宫在上,朗夜在下,一时之间未来得及站起身子,只见毡门外有人影闪动,是宣于在外高声道,“启禀蓝大人,耶律派人求见。”
寒风突起,将毡门吹开一条缝,外面那耶律小兵便看清了帐内的情形,蓝宫影和朗夜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小兵不经意间瞟过去,脸上一红,又飞快地低下了头,“蓝大人,领主请大人用过早饭后商讨和谈要事。”
接收到朗夜询问的眼神,蓝宫便开口问道,“领主现在在哪?”
“领主正和圣使大人一同用饭。”小兵不敢怠慢,仍是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等了片刻,里面似乎没有回答,他一时之间不知道算不算完成命令了,僵持着不知该不该起身。毡门霍地一下开了,先出来一位俊朗丰神的男子,隐隐有王者风范,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俯首,不敢逼视,后出来的那个蓝衣男子,也是如此,看来和煦可亲,眉眼似乎有些不羁,听门口的宣于侍卫称呼后面的蓝衣男子为“蓝大人”,小兵又惶恐地跟着低下了头。
“带我去见领主吧。”蓝宫影吩咐道。
“大人……不……不吃饭了?”小兵有些诚惶诚恐。
“不了,回去也不必特意告诉领主了。
”
“蓝大人……”小兵有些迟疑。
前面那个丰神如玉地男子突然低喝道。“少废话。快带蓝大人去见领主!”
这一怒喝。让小兵腿肚子开始发软。脑子还没想明白。嘴上立刻就答应了。“是是是……大人这边请……”
朗夜一进耶律紫狼地大帐。心头就突突跳得厉害。一股无名之火突然窜起。
那圣使巧笑倩兮。正在和紫狼低声交谈些什么。举止十分亲密。他也收到了前几天地消息。听闻这个圣使姓万俟。单名一个月。而且好像还承认小月就在万俟养伤。
自己前些天也亲自去这个圣使的帐内试探过,可他还是怀疑她这个万俟月就是小月,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如今见到她跟紫狼十分亲密,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生起无限的怒气――难道她为了报仇,连名节也不放在心上了吗?
蓝宫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爽,刻意走到他前面,挡住他的视线,嘴上却礼貌道,“领主,今日可是讨论和谈一事?”
“不忙不忙,圣使今天送了样稀奇玩意,蓝大人不妨一起过来鉴赏鉴赏。”紫狼笑呵呵道,好像心情十分愉快。
“是啊,天朝地大物博,蓝大人一定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小月噙着笑,看向蓝宫影,时不时还鄙夷地看看他身后的另一个人。
蓝宫影刚要推拒,却见朗夜在他身后突然猛吸了一口气,他以为是什么宝贝,连朗夜都如此动容,便也跟着定睛看去,紫狼手里把玩的那样玩意,却很像一样东西。
四四方方,玉石雕刻而成,正面雕刻成一座小巧的城楼,纵使离得再远,蓝宫影也能一眼认出,这块东西,分明是天朝城守备大人手中的官印!
现在匈奴攻城的大将,蓝宫影知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万俟闻人,他见到这东西,心里翻腾得厉害,却极力压抑着闷声道,“不知圣使这样东西哪里得来的?”
小月抿着嘴,娇俏一笑,“这个东西,还是底下的人送来的,这人蓝大人好像也认识,就是闻人,好像是昨天半夜才得的,巴巴地就送来了。”
紫狼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一边还道,“这个闻人真是十分忠心,得了好东西,马上就给圣使送来了。”
“可不是,我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亲密些,那也是自然的。”小月随口道,装作没有看到蓝宫影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紫狼则突然大惊小怪道,“蓝大人,是不是昨晚着凉了?军医随行还跟着,要不要马上召见?”
蓝宫影忍耐道,“不用了。”
他是恨,恨消息居然这么晚才知道,一定是那城中的守备失了官印不敢声张,连官印都丢了,那城也只怕快失了。云不归现在镇守范阳重城,余下便是吴兴和清河两个一直饱受战乱的城池,当下他就沉下脸,对那万俟圣使道,“圣使,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装下去,看来这和谈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紫狼大惊,“这是为何?”
蓝宫影也不管紫狼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只简略道,“领主看那底部是不是有几个大字?”
紫狼依言看去,又轻声念出来,“容城大印。”
“什么?”蓝宫和朗夜齐齐失色,怎会是容城?容城甚至还在范阳以内,他们是如何攻进去的?难道范阳也失守了?不可能,若是失守,云不归一定第一个知道,又何至到如此地步?
“哎呀!容城不是天朝的城池吗?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啊,圣使。”紫狼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看向了小月,“怎会将我兄弟盟国的城池官印送与我了?这我可万万不能接受……”
“不过是个小玩意,领主若是不喜欢,砸了便是。”小月云淡风轻地笑道。
蓝宫影咬牙切齿道,“圣使罔顾正在和谈大计,突袭我朝城池,请问这算什么?”
“不对呀,蓝大人要代表天朝和谈的可是耶律,与我匈奴无关,匈奴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天朝和谈了?”小月还坐在那,几乎将身子整个靠在了长几上,依旧无害地微笑看着他。
紫狼双手捧着那官印,烫手山芋似的就要递给蓝宫,“这个东西既然是天朝的,那我还是还给蓝大人吧?”
小月便扬声道,“送给领主的东西,领主要如何置自然都由领主决定。”
“不必了。”朗夜突然粗暴地打断道,“既然是天朝丢了的东西,那就继续由天朝夺回来。”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蓝大人手下都是如此精忠爱国之人,可想而知,整个天朝是何等坚固。”小月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那个隐隐将陷于暴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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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二节 似是而非 柔真公主
们,中秋快乐!学校超市连月饼都米得卖……泪奔
“你……”朗夜紧盯着小月的眼睛,“你当初为了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亲身试险,是以让天朝和耶律结盟,如今你我虽有仇,但你为何却一再挑起战端,让那些无辜的人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这位大人说的是什么?本圣使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有仇?什么无辜?若是大人觉得那些人无辜,那要不咱们打个商量,日后匈奴攻打天朝,天朝都不必抵抗,乖乖儿地将城池送给匈奴,也免得负隅顽抗,使天朝百姓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好不好?”小月见他发怒,心怒放般拍起了手,小孩儿般还对着紫狼撒娇道,“领主,今天这话您可听到了?”
“听到了,圣使这可算是玩笑话了,况且这位大人顶多不过是尚书大人的副使,他说的话又怎能算数?”紫狼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朗夜那张脸变得铁青,虽然朗夜那张脸他记忆中没有出现过,可他依然觉得这人他一定认识。
蓝宫影知道朗夜败露太多了,轻扯住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领主,蓝某先行告辞了。”
“哎……”紫狼无奈地叹了一气,“好好的一桩事……”
这样说些无意义的话,蓝宫影一行置若罔闻,决绝而去。
等他们走了,紫狼这才悠闲地靠坐在椅榻上,支起修长的右腿,“你跟那个副使似乎有仇?”
“领主,你日后一定会后悔,放过了他。”小月似乎心情很好,看向他,嘴角依旧留着笑意。
“我看那副使似乎有些面熟,可本领主也确信自己并没见过他,圣使莫非真的认识他?”紫狼有些奇怪道。
“领主何等睿智英明。又何必我来说。这世上最会奇门异术地当属天朝地江湖。连江湖都控制在手中地天朝朝廷。会一两招易容之术又有何难?”小月冷嗤道。转而又嫣然一笑。“还是要谢谢领主刚刚地表演。十分精彩。看着天朝几位大人地脸色变化多端。还真是大快人心!”
紫狼却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有些迷离。手不自觉地几乎要抚上她地脸。小月警觉地靠后。苏落枕此时却不在近旁。之前为了避免他们过多接触。特意没有留他在身边。难道自己哪里露馅了?
紫狼忽然清醒过来。狠狠别过头去。“我相信你了。你跟她果然有几分相像。”
“什么?”小月脑子没转过来。怔怔地看着紫狼地背影。只觉得他一会热一会冷地……
“现在本领主已经彻底跟天朝决裂了。天朝失了颜面绝不会就此罢休地。圣使还是早些回去准备战事吧。”紫狼没有回转身子。建议道。
小月点点头。便冲着他地背影拱手。“领主地大恩。我定会将此事原原本本发至万俟向小月转达地。”
紫狼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
对于紫狼的态度,小月有些估摸不定,此时狐疑地出来了,对上苏落枕关切的眼神,“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他不会又对你做什么了吧?”
说着他还不放心地左看右看,小月连转了几个圈,自嘲道,“你怕什么,就是掀开面具他们也不可能认出我来了,说不定还会倒胃口呢,哪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来……”
苏落枕听出她话里的悲伤,女孩子最爱美,这一年多,他们对于她脸上的伤都是避而不谈,故意忽略这个问题,初时小月因为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如何,偶尔还会贪凉而取下面具,可是因为让人不经意间受到惊吓之后,她再也没有取下面具过。
现在听到她提到这个,虽然语气中没有过多的不舍,可听着的人还是不由得心里一阵怜惜,他僵了一僵,强笑道,“万俟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你若有心的话,闲下来让隐来或是族长好好替你医治的话,也是有希望恢复的……”
“表哥,你这是在哄我吗?”小月不自觉地又抚上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伸出去在苏落枕面前晃了一晃,“我在等着它们自己痊愈呢!你看,就像手一样……”
苏落枕点点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一定会的。”
虽然他们很少如此亲昵举动,但小月出乎意料地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很温暖,她便一笑置之,轻轻将手抽回来,“我真的没想什么,你不用这样,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耶律跟……”
“别说了。”苏落枕警惕地四看了看,“如今事已差不多,我们也该回匈奴了。”
“不忙。”小月兴趣盎然地看到大帐旁有一位艳若桃的女子,蒙着面纱,似乎在对她招手,她也来不及细想,早不由得信步过去。
到了那里,那女子已经
见,地上却用树枝划出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小字,“小
”
小月慢慢在那里转了个圈,细碎的几步就将沙地上那两个字抹去,“耶律紫狼还有女眷?”
苏落枕皱了皱眉,“不知是敌是友,你就这么相信了?”
“是敌是友,必有所图,不妨想办法见见。那么个漂亮的女子,总不会随随便便害人。”小月镇定自若道。
“你是在说自己?”苏落枕没好气道,他只听说过漂亮的女人可怕,可从没听说过漂亮的女人不随便害人的。
“哪里,你看我漂亮的时候可从不害人,现在不同了,总算可以做回恶人了。”小月故作轻松,却也明白毁容一事旁人比她更难以接受,又连忙岔开了话题道,“要想知道她是谁,对表哥你来说,不难吧?”
“不难,只是真有这必要吗?”
“有。”小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紫狼待着的大帐,“太顺利了,我不相信他,或者说我不愿低估了他。”
苏落枕爽快地答应了,又思索了一会,“其实我也能猜出来那女子是谁,最近耶律被我们匈奴逼急了,也开始给周遭的小部落施压,据我所知,柔真族就是其中一个,不过这柔真族却有个漂亮公主,跟耶律领主年龄相当,以柔真族长那活泛的心思……”
“你怀疑是柔真公主?”
“八九不离十。”苏落枕肯定道,“自打……自打小月姑娘失踪以后,耶律领主身边确实一直没有什么侍妾,更何况还是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时间上也吻合。”
见小月面色犹豫不定,似在烦恼如何跟那公主联系,他又道,“你不是男子,见个女眷,只管大大方方去见也无妨,如果不是,靠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也定能说得过去。”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小月笑道。
“青天白日的好见人,现在就去吧。”
为此,小月还是特意找个人装作不经意间发现了熟人的踪迹,问清楚真是自己的闺中好友柔真公主“晓兰”之后,再认真地向紫狼打报告,能不能让她俩好好叙叙旧。
这么光明正大的报告,紫狼也没放在心上,哪还不说好。
得知巧遇了自己的“好友”万俟月,柔真公主十分惊喜,巴巴地派了侍女一路迎了他们二人进帐,为了避嫌,苏落枕并没有进去,帐外便听到两个女孩子唧唧咕咕地聊一些离别之情。
等外头苏落枕轻咳了一声,小月知道警报解除了,这才认真问道,“不知公主特意提醒,是为哪般?”
甄晓兰初看起来,生得柔美,眉眼间隐隐却有着勃勃英气,当下也不含糊,“小女不瞒圣使,此番冒险,是担心圣使轻信了领主。”
领主二字说得极轻,即使两人离得十分近,小月也几乎是靠她的口型才知道她的意思,小月也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是吗?”
甄晓兰眼底闪过一丝激赏,却很快掩去,不无遗憾道,“原来圣使已经知晓,看来小女是多此一举了。”
“不,怀疑是一回事,听到证据是另一回事,不知公主为何如此笃定?”
“小女亲耳听到了领主和手下商讨此和谈,目的很简单,正是蚌相争坐享渔翁之利,明着偏帮匈奴,目的自然是要求天朝更高的筹码;而暗地里――小女如果所料无差的话,耶律这边的使者只怕已经开始秘密联系天朝了。”甄晓兰目光直诚,毫无做作,说话之时也没有一点含糊,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虚。
小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这位柔真公主初见她戴着面具,也十分自然亲切,甚至没有通气,只听到通报就能及时反应过来为她圆谎,再到之前竟然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她快离开的时候大刺刺地提醒她“小心”二字,其实每一步都十分警惕小心,一个偏差就容易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可想而知这位公主不仅仅有超人的智慧,更有着非同一般的勇气和自信。
“你告诉我这消息,有什么条件吗?”小月也不罗嗦,直入主题,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和甄晓兰属于同一种人,比起迂回婉转,还是更喜欢直来直去将目的、条件和利益都摊平了,再谈感情不迟。
甄晓兰赞许地点点头,目光柔顺道,“小女的确有些难,希望圣使能助我一臂之力。”
“圣使不必担心,此事只有圣使能帮我,但绝无性命之忧,更不会牵连匈奴或是万俟……”甄晓兰咬咬牙,忽然跪下来,“还请圣使看在同为女子难为大业的份上,帮帮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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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三节 世事难测 箭已在弦
月几乎就要答应,苏落枕却没头没脑地撞了进来,紧T使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想象得出他正冷着脸,一把抓起了小月,“出事了,再回去得迟了,小心你的爱将都被人拐跑了……”
“什么爱将?你说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月不免有些尴尬地看着甄晓兰。
甄晓兰倒丝毫不在意,神态自若地站起了身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落枕也不看这个柔真公主,“还能有什么事,你把天朝的官印拿玩物,兵部尚书蓝大人已经立刻亲自披甲上阵了,闻人只怕还蒙在鼓里,两相交手,她怎么敌得过那两个人?”
小月一凛,当下也顾不得甄晓兰这边了,还没说什么,那晓兰就先笑道,“事有轻重缓急,圣使还是先顾全大局要紧。”
苏落枕急吼吼地拉着小月就往外赶,直到出了耶律大帐,拐上了回匈奴大营的小路,还是一个劲的埋头赶路,好像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
“表哥!你到底想干嘛?”小月被拉了老半天,不乐意道。
“她的消息对你来说,明明没有一点用,你还留在那里打算替人家卖命?”苏落枕憋了半天,这才开口道。
“谁卖命了?”小月怒道,“苏落枕!别以为我叫你表哥,就真事事必须听你的,何况那种事也是能随便拿出来骗人的吗?”
苏落枕愣了半晌,也不辩解,只道,“我说蓝宫影亲自上阵了,并不是骗你,闻人小打小闹惯了,现在遇到大场面,肯定不会那么轻松的,蓝宫影这是真的被惹急了。”
小月也沉默起来,两人静静地继续往前,也没人提起说这样靠人力走,需要多长时间。
“事隔这么久。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君墨到底是怎么出事地?”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苏落枕紧张地问道。
小月直愣愣地看向前方地某。
苏落枕跟着看过去。却只见大树旁一角白色衣摆。心内一紧。早旋身上前。那边却早是空无一人。他只当是一时看了眼。皱眉回头看到小月失神地模样。“难得你问起。那我就告诉你。
”
君墨之前神鸦火器地研制过程虽然隐蔽。但长期购买巨量地火药还是被朝廷发现了。不仅朝廷。武林盟不知为何也突然将矛头指在了紫玉龙珏身上。但此时神鸦火器又到了最关键地部分。君墨便诈死以转移敌人地视线。直到神鸦火器成功研制出来。他再联系上几大主要地巨头。朝廷既然知道必定不会放手。
与此同时,君墨竭力找出那些跟小月过不去的人的把柄,那短时间朝廷接到的那些密报,自然也是君墨做的。
君墨想的是利用神鸦火器的拍卖会,挑撒得太大,难免算有遗漏,这就是出了点岔子,才会身中埋伏。
小月沉默了一会,“你说的遗漏,就是他没有料到耶律紫狼把我救出来,他以为我真的被齐悦抓走了,所以为了急于救我,陷入了齐悦的圈套,对不对?”
苏落枕却避而不答,“李丞相已经病重,齐悦现在可说是圣眷正浓,除了同生共死的蓝宫影,他文韬武略,无人能敌,当初君墨把其他几人的底细摸了个透彻,唯独齐悦,这个人身上,找不到一丝弱点……”
“我知道你的意思,让我不要心灰意冷,至少先把齐悦解决是不是?你放心,我又没法寻短见,心灰意冷的那段时间也过去了,看我现在不是斗志昂扬吗?也许我还要感谢那些人,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歹他们让我找到了点事做,不是吗?”小月淡淡一笑,也不愿意继续围绕这个话题说下去,“请问,我们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
小月和苏落枕两人赶到大营的时候,匈奴兵力几乎已经倾巢而出。匈奴其实算得上是外强中干,靠着游牧民族的特性,善于奇袭和突击,初看起来,天朝确实吃过许多亏,可是真要在战场上跟天朝这样兵力强盛的军队扎扎实实地比拼,那是肯定要落于下风的,完全还比不上耶律。
“闻人这是胡闹!若是敌人声东击西,此时来袭,那我们不是都完了?”小月冷着脸斥责留守营地的一位中将。
苏落枕懒懒应道,“不必担心,闻人都按捺不住了,更何况是蓝宫影,他只怕还想不到要声东击西。”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种错误都会犯,到了战场上,说不定还会犯更大的错。”小月心内一阵烦躁,扬声长啸,召回了雪狼,“带我们去找闻人!”
中将
的话,早就牵来了圣使专属的白马和另一匹马。小,只吩咐道,“万事小心,若遇敌军来袭,只管弃了这地,撤至安全地带。”
两人刚要上马,却听到一阵马蹄声远远而来,马上是一位冷面的黑衣女子,见到他们嘴里不住喊道,“圣使,等等……”
隐来脸上一层薄红,微微喘气,“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好,”小月也来不及问她怎么会来这里,断然拒绝道,“我现在去已是无奈,你也没有武艺傍身,南崖还不在,不能让你涉险。
”
“我这出来,是奉了族长的命令,而且我一定能帮你的!”隐来脸上是兴奋的红潮,也不等小月多说,立刻催马就往前去了。
小月也只能无奈地看了看苏落枕,跟着催马跟了上去。
稍微想想,也能猜到闻人是被蓝宫影激起来了,之前闻人使了些小计谋将容城的官印偷了来,也不知蓝宫影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现在居然正儿八经地攻打起范阳城来。
范阳城比起吴兴和清河的防御,又有云不归亲自坐镇,简直称得上是固若金汤,不然耶律也不会常常在此驻足了,加上如今蓝宫影和朗夜也在此地,防御更上了一层楼,闻人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全军覆没,确实算得上是她咬着牙在拼命了。
小月连连摇头,和隐来、落枕站在高,她还没来得及去通知闻人,攻城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蓝宫影几出城就把闻人杀得回退,可闻人也不死心,一又一地进攻,在小月这边看来,完全是被蓝宫影耍着玩。
虽然蓝宫影可能只是想煞了闻人的锐气,可小月也不满蓝宫影那样托大的模样,当下沉着脸,对隐来道,“族长果然预见到这一幕了,她派你来是有什么助力?”
隐来兴奋地眨了眨眼,似乎就等着她说这句话,“族长会亲自施法……”
话还未说完,忽听到底下一阵骚扰。
原来是那边蓝宫影又亲自出阵,跟闻人对阵,竟然说起了旧事,责问闻人为何不信守承诺,竟然以男装出战,他这么一说,天朝一向男尊女卑,他身后的那些士兵早就轰然大笑起来,虽然听不清,但也猜得出那些常年在京都混迹的御林军之类说不出什么好话。
可对于万俟人来说,英雄不分男女,听到自己的首领被天朝的人那般辱骂,早就沉不住气,只是碍于闻人没有发令。
闻人怒极,愤而就将头盔丢下地,露出一头乌青的长发,高声道,“女子又如何?女子也能让你们天朝所谓的男人丢了脸面!有本事就将我们一举拿下,讨些口头上的便宜就是你们天朝所谓的男儿气概吗?”
这下小月更加按捺不住了,“别说那么多,隐来,你马上联系族长施法,待我先冲到前面去!”
苏落枕也不阻拦,跟着策马向前。
小月身边有雪狼护身,是以一路冲向前,饶是那些战马身经百战,一时之间听到雪狼的嘶吼,都退了开去,小月便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冲到了两军对垒的中心。
闻人见到她,先是一喜,很快又担心道,“圣使,这里危险!”
只见小月噙着笑,已经和闻人并驾齐驱了,低低道,“待会切勿恋战!”
闻人和她一起作战已有些时日,早有了默契,听了这话,也立时清醒过来,连连点头,转而目光如炬,直视对面天朝的精兵。
万俟圣使俨然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点也许是因为她的特殊和神秘,更是族长刻意为之,圣使一出现,匈奴这边几乎都是斗志昂扬,呼声震天。
天朝那边突然见到雪狼的风姿,骚乱了一阵,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兵,现在早也平静下来,可士气却已经落于下风了。蓝宫影紧紧锁眉,不明白闻人为何突然有恃无恐起来,更不明白这个圣使出现到底是稳定军心还是真的有两下子,当机立断,破天荒地下了攻击的命令。
此前恼怒闻人,不顾军情,自己披甲上阵,已经是为了闻人破例,甚至在战场上开口戏言――其实心里并不真那么想,见到闻人大怒,他已经明白自己似乎探到了闻人的底线,其实他巴不得现在撇下身后的人,立刻撤兵,只想扑上前去抱过那人,狠狠地问她,为什么看他像看陌生人一般!
可现在万俟圣使一出现,他就突然清醒过来,不管此前的做法是真是假,是不是为了私情罔顾大义,到了如今,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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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四节 天佑万俟 收兵回归
来等小月一冲出去,立刻默念秘语,等小月到了前头已与族长取得了联系,借由自己的天星杖在小月周围布下了类似加强的结界。
小月感受到那一阵蓝光,就顾不得蓝宫影那边的布防了,她噙着笑,说她是妖孽么?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所谓的妖法吧……
蓝宫影恢复过来,立刻沉声发了一连串的命令,此前一切不计,如今也万万不能再这么容易将他们放过,何况皇上还在城中,这亲身出战,已是军中大忌,既然已经任性而为了,那就一定将差事办好!
他兵分三路,打算包抄面前微不足道的匈奴。天朝兵力充足,此番又是守城为主,身后是坚实的后备,又有御林军等一干精兵,他心里虽也打起了三分精神,但毕竟没有把匈奴太当回事。
小月噙着笑,在她身边一丈以内的圆圈里,忽然亮起了一道幽幽的蓝光,那蓝光似乎还带着薄雾。
蓝宫影心内虽有疑,但还是狠下心让人杀过去了,甚至下了命令要将那圣使和闻人活捉回来。可渐渐地,他忽然发现这边很多人冲过去后,莫名其妙地又退了回来。
仔细观察,那些人不小心踏进了蓝雾之中,竟然只觉得一阵阵的恍惚,再清醒过来时,才愕然发现已经绕回了范阳城的方向。
这样接连几,天朝的士兵早已开始大骇至极,此时有忽然听到匈奴那边有把清亮,穿透力却也极强的嗓音响起,“天神护佑我万俟圣使,无人能伤!”
“天神护佑!无人能敌!”
“天神护佑!”
匈奴那边紧接着也爆发一阵阵的欢呼,随着闻人的呼喝,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天朝这边已经生了怯意。虽然布局甚严。此刻见匈奴人涌上来。一时之间只觉得四都是敌军。早已乱了阵脚。即使蓝宫影满腹退敌良策。领着一群满心疑问并萌生退意地士兵。也只能堪堪抵挡。
小月借由万俟族长。在自己周围设立结界。其实是加强迷魂术地效用。让每一个进入这个结界地人都以为小月是天神保护地人。她见好就收。给苏落枕使了个眼色。苏落枕会意过来。便提携了她上马。
众人也只见到那圣使忽然收功。跃过了众人地头顶。轻飘飘地就回到了自己地马上。衣袂飘扬。衬着那金色地面具。更显得出尘脱俗。
闻人见状。知道过不了多久。蓝宫影便能重整旗鼓。当下虚张声势了一番。又高声道。“蓝宫影!这就算你欠我地。让你们天朝人看看。败在了女人地手里。是何等地荣幸!”
说罢娇笑着转头就撤。丝毫不恋战。紧随着小月绝尘而去。
万俟圣使那超乎寻常地能耐。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无遗。这谣言祸根就此埋在了天朝人心中。
人言可畏。此对战,蓝宫影即使没输,那也已经失了军心。因为此战,他奏请朗夜,留在边疆,协助云不归,这是后话不提。
闻人和小月大胜而归,隐来虽然脸色苍白,可还是掩不住喜悦的神色。察觉到隐来的不适,小月知族长那项法术等于在隐来身上走了一遭,巫女的身子本来比较单薄柔弱,这身体受损,不知什么时候补得回来了,隐来自己就是大夫,她也只能握着隐来的手,嘱咐她好些休息。
闻人大喜之下,也忘了之前某人在蓝宫影面前的畏缩,直嚷着大快人心,改天一定拿下范阳。
听到闻人的话,苏落枕只在一旁泼凉水道,“拿下范阳?耶律拿了那么多年,也没能拿下,你靠什么?靠一股冲动和蛮力就能拿下了?”
闻人平日跟他斗嘴斗惯了,现在也不省力地回嘴道,“山人自有妙计,关你何事?”
“我倒没兴趣管,只是耶律跟天朝合作,动个小手指就能将这里夷为平地,到时候这半年的心血付诸流水,你们又重新回万俟山开荒去吧!”
闻人先是一惊,后来以为苏落枕只是在给自己提醒,再见到小月没有搭腔,这才正色道,“小月,你不是说……”
小月却忽的打断道,“说到名字,以后我便叫万俟月了,那个小月在万俟养伤,先跟你们说一声……你继续……”
闻人哭笑不得,“怎样都好,只是你不是确定耶律不会跟天朝合作吗?怎么苏落枕还这样说?”
小月又沉思了一会,对苏落枕道,“你这名字也得改改了,要不就叫万俟苏好了。”
众人暴汗,苏落枕擦了擦冷汗,“你就不能想点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对了,那个柔真公主是怎么回事?柔真族现今很困难吗?连公主都被送去耶律了。”小月决口不谈耶律跟天朝合作的事,闻人虽有疑虑,但也知无不言。
“这个很正常,游牧族寻水而居,现在正值寒冬,匈奴崛起,那些小一点的部落也只能指望着耶律分一点好地方过冬。”
“我倒疏忽了这个,那匈奴底下的那些小部落……”小月拧起眉,她对于这些什么治理其实都是毫无所知,她有的只是一些对这里的人来说的奇思妙想,大部分还是要借助这里的工匠和能人依靠这些奇思妙想一步步实现。
“这个你不必担心。”隐来忽的开口。
闻人也接道,“万俟山还在那,总不至于饿死他们。”
说了这么久,闻人终究按捺不住,“小月,天朝和耶律合作,对我们来说,实在是难事,匈奴还未成气候,若是在这时候被一举歼灭,打回原形,再要重整可比开始难上千百倍。”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既然说了不会,自然有我的道理。”小月抿着嘴,很快又开始转移话题道,“安在天朝的探子可有偷懒?我想天朝老丞相拖了那么久的病,怎么还没死?”
“说到这个……一直在京都助我们的贵人,最近频频表示急需你帮助。”闻人好像才想起这件要事来,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我,你一去耶律那边,我就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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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五节 有情有义 无奈无害
她来的书信已经销毁了,那位贵人请求我们提供庇护人继续道。
“她终于也忍不住了?”小月奇道,“那谁对她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急着出京?”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帮了我们那么多忙,现下她只是要求我们提供庇护,也算不得什么危险的忙,自然不能多问什么。”闻人解释说,“不过她并非想来万俟,她想去耶律。”
“耶律?她怎么会想到要来耶律的?”小月想到朗夜也来到了这里,忽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算算日子,她差不多过几天就能到这了……”闻人皱了皱眉。
信送出的时候,只怕她已经想办法出宫了,现在天朝忙着隐藏朗夜不在宫中的消息,那段时间最好行动的。
思及此,小月不禁苦笑道,“她也要来掺一脚?那这里可就热闹了……”
“这个倒不急,只是天朝为何迟迟没有行动,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怎么竟隐忍未发?”苏落枕适时插嘴道。
闻人虽然也早做好了准备,此刻听到苏落枕这样说,也猛地想起来,一直没有听到前方有消息回报。
“也许有什么变故也说不定……”小月思索着,天朝、耶律首脑几乎齐聚一堂,紫家为护朗夜周全肯定也有所行动,加上武林盟龙家那边正在找寻天绝石,明里暗里,又要闹腾一番了。
“耶律领主遇刺?”朗夜惊道。“消息可属实?”
“八九不离十。而且耶律领主不死即伤……”蓝宫影紧锁眉。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以为是耶律耍诈。可耶律驻地立刻戒严了十倍不止。方圆数百里地大夫和治疗地伤药都被耶律搜刮一通。尤其是本来已经送去老领主那地万俟圣药也在半路被截回来。这么急躁地行动。遇刺一事就八九不离十了。至少耶律紫狼受了伤……
“那也无妨。派御医和军中最好地伤药送去……”朗夜随口道。倒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微臣是担心。这事耶律那边一定疑心于我方干地……他们并未告知领主受伤。贸然送药。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味道。”蓝宫影正色道。
“那匈奴那边……”朗夜不耐烦道。他只想尽快摸清匈奴地底细。那个万俟圣使地底细……
“皇上……请以大局为重!”蓝宫影哪里察觉不到朗夜地意图。沉声提醒道。“匈奴还不足以为患。”
“朕……朕是担心此一战令军心不稳!”朗夜强辩道。
“皇上!”
朗夜垂下头,“朕知道了……”
“影卫听令,速速探听消息虚实,并查清耶律那边的态度,若有异动,立刻回报。”
又安静了一会,朗夜以为蓝宫影已经下去了,却见他还在踌躇,不禁开口道,“蓝宫,这么久了,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怎么还如此吞吞吐吐的?”
蓝宫影叹了一气,“皇上,武林盟主龙魄最近和一个萧姓女子走得颇近。”
“蓝宫,什么时候你对人家私事也这么上心了?”朗夜挑了挑眉,不大感兴趣。
“这名萧姓女子可不一般,她曾经是万俟人……而且,据影卫的资料,这女子跟万俟族长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她也许知道许多万俟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蓝宫影一字一顿,终于还是说道,“她曾和那自称是万俟月的圣使密谈过,不过影卫跟丢了,没能听到密谈的内容。”
只听那三字“万俟月”,朗夜便不由得心内一动,攥紧了拳头,掩不住满脸的激动,“那还不速速将龙魄叫来!”
“皇上是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吗?”蓝宫影终究只剩无奈叹息,“臣早知道会是如此,臣不该这个消息禀告于你。”
“不,你一定要说,你我都知道,我们都自以为做了该做的,可我们也错失了最该留下的……”朗夜面露痛苦,“你该知道,我有多后悔……”
“皇上!既然当初已经抉择了,现在也不应该推翻重来,稍任性还可,可皇上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蓝宫影却忽然厉声道。
朗夜颓丧地瘫坐在椅上,无言地挥了挥手,令他退下。
稍稍任性?
其实他心里一片清明:即使真确定了是她,他又能如何?即使将刀送到她手里,她也不见得会捅入他胸膛。
任性地离开朝堂,也不过是求得自己一时的痛快,却自以为是解脱罢了。
蓝宫影在战场上和心爱之人对战,他是怎样的心思?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不再是梦中的虚无,可那又如何?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天,两人相对,却是站在对立的战场,眼看着对方手握利刃,舍不得对方死而自己断送性命难道这就算爱情的伟大?
他们都放不下自己的责任,放不下自己身上背负的,有人称之为包袱的东西,不是他们不能,而是他们不愿。
还不如一场春梦,一场空。
朗夜叹息着闭上眼,靠坐在椅背上假寐,却被外面轻微谨慎的传唤声打断,“宫里送东西来了……”
朗夜毫不知觉地轻声“嗯”了一下,外头就进来了一名身量不足的小宫人,低着头,惦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进来,双手捧着什么东西高高举过头,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不再挪一步。
“什么东西?”朗夜还是眯着眼,却将犀利的视线投向那小宫人。
“回皇上,是宫里的几位……主子一齐缝制……”宫人尖着嗓子,依旧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几乎快忘了,后宫之中还有位女子,会亲自掌灯站在殿门口,目送他每一离开,却只为了殷殷期盼他回头之后,能看到那一抹温暖的光亮。
跟这宫人一样腼腆,明明她就是未来的国母,却因为还未正身份而小心翼翼地在那后宫之中周旋,不似当初的小月那般大开大合,她的心思细腻得,现在送样东西,还会不忘拉上其她几位妃嫔,以显示大度的胸襟――也许她真的很适合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
可惜他不是携手在旁的那个国主。
这个女子,他不能碰。
这个女子对自己的一片心,他懂,却什么也不能做。
不是不愿,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已经无能为力。
宛如疾病,已经病入膏肓,渗入四肢百骸……尤其当他,亲眼见到心爱的女子,堕下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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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六节 耶律贵客 酷似君墨
~赶上了~
“在下万俟圣使,想求见耶律领主……”
“领主现在没空!”高个子侍卫却只是不耐烦地甩了一句。
“听说领主遇刺,不知伤势如何……”小月无奈,只能继续低声下气解释自己并无恶意……
旁边那小个子侍卫却瞪大了眼睛,没好气道,“领主的伤势已经无碍了,不用假惺惺地做好人!”
小月依旧放缓了语气,“这是万俟圣药,何况耶律和匈奴并未交恶,匈奴又怎会出手伤害领主呢?”
“哼!咬人的狼狗都是不会叫的!”小个子侍卫这鼻子都快喷出火了。
“说什么话!万俟圣使能跟狼狗比吗?”里头又出来个侍卫,脸上堆笑,“两位里面请,剌姆将军有请。”
才刚到耶律紫狼的大帐附近,这边剌姆将军早已经得报迎了上来,见到小月便行了一礼,又听说他们是特意来送药的,语气难得十分和气,“领主正在接见贵客,的确抽不出时间,还请圣使见谅,稍候片刻。”
小月微微一笑,“无妨,是本圣使过虑了,领主英勇过人,伤势想必无碍吧?”
“多谢圣使挂念,那贼子武艺高强,使奸计用下三滥的手段将领主身边一干护卫全都迷倒了,又给领主下了猛药,要不是那两位贵客……”说起这个,剌姆似乎怒极,十分唾弃那刺客的行为,可说到后来,却不知避忌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帐内早有一把雄厚地嗓子朗声道。“剌姆大叔恁地小气。什么下三滥。刺客嘛。达到目地就是好刺客!”
剌姆飞快地低下了头。却犹自愤愤道。“领主倒是好肚量……”
小月早跟着脆生道。“听领主地声音。中气十足。想必确实无碍了。看来本圣使真是无事忙了一场!”
“怎会?劳烦圣使亲自送药来。我有伤在身。就不便亲迎了。”紫狼在里头呵呵一笑。里头却隐隐还有女子地娇笑声。
小月正纳闷。紫狼却早已开始下逐客令。剌姆将军听令。纵使心里感激。现在也恭敬却不由得不领情地做了个迎出去地动作。
小月回头。无奈地看了看苏落枕。看来这要想探得消息是无力了。难为她亲自送了最后一瓶圣药过来。
谁知,刚走出没多久,后面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七分柔媚,三分的贵气,“来的是万俟圣使吗?”
小月回过头去,却不由得一愣。
那女子只刚从里头出来,披着一件大红色披风,领口犹自围着毛绒绒的银狐围脖,站在那里,却如弱柳拂风,似乎被那寒风吹得有些发抖,身后还站着一个清冷的男子,那双毫无波澜的清眸正冷冰冰地注视着他们,紧抿着薄唇,一袭单薄的白色衣衫,反而是一脸的坦然自若,好像只是暖春三月,外出踏青。
小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叫什么。
那女子以为她不认识自己,连比带划,冻得通红的脸上洋溢着柔美的微笑,“我是颜非非啊!”
“红……”小月艰难地叫出声,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紧盯着她身边的男子,他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颜非非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兴冲冲地上来,“总算是圣使见到庐山真面目了……呃……见到本人了……”
“夫人言重了。”小月听到身后苏落枕轻咳了一声,顿时醒悟过来,终于收回了视线,热切地投放在颜非非身上,突然想起耶律紫狼刚遇刺,他俩就出现在这里,剌姆将军又说起他们是贵客,幸亏他们在此,稍加联想便能猜出两者必定有联系,这颜非非从出京,并未经过万俟就已经成为耶律的贵客了……
思及此,小月顿时又冷了下来,“夫人好本事,这么快就得偿所愿了。”
颜非非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她身后的白衣男子依旧冷着脸,听到颜非非已经开始跟她攀谈,他便没有了兴趣,只是将凌厉的视线打量起了戴着银色面具的苏落枕。
小月见她没有回答,更加不耐烦道,“夫人既然已经如愿以偿,那我就不多加打扰了,若是有幸,欢迎夫人来万俟游玩。”
最后这一句,尤其显得客套。
颜非非一听,也有几分明白,只是她不懂,她跟万俟一直只是合作关系――甚至算不得什么合作,只是各取所需,怎么面前这个女子却感觉怪怪的……饶是她七窍玲珑心,也断断联想不到面前的人和小月的关系,此刻她也只能干笑道,“圣使客气了,非非不该隐瞒圣使,只是恰好逢此机会,说起来这事还是托赖墨大侠……”
说到那墨大侠,颜非非俏脸一红,竟然微微低了头。
“墨大侠?”小月听到这个字更加难以自抑,终究没有忍耐住,看向了那白衣男子。
“墨剑。”白衣男子简短地回答,手也只是轻轻抬
,便算作行礼了。
小月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墨剑举手投足间,越看越觉得跟那个人很像……
苏落枕在她身后默不可闻地叹了一气,“久闻墨剑一代剑侠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在三生有幸……”
白衣男子如清水一般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他继续盯着苏落枕,“你认识我?”
小月看着面前酷似君墨的人,眼里却没有一刻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忍受……即使明知道他不是君墨……可心里的酸涩还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开来。
她忽然垂下头,立刻就要转身。
“看来万俟圣使还真是交友广泛啊,连红颜夫人也十分相熟,本领主还以为万俟圣使都是大山不出的。”紫狼不知什么时候冒了个头出来,上身竟然赤裸,只在胸口缠绕着白色绷带,上面犹有血印,寒风瑟瑟,他就这么斜倚在门口,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绷带之下是毫无一丝赘肉的紧实腹部,他居然大刺刺的不管在场还有小月跟颜非非在观望。
看的小月张口结舌,他还犹自拨弄起了额前的一缕乱发,“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苏落枕木然地挡在了小月面前,“请恕我们先行离开……”
然后拉着同样呆若木鸡的小月,飞一般地离开。
左右侍卫早就不知该看向何方,墨剑也忽然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留下颜非非却还似笑非笑地看着紫狼,“臭小子,也不嫌冻得慌!”
紫狼抬了抬眼,也跟着低沉了嗓音,只是却带着几分稚气的调笑,“怎么紫狼的这副样子,红颜夫人还是瞧不上眼吗?”
颜非非咯咯娇笑一阵,“你这臭小子,才说要做我义弟,怎么?如今在本夫人的魅力之下想改口了?告诉你臭小子,迟了!”
紫狼紧紧盯着她,过不了多久又忽然无奈道,“还真是没办法,看到你,总是觉得一阵莫名的亲切感……”
“真的?”颜非非眼睛忽的点亮了,映得整张脸都熠熠生辉,“你觉得我很有亲切感吗?”
“是啊……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就像亲人一样……”
紫狼一脸的柔情,看着颜非非越来越激动的脸,却又狡黠一笑,“不过,你也知道,其实我是野狼养大的……”
紫狼飞速逃离犯罪现场。
一向柔婉的颜非非却忽然狂飙道,“耶律紫狼你个混小子!你是在说本夫人像野狼吗?”
这个声音就连几乎已经踏出耶律大营的小月和苏落枕都为之一震,小月却只是顿了一顿,依旧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苏落枕刚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息,似乎是个高手接近了这里,他弓起身子,刚准备提醒小月,却见到那袭熟悉的白色身影站在了小月面前。
墨剑微微蹙眉,看着面前矮了一个头的小月,脸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茫然,“怎么感觉你认识我?”
小月惨淡一笑,“墨大侠是一代大侠,小女子会认识你,那是自然……”
“不……我是说,我好像也认识你……”墨剑眼神渐渐有些恍惚,却坚定地看着她,“你认识我吗?”
“你……”小月却不由得一惊,讷答道,“应该是不认识的,只是你跟一位故人很像……”
“墨大侠说笑了。”苏落枕此时忽然冷冷地插嘴道,“墨大侠认不认识,还需要问旁人吗?”
墨剑忽的莞尔,脸上的那一丝笑意却倏尔即逝,又恢复了那一副清冷的模样,“也是,墨剑唐突了。”
说着,郑重其事地拱手行了一礼,却是对苏落枕道,“其实这位仁兄似乎也极像墨剑知晓的一位高人,江湖如今却没有那位高人的踪迹……”
苏落枕不耐烦地打断道,“难道你以为我是那个什么高人吗?小子无名,只是护卫一名,让墨大侠高估了!”
墨剑的脸上依旧有那么一点茫然,看得小月忍不住一阵心酸,她别过头去,“表哥,我们走吧!”
苏落枕这只是生硬地行了一礼,便算告辞了。
墨剑又高声道,“万俟圣使?就是匈奴的幕后军师吗?
这一句话,和墨剑外表的性格却十分的不合,说完之后,墨剑似乎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这一番话,小月回头之时,那谪仙一般的人还犹自有些发愣。
小月心酸地别过头,只见两行清泪已经滑落至下颔,“表哥……”
苏落枕无言的由她站在自己背后,似乎额头正抵在他后背。看不到身后的那瘦弱的女子是如何表情,只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们真的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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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七节 明知有虎 连环圈套
不是说耶律紫狼受伤了吗?怎么现在要来谈判?”大T7T正握着耶律使者的拜帖,有些茫然。
云不归摇头表示不知。
蓝宫影对战事的了解自然不如云不归,此刻也只是皱眉道,“会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再趁机攻打进来?”
“如果耶律领主够理智,就应该知道一个和谈并不足够令我们放松警惕。”云不归分析道。
朗夜点头称是,“朕只是觉得奇怪,影卫探听到的消息是耶律紫狼的确受了较重的伤,虽然有神秘人物出现,及时救了他,可他再怎么勤勉也不可能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
“最重要的是,我们无法拒绝。”蓝宫影沉声道,“皇上,兹事体大,这无论如何不能让你涉险……”
云不归也不说话,这种决定他也不知如何做。
朗夜将云不归的黯然收在眼底,他也想起了另一个女子,他知道蓝宫影说的也许很有道理,可其实他打算来这里,根本没打算会完好无损地回去。
“你都说此事无法拒绝。”朗夜朗声道,“蓝宫,你该知道朕有自保的能力,到时候别拖累朕便是。”
蓝宫影叹口气,“皇上……”
“这是朕的命令!”
“是……”蓝宫影无奈地领命。“请皇上这务必易容得更彻底一些。尤其是皇上地气质需时时收敛……”
朗夜颔首。又吩咐道。“云不归听令。朕希望回来之时。天朝地疆土依旧寸土未失。朕地良将亦是毫发无伤!”
云不归默然领命。又沉默地一直恭送了他们出去。尔后照常亲自上城墙巡视。
自打得知自己唯一地姐姐过世。他便更加地沉默了。不能替姐姐报仇。他便恪守职责。牢守城池。这也就是最近耶律和匈奴都有些忌惮他地缘故之一――也许他以前离父亲护国将军还差那么一点“置生死于度外”地决绝。那么自从亲眼见到失而复得地姐姐突然死去。连最后一眼也未曾见到。那他现在已经可以跟他父亲媲美了。
“报!前方有敌来袭。匈奴已下战书!”
“什么。匈奴来攻?”云不归登上了城墙。凝神观察。果然是匈奴地旗帜。为首便是个意气风发地女将。稍远地高台还站着几个人。恰好在弩箭攻击地范围之外。若是他估计无差。那高台上站着地必定是万俟圣使。那个自称叫万俟月地女子。上战役他也亲眼见到她周围地奇观。他绝不相信什么神明护佑。
若是有天神,为何不护佑所有人,却只护佑她一人?
不可否认,他很想亲自会一会这个传说中天神的信使。
“圣使,云将军真的会亲自迎敌吗?”隐来也遥遥看向那牢不可破的城墙,不明白为什么。
小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净心,心里一片柔软,不自觉便挂上了温柔的笑,“应该会吧,上闻人说天神护佑,说出这样话的人若是任由在对战中出现,那天朝军心如何稳定?以小云的个性,一定会亲自试验的。”
“可蓝宫影不是在吗?他已经跟闻人打过照面了,他们……”隐来满脸的担忧。
“在也不要紧,我们要相信闻人,如果蓝宫影拿不下,那小云一定会亲自迎敌的,毕竟这里还有个重要的人物……”小月心里一阵不爽快,那个化成灰她都能认识的人,想到这里她自己也有些说不出的怨懑,为什么那人易容了,自己还能认出他来?
隐来似懂非懂地点头,只能看向前面英姿勃勃的闻人。
闻人口里大声呼喝着什么,分明是在命人挑衅,天朝却迟迟没有应对。
“报,天朝兵部尚书已不在城中!”
“不在城里?”闻人不禁觉得有些失落,也分不清是因为没机会跟蓝宫影真实地打上一场,还是因为没机会见到他,此刻遥望了高台上小月等人,心内安定,上的大胜只是演习,这才是真枪实弹,因为小月会将天朝名震边疆的大将在众目睽睽之下活捉!到时候,看蓝宫影那张脸会黑成什么样!
这样一想,心内大快,高声道,“天神护佑!攻下范阳!”
“攻下范阳!天神护佑!”
闻人听了小月的话,并没有贸然进攻,只是在城下让人不住地破口大骂,辱骂天朝懦弱胆小,只会龟缩在龟壳里,不敢像真正的英雄出来对战。
其实这样很明显的激将法,对于天朝那样秩序森严,又受惯了那样道德教育的人来说,却依旧百试不爽。
不多久,云不归底下便有许多人按捺不住了,加上云不归有心试探的默许之下,早有人策马出击了。
小月在高台上见到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便抿着嘴对隐来道,“我去了!”
实用的办法,是不怕用
。
陷入万俟族长加强了的迷魂阵里,即使人数很少,对战事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落入云不归的眼里,那就大大不同了。
没多久,天朝那位哇哇叫的副将突然静默了,众人正纳闷,紧跟着发现那副将竟被小月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抓到了手中,推给了一边的匈奴士兵。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竟接连有好几名为首的副将给抓了起来。
闻人一见,也不忙着杀敌了,乐呵呵地大叫道,“还有吗?来一个收一个!”
城墙上,云不归身边的其他将领大骇不已,也没看清那女子使了什么妖术,竟然把号称全军营近身肉搏之术最厉害的陈副将给抓起来了!
云不归也紧锁着眉,“难道用了什么药物?”
离他最近的一名沈姓副将吞了口唾沫,瞪大了眼道,“倒是有些下三滥的迷魂烟,只是陈副将哪那么容易被那么个小女娃瞅到机会下手?”
“真他妈邪门!老子想起那日跟尚书大人一起对阵,听手下的小兵说起过,进了那蓝雾,就迷迷糊糊的了,再回过神来,他大爷的就给绕回来了!”另一个彪形大汉早按捺不住地开始骂骂咧咧。
云不归皱起了眉,这样的事可谓闻所未闻,若是那万俟圣使大范围用此绝技,那还了得?!
当下沉声道,“那我倒要去会会她!”
那几名副将当下惊慌起来,“将军不可!”
一个说,“这事太邪门,要不咱们等蓝大人回来?”
一个说,“是是是……将军,这种亏咱们也不是吃不起,大不了不理那帮龟孙子……”
“不必多说!”云不归说话间杀伐决断,俨然是一副大将风范,极有威信,“难道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救了?你们一定要坚守!若是形势不对,即使本将还留在敌营,也不得开门!”
“将军……”
云不归头也不回地下了城墙。不久以后,他便要后悔这个决定……
与此同时,蓝宫影已经十分的后悔。
他后悔自己明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可他却没能坚持。他以为影卫没有相关的消息,就表示没有危险,他实在太过自负――也许是莫明地感觉到了危机,他竟然败在了闻人的手下!
好在朗夜的武艺丝毫不逊于自己,不然在那十名精英杀手的围剿下,他一定没办法护得朗夜周全。
可现在他们躲在这个山洞中,一动也不敢动,至少要等到天黑才能出去,受伤的继续伤着,流血的便继续流着,点穴也止不住,只能等着过一会自己停止。
对面靠着墙壁的朗夜心里也想了很多,可跟蓝宫影不同,他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人是那个神秘的万俟月,可他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她如果真是小月,反而最没有可能派人杀他。
他开始回想,他们踏进这间大帐,见到了在耶律紫狼身边的那个黑斗篷。黑斗篷见到他们的时候,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笑容,他还没有思虑清楚,那些杀手便从天而降。
几乎是一个瞬间的功夫,就立刻放倒了随行的所有人,连宣于幺幺也因此负伤。
然后到现在他们且战且退,几乎每个人都挂了彩,那些黑衣人死咬着不放,好不容易由蓝宫影联系了附近的影卫赶来支援,这才使计引开了黑衣人,可他们便一直窝藏在此,等待影卫回报,到现在,只剩下他,蓝宫和宣于。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一直认为这是有人在陷害嫁祸耶律紫狼?
为什么不是耶律紫狼自导自演?
先是放出风声,表示自己遇刺受伤,此前也有过联系,在这个时候提出谈判,也于情于理。
即使遇刺受伤是真的,所有人都会怀疑耶律紫狼的伤跟天朝有关,试问,除了天朝,还有谁会那么迫切地想要耶律紫狼死?那么耶律紫狼很有可能设下这么一个很明显的圈套,想趁机把他们干掉?
可耶律紫狼为什么要杀一个兵部尚书?蓝宫影只是个兵部尚书,杀了他又能干什么?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掳掠他们,而是招招夺命,狠厉决绝,丝毫没有留一丝生机。
朗夜的思虑忽然被宣于幺幺打断,宣于幺幺的伤势最重,因为她几乎是在用命护卫朗夜,也不管他需不需要,此刻她似乎极为痛苦,完全半倒在地上,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可偏偏她没有发出一丝呻吟也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此刻也只是微微皱眉,说出的话,却令朗夜和蓝宫大吃一惊。
她缓缓道,“有没有可能,耶律紫狼已经知道皇上您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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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八节 化整为零 殃及池鱼
不好!”蓝宫影和朗夜同时惊道,再相视,看对方的T想到一块去了。
蓝宫影不无懊恼道,“既然耶律紫狼会当面帮匈奴,背地里却又来找我们和谈,那耶律跟匈奴说不定根本就是联合起来的!”
朗夜只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蓝宫影有些自责,突然就跪在了朗夜面前,“臣该死!臣心神不宁,未能思索清楚
朗夜单手扶起他,“我也有责任。”
山洞顿时陷入一阵沉默,天色愈发的暗,听到外面几声约定的叫声,蓝宫影知道已经安全了,刚要回应,却见一名影卫急冲冲地进来了。
“头首!”
朗夜的身份还没有公开,所以影卫并不知道皇上在这,那影卫匆匆进来,口里叫着的还是头首,进来便匍匐在地,“头首,云将军被匈奴抓走了!”
“什么?”朗夜大喝道,“怎会这样!”
那影卫还来不及吃惊,先被朗夜突然爆发的怒气给震慑住了,再见蓝宫影没什么反应,他心里也猜到了几分,恭敬地回答道,“今日未时三刻匈奴在范阳城投递战书,申时初云将军被匈奴所掳。”
“你的意思是说,朕的护国大将军,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就被匈奴抓走了?”朗夜猛地上前,紧紧N住那影卫的衣领,说不出的狂躁。
“是……是那个万俟圣使……而且云将军其实并不是被掳走。据我们地线报。他是……他是自己跟着那万俟圣使走地!”
影卫不愧是影卫。即使在这种时候。说话依旧十分有条理。
朗夜并没有到被愤怒冲昏头脑乃至想要滥杀无辜地地步。恼怒地将他丢回地上。“蓝宫。立刻发令。朕要亲自征讨那所谓地匈奴!”
蓝宫影对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云不归不像是那样耐不住地人。让他相信匈奴没有使诈就掳走云不归。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广袤地土地沐浴在暮光之中。有些人影忙碌地搬着什么东西。从旁指挥地一名女子。正四娇喝。衣衫单薄。毛皮披风都被她折叠系在了腰间。又吆喝了一阵。似乎快到收尾了。此时她见到前方站着地几个人。
那几个人一动不动的,身上都是厚实的棉n,脖子上都围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就是几个大雪球,唯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抱着剑,松垮地站着,好像个影子。
这名女子就噼里啪啦地跑了过来,一张俏脸在火光下红扑扑的,语气也是掩不住的兴奋,“小月,人已经都安全撤走了,剩下的辎重……”
“一把火烧了吧,总不能便宜了别人。”小月正站在最前面,包裹得也最严实,此刻也不禁噙着笑,“今年能过个好冬了。”
“说实话,你先前提出这一招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居然还可以这样的!”闻人热切地看着面前几乎空无一物的场地,除了搬不走的笨重物品,一眼望去,都是无边的草原。
“为什么不能这样?”苏落枕没好气道,现在这个时节,他应该找壶好酒,坐在暖和的火炉旁,吃烤羊肉!
“是啊,为什么不能这样?咱们又不用守什么城池,草原上的人都是傍水而居,哪里有鲜草就去哪,我们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冷得很,也是时候回家准备过年了。”小月说得轻松,倒让身边几个人都面露喜色了。
“若是被天朝那群家伙看到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闻人想到这,又呵呵笑起来,毫不顾忌所谓的女子形象。
想到那副场景似乎是很好笑了,连隐来都闷闷笑起来。
“小云怎么样?”
“已经跟着先行了。”说到这个,闻人便抱怨道,“这个云将军,还真是名不虚传,一醒来就千方百计想要潜逃,要不是看的紧,早就摸了我们的底细逃了。之前还能幻想让他吃吃亏,如今是真不能放了,要是被他逃走了,咱们就完蛋了……”
隐来笑吟吟地接口道,“已经下了药,让他一醒过来就到万俟!”
“这个主意好!”小月也跟着一笑,“好了,轮到你们逃命了,捱不了多久,天朝可要打回老巢了!”
闻人和隐来齐齐惊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回万俟?”
“不回了,不放心。”小月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看出面前两个人都露出担忧之色,抢先道,“别,你们留在这,可是会拖累我的。”
闻人咬咬牙,“我绝不会拖累你!”
“我也不会!”隐来急道。
闻人却先断然拒绝,“隐来,咱俩必须回去一个!”
“你是想看热闹吧?”苏落枕在一旁凉凉道。
月也想到了蓝宫影,要说闻人的心思看不出来,那是T7只是他们俩,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除非闻人或是蓝宫影放弃自己的身份……可是,这可能吗?如果她能想办法把蓝宫影那劳什子影卫头首的位置拉下来就好了,小月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这么想想……
就在他们刚刚撤离没多久,周围突然一阵异动。
微弱的月光下,可以见到大批人影悄悄地靠近了这里,那么多人,一眼望不到边,发出的声音却极细微,即使有声音,也被一阵阵呼啸而过的西风给掩盖住了。
这一批人宛若乌云压境,瞬间占据了这里。
为首却是一名紫金盔甲的男子,身躯昂然,端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那张睥睨天下的脸因为身上莫明的怒气,而显得更加的夺目,身后是一名黑衣女子,也是一副冷脸,静默地坐在马上。
“这里就是匈奴大营?”
任何人都能听出,这个男子话语间的震怒和不相信。
可偏偏回答的那人,吓得哆嗦不已,却还要竭力保持镇定地回答道,“正……正是……”
那男子忽的拔高了音调,手握马鞭,指着面前明显被火烧过的痕迹,再道,“朕再问一,这就是匈奴大营?”
“是……微臣不敢欺瞒皇上……这里的的确确曾是匈奴的营地,只是天灾人祸,说不定……说不定……”马屁拍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传闻皇上性子和善,为什么他完全没有感受到……
“你是说,匈奴所为惹来天灾人祸,已经被一场天火稍微灰烬了?”朗夜几乎濒临盛怒边缘,匈奴,几乎他每一发怒都跟这两个词离不开关系……好一个匈奴!好一个匈奴!
好一个化整为零的妙计!这就是没有城池的好吗?想战便战,想逃便逃,毫无章法,看起来却极度白痴不需要智商的做法。匈奴一直就是靠这个在天朝和耶律的夹缝中生存并一步步壮大的吗?
好一个匈奴!
朗夜只觉得满腔的怒气,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最近的敌军在何?”
“敌……敌军?”那人明显脑子停摆了,完全没有看出来面前盛怒的人需要靠另一场大战来发泄。
好在白痴很多,但还有些聪明的,另一个副将急忙道,“附近有个柔真族,最近归顺耶律,战力也极强……”
“极强?”朗夜冷哼一声,“那便见识见识你们口中的极强究竟有多强!”
宣于忍不住地出口建议道,“皇上,临行前头首所说的……”
“所说的什么?”朗夜猛地扫视过来,眼里满是阴鸷,宣于立刻闭上了嘴,虽说战场刀剑无眼,但有她在,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拼不过也就是以命护卫,反正她这条命并不是自己的。
那出口建议的人已经十分后悔了,这柔真族其实平日很少作乱,现在也只能求他们自求多福了……
朗夜率领着原本打算踏平匈奴的精兵,突袭了柔真,虽说下了命令不得砍杀老弱妇孺,可柔真却在此战中,损失了对她们来说更重要的人,整个柔真到最后只剩下了妇孺老弱――这是后话。
朗夜看着面前那个龟缩在一起的,据说是柔真族长的老家伙,他此刻正在求他放过自己,还嗫嚅着要将自己貌美的女儿送给他。
这位族长似乎忘记了,他的女儿已经被他送到了耶律紫狼的大帐。等到有人提醒,这个族长似乎总算想起了自己这个便宜女婿,忽然眼冒精光,他的近侍却先他一步道,“我们的王是草原上最敏捷的狼,他一定会替我们柔真做主的!”
很多人都是如此,狐假虎威,却忘记了自己的境。
这位近侍一刀毙命,算死得十分愉快了,脸上还挂着放肆的笑容。
那柔真族长又哆嗦了一下,连溅在脸上的血迹都不敢去擦,猛地拜倒,“天朝的陛下,我的女儿是草原上的明珠,连天上最亮的星辰都比不上她的光辉,但她被耶律紫狼那个野蛮人从我身边夺走了,天朝的陛下,请一定要为我做主!”
没看出来,这位族长还谙“为俊杰”的真髓,这么快就认清了形势,也不算太迟。
朗夜眯着眼,想起了他那个宿敌,“你是在求朕帮你把你的女儿夺回来,是吗?”
柔真族长哪听不出来自己的老命已经悬出一半了,立刻匍匐在地,“天朝的陛下,柔真便是您的子民,柔真求陛下救出我的女儿,柔真将每年献上最肥的牛羊,进贡最珍贵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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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一九节 说打就打 居然投降
放心吧,朕这就替你讨回公主!”朗夜微微一笑,端E却宛若坐在龙椅上,此刻突然起身,高高在上地俯视柔真族长,又伸手虚扶一把,“即日起,柔真便是天朝的臣民!”
金口玉言,说到做到。
是日,天朝大军直逼耶律,竟也是历年来破天荒的头一。哪一天朝和耶律对阵,不是于被动?因为耶律很聪明,懂得天朝的忍耐底线在何,所以鲜少将天朝惹怒到如此地步。
可就是这破天荒地的头一回,究竟是耶律惹怒了天朝,还是天朝的某人急于发泄,这个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了。
战争,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某一个人的任意妄为,却都会披着冠冕堂皇的大衣。
前脚动身,那边讨伐的长赋已经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声泪俱下地控诉耶律历来犯下的滔天大罪,令人发指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天朝皇帝怜悯苍生,誓要替天行道,严惩耶律!
既然是正当理由的讨伐,两军难免正面交锋。
寒风猎猎,两边俱是精兵,严肃齐整,因为他们的国首就在最前列,前方那个身影比平日手中的大旗还要令人热血几分,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真的是在为国效命,浑身沸腾,能以一人之力横扫千军,豪情万丈!
正在此时,耶律那边却远远来了一匹轻骑,在弩箭射程之外便跳下了马,高举双手,一边大声道,“不要放箭!我是来递文书的!”
“不要放箭!”
“耶律递送文书!”
这样一级级靠吼着传送。终于到了正主耳边。
朗夜心里却是惊喜少于遗憾。他倒是宁愿痛痛快快打上一战。“难道是耶律紫狼要递投降书吗?”
文书也顺利到了他身边。早有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再小心翼翼地展开。确定没有阴谋诡计才敢恭敬地递到朗夜面前。
朗夜拿在手里。也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便冷哼一声。随手甩给了蓝宫影。
蓝宫影匆匆看了。便递给身边其他大将传阅。大意无非是。此战是因天朝而起。是天朝擅自撕毁两国盟约。此举无疑是背信弃义云云。
一名儒将沉吟道。“皇上。耶律此举甚为阴险。这样一来。便是我天朝擅自撕毁盟约……”
“便是背信弃义,那又如何?朕无需向任何人解释!”朗夜狠狠盯着远,满不在乎道。
蓝宫影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皇上,此事的确有待商榷。
”
旁人说的,朗夜倒是可以装作完全没听到,但是蓝宫影说的话,他还能听进去几分,此刻便也掩住怒气,“那要如何?”
蓝宫影拱手道,“如今之计,让臣去见见那使者,或可一试。”
“见了又能怎样?”
蓝宫影锁眉,“微臣觉得匈奴一事,也许的确和耶律无关,说不定这,连耶律也被蒙在了鼓里……”
“朕看来,倒是耶律自忖无法和天朝匹敌,所以敢做不敢当。”朗夜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为了什么,耶律紫狼的心思他一直记在心里,尤其是他还一直觉得万俟月就是小月,而耶律紫狼跟万俟月似乎关系极为亲密,这一点更令他觉得不爽,当初杨君墨,他也能认了,可耶律紫狼有什么好?
“耶律若是明知无法匹敌,还做出这类轻率的举动,那耶律又怎会成为如今的耶律?”蓝宫影不怕死地继续道。
朗夜无语,便挥了挥手,“若耶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也绝不会空手而归。”
“皇上圣明。”那些人还在习惯性地称颂,蓝宫影却一声不吭就催马前行,去见那来使了。
耶律好戴牛头盔,小月和苏落枕便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偷偷混了进去,当然这还要谢谢柔真公主甄晓兰的帮忙,与此为交换的,自然是他们想办法将甄晓兰带出耶律大营。
小月一口答应,还不忘狠狠瞪了苏落枕一眼,人家的要求不过是带她出去,可先前苏落枕偏偏还要觉得她会要求什么了不得的条件。
恰好听说天朝攻打匈奴受挫,所以突然来到了耶律,小月心里大爽,这才想到要混进耶律大营的。
闲话少叙,小月和苏落枕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兵,而甄晓兰在耶律大营已久,自然也有一些刻意拉好关系的人,在刻意照拂下,两人便都拖着粗制的长戈以牛二兄弟为名混在军营充数,只是苦无机会接近耶律紫狼那边。
苏落枕正要发牢骚,却听到小月惊呼了一声,苏落枕没好气地阻止道,“你还嫌不够乱,瞎叫唤什么?”
“那不是蓝宫影吗?”小月也发现过来,连忙压低了声音,从两层面具里面透出来,其实声音也很难辨别是男是女了。
苏落枕望过去,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你不会眼了吧?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匈奴跟天朝打起来了吗?”
“你看耶律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吗?”小月白了他一眼,什么观察力!
“你们两个,过来!”
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军营里响起,实在是非比寻常。
小月和苏落枕两人刚要装作听不到,那女子已经一阵风似的刮到了面前,“叫你们呢,没听到吗?”
正说着,颜非非眼睛突然一亮,直勾勾地看向苏落枕,俏鼻还微微一颤,分明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只是她却不动声色地吩咐道,“本夫人叫你们都听不到,耳朵都长哪去了?”
旁边早有人小心翼翼上前来,“夫人有何要事?这两个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夫人吩咐什么,小的可以代办。”
“嗦什么,本夫人就要这两个小子,听你的声音,七老八十了吧?走开走开,本夫人要的就是年轻气壮的小子!”颜非非大言不惭地说道,然后一手勾一个,就往自己帐篷里拖。
小月脸冒黑线,这个红颜夫人还真是……
颜非非兴冲冲地把他们两个拉近了帐,苏落枕刚嫌麻烦要把她放倒,颜非非却早已察觉地凑到了小月面前,可怜兮兮道,“我要去见我的义弟耶律领主,你们要不要去啊?”
这么好的事?
小月和苏落枕面面相觑,真是盛情难却啊……
颜非非到了耶律紫狼正在商谈要事的大帐,那大帐后头就是类似于寝室的小帐,颜非非轻车熟路地给门口的守卫打了声招呼,就钻了进去。于是一直寻门无路的两人还跟在雾里云端一般,占了个好位置,听到外头正是耶律紫狼的声音,还有一人,真是蓝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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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零节 纠结紫狼 神秘墨剑
二更~
小月刚要在苏落枕面前显摆一下,苏落枕却示意噤声,只听到耶律紫狼突然发起了牢骚。
“莫非天朝最爱的就是恶人先告状?若是想要撕毁盟约,只需要跟本领主说一声,何必要多此一举!”紫狼觉得天朝人愈发的可恶,看着面前的兵部尚书大人,他依旧没什么好气,即使听说他武艺高强,他也不放在眼里!
蓝宫影早发现大堂内少了一个人,那就是黑斗篷,此时早明白过来,当下也不罗嗦,就把被黑斗篷领去和谈,却被黑衣人刺杀的事情说了出来,“由此我皇才会大怒,这才出兵……”
“黑斗篷天赐?”紫狼皱了皱眉,似乎在辨别这个消息的真伪。
他身边的剌姆却按捺不住,先叫唤道,“领主,跟这小子罗嗦什么,明明是他们先派人伤了您,现在却反过来说是你派人暗杀他,什么破玩意,一个兵部尚书,犯得着去刺杀吗?耶律个顶个的好汉,不稀罕那些阴谋诡计!”
“剌姆!”紫狼斥责道,现在听剌姆一说,心里反而起疑了。
蓝宫影虽然早猜到紫狼遇刺一事,他们一定会算到天朝头上,但没想到,听剌姆的口气,却好像是笃定的事实一般,“敢问领主,凭什么认定刺杀一事是天朝干的?”
“本领主自有消息来源,那人说刺杀本领主的正是你们的大内侍卫!”紫狼冷哼一声。
蓝宫影立刻接口道,“什么人竟然能够认出是本朝大内侍卫?天朝大内侍卫身份向来十分隐秘,并不是随便一个人便能知晓的……”
话还没说完,剌姆又按捺不住地吼道,“什么随便人?这可是墨剑大侠说的!”
“剌姆!”紫狼也火了。“闭上你地臭嘴!再多说一句话。就把你地舌头连根都割掉!”
蓝宫影却顾不得那些。惊道。“墨剑?难道是天下第一剑侠?”
紫狼不置可否。其实蓝宫影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对墨剑地话就有了几分不相信。因为如果是真地。天朝犯不着派个兵部尚书过来特意解释。何况天朝最爱显示自己有大国风范。打个仗还要找许多借口地。
蓝宫影见紫狼似乎有所松动。“久闻墨剑大名。可他又如何能判定那就是大内侍卫?此事疑点太多。想必领主也能明白。蓝某愿以性命担保。此事绝非天朝所为。”
紫狼面露疲惫之色。“蓝大人。刚刚要打地是你们。现在要和地也是你们……”
“蓝某绝非推卸责任。只是此事太过蹊跷。难道领主不怀疑这事分明是有人想坐享渔翁之利吗?”
在一边听着的小月几乎忍耐不住要哼出声来,蓝宫影这话难道是说匈奴干的吗?哼,她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现在居然把事情一股脑算到她头上?
好在颜非非迅速就把手掩在了她嘴上,顺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月无奈,只能继续做听客。
紫狼又说了些什么,早有人将蓝宫影好生带下去了,似乎他也十分拿不定主意。
那边突然静默下来,小月动了动筋骨,发现颜非非正在看苏落枕,好像这样死劲看着看着就能穿透面具,看到苏落枕那个人似的。
苏落枕在她眼里一直有些厚脸皮的,此刻戴了面具,估计也在肆无忌惮地回看颜非非。
小月轻轻摆了摆手,连比带划道,“你怎么认出我们来的……”
看懂小月的意思,颜非非脸上有一层可疑的红晕,居然羞得低下了头,好不容易才在地上写道,“他身上有特殊的气味……”
他……该不会指苏落枕吧?小月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就离苏落枕远了点,最近大冬天的,洗澡是挺不方便的,可也不至于臭成那样吧?难道是自己鼻子失灵了?
苏落枕狠狠瞪她
没好气地狠狠在地上写道,“你怎么认识墨剑的?”
小月也突然想起,颜非非不是就跟墨剑在一起的吗?那墨剑说的话是真的了?
颜非非似乎看出她要说什么,只能在地上比划,“我其实不认识墨剑,只是萍水相逢,恰好遇到了……”
看小月不太相信的样子,颜非非又继续画,“我听到有人要来杀耶律领主,我想是个好机会,所以央求他送我来耶律……没想到墨剑懂得用药,恰好因此解了领主的毒……”
小月点点头,这一连串的恰好实在是……太巧合了,她便跟着画道,“你为什么要来耶律?”
颜非非眼睛一闪一闪的,看了看苏落枕,又看了看她,“这里可能有我的亲人……”
小月一昏,颜非非的亲人?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耶律紫狼的身份?
这边的人各怀鬼胎,交流得十分痛苦,那边的紫狼也十分的纠结。
紫狼忍耐不住,还是将墨剑请了来。
墨剑一袭白衣,负手站立,清澈的眸子沉净无波,紫狼观察了他很久,依旧找不到一丝破绽,这实在是很挫败的事。
相信墨剑已经知道了蓝宫影来耶律的消息,可面前这个男子还是那样自信地站着,仿佛身边所有事都与自己无关,可他却能一动不动地坦然面对紫狼的施威,紫狼不说话,他便可以不开口。
好像他还很乐意这样一直安静下去。
结果还是紫狼没有沉住气,他有些烦躁地支起左腿,单手抵在下颔,一副痞子造型,“墨剑墨大侠,你怎么会认识大内侍卫?”
墨剑好像早料到他会这样问,紫狼话音刚落,他这边便开始娓娓道出他跟天朝统领有过一面之缘,“最近一见到莫统领是半年前,那时他已经不在天朝为官。”
“那你还说他就是大内侍卫!”紫狼一听,更不高兴了,既然都不是天朝的人了,为什么他还说这事就是天朝指使的。
“对外,自然是如此的,可莫统领与我曾畅饮一夜,偶尔提起,他其实已经由明转为暗桩了。”墨剑坦然回答。
这话,在小月听来都分不清真假,因为她知道莫明那家伙就是莫问,而莫问本来的确曾在明为官,如今是彻底转入暗桩了。她不禁频频皱眉,怎么这墨剑不仅感觉这么像君墨,好像连脑子都跟君墨长得一样,说的话无懈可击。
更何况是紫狼了。换做任何一人,都会跟他一般烦躁。两边似乎都很有道理,也没理由和动机欺骗,可好像又都有可能说谎,他一时之间,十分暴躁,恨不得把面前的人都杀光光,一了百了,天朝要打那就打好了!
紫狼一暴躁,就没那心情把事情查出来了,“屁话!本领主凭什么相信你!”
墨剑似有意似无意地扫了紫狼身后一眼,这边的小月和颜非非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要不是隔着厚厚的毛毡和屏风,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发现她们了。
好在墨剑没有多停留,依旧对紫狼道,“我是受人之托,要保护你周全,其他的,我也不在乎。”
见紫狼没什么反应,墨剑也丝毫不在乎地继续道,“那位红颜夫人是谁,领主应该知道吧?”
小月突然一阵心悸,总觉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会这么霉运被她料到了吧?手心传来一阵刺痛,竟是颜非非的长指甲,小月呲牙咧嘴,颜非非这才抱歉地放开手。
颜非非看起来也十分紧张,还有一些期待……
小月心里哀号一声,这个墨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跟君墨好像,可又不太像……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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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一节 奇货可居 谁惹了他
三更~/~~
墨剑看向紫狼,好像凝神思考了一会,“若是领主需要我证明,还请旁人避散。”
紫狼看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一点破绽,有些恼怒地斥退了周围无关紧要的人。
墨剑又看了看紫狼的身后,几乎弄得紫狼开始疑神疑鬼,怀疑那墨剑看得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紫狼粗声粗气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到现在都弄不明白,自己凭什么要被面前这个白衣男子牵着鼻子走?就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剑?
墨剑好像能看透面前人的心思,可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如果勉强算是笑意的话,“红颜夫人的身份,想必领主十分清楚,她是天朝当今天子的小姨。”
“是又如何?你想说本领主的义姐是奸细不成?”紫狼冷嗤道。
“其实这件事,不该由我来说,不过我现在不说,大概领主会将我斥责出去。”墨剑居然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好像站累了似的,“当今天子的生母并不是仙逝的太后,而是红颜夫人同名同姓的姐姐颜非非,这点在天朝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墨剑说话慢条斯理,一句一句的听起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么一段话说下来,却让人不由得有些心急。尤其是小月这个心里有鬼的家伙,越听越不是滋味,紫狼的身份,她原本打算作为杀手锏的,可现在居然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给说出来了,更重要的是,这个墨剑到底是哪边的人?!
那边更性急却又什么都不知道地紫狼早就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说这些乱七八糟地做什么!”
墨剑又笑了。“不过有个秘密却几乎无人知晓。其实天朝宝座上坐着地那位却并不是颜非非地亲生骨肉。”
而面对墨剑地紫狼却恨不得把那白衣男子给生吞活剥。“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天朝地皇位谁坐关我什么事!”
墨剑轻轻摇了摇头。“你可一点都不像你地父皇。性子如此急躁。”
小月越听越心惊。所以完全忽略了颜非非也愈发激动地脸颊。唯有苏落枕默不作声地将面前两个女子地表情变化收入眼底。
小月这边像是在看惊悚片。可偏偏某位正主却丝毫没有反应。还一脸地不以为然道。“什么父皇蛋黄地?我地性子如何与他何干?”
墨剑显然也被这句惊人之言给震到了,愣是恍了一会神,这才轻道,“天朝的红颜夫人大老远地来找你,放着荣华富贵不要,你难道就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你不觉得你们俩很像吗?”
这下紫狼反应过来了,却更吃惊了,双眼睁得老大,吊儿郎当的模样也瞬间收敛了,“什么?”
墨剑又叹了一气,“颜非非果然什么都没跟你说,你还那么傻认了她做义姐,其实她才是你小姨。”
颜非非一张脸蛋红扑扑的,激动得无法自已,不停呢喃着什么,小月离得近,看口型,大概是说“原来是真的……原来真的是真的……”之类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火星语。
小月很郁闷,想不通除了她怎么还会有人知道耶律紫狼的身份,难道是老狐狸临死之前还阴险地留下了什么线索,现在老丞相翻译出来了,所以赶紧过来找真君?不对啊,老丞相那么积极,找到先皇的亲生骨肉了,那跑地还不飞快?怎么会派个什么墨剑的来,至少也会派自己的学生莫问啊!
小月满脑子飞问号,紫狼也是。
平空出现一个便宜爹也就算了,反正那老爹已经死了,可这个人居然说他老爹是天朝的皇帝,天朝的皇帝啊!就是那个他发誓要打一辈子也要一锅端了的天朝啊!他第一反应是,如果是真的,那他的目标和梦想怎么办?天朝称得上敌人的就是耶律,如果是真的,那他以后还有什么战可打?那日子还怎么活?
墨剑自然不知道紫狼那些肠子,还以为他是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便出言开解道,“有地是时间,其实我不是特意要来告诉你这个的,只是情势所迫……”
紫狼不死心,艰难地开口道,“你们怎么知道那小子不是,而我是……”
墨剑微一思索,“具体地我并不清楚,你想想你身上可有从小带大的东西?”
耶律紫狼一震,的确有样东西,可那样东西已经跟着小月走了那么远,小月还曾经历生死,说不定早不见了,这样一想,又有几分开心了,反正他打死不承认!做什么天朝的皇帝,看那小子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做皇帝有多辛苦了,还不如做耶律地领主,自由得多。
紫狼的心思转得快,不假思索就道,“没有!绝对没有!你们肯定弄错了!绝对弄错了!来人,把墨剑大侠送出去,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吃地不好就拿自己的脑袋顶!”
墨剑当场就一片空白,这不像是正常人地反应吧……
小月则开始掰手指算自己亏了多少,早知道这个消息应该早点说出来,早点把耶律拐到手,早点在紫狼心里埋下种子,弄到现在突然很茫然……
颜非非急不可耐地就要冲出去跟紫狼说清楚,苏落枕觉得不行,正推搡着,忽的听到外面有人高声道,“耶律紫狼!蓝某敬你是个英雄,却没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干出这类不仁不义之事!”
是蓝宫影地声音,小月一个激灵,立刻扒拉住苏落枕的胳膊,“表哥,去看看!”
苏落枕点点头,也顾不上颜非非了,拉着小月就往外狂奔。
那边蓝宫影早被一群人围攻,小月跟苏落枕趁机混在了旁观助威人群里,口里不住地呼喝增加“我方”气势。
蓝宫影一脸的愤慨,周身刮起一阵阵的风,可他自己的衣摆却丝毫未动,此人向来不怎么发脾气,因为发脾气太劳神,自打做了官,劳神的工作已经够多了,所以他更加不爱发脾气了。
可现下,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这人已然发飙,脸色铁青,两眼狠厉,杀气咄咄逼人,身上的戾气暴增,加上不少砍伤人溅上的血迹,整个人已经宛若修罗地狱重生的魔鬼,紧盯着刚出来的紫狼,只有一双肉掌,却令人不寒而栗。
因为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暴烈的气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正文 第二二二节 假的剑侠 小月人质
宫影一见到紫狼出现,就如大鹏展翅,猛地拔高了向紫狼。
墨剑皱眉间,早已提步挡在了紫狼身前,小月眨了眨眼,就见墨剑的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把剑。
朴实无华的剑,只是那剑竟然是黑色的,墨黑色的剑刃,甚至称不上刃,看起来愚钝得很,甚至让人怀疑这剑能不能够杀人。可这剑到了墨剑的手里,就忽然不一样了,发出的光芒会让人睁不开眼。
小月、颜非非这些不懂武的当然是眯了一下,可苏落枕和蓝宫影这样的高手却不然。
只一见到那把剑,蓝宫影立刻把他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从未遇到过单是气势就能如此强大的对手。
蓝宫影弓起了身子,认真打量起了面前的对手,墨剑,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侠,不仅仅是那个剑厉害,更重要的,他是一代大侠。
也许一个人可以在剑术上有很高的造诣,或许也可以在江湖上为人称颂为大侠,但是能够同时让侠者之名跟自己的剑法并称天下的人,却并不多。墨剑却是其中寥寥无几的一个。
蓝宫影很奇怪,这个传说中的剑侠,为什么会背叛天朝,却跟耶律的人混在一起,他对敌的同时却不忘心理战术,“你不是墨剑!”
墨剑微微一笑,只将剑在手中虚空划了一道,“谁说不是?”
“一代剑侠怎会背叛天朝!”蓝宫影密切注视着墨剑的表情,一丝变化也愿放过,可面前这人却真的没有一丝变化。
墨剑笑道。“一代影卫头首。不是也背叛了自己地身份?”
墨剑话音未落。人便飘飘而至。看起来温柔优雅。可他手中地剑却不温柔。
一个措手不及。便是身首异。
蓝宫影大骇之下。险些失了先机。高手过招。在外人眼里都是平淡无奇。可生死险恶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蓝宫影几乎拼了全力才堪堪化解。
脱了身地蓝宫影只来得及匆忙瞥了一眼墨剑。不再恋战。立刻飞身离开。末了只留下一句。“耶律紫狼。你等着天朝大军压境吧!”
墨剑也不追上去。依旧是云淡风轻地一笑。对着紫狼道。“失礼了。”
这么一礼,他手中的剑又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月只觉得跟便魔术似的,这个墨剑的剑术如何她倒没什么本事置评,可她知道他揣摩人地心理实在是太绝了。蓝宫影是影卫头首,责任便是保护国君,尤其是护卫国君正统,而当今国君却并不是先皇的亲生骨肉。
不过,多亏了墨剑,她总算明白了一点,看蓝宫影的神情,他早知道朗夜并不是老狐狸的亲生儿子了,要不然听到墨剑地话,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受到影响。
可蓝宫影为什么会突然急躁地离开呢?难道天朝出了什么大事?
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小月总算有些开心。
墨剑此时也瞟到了颜非非,便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好像是早知道颜非非在附近似的。而颜非非见敌人已经退走,十分开心地就要上前来个认亲仪式。
苏落枕却突然发难,如影魅一般疾冲向前,在墨剑身边绕了一圈,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苏落枕早已回归原位。
连墨剑看起来也颇为动容,“你是何人?”
苏落枕却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好像刚刚这么一动自己的老骨头就受不了了似的,“我是何人没什么要紧地,要紧的是,你是何人。”
墨剑警惕地看着他,却一无所获(废话你有X光透视?),“你什么意思?”
小月发现,每个人被戳中最担心露马脚的地方之时,都会很容易露出更多的马脚――例如此时的墨剑,一不小心,就露马脚了,如果他真是墨剑,又为何要这样反问一句?小月
一口气,她倒不在乎他是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剑侠,怅这个男子一定不是君墨。
“你果然不是墨剑。”苏落枕嘻嘻一笑,“来不及了,你已经露馅了。”
紫狼更加郁闷,当下也火了,闹了半天,这个墨剑居然是个假的!
那墨剑此时只是大笑了几声,负手站立,对着耶律紫狼道,“我是不是墨剑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我告诉领主的那些事实,既然不愿相信,那我走便是。”
“想走?”紫狼发飙道,“耶律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紫狼手一挥,弓箭手早从四面八方冒出头来,搭箭对准了中央白衣飘飘的墨剑。
墨剑手再拿出来地时候,那把墨黑的剑便又出现在手中了,面对箭阵,他也一点都没有怯意,“你可想仔细了。”
话音未落,墨剑已经疾扑向一旁看热闹的颜非非,箭虽快,可墨剑更快,何况墨剑身形一动,那些箭便失了准头,纷纷射空,苏落枕暗叫不妙。
其实苏落枕拆穿么,没有恶意,只是听到他是墨剑,也心内痒痒想要讨教两招,可看了他的剑,心里有些起疑,别人可能都以为墨剑叫“墨剑”,手里的剑自然就是墨色了,可苏落枕有幸见过墨剑手里的那把剑,很可惜,那剑并不是墨色,是一把很普通很普通的剑。
现在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孤身一人,还没把身边的人安顿好,就激怒了他。
不过幸亏他反应时间快,见墨剑的动作,就立刻预测他是要对颜非非不利,身体本能反应就纵扑向前,打算截住他的剑。
可墨剑微微一笑,折身扑到了他身后。
他身后还有一个不懂武地人,那就是小月。
在小月眼里,只觉得两人速度都很快,在她看来墨剑是直接向自己扑过来的,可苏落枕不知为什么却护在了颜非非身前,她还来不及抱怨苏落枕这厮重色轻妹,墨剑的剑已经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非常怀疑这个墨剑的判断能力了,拜托,她只是个可怜地万俟圣使,耶律紫狼肯定不会顾及她的生死地,要抓人质也要挑个有分量的,例如颜非非啊!
墨剑一笑,却没有对紫狼提出要求,反而是对着苏落枕道,“不想她死地话,就想办法让我脱身。”
小月的脑袋也总算清醒了,原来他是看准了苏落枕地身手……
紫狼立刻警惕地让弓箭手对准了他们这几个人,颜非非倒是劫后余生,立刻窜到了后头。
苏落枕死劲地盯着墨剑手中的剑,墨剑毫不怜香惜玉,那剑已经在小月脖子上留了道鲜红的口子,墨剑还微微一笑,“时间可不多了……”
紫狼可不想让苏落枕想出什么办法,不假思索地就要挥手,在他心里,万俟圣使还真的不值什么,而且那女人总是让他有些恍惚,以为是小月,这样可不行――所以他心里巴不得制造点意外。
苏落枕低吼一声,先掠到了紫狼面前,阻止他的命令放箭,要不然小月全身都会射出窟窿来,可成了名副其实的挡箭牌。
小月也跟着吼道,“你这个笨蛋!不要救我,赶紧放箭!”
墨剑一顿,还不明白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什么神奇生物,竟然不顾自己的生死,眼睛不由自主就望了下来,正对上小月阴谋得逞的微笑,墨剑心内一凛,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眼睛邃,明明隐藏在面具之中,可偏偏他却仿佛能看到一道柔柔的光线从里面透出来,那些光好像有触手,紧紧揪着他的注意力,然后他自己的意识,就渐渐的……慢慢地……好像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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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三节 被发现了 闻人被戏
实证明,这个假墨剑虽不是真的剑侠,但反应能力还他竟然能在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毅然地挥剑砍伤了自己的大腿,以图获得短暂的清醒。
小月不再受制,哪管他是不是清醒了,撒腿就跑。
见小月没吓傻,还安全地脱离了,苏落枕刚刚缓了一口气,紫狼也不管万俟月是不是脱身了,苏落枕一放开他,他立刻就要命令放箭。
按理,假墨剑马上就要死于乱箭之下。
此时,异变再突生,墨剑剧痛之下清醒过来,看向小月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捞,小月拼尽吃奶的力量也要挣脱。只听得厚重的刺啦一声,小月的衣领被墨剑撕成两半,眼见紫狼就要放箭,苏落枕也只能尽全力搏一搏,想上前抢救小月。
紫狼和墨剑却同时愣了。
墨剑一手没捞着,另一只手也迅速上前,顾不得还握着剑,厉声道,“那是什么?你哪来的?”
紫狼却是一脸的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是你!”
苏落枕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心里一沉,低吼了一声,就上前缠住了墨剑。
墨剑皱起了眉,手里的剑也不含糊早跟苏落枕过了几招,只是他频频看向苏落枕身后的小月。
小月心里清楚他们是见到了那块紫玉落英。一边打鼓。一边只能继续留在苏落枕身边。也顾不得会拖累他了。因为她实在没想好。要怎么跟紫狼说。
弓箭手搭箭地时间太久。不知是哪边手里一松。一支箭嗖嗖地射向了正在缠斗地苏落枕和墨剑。更要命地是。这一箭直接往苏落枕身上招呼。
紫狼还在破口大骂。“别放箭!谁放箭就砍了谁地手!”
苏落枕一手格挡。墨剑早瞅准空当。挑剑划到了小月地脸前。再往上轻轻一挑。
墨剑瞧见小月地脸。身形不由得一顿。表情似乎极为震惊。
小月惊叫着捂住了自己地脸。那惊叫声中已经夹杂了委屈地哽咽。
苏落枕暗叫不好,早展臂将小月卷到怀里,狠狠逼退了墨剑,紫狼这边也终于看准了时机,大叫“放箭!”
墨剑眼见再无便宜可讨,纵身掠走了。
苏落枕这里却将小月抱了个满怀,小月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声音支离破碎,“离开……这……”
苏落枕焦急不已,便带着小月匆匆离开。
紫狼又跳又叫,却不敢乱放箭,伤了苏落枕怀里的人。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她就是小月,害他畏手畏脚的,真的相信了她的说法!
苏落枕带着小月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地,也感觉到怀里的人由先前的抽泣,到现在地平静,最后终于忍不住地闷声道,“我们这是去哪。”
苏落枕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小月抬起头来,脸上重新戴上了面具,看不到她的眼睛,只露出尖细地下巴,隐约还有泪痕,可嘴角不忘微笑道,“我没事,反正做恶梦的也不是我。”
苏落枕连忙别开了脸,又岔开话题道,“他们认出你来了?”
“大概吧。”小月叹了口气,“那个墨剑倒像是认得这个紫玉多过我。”
苏落枕点点头,跟着说,“那个墨剑十分厉害,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墨剑了。
”
“真的假的反正与我无关,”小月好像十分无所谓地样子,“只是我大概能随便……”
突然不远传来一声惊呼,“滚开!”
是闻人的声音!
小月和苏落枕同时反应过来,远远望去,附近都是齐人高地草丛,唯有一地势稍高,草丛更为茂密,很适合潜行过去偷窥。
离得近了,哪知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先,两人以为是居心叵测的“黄雀”之流,没想到那个偷窥的人还是个大熟人。
那厮见到了他们,居然还冲他们挥了挥手。
小月和苏落枕都冒着黑线,既然东方灵这么视若无睹,他们便都乖乖地凑了过去。
从这边望过去,离得虽然远,可却看的一清二楚。
底下果然是闻人,只是不知为何动弹不得,被一个长相十分妖魅的男子调戏抚摸,一旁还瘫坐着蓝宫影,也是一动不动,面部表情十分痛苦,好像在压制什么,豆大地汗珠不停地往下流,脸色也微微有些潮红。
闻人好像是真的怕了,嘴里不停嚷道,“蓝宫影!你还不来救我!”
那妖魅男子便咯咯娇笑起来,其实他也没有如何猥亵闻人,只是不时地伸出修长地手指在闻人脸上划上两道,又凑近了,好像闻了闻她身上的馨香,不过这样地调戏更让人心悸,此时听到闻人的话,他娇笑道,“美人儿,他身上地药不是你下的吗?这药效你也最清楚不过了吧?没想到本公子还能遇到同行……那小子条件不错,不过美人你的条件更好啊!”
蓝宫影也不做声,闷着不停地想要起来,可终究虚脱无力地倒下。
小月这边早郁闷了个半死,看情形也能猜出大半来,大概是闻人看不惯蓝宫影,趁机给他下了药,结果没想到自己着了采贼的道,弄得蓝宫影也救不了她,那采贼还以为闻人也是同行……
苏落枕捂着肚子,笑得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动作却十分之夸张。
小月看东方灵居然摇头晃脑,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担心,因为那个妖魅男看起来似乎没有敌意。
听到闻人惊呼一声,蓝宫影如同鬼魅已经扑了上来,妖魅男“咦”了一声,带了些女子特有的娇俏,“你逆行经脉,就不怕走火入魔吗?”
“逆行经脉?”闻人本来挺高兴的,听到这几个字,不由得担心起来,再看蓝宫影的表情,更加的痛苦,整张俊脸几乎皱到了一起,可他还站在自己身前,冷冷道,“即使走火入魔,你也休想动她一根毫毛!”
妖魅男一愣,再呵呵笑起来,越笑越开心,还拍着手掌,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就你现在的样子,我需要怕你吗?”
“你可以试试。”蓝宫影咬牙切齿道,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闻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可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蓝宫影的衣服,把他当成了依靠。
妖魅男伸手嗖嗖几声,蓝宫影发出一声闷哼,竟然就此倒了下去。闻人疾呼,“蓝宫!”
小月也按捺不住了,刚要冲上前去,被苏落枕一把拉住,只听那妖魅男懒洋洋道,“别担心,我给他服的可是解药,你要是想他真的走火入魔,尽管继续摇晃!”
闻人咬着银牙,放下了蓝宫影,定定地看着妖魅男,“你放过他,你想怎么样,我都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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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四节 撮合好事 多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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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妖魅男嘻嘻一笑,“既然你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那你为何还要跟他过不去?”
闻人脖子一梗,“我跟谁过不去,与你何干?你只要放过他,你爱做什么,我都由你便是了!”
“什么都由我?你可别以为我因为这个就怜香惜玉噢……”妖魅男邪笑着伸出手,又开始对闻人动手动脚。
闻人看着面前那纤细的手,无疑是精神摧残,于是索性闭着眼,再也不挣扎。
哪知半天都没有等来预料中的轻薄,睁开眼时,妖魅男已经伸手在蓝宫影身上轻拍几下,“你可都听到了?”
闻人便傻傻地看着蓝宫影睁开眼,然后跟蓝宫影面面相对,好像刚刚他什么都听到了似的,蓝宫影眼神里那一把小小的火苗噌的一下窜起,烧闻人连忙别过头去,脸上不由自主地竟然红了!
偏偏蓝宫影还有那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闻人愤愤地别过头,只当做没听到。
蓝宫影又道,“你真傻。”
他伸手拈去闻人头上一片枯叶。不经意间碰到那张已经通红地脸。闻人这边却心跳如雷。被蓝宫影手指接触地那个地方。一阵奇异地酥酥麻麻地感觉。渐渐蔓延到心里。很奇怪。却又让她觉得有几分温暖。这种想法令她更羞。几乎要把头低到不能再低。连脖子都是粉粉地了。
看着两人开始说话了。妖魅男倒抱着胸笑道。“不枉我做了回坏人。”
声音清脆又带着糯软。分明是个女子地声音。她伸手撩了撩肩上地碎发。动作十分娇媚。柳眉一横。斜眼乜了一眼小月藏身地地方。娇声道。“热闹看完了。小两口也和好了。你们该出来了吧?”
小月和苏落枕干笑着就冒出头来。“今天天气不错啊……”
“你们……”闻人见到他们出现。又是羞又是气。“你们合起伙来……来……”
“欺负你?”小月嘻嘻笑着上前捏了闻人那两坨红扑扑地脸颊。“我们刚刚才到地。还在想着怎么救你了。没想到你们如此情意重。倒不好出现了……”
“哼,你不出来就以为我看不到你吗?”那好心撮合蓝宫影和闻人的妖魅男――不,妖媚女子,对着先前小月藏身地地方大喝道。
小月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没出来。
妖媚女子的声音也有了几分不耐,“非要我亲自动手吗?”
东方灵一个激灵,就神色自若地站起了身子,坦然面对那妖媚女子,“我是不会屈从的……”
妖媚女子看向身边犹自你侬我侬的闻人和蓝宫影,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再看向东方灵却只是冷哼一声,丢了一样什么东西准确地落入东方灵地怀里,“这个给你。”
东方灵先是一惊,后看清怀里的那块石头,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你……”
那女子拂袖而立,宽大地锦袍上勾勒着复的纹,“罢了罢了,这么多年,你逃得累,我找得更累,与其如此,我宁愿一开始便不逼你。
”
听到这里,小月不禁失声叫道,“你是公孙五娘?”
五娘身形一顿,嫣然一笑,“原来你还认得我。”
说罢,也不再看有些发愣的东方灵,潇洒地摆了摆手,“各位,五娘就此告辞,有缘再见了!”
眼睁睁看着公孙五娘离开,小月看了看也有些发愣的蓝宫影和闻人,一人敲了一记,意味长道,“其实公孙五娘说得没错,那么多苦恋无果的可怜人,你们俩明明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人生短暂,不要等到来不及了再去后悔啊……”
小月也许自己不觉得,可在闻人听来,却以为小月是在说自己,虽然习惯性地想要反驳,可怕小月伤心,所以只是默然听着,不多说一句。
蓝宫影却紧握着闻人的手,不让她挣扎,坚定道,“你可愿等我?等我将眼下这一件事办完,从此我跟你浪迹天涯也好,我一定陪在你身边,一步也不分开,好不好?”
闻人听着这些话,如灌了蜜一般一直甜到了心里,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她却并没有再用力把手挣脱出来,只是那张俏脸愈发的红艳起来,看得蓝宫影一阵迷醉。
小月清咳了一声,及时制止了几乎难以自抑的某人,更避免了自己看到不该看地东西……
闻人如同烧熟的虾子,霍地将手抽出来,“你说什么……谁……谁要你陪了?”
蓝宫影又温言劝道,“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我必须去做,于公于私我都要保了那人的安全,等这事一了,我立刻去找你。”
“你说的那人该不会是……你们皇帝吧?”小月总算觉察到了些什么不对劲,便出言相询。
蓝宫影也不看小月,继续看着闻人,见闻人也跟着点点头,想知道的模样,这才点了点
露怒色,“耶律趁我不备,派杀手偷袭了范阳,眼下
说罢,蓝宫影眯起了眼,危险地看向小月,“这事与你们万俟无关吧?”
小月被噎,还想说就是了想怎么着呢。闻人那边就先泄了气,“绝对没关系!”
看吧……还没嫁呢,胳膊肘都拐到大腿去了……小月鄙视了闻人一下,却发现东方灵还傻傻地看着那块石头在念念有词。
“东方先生……东方先生?”
东方灵反应过来,“啊?”
“东方先生,这个莫非就是天绝石?”小月虽然见过这石头,可她发誓这块石头要是掉在地上,一定没人再认得出来,难怪龙家那么久都没发现公孙五娘给他们的是假的。
东方灵不是滋味地翻看了这块天绝石,他原以为自己会如痴如醉地,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舒服呢?“正是,天绝石其实对一般人没有任何用,但对于修习奇门异术的人来说却是很好的法宝。”
“法宝?”小月满脑子都是蜀山修真……
“例如,天绝石就能够探查出任何一个灵魂的来和去。”东方灵有恢复了生气似的,直勾勾地看向小月。
小月感觉他装了X探测器一样,虽然她早知道东方灵猜得出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地人,但是这样被看成小白鼠似的……“东……东方先生,你想干什么?”
东方灵有些泄气道,“其实我以前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来到这里地,到底是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我现在突然没有兴趣了,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过去的,现在地,将来的,又有何关系?到底要不要听从自己地心,如果要,是听从过去地,还是现在的,还是将来的?又或者,是听从瞬间但是强烈的,还是长久但是快要遗忘的……”
东方灵几乎跟吟唱一般,在那里嘟埽越说声音越小,小月也越茫然,什么过去现在将来的,她只听到东方灵说她来到这里其实并不是偶然,连忙抓了好像要飞升的东方灵的袖子,“东方先生,你是说我来这里并不是偶然?你说清楚啊……”
东方灵神游似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天绝石交给她,“少公传里无名天书记载,有一血咒穿魂术,传闻能够逆天而行,拿着这个,自然会知道你为何而来。
”
说完,东方灵就彻底失魂了似的,轻飘飘地往公孙五娘离开的方向去了,不管小月如何叫唤都置若罔闻。
苏落枕看小月的样子,也有些癫狂的症状,不由得担忧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听说过无名天书吗?”小月声音都有飘渺了。
“少公传?”闻人默念了几遍,插嘴道,“我倒是有。但是无名天书我可就没听说过了。”
说着,闻人从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上书三个大字“少公传”。
“你怎么会有?”小月惊讶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上面只是一般的普通传记,并没有什么特别。
闻人道,“我生母闻人氏本来就是少正卯地后代。据说少正卯古时声誉很大、远近闻名的人,被誉为‘闻人’,所以他的后代有些支庶子孙也就是我母亲宗族的先人便改为闻人氏。这个少公传大概就是我祖先的一些生平记事,我也没有经常看,只是母亲临死前千叮万嘱要我带在身上地,也不是特别麻烦,我便一直带着了。”
说罢她又加上一句道,“你若是喜欢,那送给你好了!”
小月一,“这可是你母亲的遗物……”
“那算我借给你地了!”闻人无所谓道,又看了看蓝宫影,“你不是要去救你的皇帝吗?怎么还在这?”
蓝宫影定定地看着她,“那你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闻人揉了揉有些发麻地膝盖,故作不知。
蓝宫影神色一黯,起身便要离去,却见闻人也跟了上来,“你……”
“你什么你……我可没有那个耐心,居然敢要我等?要等也是你等!”闻人语调轻快,故意无视蓝宫影热切的眼神,对小月抱歉一笑,“我很快就会回来地,你不会介意吧?”
小月惊讶地点点头,不自觉地也笑了起来,“你想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万事小心!”
闻人潇洒一笑,“放心!”
看着闻人和蓝宫影离开,苏落枕愣愣道,“真就这样让她走了?”
“怎么?你舍不得?”小月斜着眼看他。
“你想的只怕是多了蓝宫影这个帮手吧?”苏落枕舒了一口气。
小月阴阴一笑,“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重色轻友吗?有闻人在,蓝宫还不乖乖地替我们匈奴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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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五节 大侠跑啊 大家抢啊
送闻人和蓝宫影恩爱的背影,小月跟做了一件功德无一样骄傲,摸了摸肚子,“肚子饿了!”
“你要是不怕他们找到你,可以去镇上吃。”苏落枕若有所思地也跟着看向蓝宫影离开的方向。
“那行啊!我们去找个斗笠,拿张黑纱一蒙!”小月兴冲冲地比划,“那样很低调的啊!”
苏落枕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低调?”
“是啊!总比现在低调吧?”小月一不做二不休,指着自己的面具,“那我要吃饭啊!”
“……”苏落枕打算无视她,再顺便去打点野味就地解决。
苏落枕忽然听到声音,咻的一声就把小月拉到了一边,然后两人便看到龙魄和萧紫菱一前一后往前赶,方向和蓝宫影离开时一样。
小月刚要冒头,又被苏落枕一把按了下去。
眼前又是飕飕几声,跟在龙魄之后,几个看起来也是身手不低的高手,小月这才紧皱了眉,这么多高手往那里赶,实在不太对劲。
小月第一见到这么多高手飞来飞去的,等到大部队似乎都走远了,小月嘀咕道,“他们这是去哪?”
“看来天朝真是出大事了。
”苏落枕也看向那边。
“大事?总不会天朝皇帝死了吧?”小月随口道。
“差不多。”苏落枕严肃地点点头。“不死也是重伤。至少也是失踪。”
“这么严重?”没等她动手。朗夜就死了。不会吧?怎么她突然觉得一阵不爽?
“你怎么了?”苏落枕鬼鬼返卮战来。
“没什么……吃饭去、吃饭去……反正天朝乱着呢,我们去吃饭!”
天朝是乱着,可小月忘记了一件很重要地事。
这事其实从她一进酒楼就发现不对劲了,屋子里的人眼神都十分凌厉,她脚刚一迈进去,就几乎被生生逼退,那些人又都装作若无其事地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了。
“表哥……不对劲啊……”小月站了半天,还是没勇气进去。
“那就别吃了!”
小月刚退一步,酒楼里的人突然齐齐动了一下,动作都十分诡异,好像……好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苏落枕忽然拉退了她,“不好!”
小月不用他说也发现不好了,不仅仅是酒楼里的人,连街上的人也都用同样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们,感觉像是砧板上的动物一样……
苏落枕这么一说,那些人就刷的一声都站起来了,一个个面目却十分可亲,好像是邻家大哥一般亲切,只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或长或短地武器,或刀或剑,看起来杀气腾腾。
转过身,从天而降嗖嗖下来十几个黑衣人,一色的黑巾蒙面,动作整齐有序,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连眼里冒出的寒光比得上手里的刀剑。
这也就罢了,右边居然跑来了一队锦服侍卫,小月还以为是身帮派斗殴……这时候,她还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大魅力能惹来这么多人,虽然这些人从衣服上看就不属于一路人,但是三边同时斗殴的事情还是有些神奇的,尤其一方还是朝廷地人。
小月再一动,三方就泾渭分明了。
酒楼里那些普通打扮的为首的一名男子,气宇轩昂,挺拔的身材,客气地冲着右边的侍卫拱了拱手,“这位可是御林军宣统领?”
宣统领也是国字脸,神情就略有些倨傲,只轻轻颔首,“这位可是燕七大侠?”
“正是在下!”燕七也不在乎宣统领的态度,转而对那群黑衣人道,“敢问这位是哪门哪派?”
为首的黑衣
一声,也不管他,挥手就要冲上前去,方向直指小月
小月张大嘴,还想抱点希望以为不是自己的,苏落枕早卷起了她,“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黑衣人一动手,其他人就不多客气了,齐呼呼就往前招呼了。
来是混战,可是那些人似乎对小月十分客气,只是杀招狠朝着苏落枕。渐渐地,小月也发现不对劲了,好像又来了几方人马,似乎是来救小月的,又似乎也是不怀好意的。
小月第一发现打架地人可以不用大声叫唤的,所以她一直很茫然,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
不过苏落枕也很厉害了,带着小月还能左冲右挡,当然还要托赖那几队人马相互之间不对路。
那宣统领一直没有动手,此刻见越来越乱,当下手执长戈横扫了过来,大叫道,“妖女还不快交出紫玉龙珏!”
此语一出,众人都是一顿,好像都验证了心里的想法似的,下手更狠了。
小月也突然醒悟自己的状况了,身上有紫玉落英的事败露了,紫狼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个墨剑知道她有紫玉落英,不管怎么样,这表示一点:她身上可能有紫玉龙珏。
所以她现在才是真正的香饽饽。
紫玉龙珏啊!天朝的玉玺和兵符,得到了这东西,就几乎得到了天下。
小月咬着牙,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也放心了,“你们要是敢乱动,谁也别想拿到紫玉龙珏!”
可惜,效果甚微,根本没人搭理她,对了,有人搭理,搭理她的是一排暗器,苏落枕把她往下一摁,她就听到那排暗器从她头顶上嗖嗖飞出去,又听到几声闷哼,似乎有人不小心中招了。
苏落枕再厉害,也抵不过这么多高手。
好在这时,又来了几个人,也是黑巾蒙面,可都往苏落枕身边凑,低低说了句什么,苏落枕便看向了小月。
小月这时候正抱着头蹲到了地上,以免被误伤,再寻思着偷偷摸摸地溜出去,突然间就被人一把拎了起来,然后就被甩了出去,跟云霄飞车似地凭空飞起老高,很快又被人接在了手里。
“别担心……是我。”这回声音很熟悉,居然是龙魄的声音。
小月睁开眼,看着阳光有点刺眼,“龙……”
“嘘……”龙魄垂眉,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他看起来倒没什么变化,“你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朝,紫家、影卫、朝廷都派了人,还有武林盟,我不方便出面,所以只能这样了,委屈小月姑娘了……”
小月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墨剑和紫狼,“那我们赶紧走吧?留在这里也是个拖累……”
“现在还不方便冲出去……他们都是龙家地人,不用担心。”龙魄似乎也有些着急,看了看场中的银面人,“那个是落枕兄?”
小月也不回答。
龙魄好像着急地样子,“时间来不及了,现在也顾不得了,得罪了!”
说着一把抓住小月的手,就要往外带,本来龙家地人都没有下狠手,只图想办法将小月带出去,但敌人太多,现在龙魄下了死命令,也顾不得什么兵不血刃了。
苏落枕见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这边也没什么顾虑了,很快就追了上来,只是身后跟着一大堆尾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龙魄见苏落枕一把抢过了小月,护在了身后,还刻意跟自己保持了距离,不禁叹了口气,“你还是信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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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六节 又见鬼了 又跌落了
落枕以行动回答了他,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几乎明~过龙魄。
已经有些落后的龙魄在身后幽幽叹了一气,苏落枕便似乎带着些无奈地低低道,“后头人多,你把人引开。”
龙魄眼睛一亮,“是!”
说话的时候还一边猛点头,小月几乎要以为这人不是龙魄了。只见龙魄冲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比划了几道,就有人突然脱下了身上的那层黑衣,露出一身白衣,身形高矮也跟小月十分相似。
龙魄给苏落枕打了声招呼,小月便被套上了一件黑衣,他那边带着装成小月的白衣男子往另一边去了。
小月看一大半已经成功地被龙魄童鞋带走了,心里正松气呢,苏落枕不客气道,“别看热闹了,能留下的一定是高手,已经看穿了我们的把戏。”
“高手?”小月仔细观察,御林军侍卫已经追龙魄去了,剩下的却是黑衣人,先前那个叫燕七的似乎也跟上来了,其实她对速度没什么概念,但苏落枕似乎挺厉害的,那能死死咬住他们的,应该确实也挺厉害的,尤其当有人落队之后,那区别就很明显了。
黑衣人剩下好几个一直紧紧跟着,还有那个燕七,小月感觉苏落枕似乎也有些吃力了,毕竟还带着一个大活人,也就是她。
寒冬天短,夜幕已经降临,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荒凉偏僻的地方,四顾无人,前途漫漫,悉悉索索的都是踏草的声音,小月几乎还能听到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气息声,心里正着急,“要不,你先走吧,反正我……”
她想说死不了地,可苏落枕却粗声粗气道,“你想让一个大男人丢面子吗?”
她刚要说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不过看苏落枕说话也很辛苦地。所以还是乖乖闭上了嘴。突然灵光一闪。张口大呼。“哎呀!那东西掉了!”
“还不回头去捡!”小月继续自己跟自己说话。
苏落枕及时反应过来。“保命要紧!”
身后紧跟着地人虽然有些起疑。可毕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地人。没那么容易被骗。小月想了想。又大声道。“掉地那可是紫玉落英。能找到真君啊!”
这么一说。燕七就按捺不住了。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掉头就走。只剩几个黑衣人避而不见。继续紧紧跟着。好像机器人一般。一直保持着同样地速度。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疲乏。
小月心里一咯噔。这些家伙似乎目地很明确。看来不仅仅是为了紫玉龙珏。更是为了要她地命。
苏落枕有些气息不定,“这样不行……”
小月也明白,“他们人不多,要不我用**术?”
“这些都是高手,你没有那时间,也不一定能成功。”苏落枕边说,一边观察四周的地形,见到前面某,突然一定。
“等下听我指挥!”
小月乖乖点头,苏落枕拼足马力带着她一路狂奔,突然丢下了她,再一个转折。
小月这边就如同车轮轱辘一直滚下坡,原来苏落枕丢下她的地方正有一个陡坡,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她给滚下去了,苏落枕则继续往前引开黑衣人。小月虽然痛得紧,可还知道咬紧牙关,不让他地努力付诸流水。
这坡好歹滚到了尽头,好在现在是冬天,穿的厚实,可露出来的地方还是划了好些口子,不过对于经历了那样剧痛的小月,眼下地伤痛实在算不了什么。
只是面具也不知被扯到什么地方去了,她趴在地上摸了摸身上内衬口袋,似乎还鼓鼓囊囊,现在也顾不上许多,只能继续挣扎着
面具掉了就掉了,她看附近也不像是有人烟的,下着人,只是头发凌乱地如同贞子,大概脸好没好,那也是一样的。
她想起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摸摸自己的脸了,平日就是洗脸也是闭着眼胡乱抹一把,刚抬起手,眼前忽的一黑,林子里原本有些微亮的月光,现在面前似乎来了几个人,影子恰好挡在她脸上。
她一动也不敢动,继续保持原样趴着,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那几个黑衣人也是谨慎地四看看,好像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事,跟刚刚那批追杀她的人似乎不一样,之前那批黑衣人袖口和衣襟都竹着金线,现在这几个穿地相对来说就有点朴素了。
小月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连呼吸都停了,很想提醒这几个人,赶紧走吧……
话说憋太久,容易出问题……
小月什么呼吸吐纳一概不懂,现在憋到脸紫胀,眼前地黑衣人似乎还在看什么,终于忍不住“噗”的长长喷了出来,再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没有享受多久,黑衣人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如同大鹏掠到了她面前,小月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一双官靴,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霍地抓住肩膀提了起来。
小月艰难地抬头,月色下,露出她完整的脸,青丝横乱,黑衣人一窒,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声,手里也不由自主放开了她,嘴里不住叫道,“她……她……她……”
小月刚要庆幸自己长了张鬼脸,往前爬了几步,又被人拎了起来,然后又是一声恐怖的惊呼,“她……她……她……”
鬼脸有什么好看的!小月郁闷之极,瞅着空当继续往前爬,发现滚比较快,就连滚带爬。
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吓大的,被她突然出现搅了会局之后,有个人率先吐了口唾沫,“××的,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死了又活了,那就再死一!”
敢情他们是认识自己?小月还来不及去思考,这个样子他们怎么能认出来,黑衣人有些颤抖地靠近来,小月尝试用恶鬼一般的怒视来恐吓他们,事实证明……
这样是没用的……
他们虽然害怕,但是他们还没有丧失行动能力。
眼看着那几个黑衣人缓慢地靠近,手里也亮出了兵刃,小月总算想起来,除了武艺,自己其实还是有点技艺防身的……
夜色正浓,面前的黑衣人已经开始发抖,心防比平时肯定要松懈很多,而且他们人数不多,现在每个人又跟看鬼似的紧紧盯着她,实在是绝佳时机。
小月默念了几遍冷静,然后倏地睁眼,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族长教给她的秘语,她记住的不多,平时能用的也不多,因为耗费的时间太长,在对敌时根本没时间用,现在这几个黑衣人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先生了几分怯意,也多了几分胜算。
黑衣人很快有些迷离,身形也跟着开始摇晃起来。
小月松了口气,刚准备从他们中间爬出去,面前倏地落下一柄长刀,削断了她额前的发,原来是某位黑衣人手中的武器,手里一松懈就掉了下来,恰好掉在她面前。
猛然间被这么一刀给吓到的小月,猛地往后面一避,却发现身后没有任何障碍物,无助地往前一捞,却没有捞到任何东西,那几个傻子似的黑衣人还在眼神空洞地摇摆着身体。
小月的身子紧跟着一空,直直地开始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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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七节 掉到一半 悬崖洞人
样一直没有着落地往下掉,掉得没有一点尽头的感样,尤其对于已经有过一类似经历的小月。
寒风飕飕地从耳边刮过,小月第一发现面具的好,原来是可以挡风的……
怕吗?不怕,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只是担心待会半死不活地在地上趴着,会不会被野兽吃掉身体,然后只剩骨架的她嘎吱嘎吱地站起来……那她还会不会长出新肉来?这样想起来,突然就一阵颤栗了。
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就是无论何都死不了……
血流尽了也死不了……
摔得支离破碎也死不了……
身上的肉被掏空了还是死不了……
小月突然一个激灵,总算有了一点求生的激情――好吧,是求身体保持完好的激情……
她手胡乱地尽量往记忆中的崖壁上抓,按照理论,这里会有一些根系特别发达的植物,如果是野草也还能稍微缓冲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真的抓到了样东西,直的光滑的硬硬的圆柱形,似木非木,比她的拳头稍微细一点点,那个质感似乎从没摸到过,能抓到这种质地算是千载难逢了,她死劲地揪着。
那根木头地另一头有点松垮。可居然愣是让她荡悠悠地停止了下坠。听到那边嘎吱断裂地声音。她没有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另一根一模一样质地地木头。
然后便只听到彻底断裂地声音。先前那根已经破空而下。而她很神奇地借助这两根木头。踏在了一块突起地石头上。石头面积不大。刚好容纳她半只脚。所以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峭壁上。
底下有多她看不清楚。月光太微弱。到了这里似乎浓雾甚重。连眼前帮她地木头。她也没能看得清楚。好歹是站定了。小月心里松了口气。想着这两根木头似乎长度也差不多地。那么硬度大概也差不多。只能坚持十几秒地时间。她尽量把重量集中到脚下。一只手松开。开始在自己身边地峭壁上四摸索。渐渐地踮脚往上。
这两根木头不像是自然生长地。她估计是人造地。也许两根木头待地地方适合人待也说不定。这么想着。她就努力踮脚伸长了手。沿着手中地木头一直往上摸索。
这根木头地形状似乎并不是规则地圆柱形。好像细了些。不过小月也没有多做研究。继续进行探索工作。够了一会。肩膀就酸痛了。可她也没精神休息。只希望天快些亮。也许更容易看得清周围地情况。更容易找到落脚点。
心里嘀咕。可手却不停。耳朵也捕捉到了风声。是类似夹缝里传出来地风声。以她很烂地物理成绩初步估计。头顶不远有个洞穴。反正没有。也就是撑不住掉下去。不会更惨。那就试试了……
小月很努力很努力地往上爬,石头触手冰凉,加上呼呼的寒风,速度微乎其微,如同牛一般。脚挪来挪去,几乎还在原地,可手里的木头似乎有些颤抖了……那是断裂地先兆……
小月哆哆嗦嗦地尝试站进去点,蹲下来一点,趴紧一点,好像这样能跟峭壁粘牢一点,减少一点木头承受的重力……
啪塔!
很清脆的断裂声,比一般的木头更脆,更好听。
非常不乐意面对现实的小月立刻昏死过去……
冷……
很冷……
非常冷……
小月睡梦中,整个身子冻得缩在一起,她想抱着手臂,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胳膊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
她摔下去了?
又是支离破碎?
睁开眼,刺眼的阳光斜射进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肩部一阵阵的刺痛,可毕竟不是太钻心刻骨,比起之前那痛苦地经历来,这个实在是不算什么。
等眼睛适应了阳光的强度,她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桀桀的轻笑。
小月猛地一惊,这才惊悚地发现自己是在一窄小的洞穴里,外面是空旷的……空气?空无一物,她不会是到了悬崖上的一洞穴吧?
阳光斜射进来正好铺在她身上,而更阴暗的里面,却似乎隐隐绰绰显出个坐着的人形。
“你是……什么人……”小月瑟缩了一下。
“你就是这样问候你的救命恩人地吗?”那人影一动没动,可却却厉声道,尖锐的声音从里面冲破出来,那声音不像是一般地人发出的声音,粗噶嘶哑但是此刻却破空而出,竭力发出尖利的声音,“这就是女人!善变的女人!舌头上啐了毒汁的蛇!!”
那人跟发疯了一样,开始用头撞着身边地墙壁,口里还不住的呼喝着什么。
小月对于这种有心理疾病地人,下意识地有些同情,反而没有害怕,可她还是被那叫喊声逼的把头挪到了洞口,眼前一,白地阳光,外面果然是空无一物,下面一眼望不到底,上面……是刺眼的阳光。
她手里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样圆滑地物体,跟昨天摸到的那个木头材质似乎极其类似,扯了扯,好像卡在了什么地方扯不动,那是一块形状很特别大石头,那外表十分光滑的木头就卡在那块大石头之下。
小月摸着形状更加奇怪的木头好奇地凑近,待看清了眼前的物事,眼前一黑,临晕前还对面前只剩上半节的骨架表示了衷心的歉意……
耳边还回荡着里面坐着的那人的狂肆笑声,“哈哈哈……”
再醒来,是被一阵香味熏醒的。烧烤的香味一直往她鼻子里冲,加上肚子一阵活动,她不由自主地就睁开了眼。
她已经被挪进来了,面前居然有一堆火,火上烤着作响的某种动物,正发出诱人的香味。
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也有些嘶哑,正温柔地对谁说什么,“师父,还疼吗?”
小月微微侧起身子,只看到两个背影,那个说话温柔的男子正竭力安抚着一个呆坐着的人,“我没找到药,不痛不痛了。”
男子安抚的声音,好像对着小孩,居然还“呼呼”地往那坐着的人的额头上吹了吹。
小月猜坐着的那个有些老朽的背影就是之前那个突然鬼叫的疯子,她往身后看了看,一片黝黑,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个很的洞,不过她更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还有对师徒……
那男子似乎听到她发出的声音(吞口水的声音),转过头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了回去,闷声道,“姑娘,你醒了?”
今天忘记晚上有课了,然后作业多了点,于是……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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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八节
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时间,也足够小月震惊了。
转而便是愤怒,“是你!”
她顾不得身上多出了些什么东西,也顾不得面前是一堆篝火,她挣扎着抬起头,却嘭的一声摔下来,她吼道,“慕容朗夜!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规矩!”背对着她坐着的老头子冷哼了一声。
朗夜身子僵了一僵,还是不敢回过头来。
“慕容朗夜!你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吗?”小月继续叫嚣,身上传来一阵阵的痛,而且很僵硬,根本动弹不得。
“要不是他给你接骨,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有力气说话?”阴阳怪气的老头子见朗夜还不答话,有些气呼呼道。
小月却置若罔闻,依旧呲牙咧嘴地对着朗夜一阵骂,又抓起手边能抓到的一切东西往那边丢去,“慕容朗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那人一张脸转过来,对着她,阴森道,“太吵了!”
说着,手里发出了一枚石子,向她冲来,只是小小的一粒石子,费尽力气爬起来的小月却被打得仰天倒下。
那人还“咦”了一声。“这丫头还会逆行经脉?”
说着又是嗖嗖几声。打在她身上其它地方。都是奇痛无比。小月一张脸皱到几乎没有。那人更加有兴趣。又连摸了好几颗石子。要继续打过来。
小月破口大骂:“疯老头!你有完没完?!”
朗夜连忙拉着那个怪人。“师父。她……她只是个姑娘……而且……我确实……确实……”
“确实什么?姑娘又怎样?姑娘就可以对自己地救命恩人大呼小叫吗?”怪老头披头散发。还是没有反驳朗夜。但是继续掂量着手里地石头。
“救命恩人?”小月冷哼道。“谁是谁地救命恩人?他欠我地。是救我一条命就能还回来地吗?”
那人看了看小月的脸色,再看看朗夜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愤愤地转过身,不再理他们。
朗夜依旧背对着她,声音生涩,“你不要动……你的肩胛骨脱臼了,手腕那里也是,先前大概是因为跌下来,肋骨也……”
“不用你假好心!”
“你为什么会掉下来?”朗夜忍不住继续问,言辞间都是关心。
“关你什么事!”小月恶狠狠道,自然是听不出所谓的关心,只是也静下心来,却想着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她从没想过要杀了他,因为死实在是太过轻松的事,对于她来说,甚至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她不愿这么便宜了他!
“有人知道你掉下来了吗?他们会不会来救你?你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有没有事?”朗夜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可听她恶声恶气地说话,也觉得是个安慰。
“哼,你以为有人来了,就能把你救上去吗?你做梦!我会拉着你一起死的!”小月继续恶狠狠地盯着他,想要盯出个洞来。
朗夜满意地点点头,“你身边的人一定会找到你的……”
“那是自然,多行不义必自毙!”小月忽然放松下来,言辞间已经不再那么激动,说过这个就闭嘴,再也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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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九节 怪老师父 贪心朗夜
月不说话了,怪老头憋了一会,好像又正常了些,带口气对朗夜说,“你今天走了多远?”
“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回将近两个时辰,所料无差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崖底了。”朗夜恭敬道,一边还在怪老头肩上揉捏起来。
小月肚子咕咕地叫得厉害,可她死活不开口。
朗夜推了推怪老头,轻声道,“师父。”
怪老头哼一声,语调却没有之前的癫狂了,“臭丫头,吃东西!”
小月扭过头,装作没听到。
怪老头气得胡子直吹吹,朗夜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道,“那我就再去探探。”
不等怪老头做反应,朗夜就低着头,飞快地绕过了小月,往洞里去了。
等听到朗夜的脚步声远了,小月也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正对上怪老头笑嘻嘻的脸,“火上烤着的可是大雁!你不吃,我就把你踢下去!”
怪老头作势要扔石头,小月连忙抓起了那只据说是大雁的烧物,感动不已,她从来不为难自己。
见怪老头很有兴趣地看着自己。而且眼睛清明。倒不像个普通人物。小月还要客套道。“前辈要不要吃?”
怪老头一笑。“我已经吃饱了。”
这么一笑。若不是因为他衣衫褴褛。破败狼狈地样子。细看之下。五官十分面善。简直是慈眉善目地圣诞老人除了胡子脏了点。头发脏了点……
小月又放开了胆子。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道。“你是他师父?就是以前那个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怪老头精光一闪。瓮声瓮气道。“你怎么知道他以前有个师父?”
小月一哽。当做没听见。
怪老头继续闷声道,“没想到老夫刚死他就不听话了!”
“他就告诉了我一个人……”
话一说完,小月就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要替他解释做什么!
“那至少也是色欲熏心。”怪老头还是没好气道,想起朗夜刚刚对着面前这女娃低声下气的,就觉得一阵不爽,“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容易被美色影响……”
小月只听到那老头子兀自在咕哝,也不耐烦去听,依旧虔诚地啃咬着手里的烧雁,前天想吃饭就没吃成,一直饿到现在。
怪老头嘀咕了一阵,又饶有兴致地看小月吃烧雁,“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没点吃相?”
“吃相?能当饭吃吗?”小月不忘冷嗤一声。
怪老头微微一笑,“若是以前,老夫一定会觉得你这女娃不懂规矩,想着要怎么矫正你。”
小月拍了拍有些哽了的胸口,“那现在呢?”
怪老头笑而不语,看小月吃得还欢,忍不住又道,“你就不担心你回不了上面了吗?”
“担心啊,不过前辈都出不去,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样?当然是有得吃就……”小月满足地抹干净了嘴上的油,打了个饱嗝。
怪老头皱了皱眉,“老夫出不去与你有什么关系……”
“前辈一看就是隐世高手,您的徒弟现在陪您一起困在这里,更何况我呢!”
“女娃娃,你可是四肢健全,不像老头子我噢!”怪老头这样说,言辞间竟然满是谐。
小月不禁大吃一惊,这个老头的坐姿地确很奇怪,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动都没动过,维持着一个很奇特的姿势,仔细看,就会发现面前的人下半截已经没有了……她大骇道,“谁干的?”
怪老头挪了挪下巴,无所谓道,“就是那小子了。”
小月循着他指的方向,又是一惊,那里正是被她扯断了两只腿骨地骷髅架,原来那真的是个死人……还是怪老头的仇人,不过想到之前自己揪过的那两根圆柱体……真的很……毛骨悚然……
怪老头看小月脸色由青到白,煞是好看,有些欢喜道,“这个家伙地尸骨还救了我徒儿一命,只是没想到倒让你这个女娃娃一下就把那家伙的腿骨给扯断了!要不然,就凭你那样吼我的徒弟,老夫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小月一,没想到她阴差阳错还干了件好事,只是从今往后再有人掉下来,可没有“木头”缓冲了……想想,身上又是一阵恶寒,“那我算帮你报仇了噢?”
怪老头脸色变得黯然,“这不是他,这只是他某个忠心耿耿地鹰爪。”
不知道为什么,小月听他的口气,好像对他这个仇人并不十分的恨。
“曾几何时,我也是他的某个忠心耿耿地鹰爪,还自以为投奔了明主,宁愿赴汤蹈火、乃至肝脑涂地都在所不辞。”怪老头说着说着,好像沉浸到了回忆当中。
小月突然道,“你这个仇人是不是权势很大?”
“那是自然,不仅仅权势……”怪老头机警地闭上嘴,“女娃,
头子的话?”
这还需要套吗?其实看这个怪老头,虽然狼狈不堪,可举止只见会自然流露出来一种特别的气质,之前一定是非富即贵,加上他不需手腕就能准确无误地发出石子,以前一定也是个厉害角色,能令他这样的人甘于人下的,除了一国之君,还能有谁?
何况,他还是朗夜的师父。只是她闹不明白,这个师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教朗夜地武功,小月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岔开话题道,“我给你演示什么叫套你的话,例如我问你你宝贝徒弟是怎么掉下来地?”
怪老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掉下来的,他就怎么掉下来地,难道掉下来还有横着掉竖着掉的区别不成?”
“……”
“噢!”怪老头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总不会是在自己失脚掉下来的,女娃娃,你该不会是自己不小心失脚掉下来的吧?”
“严格来讲……不算是……”小月认真地想起那天的情形,她是被人追杀然后不小心撞见了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再不小心滚下来的,严格地说,不全算自己地责任吧?
怪老头嘻嘻笑起来,“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女娃!”
“女娃,你是不是该睡了?”怪老头突然慢条斯理道。
“为什么?”
怪老头往她身后看了看,“你不睡,我的傻徒弟怎么敢回来?”
小月立刻屏住了呼吸,感觉后背倏地发凉,她蓦地一惊。
“别担心,离得还远呢!”怪老头的两只手似乎也无力地垂着,“今天他去得有点长,说不定你们明天就能上去了。”
小月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只记得跟怪老头说了很久的话,她知道怪老头是被老狐狸害下来地,却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又做了什么让老狐狸狠下毒手,难道是偷偷教朗夜武功被发现了?
她醒来的时候是被怪老头的嘶吼声吵醒的,怪老头跟昨天下午一样,拼命叫嚣着什么,然后拿头撞着墙壁,血不停地流,朗夜这样一个大男人都拉他不住,两眼通红,披头散发,搬着自己地脑袋不停往墙上撞。
朗夜无奈之下,点了怪老头的睡穴,却毫无作用,只能由着怪老头发泄完,虚脱得没有力气,朗夜这才轻言安慰了很久,怪老头又渐渐安静下来。
朗夜不经意地抬眼看她,忽然睁大了眼,“你可以救他的,是不是?”
小月没有回答,朗夜不禁已先灰下心来,“我……你不用听我说地……”
“没救了。”小月几乎能够确定,怪老头这是间歇性精神病,不知道是药物还是长期以来的压抑心理,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治愈可能很难。
“你……没药的病,你……不是也能治吗?”朗夜能够听到小月的回答已经十分宽心,眼下只以为小月是在跟自己闹别扭。
“没听我说吗?我说地是没救了,不是说无药可治!”
朗夜听到小月如此坚定的回答,心里早又凉了几分,本有些疲乏憔悴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低头看向怪老头,“没救了吗……”
“他这个样子,就算治好了癫狂症,那又怎样?”小月别过头,看不惯他那个样子,继续恶狠狠道。
朗夜沉默了一会,“我只是想让他舒服一些……”
朗夜言辞切切,可老狐狸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所以小月根本不是看在朗夜的面子上云云,她只是单方面地喜欢这个怪老头而已,看怪老头癫狂地时候的确可怜,现在语气也软了几分,“他发作地时间好像有些规律,说不定是中毒之类,我不是大夫,这个看不了……”
“真的吗?”朗夜热切地看向她,松了口气,又生怕自己这样惹小月不高兴,连忙讨好道,“这里离上面有点距离,不过也许往下走可以找到出路,我迟些时候一定下去寻找出路,过不了多久就能……”
“少罗嗦!”
朗夜见到怀里地怪老头,心里又是一酸,面对小月,不自觉地想要倾诉,“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以为老狐狸先皇才是你唯一地亲人。”
“……”朗夜不再说话,细心地用手指给怪老头梳理乱发,心里是莫名的平静,甚至希望永远都留在这里,不再出去,他当然不会以为小月真的就介怀了,可小月心软,一定不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她报仇的办法一定是其它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梳理怪老头的头发。
手一抖……恶趣味的某人昨晚就发了个1字的章节……
擦汗,现在补上这一章的下。大家表打偶……
正文 第二三零节 影卫令牌 逝者已矣
女娃!醒醒!”
“醒醒!怎么在这种地方还能睡得这么死!”
小月朦胧间答了句,“都睡好几天了,早习惯了……”
怪老头不禁一笑,“那可怪不得老头我了。”
心念一动,手中已连发数颗石子,都打在小月身上最痛的穴道,小月痛的直咧嘴,早醒过来,“老头,你干什么?!”
怪老头笑眯眯地,脸却是出人意料的整洁,连胡须都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过显衰老的脸,浓眉英目,依稀可见当年的雄姿。
小月惊道,“你是谁?”
怪老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尴尬道,“老头自己也觉得别扭,好久没有这么干净了……”
说着又长叹道,“不过今天也是没办法了,好歹临死前修整面目,也好于黄泉和熟人相见。
”
“你……你要死了?”小月又是一惊。搜寻起朗夜来。此时天微微亮。到了洞里又暗许多。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朗夜正在一旁熟睡。自己接连惊叫。竟然没有叫醒他。正狐疑间。
怪老头笑呵呵道。“我点了他地睡穴。他可不像女娃你这般镇定。若是知道我今天要死。说不定还想着人力胜天呢!”
小月只觉得一阵别扭。“你怎么知道……你会……”
“刚说你潇洒。现在又婆婆妈妈起来了。”怪老头佯怒道。“难道老头子寿终正寝地自由都没有了?”
遇到这么洒脱地人。倒没什么好说地了。小月地身子这几天休整得也差不多了。此刻一骨碌爬起来就端坐在怪老头面前。正经道。“你有什么遗言要对我说。那你就说吧。”
怪老头眼里滑过一丝激赏。他不知道小月几乎成为了临别牧师专业户了。做起这类事来十分得心应手。
怪老头清咳了咳,“老头我纵横江湖、乃至朝堂数十年,算不得万事顺心,却也是来去无牵挂,只到中年方得一子,这些年困在这地方,原也不指望能出去,现下既然老天让我得偿夙愿,那老头也就满足了。”
小月眉一皱,“老头,你这遗愿也太难了点,你该不会让我去照顾你儿子吧?你不是有徒弟吗?”
怪老头笑而不答,只从怀中掏出样物事,是一块墨黑色的令牌,材质却不像木,触手微凉,默不作声地就交到小月手里。
小月翻来覆去地看,墨牌上只有一个“影”字,她随口道,“影卫令?”
怪老头点点头,“你既知道影卫,想必也知道影卫是做什么地了?这块就是可号令影卫的令牌。”
“老头,你耍我?这个可以号令影卫,”小月将那令牌随意把玩,“那现在的影卫头首是吃干饭的吗?”
“老头喜欢耍人,但从不骗人,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不然你拿出去试试。”怪老头狡黠道。
“要是不灵,我上哪找你去?”
怪老头垂下了头,似乎十分黯然,“那时我大概已经化作尘灰……”
小月受不了道,“老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情你,没用的!不给我正正当当的理由,别想蒙混让我替你白干事!”
怪老头听到她这样说,立刻抬起了头,跟着正色道,“既然如此,老头就多废话了,我其实就是前任影卫头首,辅佐我皇数十年,自我皇皇还只是皇子开始,一直到他成为太子,再到……”
“等等,你是说先皇吗?”小月插嘴道。
“什么?先皇?”怪老头大惊,满是震惊地看着小月,“他……他……何时……”
小月更为惊讶,指着朗夜道,“他没告诉你吗?先皇七年前就驾崩了……”
“怎么可能!”怪老头拼命摇头,“皇上一直健朗,就算……也不可能那么早就……”
“先皇病入膏肓,驾崩有何奇怪!”提到老狐狸,小月就很暴躁,其实很想告诉他,他这位主子其实是假死,不过反正那个时候是不是假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狐狸现在是真地死了……“新皇登基也已七年,就在你面前,你……原来还不知道他就是现在的皇帝。”
后一句话几乎是自言自语了,可怪老头何等听力,早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的震惊却早已换上了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老头颠来倒去地说着这几个字,若笑若狂。
小月生怕他临死前还要发作一,着实捏了把汗,甚至做好了准备,打算随时操起某根木材打昏他!
“没想到老头子临死之前终于弄清楚了,为什么他要害死我!”怪老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却并不癫狂。
虽然小月并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但对他是否还清醒刻表示怀疑,哪有人知道别人害死自己原因了还能如此坦然的。
岂料,怪老头听了小月的疑问,甚是不以为然,“大丈夫行事,原本就有舍有得,他做这事原本就有他的道理
本事不如人,这有什么可恨的?”
“换个身份,难道你也会做这种事?”小月更惊奇道。
“不会。”怪老土坚定地摇摇头,然后却说了句让小月更为吐血的话,“所以我注定只能成为他的手下。”
小月无语,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忠心耿耿。
怪老头又道,“老头子就不多说自己地身世了,想我那苦命的孩子,自生下来起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被好心人收养,又以接班人的要求培养,却并不能获得对等地地位,因为他生来就注定是个替代品,我一直看着他拼命想达到那人的要求,甚至和我一样,愿意为那人献出生命。说真地,在现在以前,我还为他感到自豪,可是现在……”
“老头,你这是在打同情牌,让我同情他的身世吗?”小月早已猜到老头的儿子是谁,此时也忍不住出言道。
怪老头摇摇头,“不,我是让你同情我的身世……”
“老头子不后悔自己跟随了那么一个主子,可我后悔让自己地孩子也跟着受了苦。老头子只是希望临死前为我的儿子做一点点事啊!”怪老头长叹一声,又颇为迷恋地看了眼还在熟睡地朗夜,“老头子十分后悔当时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你呢?”
“什么?”小月没想到突然间话题道了她身上。
“你还年轻,正是做决定地时候吧?要小心啊……”怪老头意味长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恨他,可我看得出来,他……是不会明知你会恨他,还做那种事的人……老头子不是在替他说话,只是很多事,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地。”
很多事情,其实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听完怪老头地话,小月看着身边地朗夜,越看越觉得荒谬,是啊!关键是,这么个笨人,怎么可能有那个能耐对付君墨呢?
正看着,朗夜却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就正对上小月探究的视线,脸微微一红,眼睛颤动一下,又装作翻身,要重新闭上。
小月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连忙把视线拉回到怪老头身上,却不禁惊叫道,“前辈!”
朗夜翻身起来,伸手就探往怪老头的鼻端,然后突然僵住,颤抖着声音轻声唤道,“师……师父……”
没有任何回应。
怪老头噙着一丝安详的微笑,连头都没有垂下,还保持着和小月谈话的那个姿势,似乎只是打了个盹,随时都能醒过来。
可是,他却没能醒过来。
朗夜自打叫了那声师父,就抱着他的尸身往洞内走,小月慌乱地跟着,一路只听到前头摔倒的声音,可朗夜都是一声不吭地爬起来,然后继续抱着,继续往下走。
不管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好像他也成为一具不会说话不会吃饭的行尸走肉。
小月想起,怪老头还说要到崖底好好吃一顿的。
现在真地到了这里,却只有朗夜不停地用手指刨着地,遇到石头也是用手指一点点的抠开,完全听不到小月在一旁的叫唤。
朗夜挖了一人长的坑,抱着怪老头地尸首才发现,怪老头身体只有半截,看得小月心酸不已,不停地流泪。
可朗夜也不停顿,在坑里先铺一层新鲜的叶子,仔细替怪老头整理,他地外套早已脱下来,一直在怪老头身上,所以衣服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只是那衣服比怪老头的身体还要长,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怪老头瘦得几乎只剩骨架的身体。
怪老头这些年过的日子,小月实在无法想象他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而且即使他落到如此田地,对造成这一切地老狐狸却没有半丝恨意,反而依旧言辞间流露出尊敬,老狐狸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能令这些人可以为他而生,为他而死!
不过朗夜大概就是遗传了他父亲地这点吧。
更令她的辛酸地,却还不止这个。
小月看着朗夜的身影,叹息着上前温言婉语地劝慰,朗夜还是那样置若罔闻。
小月火了,想起怪老头临死都不敢告诉他真相,就是不想他背负太多,如今他这副死人样,看起来实在可恨,小月怒道,“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朗夜幽幽地看向了她,虽然还是毫无生机,至少还是有了点反应。
小月心里一喜,脸上却表现得恶狠狠,“你还欠我一条命!你想就这样死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眼见着效果越来越好,小月心里却是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嘴上依旧狠厉道,“你地命是我的,不是你的!得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之后,就见他瞬间清醒过来,呆滞地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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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一节 墨剑投诚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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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路,没爬多远,就遭遇了正搜寻他们的黑衣
朗夜现在的状态,有武功却还不如小月反应灵敏,小月拉着朗夜就蹲下了,这才堪堪躲开黑衣人的视线,小月看着这些黑衣人,只觉得说不出的熟悉。
当然,不是说他们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而是他们的神情,和老狐狸死的那日,李丞相出现时身边跟着的黑衣人很像,面前的情景简直就像是那日场景重现,因为这些人的神态和寻找的方式都十分的相似,小月心里正在犯嘀咕,要不要重新回洞里。
突然眼前一,从天而降一道身影,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修长挺拔的身体,熟悉的脸庞,酷似君墨的气质,清冷的眼眸正俯视她,眼里闪过一丝异彩。
小月一个激灵,第一反应竟然是捂住了自己的脸,朗夜那个傻子这才醒过来似的,将她护在了身后,也站起了身子,和那人面面相对。
墨剑又略扫了一眼小月,很快低下了头,紧跟着半跪在了地上,“草民墨剑拜见陛下。”
“墨剑?”恢复过来的朗夜皱了皱眉,心思也活跃起来,想起了蓝宫影提供的讯息,“你就是天下第一剑的墨剑?”
“别信他!”小月怒气冲冲道,“说吧,你有何阴谋?”
墨剑也不起身,不慌不忙道,“草民愿意领罪,只是皇上,现在天朝情势急迫,请尽快随草民离开,等事毕之后,草民甘愿以死谢罪!”
朗夜眼睛闪烁不定,分辨不出眼前人的来历,一时之间也不叫他起身,只是静默。
墨剑一跪下。他身后数十名黑衣人也紧跟着跪了下来。态度俱是十分恭谨。却很明显不是因为朗夜。而是因为墨剑。
小月早忍不住先发难道。“别跟他废话了。
朗夜却明白。若是墨剑此时发难。以他孤身之力。想带上小月逃离几乎是不可能。而墨剑却肯放下身段。不管他有什么企图。眼下他们其实都没有选择。心里虽这样想。但嘴上还是厉声问道。“墨剑。你既是天朝子民。之前又为何做出卖国求荣之事?”
“草民愚钝!”墨剑态度又恭顺了几分。“不敢欺瞒皇上。耶律紫狼是草民仇敌。草民之前地举动是妄想挑起天朝和耶律地争端。让天朝为草民报仇。草民此前愚钝。没有考虑我朝利益……草民……甘愿接受罚!”
“耶律紫狼是你地仇敌?”小月奇道。
墨剑坚定地抬起头。眼神毫无起伏。“是!杀主之仇!”
小月心内一动,迟疑道,“你……可有位老师?”
墨剑顿了一顿,灼灼的视线投向了小月,“是有位老师。”
朗夜此时也有些分不清小月这句话的意味,只是轻咳一声,“你此前说天朝现在形势急迫,究竟是何意思?”
“皇上,臣救驾来迟!”
一道响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几个字地时间听起来却是越来越近,到了后几字,几乎已经近在耳畔。紧跟着便已能看到一男一女两人踏空而来。
小月还没能分辨出那两人地面貌,那两人已经倏地分开,男子落在墨剑面前,分开了他和朗夜的距离。
那亮丽女子就直向她冲过来,泣声道,“小月……”
说着抬起了泪眼模糊的脸,却顿时惊住,“小月……你的脸……”
小月慌乱地推开她,别开头去,边连忙用袖子遮住。
闻人却硬拽下了她的手,更惊讶道,“小月,你地脸好了?!”
小月更为吃惊道,“你说什么?”
说着她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几日和怪老头、朗夜在一起,忙着和朗夜打对台戏和消化秘密,几乎令她忘记了这回事,尤其是朗夜跟怪老头地态度,都没有丝毫的动容,所以她一直都忘记了。
她们这边正惊讶着,和闻人已经是第一时间赶到的蓝宫影,此时正冷着脸看着面前的墨剑,“没想到墨大侠这么快就找到皇上了。”
墨剑客气道,“既然答应了蓝大人,更何况此事也是草民的过错,自然要尽心尽力了,好在上天垂怜,墨某总算不负所托……”
朗夜听他言下之意,似乎蓝宫影和墨剑达成了什么协议,按照以前自然会有些不愉快,可是他如今之想着,自己的命是小月地,外面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了,所以脸上依旧淡淡地,见到蓝宫影也只是微微点头。
蓝宫影也不多跟墨剑嗦,急迫道,“皇上,还请速速回京都!”
“出了什么事?”小月那边回过神来,也拉着闻人急切问道。
闻人只冲着蓝宫影努了努嘴,
,“听他说吧。”
蓝宫影看了看墨剑,墨剑轻轻一笑,不以为然地踱步离开了,其实就是离开了,也能听到他们地话,只是大概意思不同,这个举动只是为了区别,他们跟他不是“自己人”。
墨剑身后那些黑衣人早就跟着起来了,此时他一走开,那些黑衣人也都活泛起来,跟着转身了,这一错身,倒让小月恍惚见到了个熟人,离墨剑最近的那个浓眉大眼地大汉,眉间有颗黑痣,那痣倒平淡无奇,只是长得挺像美人痣的,所以小月感觉有些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不过蓝宫影接下来说地话,却令吃惊不已,反而没精力去想那个大汉究竟是谁了。
蓝宫影也没心思问朗夜有没有受苦之类,忧心道,“齐悦自封监国,对外已然宣称皇上驾崩了……”
这个消息非同寻常。一个臣子敢宣称皇上驾崩,其心昭然,但朗夜出京之前,的确将国政大事都交给了齐悦,他说出这话,不仅名正言顺,而且更容易让人信服,谁让朗夜此前一直十分信任齐悦呢?
可小月却脑子一热,道,“蓝宫影你不是还活着吗?你还是兵部尚书,这就是你陪伴皇上出京的,你完全可以出言澄清谣言啊!”
闻人闻言一颤,此刻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蓝宫影看了看闻人,叹了口气,“我……已经不是兵部尚书了。”
“我现在涉嫌联合匈奴,通敌叛国,极有可能就是杀害皇上的凶手,我说的话……又有谁人会信?”
“怎么会……”朗夜终于忍耐不住,脱口而出,但接收到小月警告的眼神,他也早已观察到闻人的异常,心里明白过来,一定是和闻人的身份有关,蓝宫影既然跟匈奴大将走得如此之近,他失踪得又十分蹊跷,会被这样认为也是常理。
“那你……”
“我自然是逃出来的,还是他……出手相救……”蓝宫影抬眼看了看不远的墨剑,言辞间十分的不乐意,可终究也没有说什么,“我原本打算就此被擒,以免让人更加误会,就是他劝我先找到你们,再做打算的。”
“什么?你本来打算束手就擒?”小月立刻拔高了音调,又看向闻人,“你也不劝劝他?”
闻人一听,头垂得更低了,两只手就在衣角上不停地绞,这可是闻人,如今居然为了蓝宫影,责怪起自己来了!
蓝宫影叹息着揽了她到怀中,“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了……就是我没和你在一起,齐悦也能找出别的理由来……”
小月心里也暗骂一句多嘴,朗夜及时岔开话题道,“眼下既然齐悦几乎掌握了大半江山,所为何求?”
“自然是把你取而代之!”小月不以为然道。
“不,我知道齐悦和家人不十分亲近,内举而避亲,甚至将自己的几个兄弟都调离很远,就是父亲也被发回原籍,落了个闲职而已,正因为如此,我一直敬重他的全心为朝,所以放手让他改革,甚至放纵他提拔大批实权,所以此事之前,他已经几乎掌握了朝中大半人心,若是妄想取而代之,他早就可以动手了。”朗夜沉吟道。
蓝宫影也迟疑地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答话。
这边还在讨论,墨剑突然朗声道,“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朗夜看向负手背对着他们的墨剑,也高声道,“不知墨大侠有何高见。”
墨剑闻声转过头来,也定定地看向朗夜,有些动容,“皇上能如此担待草民,草民实在无以言表,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朗夜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举步就朝另一边走去。
墨剑也不多做虚礼,紧跟着走向了他,两人便“借一步”说话去也,小月本也没什么顾忌,看蓝宫影和闻人都没有偷听的意思,她也毫不尴尬地往前跟着去了,大咧咧地在两人不远盘腿而坐,竖起了耳朵开始听。
墨剑和朗夜两人,连余光都没有瞟向她,装作都不知道。
只听朗夜先道,“不知墨大侠有何高见?”
墨剑道,“草民惶恐,皇上只叫墨剑即可。皇上刚才谈到齐悦这贼子为何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草民想,皇上大概忘记了一件东西,贼子迟迟未行动,是因为他还差一样东西。”
朗夜心内一动,微微侧向了小月的方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哦?什么东西?”
墨剑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就看向了小月,几乎是对着小月说道,“紫玉龙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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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二节 墨剑身份 战或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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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也不看小月,沉思道,“是了,朕即位之时,是有李丞相随侍在父皇身边,父皇临终遗言便是留给了李丞相,如今李丞相已赋闲在家,自然已经做不得数,那齐悦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行动……只是紫玉龙珏……”
小月听到这里,也按捺不住了,难怪这两个家伙任由她在旁边听,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你们别以为我身上有紫玉落英,我就有紫玉龙珏,这是什么道理?”
“真在你手里?”朗夜大惊道。
面上的惊讶之色,丝毫不似作伪。
小月扁了扁嘴,却依旧不服软,“别装了,你们不是都早就知道了吗?”
说着,她的眼神却是狠狠地看向了墨剑,墨剑敛起了笑,拱手微行了一礼,似乎为那日的无力举动道歉。
小月冷嗤一声,就别过了头,其实她心里为的却并不是那天的事,恨恨道,“我有事跟这位墨大侠谈。”
朗夜倒是习惯了小月说话的方式,给墨剑打了声招呼就走开了,反而是墨剑有些不习惯,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就因为一个女子的随口一句话,说走就走,实在是……
墨剑眼里光彩闪烁不定,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看便是在动什么歪脑筋。
不知为何,第一见她的时候,他还是那样的不将她放在心上,可那雨中相见,看到她那倔强的身影,他心底某根弦就“崩”地一声断了,以后,他闭上眼就几乎能描绘出这张毫无瑕疵的脸,以及那倾国倾城的笑容。
小月再三审视。其实是在思考要不要就地施个**术。把他迷倒。
墨剑眼睛闪了一闪。突然叹道。“你不必使**术。你问什么。我答便是了。”
如今他地老师已然阖然长逝。这事没有几人知晓。老师临终吩咐。若他能修补这错误。老师死而无憾。他竟然因此有一些雀跃。因为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率性而为了。
见小月半天没有动静。墨剑微微一笑。“你想问我是谁?”
“你是莫问?”小月此时才确定下来。仍旧有些迟疑道。
听到小月地话。墨剑眼里又是一阵波澜。低敛了眼眸。“莫问是后来地主子改地。在下本名就是墨剑。”
“你真是莫问!”小月张口结舌,“没想到你装大侠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墨剑轻笑道,“你怎知我不是装莫问装得像呢?”
小月一哽,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几名黑衣人,忽的又收敛道,“他们……”
“没错,你跌下悬崖之前见到地就是他们,没想到你眼力如此好,你如果想报仇,我可以杀了他们。”墨剑眼都没眨,依旧含笑看着她。
小月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干脆,还来这么一招,当下冷着脸哼了一声,就回到了闻人身边,他们正在商量回京之事。
可没说几句,墨剑就插嘴道,“草民大胆,还请皇上暂时不要入京为好……”
“为什么?”闻人没好气道。
小月也怒视着墨剑,可朗夜却不动声色。
蓝宫影也跟着突然改口道,“皇上此时不入京为好,待微臣先探清齐悦底细……”
闻人眼睛倏地一亮,好像看穿了蓝宫影心里所想,只是碍于墨剑在此,还是忍了下去。
墨剑无谓地笑笑,忽道,“既然影卫已经到了,那墨某告辞了,皇上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墨某随时效劳……”
说罢,墨剑和一干黑衣人立刻撤得干干净净。
“这个墨剑太过神秘……”蓝宫影沉吟道。
小月眼神闪烁,看向墨剑离去的方向,也含糊道,“就算他是另有企图,那也只是各取其用罢了,不用太过纠缠此事。”
话音刚毕,果真来了大批的影卫,为首的就是宣于幺幺,一向冷冰冰地脸见到朗夜,难掩激动的神色,可是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情意,还没看清,宣于已经低下头跪在了地上,“皇上……”
只两个字,却显出她无限地悔意。
小月看她脸色十分苍白,闻人揪着一双柳眉,先急着要拉起她,开口道,“宣于,你身上伤还没好,你……”
宣于抬起头,平日里泠然的眼里竟然已经满含了泪,好像生怕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似的。
这样的情景,令朗夜也十分地动容,好像从没见过宣于幺幺这副模样,心里一热,上前就要扶起她,突然瞥到小月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手早就退缩了,只是柔声道,“起来吧……”
哪知这么一说,宣于幺幺竟然哭出声音来,就跪在那里,双手抓紧了朗夜地下摆,呜咽起来,嘴里还低声道,“我好怕……好怕……好怕你……跟他一样……”
“他?”朗夜皱着眉,看着她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四看看,却见小月等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宣于却好像听不到,依旧呜呜咽咽,朗夜便僵着身子站在那。
小月看了一会,突然道,“宣于,你有什么亲人也掉下悬崖了吗?”
宣于身子一震,猛地惊醒过来似的,抬起脸,震惊地看向小月,却很快又掩了起来,再抬起头来地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冰
样,站起身子,淡淡道,“皇上,宣于失态了。”
朗夜也登时醒悟过来,想起悬崖底下地怪老头师父,也带着悲伤喃喃道,“没想到我们还是师兄妹……”
宣于不再有任何表情,只是低头道,“宣于不敢。”
小月更探究地看向宣于,闻人则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蓝宫影皱了皱眉,“皇上,臣先行潜回京都……”
朗夜点点头,“去吧。”
蓝宫影也不多嗦,领命而去。闻人担忧地看向蓝宫影,“他其实……伤得很严重……”
小月笑眯眯地看着她,“想追就去追吧。”
闻人一震,低下头来,半晌才道,“那你怎么办……”
“我不是有他吗?而且没人伤得了我,你就放心吧……”小月从后轻推闻人的背,“再不去就追不上了!”
闻人见朗夜和宣于,蓝宫又留下了好几个影卫,狠狠心,咬着下唇点点头,飞身而去。
“好了,事情解决了,我先回万俟了!”小月拍了拍手,利落道。
朗夜没有答话,点点头。小月跺跺脚,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还跟着人,回头就看到脸上红得滴血地朗夜,见到她回头也连忙跟着垂下头。
小月看着觉得有趣,似笑非笑道,“你想报恩?”
朗夜定定地看着她,“其实这件事了不了的,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听说耶律紫狼就是真君,我的事算完成了,那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小月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连退了几步,“不要……我没兴趣,我这回万俟,也只是为了搬救兵,要不是还要靠你扳倒齐悦,我……”
朗夜的眼神紧跟着一黯,整张脸都黯淡下来。
小月想起怪老头临终说的话,他的确怪可怜的,瞟了眼朗夜身后面无表情的宣于,语气就不禁放软了,“你还有这么多尾巴,太招人眼,就别给我添麻烦了……”
朗夜立刻挥手,将影卫挥了个干净,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觉得在她面前,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顺了她地意,只想要从了她地心,“现在好了吧?”
那副模样,好像回复了从前在宫里,他总是这样,似乎什么事都想要讨好她一般的小心翼翼,
小月唉了一声,甩下一句,“随便你!”
两人便亦步亦趋地去往回万俟的路,宣于却始终在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远远地跟着。
小月以为这一路不会太平,可偏偏很安静,没有什么江洋大盗,卖命杀手,连抢劫的小盗都没有碰到。看看朗夜镇定自若地神情,她恨恨地扭过头,她知道蓝宫影每天都有十数封的消息发过来,可她拉不下面子问。
朗夜好像看穿了小月烦躁地原因,“你放心,一有齐悦的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小月最讨厌被人看穿心里想的事,脸上显得若无其事地左看右看,其实沿途没什么风景,“我又没问你!”
朗夜只是轻轻地笑,笑得非常满足和安乐,看得小月牙痒痒,这一路走得十分地郁闷。
耶律紫琅身边的近侍最近也十分郁闷,因为他的主子很暴躁,暴躁也就算了,可主子没有用平日里暴躁会用的法子,例如剌姆将军和黑斗篷天赐大人都说现在天朝最是薄弱,此时进攻一定能占到便宜,可主子偏偏日日暴躁,夜夜烦忧,却迟迟未动。
耶律紫狼迟迟未动,按理说天朝正经历天翻地动,正适合出击,可他却开始犹豫了。
第一在出兵或是不出兵地选择题面前,他这个嗜战的人犹豫了。
也许旁人会以为墨剑地话是假的,他不可能真地是天朝那个慕容紫琅,但他心里却是一片澄亮,因为那块紫玉落英是他亲手送给小月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个东西(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墨剑当时其实只是随口伪造了一样东西,让他信以为真),但紫玉不是随随便便哪里都会有地东西。
全天下,只得一件,那就是天朝的紫玉龙珏,象征着地位和权贵,它本身也是极为珍稀难得的,而且传闻紫玉龙珏上面那颗紫玉落英很早就遗落了。
耶律紫狼很矛盾,那种感觉很不好。
就像,一样觊觎已久的宝贝,他的毕生乐趣就是追逐,挖空心思去得到它,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那样东西其实本来就是你的,那种感觉很挫败!
对于紫狼这样的人来说,就是如此。因为他享受的乐趣一直都不是那样东西本身,而是那个追逐的过程,野狼称之为捕猎的过程。
紫狼一阵暴躁,随口道,“我干姐姐呢?”
近侍小心翼翼地答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他,“红颜夫人还在不眠不休地照顾那个小子……”
就是这样,紫狼还是看面前的人不顺眼,猛地踹了一脚,“这都几天了!那小子不是妄称天下第一吗?怎么还不醒!”
近侍被踢得直哼哼,听到这几句话,也只敢在闷到肚子里,唉,还不是主子打成那样的,现在还在这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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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三节 落枕回忆 无言决定
落枕,我很高兴。”那个白衣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在她身边还能见到他这么纯粹的笑容。
“高兴什么?”他没好气道。
“神鸦火器制成了,各个关节也都打通了,我能不高兴吗?”
苏落枕只是懒洋洋地抬头瞟了白衣男子一眼,听他继续说下去,“等我们可以安然退隐了,小月应该会想要游历五湖四海,最好能去国外看看……”
说到那个女子,整张脸都因为发亮的眸子熠熠生辉,白衣男子有些兴致盎然。
苏落枕却很想打击他,“她现在还在十七王爷那,如果她知道你骗了她,她还会跟你走?”
白衣男子一笑,不置可否,“那你呢,你最想做什么?”
“最想离开你们,过自己的自在生活。”
“落枕,你真的很有成为天下第一的那种气质,不是那种站在人前的天下第一,而是所有人都不认识你,可你偏偏就是……”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分明是睥睨天下,对天下都握在手中的。
“你在说你自己吗?”苏落枕斜斜地看着他,不想在脸上表现出来对他气质的折服。
白衣男子又是一笑。负手背对着他。良久方道。“可我不需要做天下第一。我只要在一个人心里一席之地。”
“你地要求这么低?”
白衣男子回头。笑容能迷惑人地眼。“人地心才多大。一席之地。已经是野心勃勃了……”
……
“你说什么?她不见了?”
白衣男子怒极若狂。“怎么会不见?慕容轩容不是将她软禁起来了吗?难道还有人从皇宫里。慕容轩容地地方……”
“你要冷静……”苏落枕皱着眉,“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说不定是别人放出的烟雾弹……神鸦火器的拍卖会召开在即,你不能前功尽弃……”
“若是保不住她,那还算得什么前功!”白衣男子疯狂之下,连衣衫都有了些凌乱,那张往日没有一丝破绽的脸,此刻写满了焦急,那是一种让看着的人都会为之心忧地焦急。
白衣男子地手一把抓住他的肩,眼里全是害怕,“我不能让她因为我的计划……”
……
“落枕,你去救她!记得一击必要成!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回头!一定要把她就出来!”
那焦急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他拼了命赶去他们以为藏着她地地方,可是,他遇袭了。
遇袭的同时,他担心的,却是那个毫不懂武地白衣男子。
也许他能算尽天下。
也许他能将天下都握在手中,了如指掌。
可如果万事牵扯上她的安危……
……
苏落枕没有救到小月,也没来得及救到他……
那抹淡淡的笑容就那样永远地凝固在了那张脸上,白衣似雪,即使染上了鲜血,那白依旧耀眼……
……
他一个都没有救到……
枉为什么天下第一……
眼睁睁看着小月又一……
他……
真的太没用了……
……
“苏公子!苏公子!苏公子……”
什么人地声音,犹如那个人的焦急,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人。
他在心底叹息,将那抹光亮甩在身后,毫不犹豫地要走向更的黑暗,可身后的声音却依旧,“苏公子!苏公子……你醒醒……”
那声音渐渐带着哭音,到最后好似终究忍耐不住一样,想象得出泪决堤而出的模样,“苏落枕!我是颜家地二姐
你说你要娶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让我做
“颜二姐姐?”苏落枕还在想,她怎么会在这里,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睁开了。
面前那女子已经哭得梨带泪,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还犹不知觉,嘴里呜咽着,连话也听不太清楚了。
苏落枕费力地伸出手,“颜二姐姐?”
“是啊……我就是颜二姐姐……你……”怀中地人说到一半,顿时一颤,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地确是活生生的了,睁开了眼,虽然很虚弱,可他地手是暖的,心是跳的。
颜非非“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你……你为了个女子就要殉情自杀……你怎么就忘了我……你怎么如此不负责任……”
“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早就嫁人了……”苏落枕被压得微微咳嗽,可还认真地回答道。
“枉我一直未嫁……”
颜非非说到这里才听到他的话,再抬起头,看着他,“你找我了?”
苏落枕点点头,“你们颜家不告而别,我查过你们之前的住址也都是断则几个月,长也就一年,这样一直找,也没能找到你……”
“真的?”颜非非脸上还挂着泪痕,我见犹怜。
苏落枕刚要答话,屋外一道紫色的身影就蹬蹬蹬地进来了,脸上还是一副很不乐意的表情,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干姐姐居然半趴在他身上,“还没死啊?”
颜非非连忙低头擦干了泪,“紫狼……”
苏落枕也趁势坐起了身子,毫不在乎地看向他,也不说话。
紫狼狠狠地盯着他看了很久,恶声恶气道,“你不用死了,探子来报,那崖底有多名武功卓绝的人经过,虽然没见到真人,但应该是救到人了。”
“真的?”苏落枕大喜之下,只觉胸口一阵气血涌上喉头,他皱眉咽下去,仍能察觉到那股甜腥,他抚上胸口,那里还微微有些疼。
颜非非立刻着人端上参汤,焦急道,“你昏迷了好几日,伤还未全好,先吃点东西吧……”
苏落枕微微摇头,一手抚胸,一手就掀开了被子,人就要下床来,“我还有事……”
“可你的伤……”颜非非又想拉住他,又怕牵到他的伤口,只觉得一阵心疼,却无计可施。
“不用了!本领主也要去探探虚实,你就听我姐姐的话,好好养伤吧!”耶律紫狼冷哼一声,犟嘴道。
说着,他就大踏步地出去了,又高声在外吩咐所有人严密守护这里,除了颜非非,不许任何人出入!
苏落枕皱眉,哪能听他的,刚要不顾一切冲出去,身后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揪住,那女子刚刚停歇的哽咽早又开始,“求你……你就先养好伤吧……”
那样地请求,他不忍拒绝,更何况还是年幼时最爱的颜二姐姐……
“求你……为了我……留下吧……”颜非非银牙咬着下唇,软软的声音好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心,“紫狼他也关心小月,一定会找到她的……求你了……”
苏落枕轻轻地叹息。
有一个倾城的女子曾说过,想要求得原谅的人最是可恨……
既然他已经错了,那就不必再寻求什么良心的安慰了……
还不如,好好地握紧手中的……
苏落枕缓缓伸手覆在那只冰冷的柔荑上,轻轻地握起,却坚定地握在了手心里,好像永远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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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四节 风雪停脚 一件旧案
二更~~
小月和朗夜这一路,极为平顺,不知不觉,他们又快来到了西北小镇,本来不打算入城的两人,却见前面不远恭敬地立着个人。
那人将手插在棉n内,微弓着身子,脸上也是老实巴交的模样,大冬天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几乎成了个雕像,可见到他们出现在视野里,立刻裂开了嘴,呼呼的热气,“两位可是夜公子和月姑娘?”
小月眨了眨眼睛,看向很淡定的朗夜。
朗夜忽的拔高了许多,声音也低沉起来,带上些威严,“有何贵干?”
“不敢不敢……”那人听到朗夜说话,连头都没有抬起,又低了几分,“天寒地冻,我家老爷请两位去寒舍喝杯暖酒,也好去去风寒……”
朗夜略一沉吟,就点了点头,“那就带路吧。”
“是……”那人转个身,还是微微弓着身子,可明显不是驼背,只是为了表示尊敬,侧过了身子,虽是带路,却只敢走在朗夜下方,甚至还微微落后小月一点点。
但仅限于一点点,小月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她很无聊地试探了,速度忽慢忽快,与朗夜的距离也是忽近忽远,可那个一直低头的人却能不抬眼就跟小月的速度保持一致。
她为什么会很无聊呢?因为朗夜在外人面前,立刻披上了人皮,很无趣的人生啊,要靠这种娱乐方式打发时间。
身边这人。穿地是西北小镇最常见地大棉n。双手也习惯性地插在袖中。步伐有力。却比朗夜沉重得多。跟她这个普通人一样。在有些积雪地路上。一踩一个脚印。看起来毫无武功底子。所以她才没有问为什么。放心大胆地跟在了朗夜身后。
他们三人行了一路。终于到了一僻静地大宅子。宅子地气势很熟悉。尤其是进了门之后。那感觉愈加浓烈。
那人恭敬地让了他们进屋。那里早有了备好地一桌丰盛酒席。又有几位眉眼清秀地小丫鬟随侍斟酒。
朗夜安之若素地就座。也不等什么主人。大吃起来。
饶是小月这么不懂规矩地人。也皱眉道。“你也不等等这宅子地主人?”
朗夜不回答。倒是先前带路地人扑通一下跪下了。“主子并未在此。只是小人自作主张。请两位安心在此歇息。今晚会有场大风雪。两位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小人只怕……”
“好了,你下去吧!”朗夜似乎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一径地挥手,临末又加了一句,“我不喜欢人伺候,让他们一并退去,这屋子里,我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人!”
“是……”那人利索地爬起来,就将屋子里的丫环一并带走了,掩好了门,又听到嗖嗖好些声音,似乎是什么人从屋顶周围离开的声音。
小月抖了抖脚,也窝到了桌子边,那桌子底下放着一只火盆,烧得正旺,桌上还有一只冒着热气的炉子,一边地茶几上还放着几只手炉,整间屋子都暖融融的,“这里莫非也是墨剑安排地?”
“当然不是,那个管家是紫家的人。”朗夜抿了一口酒,又笑着给她斟了一杯,“这个不烈,喝一杯镇镇寒气,待会还有场厉害的暴雪。”
“暴雪?”小月依言端过来,看向菱窗子,已经黑下来的天,果真开始飘起了雪。
朗夜早走到了窗前,凝神端视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不过你也没说错。”
朗夜站在窗前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朗声道,“墨大侠,既然来了,何不进屋避避风雪?”
一道身影便破门而入,又飞快地关上,快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门开过,只是那一阵寒风和突然出现的人提醒着,有高手来了。
案几上地明烛也跟着闪了几下,重新恢复了光亮。
墨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钦佩,肩上还残留着一层薄雪,“皇上地功力果然已臻登峰造极……”
“哪里,若不是外面雪厚了一些,我根本察觉不到墨大侠的痕迹……”朗夜也客气地笑,边拱手以江湖之礼回敬。
眼看两人就要这么客套下去,小月无聊地支起脸,几乎要打起瞌睡来。
“其实此墨某来,是有个消息,可影卫实在太过隐秘,墨某无奈,这才惊扰皇上……”墨剑看向小月,微不可察地笑了一笑,依旧正色道,“一是关于乱贼齐悦地消息。”
朗夜也微微一笑,伸手让了墨剑入座,边道,“墨大侠不必多礼,我既身在民间,就不必叫我皇上了,我若算的上是江湖人,也有个名字,叫朗夜。”
“朗夜?”墨剑默念了一遍名字,脸上竟然露出有些苦涩地笑,很快掩去,“那墨某恭敬不如从命……乱贼齐悦,是齐家三子,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传闻齐家三子十七年前被人贩子拐走,半年后寻回,事后,齐家搬至端城,也就是离此不超过百里路程,七年后,齐家重又搬回京城,为齐家几位公子找到名师指点。后来齐悦一篇《国策十论》初露头角,先皇极为赞赏……后面之事,不须墨某多加赘述了。
”
“齐悦十七年前,被人贩子拐走?”朗夜轻轻默念。
两人皆有些沉默,小月揉了揉眼睛,脆生道,“你们怀疑,这个齐悦不是齐家原来那个三公子?”
“没有怀疑……因为他肯定就是齐悦,只是……”朗夜停顿着,似乎在想要如何表达。
“墨某说出此事,并不想说齐悦不是齐三公子,而是牵涉到十七年前一个响彻天朝的大案……”
“大案?”朗夜皱起眉,似乎竭力希望能想起记忆中十七年前的大案究竟是什么。
“说是大案,是因为此事牵扯的受害人之广,是前所未闻,可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墨某也是听……听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才知晓的。”墨剑说到这里,有些默然。
“十七年前,不仅仅是齐三公子,很多朝中或民间有些家底,又或是有些权势的家族,都在那段时间,丢失了自己的孩子……”
小月猛地一震,突然想起,任爷爷家的小孙女也是十七年前失踪的。
而朗夜吃惊的,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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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五节 暴雪求宿 有客远来
七年前……”朗夜默念几遍,想起慕容紫琅也是的,他也因此被选为替代品。
墨剑猛然噤声,垂眉不语看向了窗外。
小月刚觉得奇怪,见朗夜也跟着看向了窗外,她却只见鹅毛大雪纷纷而下,什么都瞧不见。
有人在窗外低声道,“金寒离。”
朗夜跟着答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道,“子若何?”
“子若暮。”
没多久,一个人就跟影子一样滑进了屋子,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还没见到朗夜就低下头,“沐清拜见陛下。”
“何事?”朗夜毫不避讳墨剑在此的事,沉声问道。
而那沐清也不管是不是有其他人在,径直递上一卷竹筒,“头首急报。”
朗夜拧眉接过,绣筒似乎有些机关,也没见他如何动手,那竹筒就“啪”的一声裂开来,露出里面一方白纸,展开来,朗夜顿时哀戚道,“这……这……怎么会这样……”
小月耐不住性子。抢过手来。上面只有五字:李丞相仙逝。
她见到之后。第一反应就看向了墨剑。他脸上笑意褪尽。好像在出神。觉察到小月地目光。才悠悠地对上她地。面露几分悲伤。好像知道那纸上写着什么。
朗夜却早已跌坐在椅。脸上一阵惨白。丝毫没有觉察到小月和墨剑两人无声地交流。
沐清安静地在旁等候。良久方听到朗夜一句。“去吧。等朕回京。亲自……”
话竟没说完。沐清倒也听明白了。低眉领命而去。
一时之间。屋里只剩那烛芯噼里啪啦地燃爆地声音。还有那挡在屋外呼啸地寒风暴雪。
紫总管的嗓子浑厚,不是内力,纯粹是张大了嘴,高声在院子门外喊道,“公子,风雪太大,有人要求借宿……”
在呼啸的寒风里出来,声音都弱了许多。
朗夜不想声音暴露身份,便给墨剑使了个眼色,墨剑了然,刚要出口,小月叉着腰就站在窗前,一副当家丫鬟的蛮横模样道,跟着高声道,“要借宿便借宿,这种事还需要来请示公子吗?管家,你真是越老越不会办事了……知道公子爱清静,还带着人在门口吵嚷……”
那紫管家虽然看起来老实,可心里也是贼精明,早在那头大声答道,“姑娘,是老奴昏头了,可这几位相公一定要亲自过来答谢主人,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小月也不怕外面的人看清她地模样,隔着这么远,又是雪,又有窗格子的,继续娇喝,“几位公子,这么大的雪,我们家公子爱清静,你们若是真心要答谢,就跟管家各自去歇息吧!”
这回院子外那几位公子中的某一位开口了,比起管家和小月这样拼了命也只能嘶吼,他的声音传过来,明显要清晰许多,好像就在身边似的,“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姑娘向贵公子转达我们的歉意……”
听到这声音,墨剑和朗夜皆是一震,同时叫出了一个名字,“大仁!”
两人本只是静悄悄地看小月装丫鬟,现在都凑到了窗边,一左一右,也敢露出身子,只是偷窥。
小月看着不禁好笑,也分辨不出他们的意思,只觉得隔着风雪,睁大了眼,也只能微微看到几个黑影,再听到那边低低交谈了一阵,都一一道了声扰,管家也就带着他们找地方歇息去了。
等他们走远,朗夜才拧眉严肃道,“吏部尚书戴大人家的长公子、兵部侍郎纳兰德地副将大仁、翰林院新秀谢安、新任礼部尚书弘灵玉,还有一个……”
墨剑毫不犹豫地答道,“紫老爷新收的干儿子,表字千帆,自小十分聪颖,据说是远房某位叔字辈留下的遗孤。
”
朗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不问他为什么知道。
小月只觉得这两人之间十分的诡异,两人一直离对方有一定距离,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融洽得有点过分,现在才惊觉,其实两人一直跟对方都保持着警惕,反而是她,还毫不知觉。
两人正犹豫间,管家又来了,带着十分的无奈,“公子,有位客人坚持要见您……”
小月还能听到外面似有人地咳嗽声,看管家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不由得挑起了眉,“这位公子既然得了风寒,就好好歇息,何必站在风雪里。”
那柔弱公子模样的男子又咳了一阵,他身边那个好像是书童的小子,脆生生道,“我家公子说了,这是起码的礼数……”
“礼数?我家公子什么时候说要接受了?主人不愿接受,客人强行施礼,这也算礼数?”小月不等他说完,强接口道,“再说了,
子什么时候说的,我可一直都只听到你家公子在咳嗽他是你家公子,那你就得把你家公子伺候好,也免得我挨我家公子的骂,责怪我伺候得不好……”
小月瞪着眼,活脱脱一副恶婢模样。
那柔弱公子好像终于咳完了,又低声嘱咐了那书童几句,这又颤着声音道,“这位姐姐,还是劳烦给贵公子通报一声吧,若是贵公子实在不便,那……咳咳……咳咳……”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好像他的这咳嗽就是因为小月不通传造成的……
小月无奈,还是嘟芰艘痪洌“谁是你姐姐!别把我叫老了……”
墨剑轻轻地笑,“小……小!休得无礼!”
好在及时地止住了小月的名字,于是小月的名字又多了个小……难道是“小小月”?……
墨剑也努力扮演着合格地公子,“这位公子,实不相瞒,在下就是不喜这些虚礼,也不喜被人瞧见,还望这位公子不要与我家小婢一般见识,风寒凛冽,公子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听到墨剑的声音,那公子好像这才满意了,连咳嗽声都小了许多,拱手道,“谢谢公子……告……告辞……”
他们刚离开,墨剑就直愣愣地看着门口,“他好像已经认出我来了……”
“怎么可能?”小月先是慌,后来想起墨剑只是天下第一剑而已……
朗夜有同感地点点头,“还好我没有说话……”
两人这么一说一回,交换了一下小月看不懂的眼神,竟然好像亲近了许多。
墨剑皱眉,“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奇怪……”
“还有没有关于十七年前那个案子的具体资料?”朗夜则想到了另一件事。
墨剑摇摇头。
小月接口道,“难道影卫也没有?”
朗夜无奈地看向她,“就是有,我也还是不知道啊……”
小月更加无聊地重新坐回了位置,“你们不知道刚刚那个病公子是谁?”
朗夜和墨剑又对视了一眼,同时摇摇头,然后相视一笑,忽的又都凝神顿住,一个手拉着小月往身边一带,另一个则飞身趴到了窗子边,“外面是哪位朋友?”
风过,小月没看到半个人影,墨剑又道,“再不滚,休怪本公子的墨剑不认人!”
又是一阵风呼啸而过,小月还是没看到半个人,更加好奇墨剑为什么要自报家门。
朗夜突然放开了她,墨剑这时又踱步慢悠悠地回来了,笑着道,“这不是有个更需要隐藏的人在吗?我这个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好歹还能镇住几个人……”
说着,两人同时又动作起来,弄得小月一头雾水。
尤其是墨剑弓着身子,站在窗边,手里的剑蓄势待发,只听得一声娇喝,“别,我是萧紫菱!”
不认识……这是墨剑和朗夜两人同时想到的,正要先发制人,小月先嚷道,“你怎么在这?”
窗子立刻翻进来一个女子,身上披着毛皮斗篷,她也知道这里有高手在,一进来就先把帽子放下来,还举起了手,可不就是萧紫菱。
“小月?”萧紫菱眼里是难掩地惊艳,又抿嘴一笑,“原来你生得这般好看!你还总是戴那个面具做甚?”
小月也不想解释那些,便也笑着含糊过去,“萧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龙魄先生呢?”
“龙魄先生?”萧紫菱先是一笑,后又觉得不妥,俏脸一红,“你问他,我怎么知道……”
小月也不想说几见到他们在一起,只是暧昧地眨眨眼,“别骗我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跟我……跟我……没关系……我们没什么的……真的……”萧紫菱脸更加通红,拼命地解释,还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道,“小宝也跟他没关系!”
小月更惊讶了,“小宝是他的儿子?”
“啊!”萧紫菱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竟然不小心说出来了,“我……这个……”
小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龙魄那个木头,竟然也会做这种事?居然跟人家有孩子了?太劲爆了吧!
萧紫菱又羞又窘,朗夜及时解围道,“萧姑娘原来是龙魄兄地夫人,幸会幸会,在下是龙魄的朋友,怎么从未听闻龙魄兄娶亲?真是太不仗义了……”(这叫解围吗?)
萧紫菱此时狠绝道,“不,这位公子误会了,小宝虽然是他地,但也是我的,而且我是不会跟他成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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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六节 紫菱路过 大惊失色
时代的女性啊!小月崇拜地看着她,觉得萧紫菱的身伟大了,“萧姐姐,你好厉害……”
朗夜和墨剑都被萧紫菱这么铿锵的语气给惊住了,居然是未婚生子,可这个女子居然还能如此自信满满地宣布她不会跟孩子的父亲成亲?她……她脑子有毛病吗?
萧紫菱听到小月的回答,似乎也有些吃惊,感动地握住了小月的手,“小月……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希望你……”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龙魄的!”小月豪迈地答应,又对着朗夜和墨剑道,“你们也不许告诉!除非萧姐姐亲自决定,否则……哼哼……”
又放言威胁了两人一顿,小月又问了萧紫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紫菱脸一红,“我……我是路过……”
小月怀疑地看着她,她脸又是一红,这才拉了小月到一边,低声道,“你的戒指,我们万俟人都有特殊的感应,我看到这边有七彩光芒,似乎是万俟的圣物,所以过来看看……本来你没戴面具,我也认不出你来,只是试探着叫了你,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小月惊奇地举高了自己的手,仔细端详手上那个戒指,发现没有发光啊……
“我教你……”萧紫菱很高兴小月没有再纠结于她为什么会来这里的问题,随口就教了她一些小法术,例如一般万俟历来法术高强的人都会散发一些特殊的光芒,即使是随身带着的物品也会沾染上这些特性……
一个说得兴起,一个听得有味,没多久,听的人意犹未尽。
萧紫菱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小月。有没有见过两个人?”
“两个人?什么样地人?”小月奇怪道。
“就是一个身体很柔弱地公子带着一个小书童。那个公子大概这么高。长得很是清秀。而且身子不好……”萧紫菱比划道。
小月想起刚刚坚持要见他们地那个柔弱公子。“经常咳嗽?”
萧紫菱眼睛一亮。“你见过?”
“你先告诉我。他是谁……”小月狡猾地眨眼。
萧紫菱一听,脸又通红了,扭捏着低下了头。
“是你心上人?”
“不是!是龙家小少爷……”萧紫菱连忙澄清,“我也是跟着龙家小少爷来到这里的……”
唉,好像越描越黑了……
小月奸诈地看着她,“那你千里迢迢,不顾风雪的,究竟是为了那公子呢?还是为了那个公子的哥哥呢?”
萧紫菱一张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可小月还是不肯放过,“说嘛说嘛……不说我不告诉你哦……”
“龙家小少爷龙清微?”朗夜念道。
萧紫菱如临大赦,“对,就是龙清微,公子可见过?”
“传说中那个……可能会继承龙家,天资聪颖,却从小体弱多病的龙清微?”墨剑也叫道,“那是真的?”
小月莫名其妙地看着颇为激动的朗夜和墨剑,不就是个病弱公子,就算这个龙清微以后真的掌握了什么天下第一家的龙家,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子吗?“萧姐姐,我不认识什么龙清微地,不过刚刚确实有个病弱公子带着个小书童留宿在此的……”
萧紫菱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是龙魄让你来地?他自己的弟弟,他自己怎么不来?”
萧紫菱赧然,“是我有点事,刚好经过此地,想既然遇上了,所以就来看看……”
本来就很别扭的房间,因为萧紫菱的加入,显得更加别扭了。
雪越发的大,可以听到外面地风一阵紧过一阵,那暴雪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停,即使夜越,可外面地上依旧白的一片,时间好像停止了。
可再大地雪,也终究会停,到了清晨大雪稍稍缓了缓声势,萧紫菱好像呆不下去似的,给小月告辞了,其实都是一夜没好好休息。
萧紫菱前脚刚走,管家就派人来告知他们,那些投宿的人也都离开了,为了不打扰清静,所以都是没有告辞就走了。
天色尚早,可外面厚重的雪却照亮得跟大白天一样,依旧有些碎雪不停地往下落,刚有些宁静的清晨,却多了些不速之客的痕迹。
这些脚步声,连小月都能听出来,她几乎怀疑那些在此借宿地人都是听到了风声,才忙不迭地离开的,因为她甚至能听到从屋顶上簌簌下落地冰锥子摔碎的声音。
朗夜和墨剑都是一凛,跟小月一夜没休息地疲惫不同,这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一丝倦容,相反,似乎精神都特别的好,两人凝神细听。
没过多久,一道熟悉地声音就在院子中央叫道,“里面的人听着,快把本领主的未来夫人交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小月探出了头,不出所料地看到某人像模像样地蒙着面,居然自称领主,还蒙面,不知道那小子在想什么……
小月刚鄙视了某人一眼,眼前刷地过去一道黑影,还有一道寒光跟着刺向了院落中央的耶律紫狼。
那飞出去的,是墨剑。因为朗夜还坐在原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似的,还给自己悠然
杯酒,只差吟诗作对了。
紫狼那边也一动未动,早有好些人围在了他身边,抵挡墨剑的剑。
可墨剑的剑很快,翩若游龙,轻盈,地上一片雪也未被掀起,剑过宛若无痕,若不是不断地有人倒下,小月甚至会以为墨剑只是在舞剑,并不是在杀人。
紫狼皱着眉,凝神观察着面前这个一言不发就冲向自己的剑客,“就是你抓了本领主的未来夫人?果然有点本事……”
一群人围攻墨剑,还有些吃力,紫狼便甩起了长鞭,站在包围圈之外,见缝插鞭,也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会胜之不武。
而墨剑游刃有余的同时,眼神凛冽地扫向紫狼,那股子恨意能令紫狼都打颤。
“朗夜,你不过去帮忙?”小月看不惯闲坐着的朗夜。
“帮什么忙?墨剑一个人够了……”朗夜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再瞟一眼窗外。
“可他们不能打啊……”墨剑的主子是李承运,李承运的主子是老狐狸,紫狼可是老狐狸地儿子……
“为什么?墨剑不是说他其实跟耶律紫狼有杀主之仇吗?”朗夜终于站起了身子,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执杯,斜倚在另一边,兴致盎然地欣赏起了墨剑的剑,“好剑,好剑法。”
反正做儿子的紫狼都已经杀死过自己的老子了,现在让墨剑也杀了自己的主子?
小月推开门,吸一口气,大叫道,“不要打了!”
可惜这打架不是为了抢美人,只是纯粹的仇杀,墨剑没有停,依旧不停地有人倒下,紫狼倒是很想合作,见到她出现就惊喜道,“你果然在这!”
刚举步要迎向小月,墨剑当头就是一剑,紫狼躲避不及,就地一滚,身上滚满了白雪,他对小月宽慰一笑,“你等我解决了这小子!”
紫狼大喝一声,连鞭子也不用了,捡起了某尸体旁留下的大刀,扑了上去。
也明白墨剑是如何得知耶律紫狼杀死了老狐狸,看墨剑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小月生怕自己眨个眼的功夫,紫狼就成了剑下亡魂……
说,还是不说……
墨剑地杀招都隐藏得极,可这一他瞅准了紫狼落刀的空当,没有再多用哨地招式避让,而是举剑迎向了紫狼的大刀,剑本走轻灵,刀走厚重,刀的气势和力量在紫狼手里发挥得也是淋漓尽致,即使不是神兵,却是一件利器。
紫狼见墨剑拿剑随便一挡,根本不放在心上,等着自己这一击让底下这柔弱书生样的男子为之一震。
震了,紫狼手中的刀震成了两半,惊愕地看着墨剑那把朴实无华地剑蜕变般发出华丽的光芒,直逼自己地眉心。
小月大惊失色,尖叫一声,“他是你少主!”
墨剑因为小月的尖叫,手下一顿,待听清楚,不以为然,紧接着再补上了一剑。
虽说单打独斗,紫狼比不上墨剑,可也是敏捷非常。紫狼趁着墨剑先前那一顿,早逃回了生机,避开了那一剑,可墨剑的第二剑速度依旧很快地向自己刺来,这却不是他挡得下来的,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那人的速度更快,比墨剑的剑还要快,小月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影将紫狼带走,连墨剑都措手不及。
可那黑影经过了小月,还对她说了一句话,“安好,勿念。”
小月因此看到了黑影一闪而过地脸,其实也不是脸,是一张银色的面具,熟悉地面具,熟悉的声音,甚至是熟悉地强调,她无声地看着黑影离开的方向,“表哥……”
心里突然有种荒谬地感觉,她好像掉了一样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来没有重视过,也没以为它会离开,可这一,她的心空落落的。好像那样东西,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黑影救走地上的紫狼,墨剑紧跟着纵身追了上去,却失了那黑影的踪迹,他阴沉着脸回到地上,依旧拖着墨色的剑,冷冷地看着小月,好像小月回答得不满意,他随时都会竖起那把剑,搁在她的脖子上,“你为什么要救他?”
朗夜飞身而至,挡在他们中间,将小月护在侧后。
小月却昂着头,丝毫不惧,“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你不能杀他……”
墨剑紧紧地盯着她,越过朗夜,紧紧地盯着小月的眼睛,想找出一点裂缝,他终于不敢相信地说,“怎么可能,他……他杀了……杀了……”
“没错,人是他杀的。”小月也点点头,脸上说清是什么表情,甚至有些怜悯,“此事他并不知情,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告诉他了……”
可后面的话,墨剑完全不放在心上了,他整张脸都陷入呆滞,他扑通跪了下来,面对京都的方向。
“他竟然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老师……他就是少主……那我该怎么办……”墨剑垂下了头,他的剑被随意地扔在身旁,他呆滞地看着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丝毫不顾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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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七节 乌龙大王 撤换头首
发
他的眼睛……”小月惊愕地看着墨剑毫无焦距的双有可能是暂时性失明,也许是因为雪……”
朗夜只是摇了摇头,看向墨剑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同情,“我可以替你找宫里的御医……”
“不必了。
”墨剑坦然一笑,那双眼睛虽然毫无焦距,可看得却更远了,“也许我还能因此避免许多麻烦。”
“我有个不情之请……”
墨剑虽然看不见,可依旧对准了朗夜的方向,坚定道,“皇上,草民有一些话想要单独跟您谈谈……”
朗夜看了看小月,小月早没好气道,“好像我很稀罕听似的……要说就自己离我远点去说呗!”
墨剑微微侧过身子,正对准了小月,好像根本没有失明,“你已经知道太多了,剩下的多听无益。”
小月看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残障人士,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转身进了屋子,关上门,思考是补个眠,还是把今早管家又重新布上来的新鲜糕点消灭掉。
刚把糕点消灭一半,就听到外面多了些吵闹声,小月还以为墨剑跟朗夜一言不合吵起来了,朝外随意瞟了一眼,却被吓了一跳:屋外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不过。那些一模一样地沉静地脸。倒是十分熟悉。
此时一个冷冰冰地声音响起来。“头首。身为影卫。却跟外族地人在一起。连累影卫背负卖国罪名……”
“宣于!”朗夜大喝道。“不得无礼!”
听到蓝宫影也在。想到闻人跟他在一起。小月推开门。却更为吃惊地看到蓝宫影半靠在闻人怀里。似乎受了极重地伤。嘴角还残留鲜血。而闻人早已杏目含泪。
小月快速地扫了院子一眼。都是一样地打扮。紧跟着宣于身后。似乎都是影卫。而墨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蓝宫影地武艺。她是很了解地。除了上被闻人暗算。小月从未见过他败于谁地手上。更何况是现在这副模样。她望向那个女子。还是那身黑衣。修长地身子。冷然地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皇上!”宣于跪下来,却倔强地抬起头,正视着朗夜的眼睛,“影卫的要求历来比寻常子民甚至是御林军的选拔更为严厉,身为影卫头首,已经让影卫跟着蒙受了不白之冤,可头首却还要跟这个女子在一起……”
“宣于!”朗夜怒道。
“皇上……”蓝宫影皱着眉,紧握闻人的手,似乎安慰着她,转而对宣于道,“我此前地举动的确连累了影卫在朝堂之上的影响……我是影卫的头首,自然明白影卫的规矩,那你说,依照影卫的规矩,要如何才能消除我的罪孽呢?”
宣于默然地扫视了闻人一眼,径直对蓝宫影拜了一拜,道,“您是头首,这个女子魅惑你,罪大恶极,除非你亲手把她杀死!”
“不可以!”蓝宫影沉声道。
闻人愤愤不平地要站起身来,却被蓝宫影一把拉住。
“宣于!”
小月一边叫着,一边站到了他们面前,“宣于,你不是影卫头首,为什么知道影卫的资料,还能够调配影卫?”
朗夜也突然想起了这个,他对影卫一直都有些介怀,一直被朝堂逼迫干这个干那个,一直被天朝的局势逼迫着干这个干那个,现在被影卫集体逼迫着要对蓝宫影做出罚,他也没有想到更多,现在听到小月一提醒,也想起了,影卫的资料甚至是哪些人才是影卫,一直以来都只有头首知道地,“宣于!你越矩了!”
“皇上……她……”蓝宫影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闻人眼里早流出泪水,“蓝宫……”
宣于低头跪了下来,“皇上大概不知道,属下也曾是头首候选人之一,而败下头首争选之后,属下的责任本就是监督头首的一举一动,并适时警告头首恪守本分……”
“你……”朗夜只能强硬道,“朕不管这些,蓝宫影是朕的兵部尚书,他的置应该由朕决定!”
“皇上明鉴,蓝宫影不日前已被撤除了兵部尚书一职,谁知他不思悔改,在洗清自己嫌疑之前,还跟万俟的将军如此亲近,皇上也许想宽恕他,但影卫绝不能!”宣于幺幺一字一顿,可却句句在理。
小月冷哼一声,“宣于,你口口声声说要置蓝宫影,置头首单凭你一句话就行了吗?听说影卫有枚令牌,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这样东西,否则你怎能如此有恃无恐。”
“影卫令?”宣于倏地就将视线投向了她,“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东西?”
“我不仅知道,我还有!”小月得意洋洋地就拿出了影卫令,“据说这样东西能号令影卫,那我现在宣布蓝宫影身为影卫头首太不称职,即日起,撤除他头首身份……”
“既然他头首身份已失,现在你总不能再用影卫的要求来罚他了吧?”
她原以为宣于会满腔怒火地看她,没想到宣于眼里竟有了些期待,只见宣于突然微微一笑,“既然你有影卫令,影卫上下莫敢不从。”
小月刚要炫耀一
算接受闻人感激的膜拜,宣于带着一干影卫齐声道,首!”
那齐刷刷的人头对准的方向――她?!
头首?这么难听地名字,她才不要,下意识的反应,就将手里的烫手山芋丢了出去,紧跟着听到一声“哎哟!”
众人再看过去,竟是许久不见的司空南崖,正一头雾水地揉着脑袋,手里拿着罪魁祸首,愤怒地指责道,“女人!”
小月刷地就指过去,“他!令牌在他手上,他才是头首!”
“你……”宣于极力忍耐,“头首,影卫令不是儿戏……”
“对!不是儿戏,本头首宣布,司空南崖从此就是影卫头首!”小月横着眉,“怎么?你们连影卫令都不听了?”
宣于无奈地扫了她一眼,又看向南崖。
南崖听从隐来地吩咐,乖乖地冒着“生命危险”,出了万俟山,来替隐来照顾“万俟圣使”,刚找到这位到蹦的“万俟圣使”地踪迹,就莫名其妙地被一块牌子砸到脑袋,他虽然早就知道跟着这个女人就没什么好运,可……这也太灵了吧,待看清手里的令牌,南崖只觉得眼前一晕……
他不是在做梦吧?这真是影卫令?不是据说影卫令跟着上任影卫头首一起葬身悬崖了吗?怎么怎么……
小月看着南崖几乎陷入昏迷地状态,继续洋洋得意道,“我说过的吧,我一定能让你当影卫头首地!”
对于这个乌龙事件第二无语的蓝宫影挣扎着被闻人扶起来,皱着眉对小月道,“我不管你从哪里弄到的影卫令,宣于说得没错,影卫令不是儿戏!”
“你……已经正式被我炒鱿鱼了!影卫的事,不容你插嘴!”小月正儿八经道,又指了指闻人,“从今以后,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她,爱护她,守护她,影卫地事已经与你无关了!”
“小月!”蓝宫影那双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闻人看看蓝宫,又看看小月,乖乖地选择了闭嘴,对她来说,蓝宫影不做头首百利而无一害啊……自己未来的老公,怎么能在别人的手下做事呢?要做也是在自己手下啊……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闻人!”小月一连叫了好几声,才总算把她的魂给叫回来了,想什么呢,“快扶你们家内人外人去运功疗伤!居然还不如你……”
其实小月也明白,定是蓝宫影全心护着闻人,所以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此刻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闻人内疚,然后赶紧把蓝宫影有多远扔多远……
果然,闻人脸先是一红,似乎甚是甜蜜地想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场景,再看着蓝宫影那副苍白的脸,又是一阵心疼,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扶到了屋子里,“小月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就别管那摊子破事了!”
“美人,以后就从了在下吧……”
最后这一句,闻人奸笑着在蓝宫影耳边说的。
蓝宫影闻言一震,僵硬地由着闻人扶走。
经过小月,她还能听到闻人半自言自语,半商量道,“他们都叫你蓝宫,我就不叫你蓝宫了,小蓝蓝?小影影?老蓝?老影?好难选择了……你选一个吧?”
当然,还有某人微弱地抗议声(因为已经被更无良地某闻点了穴)……“可不可以不要……”
“不可以!”闻人音调突地一高,“老宫!这个不错……”
小月几乎能够想象蓝宫影心里的小人在哭泣……可怜可怜,没想到之前闻人那副我见犹怜的贤惠模样这么快就暴露了本质……哎……
“什么?!”南崖拉长了音调,指着朗夜对宣于道,“这些都是他的事,为什么要我做?”
宣于的声音一成不变的调调,毫无起伏道,“这原本就是影卫头首的职责……不仅仅是京都,边城布防,还有各地送来的急报也已经积压了好些天了,这些都需要头首决定……”
朗夜爱莫能助地摊手,阴险地笑。
“她好厉害……”小月看着宣于一开一合的小嘴,冷漠无情地说出打击人的事实,而南崖像被念了紧箍咒地孙悟空……可怜啊,他之前还很崇拜影卫头首的位置……
“那是自然,她可是我师妹!”朗夜一副与有荣焉的欠扁模样,也不想想,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考虑这些事情的正主。
小月突然很有兴趣地想要了解,如果朗夜知道自己其实才是前任影卫头首的儿子,也许说不定朗夜不干皇帝了,宣于会想着要把他拉到影卫头首地位置……
“咳咳,朗夜啊,你知道吗,其实你师父……”
邪恶的念头很快被打消了,下过雪地明净天空,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其实她还没有看到。
是地上的影卫嗖嗖如箭一般冲上了屋顶,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而留在地上地几人却依旧能见到屋顶上的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如同被蒙上了一层白纱,隐隐绰绰,徐徐道,“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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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八节 君墨消息 齐悦之死
天的西班牙语随堂测试,全军覆没……泪奔/
结局倒计时……可偶却米时间一鼓作气写出来……继续泪奔~
等影卫刷刷从屋顶上落回来,又都亲眼见到那烟雾一般的女子居然还能说话,就连朗夜和宣于表情都十分震惊。
“族长,”小月不慌不忙地先打了个招呼。
“圣使,”族长的声音飘渺空灵,“我想问你,你还想知道杨君墨的消息吗?”
“你说有君墨的消息了?”小月上前一步,脸上平静得有些令人担心她是不是马上要爆发,小月定定地看着族长,即使明知道那只是虚幻的影子。
族长点点头,身影却渐渐消失了,只余她的声音,“回万俟吧……”
朗夜怔怔地看着那人影消失,再怔怔地看向早已出神的小月,“杨君墨?他……”
“死了。”小月淡然地说出事实,却眼神锐利地回视,“但族长能够找到他现在在哪……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能知道那事情地真相。
”朗夜也变得很淡定。“不管真相如何。我都有责任。所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万俟。如果真是我干地。你可以立刻杀了我替他报仇。”
“如果是真地……”小月却一笑。笑得云淡风轻。“我怎么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掉……”
“皇上……”宣于一脸地欲言又止。
小月看也不看宣于。“我先去看看闻人。然后马上回万俟。”
跟闻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小月先回去。闻人跟蓝宫影在这里养伤。差不多之后再回万俟。她一出来。朗夜已经等在门口了。南崖一脸菜色。正在被宣于幺幺教导如何尽到头首地义务和责任。一见到她出来。如临大赦般凑了上来。“你现在就回万俟?”
“是啊……”
“既然你要回去了,那我算是完成任务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南崖期冀的眼神在发光……
“不行!”宣于冷着脸拒绝道,“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头首……”
“就去试试也好,那可是你最敬重的头首大人留给你的艰巨任务……”小月笑着帮腔。
“我不是……”南崖叹了一气,“我不是不愿意做,而是这女人实在是太罗嗦了……”
宣于听到这样的评价,却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不以为然道,“这些不过是借口而已。”
“宣于……”
宣于幺幺看了小月一眼,不知怎的,小月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当然,不是说宣于地眼神暗藏什么杀机,反而是太温和,太过激赏,只听宣于道,“说不定,换成你做头首,会更好……”
小月知道宣于是说真心话,可……可……她为什么突然间对自己改观了?
果然,南崖皱起了眉,鄙夷地扫视着小月道,“就凭她?就算长相恢复了,那又能做什么……”
小月怒极,“司空南崖!你什么意思?!”
宣于哂道,“果然,你只会说这些无用的,若是你真比她厉害,早就应该回京都理乱子了……”
“去就去!”南崖傲慢道,说着他就纵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跟隐来说,我稍后就回万俟……”
宣于“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小月,“可惜……如果他做得不好,我还是会去找你的……”
小月瞠目结舌地看着宣于跟南崖一前一后的离开,不明白宣于那可惜是什么意思……
朗夜轻轻地笑,“你手上有影卫令,她以为你是师父相中的好弟子,自然要偏帮你……”
“你已经知道你师父的身份了?”
“是啊,原来他是前任影卫头首啊……”朗夜轻轻地叹气,“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呢,难道他是因为帮了我,才被父皇……”
小月心里一阵烦躁,本来无所顾忌地打算告诉他真想,可族长说找到君墨地下落了,令她有些踌躇,算了,等找到君墨不迟,“好了,我们走吧!”
穿过西北小镇,一直往西走,便能到万俟山的范围。
小月和朗夜默默无言地进城,正穿过西北小镇的街道,一路不语,快到西城门有一家小小地客栈,紫家替他们备好了干粮和马车,就在西城门附近,想到接下来半个月都要在荒郊野外度过,小月忽然很想念客栈里的饭菜,两人决定在客栈吃最后一顿饭。
没想,小月却遇到了一个人,那人侧坐在大堂里,独自一桌,明显经过了修饰和易容,举止优雅得体,却身着布衣,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扔到人群里一定找不出来的脸,可那张脸上有一双不平凡地眼睛,出奇的明亮,有心之人看到了,会觉得有这样眼睛的人,不应该配在那样一张平淡的脸上。
小月呼吸一窒,双手紧握,几乎要攥出青筋来,蓦地就转过了身,身子还是微微发抖。
朗
到她的不对劲,连忙跟着转过了身子,就在这时,子也抬起了头来,看向门口,却只见到朗夜的半个背影,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埋下了头。
“他……是齐悦!”小月几乎只诅咒般地说出这个名字,声音都在不可察觉地发抖。
朗夜心里一酸,见到仇人还能保持冷静,小月果然已经不一样了……“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他曾经戴了面具出现在我面前,那双眼睛,那个人,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小月突然平静下来,“而且,前日大雪,不是也有很多人到了这里吗?说不定就跟他有关。”
半晌,朗夜叹息道,“好吧,可现在不方便,我刚刚看他似乎要在此休息,也许等到晚上,我可以去探探……”
“我去……”
“不行,齐悦地武艺不错,你……”朗夜还未说完,就被小月打断道。
“不,我不相信你。”小月平静地说。
“那好,你跟我一起去。”朗夜惨然一笑,“我如果动了什么手脚,你自然可以知道……”
“好!”小月毫不犹豫地答应。
是夜,雪早已停歇,可外面厚重的积雪依旧映照着整个小城。
夜,齐悦地房间虽然无灯,可窗边却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将自己完全笼罩在阴暗之中,正是卸去易容的齐悦。
他手里摩挲着什么东西,他地视线一直盯着那样东西,看的非常仔细,好像每一个地方都十分珍贵,有什么印记,然后他抬起头来,有些落寞地看着窗外。
手里地这个动作依旧在进行,十分缓慢,很温柔。突然手下一顿,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漠然地看清手心已经沁出一颗鲜红地血珠,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
突然门外传来细琐的声音,如果不是他还醒着,一定发现不了。那声音抖索着探到了门口,紧接着,他闻到一阵甜香,像子夜绽放的香,可他知道,越是甜美的,就越是狠毒。
他立刻屏住了呼吸,他警觉地弓起了身子,凝神细听,门外却没有了声音,他微一思量,立刻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发出了沉闷的呼吸声。
不出意料地,门栓发出了轻微地声音,有个黑影闪了进来。
齐悦嘴角露出残酷的笑,看着那个黑影朝床边摸去,渐渐地能看清那黑影的身型,是个女子,待看清那女子地样貌的同时,齐悦手里的暗器毫不迟疑地发了出去。
女子“哎呀”叫出了声,齐悦冷哼一声,那暗器淬了最厉害的毒,“没想到你地脸已经好了,所以你又可以出来祸乱人间了吗?”
女子正是小月,她没想到齐悦没有中迷香,因为侧着身子的关系,那暗器几乎没入了整个手臂,闷声道,“你知道是我。”
“知道也没关系,你还是会死的,就算你上没死,这也会死,或者生不如死,因为这个毒可是我的得意之作。”齐悦微微一笑,“可惜啊,你不是第一个尝这个毒的。”
“哼!”小月忍着痛将那暗器拔出来,“得意之作?”
小月费力地用另一只手将暗器抛了回去。
她手指上的戒指发出七彩地光芒,齐悦看到那道光亮之后有些迟疑,竟然没有避开暗器,反而用手接住了,他问,“那戒指……”
话还没说完,齐悦猛然弯下了身子,全身一阵剧痛,撕裂般的疼痛令他突然明白过来,他低头看到手心那抹艳红,在白雪地映照下,显得越发的妖艳,他不禁苦笑地抬头,继续着方才地那句话,“你的戒指……是七彩戒指?是万俟地圣物?”
小月捂着手臂,虽然她也经受着同样的痛,可她心底更多的却是快乐,因为她想到面前的人正经历着跟她一样的痛,越是痛,她越是觉得开心。
可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他居然认识这个戒指。
小月感觉自己好像到了一扇门前,齐悦将那扇门的钥匙递到她面前,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雀跃?反而觉得很可怕,好像里面……有更可恶的东西……
齐悦没有得到回答,却依旧自言自语道,“原来你就是万俟的圣使?呵呵……原来就是你……原来都是为了你……”
他自然痛,可他痛的不是身上,那些痛都不算什么。他几乎能感觉自己正在魂飞魄散。
原来,做了那么多,一直都是他在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的认为幸福,手里沾满了无辜的鲜血,践踏无数的生命,即使那些鲜血和脚下的尸体有自己的亲人,他也觉得十分幸福。
只为那一个赞许的微笑,他才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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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九节 误入古林 凶险沼泽
然在这!”
小月惊讶地抬头,看清来人居然是朗夜,“你……怎么醒了?我不是给你……”
只听朗夜无奈道,“你居然对我下药,就算不相信我,也不能如此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朗夜突然顿住,这才发现齐悦已然瘫坐在地上,他也不再嗦,从腰间掏出短剑,“齐悦!”
齐悦却置若罔闻,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他……”虽然齐悦现看起来似乎无害,但朗夜不敢放松警惕,此刻依旧紧盯着齐悦,防止他有异动,“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不过他了,是他:己的毒……”小月嘲讽一笑,“大概跟你无关……”
“要杀了他吗?”来是中毒了,朗夜收回视线,觉得小月的脸有些苍白,伸手便搭在了她手腕上。
小月没费什么力气就了出来,“不必杀他。”
就样吧,让他享受最后的时光。
这个时候。~他来说。是解脱。
她不想让解脱。
小月漠然转过身。朗夜微不可闻地叹息着。不经意间却看到齐悦终于晕倒在地。手里还紧握着一样什么东西。发出微微地寒光。朗夜心内一动。上前看清楚。是一只发簪。
簪子款式古朴雅致。朗夜握在手里。只觉得温润如水。簪尾还刻着一个奇怪地形状。比划有些多。似乎是字。只是天色昏暗。看不清楚。朗夜微一沉吟。顺手将这簪子收入怀中。
此去万俟。一路都是崇山峻岭。巍峨古林。因为地形复杂。鲜少有人能进入万俟山。找到万俟地真正所在。
小月和朗夜坐上紫家备好地马车。径直往西。两人路上十分安静。尤其是小月。好像在思考很重要地问题。
反是朗夜,鲜少出门,如今自然是十分惊奇能见到这样的风景,所以一路也是悠然自得,更惊讶的还有小月地记忆力,因为那些看上去根本不像路的路她也能记得十分清楚,从最初的马车,到后来骑马,再到后来步行,越往里走,就道路就越是错综复杂。
可是……渐渐地,朗夜发现周围的景色好像有些熟悉,难道……
小月无奈地承认,“其实我最后这一段路一直都记不太住……”
“那你怎么不跟闻人说一声?”朗夜惊诧地张大了嘴。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记得啊!况且十我也能有一两走对方向啊!”小月理直气壮道。
“那……你之前没走对的时候,怎么办?”朗夜抱着希望地问道,其实他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只是……他们的干粮已经不多了,而且万俟山树木挺多,但是飞禽走兽几乎绝迹……
“我从来没有单独走过……”小月左顾右盼,希望找到点标志性建筑,唉,早知道,从前就应该在不记得的地方做点标记。
“那你能联系到你们那个族长吗?她好像很厉害,也许猜到你会迷路……”不死心地继续问……
“不能……没办法的……万俟祖先为了保护万俟子民,这里设下结界,没用的……就是族长也找不到。”小月带着些悲悯地眼光看着朗夜。
“……”朗夜无语以对,“那我们现在自己找路?”
“自己找路!”小月点点头,找不到一点笑意。
朗夜还抱着希望,小月也许是在跟他开玩笑……“如果你是想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其实你只要说一声,我就会……”
小月哼的一声甩过头去,自己凭“女人的直觉”寻路去也。
好在,这世上还有方向一说,朗夜问到大概是什么方向时,小月很肯定地告诉他,是西方!
朗夜虽然满腹狐疑,但也只能一试了……
路是新路,朗夜能百分之百肯定这路,他们先前没有重复过,可为什么他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可看小月的脸色,却是十分自得和笃,朗夜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道路几乎彻底没有了,四都是参天地古木,地面湿润,铺满了腐败的落叶,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弥漫着一股阴森地味道,还有经年不散的浓雾。而且,这里十分安静,没有一点活物存在的痕迹,就连蚊虫也十分稀少,加上不流动的空气,就只有他们两人踩在落叶的声音,沉闷,每踩一步,好像都掀起了脚下一阵毒雾……
有些安静,可以称之为静谧安详,可在这里,安静,无疑是一种折磨……
“你说……我们是不是穿越时空了?”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小月。
“你什么意思?”朗夜看向她,他以为这里就是通往万俟地路……
“我~……我们走错方向了……”小月
顾,这里不对劲,她怎么从来都知道万俟山附近还方?难怪,难怪闻人和隐来都说不要走错路了……
虽然听到的是意料之中地回答,朗夜还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已然干瘪的包袱,“还是先找找怎么找到吃地吧……”
“吃的?”小月表情更加难看了,“你一路上有见到活物吗?”
树皮?看看那些粗壮地树木,表面都是粘稠的液体状,小月不寒而栗,又往朗夜那边凑近了些。
偶尔能见到一菌类,可是那些小伞,颜色鲜艳美丽得连小月都知道有毒……
虽然都知道不该再往里走,可在渐渐昏暗的密林中,他们都保持着默契没有回头,因为再换个方向,就可能不仅仅是迷路了……
终于,小月挫败地坐在了:上,嘟艿溃“累死了……我感觉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这里光线昏,根本分不清天黑夜,就这样还是靠生物钟记着的。
朗夜依旧不放弃地四搜索,只是也不敢离小月太远,都会在视线范围之内活动,因为这个林子安静得……太诡异了。
小坐着的地方,感觉被什么东西硌到了,微微有些疼,她顺手就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掂了一掂,好像是块石头,便随意抛到了一边。
没想到,这块=头落回地面,居然如同丢在水里,整个地面都是翻动起来,好像是真的水面活过来了一般,甚至还有一波一波的土纹,小月惊慌大叫,却听到朗夜大声喝道,“不要乱动!”
小月已经:觉到自己往下陷去了,她立刻明白过来,这似乎是个泥沼,如果保持不动,下落的速度会要慢许多,她惊慌地抬起头,朗夜双眼通红,似乎打算扑过来。
小月先骂道,“你这个笨蛋,你要送死,我可不想死!你还不快去找根长子过来!”
朗夜一听,这才搜寻起来,可密林虽大,地面铺满了落叶,这里却诡异得连一根枯木都没有,甚至连一根藤蔓都没长,朗夜将外袍脱下来,拧成一团,打算甩过去,却发现不够长,再看小月身边,似乎还有块突起,从刚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陷下去。
朗夜咬咬牙,纵身掠了过来,经过小月之时,将她一口气提了起来,眼看气力已失,两人都要同时陷进去,朗夜微一侧身子,就正好脚尖落在了那块突起上,他心里稍安,所料不差,果然是块大石头。
此时小月就在自己手中,他轻舒一口气,但是带着小月,他又不可能再重新飞回去,一时之间,他有些踌躇。
小月惊魂未定,突然发现脚下的石头动了一动。
朗夜也猛地回过神来,抱紧了小月,全身都警戒起来,以防再异动,脚下的那石头竟然一直往上抬了抬,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停住了。
两人都只能惊愕地看着自己宛若到了一个孤岛,四周的泥泞范围似乎又长大了许多,小月惊愕地指着刚刚还坐着的地方,“它一直都在长……”
泥泞的速度几乎每秒都在周围扩张,只有一个方向,好像长势稍微慢一点,朗夜咬紧了牙,“再等下去,希望会越发渺茫,如今只能试一试了,待会时机不对,你一定要松手。”
朗夜只着中衣,身体却异常温暖,小月初时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再看朗夜毫不掩饰的炽烈眼神,她才惊觉,“不要!”
可朗夜待要点她的穴,又犹豫着没有点,只将她反手握在怀里,不让她的手乱动,再吸一口气,脚下一借力,人已到了半空中,朗夜微微一笑,打算趁势就将她抛出去。
小月愤怒道,“你没权利这样做!你的命是我的!我也不会领你的情!绝对不!”
挣扎中,朗夜皱起了眉,视线却忽的扫到一样耀眼的物事,现在他们已经往下坠落,他再强行提气,气血翻涌,他也竭力装无事,奋力想要落在那发光的地方,借着那里的某样东西,他人已经纵身到了泥泞的浅,只刚没入脚踝。
小月一落地,就叫嚷道,“你……你这个疯子!你早就看到那里有个落脚点,你是故意想要我领你这个情吗?”
朗夜却任凭她叫嚣,半晌无语,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样东西。
小月一把抢过来,却发现只是一颗红色的宝石,冷哼一声,“没想到这种东西你还稀罕捡!”
“这个……是云将军的,当父皇御赐给他的宝剑,上面就镶着这颗宝石。”朗夜转过身,看向那片沼泽,那泥泞已经蔓延到了小腿,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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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零节 此禁地 发狂少公
说什么?!”小月大惊,立刻就要再往泥泞里多夜一把拉住。
“你看那边。”
小月依言往身后看去,那里却是一副耀眼的银色盔甲,刺痛了她的眼。
那副盔甲,正是当日云不归跟闻人对战时所穿的盔甲,她麻木地走近,盔甲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这里就是万俟了?”朗夜淡然地看着她,“当时云将军被匈奴掳走了,就是送到这里吗?”
小月无言地蹲地上,看着面前的盔甲,欲哭无泪,良久才低声道,“是我害了他……”
“不,是我害了他。”朗夜负手立,眼睛不知看向了哪里,“是我以为,你会念一点旧情,不会对他下手……看来,是我错了。”
“你……”小月有些然地抬头,待看清朗夜脸上的悲戚,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也不想多做解释,将云不归的盔甲重新放好,站起身子,背对了他,继续往。
朗夜看着她转身离开,里一痛,脚下发力忽的追上她,狠狠板过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为什么不说,这些其实你都不知道?为什么?”
“?”小月冷笑一声,即使眼里因为剧痛而含着泪水,她依旧露出嘲讽的微笑,“说一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算是无罪的理由了吗?都是帮凶,都是帮凶而已。”
=夜被那微笑灼伤了一般。慢慢地松开了手。苦涩道。“是……啊。”
小然地收回视线。却忽地停顿在某。朝着那方向奔了过去。仔细端详那倒塌了一半地石碑。石碑显然年代已久。不知是什么石质。表面非常光滑――至少看起来光滑空无一物。可放手摸上去却又能感觉到隐有凿痕。
小月一手摸着石碑上地凿痕。另一只手在地上划。依稀可以辨别是字。可是那字。小月却全然不识。
朗夜忽然出现在背后。低低道。“禁地。”
“你怎么认识?”小月也不抬头。锁眉看着面前地石碑。
“这是很早以前地古文字。皇家有古籍。我略知一二。”朗夜依言答道。两人似乎对于刚刚发生地事完全不存在一般自然。
“很早以前是多早?比天朝之初还要早吗?”
“何止,天朝不过几百年,既然是古文字,那自然至少是千年以前了。”
“至少?”小月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朗夜的脸若有所。
朗夜微一苦笑,体年代我也不清楚……”
“禁地……”小月默念两遍,再看向前方:这里就是万俟的禁地了吗?
万俟地禁地,就名字本身一样,就连提到这两个字都是禁止的。除了族长,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也没有人进入过这里。而小月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万俟十多年前,也就是闻人和隐来小时候,很多老一辈的人都自愿搬到了禁地,原因没有人知道,其中就有闻人:母亲,所以闻人对这件事情有些印象。
据闻人说,唯一知道真相的,大概就只有族长了。
小月在禁地这里见到云不归地盔甲,料到他是凶多吉少,可还是抱着希望想再往里探究,万俟的禁地即使真有什么报应,那也没关系,她既不是万俟人,也不必怕什么报应。
朗夜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宛若无人,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四越来越安静,天色也越来越暗,小月几乎是凭借着直觉往里走,直到,到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原本只是若有若无,越走,那浓烈得令人作呕的味道便直冲入鼻子,几乎能令全身都颤栗起来。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只有一个地方能够闻到,那就是如同修罗地狱的战场。
可这里是万俟禁地,为什么会有如此浓烈地血腥味,小月心中得不安越发的浓烈,朗夜似乎也觉察到她地不安,低低道,“没关系的……”
小月突然停了下来,顿了一顿,开始大口地喘气。朗夜皱眉,看着她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加上不断渗下地汗珠,她就像是得了重病,手不经意地拂过她的,食指便趁势轻轻搭在了她地脉上,察觉似乎无恙,不过片刻功夫就要松开,小月的手却猛地抓住了他的。
他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潮湿,小月已经低下了头,额头几乎抵在他的手臂上。
“你在害怕……”朗夜低低说。
小月猛然惊醒般要松开手,却被朗夜反手握住。
朗夜一把将她的头摁在自己怀里,感觉到她身子在战栗发抖,大手依旧覆在她的脑后,似温柔的安抚,却又坚定地传达着他的心意,“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小月大口的喘气,鼻端是
味道,似乎不再有血腥味,她如雷的心跳渐渐安定,也因为血腥味的淡去而渐渐消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若说被血腥味吓到,实在有些不可能,她心理素质一向极好,可那种入百骸的恐惧和心悸……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激烈的咚咚声,她惊愕地抬头,不出意料地见到朗夜通红的脸和装作若无其事的眼神,她马上耳畔一红,猛然逃开他的怀抱,低着头,蚊讷般的声音道,“继续……继续……往里走吧……”
“呃……嗯……好……”朗夜也把头别开,竭力将视线保持在前方。
心跳刚一恢复过来,那恐惧感又猛然间住了小月,她突然间就停了下了。
朗夜回头,看到她张开嘴,瞪着双眼看着面前虚无一物的空气,如遭梦魇般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大为惊骇,伸手握住小月在空中虚晃的手,“你怎么了?”
可是任凭他怎叫唤,小月都充耳不闻,双眼呆滞地看着面前,一只手逃开朗夜的禁锢,胡乱抓着,终于抽出一样东西,朗夜只见到一道寒光闪过,却是小月将他怀中的匕首拔了出来。
他生怕她伤害自己,伸手向刀刃,鲜血立刻由紧握的指缝出,一直流到小月的手上,见到血腥的小月突然猛地发起抖来,眼神却鲜红起来,她手里的刀刃在朗夜紧握的拳头里疯狂翻动,她的力气似乎也凭空增长了很多,朗夜另一只手禁锢着她,不敢放松,单手对抗她,竟显得有些吃力,直到利刃终于被他夺回到手中,他脸上都开始冒出汗来。
“小月!!”他放下来的同时,终于大声喝道,“你不是要去找云不归吗?”
小月这才茫然地看向的脸,待看清自己做了什么之时,她失声惊叫起来,可还是害怕不已地发抖着,
“们……不要往里走了,好不好?”朗夜轻声建议道。
“行,越是这样,越要往前面看个究竟!”小月捂住胸口渐渐又要蹦出来的心脏,一手毫无避忌地握住了朗夜的手臂。
“小面可能会更危险……”朗夜担忧地看着她。
她却蹲下身子,撕下了一块裙摆,折叠起来,一手覆在鼻上,坚定地看向前方,“待会我若是又发狂了,你便捂住我的口鼻,我想,应该是这个血腥味有问题!我一定要看看,前面到底还有什么!”
刚往前迈开一步,小月又被朗夜一手拉住了,她有些恼怒地瞪着他,“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往里的!大不了你留在这里好了!”
“不……不是……”朗夜手一停滞,依旧拉住她,刚要开口,又被小月打断道。
“不是什么,什么不是!”小月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有话就说,没话说就闭嘴,什么不不是的,如此婆婆~:!”
“不……”朗夜被小月一顿抢白,脸一红,手再牵住,“我是想说你的书掉了……”
“哎?”月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朗夜微脸。
朗夜见她瞪着自己,以为是要他帮忙捡,连忙松开了手,“你等等!”
他转过了身,小月这才惊醒,朗夜用那只完好的手拉着自己,另一只手却垂到一边,她都忘记了他的手被自己用剑给划伤了,她连忙抢先一步蹲下,自己要捡起书来。
别的书丢了也就丢了,可她身上这本,正是闻人给自己的传家宝《少公传》,小月刚要捡起来,却发现这书在地上是摊开来的,摊开来的那~页竟然是空白。
小月也随手翻看过,都是少公生平传记,但她记得没有一页是空白的,她吃惊地拿在手中,发现整本书都已经空无一字,她也早把要帮朗夜包扎的事情忘到了爪哇国,“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朗夜见她捡本书,半天都没有站起来,还在颠来倒去地翻看着,“这是什么?”
“闻人给我的‘少公传’,怎么……怎么一个字都没有了?”小月着急不已地抬头看向他,几乎是病急乱投医地要交到他手里,“会不会是被人调包了?糟了,这书可是闻人的家传之物!”
朗夜措手不及地伸手接过,却将伤手探了出去,待明白过来,惊慌收回手,可尚未凝固的血还是不小心滴到了那空白的页面,留下一滴鲜红的印记。
小月来不及多说什么,那书就突然在她手心动了起来,她惊诧地丢下。
那书掉在地上,依旧自发自动地翻动起来,飞快地翻动,无风而动,翻页的声音在死静的禁地里,尤其显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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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一节 血咒阵法 逆天而为
书依旧在疯狂地翻动,小月和朗夜都只紧盯着它,等下来,好像是感应到了小月越来越急迫的心情,书突然停止了翻动。
摊开的页面上出现了血红色的大字,依旧是小月看不懂的字,她远远地看着,似乎那书是猛兽一般,她试探着看向朗夜。
朗夜眼睛紧盯着页面,念道,“血……咒穿魂术……”
“穿魂?”小月惊道。
朗夜顿了一顿,继续念道,“失传已久的秘术,扭曲时空,打破平衡。”
“扭曲时空!”小月叫。
朗夜奇怪地看向她,其实曲时空,打破平衡,这八字,他一点都不了解是什么意思,什么时空?什么平衡?可小月看起来似乎知道些什么。
她的表情非常奇怪,不停地念念有词,朗夜几乎要怀疑她又被那血腥味陷入癫狂了。
刚要有所动作,小月猛然i着那书页,平静道,“那里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朗夜依言念道,“逆天而为,必遭天谴。”
“没了?”小月奇怪地看着他。
朗夜再看一眼。坚定道。“没了。”
“它没有说。究竟是谁遭天谴吗?”小月笑道。“为什么被迫接受地人。也要接受天谴?”
朗夜有些摸着头脑。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地合适时机。便只是静静地听着。单纯地就事论事道。“应该是指施咒地人吧。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显示这个?”
小月看了看前方。“我想那里应该有答案。”
突然间发现。自己并不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地。原来有这么一种秘术。是可以打破时空。将人强行拉入这个轨道地!原来……凶手。不仅仅只有齐悦一个!
小月浑身颤栗,是谁……究竟为了什么……宁愿承担天谴,逆天而为,非要将她拉到这个世界,她不想说,因为自己的加入,这个世界改变了什么,她唯一的痛,最地内疚,是她连累了君墨受苦……
朗夜看着面前小月单薄的背影,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宁愿看着她怒视自己的眼神,也不愿她如此低落,他探手捡起那本安静下来地书,血迹已干,这本书依旧空白一片,他收入怀中。
抬手却见小月正回头看他,眼神空灵,看他,又好像穿透了他,她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再回转过头。
他按捺不住地伸手,抱住了她的背,一只手环上她的腰,坚定地,不容她逃开。
“你不是一个人的……”
还有他。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她做了什么,甚至不管她愿不愿意,一直一直都会有他的。
他在这一刻醒悟,其实他想要的,不过是希望在她想要回头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她身后,在一个转身的距离。
也许什么都不需要等到,也不需要什么结果。
“放开我吧。”小月突然说。
朗夜又紧了紧手中的她,怀里地她瘦弱得好像要消失不见,他不愿意放开啊。
可他还是松开了手,笑得十分和煦,十分自然,“只不过是借用一下你的背嘛……怎么这么小气?”
乍一听到朗夜谐的语气,小月愣住了,反射性地回道,“你胆子这么小吗?”
他们多久没有这样说话了?
小月自己摇摇头,其实不需要答,“走吧。
”
朗夜明知道她看不到,还是点点头,步伐轻快地跟上了她,轻~道,“你听到穿魂那么激动,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就鬼,那你就是那个穿魂之了?”
小月惊讶地侧过头,看到朗夜的侧脸,他发现她的视线,回头道,“我可不是笨蛋,这样地事情随便动动脑筋就能想明白的。”
“这样的事情好似匪夷所思啊,可是我都见过你是鬼的样子了……”朗夜忽然一笑,“如今想起来,真的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害怕呢?”
小月也突然想起了一开始见面的场景,也轻笑道,“鬼有什么可怕地?”
“是啊……鬼有什么可怕的,人比鬼厉害多了……”朗夜的声音飘渺起来,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小月心里被他的语气,弄有些苦涩,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地脚尖,慢慢地走。
“有人!”朗夜忽然一把过了她,飞退到了一颗大树后。
这里已经能够见到万俟山的峰顶了,地势也渐渐开阔,尤其是前面不远,是出乎意料地平地,整块的岩石铺在地上,明镜一般。
那镜面正蹲坐着地一名女子,女子伸出手来,抚摸在岩石上,紧锁着眉头,这女子,连朗夜也觉得有几分面熟,小月更为激动,几欲叫出声来,被朗夜一把拉住,低低道,“等等……”
说着,那白衣女子已经变蹲为盘腿而坐,她所在的地方,正是岩石地正中央,她闭紧着双目,口里念念有词,双手虚空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随着纤长的手
指端的光芒也跟着绘出奇怪的形状,
整个仪式看起来肃穆,却又说不出的诡异。小月惊觉,此前的血腥味突然间已经没有了。
而那女子双手交握,食指相对,指向地面,只见两滴鲜红血液从指端流出,那血如同一条活着的血红小蛇倏地钻进岩石,不多时,那鲜红的颜色就遍布了整块岩面,红光乍现,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和血色都充斥着这块天地。
朗夜下意识地就捂住了小月的嘴,还是见到小月倏地睁圆了大眼,挣扎了好一会。
好在那红光倏尔即逝,连那血腥味也只是现了一瞬,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衣女子猛然开了眼,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有些脱力的瘫坐在地,一手握着胸口,惨然道,“终究还是……”
小月忍不住,终于叫出声,“萧姐姐!”
女子惊慌:抬头,正是前日才见的萧紫菱,“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
“我们只是误入此地,倒是姑娘为何在此……”朗夜打断小月道,“为何萧姑娘在此布下逆天而为的血咒阵法!”
不出意料的,听到“血咒阵法”四字,萧菱脸色又是一变,“你怎么会知道血咒阵法?”
小月怔愣地向萧紫菱,好像不认识她一般,“萧……这阵法……真的是你所为?”
萧紫菱脸色又是一变,刚要口,突然一道冷然地嗓音响起,无恼无怒,无嗔无喜,“紫菱,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万俟族长幽然而立,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族民,其中一位老者早指着萧紫菱道,“紫菱,族长早已将你驱逐出族,你竟然还带着外人擅闯我族禁地!”
“长老,紫菱有事禀告!”萧紫菱初见他们出现,先是一惊,很快镇静下来,眼神凌厉地扫过族长。
“放肆!”白胡子长老怒喝道,“你一叛族之人,有什么好禀告的!”
“长老,紫菱,这里还有外人,本族之事稍后解决。”族长不置可否,“长老,那位是我族圣使,算不得擅闯禁地吧?”
长老点点头,先吩咐将紫菱带下去,再严峻地看向朗夜,挥手欲派人将他带走,小月却先行站到朗夜面前,道,“你们想怎么样?要带把我也带下去好了!”
族长阻止小月道,“圣使放心,长老们不会对你的朋友怎样的。”
“族长,我先前派人将天朝一位云将军送回万俟,请问这位将军现在何?”小月却不听她地话,径直问道。
“云将军?”族长凝神思考了一会,再对小月道,“那位云将军还未到万俟之时就已经逃脱了,我知道这位云将军和圣使颇有些渊源,是以并没有让人追赶……”
“是吗?”小月冷笑道,“那为何云将军的盔甲和兵器出现在禁地?”
“禁地?”族长眉头微皱,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能看向长老。
白胡子长老拈须沉思了一会,傲慢道,“如果他真闯入了禁地,那必死无疑!”
“你……”小月怒气顿生,看着那明明如仙人一般的长老,却说出这样的话。
族长忙道,“长老,你再仔细想想……”
长老交叠着手放在身前,高昂着头,“不必想了,若他有能耐通过了禁地的机关,那本长老自然会放他一条命!不然,我又怎会放任眼下这非我族之辈的小子还活着!”
他说的自然是指朗夜了,朗夜一直不发一言,严谨恪守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此时听到长老说到他头上了,他也只是不卑不亢地答一句,“那晚辈还要多谢长老了。”
语带嘲讽,那长老也全然无知,冷然道,“族长,圣使虽地位尊贵,但也不并应出现在此地。”
“是,长老。”族长点点头,~道,“圣使,我们先会万俟。”
小月狐疑地看向她,“你当真不知云将军的事?”
族长摇摇头,又道,“圣使,你应当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做……唉……”
她长叹一声,转过了身去。
小月心知她是想起了念绣,心内不由得一软,族长虽一直如此,情绪几乎没有什么波动,但也确实从未骗过她。现在她明知云不归很有可能就死在禁地之中,可偏偏也不知从何追究起,只能也在心里低低叹息。
这时,朗夜却倏地拔出短剑,凛然对着那白胡子长老,“长老尽管有诸般解释,但云将军辈地挚友,若是明知长老所为而视若无睹,实在难尽心头之义!”
“朗夜!”小月惊叫道,他~了,万俟人最厉害的根本就不是武艺……
长老却哈哈一笑,“你这小子,当真厚颜,本老还未怪罪你擅闯禁地,你竟先说要找本老报仇?好!你若赢了,那本老任你置!”
“那晚辈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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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二节 疑虑重重 惊见清微
胡子老头哼了一声,“你这小子还狂得很,那本老比比武艺!”
小月看白胡子老头的模样,刚要上前阻止,族长已经到了她面前,柔声道,“长老说只用武艺,你可以放心,必要时,我帮你朋友的。”
稍一耽搁,那边已经交上手了。
难怪白胡子老头有恃无恐地比武艺,看起来他的确是个高手,小月专心看着比试,族长在旁问了些什么,她也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没有想太多。
族长问她,“紫菱,你们什么时候遇到的?”
“刚刚才遇到,就到族长和长老了。”小月忽的想到那个血咒穿魂术,不由得问道,“族长,那个紫菱以前是万俟的什么人?秘术很厉害吗?”
“她被驱逐出族之前,曾经;点成为圣使。”族长顿了一顿,“圣使为何有此一问?”
“她会血咒穿术吗?”小月随口问道。
族长一,“你说么?”
小月惊讶地回头,看族长波澜无的脸上显出动容,“我们刚刚到的时候,看到她似乎启动了这里的阵法……”
“竟然真地是血咒穿术?”族长喃喃自语道。“如果是真地……如果是真地……”
突然。族长高声道。“长老!”
白胡子老头打得正起劲。猛然间听族长地话。虽然不高兴。可还是倏地离了朗夜。几步便到了族长面前。憋声憋气道。“什么事?”
族长上前。皱眉低低跟他谈了几句。那长老脸色也顿时一变。飞快地赶到了先前紫菱待着地地方。查看了一番。脸上地震更为明显。也不再看朗夜一眼。甩袖离开。
族长也急忙对小月低语道。“你先离开禁地。我跟长老去理紫菱地事情。你地朋友。我们会派人送出万俟地!”
“不。我要跟她一起。”朗夜收回了匕首。此刻也踱步往这边来了。
前面尚未走远的长老也忽然开口道,“这小子就暂时留在万俟吧,族长,还是先理眼下地事情要紧。”
族长神色一变,倏地敛去了波澜,“那也好。”
简短地吩咐之后,族长也匆匆跟随长老离去,这边还余下几位皆是中年的白衣侍女,恭敬地对着小月行礼,一路将两人引出了禁地,回到万俟。
才到门口,就见了隐来,换上一身灰色的素净长袍,衬得那张白净如玉的脸越发的润泽,看到小月就惊喜地上前,哪知原本站在她身侧的雪狼早就不客气地直接扑了上来,一阵厮磨舔舐,见了朗夜,也只是淡淡地看一眼,还好曾经认识,不然此刻一定拿着他磨爪子了。
“小月,你的脸……”隐来也凑到了她面前,先是一把握着了她地手腕,再查看了她的气色,差点没让她现场来个全身检查。
小月一边忙着把雪狼架下来,一边忙着对隐来道,“恩,这话说来话长了,总之是因祸得福。对了,闻人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隐来欢喜地点点头,“她前日来信说,已经在路上了,她还说不定会比你快呢,没想到你今天就到了!”
到的是比预计要晚一点点……小月吐了吐舌头,“差点就比她晚了。”
朗夜想地却是,好像是差点永远都来不了了……
隐来见到朗夜从禁地出来,有些惊讶,却很快平静下来,几乎要将他视作不存在。
而小月看隐来,初时好像很开心,可看久了,总觉得她眉眼间有一股忧虑之色,小月不禁揶揄道,“多日不见,你是想南崖了?”
隐来倏地脸变得通红,头低到看不见,两只手在袖子里绞啊绞,“谁……谁想他了……”
“袖子都快破啦!”小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你不想他没关系,可我知道人家现在是影卫头首了哦……”
“呃?”隐来猛然间抬起头来,一脸的惊喜,“真的?”
“你这么高兴干嘛……”
“当头首,是他一直以来地梦想,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实现,我自然要替他高兴了!”隐来依旧是喜不自禁,此眉间完全没有一点烦忧了。
果然是……纯的孩子。
小月摇了摇头,决定不多说了,好像很久没回来了,连空气都清新了很多,“万俟说不定很快就能回中原了。”
“你是说匈奴吗?”隐来也看向远方,却忽的收回了视线,看着朗夜道,“小月,这个就是你的办法吗?”
小月也跟着看向怡然自得地朗夜,某人还丝毫不觉自己是在刀俎上的鱼肉,十分欣赏面前的美景,她撑不住先笑出声来,
是想,可惜他不是……”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小月惊疑不定地看向前方,那里有个病弱公子,脸上是病态的苍白,长得却是眉清目秀,身后跟着的矮小书童,也是唇红齿白的,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个食盒,跟在前面地公子身后,转身了一间小屋,消失在门后。
“那是……”小月问完,又惊讶地发现身后的朗夜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隐来苦笑道,“我们回去再说吧,房间已经都准备好了。”
他们地住,是万俟难得一见的单独院落,小巧地屋檐,院内是水乡江南风格,流水拱桥,游廊曲亭,无一不足……其实这个别致小院,和万俟其它院落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是当年特意为了念竹公主准备地,后来便成了小月、闻人的居所,隐来依旧住在山上,偶尔才在此歇息。
到了房间,隐来手捧过了香茗,脸上也挂上了非同一般的严肃,“这几日,万俟断断续续来了好些陌生人……”
“陌生人?我以为万俟不会生人出现的。”小月想起那个病弱公子,紫菱曾说叫龙清微的公子,他居然是到万俟来的,这实在人不得不起疑。
“是……是。
”隐来想了想,:于轻声道,“这些其实都是万俟人,小时候被族长派出去,如今却都回来了……”
“万俟人?!”小月眉头紧锁,“你为何如=定?”
“这个不是我能确定,因为他们的生父或生母都是万俟原来的老人,一些如今还住在禁地里,当然,这些都是唯一能进入禁地的族长确定的。但万俟也还有些年长的老者,依稀记得这些人小时候的光景,那些人也都能叫出老人的名字来,所以……”隐来一五一十说道。
“可我好想见到了一个人……不可能是俟的人啊!”
隐来眼睛一亮,“其实……我一也有此怀疑,我担心有人对万俟不利,可族长不相信无稽之谈,小月你认识的人是谁?”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真正认识的人,应该是紫菱,还有……”小月顿了一顿,抬头正见朗夜翻身进来。
朗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刚刚事出突然,所以来不及跟你说一声……”
小月却率先道,“你遇到熟人了?”
朗夜不假思索地点头,“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万俟的计划吗?”
“幸好你不是质问是否为我的计划,否则……”小月一哂而过,又对隐来正色道,“闻人大概也还不知道这些事,暂时也不要和她说起这些,平添烦恼……”
隐来点点头,再看看朗夜,“那他……”
小月闻言,思索一番然后转身,翻了好几个抽屉,拿出一只银色的面具,“这个是苏落枕以前戴过的,你现在就暂且冒充一下他吧。他是我表哥,你只用记住这个,然后寸步不离即可。”
“可族长已经见过我了。”朗夜迟疑地接过,作势戴了一下,
“族长也没见过苏落枕。”小月无所谓道。
隐来依旧锁着眉,“小月你刚刚提到那个萧紫菱……”
“噢!”小月便一五一十先将他们如何迷路,如何误入禁地,如何遇到紫菱再遇到族长的事,告诉了隐来,只是暂时省却了血咒穿魂术那一节,“你知道紫菱会被怎么置吗?”
“叛族之事,从未发生过,她应该是第一个,了解当年真相的如今也寥寥无几。”隐来为难地看着小月,“你想知道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是说用秘术?那太好了!”小月喜道,忽的又试探似的问道,“隐来,你可听说过血咒穿魂术?”
隐来睁大了眼,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听说过,名字也很奇,万俟秘术都是借由万物之灵自然生,岂会有这样暴虐的血咒!”
“暴虐……”小月想象得出那么浓烈的血腥味,一定属于邪恶类的法术,可萧菱是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的母亲,虽说相知甚少,可她会使用那样的法术吗?
隐来心思也活跃,听到她提起这个,又想到萧紫菱出现在禁地,不由得起疑道,“你是不是在禁地见到了什么阵法?”
小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想明白了,可终究还是无用地摇摇头,想到那少公传是闻人的宝贝,如今也是一知半解。便做出一筹莫展的模样,扶额哀叹道,“不如,我们先等闻人回来吧,好歹多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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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三节 拜会族长 师徒情
,圣使依礼拜会族长,以纱蒙面,万俟族服饰一律使体态婀娜,侧旁跟随着劲装随侍,也是身姿挺拔,就是当年在万俟结拜的表兄,族民望之,每必嗟叹,好好一对金童玉女,偏偏结拜做了表兄妹……
小月锁眉,看向族长屋前站着的隐来,这才微露出笑颜,“族长回来了吗?”
隐来点点头,转身带着小月往里去了,平素,圣使和巫女是唯一能直接面见长的人。
可今日见到小月的族长,却似乎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
小月一愣,“族长难道忘记了?您告诉我君墨有消息了,昨日在禁地匆忙之间,没及问……”
“哦……”族长倏一,抬眼看了看戴上面具的朗夜,“这位……”
朗夜只是有礼地行了一,什么都没说,小月心头一跳,笑道,“这是表哥啊,族长不记得了?”
“原来他就是……”族长微微低下头。
“族长,不知君墨……”
“圣使,稍安勿躁,我之前说有消息了,确定的时机尚未成熟。”族长宽慰道,又看了看朗夜,“隆冬将至,匈奴也将休整,圣使既然回来了,不如先休息几天吧……”
听到族长这般说。小月也只无奈告退了。隐来依旧跟着她身边。直到出了屋子。隐来又回头看了看。方道。“小月。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单靠秘术。是看不出朗夜地。因为我见他第一面就发现他命格十分奇特。本命虽贵但不至尊。而他地命盘似乎十分尊贵。有真龙之气。不过这世上有此命格地人不在少数。历来很多人有真龙之命或是真龙之气。都不能真地成为天子。”
尽管隐来用冀地眼神看着自己。可小月还是很无奈地回答。“你想说什么?”
隐来吁了一口气。朗先开口道。“族长似乎知道了我地身份。但我地身份靠秘术是查不出来地。所以那个认识我地人早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族长。你是这个意思吗?”
隐来点点头。“我觉得也许这并不是万俟有难。而是……”
话未说完。就见到一个童子匆匆而来。“圣使。巫女姐姐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小月一笑,“无叶,什么事这么着急?”
无叶小童踌躇了一阵,“圣使,有位客人今天要来向族长辞行,这位客人是族长的贵客,特意吩咐无叶不能让旁人打扰,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所以……”
“贵客?既然是族长的客人,那我们就先出去吧。”小月没有迟疑,举步便往外走。
无叶松了一口气,还在背后脆声道,“圣使,巫女姐姐和护卫哥哥慢走!”
小月急忙拉着隐来往住赶,“连雪狼都找不到,隐来你赶紧想办法,看能不能找萧紫菱地位置。”
第一看到隐来施法术的朗夜,难免会很震惊:原来真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法术存在,单凭那柄神杖就能知道别人在哪里吗?
隐来手中神杖大放光彩,她也紧跟着突然一顿,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
小月按捺住心里地问,知此时不方便打扰,只等到隐来手中的光芒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急切问道,“在哪里?”
隐来低下头,将神杖收入袖中,两手依旧交叉握着,没有放出,“没有找到……”
“为什么找不到?”小月狐疑道。
隐来脸色一变,偏过头去,“也许……是因为我元气未休整好,也迟些时候就好了。”
“隐来……”小月叹息着,隐来一向不会撒谎,可偏偏她自己最不明白。
“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了!”隐来飞快地说完,整张脸已经变得通红,看都不看小月一眼,飞快地离开了。
“不去追?”
“不了,隐来倔得很,她不肯说,你怎么问都办法的。
”小月看着隐来逃一般的离开,“她肯定是找到了!”
朗夜不置可否。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自己又涉入了什么阴谋之中,你觉得呢?”小月苦笑着坐下,以手支起脸颊,看向窗外。
朗夜只是微微一笑,“即使是最完美地阴谋,也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是啊!”小月想到什么似地,猛地跳将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水落下去没有!”
小月带着朗夜来的,还是先前来过地族长的家,一边左弯右拐,一边低声道,“以前念竹想见族长又担心族长太忙的时候,我就会带着她从这边抄小路翻围墙过来,然后让她偷偷去看族长……”
“为什么要偷偷地看?我以为念竹是万俟地公主……”朗夜没有忽略小月话语里的欢欣,他也想地起来,那个念竹还是小宫女的模样时那副机灵样。
“因为族长很忙,要理族中一切大小事务,那时还没有圣使,念绣想见她,又不希望被族长觉得自己贪玩……也许,做女儿地都希望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完美一点。”小月爬墙爬着爬着,突然停了下来
言自语,半是对朗夜道,“可似乎世上的母亲都没有儿的这些小心思呢!”
“什么?”后半句完全没听到的朗夜,也在费力地爬墙,原谅他吧,真的不怎么做这样的运动……
小月停下来,突然一顿,挂在了墙上,回头看着朗夜,“某人不是会~吗?”
无辜的朗夜顶着被小月杀人的眼神凌虐了无数遍,满含委屈地用轻功将小月安然地送到地面,还要继续接受小月杀人的眼神……
“嘘……有人出来!”
族长神觉灵敏,以小月以前挑的这块地方,离族长日常的住所其实隔了一个院子,只是地势微高。小月和朗夜此刻就压低了身形,看到族长那个院子里,出来两个人,正是病弱地龙清微跟先前的童子无叶,庭院中央站着龙清微的书童,一见到自家少爷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龙清微脸色苍白,书童的一伸过来,他就好像脱力了一般,身子几乎完全靠在了书童身上,压抑不住的咳嗽也剧烈起来,好像压抑太久突然爆发起来。
无叶眼带怜悯地看着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宽慰,然后龙清微身边的书童跟着说了几句。
最后龙清微摆了摆手,恭敬:对着族长的屋子行了一礼,最后才对无叶做了一揖,有礼地告辞了。
小月看着那病弱公子走了,连无叶也转身回去复命了,这才抿着嘴道,“都说身体不好地,相对的脑子一定极为聪明,这个龙清微病怏怏的,还拖着病体大老远来万俟,总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厉害地人何他。
”朗夜意有所指道。
小月白了他一眼,以他是指君墨,没好气道,“不要嫉妒比你聪明的人!”
朗夜一顿,无语地再看她,“那不是隐来吗!”
成功地转移了小月的注意力,开始摩拳擦掌,喜滋滋道,“果然跟族长有关系!”
见朗夜没反应,小月又得意洋洋地解释道,“告诉你,隐来有那种表情,我猜要么是她遇到阻碍了,要么是她猜到了什么,阻碍嘛,自然只有族长这么厉害的人才能让她那个表情,而她也只能为了族长才会有所隐瞒,可她心里一定也有疑问,所以一定……”
“她已经进去了!”貌似全然没有听她长篇大论的某人惊讶地指向隐来消失地方向,外加无辜的眼神,“我们要不要过去?”
小月咬着牙,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当然去!”
屋内,族长有些焦虑地踱步,白巾挽住一头青丝,包裹得十分严密,没有掉落一偻,修长地后颈尤显得干爽利落,乍看上去,几乎瞧不出这位族长的真实年龄。
族长似乎想要休息,转身欲走向内间,猛然听到隐来一,“师父……”
族长蹙眉,“你怎么来了,无叶怎么没有通报?”
“无叶刚送那两位客人离开,我就进来了。”隐来面色略有些不平,“师父,以前我见您从来不需要通报地……”
“那是以前,还有……”族长已有微怒,“我说过多少了,应该叫我族长,不要叫我师父!”
“是……族长……”隐来眼圈一红,垂下头去,肩膀~微发抖。
族长叹了一气,放缓了语调,“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理……”
“族长,萧紫菱在哪?”隐来猛地抬起头来,定看向族长。
“你怎么知道……”族长先是一愣,转而想起应该是小月告诉了她,这才微松了一口气,“昨日我跟长老议完事就回来了,她大概也已经被长老送出了万俟吧……”
“真的吗?”隐来头一对族长的话有些质疑。
“隐来!你这是在质疑我吗?”族长犀利地看向隐来,怒声道。
隐来飞快地垂下头去,“隐来不敢……”
“希望你是真不敢……看来,果然是跟圣使在一起太久了,连尊师之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还来问萧紫菱地下落,难道你也想为了什么‘自由’做出叛族之事来吗?”族长厉声喝道,却也第吐露了可能是萧紫菱叛族的原因……
听到叛族二字,隐来却不由得一震,早跪了下来,“师……族长不要生气……隐来绝不会叛族,也绝不是要对您不敬……我……我……”
族长呆愣了半晌,“算了,我知道你不会。”
隐来还不肯站起来,族长道,“又不听为师地话了?”
听到族长自称为师,隐来心头一软,抬眼看向族长,一双星眸早已含泪。
族长亲手扶了她起来,柔声劝道,“隐来,你要相信,为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万俟啊,否则,我又怎能如此要求你呢?”
隐来赧然低下了头,为自己地质疑而羞愧,“师……族长,隐来知错了……”
“好孩子,知到错了就好,先回去吧,为师还有些事要理……”族长慈爱地摩挲了一阵,轻推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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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四节 真相边缘 蒙受召唤
长把隐来哄走,有些出神地坐了一会,再猛地站起,默念秘语,面前就倏地出现一堵石门豁然而开,族长毫不犹豫地进入,那门也紧跟着阖上,不让任何人有时间趁机溜进去。
小月一一无聊地试过了“芝麻开门”“苹果开门”……那墙依旧是墙,没有出现一丝裂缝。
突然,朗夜将她一把拉到柜子后蹲着,小月只听到熟悉的一阵门开的“轰鸣”声,再抬眼便只见到一道黑影倏地闪进了石门,朗夜也跟着提起,将她吊在半空中堪堪钻了进去。
面前是一道迂回的走廊,黑影早淹没在了更的黑暗中消失不见,墙上没有火把,也没有任何可供照明的东西,在黑暗中,也来不及去想那黑影究竟是谁,小月不由得先舒了口气:果然还是天黑好办事呐!
而且前面已经有了先锋做螳螂,果然还是做黄雀的感觉比较好啊!
黑暗中摸索的人,朗夜黑暗中六识比她强多了,听音辨位什么的,拉着她左拐右拐,绕的头晕眼,猛然间听到萧紫菱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两人都趴在了墙上做壁虎状。
密室几乎成迷宫,虽然声音,萧紫菱离他们只隔着一堵墙,但实际上他们要想走过去,还要绕很大一番工夫。
墙内,正是被禁起来的萧紫菱,房间倒是安排得十分舒适,萧紫菱就坐在地上,见到族长也不起身,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想到连长老也被你……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想干什么?难道你还在后悔十多年前放我出去了吗?”
族长慢条斯理答道,“那候你才十岁吧,我们挑中的那些孩子那时候也在万俟,你跟他们还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呢,后来那些孩子也都被一一送回了天朝,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这个秘密,你因此赌气而离开万俟,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后悔,甚至五年前,我找到你,希望借助你地力量将凤灵带到我们地世界,在凤灵的帮助下重振万俟,可你却因为所谓的自由再背叛了万俟……”
“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两年前,你不是就做到了吗?”萧紫菱不耐地打断道。
长幽幽一笑。转过了身去。“是啊。我还是做到了。你也是万俟地一份子。你应该是万俟地圣使。你明知道万俟子民历来地心愿就是能重返中土……”
“不。返中原一直只是万俟族长历来地心愿!万俟子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辈子。这里已经成为新地家园。为什么你还要他们再离开故土?”萧紫菱怒道。
“还有。我之所以离开。并不是因为知道了那个秘密。而是因为。你居然连自己地亲生女儿也不放过!念竹还那么小。你就把她送去了中土。就因为她是凤灵地侍女。所以你就舍得让那么幼小地孩子离开自己地母亲。离开自己地所有亲人。不知不觉中被你利用!”
族长微微一愣。“她既是万俟地公主。为万俟献身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何况我已经竭尽全力让她过得很好了。她后来不是还进了宫吗?她比你懂事多了。她真地将凤灵带回了万俟啊……”
“你……”萧紫菱气得直发抖。“念竹是凤灵地侍女。既然已经将凤灵带回了万俟。你又何必将她继续……”
“那是命运安排给她地使命。既然她是因凤灵而生。那么势必会因凤灵而亡。若不如~。凤灵又怎会成为我万俟圣使。”族长低头看着她。说出这样地话。脸上依旧无悲无喜。“你该知道我留你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真是入魔了!”
说罢,萧紫菱愤愤地不再看她,打定主意不再跟她多说一个字,因为那样纯粹是在浪费口舌。
忽地,空旷地房间传来一阵难以掩饰的哽咽,族长皱眉,“你听到答案了,该出来了吧。”
一道黑影走出,披风一直整个将她地脸包裹住,只露出半张满是泪痕的下巴,“原来真地……”
族长看到她的面目,没有什么特殊地表情,好像早料到了隐来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什么是真的?”
“师……”隐来嘴唇一抖,还是没有叫出声来,“公主当日接受圣使的考验之时,你明明已经知道公主会出事,对不对?”
族长没有答话。
隐来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连我都感受到公主面临的危险,可你告诉我,那只是公主的一个小劫……是你……是你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其实你都知道了……你早就知道公主会……”
“她,是我的女儿,更是万俟的公主。”族长一字一顿道。
“她是你的女儿,
的悲哀!”萧紫菱厉声道,“因为你居然丝毫不觉母!”
“这是她的命运,也是我的。”族长双手合放在胸前,默念秘语,手中的法杖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光圈就缓缓包裹住了隐来。
隐来却不待她行动,先不吭一声地自己先默念秘语钻进了紫菱待着的牢房,也盘腿坐在了地上。
族长微微一笑,手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等我将眼下的事情理好,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说不定马上就可以……”
异变突生,隐来手中的蓝宝石大放异彩,紧跟着族长懊恼的一声叹息,隐来已经吐出了一口鲜血,几乎昏死过去……
这边朗夜拿手住小月的嘴,手心全是她的泪水,以至她的脸颊和他的手都弄得湿漉漉的,滑腻的。
小月无声的哭泣,~知该为念竹觉得悲伤还是庆幸,她是不是该庆幸念绣临死之前并不知道族长的心思?
等隐来神杖然放出光芒来,他们两人也被那光芒包裹着,慢慢好像要消失了……
族长怒道,“隐来!你用精施上古守护咒,你不要命了?”
“了命也要保护凤灵,这不正是你一直要求她做到的吗?”萧紫菱一手轻抵上隐来的后背,一边不忘冷嘲道,“只不过,你忘了告诉她,她敬仰的族长现在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如何让凤灵消失!”
“……族长……你……你怎么能……凤灵……小月她……”隐来呜咽一声,嘴角涌出更多的血,顿时令她后面的话无法说出口,可她哀戚无望的眼神却能烙在每一个看到的人心里。
可在她面前的,却是万俟族长。
族长向前跨了一步,终究忍住了,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动容,“她已经不是凤灵了。”
“是啊,凤灵已经在阻碍你的路了,所以她就不是凤灵了。”萧紫菱手下稍稍用力。
隐来的血终于慢慢止住了,她掩不住惊讶之色,看向紫菱,“你怎么会治疗……”
“你刚刚耗费了大量的精血,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萧紫菱轻拍了拍隐来,转而站起了身子,再缓缓地伸出右手,手心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柄由七彩的光芒组成的短杖,她定定地看向族长,“你还留在这里想干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帮你那种事的!”
族长惊讶地看着那柄光杖,“没想到你真~成了!长老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那你一定能够帮我……”
“我说,我绝对不会帮你的!”萧紫菱义正词严,手中的光芒也随之暴涨,“你也不我动手……”
“天乐,长得很可爱……”族长慢吞吞地说。
“小宝,你……你怎么知道他……”紫菱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光杖也跟着敛去了光芒,“你想做什么?不会的……他现在跟他父亲在一起,你不会得逞的!”
“可龙魄还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吧?”族长微微一笑,温柔地看向她,“他只知道你是万俟人,我以族长的身份,加上我跟你的特殊关系,只要派人过去,说定他还会很乐意自送天乐过来的。”
“龙魄……小宝……”紫菱脸色更为惨白,“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不能……”
“你已经享受了十多年无拘无束的日子,还任性地拥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我,依旧是万俟族长。你以为我们有什么不同呢?你甚至不让孩子的父亲知道宝宝的存在……其实我们真的很像……”族长又是一笑,云淡风轻,“我们对于自己选择的路,一定会固执地走下去的,但是,从小,你的固执就比不过我的……还记得吗?”
明明面前还隔着铁栅栏,可紫菱却怔怔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只想离面前的女子更远一点,为何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如今却觉得如此陌生?可怕的陌生。
“你可以好好想想,隐来的守护咒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的,看来,我应该早点去找到我们的圣使,跟她理一些事情……”
族长说完,又默默看了看还在大口喘气的隐来,转身打算离开。
黑暗中,却走出两个人影,面前先现出的是一张绝世容颜,白纱垂到一边云鬓上,凝眸含水,黛眉似烟,甚至还含着笑,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右手中指上那枚七彩的戒指绽放温和的光芒,映衬着女子樱唇勾勒出的那抹淡笑,越发的倾城,“族长召唤,圣使又怎能劳烦族长亲临,还是亲自过来应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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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五节 对决? 结局?
长微一愣神,“你怎么会……”
小月嫣然一笑,“怎么?族长不是想要找我吗?怎么见到我却如此惊讶,难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她身后依旧戴着冷面的朗夜,不发一言,却也跟着冷冷地看向族长。
隐来也突然又惊又喜地叫出声来,“小!你怎么来了!”
族长看了看脸色依旧苍白的隐来,只是微微一哂,“我只是替隐来觉得值,耗费了精元,可你不领情……”
“你设下血咒穿术将我和君墨召唤而来,但你算是心系万俟,以为我是凤灵,而且你待我也一向不差,君墨的事我也可以不必与你追究,可我没想到,连念竹……你也……”小月一步一步紧逼向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的懊悔。
可是,族长脸上依旧那样静,即使小月凑到了她的面前,她也只是用那样悲悯的、怜悯的、大义当先的神情看着自己,“念竹是你害死的,凤灵。”
小月点了点,“是我,当初不该挑中她做我的宫女,更不该将她带出宫外,最不该的,还是让她认回了你这个母亲……可我至少知道自己的错,而你呢?大概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是万俟的族长,就可罔顾自己还是念绣的母亲,可念竹却那么地爱你,想要在你面前证明她自己也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公主。你可知道那短短半年不到地时间里,她偷偷看了你多少回?偷偷哭了多少回?偷因为你地一句不经意的夸奖开心了多少回?”小月悲愤地说出这些,面前却觉得有些恍惚,好像面前站着的不再是念竹的母亲,而是自己的……她一直都想,早就想这样,把心里的话倾诉出来――可她没有机会了,所以她要替念竹说出这番话来。
族冷地看着她,“你说这些,就以为你替念竹做了什么吗?你若是真的想为念竹做什么事情,那你就应该替念竹好好地履行身为万俟圣使的责任!”
“匈奴军明明早就可以吞并耶律。甚至可以直接南下。攻取朝。可你却总是畏手畏脚。天朝大乱。你也没有趁机行动。”
“你……”小月没想到她居然没有一丝容。还能说出如此倒打一。
“就是为了他。所以你原谅了天朝对你和杨君墨做出地事。但我不行。天朝原本应该是万俟地。万俟地子民才应该成为那块土地地主人!”族长有些激动地举起了法杖。一团白色光球倏地砸向了小月和朗夜。
却被另一道七彩光芒打偏了。紫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就站在他们中间。“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族长手中法杖倏地又增长了几分。怒声喝道。“万俟紫菱!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小月忙要将紫菱拉到一边。“萧姐姐。别担心。她伤不了我地……”
“是吗?可我并不需要伤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这的吗?”族长诡异一笑,“我早告诉你,杨君墨根本没死,他只是回去了他原来地世界,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让你继续回到他身边……”
“你……刚刚说什么?”小月怔怔地越过紫菱,直直地走向她,“你是说,君墨……他回去了?你是说真的?”
族长地笑意扩大,声音几乎带着引诱性,“是啊……他本来就没死,他现在回去了,你想回去吗?”
小月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全然听不到紫菱和隐来的呼喊,反而是朗夜,虽然有些担心,可他心里却在经历天人交战:明知道族长那里可能是圈套,可小月肯定是想回去的,如果他现在将她留下,是不是很自私……
隐来惊恐地看到族长举起了法杖,默念着咒语,浓烈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鲜艳的红色也突然间充斥了整间密室。
与此同时,萧紫菱也在飞快地默念秘语,身上环绕着柔和的七彩光芒,一股馨香紧跟着淡淡地在隐来鼻端萦绕。
可小月身体依旧失去控制般向族长一步步地靠近,朗夜此时想拉她,却已经有心无力,双腿如同生根一般定在了原地,无法拔动,他额间渗出豆大地汗珠,依旧不死心地拼着内力与神秘的力量抗衡。
两股势力在看不见地地方对峙,紫菱默念的声音变成了吟唱,音紧跟着拔高了许多,七彩光芒渐渐压过了白色地光芒,还有一股浓烈的馨香浮荡在空中。
没过久,白色光芒势头微弱,眼看族长眉头一皱,体力不支就要倒下,紫菱心里一惊,猛地靠上前去,想要扶起族长,却突然暗叫了一声“不好”!
与此同时,是鲜艳地红色光芒爆炸一般轰然铺开,虽然被七彩光芒一直压制,但隐来依旧能看到一股极细极微弱的鲜红光芒如同小蛇,倏地钻进了小月伸出的手心。
最后的这一击,令族长心力交瘁,紫菱生生顿住脚步,眼睁睁看着族长滑倒,头上~白巾在混乱中掉落,那一头长发也跟着散落了一地。
紫菱却怔忪地看着,手中的光杖早了黑暗,低低地道,“姐……你的头发……”
在族长倒下的一刹那,朗夜跟着能动了,第一反应便冲上前抱住了已然不省人事的小月,生怕她会消失不见,死死地抱着,直到感觉了她的呼吸和心跳,这才微微平静下来。
此时抬眼见到族长的模样,长发泻满一:,
色在微暗的房间里尤显得刺目,还有那苍白瘦削的前所未有的老态。
朗夜忽然想起了之前少公传上的那一行小字,“逆天而为,必遭天谴……”
紫菱扑上前去,抱住了族长,只觉得一个人地身体怎么能瘦成这样,似乎只剩了一把骨头,可稍稍用力就会散掉,再听到朗夜口中说出地八字,早已是泪流满面,“姐……你这是何苦……”
族长的脸,如同突然失去生命力,枯朽得十分厉害,瞬间便如同枯,萧紫菱吓呆了,忙乱地重又召回了光杖,七彩的光芒重新出现族长身边,轻轻托起她,族长却微微抬手,阻止了她。
“没用的,紫菱,你看……”
顺着那颤抖的枯的手看过去,族长的神杖竟然已经成为干枯的朽木,几乎破裂成了碎片,紫菱再也忍不住地抱着族长痛哭起来。
隐来先是一愣,闷声就想自己的神杖修复,族长却耗尽心力道,“隐来!别发傻了!”
紫菱这才惊隐来的动作,连忙先一步打断隐来地动作,“隐来!你真是疯了,你刚刚才耗费了大量精元,现在还想动神杖……”
小月这时微微睁开了睛,正对上族长的脸,到了此时,族长脸上依旧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尤其见到小月醒过来,她脸上的笑意更浓,却令小月有些毛骨悚然,她抓紧了朗夜地手,试图把脸藏起来……
直听到一声惊呼,“姐姐!”
还有来压抑的哭泣声,她这才重新睁开眼,却依旧不敢靠近那边,还要拼命告诉自己,族长已经死了……她不必害怕了,即使不能回去……想到这里,她突然间打了个寒颤,想起了族长临死前地眼神,为什么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不能回去?是不是在现代,君墨……
她不敢再想下去,朗夜感觉到她恐惧,又紧了胳膊,抱紧了她,“没事了……不要担心……都没事了……”
“原来族长的名字叫紫莲啊。”
“是啊,她的名字大概没几个人知道呢,从我记事开始起,她就是圣使,几乎没有人再叫过她的名字了。”萧紫菱――万俟紫菱重新整理了墓碑前的鲜。
那个永远一身洁白如天神地人,如今也化作了面前这一黄土而已,平滑如镜的黑色墓碑上只写了“万俟紫莲”四字。是紫菱坚持不写族长二字地,坟地也并没有如对外说的那样迁入禁地,而是在万俟入口不远地方,不仅仅因为念竹的墓地也在附近,更因为这样,她才可以真正地休息,又能够继续守望这块生前令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土地。
紫菱站起了身,眷恋地抚摸了那墓碑,便对隐来道,“万俟的事便先交给你了,闻人想必也快回来了,有事,多跟长老商量……”
“萧……师叔……”乍然知道紫菱是族长的妹妹,隐来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了。
萧紫菱笑了一笑,“叫我紫菱就行了,不然和小月一样叫我萧姐姐也可以的。”
“你不愿意留下吗?”隐来踌躇地看了看族长的墓碑。
“我早就不是万俟人了,不过,我唯一的亲人就在这里,我还是会回来的。
”萧紫菱凄然一笑,“既然姐姐不在了,我已将血咒穿魂阵毁掉,剩下的……你们……”
一直未开口的小月忍不住涩然道,“经此一事,萧姐姐还是不打算告诉龙魄真相吗?”
“我……”萧紫菱垂头不语。
小月便恢复默然,自打族长去世,她便更加不爱说话了,很多事情,突然间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也许知道真相,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其实这一点,她早就有体会了。
萧紫菱还是会先去龙魄那看天乐,至于说与不说,也许要靠她自己了,朗夜答应万俟族民若是想回中原,他可以拨出土地来,隐来和依旧是圣使身份的小月决定先理万俟的事务,便相携离开。
朗夜一直低着头站在她们身后,此时等她们离开,便走近了墓碑,再若有所思地着手中的发簪,那是齐悦临死之前手中拿着的发簪,而发簪尾端的那个字,他也终于认出来了,原来那是个“莲”字。
齐悦想必就是那十七年前带到万俟的那一批孩子中的一个,凤灵是族长召唤而来,没想到出现了君墨这个异数,那么齐悦杀死君墨是不是跟族长有关……可这些都不重要了,齐悦已经死了,族长也死了,就让一切跟着她埋入土里吧。否则,不过是让小月徒增悲伤。
朗夜轻轻地将发簪埋入土中,叹息着对着墓碑道,“谢谢你,带她到我身边,这个秘密,就当作交换吧……”
某读者:啊,这么快结束了吗?大BOSS其实是族长啊,所有的事情原来都是她做的啊,可她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捏?小5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怀疑状~)
小5:呀嘻嘻~其实偶一很好心嘛……
(台下开白菜)
群众叫嚣:快说,那个红色的小蛇是啥米东东?
小5:好嘛好嘛,大BOSSS当然……还是有点小厉害滴……那个小蛇,告诉你们就剧透了嘛……咳咳……快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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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六节 预言?最终?
们……怎么会在这?”小月瞠目结舌在进万俟的两个久不曾见面的人。
那对男女相视一笑,俱是仙风道骨,不沾世间风尘的模样――形似而已,绝对只是形似!
东方灵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虽说相貌与年龄的差距有些欺骗群众,可他毕竟是能和所谓“天”交流的人,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一些脱俗的气质,此刻见到她,也只是一笑,“算出你有一个,可我发现我阻止不了,我本来不打算过来的,可五娘她……”
“那当然!你都说我们干女儿有此大劫,你能坐视不管,我可不行!”公孙五娘一开口,柔媚入骨的声音也依旧如故,此刻蒲柳一般的身子早到了小月身侧不停地蹭着,手臂也如蛇般缠紧了小月的胳膊,亲热不已。
“干……干女儿?”小月费力地吞了吞口水,“你们在说谁啊?我?我……我什么时时候成了你们的干……干女儿……”
他们是干爹干?
拜托,面前这两个俊男靓,面容都平滑得没有一丝皱纹,皮肤好得令人嫉妒,尤其比起上见到他们,好像更年轻了几岁,一个艳若桃,一个翩翩公子……总之,无论哪个角度看上去,面前两人哪个像是做爹做妈的样子?就算是干的,那也要靠谱一点点好不
五娘自动屏=了小月抗议的声音,希冀的眼光继续看着她那滑腻的脸颊,一只青葱玉手早就抚了上去,开始一顿揉搓,“啧啧……什么大劫,也千万不要再将这张脸给毁了才是……”
“还有大劫?”小月忙着逃避五娘的掌,懒得与她计较,又苦笑道,“应该已经渡过了吧……”
“大劫已经度过了?”公孙终于停止了蹂躏,转而疑惑地看向东方灵,“老头子,你那掐指神功真的灵验吗?你还说过来预警的,干女儿说大劫已经过了,这算哪门子预警啊?”
“咳咳……”东方灵清了清嗓子。“:然是灵验地。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我原本就不打算……”
“还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那你不也告诉我了?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想眼睁睁看着我们宝贝干女儿受此大难。然后看我伤心欲绝。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是想着要离开我。对不对?你又开始嫌弃我老了。嫌弃我什么都不懂。对不对?我早就知道你如此绝情。如此无情。如此不通人情……”公孙五娘地眼泪顿时迸发出来。直哭得天崩地裂。所谓白地能说成黑地。大概是指这种。
可怜地东方灵立刻慌了手脚。“你别哭啊……我什么都没说啊……我……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那个意思啊……”
小月立刻退避三舍。冷眼看着公孙五娘还在低头偷偷对她做鬼。一旁地东方灵却急得团团转。“我……我替她想想办法就是了。可我也不能担保一定能成!”
“真地?”公孙五娘抬起泫然若泣地脸。欲说还休地一直看软了东方灵地。
东方灵如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真地真地!”
一旁的隐来早看地惊呆了,直到现在才终于回过神来,讷讷道,“他们怎么能够进万俟的……”
东方灵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反而是公孙五娘骄傲地挺起胸脯,“这算什么,莫说是万俟,只要我家老头子愿意,什么地方不能进!”
看了这么久的双簧,依旧茫然无知地小月最是无奈地扶额哀叹,“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东方灵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到另一边,“唉,其实说与不说,你也势必要走上那条路,此前我也预警过你是凤灵之体,可阴差阳错,你由不相信到相信,再到心甘情愿地成为凤灵,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五娘不明白,我想,你总应该是明白的。当初还是你告诉了我这一点,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记得……”唉,大道理谁不会说呢?小月心底哀叹不已,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了,命运之轮,说是亦非,但终究是有因才能有果。只是她无法预知的事情极有可能成为他日后患无穷地结果,这些又岂是“预见”二字能概括出来的。
此刻听到东方灵这么一番说法,小月心里打定主意,这个大劫是要了自己性命了,“多谢先生一番开解,我若说丝毫不惧,先生必定不相信,先生已知我身体不惧刀剑之伤,甚至坠下万渊,也捡回了一条性命,对于生死,
一般人看得更多,也明白得更多,所以,先生其实可心……”
“不……我并非……”东方灵连连摇头。
小月抿嘴一笑,“先生可知我来此短短几年,可谓万事经历尝遍,可称作平生所难见的奇闻,这也算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东方灵舒尔一笑,“夫人有此想法,那老夫更不需多说什么了。”
“那五娘……”小月无奈地看向那边缠着隐来的公孙五娘,恋爱中的女子,都会这般孩子气吗?
东方灵温煦,带怜惜地目光望过去,“无妨。老夫定当告她,吾辈皆不如夫人啊!”
小月俏脸一红,每在东灵面前装沉,都能得到他由衷的赞美啊,纵使一向脸皮较厚地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东方灵大老跑来示警,可小月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突然间心境也苍老了许多。她决定跟朗夜一起先去找耶律紫狼,告诉他真相,京都虽然有影卫暂时控制着局面,但也能老是让南崖在那守着,最好耶律紫狼可以早点回去当回他的慕容紫!!
路痴小月在不好意思让隐来送出去地同时,只能继续忍受了公孙五娘的蹂躏――话说身为万俟圣使,竟然连出家门地路都记不住……这也算是种“特别”的极致诠释了吧。
不过,她也一点都不后啊,东方灵果然是非常人,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浪费了好多时间,因为在东方灵的带领下,从万俟山出去,只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以后她有机会,可以在隐来和闻人面前大大显摆一下了!
沉浸在美梦中傻笑的小公孙五娘的那双手给揉碎了,“小月!小月!你这个傻傻的样子好可爱啊……”
来是他们打算就此分道扬T了,结果小月愣是出神了,什么都没听到,乃至五娘临走还不肯放过这最后的机会,再伸出了魔掌,TAT……
她终于活着熬到目送这一对“神仙眷侣”离开了,感激涕零地打算膜拜苍天,擦了擦冷汗,看朗夜一直都那么闲适,小月突然十分后悔自己将耶律紫狼的身份告诉了他――好吧,虽然她一直觉得朗夜的性格不适合做皇帝,他还是更适合做策马江湖的闲人,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大侠――她就是见不得他这么舒适啊!
老天好像也见不得他这么舒适……
东方灵和公孙五娘刚走没多久(小月足够的理由相信,东方灵那只老狐狸,肯定是算到即将遇险,所以提早溜之大吉了),面前乍然出现一大批严肃齐整的军队,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
“这这这……这是你的人来迎接你了吗?”小月口不择言地一顿乱指,其实她自己也不相:那前排一列列的箭矢正精准地对着他们两人,再看身后,也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难道这是新型迎接方式?
前排弓箭手,第二排长矛加盾,第三排步兵,再往后还有黑压压看不清人数的骑兵,正所谓进可攻退可守,这是哪位高人布置的?敢问这位高人,这么大阵仗,对付两个人,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丝人为的异响,连一丝咳嗽也不曾听闻。一直安静地和他俩对峙,可小月稍微动一点,那些箭矢都会猛地发出一声颤音,也不由得令小月跟着心头一颤,转而彻底住。
朗夜清了清嗓子,“面前将领乃是何人?听从谁人调令?”
无人应答,面前一阵凉风夹片黄叶,打着卷儿刮过。
再问,还是寂然。
这种情形十分极其乃至非常的诡异,那些人没有动作,也不准他们有所动作,偏偏还一言不发,更不提自己有何企图了……
凉风依旧,静寂依旧。
既然不能舒展身体,那舒展下喉咙还是可以的吧,小月思量着,刚张口打算轻咳一声,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响了起来,声声都好像是喉咙乃至肺部里直接传出来,听的人都为之一震。
小月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发现那个咳嗽并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待面前人群默默分开,恭敬地迎出一个瘦弱得甚至让人担心那副身份不堪行动的公子。
那有些颤巍的单薄身影,甚至因为不堪重负而整个依靠在书童身上,当他缓缓出现在视线里,小月的心也顿时凉了半截,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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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七节 交换?绝路!
路走过来,龙清微还在一路咳,吃惊的是,了书;一些关切,其余那些士兵都是目不斜视,好像什么都听不到,所有的视线依旧牢牢锁住场中央的“猎物”。
待龙清微人走到了最面前,咳得稍稍好些了,早有人搬了把圈椅放在了前面,铺了好几层厚厚的锦缎和毛裘,书童小心扶了他坐下,立刻递过了洁净的帕子,等他擦拭了嘴角,书童立刻接过手帕的同时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而龙清微却只是拿来漱了漱口……
小月早开始翻白眼了,所以说有钱人排场就是大,比皇家的规矩还多,鄙视地望一眼朗夜:看看人家那排场,那气势……
“还未曾正式面见过圣使,在下龙清微。”
和想象中一样,这位病弱公子说话,果真是中气不足,先天秉性柔弱,单听那声音,被人认为是病弱游丝也属正常,可眼前这一批人都听从于这个本应该缠绵病榻的男子。
小月哼了一声回答。
“既然圣使如此不开心,清:当送个见面礼给圣使才行。”
没见他有何作,他身边那眉清目秀的书童便领命下去了,不多时身后跟着两人,竟夹着一个女子而来。
那女子被两是完全提在手中,俏脸低垂,钗横鬓乱,那一身锦竹长袍,一望便知是才换上的,衣服上还有许多折印痕迹。
待她被龙清微捏起下,小月才猛地一抽凉气,女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纵是发丝散脸颊上,还可以看到三四道鞭痕,甚至从脖子一直没入衣领,可那张脸,小月依旧能一眼认出来。
“龙清微!你大胆子。竟敢以下犯上。对一国之母如此……”朗夜怒吼着就要上前。却被龙清微打断。
因为龙清微地缓缓下移。刚好卡在紫羽地脖子上。那不堪一握地脖颈就在他手中。似乎不需要用力。就会碎在当场。
满意地听到朗夜住口。龙清微依旧不理会他。继续微笑着对小月道。“这个礼物。圣使可喜欢?若是不喜欢。在下立刻就杀了她。”
“你既然拿到了那东西。那就放了她!”小月咬牙。死盯着他地手。
前不久。她曾偷偷让苏落枕将紫玉龙珏交到了紫羽手中。因为不管天朝君位由谁坐。紫家地女儿一定会是天朝地国母。而紫羽心思玲珑。一定能够审时度势。在正确地时机运用紫玉龙珏。
没想到。龙清微竟然知道紫玉龙珏地下落。
好像察觉到小月心中所想,龙清微笑得十分灿烂,从怀中掏出一块紫玉,反复摩挲道,“在下也没料到,圣使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万万想不到的人,圣使果然是圣使,能想常人之所不敢想,试问有谁能知道紫玉龙珏其实就在皇宫呢?”
“我说,你既然拿到了东西,那就放了她!”小月一字地紧紧盯着他,几乎要喷出火来。
“别动!”龙清微神色一顿,终于看向了朗夜,“我知道皇上您武功卓绝,可您要想清楚,即使你成功了,还有一个人会尝到万箭穿心地滋味噢!”
他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指向小月,那些箭头便跟着微微一转,齐刷刷地指向了小月。
朗夜紧握着的拳松开,嘶哑着声音,“你要如何?”
“你先自废武功吧。”龙清微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让人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朗夜眉头不皱,一掌就要打上自己的胸口,小月一把拉住,“你疯了?你真要废了武功,他才真会无恐!”
“不,圣使。他自废武功,在下才能放心,这样才不会伤害你们。”龙清微淡淡一笑,转而对朗夜道,“我想,皇上应该更清楚目前的形势啊……”
他的手指微微一指,依旧指向了小月。
朗夜当然明白这些,只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小月受伤害……他还是……
朗夜咬牙推开小月,一掌毫不犹豫地拍下,身子陡然就要倒下,可他还是站住了,嘴角残留一丝血迹,也毫不在乎地擦掉,“你现在可以先放开她了?”
“其实只是想要你合作一点,在这里写一份退位诏书。”龙清微一脸嫌弃地将紫羽丢给他们,又拿帕子仔细擦拭了双手,依旧慢条斯理道,“其实你写或不写,也没有多大相干,只是为了省我一点心血,你还是痛快些了吧……不然……”
“弟!不可!”
一道清越地声音在半空中响起,跟着降下两道人影,却是龙魄和紫菱两人。
见到龙魄到了,小月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先上前查看紫羽,女子双目依旧紧闭着,呼吸微弱,但毕竟还是平稳的,再看朗夜,小月不由得送了两个字“活该”,赌了一口气不再看他。
“大哥?”龙清微只是皱起了眉,看向他,
身,“请三弟身体不便,就此算是恭迎了。”
“你将我引回家,原来是为了这般,”龙魄环视了一周,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苦笑道,“三弟,我们竟一直未察觉到你私自豢养这些人,实在是大哥的不是,到此为止了,我可以替你承担一切责罚,你莫要再做引火自焚的傻事了!”
“大哥言重了,清微本就是贱命一条,不知哪日就要辞世,珍惜还来不及,又哪会做什么引火自焚的傻事?”龙清微丝毫不在意地答道。
龙魄一顿,“即使你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龙家……这般举动实在是将龙家推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啊!”
龙清微“嗤”地一声就耻笑道,“龙家?”
“三弟,你……”
“那是龙家,与我关。”龙清微耐烦地打断道,“就是大哥你……”
龙清微冷嗤道,“哥哥当真是为了我才来这地吗?”
他伸手指向紫菱,长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你敢说,你是为了我找到这的?你难道不是因为她才来到万俟地?单凭你们,又怎能查到我的行踪!”
“三弟!”龙魄垂,“是大哥做得不好,没有尽到身为大哥的责任,才会让你……”
“够了,我敬你一声大哥,以,你不要插手此事,快快离了这里,我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龙清微摆了摆手,“否则……”
“清微!你应知道,只要我稍迟没有发出信号,龙家所有的暗桩,以及附近所有武林好汉都会涌向此,
“我不在乎!”龙清:蓦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你真以为龙家和武林能够敌得过他们吗?”
那令牌一出,场中央立刻多出了一圈黑衣人。
“影卫令?”若说先前小月还能抱有一丝希望,眼下完全只剩听天由命了,可她一人能做什么呢?
“何止影卫令,影卫上下几千人,除去叛逃已被斩杀的,到如今的不足五百人,都在这了。”龙清微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每一个人地面部表情,“哦,我忘了,还差了三人。”
“来人,将那两人带上来!”
一辆囚车推了上来,里面坐着正在责骂的宣于和垂头丧气的司空南崖。
好歹两人都是活着地,虽然小月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但此刻见到南崖还活着,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又听到那龙清微身边有人报告了一句什么。
龙清微竟然大笑着拍掌道,“原来是影卫前头首驾到了!还不欢迎!”
小月等人心头俱是一惊,果见蓝宫影和闻人远远而来。
蓝宫影的出现,影卫顿时纷扰起来,若说南崖是靠着影卫令才能调配,但蓝宫影本身就是影卫一直以来的精神领袖,影卫虽然效忠影卫令,但毕竟他们都是活生生地人,都有自己的思想,眼下皇上和头首都是网中鸟,饶是再死心眼地人,此刻也不由得要站到这一边了。
“好了!都齐了,皇上,皇后,忠心耿耿的影卫,圣使,还有龙家……”龙清微笑着鼓掌,“天朝子民有你们,真是他们地福气啊!”
“龙清微!你应该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要跟影卫和这么多高手,是难以抗衡地!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闻人先发难道。
小月心里又是一惊,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龙清微若是有心取皇位,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退位诏书,而且他也根本没必要等到这些人一一出现。这些人地出现,好像早就他的意料之中……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她地思虑却被一阵剧痛打断,此刻手臂突然出现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游走,她握住手臂,看向龙清微。
影卫压制着弓箭手,而闻人仗着轻功好,早窜到了龙清微的身边,她身后跟着的自然是蓝宫影,两人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地拿到龙清微手中的令牌和紫玉龙珏,龙清微本人也早受制于蓝宫影。
只是龙清微身边的那书童轻功也极为厉害,眼见闻人欺近,早逃得没影了。
闻人嬉笑着道,“没想到你养的奴此没用,竟然抛下主子自己逃了!你也真是太愚蠢了,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并带在身上……现在,看你还有什么把戏可玩……”
龙清微却转瞬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这么多重要的东西都带在手边?”
手无缚鸡之力地龙清微,那一刻的眼神,却令闻人打了个寒颤。
龙清微继续看着小月,恶毒的眼神几欲发狂,“我最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退位诏书。族长死了,我要你们,一起陪葬!”
“神鸦火器?!”
正文 结局 天朝
那不是,神鸦火器几乎是拿在手中的枪支,而稍上架着的,分明已经是迷你型大炮了,操作大炮的就是先前那个书童,那么高的高台,毫无阶梯,若不是轻功超绝的人,根本没办法一口气攀上去。
眼下影卫和那些弓箭手缠斗在一起,闻人、蓝宫影都在龙清微身边,龙魄和紫菱纵身扑向了那高台,那大炮对准的中央,只剩了小月、朗夜两人,根本来不及躲开。
“不要!”
“小月!”
众人的惊叫却无济于事,早在龙清微说出那话之时,第一发炮弹已经到了眼前,闻人尖叫着要扑上前去,早被蓝宫影一把拉在怀中,齐齐扑倒在地上。
扑倒在地上的人只听到耳边“轰”的一声,连带着一阵地动山摇,顿时浓烟滚滚,还有直冲入鼻的浓烈硫磺味,本来还在挣扎的她心里一寒。
眼前浓烟,赫然是一大不小的坑。
龙清微熏得黑的脸,披头散发赤脚站在坑边上,疯子一般边跳边笑,“一团黑!两团黑!都死了!都死了!连坑都不必埋了!都死了!都死了!”
跳着笑着,就把手中的土拨进去,“死了!”
闻人哭着扑上前,蓝影只把她摁在怀里,不许她看,闻人便又哭又叫地捶打着蓝宫影,“都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她?为什么……为什么……”
龙魄和紫菱将那书童擒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此刻见到发疯了地龙清微。也只能叹息着先命人捆了。可天朝一国之君都已经成了那副模样――到底是交给谁呢?
一年后。耶律皇帐。
“领主说了。不见不见!”不耐烦地黑斗篷赐驱赶苍蝇一样不停地推。
“皇上。可天朝那边……”南崖直接越过他。高声对里面道。
里面顿时一阵噼里啪啦。“老子说过多少了!那狗屁皇帝我不当!快滚!快滚!非要逼老子出来砍死你们吗?”
耶律紫狼怒吼的声音夹杂着旁边谁在低声软语地劝慰,知情人便知道,那女子正是柔兰族如今地女王甄晓兰。
而其中一只不幸的瓷瓶咕噜噜就滚到了南崖面前,正是先前送来的礼品之一。
这是第几了?为什么他这个影卫头首做地这么窝囊,以前要收拾国主的烂摊子,现在又要来求人去当皇帝?
黑斗篷清了清嗓子,“司空大人,领日心情不好,不如改日再来?”
“可天朝不可一日无君啊!”南崖苦笑着。
“不是有你吗?”许久不曾露面的耶律紫狼终于赏脸了,摔帘子冲了出来,蓄起了络腮胡地紫狼,终于彻底褪去了稚气,光荣地迈进了大叔的门槛,“反正老子说了不当!”
宣于踢着正步从南崖身后绕了出来,“皇上,天朝唯一的血脉就剩了您,您不去做,谁做?”
耶律紫狼狮吼不已,“我管你们谁做!反正我不做!”
“领主……别乱发~气!”甄晓兰也怒了,一边堵耳朵,一边吼道。
耶律紫狼立刻焉了下来,“小兰,小兰,你别生气啊……”
甄晓兰瞪了他一眼,又婉言对着宣于和南崖道,“说实话,领主地性子,还是更适合在草原上一展手脚,若是去了天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南崖也回报道,“那也比现在没有国主强啊!”
“天朝不是还有一位十七王爷吗?”甄晓兰道。
“十七王爷早被皇死了……”南崖扶额。
此时,闻人气喘吁吁地旋身落在众人面前,随便给耶律紫狼打了声招呼,“找到了……十七王爷……还没死……他还……还有个……孩子……已经一岁……一岁多了……”
“太好了!”耶律紫狼也没听太清楚,只听没死,立刻道,“他一直都想做皇帝的,你们快去找他!”
看到南崖面露为难之色,晓兰又连忙道,“领主,你最好写一道诏书……”
“好!小兰你跟我一起,快写!”紫狼忙不迭拉起晓兰的袖子就往里闯。
南崖和宣于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一下子不仅多了皇帝,还多了个储君……
闻人拍了拍手,恶狠狠道,“警告你,以后有事没事不许再来找老宫!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否则我就给隐来放春药,让你戴绿帽子!或者给你放春药,让隐来千刀万剐你!”
警告完毕,闻人一甩头,潇洒离去,突然顿了一下,又悻悻地回来,“忘告诉你了,龙魄和紫菱地婚事将近,隐来让我转告你,赶快回来做苦力!”
宣于目送了闻人离开,鄙视道,“没想到你居然用这种小事去求教蓝宫,果然不适合做头首,从你一开始乖乖把影卫令弄丢开始,我就知道……”
南崖怒道,“宣于!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又怎会将影卫令乖乖交给那龙清微!”
“身为影卫头首,应当审时度势,怎能因为这种原因就将影卫令拱手让人!”宣于丝毫不留情面道,“何况我当时就说了,不要因为救我就罔顾影卫大义!”
“我就是这样!我不像你那么冷血!”南崖怒吼吼地甩出影卫令,“这个头首我就不干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南崖扬长而去。
宣于抱着影卫令,却又不敢追上去,因为这边还要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要等着耶律紫狼的诏书,要赶快让新皇登基,新皇登基还要立储,还要迎娶凤后……她绝不能像那个司空南崖一样不负责任!
玄赫七年,天朝国君慕容紫琅驾崩,尊为轩辕皇。
十七王爷慕容轩容荣登大宝,改年号为昌运:机关算尽太聪明,穷山恶水几丧命,心灰意冷勘破尘,柳暗明却一村。
昌运元年,迎娶紫家千金紫羽为后,储君的亲娘已经遁入空门,因此储君自此交给皇后紫羽抚养,皇后的娘家紫家自此又是风光无限,由隐商陆续开始从政。
同年,天朝国主与耶律领主结为异姓兄弟,天朝、耶律结为兄弟盟国,发誓永不发兵。
年,耶律领主年少有为,一统草原,立国耶律。
是以,天朝耶律几乎合二为一,周边邻国皆俯首称臣,不再赘述。
小5美:<宣布:妖孽天朝行已经落幕,谢谢观赏。
对手指的读者: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装傻地小5:什么?
愤怒的读者:靠!女主呢?死了?就这么死了?――(涉及不和谐地内容,系统自动消音)
抱头乱窜的小5,这里要先交代下天朝这边地烂摊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