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根据国民中学地理课本记载,台湾属於热带气候,气候特徵为高温多雨,最热月均温可达二十七度。气温是高山低於平原,平原低於盆地。
正值盛夏,台北盆地的温度可高达三十度以上,由於对流旺盛,午後常会有雷震雨的情况出现。
下雨前的天气,又湿又闷,在街上走没几步就开始浑身湿黏,衣服像是潮化的海苔贴覆在身上一般,相当难受。
这样的天气,特别容易令人感到焦躁不耐烦,特别容易上火。
而端木家的大门口,此时就站了一位明显符合以上两个条件的人。
唐文汗流浃背,额上青筋暴露的压著端木家大门的门铃。
事实上,他已经按了快五分钟了。
持续停留在门铃上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该死的!明明就有人在,为什麽不肯出来开门!!
他是来找端木信的。前几天那场相亲多亏端木信的“帮忙”,最後终於如他所愿的不了了之。
原本就是女方那里自愿退出的,但,谁知道他一回家竟然被老爷子臭骂了一顿,说他不知好歹,把风家小姐给气走,要他上门去道歉…
什麽鬼东西!!他也是受害者啊!况且风家参加相亲的动机不轨,藉著相亲来向唐门借人。
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最令他不爽的是,端木信竟然把他撵出相亲会场,直接和风焕宇商谈了起来。事後打电话去问,也是说不到两句就挂掉…
这是怎样?!排挤他吗?!!
他今天就专门来端木家堵人,以唐门下任龙王的身份,要端木信把事情说清楚。
说穿了,其实只是他不甘寂寞,不甘被人冷落罢了。
而现在,很显然他扑了个空。
虽然他由半露在屋外,嗡嗡作响的冷气机判断出端木家一定有人在,但,那个人九成九不会是端木信。
就算如此,他还是坚持要踏进端木家不可。不过目的已经由找人转变成喝水休息吹冷气。
好热…怎麽会这麽热…
伸起另一只手抹掉了额上的汗珠,但是手上的汗却又沾了回去。
好湿…身体不断渗出水份…感觉上好像连尿液都从汗腺挤出来一样…
压著门铃的指由白转红,持续的铃声即将迈入第十分钟。
就在仅存的最後一滴耐心将随汗水蒸发的前一刻,大门打开了。
『你是在躲债主吗?!为这麽这麽晚才来开 ……』唐文冲出口的一连串抱怨,在看清来者的脸之後顿时沉默。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做实验,没有注意到铃声。』
端木家老三,端木敛,穿著实验的白袍子,平板著脸,冷淡的开口。
『喔喔,这样啊…』
『唐先生有事吗?』
『呃…我来找小杏。』他挤出微笑,以示友好,『请问他在家吗?』
不知道为什麽,他对端木家老三端木敛最没辄。
虽然对方比自己小六岁,但是在端木敛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察颜观色、长袖擅舞那一套好像全都不管用。
他最怕这种不苟言笑,冷的像冰的人了。
『不在。』直截了当的回应。
『那,彤在吗?』
『不在。』
『那…小玉呢?』
『不在。』
『搞什麽!怎麽全家都不在!!』是怎样!大家都串通好要排挤他吗!!
『不对。』
『什麽?』什麽不对?
端木敛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正经八百的开口。
『唐先生方才那句话犯了逻辑上的误谬。首先,您刚才只问了端木家三个人,并不足以推断出“全家都不在”这个结论。其,您正在和我说话,我也是端木家的一份子,所以“全家都不在”这个命题并不能成立。』
唐文无力的愣在原地。
『唐先生还有什麽问题吗?』
『有。』他并不想继续站在门外和端木敛讨论有关逻辑的问题…t
『请说。』
『我是客人。』
『是的。』他点头。
『可以招待我进去坐坐吗?』他现在又热又累,只想进到冷气房休息喝水。
『可以。』端木敛敞开大门,相当有礼的伸出手示意。『请进。』
『谢谢。』
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吹著凉爽的冷气,唐文有种绝地重生的感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端木敛像只地缚灵一样正坐在他侧边,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诡异至极
『有、有事吗?』撑起微笑,和声询问。
『嗯哼?』显然听者对这个问题的题意掌握不清。
『你坐在那边有事吗?』
『有。』
『什麽?』
『接待客人。』
呃?!这样叫做接待客人? 应该是看守犯人吧…
算了,随他去…这是别人家主人有权待在家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外头的天色转阴,厚重的云层将阳光阻挡在天外,不久下起了阵雨。
因为是白天,客厅的灯没开,随著天色变暗,屋内的光线也昏暗了起来。
端木敛凛著脸,面无表情的直视著前方,阴暗的客厅让那张因极少出门而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惨白。
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端木敛的脸很该死的让他联想到丧礼中的纸扎人…
不行,他忍受不了这种尴尬死寂的气氛…
『嗯呃,小敛啊…』他企图开启个话题,让气氛热络一点,『最近在忙些什麽呀?』
『做实验。』三个字,简单明了的回答了问题。结束了话题。
『这样啊…』
『是的。』
现场再度回到了死寂。
『那麽,研究所的课程会不会很累?』
『不会。』
『小敛也二十三岁了吧,有没有交女朋友呀?』他刻意暧昧的笑著。样子像极了婚友社的大娘。
虽然他知道,答案八成是否定的。但是天生爱探听八挂消息的他,仍然敬业的开口问了。
『没有。』
果然。
『那你总该有喜欢的人吧?!』唐文力挽狂澜。
好歹他也是公认的社交天王,八面玲珑、舌灿莲,就算没办法开心的f话家常,至少也能开启个简单的生活会话。
端木敛平板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没有…』他低声的回应。
或许是因为天色阴暗的关系,使得唐文没注意到端木敛回答时脸上挂著复杂的表情。
『真的吗,那──』他试图趁胜追击,但是却被端木敛打断。
『唐先生要喝点东西吗?』直立起颀长的身子,端木敛淡声询问。
『好…谢谢。』
端木敛旋身,笔直走入厨房。
『怪人…』他讪讪的轻嗤。
2-2
在端木敛走入厨房差不多约五分钟时,电话响起了。
接著,只见端木敛不急不徐的走出厨房,朝角落的电话走去,接起电话。
几秒後,端木敛抬起头,朝著唐文的方向唤道。
『唐先生。』
『嗯哼?找我的吗??』他直觉性的站起来要接。
『不是,是找我的。』
『那你叫我干嘛啊!?』莫名其妙!!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实验狂的脑子里在想什麽!!
『我是要告诉你,茶我倒好了,在厨房里,请您自己去拿。』
『喔。谢谢。』
『还有。』沉稳的声音再度响起,『因为我找不到喝茶的杯子,所以我拿了其他的杯来代替…』
『知道了。』唉,连杯子都没有他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
拖著无力的步伐,走进厨房中。
***
唐家和端木家从小就是世交,端木家的厨房他进出过不下百。
但是今天,唐文第一怀疑自己走错房间。
这是厨房吗?怎麽看起来像实验室?!
试管、酒精灯、漏斗、蒸馏瓶…还有一堆他唤不出名字的实验仪器,交错散乱的摆放在平台上。
要不是看到瓦斯炉和冰箱,他真的会掉头走人。
『搞什麽啊…』他蹙著剑眉,不悦的盯著眼前一片狼藉。
食物和实验物放在一起,要是吃错了可是会死人的啊!!
『真不晓得端木一家怎麽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他边咕哝边寻找茶水的影子。
蓦地,位於流理台旁的茶壶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茶壶,里头是空的。在茶壶的不远有个托盘,托盘上摆了两个杯子。
一个是烧杯,杯里装了褐色的液体,杯口还冒出了阵阵不祥的白烟。
另一个是漱口杯,杯里装了淡黄色的水,杯壁上带著因冰冷温度而凝结的水珠。
唐文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轻握住漱口杯的杯柄。
没有茶杯的话至少拿纸杯吧…
端木敛…他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麽…
大口的将杯中冰凉的液体吞入腹中,畅快的呼了口气。
『味道不错…』他悠哉的倚在冰箱旁,轻啜著那杯水。
窗外的雨声渐小,厚重的云层也逐渐散去,大雨过後,闷热的天气清爽了不少。
喝完杯中最後一滴茶水,将漱口杯置回拖盘。
该回去了…
他走出厨房,依旧在讲电话的端木敛抬起头,和他四目相交。
『我走了。』唐文挥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去。
或许是返家心切,使他匆匆的穿好鞋就走人。
若是他在走出门之前回头看一下的话,他会发现,有人用一双殷切而又复杂的眼光盯著他,直到大门关上。
放下研究所教授打来的电话,端木敛走向厨房,准备收拾实验完之後的凌乱。
站在流理台前,端木敛一手环胸,一手支著头,疑惑犹豫的看著拖盘上的两只杯子。
装著热茶的烧杯,依旧徐徐的冒著白烟。
而另外一只原本也装满了液体的漱口杯…
空无一物。
奇怪…他收集成一杯要拿去回收的实验药水怎麽不见了?
他拿起杯子端详了好一会儿,发现在杯缘有著淡淡的水渍,看起来像是唾液。
回忆沉思了几秒,推理出一个非常不妙的结论。
唐文喝错杯子了。
平板的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色。
杯子里装的是实验结束後剩下的药水,他把所有的液体都集中在一杯以方便回收
喝下这杯集大成的药连制作者本身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变化
他必须去找唐文不然後果不堪设想
虽然知道大事不妙,但端木敛依然能保持沉稳。他冷静的回到房间,脱下白袍,拿起外出用的背包。接著,走到电话旁,翻阅联络记事本,查出唐文公寓的住址,确认目的後才离开。
离家前还不忘检查了一下电灯和窗户有没有关,并且顺手将保全系统设定好才安心离去。
1-3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成大字形躺在床上的唐文,翻来覆去,身上的亚曼尼时尚衬衫被他扯开,露出大半片精壮的胸怀。
他从端木家回府後就觉得身体有种怪异的违和感,没多久之後,整个身子从胃部开始发热…好像吞了一团火球到肚子里一样…
冷气开到强冷,寒风直对著床头吹去,略为刺骨的风拂在肌肤上,却一点儿消火的感觉也没有,彷佛是在隔靴搔痒。
怎麽会这麽…他是吃到什麽脏东西吗…
因为不适而摊在床上的他,努力的回想著自己近日是否食有不洁,饭有不净;回想著自己在这不祥的月份中是否有经过什麽不祥之,沾染上了什麽不祥之物。
在思索的同时,身上的那股燥热不断扩张,在十八度低温的冷气房,他的肌肤竟然还点点地渗出汗珠。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体自燃现象…下一秒,他会不会像浴火凤凰一样“啪斥啪斥”的飞到天上…
脑子因燠热而逐渐浑沌…昏沈而晕眩…
虽然意识涣散,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的炽热,正朝著某个地方集中…
集中,接著是涨痛,一种欲望无法宣泄,堵塞在某的涨痛…
不对劲,他明确的感受到,这种反应不是吃到脏东西或是卡到阴该有的现象但是此刻,他无法去冷静推敲导致此一现在的原因为何,本能的只想消解当下的灼热…
去…冲冷水吧…
勉强的撑起身,走下床,却又腿软的跪下。
低声的咒骂了几句,以类似草履虫的行进方式,缓缓的蠕动到浴室里…
依著地址,端木敛来到了唐文所居住的高级社区。
D栋十八楼…5号
出了电梯,依寻著门牌号码,找到了唐文私人住所的大门。
希望不会太迟…
他幻想著门後的某个角落,有个俊帅的男子卧倒在血泊中,双眼紧闭,嘴唇因沾了血而W红…
犹豫了一下,长指覆上了电铃。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应。
他侧耳贴在门板上,隐约的听到里面传来几阵碰撞声。
不妙。
直觉性的要破门而入,但是,当他的长脚高举到一半做势要踹门的时候,突然想到,破坏他人住家是件很没礼貌的事,且,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实在不是个文明人该有的举动。
於是,有教养的端木敛,冷静的把脚放下,理智的思考因应方案。
他记得他家人会把备份钥匙藏在门槛边…唐文搞不好也有这样的习惯…
弯下腰,朝底门底下探去,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嗯,好吧。
只好这样了。
直立起身,向後退了几步,举起脚,然後──
转身走下楼去向管理员借钥匙。
人之於禽兽,所异之在於人有理性。
而端木敛无疑是将理性发挥到极致的人类了。
数分钟後,唐文家的大门在毫无毁损的情况下打开了。
客厅里并无人影,端木敛站在原地四审视了一下。
忽地,某个房间传来的水声抓住了他的注意。
朝著声源走去,他缓缓扭开房门,房里有张凌乱的床,还有随意扔在地上的裤子。
附设在房间内的浴室,雾面玻璃门半启,里面传来阵阵水声。
除了水声,还有细微的闷哼声也从里头传出。
端木敛大步走向浴室,猛地将浴室的门推开。
接著,一个让冷静的人无法保持冷静的画面映入了他的眼中。
唐文半著著衬衫,趴伏在浴缸的边缘,上方的莲蓬头不断洒下冰凉的水柱,湿濡的白衬衫贴在比例均衡的身子上,隐隐透出底下肌肤的红润。而未著裤子的下半身,光裸著两条长腿,以一种若隐若现的诱人姿势交叠在一起。
『唐先生?』端木敛轻唤了一声,伏在浴缸旁的唐文像是被惊吓到猫一样,猛力回头。
『端木敛?!』他怎麽会来?!
惊愕之後,随即猛然想到自己当下的姿态是多麽的狼狈,紧张的将身子蜷曲成一团,背对著端木敛。『你快走!』
不知道是怎麽了…他的身体一直发热,除了发热,他的下半身很该死的突然有了生理反应,而且…相当激烈!
虽然说他平常就像头万年发情的野兽,但是现在,他有种欲火焚身,连自己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感觉!!
『唐先生您现在是?』端木敛搜寻著脑子里的字典,试图找出个适当的字串,『嗯感觉如何?』
『非常不好!!你出去!!』极度想宣泄欲望的他,现在看到什麽人都会想将之扑倒,狠狠地一逞兽欲!
趁理智尚在,他咬牙逐客。
『不好…』端木敛点点头。“不好”,很抽象的描述,无法判断出患者的情况,『嗯,可否用更精确的形容词?比如说是那方面不好?如何的不好?不好的程度?』
『出去!!』够了!这个实验狂是看不出他现在极度不适吗?竟然还要他做心得分享?!
『很抱歉请您务必要回答我的问题,』他顿了顿,『这样我才知道你喝了那杯药水之後有什麽反应』
什麽?!药水?!
『你说什麽?!』震愕暂时压过欲望,唐文转头质问。
『你喝错杯子了…』
『你不是说没有茶杯所以拿别的杯子代替吗?!!』
『对,我拿烧杯代替。』他面不改色的开口,理直气和。
『你!!!!!』该死的,那有人拿烧杯!?『那我喝的是什麽?!』
『实验剩下的药水。』他平静的解释,『虽然我也不知道人喝了会怎样,但是至少我能确定他没有致命的危险性,请唐先生不用担心。』
『所以说我该要谢谢你罗!?』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实验狂害的!!
他咆哮,猛烈的运动,让方才那股热潮再袭卷上身,剧烈的热浪燃上了他的脑门。
『不需要谢,您只要把您现在的状况告诉我即可…』端木敛的眼睛直视著唐文的身子,完全不避讳。
够了!他受不了了!!
唐文猛地站起身,露出昂下火热的下体。
『你问我那里不好?怎麽不好?如何不好是不是?』他欺向端木敛,一手揪住了他因长期穿著而退色的黑色T恤,将那张略微惊讶但是依就平板的脸凑到自己面前,『我现在就告诉你!!』语毕,将那炽热的唇,贴覆在端木敛抿著的薄唇上,熟练的开始挑逗勾缠。
1-
『唔…』端木敛闷哼了几声,瞪著大眼看著贴在自己面前的人。
几分钟後,唐文脑怒的推开端木敛,愤恨的狂吼,『你是死人吗?!不会有点反应吗!!!』该死的,从来没有人被他这情场老手这样激吻之後还能呆若木鸡,一点回应也没有!
『嗯哼?』很显然端木敛依然在状况外。但是,平板的脸上隐隐的染上了一抹红潮。
『算了!』唐文双臂环住端木敛的腰,欺身向前,用全身的重量把对方扑倒。
端木敛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唐文立即居高临下的跨坐在他的下腹。
『唐先生?』
『闭嘴!』他猛力的拉开端木敛的裤子,大手毫不客气的覆上,接著开始熟练的抚弄。
他潜在的理性正告诉他,不可以这麽做,对方是好友的弟弟,是单纯的好青年,他这样的行为可以构成强奸,是犯罪。但是,强烈的欲望压下了理性,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一切都是端木敛害的,是他自作自受。
对!是他自作自受!要是他没有拿内杯该死的怪药水给他喝,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
『你要负责!』郑重的宣布开战,火热的嘴贴上了端木敛雪白的颈子,细碎的吸吻著,另一只手伸到了宽松的T恤底下,轻轻的挑弄,搓捏著少年胸前的突起,并且恶意的用指尖抠抓,试图引起身下人的振颤,撩拨著他的敏感。
他可以感觉得到下方手中轻握的硬物和逐渐起了反应,和自己一样的反应,但是──
『混帐!!你不会有点回应吗!?』唐文抬起头怒斥。
『嗯哼?唐先生的意思是?』
『你难道就不能叫个几声扭个几下争扎个一阵反抗个两拳吗?!』该死的,动也不动,哼也不哼,像块木头,像个死人,『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奸尸!!』
『喔。』呆呆的吐出了个单音节,没什麽创意的回应。
『混帐!!』
该死的他不管了!停留在下方的手,像条蛇一样滑到了端木敛的後方,沾著水的湿润手指灵巧的掰开他的臀瓣,接著,猛地就要钻入那温热的体内。
就在这时,始终闷不吭声,静静看著唐文的端木敛终於有了动作。
『唐先生您现在是想?』他抓住了唐文的手臂,让他无法有所妄动。
他看得出来唐文欲火焚身,情欲高涨,似乎想要对导致此一局势的肇事者发泄自己的欲望。但是实事求是的他,仍然相当有科学精神的开口询问,以证实自己的推测。
『泄欲!』唐文企图抽开自己的手,但是却被端木敛抓个死紧。
『果然。』他点点头,『但是我是男的,虽然在理论上男性与男性也能性交,但是我个人认为,唐先生还是去找个女性同胞来进行会是比较恰当的。』
『闭嘴!』他的实战经验丰富到可以出成一套编年百科,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在这节骨眼,端木敛竟然还有心情帮他上健康教育课?!
『我现在就告诉你,不仅在理论上,实际上男性与男性也能性交,而且滋味比一般性爱来得高妙!!』
端木敛愣了两下,缓缓的开口,『我明白了。』轻叹一口气,平静的脸上,带有种即将从容就义的感慨。
『什麽?!』这回换唐文愣住。明白?他明白什麽?他明白自己即将被吃乾抹净?为了陪罪他决定以身相许?
就在下一刻,端木敛的手搭上了唐文的腰,另一手轻捧起他未著半缕的臀部。
『你想干什麽?!!』他惊斥。
『帮您泄欲。』说完,就用那沾著水的湿润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入了唐文位经开发过的後庭中。
『你你你你你!!』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主客关系相反了吧!!重点是,他要现在是不快点阻止的话,等一下可就有得受了!!
他的床上经验虽然“罄竹难书”,但他从来就只伴演侵略者施与者的角色!也就是说,他的後方依旧是崭新未开封过的原厂货!!
『你这个小王八蛋!不要随便乱来啊──啊嗯!!』一声因快感而产业的呻吟从唐文的口中暴出。
该死的!这小子的技巧明明就不怎麽样…不对,应该说烂到毫无技巧可言,但是!!但是却天杀的让他觉得舒服!轻易的就挑起了他的快感!
『你!!你对我做了什麽?!!』咬著牙不甘愿的怒吼。
端木敛一脸茫然,『嗯哼?唐先生是指这个吗?』停留在温热体内的长指抽动了一下,引起唐文一阵轻颤。
『啊!』混帐东西!这是在捉弄人吗!『你在搞什麽鬼!!!』
『喔,是这样的,』端木敛轻咳了一下,『我的手指现在正埋入唐先生您的直肠内,而直肠上分布了许多末梢神经,有些人会在此受到刺激时会产生愉悦的感觉。而我目前所触碰的地方是您前列腺的所在位置,按摩此会将会带来……』
『闭嘴!!!』唐文厉声打断了端木敛的详细说明。
够了!这个实验狂俨然把做爱当成是课堂讲解,谆谆教诲,孜孜不倦;他的身体顿时变成了一本抄满笔记的讲义,任人勤翻阅,画重点。
『嗯哼?唐先生觉得不舒服吗?』端木敛像是害怕弄伤眼前人一般迅速的抽出手指。
『啊!!』这一抽,引得唐文弓起了背,双手紧掐著端木敛的肩,下意识的用双腿夹紧那只企图离开的手。
『唐先生?』
『放回去!!』唐文用尽全身力量的吼出这声震撼人心的命令。
他受不了了,方才被端木敛抚弄过的地方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蚀一般,麻养肿热…
他不断的喘气,欲火无法宣泄的不适感让j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瞠著氤氲的眼,盯著眼前不发一语的男人,溃散的意识让他无法像平日一般伶牙俐齿,只能闷哼著凭著本能行事…
『唐先生?』怎麽了?为什麽不说话?为什麽要这样盯著他?
唐文无力开口,直接将唇再贴上了端木敛,缓慢断续的吸吮著他的唇瓣,轻啮著那个没有反应的舌尖,挑拨著那彷佛是块寒冰般冷硬的理性。
端木敛发现心跳逐渐加速,他的舌头迟疑而犹豫的回应唐文的吻。
被夹在下方的手,顺势将长指再探入了唐文的体内。
『唔嗯…』喉间绽出了一声沉闷嘤咛,唐文将身子欺向端木敛,昂扬灼热的下体磨蹭著他的两腿之间,缓缓地拉拔出他潜藏在理智下的最层的动物性欲望。
端木敛在心底长叹了一声,刻意压抑陈封的情感此时被牵引出来,他的双眼浮现了一丝无奈,一点感慨,一抹淡到难以察觉的爱。
长指持续的在唐文的身後揉按进出,他可以感觉的到,那原本紧窒的壁肉逐渐软化放松,甚至一缩一缩的像是在吸吮他的手指一般。
然而,抵在自己下腹的硬挺却没有缓和的迹象,依旧是昂扬而炽热,前端虽汨汨的沁出液体,但是肿热的欲火仍毫无释放,无法排解。
唐文的嘴不知何时离开了端木敛,无力的身子像断裂的鹰架,整个倾颓在他的身上。
『唐先生?』端木敛轻唤著唐文,但是对方早已连回应的力量也没有,只能一抽一抽的伏在他胸前喘气。
唉…他微蹙眉头,摘下那被水贱的模糊的眼镜,缓缓的立起身,将唐文的背倚靠在嵌著瓷砖的墙面上,接著,扳开那两条颀长的腿,跪伏在双腿之间。
唐文涣散没有焦距的双眼朝直视著端木敛,眸子里带著不解的困惑…
『不好意思,唐先生,』端木敛一手揽起唐文的腰,凝重而审慎开口,『僭越了。』
『你…啊!!!』
猛地,一种被巨物贯穿的疼痛感拉回了他的意识,他咬紧了下唇,愤恨的朝端木敛的腹上击去,『你竟然!!你竟然!!啊!!!』
端木敛微微抽出自己的灼热,接著再缓缓的挺入。
『死小孩你…啊嗯!!』唐文不安份的争扎扭动,反而让穿入自己体内的硬物更加入,使两个人紧密的嵌合在一起。
几秒後,端木敛开使有节奏的律动自己的腰,热烫的下体磨蹭著唐文似火的後庭。
『啊…』带著麻烫的快感从後方传来,他忍不住吐出阵阵愉悦的低吟。
原本因疼痛而短暂清醒的意识,很快的就被感官快感的浪潮给卷走…
凭著本能,或者是药物带来的刺激,唐文陷在这强烈的欲望中…
『你…你到底在搞什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他的意识早已飘到九霄云外,但嘴巴上仍然不住的低喃,或许是潜意识中的良知让他如此。
『我在泄欲…』虽然知道对方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但端木敛仍将嘴凑到唐文耳边,悄声的呢喃,『泄你的性欲,泄我的情欲,憋了十年的情欲…』
什麽?什麽东西…
在释出爱液的前一秒,在恍惚蒙胧之中,唐文的眼角彷佛瞥到了一双充满爱意的眼谋,情款款的盯著他,直接他闭上眼,昏睡过去…
2-1
在理性控制下的非理性之举。
半个小时後由於某方昏厥,这场不在床上发生的床戏就此终结。
『唐先生?』端木敛轻拍了唐文的脸两下,昏睡的人倚在墙上,没有反应。
药物作用下的剧烈运动後的体力透支所导致的暂时性休克。此时患者所需的是置放於阴凉平躺休息。
当机立断的下了诊断,端木敛扶起唐文,准备将之“移驾”到外头的床上。
这个时候问题来了。
他搬不动。
方才的混乱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加上唐文那本身颀长精硕的身子,他根本无法将之举起。
沉思了一会儿,轻叹口气。
他站到唐文的後方,两手穿过他的腋下,在胸前勾起,接著,以一种疑似在拖运尸体般的姿势,将不醒人事的唐文曳到了床边。
好不容易将人搬到床边的时候,猛地发现唐文身上仍穿著湿透的衣服,要是直接就放到床上,不仅会把床空湿,还会著凉。
保持著搬运的姿势,端木敛在脑中盘算著最恰当的理方法,片刻,像是有所领悟般,点了点头。
他轻轻的把唐文暂时搁置在地上,然後奔向衣柜,搜索了好半晌之後,从衣柜的最底层掘出了条厚重的棉被。
迅速的折返,俐落的剥除唐文身上仅存的那件湿衬衫,再奔向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将微湿的身子擦乾,然後使尽吃奶力气把那具躯体推移到床上去,接著,摊开那床厚重的纯白羽毛被,整整齐齐的覆盖在唐文的身上。
大功告成。
端木敛举起手背揩拭掉额上的汗,相当满意的看著自己努力後的成果。像极了辛勤播完种的农夫,等著欢呼收割。
床上的人安稳的睡著,长长的羽睫轻闭,俊逸有型的脸,即使在睡眠状态,也不断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唉…低声轻叹。
冷默的脸顿时柔和了不少,但也参杂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无奈。
没想到那杯集大成的药水会有这样的反应。
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关系。
没想到,他以为压抑隐藏了十年会淡化的情绪却丝毫未减。
唉…又一声低叹。
苍白的手轻轻抚上那张俊秀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也只有趁唐文睡著的时候他才敢这麽做。
唐先生啊…他的文哥哥…
用力的吸一口气,无力的吐出。
看了看表,时间已晚,他也该回家吃晚餐了。
站起身,整顿衣衫起敛容。
郑重的站在床边,对著床上睡著的人淡淡的道别。
『打扰了,告辞。』t
语毕,正要转身离去的瞬间,他那颗套跃式思考的脑袋忽然意识到自己拜访长辈家,竟然没有带见面礼,似乎是件很不礼貌的的事。
又,唐文喝错了药水,身体起了这种反应,一定会相当著急,要是没有向对方解释清楚,很容易会导致患者惶恐不安。
於是,做事一丝不苟的端木敛,相当有效率的跑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去物色礼品,审慎的挑了一瓶看起来包装精巧的酒,快速的折返回唐文的房间。
接著,拿出背包里的笔记本,撕了两张下来,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张有关药物的基本说明,以及那壶药水里参杂了那些成份,饮用後所产生的症状,最後是他评估推想之後的结论──对人体基能无直接性的影响,不会导致死亡。
均安、顺颂。
相当完美的解说信,又不失礼貌。
慎重的将纸折叠起来,放至在唐文的床头柜上,用那罐酒瓶压著固定住。
将一切的事情打理好,端木敛确认万无一失之後,才安心的离去。
在端木敛离开唐家大门没多久,直躺在床上的唐文就醒了。
正确来说,他是被热醒的。
『搞什麽鬼东西!!』他猛地坐起身,推开压在身上的厚重羽毛被破口大骂。
是那个神经病拿羽毛被给他盖的!而且还不开冷气?!摄氏三十度的室温加上那床棉被,差点把他闷死!这是怎样?!谋财害命啊!!
身上因闷热而渗出汗珠,他脑怒的奔下床,打开冷气,站在出风口下好一阵子,体温稍稍冷却之後,才开始冷静的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
是梦吗?
未著半缕的赤裸身躯,告诉他不是。而身後传来的阵阵灼热感,也无情的告诉他:他失身了。
『混帐东西!!』他竟然被一个小他六岁的书呆子实验狂给吃了!!这传出去还有脸见人吗?!
对了!端木敛呢?!
气冲冲的想要揪出肇事者痛揍一顿,看著空荡荡的房间,猛然发现,端木敛早就离开了。
『该死的小王八蛋!!』可恶!他什麽时候受过这种屈辱了!被人吃乾抹净後,对方还拍拍屁股走人?!!这这这…
嗯哼?那是什麽?
眼角的馀光瞄到了床头柜上多出来的不明物体。唐文狐疑的抓起那包得像爆裂物的塑胶袋,用力的扯开,一个褐色的酒瓶,上面的烫金字体像是有生命一般的撞入了他的眼中──
“大雕人Q鹿茸酒”
他愣住了,那个表情俨然像是看到巧克力工厂的旺卡先生在卖烤鱿鱼一样,呆愕傻眼。
“给你一夜精力充沛!气衰体虚著的最佳良伴──”
标签上的小小标语像是在嘲笑他一般地闪闪发亮,彷佛在嗤笑他的中气不足,耻笑他做到一半就昏厥投降。
『这是怎样?!侮辱人吗!!!』重重的放下那玻璃瓶,桌上的折叠整齐的信签吸引了他的注意。
道歉信?哼哼!算这死小子有点良心!
蔑哼了两声,抄过纸张,准备摊开来看看端木敛会如何向他忏悔…
几秒後,他脑怒的把只张揉成一球,用力的扔在地上。
搞什麽鬼!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方程式是怎样?!他以为这是在申论题考试吗?!!还有那该死的烂结尾!!什麽叫作对人体机能无直接性的影响?!放屁!!是会直接影响人体性机能吧!!混帐东西!!
均安个屁!顺颂你个死人头!!!
『端木敛!!你给我记著!!』
2-2
静谧的校园,正午时分,N大生科研究所三号实验室的大门依旧锁。
『我刚才好像隐约听到钟声…』手持滴管的男子,朝墙上的时钟望去,只见时针与分针正好叠在十二的数字上。
『嗯…』眼睛附在显微镜前的端木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该吃饭了。』男子将手中的器具安置好,脱下手套,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嗯。等我一下…』伸手拿起笔,飞快的记录著实验结果。
看同伴短时内是不会结束工作,他索性悠哉的将手撑在桌缘,自顾自的f聊了起来。
『昨天傍晚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结果你不在。』
『嗯。』
『然後电话被你家那个没礼貌的臭小鬼端木似玉接到了。』想到就有气!那什麽口气啊!!连点基本的电话礼仪都不懂!
『嗯。』振笔疾书的人淡淡的应了声,也不知道是有听见还没听见。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他挑眉,直狐疑的瞪著旁边埋首於实验中的男人。
『有。』飞快的记下了最後一道方程式,在结尾点了两点,放下笔,『小玉的下床气很重,要是吵到他睡眠的话他会很不高兴。』
『可我是傍晚打的咧!那时候才刚放学不久吧!』男子扬声为自己辩护。
『小玉他有放学就回家补眠的习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
『哼哼…』男子冷笑,这麽好命,哪像他只要一没课就必须到打工攒钱,连正常的睡眠时间都不够…『娇生惯养的臭小鬼…』
『嗯…』收拾好东西,换下实验的袍子,『那麽,今天中午要吃什麽,青云?』
『学校的附设餐厅。』想也不想的扔出答案。
唉…又是吃这个…端木敛蹙眉。
发现到好友神色有异,路青云当然知道端木敛在想什麽。
『虽然不怎麽好吃,但是很便宜啊,白饭、饮料、汤都免费自取,牛肉面摊前的酸菜也可以任意取用,酱油和醋还有辣椒酱也是无限量供应…』
『好,我知道了。』端木敛打断好友的如数佳珍,他知道对方经济拮据,一分一角都要精打细算,量入为出的使用。『去吃饭吧。』
『走吧。』
两人并著肩,走到门口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恰巧开启房门。
『魏教授。』看清来人,两名学生相当有礼的问了声好。
『要去吃午餐呀?』被唤为教授的男子,有张看起来集“真善美”与“信望爱”等代表人间善良光明之形容词於一身的脸,脸上挂著像天使一般的笑颜。
魏睿洹,N大生科所新进的教授,据说在国外一路跳级,二十九岁就领得教授的头衔,今年才进入N大任教,虽然年近三十,但是天生的娃娃脸让他看常被误认为是大学部的新生。
他的个性和长像一样,温和的像天使。因此相当受学生们欢迎,尤其是女学生。
『是啊。』路青云微笑著回应。『我们先走罗,等会儿课堂上见!』语毕,拉著端木敛,直奔学生餐厅。
魏睿洹笑了笑,侧身走入了实验室内。
『年轻人…』他淡淡的笑著,默默的拿出钥匙,走向和第四实验室相连的小门边,继续完成自己未完的实验…
***
热闹的餐厅内,人来人往,食物的香味充斥在这通风不良的地下餐厅中。
随便的点了个阳春面,端木敛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等好友回来,迳自的开始进食。
依他的经验,路青云至少要十五分钟的时间才会搞定回座。并不是路青云挑嘴时间选菜,而是他的午餐通常是汇集了各摊位的免费配料而成。偶尔,会加点料,如果他恰巧在学生餐厅遇见熟人的话,就会相当有正义感的帮对方把不想吃的菜夹走,一来又不浪费粮食,二来又可填饱他的肚子,真是合作无间。
果然,当端木敛吃到一半的时候,路青云端了一盘看起来色彩相当丰富的东西回到座位上。
『哈哈!运气不错!』他掰开免洗筷,喜孜孜的朝盘里戳弄,『刚才遇到小伟,他把茄子和苦瓜全都分给我,哼哼哼!』口中哼著奇怪的调子,路青云显然对中餐相当满意。
端木敛看著那一盘稀稀糊糊不知道是由什麽东西构成的午餐,淡淡的有感而发,『你和小玉真像…』都很擅长让同桌的夥伴吃不下去…
『谁跟那个死小鬼像了!』他冷哼。
『那盘是什麽东西?』不著痕迹的转移话题,端木敛发挥研究生的求知精神,好奇的询问。
『嗯,』咽下了口中的饭,『白饭、酸菜、酱油、蒜味酱油膏、辣椒酱、苦瓜、茄子、还有肉松。』
『这样吃一餐要多少钱啊?』
『免费。』他得意的扬起笑容。为自己彻底发挥节检美德而沾沾自喜。
『喔。』真像只土狼…『在食物里,你应该是扮演分解者的角色吧…』
『端木同学,你讲话可以在惹人厌一点。』他挤出个难看的微笑。『昨天你去哪儿啦?』路青云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进食的动作顿了一顿,回想起昨天那场意外,平板的脸浮现出羞赧的尴尬,并且晕开一抹淡淡的红潮。
『找人…』
『什麽人?』路青云边吃边问,虽然注意力是集中在餐盘上,但是他可没漏看端木敛的表情变化。『该不会是…女人吧?』他刻意暧昧的笑了两声。
『是男人。』
『喔…』像是挖不到八卦的狗仔队一般,路青云讪讪的哼了一声。『我说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都没看你交女朋友啊?』
『个性问题。』他相当有自知之明,像他这种成天关在实验室里不出户的异种宅男,很难会有女孩子喜欢。
况且,他也不需要有女孩子喜欢…
在他心里早就有个人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让他思念缅怀。
『不是吧。』路青云撑著头,索性放下筷子直接聊了起来,『虽然说你又闷又阴沉,但是你长得还挺帅的啊!女孩子带著你上街就像拎了只新款LV的包包一样,又炫又抢眼,俨然就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啊!』
『我是人,不是皮包…拎著名牌可以满足虚容心,带著我却只会让人觉得无趣…』
『恚LV包不会讲话,你也不会讲话,带著名牌走在街上的目地并不是为了趣味性,而是要向众人宣示她有这个财力,带著帅男人在街上走也不是为了维持两人的甜蜜,而是要向世人炫耀有这个媚力!』路青云拉拉杂杂的扯了一堆,句末还为了增加演说效果,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看著好友,端木敛淡淡的笑了。
『你和他好像…』舌灿莲,天生的演说家,和那个经常与他二哥连手捉弄大哥的唐先生很像…
或许是这个原因,所以端木敛会和路青云成为好友。一向孤僻的他,很少和他人互动。
『谁?我又像谁了?』
『唐文先生。』
『又是那个唐先生…』路青云没好气的怪叫了一声,继续扒饭的动作。『你还真崇拜他啊』
同学多年,他早就不知道听端木敛讲过多少唐先生的事了,每都把对方讲得像神一样,动不动就拿出来歌功颂德一番…
他真好奇那为唐先生是什麽人?竟然能让端木敛这个闷葫芦这麽崇拜…
『嗯…』低调的应了一声。
崇拜?不是,他不是崇拜唐文。他喜欢他。
从十年前就开始喜欢他。
从十年前第一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他。一直喜欢他。
但是喜欢又能怎样呢…
唉…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
唐先生是帝唐集团的继承人,是唐门的下任领导者。是让无数男女疯狂倾倒的爱情玩家,是万人迷,高高在上,不可攀。
而他的身份只是好友的弟弟,只是个研究生,只是个搞不出明堂的实验狂…他没有兄长的才能,也不像小弟一样讨喜…
他喜欢唐文,但是不知道怎麽表达。他不敢像兄长那样热络的和对方称兄道弟的打闹,他觉得那样很会很突兀失礼;他也不敢像小弟一样,没大没小的和唐文撒娇胡闹,他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做出那种幼稚的举动,且,他这种身材、这种外貌,要是像只猫一样撒娇…那种画面,很不妙。
或许是这个原因,他在潜意识中对这个弟弟抱有点敌意…一种名为嫉妒的敌意…
他只能静静的守在一旁,静静的观察唐文。静静的杵在原地,除非唐文主动来找他,否则他决对不会有所回应。为了显示自己和无礼的弟弟不同,他总是很有礼貌,在唐文面前特别注重礼仪;端木似玉任性,他则理性,理性地做个安份沉稳的晚辈,不逾举。希望藉此得到注意,得到赞美。
但是显然失败。事实证明,坏小孩比乖小孩更惹人关爱。
虽然他也想主动和唐文互动交谈,但是他不知道要讲什麽。他们两个人生活的习惯南辕北辙,几乎没有交集。
就像端木敛这个名字一样,他总是内敛沉静的不发一语。渐渐的,他和唐文越来越疏远,渐渐的,他把这份萌芽没多久的感情埋藏在最心底…
他的存在对唐文而言应该就像条盲肠,搁在那儿,不痛不养,除非发炎,否则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很不幸,经过昨天的那场意外之後,盲肠发炎了。
唉…
他想,唐文一定恨死他了吧…以後一定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算了,就算没发生那件事,他对唐文的感情一样是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心不在焉的边吃饭,边听路青云f扯淡,短暂的休息时间就这样消磨过去。
2-3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一样炙热的午後,一样是空荡荡只有他一人看家的端木大宅,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门铃声。
是谁啊?
难得的假日,端木敛悠哉的窝在他的房间里玩战国BASARA2的ps2游戏。
他喜欢单机的电玩游戏,一玩可以连续好几个小时都不离开。
就像实验一样,一做可以连续好几天都窝在实验室内。
这是他不为人知的小小兴趣,生活中的小小娱乐。
急促的门铃像是防空警报一般持续的响著,但是端木敛依旧不动如山的手持摇控器,冷静的进行游戏。
…他好不容易才快要破安土顶城战的关呐…
这时候要是离开的话可就万事皆休…
冷静是致胜的关键…楼下的访客就让他再等一会儿吧。
三分钟後,过关的话面浮现在萤幕上。嘴角微微的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端木敛放下摇控器,一步一脚印的走出房间,准备去应付那身份不明的访客。
缓缓的转开门把,一声像狮吼般的咆哮震入了他的耳中。
『混帐东西!你对我做了什麽!!!』
『嗯啊?』没戴眼镜的他,了一点时间定焦之後,才看清楚来人──『唐先生?!』怎麽会?他怎麽会来?
『唐先生有事吗?今天大哥和二哥都不在,小玉他…』
『闭嘴!』脸上染著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其他因素所造成的红潮,唐文愤恨的吼道,『我是来找你的!!』
该死的端木敛!!把他的身体搞成这副鬼样子!!
『啊?』端木敛微愕,『唐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吗?』
『你这家伙!!我──』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下腹传来,唐文倒抽了一口气。
『唐先生?』
『进去再说。』唐文咬著牙,使出最後一点力量把端木敛拉入了房内。
『唐先生?』怎麽回事?他怎麽来了?
『你房间在哪?』唐文拽著端木敛的手臂,用力的喘著气,像是在忍耐些什麽般,指头的嵌入手臂的肉里。
『二楼最後一间…唐先生您有什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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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唐文恶狠狠的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跟你算帐!!要你负责!!』
『啊?』端木敛满脑子疑惑,但看著唐文那气冲冲的脸,他很识相的闭上嘴,任凭唐文一路把他拖向房间。
“嘎!”
『这什麽鬼房间啊!!!』映入眼帘的一整排实验器材和书柜,让唐文再度咆哮。
『这是我房间。』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下,『我把书房和卧室打通,这样空间比较宽敞…』
『谁管你这麽多!!』别人要怎麽装潢自己的卧室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床在哪里?!!』
『角落。』
『这叫床?!!』一个烂垫子摆在地上,上面铺了张折叠整齐的凉被和一个看起来颇破旧的竹碳枕。
明明就住豪宅!明明就是端木集团的三少爷!为什麽要把自己住的地方搞得像街友的栖身!!这种烂床,这种烂床──
『是的,为了节省空间,所以…』
『闭嘴!!』唐文狂吼,接著双手开始俐落的卸除掉身上的衣物。
『唐先生??』惊愕的神情展现在那双总是冷静沉稳的眼眸中,『您这是?』
『你也脱!!』
『啊?』什麽?现在是什麽情况?这是现实,还是他熬夜打电玩之後出现的幻觉?是他视神经出了问题,还是唐文的脑子出了问题?
『啧!』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唐文乾脆一把直接将端木敛推倒在床垫上,亲自进行剥除外衣的动作。
可恶!要不是事态紧急,他死也不会爬上这张烂床!
『唐先生?!!!!』这情景,这情景怎样和一个星期前一样?!莫非…
『看看你那该死的烂药水!把我身体搞成这副鬼得性!!』唐文大刺刺的站在端木敛面前,双腿间高昂著炽热的硬挺,全身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红光。
微愕的盯著眼前的异物片刻,端木敛讷讷的抬起头,『唐先生精神不错,神采奕奕…』
『奕你个头!!』他咬牙,『你知道他奕几天了吗!!』
『不知道。』
『已经整整两天了!!』要不是他天赋异禀精力充沛,早就死在床上了!
『嗯,真了不起。』
『混帐!!』唐文一个巴掌朝端木敛的头上敲去,『你以为我是来向你炫耀的吗!还不快帮我想想办法!!』
『这…』端木敛抚了抚疼痛的脑杓,不明所以的开口,『唐先生交游广阔,这种事应该去找您的女性朋友为您解决比较妥当吧?』
『混帐!!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有办法的话还来找你干嘛!!』
『啊?』
『没用!它前天突然变这样!和上你到我家那时候一样!!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女人了!但是没用!!』
『所以呢?』
唐文猛地攒起眉,气喘吁吁的呼了几口气,带著忍辱负重,不甘的开口,『我要的是男人。』
2-
话说,自从唐文“失身”於端木敛之後的四天,他日日纵情、夜夜笙歌,彻夜彻日的在外头和红粉知己们厮混,通讯簿上的名录几乎每一个都约出来欢好燕尔一番。像是要证明自己依旧骁勇善战、英威勇武、爆发力未减,又或许是想抹去那不快的回忆。
这天晚上,他和名为安吉的女伴激情过後,双双躺在床上喘气休息,顺便回味方才那场愉悦的云雨巫山逍遥游。连著几天放浪形骸,浓浓睡意混著疲惫感而来,正打算好好睡一觉补个眠的唐先生,猛地觉得身子一阵怪异的不协调感。
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身子的,有如被浸润的海棉一般,快速的漫延扩展…
他当下立即回忆起那天的事件,那天药效发作後的感觉。
药效没退?!
像是在验证他的臆测一般,那股燥热难耐的感觉瞬间袭卷上他整个人。
不,不用紧张…
这有女人在旁边,他有自信可以控制整个局面…
唐文努力的调整呼吸,将目光移向身旁已经入眠的女伴…
很可惜没用。
三个小时後,只见安吉像是见鬼了一般,边叫边跑离唐文的高级公寓。
『我可不想死在床上!!』
这是安吉拉留给唐文的最後一句话。
人走了,但是欲火却尚未得到宣泄解放。向来不缺女人的唐文,连打了数通电话,连续找来了好几个红粉知己,下场都是一样。
他难受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欲火焚身,却无法宣泄,宣泄了之後确依旧不满足…
似乎少了些什麽…身体的某似乎因少了些什麽而空虚…这股空虚感使他不管怎麽和女人胡搞都无法满足…
他想要,有某种迫切的欲望在促使著他,某种渴求被填满的欲念在促使著他…
促使他去寻找第一个压倒他,第一个进入他的人:端木敛。
该死的,他竟然怀念起端木敛那技巧烂得要命的床上功夫!!
可耻!简直是可耻透顶!!
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自尊心有亿万个不允许,但是生理欲望却很不客气的告诉他─他想要男人,他想要端木敛。
撑起最後一点残馀的理性和意志,直奔端木府,直接找肇事者解决。
不给端木敛有任何反对的机会,他直接扯开对方的衣服,拉下对方的裤子。
『唐先生,您这是…』他停顿了一下,前的经验让他迅速的推理出当下的情况,『您又要…泄欲了?』
『对!都是你那杯烂药水害的!』他边说边在心里咒骂,剥除掉端木敛的衣服後,双腿无力的跪坐在那扁扁的床垫上,胸口因心跳加速而起伏。
『喔,原来如此。』没想到到那杯药水的药效这麽强,这麽持久
心底悄悄的升起一股窃喜。
或许,这样的发展也不错…
与其任由这段感情就此冷淡,最後无寂而终,不如来个爆破性的大转折。
反正下场都是结束,至少在结束之前,让它燃起一片灿烂的火。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难以察觉的暧昧微笑,端木敛弯下腰,双手撑在唐文大腿外侧,宛如一只相中猎物的豹子,缓缓的将脸凑到他的面前。
『唐先生,您辛苦了…』平板冷淡的声音中,多出了像是哝喃般的磁性,澄澈的眸子直视著唐文燃著欲火的双眼,在瞬间也跟著淦鹆嘶鸸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微冷的薄唇贴上了炽热的嘴,端木敛回想著前一在唐家浴室,模拟著当初他亲吻他的方式,生涩吻著唐文。
他的唐先生啊…就算是短暂的也好,至少在此时此刻,他默默爱恋了十年的人正伏在他的怀中。
值得了。
3-1
撮起嘴,像是在品醇酒一般的轻啜著唐文口中的润泽,手掌则在此时探往那早已热得像根火柱的下体。
他小心翼翼的抚弄著那重要而又脆弱的根部,凭著自己的医学底子,轻易的掌握了最敏感的地带。操著单纯而死板的摩擦动作,却极有效率的掌控了欲火。
『嗯啊!』彷佛被投了炸弹,他的下体被快感狠狠炸开,『你…你…嗯啊!!』
白浊的液体在端木敛的手上溅成了朵四散的,宣泄後的快感让他的身子一阵痉挛。
端木敛举起手,看著手上的浓稠,不发一语,若有所思,这样的举动让唐文一阵羞恼。
『看什麽看啊!!』
『唐先生…』端木敛用手指研磨了一下那白浊的黏液。『我可以去拿试管采样吗?』或许从里面可以对那药水的成份及功效有进一步的理解…
『你神经病啊!连这种东西也研究!!!』他一手拍掉端木敛眼前的大掌,阻止对方企图从他的分泌物中窥知任何有关他的事。
他把他当成什麽?!实验体吗?!真是够了!!
虽然才发泄过,但是火热的感觉再充满下体,难耐的空虚感,迫使他压下自尊,渴求著对方,满足自己的欲望。
『下面…很难受…』
『嗯。那麽,唐先生您希望我怎麽做呢?』毕恭毕敬的询问,像是在上朝奏议的大臣,等著皇位上的龙主下令般的臣子。
但是声音里带了丝若有似无的戏谑。
『…像上那样…』他含糊嗫嚅的下令,『帮我…泄欲。』
『好的。』端木敛漾起了一抹微笑。平板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明显的表情,但是,这笑容看在唐文眼里,却让他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让他瞬间连想到了端木家的邪恶化身,端木信。
是错觉吗?为什麽他猛一瞬间觉得自己在这个实验狂身上看到那混世魔王的影子?
来不急有反硬的时间,端木敛那沾有黏液的手指陡然钻入了他乾涩的後庭。
『啊!』他尖叫,『你你你…』
『唐先生?』
『会痛啦!死小孩!!』
『但是上也是这样…』端木敛疑惑的蹙起眉。
『上在浴室里有水当然不会痛啊!!』蠢小孩!简直胡来!!这家伙百分之百是个男!!
『那麽,唐先生的意思是?』
『你有保险套吗?』忍著欲火,勉强的下指示。
『没有。』
『KY-Jelly?』
『没有。』
『凡士林?』
『没有。』
『婴儿油?』
『没有。』
『护手霜总该有吧?!!』他不耐烦的咆哮。
『很抱歉,还是没有…』端木敛带著歉意微微的低下头,『如果您执意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去买…』
『不用!!』等买回来,他早就暴毙在床上了!『该死的!那你有什麽可以替代的东西!随便拿来凑合著用吧!』
『嗯…』低吟了一阵,『我有白油和樟脑油…』
『混帐!!』愤怒的朝端木敛脑袋挥了一拳,『你想整死我吗!!』
只好这麽做了。
唐文弯下腰,跪趴在端木敛的双腿间,双手握著他因充血而高举的硬挺,接著,做出这辈子让无数女人帮他做过的事──舔它。
3-2
『唐先生?!!您、您怎麽…?!!』这是真的吗?!他心爱的唐先生,竟然、竟然在帮他…
『闭嘴!!』他低喝了一声,继续著舔舐的动作。灵巧的舌头像是动物一样,在端木敛火热的下体蠕动爬行。
这个死小孩真是占尽便宜!!这可是他第一帮人做这种事啊!!!
该死的,要不是怕这个经验值是零的死小鬼胡乱来,他才不会纡尊降贵的去服务他人…
不过…
悄悄的抬起眼,将视线定在那张咬著唇蹙著眉的俊脸,暗忖。
这小子看起来也是第一被人做这种事啊…
唐文心底升起了一股淡淡优越感,满足了小小的虚荣心。
他轻咬著炽热的前端,双手抚摸著根部,或缓或徐,或轻或重,灵巧得让端木敛连想到六指琴魔。
强烈的快感从外部渗入,自下方冲向脑门,端木敛忍不住低吟出声。
『唐先生…唐先生啊… 啊!』
坚硬的下体轻颤了几下,接著爆发,唐文抽开了嘴,但是仍被喷射出的浓稠溅了一脸。
『啊…弄脏了您的脸…真是非常对不起。』他站起身,准备去拿毛巾来帮唐文把脸擦乾净,但是臀部才离开床垫半寸,身子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回。
『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太多了。』唐文率性的用手背将脸上的爱液拭去,『要补偿的话就照我的话做!』
语毕,一手将端木敛的头压到自己的双腿间,『舔,用我刚才舔你的方式舔我!』
端木敛迟疑了片刻,低著头一动也不动的看著唐文的下体。
呃嗯…
他好像吓到人家了?唐文盯著端木敛的後脑,良心不安。
好像有点过份…毕竟端木敛也是第一遇到这种事…他也不是故意陷害自己变成这样的…
就某方面而言,端木敛也是受害者。
『你…』
『我知道了。』低沉的回应从下方悠悠传来。
因为低著头,所以唐文看不到端木敛的表情。
如果此时他将端木敛的头拉起来的话,他会看到一张带著淡淡邪佞气息的笑脸,那张遗传自精明悍练的父母、端木家人独有的笑容。
『啊?』
在唐文还没反应过来时,端木敛顺从的将他的下体前端含入自己的嘴中。
他是N大生科所的高材生,不仅认知上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强,在技能方面的学习力也超乎常人。魏睿洹常称赞他,别人要观察练习很多的实验步骤,他看一就会。
现在,他将这高超的学习能力类化应用,凭著所学的人体知识,融合前的实作经验,以及方才所习得的新技能,巧妙的活用在唐文的身上。
现学现卖。
青出於蓝。
『端木…敛…啊嗯!!』
除了应用,甚至还创新。结合古典风华,现代视野。端木敛相当自动的一路延著股沟朝唐文後方的秘穴探去。舌头在穴口逗留了一阵,接著,趁对方不注意,一溜烟的钻入了他的体内。
『啊!!』快感像八月的钱塘潮一样,在唐文的後方激起狂烈的滔天猛浪。
怎麽会…这臭小鬼怎麽会…
怎麽会这麽厉害?!
…这难道就是杜威所说的“从做中学”吗…
双手搭在窝在自己下方的那颗头上,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抓扯端木敛浓密的头发,他仰著头,享受著这极致的快感,微张的口不断呼出呻吟,唾沫无法克制的自嘴角汩出…
『啊…啊…』
欢愉到了极致,唐文毫无预警的喷撒出欲望的种子,狠狠的射在端木敛的脸上。
『嗯啊…』无力的摊著身子,喘著气,他连说抱歉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张著腿,直勾勾的盯著端木敛。
3-3
『唐先生…』端木敛半垂著眼帘,温和而恬静的看著身下的人,也不将脸上的黏液擦掉,任由它随著地心引力缓缓流下。
流经嘴角的时候,他伸出舌头,向内一勾,舔了舔嘴,将带著腥味的液体勾入嘴中。
唐文惊愕的瞅著端木敛,心底震慑的狂跳著。
他觉得端木敛的举动看起来好煽情,好邪魅,好有侵略性…
好像他以往勾搭挑逗女人的手段!
他用这种方式撩拨起无数女人的欲火,让无数女人倾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如今,他首度尝试到了被人撩拨、任人宰割的滋味。
『端木…敛?』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确定的感觉。
这个人是端木敛吗?是那个实验狂吗??
『唐先生…』端木敛淡淡的笑著,眼睛直勾勾的对著唐文的双眼,像是两根钉子一般,让他离不开视线。
他缓缓的将自己欺向唐文,唐文顺著他靠近的方向,缓缓後退,直到一阵冰凉的触感从背脊传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了。
『唐先生…』他一手绕过唐文的大腿底侧,轻轻摸著他的臀部。
『…嗯啊?』
『小辈,失敬了。』
『什麽?』
端木敛的身子猛地整个压在唐文的身上,双手托起他的下盘,接著将自己昂扬的硬物,对著那湿润的穴口,直挺挺的进入那温暖的甬道中。
『啊!!』
肿胀饱实的感觉充满了他的後穴,他可以感觉的到内壁被端木敛的硬物撑开,紧紧的箍住那外来的入侵物。
『唐先生…』端木敛顺手将旁边的竹炭枕抄来,垫在唐文的腰下。让他能更加入的探勘那诱人的幽谷。
『端木敛…你…啊…』
『唐先生…』他将嘴凑上唐文嫣红的嘴唇,翻搅缠绵著对方的舌,吸啜著那带著阳刚味的润泽…
『唔嗯…』该死的,这怎麽会…怎麽可以…
他怎麽可以这样任人置,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是没有能力吗?不是,他的脑子清楚的告诉他不是。
身体的反应明确的告诉他,他沉醉在端木敛那参杂著生涩与老练的爱抚中…
不行了…他受不了了…
管他尊严,去他的羞耻心!
他现在只想要狠狠的发泄,和眼前比他小六岁的男人尽情的欢愉,放纵的享受激情的快感。
双臂攀住端木敛的背,用力的抱紧他,狂野的回吻,火辣吮吻著他的唇齿。
『嗯…』端木敛闷哼了一声,唐文的吻几乎要抽尽他肺里的空气,狂浪炽烈。
扶著那岔开的腿,将之高举到腰际,停顿了一会儿,他缓慢的抽动自己的下体,入浅出的在柔韧的穴中进退。
『嗯!』双腿直觉的夹住端木敛的腰,硬烫的下体因而被压抵在端木敛的腹部,猛然的挤压,让他再喷溅出火热的爱液,浓浊的白液洒在两人之间,沾染在彼此的肌肤上,像是胶水一般,将双方紧黏在一起…
『唐先生…』
腰部摆动的速度加快,强烈的磨擦让唐文忍不住爆出一阵呻吟。
『啊──唔嗯!』
端木敛用他的唇封住了唐文的嘴,将那阵呻吟化为炽热的浓情,的吻著他暗恋十年的人…
快感达到了最高点,他弓起背,颤抖了一下,在唐文的体内释出了一股温热…
熬夜加上激烈欢愉,端木敛消耗掉仅存的体力。
他伏在唐文的胸前,轻轻的喘气,意识渐渐蒙胧,眼皮渐渐下垂…
唐先生,唐文,唐哥哥…
忍了十年,终於得到你了…
3-
穿好衣服,坐在床垫边缘,曲立起双脚,手中夹著一只雪白的烟。
的吸了一口,尾端的火星瞬间闪耀了一下。
做了。
第二被端木敛吃了。
徐徐的吐出一道白烟,长长的低叹。
心里五味杂陈…
懊恼歉疚羞愧无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回头看著熟睡中的端木敛,又是一阵叹息。
怎麽会这样呢…
虽然说是因为药物反应而产生的行为…但是,不可否认的,自己方才也对端木敛的身体有了渴望…
并不全是药物,内心的也暗暗的期待与端木敛欢好…
人真是容易习惯的生物啊…才两,他就习惯这种感觉,习惯端木敛帮他泄欲。
一手撑著下巴,他斜眼端详著那沉睡的脸孔。
平时板著的脸,在睡著的时候却展现出天真的一面,放松的眉头,轻闭的双眼,还有微微张开吐气的嘴,还有那散乱覆在额上的头发,整体散发出一种无辜的稚嫩感…
一股异样的感触从内心的角落油然而生,像只裂了底的杯子,静静悄悄的渗著水…
猛一瞬间,他觉得端木敛的那张睡颜竟然比他那票红粉佳丽还要迷人一万倍…
真是够了!
低咒了一声,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撇过头,用力的站起身。
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腰,他仔细的打量著端木敛的房间。
因为是打通两个房间,所以端木敛的卧室比其他人的大一倍。
三面墙被厚实坚固的移动式书柜给包围,柜子上放整整齐齐的放满了书,以及大大小小的实验器材。中央一张宽敞的大方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装了诡奇色彩的药水,还有些不知道是做完了还是做到一半的实验物。
狂人啊…端木家尽出些狂人。
他踩著悠f的脚步,像在走马看一般的巡视著端木敛的房间。
蓦地,一台放在书桌上的电脑吸引了他的注意。
出於好奇的将手放在滑鼠上移动了一下,windos的萤幕保护程式迅速消失,一幕色彩斑斓,鲜艳夺目的游戏画面呈现在眼前。
呃?
他愣了一下。
这啥?战国basara2??他有看错吗??
猛地回想起端木似玉曾经向他抱怨,说端木敛简直是妖怪,都没有看过他在打电玩,但是每找他比赛总是端木敛赢…
『他一定有偷练!!』端木似玉信誓旦旦的对著唐文道。
『怎麽可能…』那时,唐文不置可否的轻笑,『敛这麽严肃认真的人,怎麽可能玩ps2啊!他的兴趣除了念书和搞实验,没有别的了吧!』
没想到这个实验狂也会有正常的休f啊…
原来他真的有在偷偷练习…
发现了端木敛不为人知的一面,唐文暗暗窃笑著。
一股得意的优越感浮在心头。
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端木敛的小秘密。
不自觉的沾沾自喜,他顺手拉开了书桌的抽屉。
潜意识中有种力量促使著他这麽做,让他做出这种窥探他人隐私的缺德事,让他想更进一步的了解端木敛,想更一层的挖掘端木敛这个人的内在。
想要独占这些有关端木敛的小秘密。
3-5
『哇咧!这家伙还真是藏不露…』
抽屉里整齐的摆满了数十种游戏,分门别类的排列著,还用隔页板区隔开来。
恐怖惊魂夜,女神异闻录,战国无双…喔喔!还有七龙珠冒险,这小子玩的很凶嘛…
关上之後,随手拉开了最底层的抽屉,满满的抽屉,最上端以极不自然的方式整齐的摆了两本薄薄的原文书。
这…
将那两本意味不明的书移开,充满粉红色气息电脑绘图封面映入眼中。
『这啥!』
一大叠校园恋爱游戏塞满了抽屉,里面还混杂了一些美少女系的Hgame。
“校园恋曲!恋爱与希望的节拍器─“;”少女的秘密“;”星空之梦“…
闷骚鬼!!
和端木彤一样!!闷骚不欲人知!!!
cg美少女睁著大大的眼睛,嘟著嘴,脸颊微红的看著前方,像是小动物一样惹人怜爱。
没想到那个实验狂对这种东西还挺热衷的嘛…
突然想到刚才覆盖在光碟上的两本书…八成是拿来掩饰用的吧…
欲盖弥彰。
嘴角忍不住扬起,身体因憋笑而微微抽动。
哼哼哼…噗呵呵…
端木敛啊你还有什麽小秘密呢?
像知好奇的猫一样,唐文开始翻察端木敛的书柜、衣柜,企图挖掘出更多隐藏在那张内敛外表下的真实面貌。
『嗯哼!』这啥?!
搁置在衣柜角落的一只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摆在那种地方分明就是藏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相当不客气的弯腰,伸手探去──
嘿嘿嘿…该不会是充气娃娃吧!!
哈哈哈哈哈!!那样的话就太有趣了!!
『唐先生?』
『阿!!』
鬼魅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後方传来,惊的唐文猛个抬头撞上了衣柜的门。
『混帐!!!』他抚著头,痛的怒斥出声。
『唐先生?您没事吧??』端木敛低声的慰问。
『你发什麽神经啊!!干嘛不出声的站在别人後面!!』该死的!!吓了他一跳!!
『抱歉,我不知道会吓到您…』
『哼!!』
『那麽,唐先生…』端木敛谦卑有礼的开口,『您在做什麽呢?』
『那是什麽?』他毫不避讳的指著衣柜角落的箱子质问,『你藏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啊?为什麽要放在这种隐蔽的地方呢?』
作贼的喊捉贼,唐文恶人先告状的吆喝著。
『喔,那个呀…』端木敛不以为意的弯下腰,直接将那小箱子搬出,『是小提琴…』
他打开箱子,拿出一把黄褐色的流线型乐器。
『这是你的?』唐文微愕,『你会拉?』
端木敛嘴角微微扬起,直接把琴举起,夹在颈窝,握紧琴把,抓著弓,当场奏了一段海顿的轮旋曲,以行动回答唐文的问题。
『你…』唐文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著端木敛挥动著琴弓,弹拨著琴弦,演奏著和谐的旋律。
『献丑了。』拉完最後一个音,端木敛放下琴,谦虚的低下头。
『你拉的不错…』
『谢谢。』
『学多久?』
『差不多快十年了…』他低著头,淡淡的回应,脑子里回忆著十年前的光景…
『嗯…为什麽会想学拉琴?』
端木敛抬起头,直视著唐文的双眼,嘴角咧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因为,您曾经称赞我的手指很漂亮,个性又稳重,很适合演奏乐器…』
唐文再呆愣住。
除了惊讶端木敛竟然会对自己当初无心之语耿耿於怀,这麽在意他随口说的话,甚至付出行动。
真正造成他惊愕的是端木敛的笑脸。
他第一看到那张平板的脸有这麽明显,这麽强烈的情绪表现。
端木敛笑起来和他熟睡的时候一样,散发出一股震慑人心的纯真魅力…
他的心被这个笑容,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心跳无法克制的加快…
3-6
『唐先生?』端木敛轻唤了声,将唐文怔愕的意识给拉回。
『呃嗯…』撇开头,轻咳了两下,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嗯…你…』
张著口,不知道要接什麽话。一向舌灿莲,鼓舌如簧,当下却活像个哑巴。
『唐先生身体还有不适吗?』
『喔对!』像是抓到把柄一样,唐文开始咄咄逼人,『你那该死的药到底是混了什麽鬼东西!!搞得我动不动就突然发情!!简直像头种猪!!』
『唐先生确定是喝了我的药才发情吗?』端木敛淡淡的回应,嘴角带著丝捉狭的笑容。
言下之意即是,就算没有喝错药,唐文也是一年四季都於发情状态。
『你说什麽?』他有听错吗?为什麽端木敛的口气给他种嘲讽人的感觉?!
『没有,我是问唐先生身体在喝药後有什麽异状?』
『有什麽异状?!不就──』不就像个饥渴的闺怨妇一样渴求著男人的肉体吗!!这种话他怎麽好意思讲!!
『不就?』
『就那样啊!!』
『哪样?』
『你!!』可恶!!这死小孩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为什麽他有种被耍著玩的感觉!?
『是说…』端木敛低下头沉思一会儿,『会突然想要找男人帮您泄欲,这样?』
『对!!』他咬牙咆哮,『你最好快点想出解决办法!我可受不了这种下半身不受控制的日子!!』
『嗯,我知道。』端木敛缓缓走向实验的台子,拿起了一叠文件,『这几天我试著制造出那天的药水,分析化验了一下…』
『然後呢?』唐文焦急的问。
『药水的成分里有高农度的性费洛蒙。欧洲学者曾利用高农度的性费洛蒙干扰阻碍雌、雄虫正常的交尾行为,影响害虫的生殖,并抑制其族群发生。推测这是由於在高浓度性费洛蒙环境中,雄虫的感觉器对天然的性费洛蒙产失衡作用…』
『所以呢?可以讲重点吗??』不好意思,他是化学白痴,听不懂那一连串的术语。
『唐先生喝的药水里面有这种费洛蒙,和其他的药物混合之後,意外的产生了这样的药效…导致唐先生您…会渴望和同性交配…』
端木敛越说越小声,因为唐文的脸色越听越难看。
『…药效…什麽时候才会消失?』沉默了半晌,唐文无奈的丢出问句。
反正喝都喝错了…再怎麽懊悔也没用…现在只能依靠实验狂的专业,帮他找出解决的方法了…
『不知道。』简洁有力的回答,打散了唐文的希望。
『你是制造者你怎麽会不知道!!』
『严格说来我也不是制造者,我只是把它倒在一同个杯子里。是唐先生您自己不小心喝错的…』
『所以说都是我的错罗?!』他忍不住扬声咆哮,『一般人不会把茶放在烧杯里吧!?谁会想去喝烧杯里的东西?!尤其是被你这种阴阳怪气的实验狂碰过的烧杯!!我又不是脑残,我又不是走投无路想寻短,正常人根本不会去喝烧杯里的水,就算那时只有烧杯放在那儿,我也不会拿起来喝,因为我根本不会想把任何和你有关的东西吞到肚子里!!』
但是您吞了我的精液…
端木敛在心中偷偷的暗忖,但是不敢说出来。他知道唐文气在头上,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对不起…』他低著头,看起来十分歉疚。
『你…唉…』
唐文狠狠的瞪著他,然後叹了口气,又狠狠的瞪著他,再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
『算了…』唐文无力的坐在床垫上,低头长嘘了一阵,『那麽,现在该怎麽办?那个药效什麽时候会再发作?』
『关於这点…』端木敛尴尬的咳了一声,『老实说,并不清楚…我用白老鼠实验过了一,发现药效的发作似乎没有故定的周期性…也不知道它的持续性是多久…』
『没有周期性?!也就是说我的下半身会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
『唐先生的比喻真是精妙,事情就是如此。』
『混帐东西!!这样我要怎麽生活啊!!我除了要上班,还有唐门要顾啊!』开玩笑!!要是他公司上班上到一半发作,或是唐门的干部会议猛然发情…那麽下场一定会非常惨烈!非常精彩!精彩到下场是被他爷爷拿唐门的骊龙刀追著劈!!
『唐先生不用担心,』端木敛翻了翻纸张,『根据我的分析,药效多半只会在下午到午夜间发作…差不多就是您喝到药水的那个时间开始,才会进入危险期。』
唐文呆愣在原地。
下午之後?也就是说,身为夜行动物的他,必须把所有的业务、会议都调到早上,以避免在众人面前上演活春宫?是这个意思吗?
『唐先生只要暂时把工作安排到早晨,即可错开药效发作的时间』
『唉』果然
『唐先生?』
『…那…就算我知道可能发作的时间…到时候发作了要怎麽办?』
『喔,关於这点…唐先生可以不用担心…』
『什麽?』唐文抬起头,像是溺水者抓到浮木一样,眼中露出一线生机。
『要是发作的话…』端木敛的眼睛直视著唐文,『我随时都有空帮您泄欲的。』语毕,弯起了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个微笑像极了端木家的混世魔王,端木信,在暗算人的时候会露出的奸佞笑容!!
唐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唉,没办法,就算他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好认了…
他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他这副发情发浪的淫荡模样…要不然,他的名声就毁了…
一个端木敛就够受了,他可不想被其他的男人进入身体…
『唉…』
『一切都交给我吧,唐先生,我会负责的。』端木敛信誓旦旦的看著唐文,口气坚定的让唐文猛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求婚。
『呃嗯…』他含糊的应了声,将眼睛转向别。
端木敛的眼神,让他觉得不安…
那双澄澈真挚的双眼,让他的心脏莫名其妙的震撼。
莫名其妙的让他留连忘返,彷佛沉醉在那两泓邃的黑瞳之中…
-1
风平浪静的一周过去了。
唐文懒散的坐在帝唐的副总办公室内,一手支著颐,一手握著滑鼠。眼角还带了一滴打完呵欠而挤出的眼泪。
说是风平浪静也不太对。在这短短的一周里,唐门和清风联手,揪出了清风谋反的内贼,并且顺利的追回了清风失窃的钥匙。
过程是险象环生,不过最终是顺利落慕。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也一个星期没去见端木敛了。
也就是,他的下体风平浪静的渡过了一周。完全没有发作的迹像。
该不会药效消散了吧…
握著滑鼠,向是无意识一般的拨动滑鼠中央的滚轮,双眼无力的盯著萤光幕。
勉强一个夜行动物改变生活作习是一件相当艰钜且不人道的行为。就像是要求一只被制约的巴夫洛夫之犬听到铃声不准流口水一样。
这是他第七天准时八点上班,虽然已经迈入第七天,但是生理时钟依然无法适应。双眼充满了血丝,魅惑人心的眼眸下方出现了淡淡的暗沉。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异状发生…搞不好药效已经退了…
随著这个念头的浮现,唐文像是看见了希望一般,眼睛闪著兴奋的光彩。
终於可以回复以往日落而出,日出而息的夜生活了。好几天没去夜店晃,他想死那些喷洒著魅人香水味又浓妆W抹的红粉知己了!连著几天的早起,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大早聚集公园里跳土风舞的中年妇女,还有赶著送孩子去上课的主妇妈妈。
他想死那一票的莺莺燕燕草草了。
想著想著,彷佛已经确定自己没事了一般,唐文开始开心的计划著下班後疯狂糜烂的夜生活。
开心的按著手机,查看著通讯录上的名,彷佛古代的帝王一般,钦点著当夜要临幸的后妃,不晓得今夜,那家女子的房门上,会有著大红灯笼高高挂。
“唐先生…”
按著手机的姆指突然停顿。因为不知道为何,那个总是谦恭有礼的叫唤声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他愣了愣,呆滞著看著手机的彩屏。
为什麽他会突然想到端木家的实验狂?
“因为唐先生曾经称赞我的手指很漂亮…”
端木敛灿烂的笑脸彷佛浮现在他的面前一样,让他的心脏陡然一揪。
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他会想到端木敛那个死小孩的脸?
他忽然发觉,自从那天喝错药之後,他和端木敛的关系彻底的大改变。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要怎麽去面对这样的改变,也没有时间去回想改变前和改变後的差异…
关上手机,唐文陷入了沉思。
端木敛…
他对这端木家的三少爷的印象就只有沉默、安静、理智。
在一屋子怪人的端木家里,端木敛过份乖巧沉稳的个性反而显得诡异。
他记得第一见到端木敛是在高中,他受约前往端木府参加长子的生日宴会的那一天。那时,他十八岁,端木敛才十二岁。
在一片欢闹声中,他不经意的瞥见了不知道何时就坐在客厅一隅,始终默默的喝著饮料的端木敛。
他从那张酷似端木信的小脸上推测出这个小孩是端木家的老三。
稚嫩的脸上有著不合年龄的沉稳,小小的手上端著一杯不断发出怪味的人Q茶。唐文当下就对著个小孩产生极大的好奇心。
『怎麽不去和大家一起玩呀?』他主动走到角落,笑著向端木敛攀谈。
粉扑扑的小脸朝著声源抬起,水漾漾的两个眼睛带著一丝惊异,透过眼镜直视著唐文。
完全没预料到会有人注意到他,端木敛呆视著唐文好几秒,才缓缓的开口。
『…我过去也不知道要做什麽…所以就待在这边…』他和兄长差了好几岁,中间有道很的代沟。虽然端木似玉和兄长的年龄差更多,但是因为差得更多,所以就像个宝一样,大家都围著逗他,爸妈也把心思放在最小的孩子身上。
而他这个老三,刚好在儿童和少年的过渡期,十二岁,可以看辅导级的电影,却又离解禁还有一段距离。不大不小的尴尬年龄。
『喔,这样呀…』唐文理解的点点头,『你是端木敛对吧?』
『是…』
『你好安静喔,真不像你那两个爱胡来的哥哥!』唐文边笑边斜眼睨了热闹的客厅中央,端木信穿著夸张的女装,压著端木彤用鼻子吃蛋糕。
『嗯,谢谢…』
『哈哈哈!真有礼貌!!』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掌习惯性的盖上了端木敛小小的脑袋,像在对待他家的小狗一样拍了拍,『不错不错!乖小孩!我喜欢有礼貌的小孩!』真希望端木家那两个做哥哥的能和自己的弟弟好好学一学。
『是吗?』端木敛的眼睛闪著光彩,捧著茶杯的小手因激动而握紧。
『嗯哼!』唐文低下头看著那杯不断散发白烟的茶水,好奇的一问,『你在喝什麽呀?人Q茶?』
『嗯…』
『怎麽会想喝这种东西呀?!』在他的观念里,小孩子都是爱含有色素又甜死人的气泡饮料,像吸毒犯一样的啜饮那彩色的汽水。
『人Q里含有人Q皂,有促进脑神经细胞生长及防御细胞损伤的效果,并能对记忆力、理解力、判断力、集中力等有良好的提高学习能力…此外还有补气活血的功效…』端木敛像是在背书一样,滔滔不绝的把前几天在百科全书上看到的知识一股脑的默出来。
唐文愣了几秒,接著爆笑出声。
『哈哈哈!!你懂的真多!!看得出来你的脑袋不错!!以後去当科学家,一定很有前途!!』
大掌不断的拍抚著端木敛的头,就像他家的狗学会接飞盘的时候,他拍抚著它的头作为奖赏一样。
-2
『谢谢…』端木敛微笑著看著唐文,就像唐文家的那只小狗因得到主人的奖赏而开心一般,『那,你要不要喝人Q茶呢?』小手将茶杯举起,凑到唐文的脸前。
『喔不了!』唐文将头撇开。
『这个对身体很好…』小脸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人Q的那股味道…』他笑了笑,『如果有没人Q味的人Q茶,我或许会接受吧!』
『喔,这样子吗…』端木敛点了点头,脑子里不知道在计划些什麽。
『文!快点过来!要开香槟啦!!』端木信的叫唤声从远端响起。
『喔!马上来!!』唐文兴冲冲的要加入酒池肉林的行列,『我先过去唷!有空再聊吧!』语毕,转头就朝著客厅的中央迈去。
『嗯…文哥哥再见…』端木敛的脸上覆上了一层落没的阴影,他端起茶,继续回到刚才安静的模样。
『喔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事一般,唐文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端木敛淡淡一笑,『你的手指很漂亮,个性又沉稳,很适合去学小提琴…』
『真的?!』端木敛小声的询问。『那…我如果学了,你愿意听吗…』
唐文似乎是没听见,转过头,踩著大步,奔向混乱热闹的宴会中。
飘远的思绪慢慢拉回。
唐文撑著头,无意识的用食指尖轻敲著桌面。
端木敛啊…当时那麽乖巧的小孩子怎麽长大之後变这麽阴阳怪气…
变?
不对,端木敛一直都没有变。一直都是那麽有礼貌又安静沉稳…
过度沉默的成人,给人一种社会化不完全的感觉。安静不再和乖巧画上等号,反而和诡谲归为同一类。
小提琴…
猛地想起了端木敛拉琴时的神彩,唐文再度陷入沉思。
那天一句无心的话,没想到幼小的端木敛会一直谨记在心,耿耿於怀…
等等!他好像想到什麽东西!t
『唐副总。』
一声低沉的男音无预警的从办公桌前传来,惊得唐文将手中的手机给扔落桌面。
『唐副总似乎又在筹划晚上的交配应酬了啊…还想到出神的境界,真是了不起。』男子双手环胸,凉凉的耶揄道。
『司徒谷,你这是和上司说话的口气吗?』唐文回过神,冷冷的回应,『进来也不敲个门。』
『嗯哼,我想说今天您没带女伴来,所以应该不必敲门通知您穿衣服…』
『闭上你的烂嘴!要不是看在你是唐门四官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开除了!』唐文愤恨的拍桌。
司徒谷,唐门四官的东官,是唐门里的情报王,任何小道消息,独家秘闻他都有办法挖出来。端木信便是透过他,得到了不少有关清风的资料。
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东官,只有一个缺点让人受不了,就是嘴巴太恶毒。
面对唐文的斥喝,司徒谷不在意的耸耸肩。
没办法,他早就习惯这样的反应了。
『有事吗?』
『有。』他笑著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唐文,趁著对方在翻阅的时候在一旁做补充说明,『这是海外发展部门提出的企划…他们似乎是打算和日本的生科食品公司签约合作…』
『嗯…』唐文边看边应声,在听见“生科”两个字的时候蹙了一下。
又是生物科技…
『副总知道生物科技是什麽吗?』
『知道…就是会让人胡乱发情的东西…』唐文低声喃道。
『副总你刚说什麽?』
『没有。』唐文阖上文件夹。『除了公司,唐门方面有什麽事吗?』
『这个嘛…』司徒谷用食指抓了抓下巴,『基本上是没什麽大事,只是有个不太妙的小消息…』
『嗯哼?』
『听说有些道上的低级鼠辈对唐门不满,最近可能会做出些不利於唐门的事…不过凭那些杂鱼的等级,我看也干不了什麽大事业,顶多对门里的人置造一些物理性的小麻烦吧。』他冷笑了两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怎麽会突然对唐门不满?』唐文挑眉。
唐门一向是很少和道上人士有过节,一直是保持中立的角色。且,唐门的规模庞大,不怒而威,对方不可能无顾跑来惹事…
『呵呵呵,』司徒谷轻笑出声,『因为唐门那个即将结婚的地下参谋,炸了人家的船,毁了人家的拍卖会呀。』哼哼哼,那场拍卖会虽然是非法的,但是参加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政商名流啊…
这样的拍卖会,背後当然有黑道撑腰。端木信把拍卖会闹的天翻地覆,让对方损失惨重,人家当然不会罢休…
虽然对方不知道那天闹场的林瑞就是端木信,但是,不知道是哪边消息走漏,竟然让他们知道林瑞是唐门的人,所以就将目标转向整个唐门…
『原来如此…』唐文沉思了一会儿,但立即惊讶的抬起头『什麽?!即将结婚?!』
司徒谷很满意的看著唐文错愕的脸,笑著开口,『是啊,喜帖都寄到公司来了呢。』
『我怎麽不知道?!等等,你说端木信要结婚?!是那个端木信要结婚吗?!』唐文不可置信的开口。
『还能有哪个端木信,不就端木集团的二少爷?副总您不是和人家很要好的吗,怎麽会不知道呢?』他邪笑道,『副总是在扼腕新郎不是你吗?要不要考虑学端木信大闹拍卖会,去大闹结婚典礼,把新娘抢走呢?』
『什麽鬼东西!!我又不知道他要娶谁!怎麽抢什麽新娘!!』端木信要结婚?!他真不敢相信!!是什麽样的女人会让他动心?什麽样的女人容忍得了一个比自己还像女人的丈夫?什麽样的女人忍受的了他那一肚子诡计多端的怪个性?
『副总怎麽会不知道新娘是谁呢?』司徒谷从口袋中抽出大红色的喜帖,往唐文的桌上一扔,『端木信没有要娶任何人,因为新娘就是他自己。』
唐文瞠目结舌瞪著桌面上那张醒目的喜帖,上面印著男方与女方的名字:
风焕宇。端木杏。
『这…这…』唐文“这”了半天接不出下文。
怎麽会这样!!风焕宇?!他们两个什麽时候变这麽好了!!竟然、竟然还结婚!?
为什麽都没告诉他?!
一种被排挤的不悦感袭上了唐文的心。
司徒阳谷玩味的看著唐文呆愕的脸,不改本性的落井下石,『这算是琵琶别抱,还是所谓的良禽择木而栖?』
『你给我闭嘴!!妈的你那张没口德的烂嘴巴最好闭紧一点,省得给自己造孽!』
『嗯哼,我马上出去,只是要提醒副总一下,婚礼星期日就要举行了,建议您最好这两天赶快把情绪调整好,不要在人家的喜宴上表演猪八戒抢亲那──阿呀!』接下来的话被唐昱文顺手扔出的镇纸给打断。
司徒谷俐落的闪到了门边,避开了那波攻击,接著对唐文贼贼一笑,『那,不打扰副总了。』他退到了门边,恭敬的鞠了个躬,『总之,请节哀。』
『滚!!』
唐文怒视著东官把门关上,气冲冲的揪起那张印著爱心的喜帖。
好样的端木信!!有了爱人就忘了友人了是吧!!
哼!别指望他会包半毛礼金给他!他最近吃够了端木家人的亏了!!没诅咒人家就不错了,休想他会吐出半点祝福的话!
随手把喜帖扔到一角,唐文将目光转移回电脑萤幕上,手指大力的敲按著键盘。
端木信的婚礼…端木家的人应该全都会参与吧…
那麽,那个实验狂也为出席罗?
脑子里猛地浮现出端木敛天真的笑脸,那张笑脸不知不觉的和印像中那幼童时的稚嫩脸庞交叠在一起…
“文哥哥…”
“唐先生…”
『啪!』背脊像是窜过一道电流一般,令他身体突然一颤,手指掌用力的拍击在键盘上,萤幕顿时一黑。
『该死!』他赶紧移开手,企图抢救被自己暴力摧残的电脑。
混帐…为什麽他会一直想到那个实验狂的脸…
他发现,好像每接触一,他的身体就有些地方开始改变…
变得不像他自己,变得好像无法控制。
该死的,他不想再见到他了…
潜意识里似乎有某个警钟在告诫他,不能再去见端木敛,否则会丧失掉某些东西…
比方说,他的心。
-3
堆满器具的实验室,空气中飘浮著一股怪异的气味。
几个穿著白袍的研究生在大张的长台後方穿梭,有的在整理器具,有的在收拾东西。
接近傍晚,正是打道回府的时刻。
实验室的人一个一个的减少,几分钟後,只剩下一个人依旧穿著白袍,站在台边。
酒精灯上的烧杯咕噜咕噜的吐著泡,杯口旋起缭绕的白烟。泡沫破裂又鼓起的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中显得格外清楚。
端木敛双眼盯著烧杯,脑子却早已神游到别的地方。
一个星期了…
他没有见到唐先生已经一个星期了。
是药效退了吗?
眉头微微蹙起,口中轻叹了声。
药效退了…这对唐先生而言是件好事…
但是,对他而言却不是。
他必须承认,他的心底不希望见到唐文复原,不希望这个将两个人连系在一起的唯一媒介就此消失。
唐先生…
『端~木~敛~』一只手掌出现在端木敛的视现前挥了挥,像是要招回那飘远的魂魄一样,『你就算不打算下课,至少也顾一下烧杯里的东西吧!都快烧乾了啦!』
『喔,抱歉…』匆匆的把烧杯移开,熄掉酒精灯的火焰。
『真难得看到你发呆的样子。』路青云有趣地看著端木敛,好奇问道,『在想什麽?』
『想事情。』含糊的应了声,双手开始收拾桌上的器具。
『喔?』路青云挑眉,他看得出端木敛在闪避问题,但仍旧促狭的追问,『是想事情,还是想人?』
『想人。』随手将杯中的液体倒入回收桶,接著转过身拿到水龙头下清洗。
『谁?』路青云的眼中闪著兴奋的光茫,像只发现新奇事物的猫。
『唐先生。』
『嗟!』好奇的光茫迅速从眼中消失,路青云没好气的挥了挥手,『真是没创意的答案。真怀疑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唐先生…』
『是。』t简洁的回应,边说边将擦拭好的试管放回柜里。
『啧啧…』路青云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真想见见这个唐先生…竟然有这麽大的魅力能把你这个石头迷成这样…』
『嗯』唐先生最有魅力的时候是在床上,但是他端木敛不打算让任何人分享。
双手环胸,帅气的倚在桌缘,『那,你刚在想唐先生什麽呀?这麽出神?』
『想他的肉体。』端木敛平淡应道,路青云差点滑倒。
『呃嗯!!』努力的维持住自己的姿势,路青云扬声询问,『你说什麽?!』
『唐先生最近身体方面出了些问题…』端木敛静静的为刚才那句话做了合理的注解。
虽然他脑子里的确是想著唐文光裸著身子,要求自己帮他泄欲的模样。
『喔,原来是这样。』他还想说端木敛怎麽可能讲出这麽劲暴的话…原来只是措词不当。
『是的…』
『对了,听说啊…』路青云偏著头,继续f聊,『最近学校里好像有些怪异的份子出没…』
『喔?』端木敛边收拾背包,边听著路青云分享小道消息。
『据说他们最常在生科研究所外面徘徊,好像还惊动到了一些学生,本来校警要出面管理的…』
『嗯哼,然後呢?』
『但是隔天那些人就不见了,後来再也没出现过。』
『这样啊…』可能只是附近的游民吧
『唰!』
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两个人的目光朝著声源望去。
『这麽晚了还不会去呀?』魏睿洹阳光般的笑脸出现在门边。
『喔,马上就要走了。』端木敛背起背包。
『下课司驮绲慊厝グ伞』魏睿洹手上提著个麻布的袋子,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麽东西。『最近校内有些可疑的份子出没,你们最好小心点…?
『谢教授关心…』
『明天见。』魏睿洹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朝他两挥了挥。
『教授不回去吗?』路青云客套的寒暄了一句。
『喔呵呵,我还有些研究要做,晚点就会离开了。』魏睿洹笑著回应。
『嗯,那麽我们先走罗!再见!』
实验室的大门再度被关上,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下魏睿洹一个人。
『下课了就该回家呀…』他边笑著边喃喃自语,拖著布袋,走向角落的小门。『放学後的校园可是很危险的呐…』
顺手将第三实验室的灯给关掉,教室内陷入一片昏暗,黄昏微弱的橘色阳光穿透了好几间大楼,虚弱无力的洒在位於校舍的实验室里,将整个房间染上了一股妖异的气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掏出钥匙,打开通往第四实验室的窄门,颀长的雪白身影没入了阴影之中。
背著夜色,将机车驶入住家附近的小巷中,马达的声音划破了住宅区的静谧。
将车子停好,端木敛踩著轻松的步伐,踱往住家的方向。
在靠近铁门的时候,直行的脚步陡然停止。
不知道何时就驻守在门边的修长身影,抓住了他所有的住意。
『唐先生?』他试探性的轻唤了声。
是他吗?
唐文双手交叠在胸前,背後倚靠在围墙的柱子上。路灯黯然的光线笼罩在俊逸颀长的身形上,让他看起来带著股魔魅而蛊惑人心的气质…
『您怎麽…在外面?』
『你家没人在…』唐文默然的开口,刻意展现出冷淡的语气。
『抱歉让您站在外面等这麽久,我马上开门…』端木敛匆匆的从口袋中掏出钥匙。
『不用了,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端木敛下意识的往唐文的两腿间望去。『您又要…泄欲了?』
他又发作了?看起来不像,他似乎还很正常…
那,他来做什麽?
是来…看他的吗?
嘴角因窃喜而微扬。
『不是!』唐文忍不住提高音量否认,两脚直觉的并紧,像是要躲开端木敛的视线一般。
『那麽,有什麽事吗?』
『我想,也开是说清楚的时候了…』
『唐先生想要说清楚什麽?』
『嗯哼!』他面色从容的看著端木敛,『我说,虽然因为一些小失误,导致我们两个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些超友谊的肉体关系,但毕竟那是场意外,我不会介意,所以也请你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
『您在说什麽?』端木敛不解的开口。
『一切都到此为止。』他抓了抓耳後,试著让自己看起来一派轻松,不自觉的将眼睛望向别。
端木敛澄澈的眼眸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晶亮,这会让他感到心神不安…
让他有种伤害小动物的罪恶感。
『唐先生的意思是?』端木敛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可以感觉的到,他最心爱的唐先生似乎打算离他而去。
『以後我会尽量避免出现在你的面前,也请你不要来找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免回想起那可耻的记忆…』
『为什麽?』他著急了,声音里透露出了焦虑及不舍,『您、您不担心如果发作吗?』
『药效已经一个星期没发作了,我想应该是退了…所以,以後不需要再找你发泄那不必要的欲望了…』
『唐先生啊…』端木敛露出了抹苦笑,『您是把我当成痰盂吗…病了的时候才拿出来承接您吐的分泌物,病好之後就束之高阁?』
『你说什麽!』该死的,这个实验狂什麽时候变的这麽会讲话!竟然还敢回嘴!?『那瓶药水是你做的,当初也是你没说清楚所以害我误食!大部份的责任都规咎於你!你凭什麽把自己说得这麽委屈!你以为我想和你做吗!!』
『那麽,您以为我想和你做吗?』他淡淡的开口,简单一句话却将唐文堵死。
『你…』唐文语塞。
对,他没想过端木敛的感觉。因为被入侵的人是他,所以他就一味的认为端木敛是站上风,认为端木敛自己也乐在其中。
事实上,端木敛也是受害者。他被强迫和同性发生关系,虽然是扮演主动的角色,但,他只是个平凡的人,生活单纯的研究生,突然发生这种事,想必心理也不好受…
他竟然只顾自己,完成没考虑到端木敛的心情。
唐文看著端木敛,心里的罪恶感越来越强。
『抱歉,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他歉疚的咬了咬下唇。『被强迫做这种事…你一定也觉得很困扰吧…』
端木敛看的出唐文眼底的犹豫,听出他语气中对他的歉意,心情又回复了平静。
唐文在良心不安。他看见唐文的心在动摇,因为罪恶感而动摇。
『您觉得我是被强迫的吗…』他低声呢喃,『我一点也不觉得困扰呀…』
『你说什麽?!』唐文愣愕的看著端木敛,思索著那他话中的意义。
他在说什麽?!一点都不觉得困扰?这是什麽意思?他不排斥和他上床?是这样吗?他觉得自己没有被强迫?他的意思是他心甘情愿?
难道他…
-5
『还有,唐先生…』端木敛勾起嘴角,对他浅浅一笑,『药效似乎没那麽容易退掉喔…』
『什麽!』
『我後来拿了其他动物做实验,发现药效会随著服用的量而延长时间…唐先生喝了一整杯的药水,短期内是不会复原的,没发作只是暂时的事…』他垂下眼帘,看起来诚恳万分的说著,『所以,唐先生,您可能还有一阵子的时间必须要见到我…真是不好意思,又要添增您可耻的记忆了…』言毕,慢慢的抬起眼,正好和唐文四目相交。
『你!!』唐文咬牙,气败坏。
该死的!他确定他刚才在端木敛这个实验狂的眼里看到笑意!
『端木敛!!』他咆哮,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的揪住了他的衣领,将脸凑到他面前,充满胁迫意味的启齿,『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你以为你抓住我的把柄了吗?!』
『晚辈不理解自己抓住了唐先生什麽把柄…』他无视於唐文的怒气,恭敬谦卑的回应,心里则因为唐文近在咫尺的脸而心猿意马,虽然是咬牙切齿,但是那不断吐出温热气息的嘴让他有种想低下头一亲芳泽的冲动。『唐先生是不是非我不可,晚辈不知道,也不敢猜想…』
『你!!』可恶!端木敛温顺有礼的态度为什麽在此刻看起来却如此刺眼!?感觉像是在讥讽他一样!
『不过,』平静的脸淡淡得透出一层赧红,『晚辈倒是非唐先生不可…』
『什麽?』唐文再度愣愕。
这家伙又说了什麽?为什麽今晚这个实验狂一直说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无法理解又让人心烦意乱的话!
趁著这一瞬间的呆滞。端木敛不著痕迹的闪开了唐文的锢,向後轻退了一小步。
『抱歉,我还有实验要做,无法招待唐先生入寒舍休憩…』他微微点头示意,『下唐先生若是又有生理需要的话,晚辈可以帮忙,当然,唐先生若是想另起炉灶、另谋高就的话,晚辈再不愿意…也无权阻止。』
他平静的说著违心之论,但是字句中也间接透露了他对唐文的执著,对唐文的爱。
『起你个死人头!你当我在炼丹啊!一个男人就够受了,我干嘛去找其他人张扬我的可耻欲望!?』唐文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刻意不去在意语句中明显的暗示。
『唐先生说的甚是。』他微笑,得意的微笑,『那麽,我先告辞了,不送。』言毕,打开铁门,大步迈入。
『端木敛!!』你敢赶我走!?
『後天就是家兄的婚宴,晚辈代表兄长在此预先恭候您的大驾光临…』进入门前,他停下脚步提醒。
『端木──』
『晚安。』长腿跨入了门中,大门随之掩上。
『混帐!』唐文用力的跺脚,愤恨的瞪著门板。
乱了!全部乱了!
他本来是打算潇洒自然的来和端木敛谈判,来斩断两人间混沌不明的诡谲关系。
但是却彻底失败。不仅目标没达成,还被宣告尚未病愈。
天晓得下一是什麽时候发作!天晓得他还得要发作多少!
他以为他体内那颗未爆弹已经解除,谁晓得它只是还没倒数完毕。
乱了。全都乱了。
原本剪不断理还乱的只有两个人的肉体关系。
而端木敛刚才那翻暧昧不明的言辞,害他的心也跟著乱了起来。
他不敢确定那个实验狂所说的话是否别有用心。
他不敢猜测那个沉闷男所说的话是否有某方面的暗示。
向来爱玩文字游戏,喜欢在言语上耍暧昧挑逗别人的他,初感觉到说话条理分明是件令人欣慰的事。
他终於能体会那些被他含糊不清、欲迎还拒的甜言蜜语给搞得心神不宁的女人的感受了。
另外,除了原先的那颗未爆弹…
他总觉得在某个地方,有另外一颗威力更强的未爆弹在刚才被悄悄的埋下…
5-1
掩上大门,端木敛无力的长吁了一口气。
唐先生想要和他撇清关系啊…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拖著步伐缓缓踱回房间。
他要他忘记这一切?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忘得了?
他忘不了唐文在他身下呻吟的样子,忘不了唐文炽热的体温,忘不了唐文在高潮的时候会紧抱著他,喊著他的名字。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过,他或许可以忍,一个十年他忍过了,他有自信可以在忍过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
但是因为那瓶药,让本来几乎无所交集的两条线,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让他平静如止水的心起了涟漪,起了波薄K无法再用冷静的态度去面对唐文。
原本他只想守候,但是现在,他想要占有。
不管是唐文的身体,还是他的心。他都想要得到。
『文哥哥…』他坐在床边,抱著那硬硬的枕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闭上眼,将额头靠在枕头上。鼻子嗅著枕头散发出来的淡淡男性香味。
那是唐文上回留下来的。
『我好喜欢你…』
****
端木家二少爷和风家二少爷的喜事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只是时辰选得不太好,挑在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刻。
刚好是唐文最容易发作的时刻。
当天早上醒来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一直觉得平静了一个多星期的下半身,很有可能再度发作。
但是好友的婚宴,他不得不到,此外,他也相当好奇端木信会在婚宴上会做出什麽惊世骇俗之举,於是便硬著头皮前往婚宴了。
果不其然,正如他那不祥的第六感所预料的,他在婚宴上发作了。
当他和端木彤f聊到一半,一股宛如火烧般的灼热感在下腹瞬间点燃。
『呃啊!嗯…』咬著牙,死命忍著发出呻吟的冲动,他努力的展现出从容的态度,但是看起来反而更显得诡异。
『你没事吧?』端木彤发现唐文的异状,开口问道,『你样子看起来怪怪的…』
『没…事…』他绷著脸,一字一字的将话从牙缝间挤出口,『大…概…是…吃…坏…肚…子…了…』
勉强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掩饰因燥热产生的喘息。
端木敛在哪里?
脑子反射性的想到了端木敛,但随即又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感到懊恼。
他干麻想到那个实验狂?!
好像非端木敛不可似的!好像他的身体是属於端木敛似的!
不过才两,他竟然就习惯端木敛碰他了?
该死的…可耻至极…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啊?』端木彤看著唐文不断渗出汗珠的额,好心的从口袋中拿出钥匙,『那,端木家专用的那个房间现在是空的,可以随意使用…』
『谢…谢…』他挤出一抹难看的微笑,接著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一拐一拐的离开了宴席。
他知道端木敛在会场上,但是他才不要主动去找他!
他才不要像个发情的狗,低声下气的向端木敛摇尾乞怜。
一路忍受著受他人异样的眼光,唐文好不容易的走到了房间。
重重的将房门甩上,冲向床铺,接著向上一倒。
『啊…』
紧绷的身子猛然放松,喉头忍不住逸出了一声呻吟声。
没有了压制,欲火顿时像是打翻的水,一发不可收拾的流满全身。
身上的每个神经像是被蚂蚁啮咬爬窜,每寸肌肤都强烈可望著被抚摸,涨烫的下体前端,早已泌出丝丝的黏液。
一手扯开领带,拉著衣领,将衬衫一把拉开,火热的身躯曝露在空气之中,冷气机送出阵阵冰凉的风,拂在皮肤上,却无法消减半分欲火,反而,助长了火焰。
『嗯啊…』将手伸到下半身,胡乱而急躁的拉扯开裤头,磨蹭抚摸著炽烫的下体。
他像条虫一般的在床铺上蠕动,嘴巴不断的呼出热气。
他在等,他知道端木敛一定有办法找到他,他知道端木敛一定会出现。
这算是…依赖吗?
他已经习惯依赖端木敛了吗?
『喀啦。』
房间的门再发出细微的声响,再被打开。
出现在门後的,是意料中的人,也是他在等待的人…
那人轻轻的将门关上,慢条斯理的走向床边,看著他,用那总是谦恭有礼的嗓音淡淡开口。
『唐先生…您又发作了』
端木敛坐在床沿,宽衣解带,一手抚上了唐文的颈窝,从指尖感觉到唐文体内的烈火。
『让我来帮您解脱吧。』
他爬上床,将唐文火烫的身子压在自己下方,嘴唇相当自然的贴上了那不断呵出热气的嘴。
『唔嗯…』
两条舌头在口腔中交缠翻动,端木敛生涩而不纯熟的吻,引起唐文的快感,让他有飘在云端、意识蒙胧。
他任由著端木敛亲吻著他的唇,唐文轻轻闭上双眼,像是放弃领土的国君一样,任凭这个温柔的侵略者进攻侵占。
这是习惯?还是依赖?
或者是另一种他不想承认的情感…
5-2
端木敛吻著他,不断轻柔的吻著他。边吻他边触摸他的身体,边吻他边进入他温热的後方。
『唔…』快感带来的欢愉使唐文闭上了眼,双腿反射性的夹紧了端木敛的腰,彷佛在渴望更入的侵略。
『唐先生…』
端木敛的手停止在唐文的身上游移,两双手臂沿著唐文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
贴紧的肌肤传来的温热体温,让唐文微微失神。
『唐先生…』将脸埋入唐文的颈边,醇厚的嗓音不断的低喊著他的敬称。
不知道为何,一种莫名其妙的不悦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不要叫我唐先生…』
『唐先生?』
『我难道没有名字吗…』像是在喃喃自语似的抱怨,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突然这样开口,不知道为什麽会在意端木敛称呼他的方式,不知道为什麽想听见端木敛叫他的名字。
他盯著不发一语的端木敛,再度愣愕。
端木敛的脸上露出了像是得到礼物的孩子一般的笑容,明显而切的笑容,了无心机,尽是欣喜,充满…
充满爱意?
他有看错吗?
『唐……文…』削薄有型的嘴唇,轻轻吐出三个字,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像是不习惯这样的称唤,有如受了恩泽的下臣,诚惶诚恐的喊著主子的名讳。
端木敛再笑了,他开心的喊著唐文的名字,将脸贴在精瘦的胸前,像小狗一样用脸颊磨蹭著平滑的胸膛。
唐文倒抽了口气,心脏狂烈的鼓噪,强烈的抨击,猛烈的悸动。
糟糕!
他直觉的双手一捧,将端木敛贴在胸前的头颅端起。
『唐…文?』语气中充满不解,眼神里充满疑惑。
『你…你…』他怎麽解释他的行为?他怎能说他是怕端木敛听见他响得像春雷的心悸,狂烈的像在演奏将军令。
『唐…』
『闭嘴!』他大手一扯,用了最直接的物理性方式堵住了端木敛欲言又止的嘴。
四片湿热的唇瓣交缠在一起,他老练而纯熟的蛇吻著对方,双手狂乱的抚摸著端木敛的脸。
不管了!他不管了!
就这样放纵自己吧!
『唔嗯…』
唐文霍地弓起背,突然的剧烈动作使得端木敛停留在他体内的硬物向更探刺。
『啊…』端木敛眉头一蹙,环著唐文的手臂猛然一收,接著,在那温暖柔韧的幽穴内喷洒出浓稠的爱液。
『呼…呼…』
摊软的身子压盖在唐文的身上,端木敛气喘嘘嘘的靠在他的怀里,双手仍紧抱著他的胸膛。
『唐…文…』靠在怀前的头颅小小声的发出低喃,额上的汗水滴落,和胸前的清汗混融在一起。
『唐文…』
『嗯…』
『文哥哥…』他像小狗一样,嗅著唐文独特的男人味,满足的闭上眼。
看著胸前那颗毛戎戎的黑色头颅,唐文无奈的轻叹。
不妙。
心动了。
***
高耸的帝唐集团,黑色调的玻璃帷幕建筑,被阴雨冲洗,水淋淋的发出晶亮的光,像颗昂然矗立的巨型黑曜石柱一般。
『合约没通过?』唐文不悦的瞪著眼前向他报告的男子。『为什麽?』
『日本方面嫌我们这里没有专业的技术人员…』身为西官的司马玄度冷静的转述对方的要求。『他们说,除非帝唐有让他们满意的研究人员,否则他们不愿意和帝唐合作。』
『该死!』朝桌面重锤了一记,『现在是在刁难人吗!是要我们派人去和番才满意吗!』
『这倒不必…』司马玄度冷静的分析,『其实他们的要求不会很困难,只是有点麻烦,只要我们聘请到让他们满意的生科人员就可以了…』
『要是他们都不满意呢?』唐文冷冷的质问,同时顺手按掉了不断作响的电话铃,『总之,先叫人事部和海外营业部的人多和日向集团的人交涉,看能不能有转圜的馀地,至少拖延一下时间…』
『我明白了。』司马玄度淡淡的回应。
冷淡平静的态度,让唐文连想到了端木敛。
不,不一样。
端木敛是平淡,纯真天然的平淡,是空灵的平静。
司马玄度,则是冷厉,浑身散发让人不敢靠近的凛冽气息。
比较起来,还是端木敛那种近呼憨直的平淡讨人喜欢…
慢著,他干嘛没事去分析端木敛啊!干嘛没事在心里帮端木敛打分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紧闭的门扉豪无预警的被打开。
『司徒谷,进门前请记得敲门。』司马玄度头也不回的冷然开口。『别让人家以为唐门专出没礼貌的手下…』
『司马玄度,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请看著对方的脸。』司徒谷笑著反唇相讥,『别让人家以为唐门专收盲胞当手下…』
『唐门连智障都收了,视障根本不足挂齿…』
『你说谁是智障?』
『拜托你们不要把唐门说的像特教机构…』唐文出声制止两人的唇枪舌剑,无力的揉按著太阳穴。『东官,有事吗?』
『有,』司徒谷将注意力转回主子唐文,『上向您报告过,有些鼠辈因为蜜雪莉雅拍卖会事件和唐门结了梁子…』
『嗯哼,然後?』
『他们最近展开报复行动了…』
『喔?』唐文一手支颐,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挑眉开口,『他们做了什麽呢?』
应该说,他们能做什麽呢?
唐门能在各方帮派,各路组织间毅力不摇,占有一席之地,可是有它的背景,有它的能耐…
这些低等的杂鱼,对唐门根本分毫不构成威胁。
『还能做什麽呢?』东官轻嗤了声,『只能耍些低下的技俩罢了。门里有几个高层干部最近受到些不明人士的突击,虽然没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也没能逮住那些攻击者…』
『逃窜是鼠辈的唯一专长…』西官冷笑。
『虽然不造成威胁,但是一直被骚扰也是很麻烦的事,…副总,您任为现在的情况,该如何行事呢?』
唐文沉思了一会儿,开口,『公布下去,要门里的所有人戒备,东官,你去查出主使的集团是谁,还有他们的据点,人数…』
『副总的意思是?』
『敢来惹唐门,就要灭亡有的觉悟。』支在手上的脸凛然一肃,露出严峻冷酷的笑容。
这就是唐门的下任龙王,唐文,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著精敏骠悍的决策能力。
『知道了。』司徒谷恭敬的点头,『那麽,属下就先告退了。』
『告退。』司马玄度微微颔首,与东官一前一後的步出办公室。
多事之秋…唐文在心中暗忖。
他将身子移开桌面,办公室椅朝後一转,面向落地窗。
方才的阴雨已停,阳光刺穿云层,洒落地面。
秋天午後的天气,多变而不定。时晴时雨,或炎或凉。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复杂而诡谲多变。
好累,好烦…
他需要找个人来聊聊…听他抱怨…
打开手机,迟疑了一会儿。
药效是前天发作的…依照经验,两三天内不会再复发…
确定行程之後,他迅速的按下好友端木彤的号码,留下简讯:
“晚上十点在老地方见。”
5-3
一样的店,一样魔魅诡幻的气氛,一样笼罩在迷幻幽离的蓝调音乐中,一样的座位,一样的人──目前只来了一个。
唐文啜食著杯中的酒,瞥了眼腕上的表。
十点半。超过约定时间,他约的人却尚未出现。
啧…他蹙眉,不悦的再按下手机的拨接键,结果仍与前几通一样,无人接听。
端木彤是死到哪里去了…
好样的,之前和宫千岁闹翻跑来向他哭诉,现在换他心烦了,那家夥却跑得不见人影…
哼…沉醉在两人幸福世界的有产阶级…
要不是他最近行动不便,他的後宫嘉丽三千人比祈连山下好牧场的牛羊还多十倍咧!
悻悻然的低啜著杯中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愤世嫉俗。
唉…
其实他自己很清楚,虽然他的爱人多不胜数,但每个爱人都像狡兔,各有三窟,他和她们交往,只有肉体接触,心灵生疏,各取所须之後,便各走各的路。
灵与肉分不开,一方满足,另一方则乾涸。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孤独。像单飞的鹜。
『先生,今天只有您一个人来啊…』酒保边摇著调酒瓶,边和吧台边看起来万分无聊的唐文f聊。
『我约了人…』他笑著晃荡著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中起波澜,看起来像液态的水晶,『他还没到,可能也不会到吧…』
『这样啊…』酒保将瓶子放下,拿起另一个杯,承装瓶中的酒,『是那个常和你来的先生吗?』
『嗯…』他闷哼一声,默认。同时也终止了话题。
酒保默默的擦拭著酒杯,蓦地,目光向前方一聚,停止了手边的动作。
『先生…』
『嗯哼?有事吗?』啧!现在的酒保怎麽越来越罗嗦了!
『好像有人来找您…』他举起杯子朝唐文的後方一指,『看起来似乎不是之前的那位先生,但是又有点像…』
唐文扬起眉,好奇的要转身看看是谁。
但是在他正准备将旋转椅转向後方的时候,那名意外的访客早一步拉开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您好,唐先生。』
『端木敛?!』唐文讶异的惊呼。同时,也狠狠的悸动了一下,『你来这里干嘛!?端木彤呢?』他边说边打量著端木敛。
脱下实验袍,换下那洗到发白的三件一百廉价上衣,穿上长袖弹性布料的黑色T恤,略为宽松的刷白牛仔裤,整个人和平时不修边幅的实验狂形象天差地远!看起来简单而有型。
『彤大哥不在…』端木敛看起来一点也不生疏的接过了酒保递给他的MENU,『他的手机放在家里,我看到您留的简讯…』他扫视了手上的酒单,片刻,向酒保点了杯调酒。
动作自然到让唐文微愕。
『你有来过夜店?』好样的端木敛,真是藏不露…
到底还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呢?
『偶尔,和同学一起来的…』他对唐文浅浅一笑,微弯起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他的眼。
心脏再度狂烈一悸,唐文撇开眼,盯著自己的酒杯,举起,啜饮。
『端木彤跑去哪了?…』
『彤大哥和千岁有约…至於详细地点,我不清楚…』
唐文皱起了眉。
倒不是因为被好友放鸽子而感到不悦,而是…
而是端木敛竟然亲溺的直呼宫千岁的名字。
他叫他千岁呢…才认识几个月,他就称人家千岁呢…
而他,他和端木敛认识十年了,却依然还是“唐先生”?
不知道为什麽,这样的差别待遇让他很不满,心里闷闷的。
『既然他不能来,你打电话通知我不就好,干嘛跑来…』
『因为我想见你。』
『呃!?』什麽?想见他?
这句话的引伸义可以有很多,他不知道端木敛所指的是什麽。
『我担心您突然发作…』
『喔…原来如此…』唐文释怀一笑,『你怎麽知道要来这里?』他记得简讯上并没有写明地点,为什麽端木敛找的到他?
『唐先生总是和彤哥哥约在这家店见面…』
『呵呵…你和你哥的感情真好啊,连他常去的店都知道…』唐文轻笑,他是独子,无法体会兄友弟恭的手足之情。
『不,不是。…』
『嗯哼?不是?』
『我只知道彤哥哥总是和你在这家店见面。』
唐文喝饮的动作停止,他转头看著端木敛。
『你…的意思是?』
『我只在意和唐先生有关的事。』
现场沉默了片刻,两人凝视著彼此,一个眼神坚定,一个犹疑不定。
『哈哈…看不出来你这麽崇拜我…』唐文闪避开端木敛的视线,转过头,喝著杯里的酒,藉此逃离那尴尬的气氛。
『不,不是崇拜。』端木敛盯著唐文,字正腔圆的开口,『我喜欢你。』
『噗!』唐文灌了满嘴的酒顿时像圣诞节的烟火,高速蹦射飞溅,像是火树银,在空中撇出一道蒙胧晶莹的雾水。
5-
『你说什麽?!』无视於被喷了满脸湿的酒保哀怨的眼神,唐文拉高声音的质问。
『我喜欢你。』无视於瞠目结舌,威胁意味高於询问意味的语气,端木敛冷静的回应。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心里五味杂陈,除了震愕、讶异之外,还有惊喜这个成份。
『我知道,我喜欢唐先生。』再坚定的复诵了一答案,『唐先生知道我在说什麽吗?』
『不知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是哪里听不懂呢?』端木敛不解,他明明就说得很清楚啊?『我喜欢唐先生,非常喜欢唐先生,喜欢唐先生的人,喜欢唐先生的个性,喜欢唐先生的身…』
『闭嘴!』唐文制止了端木敛的爱情宣言,他又羞又恼的将脸撇开,一手揉按著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端木敛乖乖的停止发言,平静的看著唐文。
『什麽时候开始的?…』大掌撑著额头,沉默了半晌,淡淡的吐出问句。
『嗯?』
『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他端起玻璃杯,喝了口酒。
他猜测,端木敛的回答会是一个月前。多年的情场经验告诉他,端木敛端木敛是因为和他发生关系之後一时迷惘,误把短暂的心动当成是喜欢。
就算心里已有答案,但是他却为这个答案感到无奈,有种淡然却悠远的悲哀。
『十年前。』端木敛顿了顿,接著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从彤大哥的生日会上,第一见到唐先生开始,一直喜欢。』
『噗!』唐文再喷出嘴里的酒,绽放出今夜的第二枚烟。
『你说什麽?!』十年?十年!十年可以让一个婴儿上小学,十年可以让特洛依战争打完一遍,十年可以让政府公债的发行馀额成长三倍。
端木敛喜欢他十年?
为什麽他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为什麽端木敛可以暗恋他这麽长的时间?
『我一直喜欢唐先生,从十年前的生日会开始,一直喜欢唐先生。』
『为什麽?!』他忍不住咄咄逼人的质问,『你那时才十二岁,你懂什麽叫喜欢?』
『我现在二十二岁,蕴酿了十年,我越来越确定对唐先生的情感。我喜欢唐先生,越来越喜欢唐先生。』
『我是男的啊!』唐文反驳,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麽,或许是那小小的道德感作祟,让他不敢对好友的弟弟出手,也或许是因为端木敛不知不觉在他心中占有重要地位,使他不忍毁了这个好青年的大好人生。
『我也是。』端木敛微微一笑。
『你是同性恋?』
『我只喜欢唐先生。』
唐文低吟了一声,接著像是传教士在开导信徒一般,双手搭在端木敛的肩上,谆谆的开口,『听著,小敛,你才二十二岁,是个有美好前程的青年,你的智商很高,相信再几年就可以拿到博士学位,然後到国外造,回国担任大公司的技术人员,你是端木集团的老三,凭著这个名号,有一群女人愿意倒贴,你只是生活圈子小,没见过世面,你社会化不完全,整天只接触实验,认识的人少,所以认为自己没有选择权,你会觉得喜欢上我那只是一种错觉,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要浪费在一个比自己大六岁的男人身上,这种事传出去对你也不好,甚至会对你的前途造成坏影响…』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俨然就像马丁路德发表九十五条宣言。
虽然,他不知道是自己在劝阻端木敛,还是在说服他自己。不知道是在说给端木敛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总之,忘了这一切。这对你有好…』
『不要。』简单一句话,否决唐文的循循规劝。
『你说什麽?!』他有点恼羞成怒的咆哮,『我说了这麽多你听不懂吗?!』
『我听的懂。』端木敛直视著唐文,平静的开口,『唐先生所说的话都不成立。我喜欢唐先生不是因为我没有选择权,我是一开始就作了选择,我选择了唐先生,其他的人对我而言都可有可无,我喜欢唐先生不是错觉,错觉只有一瞬间,而我喜欢唐先生喜欢了十年。我的人生很长,所以我希望和心爱的人共渡这漫长的人生,我不认为喜欢唐先生是浪费生命的事,时间去勉强自己爱一个不爱的人才叫浪费…』
『但是我是男的啊!』他咬牙,『这个社会对同性恋依然残酷,如果被别人知道你的性向,那你的前途就毁了啊!』
『我不在乎。』端木敛云淡风轻的回应。
『到底要我怎麽说你才肯放弃!!』
『不管你怎麽说我都不会放弃。』他浅浅一笑,『我喜欢你。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你!!!』唐文张口结舌,无法言语。
在真挚纯然的感情面前,任何天乱缀、巧言令色的言辞都起不了作用。
面对诚挚的端木敛,唐文舌灿莲、指鹿为马的高段语言能力顿时瓦解。
6-1
『我喜欢你,我喜欢唐先生。』端木敛再不厌其烦的声明,证明自己的心意。
『你啊…』唐文无奈又无力的撑著额头喃喃自语。
『唐先生?』
『…为什麽隐瞒了十年?』
『我没有隐瞒,只是也没有坦诚。』
原本他打算也没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加上前几天在端木信回娘家的时候,受到这二哥的怂恿,便更加确立了向唐文坦白的决心。
端木信毕竟是端木敛的二哥,就算很少互动,他也能看得出这个三弟有心事。
看得出这个闷葫芦弟弟为情所苦。
他什麽也没问,只是轻柔、却极具煽动力的说道:『敛,你已经当了二十二年的乖小孩,偶尔也该任性一…』他淡笑著拍拍端木敛的头,『累积了二十二年份的任性,就算你把端木集团给炸了也没人会指责你。』
他不想炸了端木集团,他只想要唐文。
他决定告诉唐文他的心意。
『我喜欢你。』
『呵呵呵…』唐文乾笑了几声,举起杯子,想轻啜一口,但却发现杯子里的酒已经被他喝光了。
无力的长叹一声。
他看得出端木敛对他是认真的,他看得出不管他怎麽劝说都只是白费唇舌。
端木敛喜欢他,喜欢他十年。
一种得意、满足的优越感,一种温暖、窝心的幸福感,一丝一丝的从他的心底飘出,淡而蒙胧的缭绕著他整颗心。
『臭小鬼…』低著头,口里在虽在抱怨,但是嘴角却微微勾起,像一道弯月,『真不知道拿你怎麽办…』
…这就是被人告白的快感?他的心情彷佛飘在云端。知道有人默默的爱著自己这麽长一段时间,他觉得心里有种充实感,好像心中某个空了很久的缺口被补满,好像心中某个冷却很久的感情被点燃。
『那就…』端木敛咧嘴一笑,『看著办吧。』他边笑边伸出手,想要触摸爱人的脸。
唐先生在笑…这是意味著…他不讨厌他的告白?
他愿意接受他?
『你这个闷骚臭小鬼…』唐文抬起头,正打算回应端木敛的同时,在唐门受过特殊训练的敏锐神经,让他感觉到一股杀意,『趴下!』
他大吼了一声,长臂一挥,顺势向前一扑,将端木敛从吧台边的椅子上推倒,自己也跟著跌落到地上。
『砰!砰!砰!』
就在两人跌落地面後的一瞬间,原本的位置上被炸出了数个孔,发出刺鼻的烟硝味。
他们被狙击了!
『啊!!!』
受到弹火波击的夜店,顿时陷入了混乱。客人们惊叫著逃窜,碰撞声、玻璃碎裂声以及枪声交杂在一起,编织成刺耳的交响曲。
『砰!』
又一发子弹在唐文身边炸开,对方描准的不是他的要害部位,显然敌方的目的是打算活捉唐门的准龙王。
狗杂碎…
凭这点能奈就想制服他?!
唐文冷笑,将手伸入外套的内侧,迅速的抽出一把唐门改造过的枪,朝著攻击者的方向射击。
『啊!』惨叫声从狙击者的口中发出,显然是被唐文准确的枪法给击中。
『砰!』
但是,又一发子弹在端木敛所靠著的矮桌边炸开,弹孔离他的身体仅有两三寸的距离。
『到吧台後面去!』唐文对著端木敛低喝了声,『找掩护!』
他俐落的踢翻了一张矮桌,阻挡在两人面前,趁著敌人的视线短暂受阻的时刻,拉著端木敛,钻躲到吧台後方。
狙击者不只一人。
而且他们的目标…似乎不只他,还有与他同行的端木敛!
糟糕!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话,他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是现在多了个端木敛…
唐文转过头,看向蹲在自己身旁的端木敛…
『唐先生?』端木敛微愣的看著眼前的突如其来的变局,看著这以往只在电玩游戏中出现的场景,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是所谓的狙击吗?』
他并不紧张,并不害怕。他知道唐文的身份,透过端木信,他知道身为唐门的领导者,所的世界和一般人不一样,充满了危机。
『你还颇冷静的嘛…』唐文忍不住发噱,『不怕吗?』
『怕。』他正经八百的开口,『怕你受伤。』
『臭小鬼!』他失笑出声,『顾好你自己吧!』他一个闪身,再朝远开了一枪,解决了另一个狙击手。
『唐先生!』端木敛惊叫,因为他发现在另一还有一个人蹲伏在那儿,拿著枪对准他们两人的方向。
唐文猛地回头,发现了那名狙击手的存在,同时也发现了,那人的枪头,对准的人不是他,而是──
『小心!!』他直觉性的往端木敛扑去,自己的身躯毫无防备、全是破绽的挡在端木敛身前,将他抱紧在自己怀中。
『砰!』
下一秒,子弹发射的爆破声传出,端木敛感觉到抱著他的身体微微一震。
『唐先生!?』
『臭小鬼…』唐文咬著牙,一股晕眩感袭上脑门,他猛地反应出子弹里参有药物,『快…走…』
妈的!真是窝囊毙了…
他竟然为了一个臭小鬼舍身扮演防弹衣的角色…
身体竟然在思考前做出了反应…
他似乎把端木敛的安危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呢…
什麽时候开始,他学会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了?
唐文在心底嗤笑著自己的举动。
视线逐渐模糊,意识逐渐涣散…
在眼睛闭上、意识飘离的前一刻,他隐约感觉到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掉落在他的脸上,隐约听见有人像野兽一般嘶吼著他的名字。
喂!臭小子,你哭了吗?
6-2
『唐文!!』
端木敛紧搂著昏厥不醒的唐文,贴在他背後的手,感觉到有黏稠的液体汩汩流出。
是血,浓稠的血,从背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从那个原本应该打在他身上,却被唐文挡下来的弹孔中流出来的血。
他没流血,却流泪。
这是出生之後,第二发自内心的流泪,第一是他刚出娘胎,在产房里被医生打屁股打到飙泪。
为什麽他要帮他挡子弹?为什麽不放他自生自灭?
『唐文…唐文…』他流著泪,边唤著怀里的人,边摇著他的身体。
一向冷静的他,顿时失了方寸,六神无主。
他无法冷静思考,无法理智判断,脑子像是被个小石子卡住的齿轮,僵持著,无法顺利运转。
他不要这样!他不要唐文为他挡子弹!他不要他爱的人在他面前受伤!
『砰!』又一发子弹在端木敛身边不远爆开。
端木敛像个失神的人偶,僵硬的朝身边的弹孔望了一眼,接著慢慢的转回。
厚木板被打穿的刺耳声响,拉回了端木敛的意识。
对…危机还没解除…敌人还在虎视眈眈…
那些把唐文打伤的敌人还在现场…
哼呵呵…
他生气了…
俊逸的脸孔因怒意而染上了阴狠的火光,两潭平静如湖水的眼眸,此时也因怒火而沸腾,燃烧。
当理智的人思考模式依旧冷静,但是情绪失控时,会变得格外残忍。
冷静将化为冷酷。
拾起唐文手中的枪,望向狙击手藏匿的方向。
对方似乎因为唐文倒下而有恃无恐,从障蔽物後现身。
端木敛举起枪,只著狙击手。
『把枪放下…』对方露出不屑的轻笑,似乎认定端木敛绝对打不中他。『要不然下一枪就开在你身上!』
『你以为你有什麽资格命令我呢?』端木敛阴恻恻的瞪著狙击手,扣下了扳机。
『砰!』
『啊!!!』
子弹没有打中对方,但是依然随著枪声传来一声惨叫。
端木敛瞄准的不是狙击手,而是他身边的装饰用大鱼缸。
他知道自己绝对打不中移动的物体,於是,他从一开始便把目标放在狙击手附近那个又大又明显的鱼缸上。
破裂的鱼缸像瀑布一样爆泄出大量的水,厚重的玻璃碎片也随著水柱砸落。
趁著那个狙击手被挡住的片刻,端木敛迅速的将唐文移动到吧台下凹陷的空间里,使之全身有了庇护,接著,从身旁的冰柜里捞出冰块,压放在他的伤口上止血。
『砰!砰砰!』
其他的狙击手对著他们发动攻击,枪声不绝於耳。
端木敛扫瞄了吧台後零乱倾倒的瓶瓶罐罐一眼,脑子快速的构思著反击的方法。
他顺手拿起了几瓶酒,看了看标示,接著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垃圾…就拿去焚烧吧。』
狙击手攻击了一阵,见吧台後毫无动静,便暂时停止开火。
就在这时,瓶口插有点著火的布条的酒瓶,一瓶一瓶的从吧台後扔出,准确的砸落在他们身旁。
含有高浓度酒精成份的酒液,在地面上破碎,爆出一簇又一簇猛烈高张的强焰,猛然腾跃起的炬焰,沾燃上了敌方的身子,沿著衣物扩张领土。
『啊──』
『好烫!!快点灭火!!!』
慌乱的惊叫声不断的传来,端木敛蹲在吧台後方,仔细的听著对方的对话,确认了人数。
算准了时机,端木敛抓著两瓶酒,像只豹一样窜出。
『啊!你想干嘛!!』
敌方见状,急急忙忙的要拿起武器继续攻击,但是金属制的枪枝,在遇热之後,变得滚烫炙手,无法掌握。
这,也是在端木敛的计算之中。
端木敛冷冷的瞪著他们,嘴角噙著令人发毛的微笑。
他什麽话也没说,只是朝著对方,将手中的酒泼了出去。
『啊!!!』
尚未完全扑灭的火焰,在酒精的助长下,再度飙起烈火。高温导致的剧痛,让两名狙击手痛得在地上打滚。
他回头睨了跪在另一旁颤抖的狙击手一眼,缓缓的走去。
『不…你不要过来!!』那人惊恐的往後退,站也站不起来,只能拖著身子狼狈的爬行。
『为什麽?』端木敛阴冷的淡笑,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开口,『你以为把我最爱的人弄伤之後还能全身而退?』
『不…不…没有…』狙击手结结巴巴的开口,像是想辩解些什麽。
『啊…』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手里握著的打火机“嚓“一声的打开,『或许能全尸而退吧。』接著,将酒瓶高举。
『不要!!!』
『停止!!』突如其来的喝止声插入了局面,同时,端木敛手上的打火机也被一股力道击落。
『小敛,你冷静点!!』
终於赶到的唐门成员以及参谋长端木信,阻止了即将发生的悲剧。
『少爷呢?!』东官看著满目疮痍的夜店,焦急的开口。
『在…吧台後面…』端木敛失神的举起手,『他受伤了…他被子弹打中了…』
『少爷!』南官和其他成员疾步奔向了唐文的位置,将受伤昏迷的唐文抬了出来。
『唐先生…受伤了…他为了救我所以受伤了…』端木敛两眼无神的盯著昏厥的唐文一路被送离夜店,口中喃喃自语,因愤怒而短暂停止的泪,再涓涓流下。
『没事了…』端木信双手搭在弟弟的肩上,万分心疼的开口,『不用担心,北官会治好他的…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6-3
『搞什麽鬼东西!他们是黑帮还是拖儿所?!』
唐门总家的医疗室内爆出了一阵阵中气十足的斥喝声。
两天前,唐门下任龙王,唐文,在夜店内糟到狙击,中弹。消息传出,整个门里上下一阵哗然。
唐门与黑帮的斗争,眼看一触即发,随时都会引爆腥风血雨。
但是在唐文送回唐门急救之後,赫然发现,似乎事情没那麽严重。
似乎,一切都只是对方领导者的手段太差,军师的策略太烂,成员的素质又太低落,所以才将事件闹得这麽大。
『尽是群笨蛋!谷,你去告诉叫那个什麽烂鸟帮的帮主,叫他以後吸纳成员之前先做个智力测验!不要尽收些智力落在负五个百分等级以下的笨蛋!』
唐文坐在宽敞的大床上,肩上包了层纱布,但是却神采翼翼,意气风发,看起来相当健康的在那儿吆喝。
唐文中弹後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的夜里,也就是两个小时前,才苏醒过来。
『副总,是蓝鹰帮。』司徒谷恭敬的和其他的唐门四官站在床边,笑著开口,『还有,要是他们真的照您的建议去做的话,我看第一个被筛选出局的就是他们帮主本人…』
『的确。』唐文赞同的点头。
『B渊,副总的伤势情况如何?』司马玄度对著北官,司空B渊淡然一问。
唐文受伤送回唐门後,是由北官进行治疗、观察的工作,其他三官则各依其职去调查整个狙击案,对於唐文的状况并不清楚。
『只是些轻微的皮肉伤…缝个两针就好了…』司空B渊笑道。
『皮肉伤?他不是中弹吗?怎麽会缝个两针就好?』南官司寇r岫挑眉一问。
『副总是中弹没错,但是那个子弹不是金属做的,是高科技制造的麻醉弹,整颗子弹是由压缩的特制麻药做成,子弹在打到人体的瞬间会融解,迅速被皮肤吸收,让目标麻痹昏厥…』
『听起来真像是在猎山猪…』东官轻笑。
『司徒谷,你要是嫌生活太乏味,我可以让你过得更“充实”…』唐文冷冷的低斥。
『那副总被上的伤?』
『那是倒下的时候被碎玻璃扎到…流了些血,但是伤口不…』
『原来如此…』
『现在的重点是,』唐文沉吟,『原本只敢在底下做些小动作的他们,为什麽突然会有如此大的攻击?』
『关於这点,在我“问”过那几个侥幸生还的刺客之後,得知了他们的动机』西官淡道,语气中带有一丝戏谑。『对方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惊吓,问了许多才得到答案…』
那几个倒楣的狙击手,被端木敛整得全身多严重灼伤,押回唐门之前还先送去临进的医院治疗,在问话的时候还不停的颤抖…
显然,暴怒的端木敛,扎扎实实彻彻底底的把人家给吓到了。
平时越冷静的人,一但生起气来,往往是最恐怖的…
端木敛…那个端木家的冷脸老三啊…为了他们的副总发飙,为了他们的副总流类,还为了他们的副总,硬是不眠不休的守在唐门一整天…虽然几个小时前不甘情愿地被他二哥端木信架去房间休息,但是想必等会儿就会跑过来探视吧
唐副总啊…那个小子爱死你了呢…
真没想到唐副总的狩猎范围如此广阔…连小他六岁,与他同性的端木敛也入其彀中…
『嗯哼?』没听出司马玄度语气中的嘲讽,唐文开口问道,『结果如何?』
『据他们的说法是,唐门抓走了他们的弟兄,所以他们打算绑架下任门主,做为人质,换回他们的成员… 因为他们只想要把人换回,又怕伤到副总被唐门报复,所以才会用麻醉枪…』
『唐门干嘛抓他们的人啊!?』唐文怪叫,『弄错了吧!?搞不好是被精神病院的人带走…』
『搞不好是被捕犬队的抓走…』司徒谷恶毒的接腔。
『为什麽会认为是唐门做的?』
『这个部分就有点离奇…』司马玄度顿了顿,『之前唐门的成员受到骚扰,就是他们干的…後来大概是发现自己的行为构不成威胁,所以就打算对唐副总身边的人下手…』
『他们敢!?』脑子第一个浮现出的,是端木敛的脸,一想到他可能受到波及,唐文的心中猛地窜起火焰。
不管有自觉或没自觉,端木敛在唐文的心中,占得份量已远远超过其他人…
『他们是敢,他们也做了。据说,黑鹰帮派出了手下到唐副总的熟人四周,守株待兔,打算一有机会就绑架人,藉以要胁唐门付赎金,补偿蜜雪莉雅拍卖会的损失…』
『绑架?』这麽老套的手法亏他们想得出来!不过,幸好他们绑的人不是端木敛…要不然…
要不然?要不然怎样?
为什麽他满脑子里都是端木敛?才刚从昏迷中醒来,脑子想的全是端木敛?
话说回来,那个喜欢他十年的实验狂跑到哪里去了?他有受伤吗?
『是的,他们锁定了目标,跟踪守候…』西官的说话声拉回了唐文的注意,『然後,就出事了。』
『出事?』
『派出去跟踪的人一个接著一个失去连络,总共消失了四个人。全都向烟一样,下落不明。』
『他们以为是唐门干的?』
『是的,所以才会导致昨天的攻击事件。他们想以人换人…』司马玄度冷静的说著,在场的人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另外,』北官司空B渊插入了话题,『打在副总身上的那颗子弹…也有些问题』
『怎麽?』
『那是高科技的生化武器,我曾经听说中东某个国家的国防研究局有作出类似的东西,但是成品没有打在副总身上那颗精密,制造技术也没那麽纯熟…我不认为蓝鹰帮有能力制造出这样的东西,也不认为他们有资金,有管道可以得到这种子弹。』
『似乎…有人在暗中帮他们对付唐门啊』
事情似乎陷入了胶著状态。
未知的第三者的介入,让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6-
事情发生转折,唐文沉陷入了沉思之中。
唐门立足於各帮派组织中,一直是保持中立的角色,虽然也得罪过不少人,但由於唐门总是有理的那一方,所以对方也不敢造…
而现在,竟然有人在帮蓝鹰对负唐门?
他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蓝鹰帮要是有办法找到这麽厉害的帮手,那麽应该会使出更强烈、更有效的计划,而不是这种下三滥的低流剧码。再者,要是蓝鹰的帮手有能力制造这种子弹…其实力必定不可小觑,这麽有能力的人,怎麽可能会和蓝鹰这种不入流的小帮派混在一起?
他的直觉告诉他,新出现的第三势力,和蓝鹰帮没有关连。
那麽,蓝鹰又是如何得到这些子弹的呢?他们失踪的成员又是跑去哪里了?
『东官,去查一下在台湾有那些人拥有这种子弹。西官,问清楚那几个黑鹰帮的人是在哪里失踪的,顺便,把夜店的整修费算一算,叫黑鹰帮把自己扯得烂摊子收拾好,省得到时候人家寄帐单到唐门来要钱。南官和北官就负责协助他们,帝唐方面的业务就暂时交由你们理。』简单俐落的下达了命令,分配了工作,展现领导者的风范。
『是。』唐门四官应了一声,接著退出房间,各自去执行份内的工作。除了北官仍旧留在房里。
『副总,等一下护士会来帮你换纱布…』他停顿了一下,然後有点犹豫的开口,『另外,我在诊察你的身体时,发现您体内似乎还有某种药物…似乎是在中弹之前就存在的…』
『呃!?』唐文愣了一下,他知道北官说的药是什麽,就是他误食的那杯药水。『是…吗?』
没想到北官连这都验的出来…
『副总不知道吗?』司空B渊继续开口。『虽然我不知道那种药物在人体中会有什麽功效,不过…』
『不过什麽?』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昨天打在副总身上的麻醉弹,正好和那药剂相克,两者的功效互相抵制抗衡,导致麻醉弹的功效减弱,原先那种药物的药效也被消失…』
『什麽?!』药效消失?这个意思是,他终於可以摆脱随时发情的危机罗!?
『副总真的不知道那药是从哪来的?』司空B渊蹙眉。对於唐文被人下药而不自知感到紧张戒备。
『…我知道…只是,不方便说出药效和制造者是谁…』唐文故作沉著的严肃开口,『这是机密,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不能公布…』
开玩笑!他当然不能说!这麽丢脸又愚蠢的事,要是被四官知道的话,那他准龙王的威严不就全都没了!
『原来如此。』北官会意的点点头,不再探究所谓的“机密”。『那麽,属下就告退了。』
司空B渊退出房门没多久,一名身著白衣,身形惹火的女护士推著医疗用具车走了进来。
『兰兰?』唐文惊W的笑咧了嘴,『是你啊。』
『唐~副~总~』女护士媚态万分的娇嗔,『人家一听到你受伤,就特别和司空要求,希望能亲自照顾你呀~』
艾兰兰,唐门附设医院里的护士,也是北官的助手之一。聪明才智和外貌都相当出众,曾经名列唐文的名录之一,曾经和唐文互动密切。
但是相当神奇的,两人没有进一步发展。
事实上,艾兰兰是为了某些理由才接近唐文的。
为了她那小小、不为人知的兴趣。
『能够被你服务还真是我的荣幸。』体内的风流因子活跃了起来,唐文习惯性地开始勾搭眼前的妖W佳人。『那,最近还有在完摄影吗?还需要模特儿吗?』
他一直没忘记艾兰兰,除了她的外貌令人印象刻之外,她的行为举止也和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样。
他曾经在夜晚进过她房间,被她要求脱光衣服,但是她却什麽也没做,只是不段要求他摆出性感姿态,然後拿著相机朝他猛拍。
边拍,口里还不断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当然有。』艾兰兰的眼睛兴奋的发亮,她从工具车上拿起绷带和纱布,走向唐文,『我现在就有代相机!唐副总可以借我拍一下吗?』
『现在吗?』他微愕。
『当然不是,』兰兰边笑边拉开绷带,『等我把绷带缠到你身上再拍。』
唐文没好气的轻笑一声。
『随便你吧。』他早就习惯艾兰兰拍摄时的怪兴趣了。虽然他不懂她的美学,但是被佳人观注,总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兰兰边解开唐文的衣服,边开口f聊。
『副总,你知道吗,端木家的三少爷为了你,差点把那几个蓝鹰派来的狙击手烧了呢…』
『是吗?你是说端木敛?』唐文哂笑,『不可能吧,敛他很冷静的,不会做这种事…』
『是真的呀。』她拉开唐文的上衣,精瘦的身躯顿时展现,『而且,副总昏迷的时候,他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外面,後来是被参谋给强制带走的…』兰兰发出了两声暧昧不明的兴奋诡笑,『他好像…很在意副总呢…』
唐文沉默了一下,乾笑著开口,『是这样啊?』
烧人?那个冷静沉著的端木敛,会做出这麽疯狂残暴的举动?他的受伤,竟然对端木敛造成这麽大的震撼?
端木敛一直守著他?不眠不休的守著他?他在端木敛心中,竟然是这麽重要的角色?
一股欣然而又心疼的感觉从胸口浮出。
“我喜欢你,我喜欢唐先生,从十年前开始喜欢。”
那句简洁直接却真诚刻的告白,再回响在脑中。
7-1
『他好像喜欢你呢…』她边说边拆下旧纱布,眼底散发著奇异的光芒,『端木家的三少爷似乎非常非常重视你…』
『副总你呢?』兰兰将纱布绕上唐文的肩,在缠到後方要换手拿的时候,身体靠向唐文,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就像是在互相拥抱一样,『你对端木敛有什麽感觉?』
被人说中事实,唐文心惊了一下。
『我?』他像是在逃避话题一般,刻意展现出玩世不恭的风流样,笑著开口,『我最爱的当然还是女人啊!端木敛对我而言,只是朋友的弟弟…仅是如此罢了。』
口是心非。
他相当清楚,端木敛在他心中的份量,早就不知不觉间增加了许多。
在他心中,端木敛的重要性,远超过他所有的女伴,所有的朋有,所有的亲人,甚至,超过他自己。
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总觉得,恋情被人发现,是件令人感到别扭的事…
有种…被人看穿,被人抓住弱点似的…
端木敛…是他的弱点啊…
『是喔?』兰兰靠著唐文,卷著手里的绷带,轻叹了声,『真可惜…』
『可惜什麽啊?』他装模作样的轻笑,『像你这样的美人离开我才真的叫可惜呢…』
『是这样啊…』一个低沉的男音从门边传入。
唐文抬头一看,差点滚落床下。
『对不起,我听说唐先生醒了,所以过来看您…』端木敛垂著眼帘,平静淡然的开口,『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端木敛!』该死的,为什麽他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麽偏偏挑他在鬼扯的时候出现!
他急急忙忙的要下床,但是却被尚未包扎好的绷带绊了一下,跌回床上。
『端木敛!!你等一下!!』
『另外,听说先前药效也消除了…这样,您再也不需要为了发作而忍受那种令人不快的事…』
『你知道了?』唐文挣扎著恼人的绷带,但是却越搞越糟。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端木敛低著头,一步一步的退离房间,『祝您早日康复。』身子一旋,端木敛几乎是用奔跑的方式,逃离了现场。
『端木敛!!啊呀!』好不容易争开绷带打算追出去的唐文,却一个不注意扯到伤口,痛的爆出一声哀号。
从头到尾都站在一旁观看的艾兰兰,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容,双眸闪烁著诡异的光彩。
『副总,你的伤口裂开了喔。』她凉凉的开口,『要追的话至少也要等包扎完再追嘛…反正端木敛也只能跑自己家,副总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地址…』
『端木敛他误会了!』唐文焦急的说著,坐立难安的让兰兰帮他包扎。
『嗯,谁叫副总要口是心非的说那种话呢?』明明就也喜欢人家,干嘛要装蒜?
男人啊…死要面子。
『我…我刚才只是开玩笑啊!!』
『哈哈,现在你真的闹笑话了。』兰兰轻嗤了一声,『副总也喜欢他吧?』
『我…』他只知道端木敛在他心中是个重要的人,但是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
『嗯,你的确是喜欢他。』兰兰不等唐文回答,自顾自的接了下去,『不然你不会这麽急著想向他解释,不会这麽担心他误会你。』
『但是…』
『你喜欢他,你在乎他。』兰兰熟练的把绷带打了个结,故定好,『副总,你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露出这重表情。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被丢弃的狗,急著跑回主人的身边。』
『是吗…』不知道为什麽,心事直接被人说破,反而有种舒坦的感觉。
被丢弃的狗啊…
哈哈,有这麽狼狈吗?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会让别人表现出这种表情,没想到自己也会为了忧心而面露凄凉之色。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真的很怕端木敛误会,很怕端木敛从此和他断绝关系,很怕端木敛就此斩断对他绵延十年的爱恋,很怕端木敛就此离去。
很怕他才萌芽的爱,对端木敛萌生的爱,以这种愚蠢的方式结束。
他发现,自己也好喜欢好喜欢端木敛。
比任何人都喜欢,比任何人都爱。
爱这个暗恋自己十年的傻小子,爱这个闷骚的实验狂,爱这个总是叫他“唐先生”,总是安静谦和的顺著他,总是记著他说过的每句话,总是护著他、让著他、爱著他的端木敛。
虽然说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和一般模式相反,虽然他们是先发生肉体关系再进阶到心灵层面,虽然他们是从三垒逆著跑回本垒,但是由於这种猛爆式的发展模式,让原本接近平行的两条线,紧密复杂的盘错在一起;也让那原本隐微藏匿的爱恋之情,得以重见天日;让两个原本不会在一起的人,擦出了灿烂的火。
爱情这种东西,一旦起了头,有了开端,就很难折返。理的方式有两种,不是切断,就是延展。
『嗯,也像是刚做完结扎手术的猫,看起来怅然若失又懊恼。』兰兰迅速的帮唐文换上外衣,『总之,如果不想後悔的话,就赶快去解释清楚。不要再让心爱的人离开自己身边了。』
『谢谢你,兰兰。』唐文抓起车钥匙,急速离开现场。
『要谢我的话,就多让我拍几张你们两个恩爱的照片吧。』兰兰笑对著那早已远去的背影说道。
没想到唐副总竟然和端木家三少是一对!
真是太振奋人心了!!她一定要努力拍到精彩的画面!然後──
然後和风嫣然交换风家两个少爷和清风左辅右弼的照片。
真可惜刚才没拍到裹绷带的镜头…
兰兰边惋惜边收拾著凌散的用具。
呵呵呵,收集养眼悦目的画面,可是件风雅高尚的休f呢…
7-2
奔至他那造形极具现代感的高极跑车上,脚板始於是踩在油门上,狂飙疾驰在大马路上,一心悬挂在端木敛身上。
蠢死了!为什麽他总是爱做一些画蛇添足的蠢事!为什麽他总是爱睁眼说瞎话,总是死要面子?!
他知道,他是喜欢端木敛的,只是风流了二十馀年,不可能一夕间就将习性彻底改变。其实他早就发现自己对端木敛持有好感,但是体内的风流因子,让他有所犹豫,有所迟疑。他真的要为了一个小他六岁的男人,而放弃那一票的红粉知己?
他早就看穿,看穿自己爱著端木敛,知道自己应该要坦然面对自己的心。他也明白,自己应该早点断了和其他人纷纷复杂的暧昧关系,全心全意去回应端木敛对自己的爱。
只是,说的简单,看得明白,只是眼睛明白,脑筋明白,骨子里奴性不易改。看穿了一时不想放弃,看透了半晌不愿分离。
知易,行难。
要是这麽容易说断就断,说散就散,那早就看破红尘,远离人间,飞上青天做神仙。要悟要断,不简单,非得要发生点意外,给他点震撼,才能让他从混沌中清醒,从厢逯行盐颉
方才,在端木敛撞见他勾搭艾兰兰时,他的心跳简直要停止。他立刻要冲去向端木敛解释,就算得罪了那些莺莺燕燕,他也要告诉他,他最爱的只有他一个。
他只要端木敛。其他的人他都不要了,通讯录上的人名都可以删了,因为从此以後,会让他挂念,让他关切的人,只剩端木敛一人。
夜晚九点半,正是休息的好时机。端木家大宅被一阵长而急促的门铃夹杂著门板敲打声,震得整栋房子热闹非凡。
『吵死人啊!!那个王八蛋──』端木彤怒火中烧的拉开门,正准备破口大骂。
『端木敛呢?!!』唐文焦急的询问,边问,身子大刺刺的要往房内冲,完全不顾主人依旧挡在门外。
『你发什麽神经啊!!』端木彤一把拉住连鞋都没脱就企图往屋里走的唐文,『这是我家,请你注意一下客人该有的礼貌!』
『端木敛呢?!我要找他!』
『敛?』端木彤微愕,『你找他做什麽?』他对这组奇怪的配对感到好奇。
『我伤到他的心了!』他挣开端木彤的手,企图往端木敛房间的所在位置奔去。
『什麽?!你给我说清楚!』唐文竟然伤害他弟弟?!爱弟心切的他,立即度抓住唐文的手厉声质问。
『现在没时间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他目前和我在一起…』
『你对我弟弟做了什麽!!』该死的唐文!捻惹草捻到他家人身上!!
脑子里一幕幕端木敛被吃乾抹净的画面油然而生,更加添增了端木彤的怒焰。
『喂!注意你的措词!是你弟弟对我“做了”什麽!』这就是他为什麽一直不肯承认的原因,大家一定都会认为是他对端木敛伸出狼爪…但其实真正被吃掉的人是他自己啊!!
『啊?』
『烦死了啦!』唐文一个咬牙,索性乾脆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我和你弟上过床了,但是被攻的人是我啦!你弟说他暗恋我十年了,现在我也爱上他了!我爱端木敛,爱到为了他这片叶子可以放弃我那一整座亚马逊丛林!怎样,你高兴了吧!现在可以放我让去找人了吧!?』妈的!一定要逼他讲出这麽丢脸的话吗?
『啊…』面对唐文这番爆炸性的宣言,端木彤愣愕著,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和疑问,但是幸好基本的对话能力尚存,『敛他不在家…他还没回来…』
『什麽?!』唐文转过头,反揪住端木彤的领子,『他没回家?他跑去哪里了?!』
『不知道…』端木彤呆呆的任凭唐文拉扯自己的衣领,震愕到连反抗都忘了,『可能…去同学家了吧?』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总不可能走丢吧?
『谁家?在哪里?』
『不知道。』
『混帐!!!』唐文咆哮,顺手在端木彤头上赏了一记天津大爆栗,『你这个哥哥是怎麽当的!!笨蛋!!』
语毕,旋身冲出端木府,冲回自己的跑车,像阵风一般的飙离端木府。
一切发生的又快又突然,又…不可思议。
端木彤抚著发疼的头,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唐文喜欢敛?那个唐文竟然会公开表明自己喜欢端木敛?!还有,他家那个闷葫芦老三,那个实验狂老三,竟然会喜欢唐文?还暗恋人家十年?
这这这…
这是怎麽回事啊?!这组配对未免太诡谲了吧!!
不管怎麽…
总之,有好戏看了!
端木彤兴冲冲的立刻拿起电话,很三八的跑去和宫千岁、端木信、端木似玉,还有每一个认识唐文的熟人。
嗯哼!他可不是爱讲别人八挂的三姑六婆!这麽做,只是为了防止唐文番脸不认帐,到时候弃端木敛而去!
一切都是为了他可爱的弟弟著想啊!您说,他是不是个称职又难得的好哥哥呢?
*****
唐文一边开著车,一边不守交通规则的拿出手机,直拨唐门四官的专属电话。
『喂,是谷吗?立刻用最快的方式察出来端木敛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啥?』司徒谷对於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感到不解,『端木敛?副总有事要找端木敛的话等他来了再说也不迟吧?』他正在察那颗麻醉弹的来源,好不容易才找出点头绪的说。
『闭嘴!东官,不准违抗我的命令!现在,立刻察出端木敛的所在位置!』
『…知道了。十分钟内会给您答覆。…』东官相当识相的挂上电话。动手执行新的任务。
找人这种事对他东官而言是件易如反掌的工作。而且对相是端木敛,一个才离开不到一小时的一般民众,搜寻不用半刻钟就可以查到答案。
只是,他相当好奇,端木敛那个闷小子是做了什麽事,能让副总发飙抓狂?
五分钟後,唐文的手机响起,他急忙接听。
『查到了吗?』
『查到了,位置离端木家不远,在牯岭街的公寓里,地址是…』司徒谷简洁的回报了查到的资料。
『那是谁的房子?』
『那是出租的学生公寓,现在著租户是一个叫路青云的,和端木敛读同一个研究所…』
『知道了。』挂上电话,将车子掉头,直驶向路青云的住屋。
一路上,唐文满肚子的酸水,导致他眉头始终是皱著的。
路青云…这家夥是什麽来历,为什麽端木敛会去找他?!为什麽他和端木敛这麽要好?!该死的,那个路青云该不会对端木敛有非份之想吧!
混帐东西!谁敢动他的端木敛,他会发动整个唐门把对方整垮!
简直就像个担心太太被坏人拐跑的丈夫,唐文心急如焚,嘴巴里不断的碎碎念。
这种行为,不是吃醋是什麽呢?
7-3
『你…怎麽啦?』路青云战战兢兢的开口,询问著眼前冷著脸,面色槁木死灰的好友。
半个小时前,他家那窄小的公寓难得的在夜晚来了访客,打开门一看,来者正是他的好友,端木敛。
『不好意思打扰了…』只说了这句话,端木敛进门後便未再开口,只是一味的呆坐在座垫上。
样子看起来相当吓人,宛如被抽去灵魂的活尸。
令人担心,又心疼。
『…唐先生…』紧闭的嘴动了动,吐出了几个字。
『唐先生?』怎麽又是他?这人还真是喜也唐先生,哀也唐先生…『他怎麽啦?』
『他选择的不是我…』
『啊?』什麽跟什麽?
『他说他比较喜欢女人…』不管路青云听得是一头雾水,端木敛自顾自的继续说著。
『呃?喔?这样啊…』路青云搔了搔头,也不知道该怎麽接话。
看样子似乎是端木敛喜欢唐先生,然後唐先生不喜欢他…
『那麽…』搜索著脑中尽可能婉转中肯的词句,企图安慰好友,『嗯…请节哀…唐先生…大概比较习惯前置式思考,不习惯後设认知…人个有所好,有的人喜欢前院草,有些人喜欢後庭,你就…看开点吧…』
啧!真是烂死了,简直语无伦!连他都不知道自己鬼扯什麽!!没办法,他最不擅长安慰别人了啊!!
也不知道端木敛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气氛相当冷清,冷得像炎炎秋夜要飘雪,俨然要上演一场窦娥冤。
『说谎。』沉静了好半晌,紧抿的薄唇没头没脑的蹦出两个字。
『啊?』说谎,是说他吗?『我没有说谎啊…』
『唐文说谎…』他继续喃喃自语,眼睛里闪烁起诡谲的光彩。
『啊?』原来唐先生的全名叫唐文啊…重点是怎麽突然扯到这边去?刚才还惨澹不堪的脸,怎麽一下子又回复了神彩?
『哼哼哼…』端木敛嘴里发出诡异的哼笑声,笑而不语。
是了,被情绪给影响理智不是他的习惯…
虽然方才被唐文的那番发言刺伤了心,伤心到情绪失控,无法冷静思考,伤心到做出不智之举,但是,冷静思考分析之後…他确定唐文只是在耍嘴皮,在逞口舌之快。
他奔离现场的时候,隐约听见唐文在叫喊他的名字,似乎急於向他解释…
如果唐文不喜欢他,他不需要向他解释。如果唐文不喜欢他,那麽他不会忍受被一个不喜欢的人一又一的侵犯。
如果唐文不喜欢他,那麽他不会舍身为他挡下那颗子弹。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窝心又无奈的淡笑。
唐先生啊…您还真是死性难改啊…
要不是他本人思考模式异於常人的冷静,您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啊…
『呃?敛,你在笑什麽?…』
『唐先生现在一定很忙…』凭著对唐文的熟识,他可以推想,对方八成正为了他失踪的事紧张得手忙脚乱…
呵呵呵…就让他找吧。也该是让他受点教训的时候了…
端木敛露出一抹坏心眼的微笑,那样子像极了他二哥,端木信。
『你…脑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正准备继续开口,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路青云的对话。
『有客人。』端木敛笑得异常灿烂。『去开门吧。』
『喔嗯…』路青云抱著满肚子的疑问,走向玄关。
真想见见唐先生到底是什麽人…
“唰!”
『端木敛在哪里?!』
门板打开的瞬间,一声暴喝随之而来。
『先生您哪位啊?』这人是谁啊,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还有,他怎麽知道端木敛在这里?
难道他就是…
『我在这里,唐文。』端木敛坐在原地,窄小的公寓没什麽隔间,一眼望穿。
看到唐文焦急失态的表现,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敛!!』唐文一把推开挡在门边的路青云,直接奔向让他焦虑心急的人身边。
『唐文。』相较於对方的焦躁,端木敛显得甚为平静。
『敛,你听我说!』唐文“咚”的一声跪坐在端木敛身旁,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好像他随时会消失一般,『刚刚我讲得话全都不是认真的,那全都是我在胡扯!是我一时本性难改,习惯性的和兰兰搭讪。我…我…我最爱的只有你啊!』霹雳啪啦的解释了一串,但是越说越心烦,乾脆直接把重点说出来,以告白做结尾。
端木敛静静的听,边听边微笑。
『敛?』
『我知道。』他平静的开口。
『你不生气?』他微愕。端木敛平静的态度,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跟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他得罪了某个红粉知己,不管怎麽解释,怎麽说对方都不会听。只会一味的哭泣,一味的歇斯底里,一味的责怪他始乱终弃,用情不一。
『我很冷静。』端木敛微笑,『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那些话你只是随口说说。』
『敛…』唐文简直要感激涕凌,真是谢天谢地,他的爱人这麽明理,能将人类予生俱来却很少使用的理性,发挥得这麽彻底。
他大手一横,将端木敛拥在怀里。
『对不起,我以後不会这样了。我好喜欢你,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唐文…』端木敛伸出双手,回抱著唐文,『我也喜欢你啊』
两人相拥在一起,手勾著手,心贴著心,彼此感应对方心跳的频率。
『咳哼!』一声咳嗽插入,相当煞风景。
『不好意思。』路青云尴尬的开口,『你们…似乎已经…ok了?那麽…要不要考虑一下转移阵地?』他家是出租的单人小公寓,又小又挤,无法三人行。
『抱歉,青云。』端木敛和唐文双双站起,『打扰你这麽久,给您添麻烦了…』
『呃,这倒不会…』路青云抓了抓头,『那麽,你现在是要回家了吗?』
『是…』
『不是。』唐文突然插入对话,笑著对一脸疑惑的端木敛开口,『去我家。』
『嗯?』
『我觉得,药效似乎没退乾净呢…』他压低了声音,对著端木敛呢喃,『可以帮我检查一下吗?』言毕,露出了一抹暧昧的微笑。
端木敛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回以一记心照不宣的笑容。
『明天见,青云。』
『再见,不送。』路青云站在门边,目送著两人离去。
啧啧啧…原来那位就是唐先生…
看起来没有端木敛之前叙述的那麽了不起嘛…
不过,这两人还真配…
路青云边笑边摇头。搬出床底下做到一半的家庭代工,继续进行他的工作。
恋爱这种东西,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高级娱乐。
像他这种穷鬼,光是赚钱就来不及了呐…
7-
『呵呵…』坐上前座的端木敛,无端地低笑出声。
『笑什麽?』固定好安全带,唐文好奇的问。
『心情好。』他扬起嘴角,笑看著唐文。『没想到你会这麽坦白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很了解,像唐文这样风流成性、女伴如云的万人迷,要他为了一片叶,放弃一整御座园,就像是要求比尔盖滋放弃他全球首富的身份,遁入佛门吃斋念经。没有彻底的领悟,没有坚定的毅力,是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呵呵…』唐文乾笑了两声,『我只是不想再逃避…』
不想在逃避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恋上这个比他小六岁的男人。
『你确定你真的喜欢我?』
『是,我喜欢你。』他看著端木敛,嘴角习惯性的勾起,露出他那使无数个女人拜倒的雅痞笑容。
『为什麽?』他质问。
他担心唐文只是对他产生短暂的兴趣,就像当时唐文以为他对他的感情只是一时迷惘。
他不敢确定,唐文是否真的爱他。老实说,他没什麽自信。
『那你呢?』唐文不答反问,『你又是为什麽会爱上我,甚至愿意能默默暗恋,忍受十年?』说实在,他到现在仍然很难想像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竟然会对一个大自己六岁的男人一见钟情,甚至持续不断的暗恋,长达十年。
十年的暗恋,对於他这个十小时就换一个女伴的多情种而言,是个无法想像的数字。就像夏虫不可语冰。
『你是第一个注意到我,并且主动和我讲话的人。』他是从小就是个性闭塞又沉闷的人,早就习惯被人冷落,被人忽略。『你也是第一个对我好的陌生人。』
在十年前那场热闹的生日party上,每个人都兴奋疯狂的尽情享乐,只有唐文注意到他,只有唐文主动走过来和他说话,并且,还称赞他。
『只是这样?』他愕然。
『这样就够了。』端木敛微笑,『那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而言,是很重要、很感动的事。』
『呵呵呵…』真像是鸭子的铭印效应。第一眼就认定,一认定就一辈子不离不弃。
『您呢?』
『你是我第一个遇到不为财、不为名,却默默暗恋我十年的人。』他略为慨然的开口,『真心爱著我唐文这个人的人…』
什麽都不求,只是一味的付出真心。
令他感慨,令他动容。
『呃。』端木敛突然面露尴尬之色。
『怎麽,我说的不对吗?』唐文蹙眉,『难不成你觊觎帝唐的财源,唐门的势力?』不可能。端木敛不是这样的人。
那,他在犹疑什麽?
『我…』他轻轻的讪笑了声,『其实我有一点点觊觎您的肉体。』
不好意思,事实上,自从第一因意外和唐文发生关系之後,他就对唐文的身体念念不忘,对他撒汗呻吟的媚态朝思慕想。
本来只是心灵上的喜欢,此後混入了对肉体上的渴爱。
『你这个闷骚鬼!』唐文没好气的伸手要往端木敛的头上拍去。
『这叫暧暧内含光…』端木敛一手接住了唐文的手,大掌有力的扣住他的手腕,一手伸到下方,“喀”的一声把固定好的安全带解开。
『你想干嘛?』唐文感觉到气氛不对,下意识的往後退缩。
『您方才不是说药效没退吗?』端木敛将脸凑向他的侧脸,在耳边轻声低嘶,『我来帮您解决吧…』
『在这里?!』开玩笑!他虽然风流,但是从来没在车上干过那档事啊!
平时看他憨厚老实,没想到发起情来竟然比他还猛!
『地点不是问题…』他笑著将上半身欺向唐文,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扳动按钮,将椅背整个摊平下去。
『你!』
猛地往後倒下,唐文来不急反应,端木敛整个人就压叠到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只要发挥巧思,小空间也能有大妙用…』他边笑边拉开唐文身上的衬衫,膝盖则不安份的轻轻顶弄著他两腿之间…
『你以为你在演生活智慧王啊!』他低吼,『喂!起来!至少回我家再…啊!』
端木敛陡地将手探入了他的裤裆中,揪住了那温热的阳物。
『放心,这麽晚了,巷子里不会有人经过…』他边说,边啮咬著唐文敏感的颈窝,从锁骨一路到胸前,接著将突起的乳首含入嘴中,用舌间吸吮捻弄了起来。
『啊…』唐文紧抓著端木敛的手臂,企图在理智丧失前将他推开,『别闹了…先回…』
『唐文…』端木敛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无辜的看著他,『可是我好想现在就要…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砰!”
正中红心。
端木敛那张无辜的脸,像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态度,正是唐文的罩门。
『唐文…』他又低唤了一声,双手贴在唐文的胸前,看起来就像一只等著主人赏赐的狗,『可以吗?』
极为谦顺的询问,但事实上,不管答案为何,他都会继续下去。
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抵抗的双手忽然放松。
『我可以说不吗?』他苦笑。
『唐文…』端木敛开心得要将嘴凑到他的唇上,但是在半途被挡了下来。
『唐文?』
『你终於肯叫我的名字了?』他用指腹摩挲著端木敛的薄唇,『但是,去掉姓氏会更好…』
又不是在讨债或寻仇,干嘛连名代姓的叫呢?
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端木敛顺从的开口,『文…』
『敛…』他回以一笑。
『我好爱你。』
低下头,贴上那温热湿润的唇办,舌头探入了对方的芳泽,两条舌像水蛇一般的纠缠翻腾。
交叠在一起的下腹,彼此感受到对方因欲火而逐渐硬热,欲望的顶端,不断的渗出丝丝黏液。
唐文的手伸到下方,轻握住端木敛的硬物,熟稔的上下搓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弄著欲望的出口。
『嗯啊!』
在技巧高超的爱抚下,没多久,端木敛便在唐文的掌中射出炽热的种子。
『文…』他低声的贴在唐文耳边醇吟。虽然已宣泄过一,但是没多久又因欲望而肿胀的下体,急切的在唐文的双腿间磨蹭。
『嗯…』唐文主动的将手上的黏滑沾向自己的後穴,『慢慢来…』
但是端木敛却突然抓住他停留在外缘的手,猛地将他的手直接往紧闭的小穴内挤入。
『啊!!』自己的手指霍然塞入後庭,他可以感觉的到自己紧致的内壁,将燠热的温度传达到指间。
『对不起,文…』端木敛歉然开口,『我好像没办法“慢慢来”了…』
说完,将唐文的双腿向两边拉开,把他的手指迅速拔离体内,趁著穴口还来不急收缩回去的时候,将自己两腿间的灼热,挺入了那柔z有弹性的幽穴中。
『啊啊!!』後方突然被填塞满,使得他迸发出一阵呻吟。『你…你想整死我啊!』
混帐东西 …做了这麽多,一点长进也没有!
『不会的。』端木敛推了推眼镜,『请相信专业。我不会把你弄伤的…』
『专你个头…啊嗯!』
『比起专头,现在比较需要专心…』他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文…可以吗?』
『可以什麽?!你都做到这样了还有什麽不可以的!』
『喔,那麽我就放心了。』语毕,将唐文夹在他腰间的腿,猛地掰开,接著高举起其中的一条腿,将脚踝搁在肩上,使的他的身子能够更加入的刺入唐文的体内。
『啊啊啊!!』後穴被贯穿,强烈的快感也随之而来。
『文…』他扭动著腰,开始有节奏的进行抽插的动作。
『啊…啊!!』唐文不自觉的随著进出的节奏,摆动起自己弓起的腰,承受著一波接著一波的狂烈撞击。
『敛…敛啊…啊!!』
浓浊的白液喷洒出体外,在微弱光线的照耀下,宛如两道透著银色幽光的河。
夜阑风静人不静。
秋夜现春景。
8-1
人逢喜事精神爽。
失踪了一夜,端木敛在隔天的早晨,带著神清气爽的表情返回自家大宅。
『早安,大哥。』经过楼梯附近的饭桌时,他难得而罕见的对那正衔著吐司的兄长问安。
『…早安…』端木彤瞪大了眼,看著那不像是自己弟弟,但又确实是他弟弟的端木敛,从他眼前走过。
彻夜未归…
这小子後来是和唐文做了什麽事?…
“我和你弟上过床了,但是被攻的人是我啦!”
『咳!』一想到那个画面,端木彤差点把嘴里的面包给呛了出来。
太惊耸了!这一定要问清楚!
『敛!』在端木敛要消失在他视线内的时候,赶紧丢出了问句。『吃个早餐吧?』
一方面是关心端木敛的健康,一方面则是关切他和唐文两个人之间的进展到底怎样。
真令人好奇啊…
敛和文…这吊诡的配对,不知道是怎麽凑在一起的。
『好,等我换个衣服。』走上楼梯一半的端木敛,回头对著兄长礼貌的回以一笑,接著旋身步向房内。
端木彤愣愕在原地。
那个人是谁?刚刚那个和他对话的人是他弟弟吗?
是唐文改变了他,还是唐文让他展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二十分钟後,端木敛换上乾净的圆领休f服,头发上带著未乾的水珠,来到餐桌前,自动的倒了杯豆浆,拿了片吐司吃了起来。
端木彤边啜著杯中的咖啡,边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
『…早上没课吗?』随口问了一句,以为接下来更入的询问铺路。
『有,十点开始。』
『喔…』他点点头,『刚洗完澡啊?』
『嗯,』咬了口面包,顺手翻了翻当日的报纸,『不洗的话会下面会黏黏的,而且味道不好闻…』
『噗!』喝到一半的咖啡当场喷溅出,洒得桌上点点褐色的水渍。
『大哥您怎麽了?呛到了吗?』
『抱歉…』端木彤赶紧抽出几张卫生纸擦拭,『咖啡有点烫…』
下面黏黏的
这个回答也太劲爆了吧!虽然他很好奇究竟是怎麽弄得黏黏的,但是他很担心端木敛会用白描式的直述句把过程详尽的讲解给他听
那种事,不是早晨的餐桌上该出现的话题。
『喔…』端木敛不在意的继续吃著他的早餐,看著他的报纸。
『敛,你昨天晚上是跑去哪里了?要外宿也不先告知一声…这样会让家人担心啊』将自己搞脏的桌面清理好之後,端木彤正襟围坐,长兄如父般的正色开口,企图重新建立身为兄长的风范及威严。
『我昨天住在文家抱歉,下会注意的。』
『嗯,知道就好。』凛然的再拿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眼角的馀光恰巧瞄到了端木敛颈上一块一块的红肿,『你脖子是怎麽回事?被虫咬?』他随口一问,继续品啜他的咖啡。
文…啧啧…这小子竟然叫他文呢…
『喔,不是。』端木敛若无其事的将最後一小块面包放入嘴中,『是文咬的。』
『噗咳咳咳咳!!』桌面上再度被四溅的咖啡给占领。
『彤大哥…』端木敛微愕的看著那不断咳嗽的兄长,『咖啡真的那麽烫吗?』
『没有!』被呛得眼框泛泪的端木彤恶狠狠的瞪了肇事者一眼,索性闭上嘴,什麽都不问。
再问下去,他一定会咳死在餐桌上!端木敛虽然有问必答,但是完全不知委婉为何物的他,讲出来得回应都真诚质朴得让人想撞墙。
他受不了继续接受精神轰炸…端木敛的嘴就像一根炮管,每句话都很有爆点,炸得他招架不住。
下直接去找唐文问清楚…
『啧!怎麽又吃这个…』不满的呻吟声从餐桌旁传来,『恶!是哪个脏鬼把咖啡洒得到都是啊!?我们家应该没有帕金森症的患者吧?!』
仍旧穿著睡衣,头发凌乱的端木家小儿子,端木似玉,下床气很重的站在桌边嫌弃抱怨。
『我们家是没有帕金森症患者,但是却有严重缺乏钙质、口无遮拦、不知好歹的臭小鬼!』端木彤瞪了小弟一眼,低声怒斥。『陈叔年纪这麽大,也该退休了。现在一时来不及徵管家,你忍耐个几天是会怎麽样吗?』
端木似玉是端木家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受众人注目,被众人宠爱的他,不知不觉间养成了他任性的态度。
『哼…』端木似玉悻悻然的坐下,随便抓了片面包,手撑著头,食不知味的嚼了起来…
『缺管家啊…』端木敛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印象中,路青云对於这种打杂整理的家务事似乎还颇擅长的…
『怎麽,敛,你有认识的人可以来帮忙吗?』
『嗯…不确定…』路青云下了课之後还要打工,就算有能力也不见得有时间来他家兼差…
况且…
抬头望了那正在懒洋洋的啃著面包的端木似玉一眼,端木敛在心中暗忖。
他似乎不喜欢小玉呢…如果来当端木家的管家的话,一定每天都会上演全武行的戏码…
『小玉,你早上没课吗?』端木彤狐疑的看著悠f吃早餐的小弟。
『有啊。』他毫不在意的回应。
『那你还在这边混!』端木彤拍桌怒斥『你以为你上了大学就可以放纵了吗!?』
『第一堂是英文有关的课,我不想去…』他最讨厌英文了,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想和英文撇清关系,谁知道依然甩脱不了这个梦魇。
『你英文已经够烂了,还敢翘课!』
『没关系啦…』他粉饰太平的笑了笑,『这堂课没有考试,只要交作业就好』
『重点不是这样吧!你难道不知道英文是很重要的国际语言吗?还有,姑且不论英文,你这样的学习态度未免也太糟糕了!你…』
端木彤的招牌绝活──连株炮式训话,再度在端木家的饭桌上上演。
被念的人完全没有回嘴的馀地,只能臭著脸,乖乖听从兄长的谆谆告诫、循循教诲。
一直到端木敛吃完早餐准备出门,饭厅始终传来端木彤那絮絮叨叨、滔滔不绝的训斥声。
哀,可怜的小玉…看来他连第二堂课也没办法上了…
8-2
『喂,你昨天後来和唐先生跑去哪儿啦?』上课时,路青云用手肘轻轻的撞了下端木敛,贼贼的邪笑著。
『去他家。』端木敛夹著试管,笑著回应。
『喔~』拉长了尾音,扬起一抹意味幽长的奸笑,『你该不会在唐先生家逍遥快活到夜吧?』
哼呵呵,长跑了十年,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的恋情,想必是相当的轰轰烈烈,热热辣辣吧!
『当然不会到夜…』他浅笑,脸上带了点红潮,『是清晨。』
『什麽!!』猛的一惊,手上的试管差点掉落,幸好他反应灵敏,在试管滑出手中之前即时接住,『那你们…』
『路同学,做实验要专心喔。』魏睿洹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笑著打断了路青云的问话,『要是不小心的话,很容易出意外的…』
『抱歉,教授。』路青云不好意思的乾笑两声,接著低下头,将注意力专注於眼前的实验,但是心里仍然不断嘀咕。
好样的端木敛…竟然身藏不露…
竟然疯到清晨啊…他一直以为端木敛这麽闷、这麽乖的书呆子,应该就像草食性动物一样人畜无害…像羔羊一样人畜无害…
没想到,就算是羊,只要饿了,也是会狼吞虎咽的。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突然有点同情起那位唐先生了。
魏睿洹缓步离开他们的实验桌,走向别组进行视导。
不知过了多久,路青云不经易的抬起头,正好看见魏睿洹悄悄无声的走进通往第四实验室的小门。
『四号实验室有开放吗?』他小声的向端木敛询问。
四号实验室原本是储藏室,是个封闭的空间,没有个别的出入口,也没有窗户。印象中,它一直是封锁的。而通往四号实验室的唯一入口,就是三号实验室角落的那扇小门。
没有学生进过那个实验室,但也没人对它的存在感到好奇过。
『它不是封锁了吗?』端木敛记录著实验结果,『怎麽了吗?』
『魏教授进去了耶…』
『喔,有什麽不妥的吗?他是教授,有权力使用所内的任何一间教室吧?』
『嗯…说的也是…』他低下头继续进行未完成的实验,『你有进去看过吗?』
『没有。』
『你都不会好奇吗?为什麽不准学生使用?』
其实不只学生,他似乎也从来没看过有其他老师进去那个实验室过。
『不会。』端木敛振笔疾书,理所当然的开口,『里面只不过是堆些杂物罢了。好像还有一些贵重的器具,学校怕那些用具被偷被破坏,所以一直不开放…』
『你怎麽知道?』路青云讶然。为什麽端木敛从没进去过,却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端木敛愣了一下,呆滞了几秒。
『好像是…刚开学的时候,有某个教授还是行政人员说的吧…大概是你刚开学的第一周没来,所以才不知道…』被路青云这麽一问,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对於第四实验室封闭的理由信不疑,记得异常清楚,但是却对这个消息来源的记忆却模糊不清…
『贵重器具?』路青云狐疑的皱起眉,『是什麽贵重器具啊?』
『我不知道。』记录完毕,端木敛开始收拾器具,『那和我们没关系吧?校方有校方的规定,照做就是了…』
『也对…』
的确,端木敛说得没错。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时间流逝的相当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走在静谧的校园中,黄昏W黄的阳光笼罩了整个校园,校舍间的阿伯勒树,被拉出了一道道修长的影子。
『终於下课了。』路青云伸展了一下因久站而僵硬的腰,『准备上工啦!』
『青云,你还在原本那间餐厅打工吗?』端木敛走在好友的身旁,关切的询问。
『是啊。』
『不是说老板很严苛?』
『没办法,只有那间店的上班时间能配合上课时间。』他不在意的耸耸肩,『反正薪水还算不错!皮绷紧一点,别惹老板生气就好。』
『喔…』端木敛沉吟了一会儿,『你现在兼了几份差啊?』
『我想想啊…一三五中午在学校行政中心当工读生,晚上是到餐厅上夜班,二四六则是到附近的大厦当夜管理员,六日会去夜市帮一些摊贩打杂,另外还有接一些家庭代工f著在家的时候做…差不多五份吧!』路青云如数家珍的扳著手指算,笑容的背後有著经社会砺练过的沧桑。
『赚的多吗?』
『累积起来是不少,但是要附房租和学费,加上一些零零总总的开销,刚好持平。』
『那你…』要不要考虑来我家当管家?
少了房租,开销就少了大半。
来当端木府的管家包吃又包住,对路青云而言应该是份很好的工作。
问句还来不急说出口,就被路青云焦躁的惊呼声给打断。
『啊!我的手提袋忘了拿!』
『要折返吗?』
『你先走吧,』路青云举起手,看了看表,『我等会儿还要去打工,九点下班之後再和你研究报告的事。再见啦!』
『嗯,知道了。我等你电话。』端木敛微笑著目送对方离去。
晚上顺便和青云讨论一下有关管家的工作…
他真心希望能为好友分担辛劳。
但是,当晚,一直到将近十一点,向来守时的路青云,却始终没有来电…
打了数通的电话到路青云的手机,但也一样始终无人接听。
反常。异样。
出事了。
8-3
长夜,穹苍被刷上一层浓稠的墨。星月无光,疾风飒然。
位於帝唐集团大楼上方的唐门总部,属於机要人员所在地的二十二楼,此时依旧亮著灯光。整座建筑只有此透出光亮,从外端看去,就像座睁了只眼的黑色巨塔。
『查到那颗麻醉弹的来源了?』唐文正坐长桌的一端,凛颜开口。
『是…』东官低著头,面色凝重、恭敬的回应,『而且…问题还颇严重…比想像中的棘手…』
『怎麽说?』
『这个弹药,是由一个特殊的组织制造的…』
『道上的人?』
『不是。他们自称是逆五星。成员人数、组织所在地以及任何背景都是谜。他们的行踪很诡异,不属於任何一道,却又在各派人马间穿梭,接受各种委托…』司徒谷边说边在心里惊叹。
这些资料,了他很大的心力才得到!在追察的时候,电脑系统数度险被对方的侦查系统给反攻摊痪…
『嗯哼?各种委托?』唐文轻笑,『包括婚丧喜庆、包通水肥、水电维修?』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主要接受的委托是─暗杀。』
而且,暗杀的手段极为诡奇。从来都没失败过,也从来都没留下过任何蛛丝马迹…
简直就不像是人类做得出来的事。
唐门要是和这样的组织对上…
输赢,很难预料…
『是吗?』唐文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向位於另一侧的司马玄度,『西官你呢?问出些什麽消息了吗?』
『是的…问出来了…』司马玄度停顿了一下,『蓝鹰失踪的人,全是潜伏在端木敛身边的成员…』
『喔?』敛?
心,因紧张而揪了一下。
司马玄度观察了唐文的表情一会儿,小心翼翼的继续接著说道。
『据说,他们发现端木敛和副总的交情不错,便想掳人勒赎。但是派去跟踪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全部消失?』
『不…』司马玄度和东官对望了一眼,『有一个人回来过,但是过没几天也消失了…』
『而那人就是带麻醉弹回去的人。』东官接口,『他是蓝鹰里中上层级的人,没有人敢询问他弹药的来源,所以除了他本人,没人知道那弹药是从何而来,至於蓝鹰是否有和逆五星接触,这点也无从得知。』
『这样子啊…』唐文苦笑,『还真是错综复杂呢…』
垂著眼帘,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著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特有的习惯。
在场的人皆很有默契的不开口,让整个房间内被沉默充满。
他们知道,当唐文展现出那种表情时,就是在思索的时候。
敏捷的脑子快速运转,将所有的讯息连结排列,拼凑起来,接著开使抽丝剥茧…
逆五星…这个组织他有听说过…
是个邪门的团体。
邪门之,在於他们的手段和成员。
逆五星里的干部成员,全都和密教咒术有关。据说,他们能役使鬼神,精熟下咒降蛊,利用超自然的神秘力量达成目的。没有极高的权势或财力,是无法委托他们的。
而蓝鹰在道上的地位充其量只算是个中下级的小组织,不可能和逆五星有挂钩,但却能得到逆五星制造的子弹,方法只有一个。
就是偷。
他推测,那位隐藏在背後的逆五星,恰巧就是端木敛的身边的人。
或许蓝鹰是在跟踪端木敛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逆五星的某个据点,便趁机盗取了子弹。
或许蓝鹰因一时侥幸,得到了逆五星的武器,但是,他们也必须附出代价。
那些失踪的人…下场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也是为什麽跟踪端木敛的人全都一一消失…
半晌,他抬起头,眼神露出精锐利的光茫。
『副总?』
『逆五星虽然是个棘手难应付的对手,但是和唐门并没有冲突…惹到他们的人,是蓝鹰…』他淡淡的宣布,静静的解释方才在脑子里推理出来的结果。
潜藏在端木敛身边的逆五星成员是谁…他的心里也有个底了…
『那麽,副总…』西官正打算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
『进来。』唐文皱眉,不悦的下令。
『抱歉,副总。打断您的开会…』南官司寇r岫推开房门,身边跟了另一个身影,『但是端木少爷他急著找您…』
『文!』端木敛大步跨入,脸上带著焦急的表情。
『敛?』唐文微愕,『你怎麽来了?』
『帮我个忙,』他忧心忡忡的趋向唐文,『青云失踪了!』
他打了电话到路青云打工的餐厅,对方说他没来上班,老板还气冲冲的扬言要开除路青云。他本来想报警,但是因为路青云是成年人,才失踪几小时,未达受理标准。
他只好来直接到唐门来找唐文帮忙。
『什麽?』路青云也失踪了?
他本来推测路青云就是隐藏的逆五星成员,但是端木敛的出现,证明了他方才的推论错误。
那麽,到底谁才是逆五星?
『喔!对了。』司徒谷突然弹了下手指,像是想到了什麽是一般,『有件事我忘了说,昨天在帮副总调查端木少爷行踪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些有趣的资料…』
『什麽?』
『我登入N大生科研究所的网站,上面显示基因调控的教授是英国圣韦尔铎大学第96期毕业的博士生…』年纪轻轻就拿到国外的博士学位,出色的表现让他对这位教授产生了点小小的兴趣,所以就顺手搜寻了一下他的资料,『但是圣韦尔铎96期并没有华裔的毕业生…』
『基因调控?』端木敛脸色惨白,『魏教授?!』
路青云下午对他说的话,猛地闪过脑中。
难道说…是魏睿洹做的?他要对青云不利?为什麽?
『为什麽现在才说!』唐文忍不住对著司徒谷抱怨。
『那只是我顺手察的东西…』东官无辜的耸肩,『我以为不重要…』
『哼哼哼…很显然你的判断能力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西官冷冷的站在一边嘲讽,『现在,很显然凶手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凶手?』端木敛疑声开口。『和青云有关吗?』
『有…东官,西官!』
『是。』
『玄度,你去通知蓝鹰的人,告诉他们抓到真凶,让他们以後别再来骚扰唐门。东官,立即调动门内的精锐,随时准备後援。』
『知道了。』
『总之…现在必须到贵校拜访一下…』唐文回过头,对端木敛微微一笑,『今天晚上会有一场很刺激的家长会…』
9-1
『夜晚的学校怎麽看都像鬼片拍摄现场…』
唐文双手环胸,苦笑著站在N大研究所大楼前方的走道上。
他已经脱离校园生活好长的一段时间了呢…
到了夜晚,校园像墓园这样的公式依然是万年不变啊…
喔?你问他为什麽对夜间的校园如此熟悉?
呵呵呵,他从学生时代就是万人迷呢…下课後和女同学在校园里幽会的数多到可以编成一本学年日志…
年少轻狂呀…
『文,你在笑什麽?』盯著嘴角上扬的唐文,端木敛狐疑开口。
『没什麽…』他乾笑了两声,『事情终於水落石出了,我感到相当欣喜…』随便胡诌了个藉口,吸了一口气,看著眼前鬼影幢幢的白色建筑物。
『决战的时刻到了。』唐文迈著坚稳的步伐,大步的朝生科所的玻璃门迈进,看起来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威武昂扬,慷慨激昂,让人感动得想高声吟唱国殇。
『文…』端木敛出声叫唤著爱人的背影,声音里带著点犹豫。
『敛,』唐文帅气的回头,『我能应付的…别为我担心…』
『不是…』端木敛尴尬的开口,『你走错方向了…』
帅气的笑脸顿时僵硬。
『研究的正门只开到七点…晚上要进去的话要向工友借钥匙,』指了指反方向,『不过,我们是潜进来的,所以只能从後墙爬进去…』
『爬墙?』他愕然。『没有替代方案吗?』
唐门下认龙王竟然得像三流的小贼一样翻墙入室?!那副蠢样连他自己都无法想像!
『是的。』端木敛认真的开口。『已经没什麽时间了,快点走吧!』
说完,便朝著研究所侧边的窄巷走去。
唉…
无耐的在心中长叹一声,唐文小步趋向端木敛,尾随上去。
反正没人看到…算了…
***
空荡幽暗的走道,寂静而诡谲。
“哒…哒”
脚步声落到地面发出的细微声响,在墙与墙间产声回音,听起来格外明显,份外清析。
“喀!”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停止,停止在第三实验室的门外,门板并未锁死,而是轻掩著。
『是这间?』
『嗯。』端木敛点头,表情虽然镇定,但眼眸中透露出不安的神色。
唐文伸过手,将那紧握成拳的手包入掌心。温暖的体温从手背的肌肤传到心头,小小的举动将端木敛的紧张忧虑化成一股烟,一瞬间烟消云散。
『进去吧。』他微笑,另一只手贴上门板,使劲,将之推开──
猛地从屋内迸设出的光亮让两个人眯上了眼,当下一秒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诡奇的景象让端木敛和唐文都愣愕住,有种时空错置的感觉。
教室里灯火通明,和外面的一片黑暗截然不同。且,站满了学生,站满了穿著白袍,面戴口罩,正在做实验的学生。他们似乎没看见端木敛和唐文一般,自顾自的进行手边的工作,完全没有抬头理会。
『这是…?』唐文呆呆的开口,试著找出合理的解释,『你们学校原来也有夜间部啊…』
『不…』端木敛凛著脸,瞪视著前方,『这是日间部上课的情景…』他举起手,『窗外的景色是白天…』
面对著超自然的情景,端木敛显得意外冷静。
『啊?!』唐文惊呼。
顿时,教室内所有的学生突然一致的停下动作,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几十双眼睛同时对著自己,空洞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唐文立即将腰上的配枪抽出,一有变动就准备发动攻击。
但是在下一刻,室内的场景突然起了变化,就像是被切换的电视频道一般,转变成另一个画面。
原本置满实验器材的教室,变化成宽厂的卧房,卧房里的摆设相当眼熟,而位於角落之铺了一张床垫,床垫上有两个人…
『这是…我的房间…』端木敛冷声开口。
『这怎麽回事?…』唐文被接二连三出现的奇异景象给震愕住。
“啊…”
一声酥骨的声吟从角落传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唐先生…”
床垫上的两人正激情的相拥交缠,下半身紧密的嵌合在一起,摆动的肉色身躯,散发著淫糜的气息…
床垫上的人,正是端木敛和唐文。
『妈的!这什麽鬼!』唐文忍不住暴喝出声,恼怒和羞赧感压过了对诡异景象的畏惧感。
『嗯…似乎是我的记忆…』他低吟。『是你第二发作时的那段回忆…』
没想到…魏睿洹竟然有读取他人记忆的能力…
他到底是什麽人?
这些景象…已经超越科学所能达到的范畴,他是怎麽办到的?
『什麽?!』
『文…』他瞪著墙角,很不识时务的浅笑,『你好诱人喔…』
『混帐东西!』唐文用力的敲了一记端木敛的脑袋,『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啊…端木敛!!”
床铺上的唐文弓起了背,发出一声响亮的呻吟。听在本人的耳中却相当刺耳。
可恶!该死的变态!这样整人很有趣吗!!
『闹够了没!』他举起枪,对著天板放了两枪,发出巨大的响声。
“刷!”
激情的场景顿时闪去,四周陷入了黑暗。
所有的幻象皆平空消失,变成夜中昏暗的实验室。
『在那边…』端木敛轻声开口,将目光移向第四实验室的入口,『魏教授在里面…』
『啧!』唐文气愤填膺的咬牙,『要是等一下开门又出现那些有的没的画面,我非把这里炸了不可!』
『不行,我还没毕业…』端木敛边走边回应,『至少等我把毕业论文写出来再说…』
『实验狂…』唐文轻笑,一把将第四实验室的门推开,接著下意识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担心又有什麽诡异的东西出现。
“嘎啦。”
预期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奇怪的幻象。
实验室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具,设备都相当新颖,有许多都是端木敛没见过的。
『这就是第四实验室…』他四周张望了一下,最後将目光集中在一个巨管旁的平台上,『青云!!』
昏迷的路青云,平躺在金属制的台子上,看起来就像准备接受手术的患者,也像是将要被解剖的大体…
『啊呀呀,今天晚上的访客还真不少…』一阵清析明朗的笑声从室内的一隅传来,身穿白色长袍的颀长身影跟著出现。
『魏教授…』
『端木同学,我说过很多罗…』魏睿洹对著端木敛微微一笑,那笑容散发出灿烂的光辉,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名从天而降的天使,『下了课就该回家啊…晚上的校园是很危险的…』
9-2
『你就是那个“危险”吧…』唐文冷笑,『逆五星什麽时候也兼差担任化育英材的工作了?』
『不亏是唐门的下任龙王…连我的底细也查的到…』魏睿洹的脸上依旧挂著不在意的笑容,『只是,翻墙的技术有点儿逊…差那麽一点儿就摔个倒栽葱了呢…』
唐文顿时脸色一阵青,『你怎麽知道的!』
该死的,他刚才爬墙的蠢样为什麽会被魏睿洹发现?!
『这里是我的地盘,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眼…』他微笑著朝唐文的方向走进,『好了,该谈正事了。你们来的目的…是为了什麽呢?为了路青云?还是为了之前从我这里被偷走的东西?或者是…那些笨的要死的跟踪狂?』他轻嗤,『素质那麽差,应该不是唐门的成员吧?』
『当然不是!那是蓝鹰帮的人!你把他们藏到哪去了?』
『既然不是唐门的人,你何须在意?』
『人家把帐都算到唐门头上了,我能不管吗?!』说到这,忍不住怒从中来,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
『唉呀呀…真不好意思…』魏睿洹轻拍了一下额头,『我看他们在研究室外面鬼鬼祟祟的,还骚扰教职员工…所以…就理掉了!』
『理掉?』他杀了他们?!
『拿去废物利用罗!』魏睿洹笑呵呵的开口,『实验生体是很难找到呢…』
『你把他们全杀了?!』他震愕,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天使一样的男人竟然有那样的能奈,如此冷酷的杀人不眨眼,『八个全都杀了?』
『我没有刻意去杀他们…只是,做完实验之後,他们全都没活下去…』他无奈的轻叹,『人类真是脆弱的生物…』
『魏教授…』端木敛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前的男子,『难到你打算对青云做同样的事?』
『呵呵呵…怎麽会呢?我只是要加他的暗示罢了…』他轻笑,『还有,我不姓魏,魏这个姓是从原本要来的魏勒先生借来的…』
他本姓殷,叫殷睿洹。
至於那个原本的魏先生…呵呵呵…是他上一个任务的目标,被他解决掉之後,他就顶替他的位置,来这里继承他的教职,以“魏教授”作为掩饰的身份。
『暗示?』
『对,类似催眠术的东西。开学的集会,我对著系上所有人员做了度催眠,在你们的潜意识中下了暗示,让你们不去接近第四实验室…没想到…』他横眼瞥了一下躺在旁边的路青云,『竟然有人开学第一周就翘课…真是世风日下啊…』
『他只是去办救学贷款…』
『哈哈哈!这麽说来,是我错怪他罗?!』他斜睨了路青云一眼,『本来想给在他期末报告上加点分的,但是看这情况…似乎待不到期末了。你说,我这“伪教授”是不是做得比真教授还来的称职?』
『逆五星…你究竟是什麽人?』
『逆五星不是人,是个团体。』魏睿洹笑望著唐文,看起来就像是在f话家常一般,『怎麽,唐先生有兴趣委托我们吗?熟人价给你打个九折如何?』
『不用了!』还九折!太少了吧!!不,重点是…『刚才的影像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你会有端木家的影片!』
该死的,要是这死变态在端木敛的房间装了针孔摄影机,拍到那些羞死人的画面就算是动用全唐门的人,也非得把带子抢回来不可!!
『那不是影片,是咒术…』殷睿洹轻动了两下手指,指间画过之,像被笔画过一般,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光茫,连结成一圈像是魔法阵的东西,接著消失不见,『是东欧黑魔术的一种…可以显现他人过去的记忆…印象最刻的记忆…』他邪恶一笑,『唐先生的身体不错呀。竟然能让端木同学如此魂牵梦萦啊…』
『闭嘴!你这个死变态!!』
『不好意思,好像没什麽时间了…』外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以及吵杂的人声,说明了有大批人马朝此趋进,他对著端木敛和唐文浅浅一笑,『唐先生,您似乎给我找来不少麻烦呢托您的福,让我必须舍弃这个据点,这个身份…』
这笔帐,他会记下来的。
有机会的话,他会好好“回报”唐门
『是阁下先给唐门找麻烦的!还害我挨了一枪!』搞什麽,做贼的喊捉贼!
『您都不觉得是因为自己功夫太别脚,才被那种三流货色射中吗?』
他微笑的回讽,『抱歉,因为业务机密的问题,这个实验室里的东西必须全部销毁…所以,请你们好自为知吧!』
『销毁?!』唐文和端木敛异口声的开口,当他们还来不及追问的时候,角落传来的爆炸声给予了他们答案。
『你想炸了这里?!』简直疯狂!
『不然有更好的方法吗?』
纷踏的脚步声随著爆炸声而加速,逼近实验室唯一的出入口。
“砰!”
门板被踹开,一群人阻挡在门外,数个全副武装的唐门精锐潜入了第四实验室中。
『副总!!』东官司徒谷看著燃起火焰的实验室惊呼出声。
『你进来干什麽!快叫他们出去!』他对著门外大吼,『!这里要爆炸了!!』唐文拉起抱著路青云的端木敛,朝门外跑去。
『教授!』快到门边的端木敛回过头,看著站在火焰中的殷睿洹。
而他,只是笑著朝他挥挥手。
其实这点火焰对他这个操术者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他随时都可以透过方才画出的魔法阵移动到另一个空间。
只是,为了杜绝後患,方便伪造下一个身份,所以他必须营造出魏睿洹死去的假像。
眼看著屋内的人全部退出,殷睿洹轻叹口气。
好了,差不多也该走了。
就在他准备踏入魔法阵的前一刻,一个身影猛地杀入了火海,将他扑倒。
『教学失职也不需要自焚吧…』飞扑进来的人,压在他身上,露出浅浅一笑。
是司徒谷。当他听见端木敛说殷睿洹还在火海里时,便下意识的要冲进来救人。
『你进来干嘛!?』这人是谁!干麻跑进来送死?!
『救人罗!』老实说,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奋不顾身的跑进来,或许是不忍看到一条人命就在眼前消逝吧?
就算对方是逆五星的人也一样。
『你这白痴!!』该死的,失算!怎麽会有白痴突然冲进来!
『快点,火势越来越大了,出口快要被…』
“轰!”
『堵死了。』他无奈的接下句。『这下有点麻烦了,教授,实验室应该有灭火器吧…』
『就算有灭火器也没用!你这白痴!』殷睿洹不顾天使形象的破口大骂。
『喂!我是来救你的耶!』
『我有要你救吗?!你觉得你有救到我吗?!』该死的!怎麽会有这种笨蛋!
“轰!”
火势更加旺盛,燃起火的灯柱“嘎”的一声,即将朝两人所在位置砸落──
『啊!算了!!』
殷睿洹一把将半坐在自己身上的司徒谷往身旁的魔法阵一推,两人双双滚入圆形的阵中,在燃著烈焰的灯架掉落之前,消失不见…
9-3
三天前,N大研究所的大火,将校舍一楼的两间大实验室焚毁。所有的器具、资料、装潢全被一把大火烧成白茫茫的一片,乾乾净净,什麽也不留。
奇的是,这麽大的火,却只烧毁两间实验室,没有漫延,像是受人控制一般,燃烧到某个程度就自动停止。
『全部都烧掉了…』端木敛站在大楼外,看著被黄布条围住的出入口,感慨一叹。
『是啊…』唐文站在他身旁,将手置於额前,遮挡秋日炽烈的阳光,『逆五星的行事手段还真激烈…』
『教授和东官…他们也被烧了吗?』
『没有。』唐文淡淡的勾起嘴角,『他们逃了。』
『你怎麽知道?』
『若是被烧了的话,至少会留下尸体。但是唐门搜遍了了整栋大楼,连个骨头都没找到…』此外,逆五星临走前留下的话,也暗示著他会东山在起。
只是…不知道司徒谷的下落。
他被逆五星带走了吗?逆五星会对他不利吗?
不,应该不至於如此…毕竟,司徒谷是为了救人才会被卷进去的…逆五星再怎麽有能耐,也不会想和整个唐门为敌…除了唐门,还有清风和端木企业。
话说回来,那个笨蛋为什麽会自愿冲进火海送死?!
鬼迷了心窍。
『嗯…』
『对了,你的同学後来怎麽了?』
『喔,你说青云啊』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一般,端木敛莞尔开口,『他那天只是被下了暗示,睡著了…』
想到当天路青云苏醒时的景况,就忍不住令人发噱。
一直於沉睡状况的路青云,後来被送到端木家安置。
差不多昏迷一两个小时之後,他在端木敛以及唐门医护人员的注目下悠悠转醒。
只见路青云在睁开眼睛的瞬间,猛地像只虾一般弹跳坐起,然後顺手揪住一旁的护士小姐,惊慌的开口:『现在几点了?!』
『呃…?』艾兰兰有点迟疑的看了看路青云,接著顺眼往墙上的时钟望去。
随著她的目光,路青云将头转向和她一致的方向,接著…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从他的口中跃出,不知情的人听见,还以为端木家中发生什麽灭门血案。
『怎样了?青云?』端木敛紧张的趋向前,关切好友的状况。
『三点?!!』路青云瞪大了眼,『我会被开除啊!』
『啊?』在场的人听的一头雾水,一旁的医师甚至开始怀疑路青云脑神经受损,说话语无伦。
『青云,你在说什麽?』
『餐厅的打工!我无故翘班很可能被老板开除啊!』他焦急的坐起身,慌慌张张的,『敛,快借我电话!我得赶快打电话去解释…』
『青云…不用打了…』端木敛有点尴尬的笑著阻止有如无头苍蝇一般的路青云。
『喔,对,说的也是!』路青云看似冷静的击掌,『这麽晚了人家都休息了,还是等到早上再打…』对,等到上班时间再打过去!他一定得跟老板解释!要扣他薪水也好,加他班也好,千万不要开除他!!
『不,不用打了…』端木敛微微一笑,『你已经被开除了。不过…』
不过别担心,端木府管家一职非你莫属…
说到一半未出口的话,被一声长长的哀号给打断。
『开除!!!』天啊!!他还有三个月的房租要缴,一个月的水电费要付,还有分期付款卖来的电脑要缴清啊!!『不──』
『青云,你冷静一点─』端木敛试著安抚好友,但又被一记甩门的巨响给打断。
『搞什麽鬼!三更半夜在那边鸡猫子鬼叫吵死人啊!要哭坟到六张尤タ蘩玻 凰到一半被哀号声吵醒的端木家小儿子,端木似玉,下床气很重的冲到客房,打开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就开骂。
『你懂个屁!我丢了工作,下个月的生活费没了啊!』路青云回过头,怒视著来人,『原来是你这个死小鬼!』
『你丢了工做干我屁事!干嘛跑到别人家乱吠!端木家不是慈善机构,你要领救济金到别的地方去!还有,你说谁是死小鬼!』好样的,原来是敛哥的臭穷酸同学!很好,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够资格称死小鬼!当然是说你!』死小鬼!生活安逸优沃的死小鬼!怎麽可能了解丢了工作的痛!
『闭嘴!你这个臭穷酸!!』
『小玉、青云,你们两个冷静一下…』端木敛企图阻止越演越烈的战争,但是很可惜,一小杯的水是压不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路青云和端木似玉就这样你来我往,吵个不停,站在一旁的医护人员以及端木敛全都束手无策,面带无奈之色。除了艾兰兰一路笑到尾,中途还偷偷拿出手机拍照取景。
最後,这场战争是在三十分钟後,住在二楼的端木家长男也被吵得受不了,冲入房内,撂下一声狂吼,才弭平战火。
他开始有点犹豫,是否要让路青云进入端木家工作了…
『敛…我们走吧。』唐文牵起身旁人的手,柔声道,『等会儿公司要开会,我先送你回去…』
『嗯…』端木敛温驯的跟著唐文,两人并肩行走。
『开什麽会呀?』他随口问道。
他对唐文的其他面向一无所知,除了下班後的唐文,他也想知道他工作时的情景。
他想知道有关唐文的任何事。
『和日本日向集团合作的会…』没好气的叹了一声,『对方相当难缠啊…』
帝唐已经尽全力去找来顶尖的生科人员,但是如果日向那边不满意,这项合作案就依然於僵局之中。
『日向集团?』端木敛眼睛一亮,『是那个专出生科用品的公司吗?』
『你知道?』唐文诧然。
『知道啊,系所上有很多毕业生去那里当技术人员…』端木敛微笑,对於能够和唐文找到相同的话题感到欣喜。
『喔?!』技术人员?
脑子飞快的转了几圈,眼睛绽放出机敏的光彩。
『敛,我问你,你对基因改良食品有研究吗?』
『有。』讲到专业,他露出自信的笑容,『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那麽…』眼睛骨录录的转了转,嘴角Y起势在必得的微笑,『等会儿,和我一起去公司吧。』
呵呵呵…他有预感,这的合作会议,一定会达成共识,喜剧收场…
~尾声
入秋的周末早晨。
少了盛夏的那种跋扈张狂,秋日的阳光剩下单纯的和煦以及明亮。
空气里散发著慵懒的气息。
『我就说我们家小敛不简单。』唐文悠哉自适的摊在端木家客厅的沙发上,长臂放任的搭著椅背的边缘,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一出面就把日向集团的人搞得服服贴贴,爽快的签下合约呐!』语毕,像个小孩似的,把脸凑向坐在身旁看医学杂志的端木敛,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端木敛开发的新品种人Q茶,不仅没有人Q的怪味,反而带有种中药特有的清香。除了味道,本身所富含的营养质更是比旧有的人Q茶更高。
当然,据端木敛的说法,这个茶又是为了唐文十年前的无心之语所研发的。
“因为你说过,如果有没人Q味的人Q茶,你就愿意喝…”
真是…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啊!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一心爱著自己的实验狂了!
『过奖了。』从书本中抬起头,淡笑了一下,接著继续将目光放回书页上。
『喂喂喂!注意你的措词。什麽叫“你家的”小敛?!』端木彤忍不住开口指正,『讲得好像他是唐家的人似的!』
『哼哼哼!小敛是我的人,当然也算我家的人啊。』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唐文得意的将手搭在端木敛的身上,宛如在宣示主权。
对於唐文这样的行为,端木敛只是浅浅一笑,不以为意的继续阅读著他的杂志。
『你搞错了吧!应该说:你是小敛的人才对吧!』明明就是被吃掉的那一方,还在那边嚣张个什麽劲!
『啊唷,彤大哥,你就别责怪他了…』难得回娘家的端木信,像个女王一般踞坐在沙发上,任由一旁的仆人…呃,是丈夫,端茶伺候。
『还是小杏明理。』唐文赞赏的点头。
『…毕竟他也只剩口头上能逞威风了…』端木信笑著啐了口风焕宇沏上的茶,『好歹也留给人家一点面子…』
『说的也是。』端木彤刻意展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和端木信对看一眼,彼此投以奸诈的笑容。
『小杏…』唐文脸色甚差的看著自己被端木家两兄弟联手捉弄,却又无可奈何。
『对了,东官後来的下落如何?』风焕宇插口问道,『须不须要清风协助?』
『喔,别担心…』唐文悻悻然的吃起桌上的零嘴,『他前天就回来了…』
说到司徒谷,他的失踪和出现都是个谜。
在研究所大火中消失无形的他,五天後的某个早晨,就像没事一般,出现在帝唐的办公室里,还不忘了打卡。
问他这五天内发生的事,他只是笑而不答。只说是到逆五星的总部坐客了几天,其馀的一概不提。
诡异至极。
『这样啊…』眼角的馀光瞄到走道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定眼一瞧,认出那是显少出现的端木家小儿子,『端木似玉?』
被点到名的人,吓得跳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小玉?!!』在场的所有人看向端木似玉,接著动作一至的将目光移向墙上的时钟,确认时间。
『早安啊…大家…』他尴尬的微笑问安。
糟糕…为什麽这麽多人?!…
『今天是星期六吧?』
『是…』
『还没到午餐时间吧?!』端木彤不可置信的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你怎麽醒了?!!』
真是奇景!平日睡到日上竿、假日睡到日落西山的端木似玉,竟然会在中午之前起床?!这是暗示著有什麽大灾难要降临了吗?!
『我…』端木似玉支支唔唔的开口,『我…昨天比较早睡…所以今天起早了…』
才怪!他根本就还没睡饱!就算他昨天下午就睡,他还是有办法睡到今天下午才起床!
那,为什麽要这麽“早起”呢?
为了在邮差来的时候,早一步赶在兄长之前去收信。
为什麽要赶著收信呢?
当然是为了要拦截成绩单啊!!
该死的,他这学期被当掉两科!两科都是和英文有关的科目!
要是被端木彤看见…啧啧…下场必定相当凄惨!
『既然醒了,就去吃个早餐吧。』端木彤指了指餐桌,『虽然又是一样的东西,但这是最後一顿了。』
『喔…』他才不管吃什麽,在截到成绩单之前,就算是五星级饭店的套餐他也食不知味!
『敛。你说的那个管家,今天会来对吧?』端木彤对著端木敛开口询问。
『嗯,十点半会到。』
『是什麽人呀?』他好奇一问。很难想像这个沉闷的弟弟会有擅於家务的朋友。
『认识的人。』目光使终置於书上,头也不抬的回应。
『我是说,对方是什麽身份?』啧,为什麽他有种在和宫千岁讲话的错觉…
鸡同鸭讲。
迟疑了片刻,『应该算是一般民众吧…』
身份?好抽象的词。
端木彤无力的摇头,宣告放弃。
算了,反正等会儿就知道了…
『你弟都这样讲话吗?』风焕宇盯著端木敛,压低声音,悄声询问爱妻。
『是啊。』品了口茶,淡淡的开口,『怎样?』
『挺性格的…』
端木家的人果然都很有个性,很…独特。
让他想到了清风那两个王爷辅佐官…
『啧啧啧,这饼干吃多了嘴巴还真乾涩…』唐文拍了拍手中的碎屑,『厨房有茶吧?』
『有。我刚泡了一壶日向公司的人Q茶…』端木敛抬起头,严谨的嘱咐叮咛,『但是,因为茶杯没了,所以我又拿了别的杯子代替…』
『你喔…』没好气的轻笑了一声,『又拿烧杯带替了,是吗?』
『嗯。』
『放心,我不会再拿错了。』伸出手拍了拍端木敛的头,转身步向厨房。
“叮当!”
唐文进入厨房没多久,客厅里响起了门铃声。
『我去开!』
端木似玉像只看中猎物的豹,在端木彤起身之前,一个箭步冲向大门。
『喀啦!』
『早…怎麽是你!』端木似玉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吧!没礼貌的臭小鬼!』路青云冷眼瞪著那很显然是刚起床,依旧穿著睡衣的端木似玉。
『臭穷酸,你来干什麽!』该死的,为什麽又多来一个人!碍手碍脚!
『我来找你哥,不行吗?』
『不行──唉唷!好痛!』後脑杓突然袭来一阵剧痛,疼的他惊叫出声。
『小玉,不可以这麽没礼貌喔!』一手还维持著握拳状态的端木信,微笑著招呼路青云进门,『你是小敛的同学对吧?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不,不会…』好漂亮的人!这应该就是端木敛的二哥吧…
另外,这间房子未免太大了吧!他住的那间小公寓,连当人家的储藏室都不够格!
真的可以住进这麽高级的房子吗?…
『青云!』端木敛站起身,走到朋友身边,『决定了吗?』
『嗯…也没别的办法了…』
『小敛,这位是?』
『他是路青云,是我研究所的同学,也是我说的那位新管家。』简洁明了的借绍完毕,环视了一下众人,『就这样。』
『什麽?!』端木似玉爆出了一声不满的尖叫,『你说这个臭穷酸要来当我们的管…啊唷!』脑袋瓜又被挨了一记,不过这的凶手是端木彤。
『没礼貌!』
『您好,我是小敛的朋友…听说你们正好缺一名管家…』路青云忍笑著看著端木似玉挨揍,心里暗暗叫好,『恰巧我对於烹饪、打扫、基本水电维修、园艺…这方面的事情还颇拿手的,不知道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
『不…唉呀!』准备插嘴的端木似玉,又被一记狠而有力的拳头给制止。
『当然可以!』端木彤微笑欢迎路青云的加入。『从今天起,你就是端木府的管家了!可以直接上班吗?』他已经受不了继续吃外食的日子了!
『可以。喔,对了…』将手伸入背袋中,掏出一叠东西。
当端木似玉看清楚那叠东西时,整个脸瞬间变成绿色。
『…我刚才要进门之前刚好遇到邮差,所以顺便帮忙收了信…』无视於端木似玉几乎要射出火的眼光,路青云若无其实的将信件递给端木彤。
『喔,真是谢谢你了…』端木彤接过信件,低下头开始翻阅。『敛,你带你路同学去参观一下房子吧。』
『好的。青云,我──』
『端木敛!!!』
厨房里突然爆出了一声刺耳的吼叫声,接著,只见唐文以有如磁浮列车的速度从厨房奔出,脸色涨红的一把抓住端木敛的手。
『文?!』端木彤怪异的看著行为诡异的好友,『你在又发什麽神经?』
『不…好意思…我和小敛有些事要办…』他咬牙切齿的将字句从牙缝里挤出,狰狞的脸硬是勉强的撑起笑容,『咱们…上楼去谈…』
『…』怎麽回事?为什麽唐文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看起来…有点眼熟?
该不会…
可惜,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就被唐文给拉上楼,带入自己的房间中。
『莫名其妙…』端木彤低下头,翻著手中的信。
『彤大哥…你不去看看文哥和敛哥哥在做什麽吗?』端木似玉好心的献计,打算趁著空档把成绩单抽走。
『喔,不…』端木彤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慢慢的拆开其中一封信件。『小玉,你的成绩单寄来了呢…』他露出了令人发寒的笑容,『这该不会是你早起的原因吧…』
『彤大哥…』啊…糟糕了…不妙…
『这两个被打星号的科目是怎麽回事啊?』
『不,大哥,你听我解释…』该死的!都是那个臭穷酸害的!!
『好,那麽你就到我书房里好好解释一下吧!』他转过头,对著路青云歉然一笑,『抱歉,招待不周,您先在客厅坐坐,我等会儿就来。』
只见端木似玉像个准备上刑场的囚犯,面色如土的跟在端木彤後方,尾随著他进入书房。
数秒後,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以及桌面受到重击的拍打声,断断续续的从端木家长男的书房中传出。
『不管什麽时候回来,家里总是很热闹呢…』端木信悠哉的嗑著瓜子,对著路青云笑道,『欢迎加入啊!路管家。』
呵呵呵…他看得出来,小玉和这个路青云似乎天生就犯冲…
有他的加入,未来的端木家一定会更加热热闹闹、轰轰烈烈,每天都像在搞革命一样吧!
总之,以後有好戏看了…
『请多指教了。』路青云憋著笑,低头示好。
****
『你…又让我喝了什麽东西…』
上半身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肌肤泛著点点红潮的唐文,边喘气边压在端木敛身上。解开的裤头,露出了昂扬的硬挺,紧密的贴在端木敛的下腹,不断的磨蹭。
『文,你的语法不对,是你自己喝的,不是我让你喝的…』端木敛正经的开口,但是双手却不安份的探入了唐文的裤裆,戏谑的揉捏著他的臀。
『你…啊…』一根长指猛地探入了他的後穴,突如其来的入侵使他弓起了背。
『文…』端木敛无奈的浅笑,另一只手则伸到唐文的两腿间,有节奏的套弄起那肿胀的硬物,『你又喝错杯子了,对吧?』
『没…没有…』他急促的喘息,双手称在床垫上,感受著下半身传来的阵阵快感,『我喝的是放在水槽边的那个烧杯…不可能有错啊…』
『唉…』他该说什麽呢?『那不是烧杯,是量筒…烧杯是放在拖盘上的那个…』
他没想到唐文会把烧杯和量筒搞混…这要怪他说的不够清楚,还是要怪唐文中学的理化没学好?
『我怎麽知道!』都是透明有刻度的容器,他那分的了那麽多!『还有,你做那个药水干什麽?』
『那是日向集团请我开发的新药…』端木敛促狭一笑,『上回我在拿白老鼠做实验的时候,被研发主任看到,他对这药效感到相当有兴趣,便要我多加研发改造…』
『你…』天杀的日向集团!他们不是健康食品公司吗!怎麽连这种东西都要研究?!
『文你放心,这的药效可以控制时间,差不多两天之後就会散去,而且成份和上的药水有些不同…』端木敛将唐文拥在胸前,『我会努力帮你泄欲的。』说完,便抬开唐文的腿,打算做更进一步的入…
『慢著!』唐文突然拉开端木敛的手,露出诡谲的笑容,『既然要帮…不如换个方式…』
『什麽?』端木敛微愕,当唐文箝制住他双手的瞬间,他猛然理解对方的意图。『文…你该不会…』
『这换我主动吧。』语毕,用膝盖扳开端木敛的双腿,接著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他两腿间最敏感的地带,『每都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呢…』
『不,不会…唔!』下半身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握住,欲火被那熟稔的技巧给点燃。
『放心…』他喘著气,边舔著端木敛的耳垂,边呼著气,『这的药效可以控制时间,两天之後就过去了…你就忍个两天吧…』说完,将手指伸入端木敛的嘴中,撩拨压按著他的舌,让他无法言语。
『准备好了吗?』他将手抽出,沾满唾液的湿溽手指趁端木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刺入了他的後穴中。
『啊…』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刺激著他後方的神经,莫生的快感,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文…』睁著氤氲的眼,无助的看著身上的人。『可不可以换…唔嗯…』
不给端木敛开口的机会,唐文用他的唇封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接下来,端木敛就像块砧板上的肉,任凭唐文这个厨子宰割…
…要怎麽样才能制造出和第一一模一样的药水呢…
这是端木敛被吃掉之前,脑子里唯一挂念的事。
他还是比较喜欢看见唐文在他身下嘤咛呻吟的样子。
~全篇完~
喔耶喔耶!三少爷的故事完结篇啦!(洒)
结尾的部份还不忘再来一小段h,真是有始有终!始於h,终於h,一路走来,始终h。(语无伦貌)
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应该会开始连载端木家四少爷,端木似玉的故事吧~
希望一切顺利~
那麽,就请大家敬请期待,端木家系列的最终回──四少爷的刻薄管家。
就这样!多谢众亲的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