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对红尘(晓梦第三部)
第一章
小时候我从来都不去医院,可我发现我这几年似乎老往医院跑。凯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说要来英国,但他多少也察觉到有事发生,望见我与罗伊严肃的神情就没再多说一句。罗伊从我们登上直升飞机起也没再说过话,最多只是哄我吃点东西睡一会儿。
到了医院,看似平常的医院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几个黑衣人不着痕迹的或坐或站的分散医院四周,有几个还是熟面孔,虽然叫不出名字,不过应该是过去保护哥哥的保镖之一。
来到八楼,刚出电梯就被人拦下。
“抱歉几位,这里禁止入内。”我一怔,我倒是忘了,现在大多数人应该是不认得我的吧。
迟疑的看着罗伊,罗伊向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就听他说:“我们是来看蓝提斯先生的,我是特尔斯。”
那几个穿黑衣的保镖的一愣,互看一眼后一个长的最高的拿出了对讲机。“马克先生,有客人,他说他是特尔斯。”
没一分钟的时间,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走过来,看这些保镖对他恭敬的态度,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但当他走近我们,他愣了,我也愣了。
这人我认得,是从小照顾哥哥,现在是管家的马克先生。
“二少爷!”他似乎比我还激动,快步走到我面前。
“管家伯伯,哥哥他……”
马克急急的打断我,“不管您为什么来,总之少爷快不行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说着就拉着我走,我回头去看罗伊,他却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
到了病房门口,我却定住了,任马克管家怎么拉我,我都没有再移动一步。我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吗?我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会看见什么。万一……万一哥哥他有个万一,那我……真的可以承受吗?突然间所有的决心似乎都变得踌躇,我还是……不够成熟啊。
“二少爷,别浪费时间了!少爷他真的……”口气是着急,马克管家说都后面似乎因为太过悲伤而说不下去了。
“管家伯伯,哥哥他,他真的不行了吗?”幽幽的问,我在想维诺说过的话,哥哥如果死了,我会哭,还是会笑,也许……都会有吧。
“二少爷!”马克管家激动的喊了一声,随即觉得自己似乎失礼了,平静少许,说:“二少爷,少爷他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可不论什么时候,少爷他口口声声在喊的,都是二少爷你的名字啊!”
心被那番话牵动了,我看得出马克管家的心痛,毕竟哥哥是他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不言而喻。一个服侍哥哥的管家尚且如此,我这样,不是太冷血了吗?
的呼吸,推开洁白的门,不管怎样,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八年前我逃了一又一,八年后的今天,我一定不能在此重蹈覆辙。
我几乎认不出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了,我印象中的哥哥,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曾经我甚至没有勇气站在那样的哥哥身边,可现在……
这个全身插满了管子的人,真的是哥哥吗?我不能相信。
强迫自己迈向前方,站在床边,哥哥的模样更清晰了,他瘦了,脸色蜡黄蜡黄的,呼吸器遮挡住了他一半的脸,光是看,我就能感觉到哥哥微弱的呼吸,气若游丝的。轻轻碰触那只露在外面的手,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曾经这只手手把手的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曾经这只手总会搂住我,总会抚摸我的脸,可现在……它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
“晓……”我一惊,抬头去看哥哥,可他却依旧是双目紧闭,哪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少爷经常会这样,二少爷,少爷心心念念的只有你。”马克站在一旁,老泪纵横的说。
是吗?即使已经这样了,他还是牵挂我吗?
我说不清自己究竟有什么感觉,因为此刻的心情太复杂了,喜怒哀乐好像都全了。何必呢?晓,当初你离开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此刻的心情又算什么?我没有答案,人的心好复杂,我明明恨他怨他,偏偏又会为他感到悲伤,为什么我就不能单纯的恨他呢!?
哥哥一直都没有清醒,他依旧经常喊我的名字。两天了,他的情况时好时坏,好几我以为哥哥要死了,但还是被抢救了回来,看了几,我觉得我麻木了,救回来,又有什么用,哥哥他……还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吧,也许是几天后,也许是马上,哥哥还是会死的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他多承受这些痛苦呢。
“晓,去睡一下吧。”凯担忧的对我说。
我摇摇头,嗓音有些沙哑,“不了,罗伊呢?”
“在外面。”凯不赞同的眼光直直扫来,口气却是轻哄:“别这样,我知道你难过,但你已经快三天没合过眼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先垮掉的。”
我不答,看向门外被灯光拉长的影子,罗伊始终没有进来过,他毕竟是暗火的首领,虽然祁门与暗火不是敌对关系,但可以肯定也不是什么朋友关系。在这样的场合,他还是要避嫌的。
“我要是……能够绝情一点,单单只是恨他,那该有多好。”这样我就不必承受现在的一切。
“恨与爱不过是一线之隔,我不清楚你们兄弟间发生过什么,不过以晓的为人,能让你在这么爱他的情况下恨他,你哥哥一定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凯的手在我的肩膀上,也许他是想要安慰我吧。
我爱哥哥吗?爱吧,兄弟之间的爱,亲人之间的爱。
“晓……晓……”微弱的声音再响起。
“晓!”肩膀上的手突然发力,紧紧的抓我,我一怔,随即明白凯的意思。
抬头一看,果然……
他醒了,我在这里看了他两天,哥哥终于是清醒过来了。可是,清醒的同时,监护器却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此刻,一切声音都离我远去。我注视着他,哥哥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我可以从他明亮的眼睛看出来。
“快出去,我们要急救!”猛地被一个外力推出病房。
当我回过神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色的门阻隔我的视线。门关住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哥哥他这一……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没有错,当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一脸遗憾的走到我的面前,对马克管家说:“抱歉,我们尽力了。他没多少时间了,你们抓紧最后的时间吧。”
脑子里只听轰的一声,我怔怔的站起来,望着病房里那张洁白的病床上的人影,哥哥……真的要死了。这个认知令我不知所措,即使我曾经想过种种可能,可此时,我却发现自己居然脸哭的欲望都没有。
“二少爷,你快进去吧,少爷想见的认识你啊!”马克管家在耳旁催促。
恍若未闻,满脑子都是哥哥的过往,我后悔吗?后悔离开哥哥吗?我不知道,也许还是有些后悔的,也许刚开始我就不要去飞,不要离开哥哥的身边,今天的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修米不会死,提尔不会失去幸福的家,罗伊不会为了我而忧郁不安,凯今天也不会受伤失忆,我更不会知道一切的真相。
不要知道真相,或许对我会更好也说不定。我可以一辈子在哥哥的守护下安稳的生活,虽然被束缚,却未必就是不幸福。
“二少爷!”
“晓,去吧。”罗伊拉住我的手忖,也拉回了我的意识。
罗伊的眼神告诉我,要我坚强。我必须要去面对,今天不进去,将来后悔的人,会是我自己。
一步一步的走得慢而重,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退缩。
哥哥一直都看着我,虽然呼吸急促而微弱,可他还是硬逼着自己睁开双眼看着我。他的嘴唇蠕动,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我没听清他说什么,可是我却猜得到,他说:“原谅我……”
原谅他?心被扯动,很疼很疼。他要我原谅他?他居然要我原谅他?眼眶突然湿润了,仅仅是湿润,明明被莫名的悲恸触动,眼中的湿润却怎么都无法成形,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无法结成。
哥哥的悲伤不亚于我,他在哀求,我知道他快不行了,他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只是希望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到我的原谅。我知道,哪怕我是骗他的,哪怕只是骗他说我原谅他了,对哥哥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他就快死了,我真的……真的狠心到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的一个愿望都要拒绝吗?
我张开嘴,想要说,却怎么也无法说出什么,嘴唇在颤抖,我的手在颤抖,我的身体也在颤抖。心,又何尝没有在颤抖呢。
我什么不能说,一句简单的‘我原谅你’,嘴巴张张合合,我却说不出口。
我原谅你。
如此简单的四个字,哥哥死前最后的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愿望,我却无论如何都达不到……
说不出口。
望着哥哥眼,从希冀到失望到黯然,然后呼吸越发的急促,脸色越发的难看。但,他还是看着我,只看着我。
“二少爷,算是我这个老人求求你,求求你,你就……就说吧!”马克管家紧紧的抓住我的手,那样的用力。
“我……”指尖已经冰凉,我觉得好冷,这样的我,好无情,我真的……“我……不能说。”
我不能违背自己心。我不能原谅他,无法原谅他,我无法欺骗自己,更无法让自己去欺骗马上就要死去的哥哥。
猛然间,左手被紧紧拉住。
是哥哥……
他绝望的眼神几乎是死死的看着我,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
最后一刻,哥哥的嘴唇轻轻的蠕动,我看清楚了,他在说……
他在说:对不起。
监护器的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仿佛是绝望的悲鸣……
呆滞的看着前方,明明什么都不想看,却不想闭上眼。我怕,怕一闭上眼,哥哥那绝望的眼神就会出现。我终究还是……不能原谅。
“凯,我很残酷,是不是?”
一杯温热的柠檬茶温暖了我的手,凯柔和的气息就在眼前。“不,晓,欺骗一个将死的人,才是一种残酷。”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仿佛面前是一块浮木,我死死抓住,顾不得自己的力气是否太大,我只觉得我需要发泄。
“那就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凯温柔的对我说。
摇摇头,我一点都不想睡。
注意到凯的额头上是冷汗,我……毕竟练过的,放松手中的力量,虽然不明显,但我听见凯吐出一口气的声音。
四周只有人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没有人说话,毕竟他们的首领刚死,这时候万一说错什么,是有可能引来众怒的。
大部分的人在看见我后只是微微的一瞥,也是,我的身份一直都是个公开的秘密,人人都知道哥哥有个弟弟,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我。
“二少爷。”马克管家红肿的眼睛不能看出他的悲伤,马克管家并没有妻儿,他的一生都献给了我的父亲和哥哥,父亲死了,哥哥死了,他的悲伤可想而知。
“管家伯伯。”嗓音比起昨天更沙哑了,这也不奇怪,我已经四天没有睡过了。
不过,昨天没睡的不止我一个,一直陪着我的凯和罗伊也没睡,马克管家也没睡。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打点,祁门的首领死了,这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事,也不只是帮派内部的事,更是会成为整个黑道甚至世界的大事。
“二少爷,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我给您安排了房间。”马克管家担忧的对我说。
“我不想睡,你别管我了,就让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你在这里都坐了一整夜了,别任性,去休息一下!”罗伊严肃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他果然回来了。
“罗伊,你去哪儿了?”哥哥断气后不久罗伊就说有事要办,让凯陪着我自己走了。
罗伊没有回答我,却说:“晓,你听话去睡一下,睡不着躺一下也是好的。这两天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的身体不能垮掉。”
有点愣了,脑子似乎打了个结,不太明白罗伊的意思。“我要做的事?”
“大少爷去了,祁门的继承人,只有二少爷你而已。”一旁默不作声的马克管家突然说道。
我怔住了,看看罗伊,又看看马克管家,发现他们都是那样的严肃认真。我知道那不是玩笑,“哥哥,不是有两个儿子吗?”
“二少爷,你认为两个八岁的孩子能继承祁门吗?”仿佛我说了一个大笑话,马克管家皱起了眉。
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罗伊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
“大少爷生前早就立好了遗嘱,祁门是您的,这点毋庸置疑。”
“我……什么都不懂,没人会听我的,祁门首领这个位子,我恐怕……是坐不上去的。”黑道就是黑道,一个遗嘱,不足以让一个只有血缘关系却没有实力的人坐上首领的位子。
“晓,你不要怕,有我在,有我的支持,我可以让你的位子坐的稳稳的。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罗伊拉住我的手,认真的对我说。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不要!我一点都不想坐上那个位子。
我对黑道没兴趣!对祁门集团没兴趣!对祁门首领这个身份我更是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
我只想做我自己,只希望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平平淡淡的生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时机这么的不凑巧,我才刚刚找到了生活的真谛,刚刚对未来生活有了希望。可是现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却将我对未来的希望一下子都打消得干干净净!
猛然间,想起罗伊昨天所谓的有事要办,难道就是指这个吗?就连罗伊都这样……
难道说……
“难道说,我就不能自己选择吗?”我幽幽的看着罗伊,问他。
罗伊一震,随即恢复,说道:“我明白了,我不会逼你,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心里松了一口气,罗伊毕竟是爱我的,他不会忍心让我活得不快乐。
“二少爷!”马克管家见我们这样却急了,“请你为两位小少爷考虑一下吧!”
不明所以,我不解的望着马克管家焦急的表情,两位小少爷?是莱尔和安吗?这么多年了,我依稀记得他们小小的模样。记得最后一见到他们,他们还只是襁褓中的小婴儿而已。
“马克管家。”凯突然说话,“无论如何,请你先让晓先睡一下好吗?他已经四天没有睡过了。有什么事情,等大家都养足了精神再说不好吗?”
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凯会说这种话,一时间我们都愣了,但也许这话的确有道理,马克管家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挫败的点点头。
感觉上我似乎睡了很久,我以为我会做梦,但也许是我太累了吧,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另一头的罗伊和凯似乎还在睡,我一阵心疼,这两个人,自从陪着我来到英国,因为我,也从来没有睡过。
尽量不去惊动他们两人,我悄悄的关上门,走向大厅。
这里并不是我过去住的地方,只是哥哥过去名下的房产之一。因为这里离医院比较近,所以马克管家选择这里作为我们暂时休息的地方,毕竟要办的事情还有太多,除了继承的问题,还有哥哥的身后事。
“管家爷爷,维多克叔叔要来吗?”稚嫩的童音让原本心不在焉的我突然会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楼梯口。往下看去,两个大约八九岁的孩子站在马克管家的身边,看他们的打扮……
难道是莱尔和安?
“二少爷!”马克管家首先发现了。
走下楼梯,看清了那两个孩子的容貌。年纪虽小却有着凌厉的眼神的孩子应该就是莱尔吧。而他身边个子稍微小一些,却与莱尔惊人的相似的孩子,应该就是安了。
“你就是晓叔?”安软软的嗓音听的我心里没有来的感到一阵舒服,他好奇的看着我,虽然是在问我,可他的眼里却是确定。哥哥曾经说要培养莱尔,要我陪着安,要是我当时没有离开,我跟安,应该会相当亲昵吧。
“嗯,你是安?”我微微一笑。
“对啊,父亲经常提到晓叔你呢!可惜家里都没有晓叔你的相片,晓叔你比父亲说的还漂亮哦!”安似乎很喜欢,眉开眼笑的说。
我却觉得心疼,父亲?看样子哥哥与这两个孩子也并不亲近。
至于相片,在黑道里只能算是一个危险。因为相片万一外泄,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止哥哥从不拍照,为了防止我被绑架,哥哥也从来不会让我拍照。
“晓叔,你要继承祁门吗?”莱尔走过来,问的问题却与安截然不同。
呼吸一窒,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凌厉的眼神?看来当初哥哥的话并不是个玩笑,很明显,哥哥的教育很成功。只是,这样的教育,莱尔会有童年吗?一般这个年纪,应该还只是个孩子吧?不只是莱尔,即使此刻在我眼里算得上单纯的安,也明显的比同龄孩子要成熟的多,难道说,在这样的家庭出生,就注定不能拥有平常的人生吗?
“不,我不想……”我老实的回答。
“为什么不呢?晓叔,你继承不好吗?”安插话。
“你们不明白……”
“晓叔,你知道现在的现实是什么吗?”不解的看向说话的莱尔,他注视着我,说:“如果你不继承。那么,你、我、安、管家爷爷甚至那些支持维护我们的长老,都不会再有平静日子过了。”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莱尔所说的话,一个声音叫喧过来。
“马克,你这个老东西怎么也不来迎接我?”
这个声音我觉得有些熟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的。但马克管家、莱尔与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怎么好看,马克管家我可以理解,可莱尔与安……为什么变得这么严肃?
“维多克先生,请您注意说话的口气。”马克管家并没有把话说的很难看,但那个维多克还是变了脸。
“你别忘了,这里马上就是我的了!”
“不,祁门的继承人是二少爷。”马克管家面无表情的说。
维多克的视线一下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也在这个时候才看清了这人的长相。他不难看,甚至于哥哥有几分相似,额头很宽,下巴却有点尖,年纪应该与哥哥差不了多少,我此刻总算记起他是谁了!我父亲弟弟的儿子,也算是我的表哥,同时,也是哥哥除了我以及两个儿子之外血缘最近的血亲。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们的晓啊,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一听见洛这家伙死了,就急着回来抢继承权?”原本还残留得不多的好印象被这番话尽数推翻。
看着这张尖酸刻薄的脸,我发现他跟哥哥一点都不像,至少哥哥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跟人讲话,也不会说这种没气度的话。
“怎么不说话,啊对了!心虚了嘛。”得意的看着我,我猜想他一定认为我还是过去那个晓吧,认定了我好欺负,认定了我不会回嘴。
我刚想说的话却被莱尔一阵抢白,“维多克叔叔,继承权晓叔不用抢,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父亲早就立好了遗嘱,要把祁门留给晓叔。”
“你……”维多克一句话只开了个头,又被安打断。
“况且啊,父亲在医院的时候怎么不见维多克叔叔你呢?啊对了,那时候维多克叔叔你好像在夜总会里和一个漂亮姐姐喝酒上床。”
“我当时还不知道!”维多克黑着脸,狠狠的说。
“那时候你已经知道了,你还说了一句:‘伤得好,死了就更好了!’不是吗?”莱尔凌厉的眼光直视维多克。
“还有啊,你叫了杯什么迷什么欲的酒跟那个漂亮姐姐庆祝!”安明明在微笑,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然后你就搂着那个女人去了某个星级酒店,知道第二天中午才出来。”
“后来你去了你的某个情妇家,跟她说等你当上了祁门首领就杀了你妻子,把她扶正。”
“你以为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吗!”
“维多克叔叔别忘了,祁门现在还是我们父亲的祁门,祁门的情报网有多广多密,你都不知道的吗?”
维多克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我开始觉得这两个孩子真的很厉害,他们才八岁,却只用了几句话就把维多克这样的人逼成这样。但我也知道,他们两个这样锋芒毕露,只是为了维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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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今天写得好顺哦!所以一个不小心多写的一点,呵呵……(傻笑)
第一章,大家多多支持!多多回帖!
关于番外的投票继续中:
1、晓他爸的
2、晓他哥的
3、春眠同志的
、提尔的
5、凯的
有大人说要与第三部关系密切一点的,呵呵,其实番外出来的时候估计第三部至少已经写到第五章了,看番外也看不出什么啦~~
而且番外写的就是正文里没有写到的一些情节,比如晓他哥的,着重写的是他与晓的过去,而不会是未来。(这个纯属废话,他都死了哪来的未来!)
总之都是写过去就对了!要看未来是没指望的!
私人比较推荐提尔的,他的番外主要是写他家的事,还有他和晓分开的这八年里发生的事情哦!(但好像没人要看提尔的……)
还有大人说想看春眠同志后悔的场面,呵呵!放心吧,走势各位应该明白了吧?晓当上了祁门老大,要为他哥报仇,顺便攻占内地市场,当然这个时候就碰到春眠同志啦!
戴春眠啊,有那么多大人恨你!表怪我整你……
第二章(上)
从我现在的位置看下去,看见的是一片树林,已经是秋天了,所以我看见的不是绿意盎然的新绿,而是略带苍凉枯黄,我想到加拿大,加拿大的秋天应该是很美的吧,毕竟那里是枫叶之都。这两天的天气不太好,即使现在应该是阳光最烈的时候,但此刻天空却完全是白云的天下,云很白,白的没有一丝的瑕疵,究竟要用多少片云朵,才能将这么大的天空遮住呢?
早晨所发生的事情令我感到震撼,莱尔和安都是很聪明的孩子,不,不仅仅是聪明,而且拥有一个王者应该拥有的一切,尤其是莱尔,他的气势、眼神、甚至于说话的方式,都让我想起了哥哥,也许,他才是最适合的继承人吧。
但,我也明白,不论莱尔多么的出色,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八岁的孩子。假如我觉得那些人不会服我,那么莱尔就更不用说了,谁会服气一个八岁的孩子当首领?况且这个首领还是世界五大黑道之一的祁门的首领,光不说自己人,外人要是知道首领是个八岁的孩子……
绝对会一片混乱!搞不好还会破坏了黑道间的平衡,让祁门成了众矢之的。
既然莱尔不能继承,那么真的要让维多克继承吗?据莱尔所说,如果我不继承,那么顺理成章,维多克就会被推上首领的位置,因为蓝提斯的族长继承是用最古老的亲族继承制,血缘是第一要求,其才是能力。
“还在想早上的事?”我傻傻的看着罗伊,他一脸的无奈,“你已经忽略我很久了。”
口气居然有点埋怨的意味!?我再看看另一边用相同的表情看着我的凯,不觉有些感到尴尬。“抱歉……”这句话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对谁说的。
“晓,没必要这么烦恼,即使你不继承,你那两个小侄子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妥,我保证。”罗伊说的自信。
我当然相信罗伊的能力,其实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莱尔和安会因为我退让继承权而受到什么影响,我太清楚罗伊了,他不会让我有机会内疚,任何会让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他都会先一步帮我解决。我很高兴罗伊的用心,可现在想来,我不能总是事事依靠罗伊啊,我毕竟也是个男人。
我也希望可以用我的双手去保护我重视的人,凯、莱尔、安还有现在不知所踪得提尔。
“我不是因为这个在烦恼……”
“你是觉得维多克这个人继承祁门不妥是吧?”凯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说的话却是说中了要害,我再肯定,凯这个人,绝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总觉得……”皱起眉头,“我总觉得如果让维多克继承之后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我要收回前面的话,凯现在正用不解的眼光看我,看来他先前说的只是猜测,而不是他知道了解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直觉会发生什么我所不乐见的事情,并且,那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我想我可以猜到一些。”罗伊沉着的说。
“咦?是什么?”
“晓,你觉得维多克这个人怎样?”
回想了一下,“不是个很出色的人,在蓝提斯家族里只能算是一个很平庸的人,当然,并不是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是……很平凡,平凡到让人即使见过也想不起他是谁。”
我突然觉得我抓住了什么……
没错!维多克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好出风头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胆小怕事,无论做什么都是随波逐流的,他的人生格言就是明哲保身这四个字。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表现呢?那样的嚣张自信,好像首领这个位置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一般。甚至在临走前,还是那样的信心满满。究竟是什么,让他那样自信自己可以坐上起门首领的位置?仅仅是血缘吗?
“想到了?”罗伊嘴角微微向上,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微笑,眼里是赞赏和满意。
“他有靠山!?”我说出我想到的假设。
可是……
如果真的是有靠山,那么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让维多克这样自信?
“没错,而且……”微笑退去,罗伊也严肃起来,“那个靠山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最有可能的,是另外三大帮派中的某个首领。”
呼吸停止片刻,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说来,维多克坐上了首领,就等于把祁门送给那个首领,到时候……”凯听着也越发的严肃,脸色沉了下来。
到那个时候,五大帮派之间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我想起罗伊曾经对我说过,百年来五大黑帮能够相安无事,依仗的就是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那么也许,黑道间会再被掀起一片的血雨腥风!
三人相互对视,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我突然发现,我继不继承祁门首领这个位置,似乎已经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事情了。如果事情真是我们所猜想的那样,维多克就绝对不能坐上首领这个位子,那么……
只有我了!
只有我来继承,才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不要勉强自己……”罗伊搂住我,口气中是心疼。
我摇摇头,要他不用担心。“没关系的,我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我必须继承,那么,就让我为莱尔打好一切的基础吧!把一切潜在的问题解决,好好的将祁门管理好,十年后……
想起我与罗伊那个十年的约定,我微微的露出笑容,十年后,我就把祁门交还给莱尔,让他们两兄弟去管理祁门。
而我,就去过我所希望过的宁静生活,与罗伊。
“有些事情,即使你不想去面对,也必须去面对。这就是命运……”
维诺的话在耳边响起,想起当时自己的不明所以,现在,我想我已经可以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可是维诺他究竟是什么来历?真的只是别派派到罗伊身边的卧底吗?我怎么觉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
有大人说晓他哥哥的死有些疑点,呵呵!其实晓他哥哥的死,与后来剧情的发展有很大的关系哦!
今天原本是要休息一天的,不过昨天没贴,今天补上!
第二张(下)
马克管家听闻我的决定后感到相当的高兴欣慰。莱尔则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安完全是如释重负的表情,我不得不怀疑,我与罗伊想到的那个猜测,这两兄弟是不是早就猜测到了。
在陪了我那么些天后,罗伊开始了正常的工作,他说暂时他会陪我在英国一段日子,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了,他还是会回去的。我想也对,罗伊不可能一直都陪着我,他有他的事情需要忙,他总不能放下暗火首领的身份陪我在英国吧。
“晓,天气转凉了,你要当心,多穿几件吧。”凯说着将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米色外套套在我身上。
我失笑,“凯,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方面,你比小孩子还不如!”凯说的理所当然,就好像我真的是这样似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拉了拉外套,说实话,我的确有点冷。不过……“职业病啊。”医生就是医生,即使失忆了,医生的本能还是没变。
“这么说来,晓,前几天发生太多我都忘了问你。”
“什么?”一听说他要问什么我就不由得紧张起来,我没有忘记以前他的问题个个都刁钻得很,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
“我以前的职业,是医生吧?”
“是啊。”那只是职业之一,在罗伊身边还兼了保镖和情人两个职业。
“这样啊……”食指卷曲放在下巴上,凯的样子象是在回忆什么。
“别想了,很容易头疼的。”还记得上凯就是太想想起来,结果弄的自己头疼疼到晕倒。
“不是,我没有想。”仿佛感觉到我的紧张,凯安抚的一笑,“我以前很奇怪,我的脑子里怎么老是会无缘无故的跳出一堆医学用词。”
“咦?你记得?”他记得医术上的东西吗?
“记得,我……”敲门声打断凯的话。
这时候会是谁?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莱尔和安已经走了,罗伊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难道是马克管家?不会吧,他会有什么事?
“谁啊?”我问。
“少爷,管家要我送东西来。”门口的声音很低沉。
“进来吧。”
那人穿着黑色的西服,不太像是佣人的服饰,反而比较像……保镖?马克管家干嘛叫一个保镖送东西?真是奇怪……
“小心!”凯突然将我推倒在地,我整觉得奇怪,却见那黑衣人手上拿了一把抢,空气中的气味告诉我,他刚才……向我开枪了。
可是明明没有声音,是装了灭音器吗?仔细观察那支枪的枪口,那多出来的一节证实了我的猜测。他似乎有些震惊,也许是没有想到凯会突然推开我吧,正当他要开第二枪,凯突然跳起来踢飞了他的枪。
我想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要是我回过神了,应该上前去帮凯才对。但我没有,我只是坐在地上,我想……我还是怕死的吧。
眼前缠斗的两人看矶际怯镁∪力,看来凯记得的不仅仅是他的医术,就连他的格斗术他也记得。不过,我还是第一看见凯动手的模样,实力不弱,比起我的半调子功夫,凯应该就是所谓的专家了。
可是对手也是毫不示弱,他所出的招式招招致命,下手毫不留情。而凯,也许是失忆的缘故吧,凯出招并没有用什么想法,反倒像是反射性的动作。不过,凯的实力真的很强,否则的话,以那个黑衣人的攻势,凯此时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这个黑衣人,即使不是职业杀手,也一定是杀手出身。
一时间,他们两人居然不相上下,谁也没有于下风。这可怎么办?我苦恼的想。
正想着该怎么办,对方突然抽出一把小刀,凯提放不及,被对方砍中了手臂,血流下,眼看黑衣人抬手又要一刀,我顾不得其它,冲上前拉开凯,回身一脚,虽然没有踢中,但总算的救下了凯,而且动作一气呵成,连我自己都很怀疑这招是不是我出的。
那个黑衣人的眼里突然闪过冷光,接着招招凌厉狠辣的招式向我逼来,应付得很吃力,要不是凯在一旁帮着,我是觉得不可能撑得了这么久。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了,这人是冲着我来的。他是被人雇用的职业杀手,或是属于某人属下的杀手,不论是什么,总之,有人要杀我,这是可以肯定的了。
居然有人要杀我?会是谁呢?
刀光晃到眼前,狼狈的退了一步,这种时候,我居然分心了!一丝丝红光被余光扫刀,凯的伤口,看样子是伤得不轻。
现在该怎么办?我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凯又手了伤,偏偏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又好得很,哪怕我与凯扯开嗓子大叫救命也不会有人听得见。
天!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动摇西晃的避开越发凌厉的刀光,我此刻才发现什么叫做走投无路。绝望在心口蔓延,不觉慢下了动作,眼睁睁的看着刀朝着胸膛刺来,反射性的闭上双眼,我要死了吗?
预计的疼痛没有传来,张开眼,却见鲜红一片,不是我的血,也不是凯的,是那个黑衣人的……
抬头,却见凯举着枪,是凯开枪杀了他?
黑衣人看来是已经死了,他双目张大,不知是惊愕还是不甘。那个黑衣人背上触目惊心的血染红了洁白的地板,背上的枪口并不大,但确实是致命的,凯手上的那把抢,本来应该是要用来杀我的吧。如果一开始不是凯推开我,现在躺在地上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凯似乎愣了,目无焦距的,明明应该是看着我,我却觉得他的眼光穿过了我。
我担忧的靠近,“凯?”
我原以为凯是吓傻了,毕竟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杀人。可明显的,他所受的惊吓和我想的有些出入,他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我,“晓,还好你没事,还好……”
有什么落在鼻尖,然后滑过嘴边,舌头一舔,居然是咸的。
抬眼对上凯,他居然哭了。
他把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眼泪虽然渐渐止住,可他的身体却还是不住的颤抖,像是惊魂未定。
不知过了多久,脚麻了,慢慢的失去了知觉,我却没有推开凯的意思。他……是真的吓到了吧。
“你们两个……”有些暴怒的声音突然终止,是罗伊回来了。
他怔怔的看着房间中央那具尸体,然后看了看拥抱在一起的我们。犹豫片刻,他走进我们,将我拉起来,眼里已是了然。“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突然想起凯的手臂,“凯受伤了!”天,我居然忘记了凯受伤的手,就这样任由他抱着我这么久。
“怎样?真的没有受伤吗?”罗伊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再三问我。
“真的没有。”没有皮外伤,只是经过打斗,身上的淤青是少不了的。
“罗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是说要等晚上才回来的吗?”怕他再问下去,我连忙转了个话题。
“手下传来的消息,他们说附近有可疑的人徘徊,看样子,来者不善。”罗伊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算是大概猜到了,原来这里附近还有罗伊的人在保护,难怪只混进来一个人。我还觉得奇怪,怎么来杀我的人只派了一个人来。
“那些人,是来杀我的……”明明应该是肯定句,可不知为什么,说出口,却变得不那么肯定了。也许是我觉得自己没有被人杀的身份吧,我这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羽翼下,实在没什么机会去得罪谁。
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维多克,想起他前些天离开时自信满满的样子,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即使不是他,跟他背后的那个人也拖不了干系!
“我不该让你回来的。”罗伊语带叹息,可我怎么没听出多少后悔。懊恼是有的,但罗伊应该也明白的,该来的躲不掉,即使我那时候不来,哥哥死后我还是会回来,差别只在于时间前后而已。
“罗伊,会是谁想杀我?”我想听听罗伊的意见,这方面的经验,罗伊绝对比我丰富。
“维多克背后的那个人吧。”罗伊从背后抱住我,将下巴靠在我的左肩上,“我千方百计的想要保护你,没想到还是让你遇上了这样的事。”
明知罗伊看不见,我还是微微一笑,说:“我又不是女人,从小又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肉,况且这些事情我也是经历过的。”记得那有人为了威胁哥哥,企图绑架我,没想到当时哥哥及时赶来,他们就想要杀我泄愤,当然,最后并没有成功。也就是那以后,哥哥才请了一个退休的杀手来教我武术。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我疑惑的问。
“晓的世界应该是单纯美丽的,你不该踏进这个污浊黑暗的世界。”我沉默了,是啊,我也希望我生活的世界是纯洁的。但身不由己,再怎么黑暗,再怎么丑恶,我还是必须走进去,甚至要强迫自己去做一些我过去不愿意做的事。
这些,我早在下定决心继承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也许哪一天,也许我也会做一些曾经我认为卑鄙无耻令人憎恶的事,我只期盼,我的心不要变,不要变得只懂得功名利禄。
当十年之后我再回归到宁静的生活的时候,我希望,晓,依旧是今天的晓。
开门声打断思绪,凯面带微笑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事马克管家,与凯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马克管家的脸上是绝对的严肃与忧虑。
“二少爷。”恭敬的一躬,马克管家打完招呼后才轻轻的关上门。
“管家伯伯,凯的伤怎么样了?”从外表看起来,完全看不出凯像是受过伤,但想起凯与黑衣人缠斗时血流不止的样子,我还是不放心的询问。
“没事的,只是皮外伤,其实不交医生来也没问题,我自己就可以诊治的。”不等马克管家回答,凯抢先说道。
不以为然的看了凯一眼,马克管家老实的向我报告:“凯先生的伤口很,医生嘱咐一定要静养,左手最好少动为妙。另外,由于治疗不及时,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
气恼的瞪了凯一眼,亏他刚才还说的一本正经,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马克管家,那个人,查出他是谁了吗?”我听见罗伊问马克管家。
“暂时还没有,罗伊先生有线索吗?”微微的低头,马克管家这样回答。
罗伊先生?我记得前些天还是特尔斯先生,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看来罗伊在周围布置人手这件事马克管家八成也知道,搞不好这两个人还瞒着我做过讨论。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凡事都要靠罗伊。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向罗伊那样独当一面呢?
“你们这边就到此为止吧,别打草惊蛇,接下来我来查。”罗伊的眼里透着森冷,我丝毫不怀疑,假如让他逮到要杀我的人,对方的下场会有多惨。
“是的。”点点头,马克管家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和罗伊。
“还有事吗?”我问他。
马克管家嘴微张,点头又摇头,弄得我一头雾水。罗伊放开搂住我的手,调整了坐姿,正色的说:“没关系,你说的。凯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马克管家要说什么有顾及到凯,才反应那么奇怪。不过,偷偷的看看罗伊,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让罗伊对凯的态度有了少许的改观,至少,他开始信任凯了。
“我想到一件事,我不清楚与今天发生的事情究竟有没有关联,不过……”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罗伊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才继续说道:“还记得少爷刚受伤的那天,我知道少爷的伤势不好了,想要把二少爷请回来,可是少爷却拒绝了,少爷说‘绝对不要让晓回英国!’”
“绝对不要让晓回英国?”罗伊看了我一眼,转过头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马克管家眉头紧锁。“是的,少爷当时伤势很重,可说这句话时口气特别的坚决。我起先还以为少爷是因为二少爷恨他才这么说的,可现在想起来,觉得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绝对不要让晓回英国?”罗伊喃喃自语。
我知道现在罗伊想到了什么,我想我们想到的是一样的。
提尔的那张字条里,也说到,要我‘千万不要回英国’,现在,哥哥居然也那样态度坚决的要我不要回英国。
英国……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只是因为我回了英国,就会有人想杀我吗?擒眉,奇怪了,要杀我的人应该是因为我要继承祁门首领才想要杀我的,那么,提尔写那个字条的时候,哥哥应该还没有受伤吧。既然还没有受伤,那我回英国,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马克管家,晓的哥哥洛先生是怎么死的?”罗伊突然问道。
“车祸。”言简意赅。
罗伊陷入沉思,看着罗伊的表情,我突然了然了。
对啊,假如哥哥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那这样的话,提尔会说要我不要回英国也就说得通了。可是……
眉头靠得更紧,假如是这样的话,哥哥就是被人害死的!而提尔,早就知道哥哥会被人害死。
“你觉得,那场车祸可能是预谋的吗?”凯似乎也听懂我们的话,走到马克管家身边,问道。
马克管家低头想了一会儿,“其实我也觉得蹊跷,只是为了少爷的伤与身后事,我始终没有时间好好的去想。”
“也就是说,真的有问题。”罗伊揉了揉太阳穴,表情不知是无奈还是苦笑。
我理解罗伊此刻的心情,假如哥哥的死真的是有预谋的,而不巧这个预谋又跟维多克背后的那个人有关系,那么,恐怕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就不仅仅是麻烦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如果那个人杀哥哥是为了得到祁门,而他又有野心,那么将来黑道间又要被掀起一阵旋风,搞不好黑道间会从暗斗转为明争,然后……黑道大火拼就会发生吧。
现在只能祈祷事情不要像我们所想的那样,最好仅仅是私人恩怨。或者,就索性只是我们多想了,哥哥的死真的只是意外。
第三章(上)
祁门集团的总部在英国,远远的看去,三十八层的高度还是相当引人注目的。跟随马克管家来到了祁门集团的大厦,我们直接上到了三十八层。三十八楼整楼都是哥哥的办公室,现在,是我的办公室。
乍一看之下,办公室完全看不出是占了整楼的面积,沙发边上是一个半圆形的酒柜,落地窗前面一些是皮质转椅和办公桌,从门到沙发中间有很大一块地方是空着的。但是,办公桌左边看似是墙上的浮雕中间那个月牙形状的突出,实际上通往休息室的把手。酒柜是可以转动的,转开后面是一个厨房和餐厅。
还记得最后一来这里,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哥哥总是喜欢随身把我带在身边,因为无聊,我老是喜欢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进进出出的主管人员每每用那种惊奇的眼光看我的时候,我总是有种好笑的感觉。哥哥工作的时候,总是很认真,认真到经常将我遗忘。说起来,我的那些商业知识,大部分都是在这里学会的,每天报告的人,哥哥与属下分析的谈话,都被我听进去了。
昨天晚上抽空去了哥哥的书房,那时候才发现其实祁门近几年来已经逐渐的以商业为重,祁门那边,一些琐碎的事务基本都已经交给手下去办了,哥哥除了每年二月的例行会议,只要不发生大事件,平时祁门那边哥哥倒也不需要多操心。对于这些,我承认我是松了一口气。
要我管理祁门集团我还有些自信,毕竟我是学商出身的,但要我去管理黑道,甚至于去打打杀杀,我真的就连一点自信都没有了,我不太喜欢那些血腥的事情。
“二少爷。”
“什么?”猛地回神,这才发现我的眼前除了马克管家,又多了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是……?”
“我叫温妮,三十五岁,是总裁你的特别行政助理。”温妮一板一眼的回答我说。
想要尴尬的一笑,却发现周围的凯和马克管家都是严肃的表情,我不觉也严肃起来,此刻,我总算明白哥哥为什么在办公的时候都会是面无表情的了。“嗯,秘书呢?”
“秘书?”温妮微微一怔,随即低头回答:“总裁现在还没有秘书。”
“没有?”忍住快要打结的眉头,我努力的维持不动声色,“为什么?”
“上任总裁车祸时,秘书也在车里,已经死了。总裁如果需要秘书,我可以去人事部查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温妮停顿下来。
“不过?”不习惯的动了动身子,却被凯一个警告的眼神阻止。
“总裁,按上任总裁的行事历,您应该马上就要前往中国分公司才是,要秘书的话,似乎要等回来以后再说。”
我怔了怔,终于开始聚精会神的听温妮的介绍。
原来假如哥哥没有死,现在他应该已经在中国上海的分公司里了。这些年祁门集团着重发展中国市场,虽然中国的分公司已经成立了三年,但就一个商业集团来说,还不是很稳定,哥哥打算这去与中国国内的公司合作,好巩固祁门集团在中国商业界的地位。
“假如总裁您不想去的话,我可以改动一下行事历。”温妮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
转动了椅子,看着地面上的车水马龙。我犹豫了,去中国,而且还是去上海,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离开上海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现在回去,我不知道当我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我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我不怕见到戴春眠,也不怕见到过去认识的任何人。问题在于,上海有太多回忆,在英国我都不能成功的扮演一个总裁的角色,到了上海,我想我应该会失常得更厉害吧。
“你先回去工作吧,这件事让我考虑一下。”我该怎么办呢?去,还是不去?
“二少爷……”
“晓。”
两个担忧的声音同时响起,我笑了笑,却有些僵硬。
*****
跳楼!我不活了!完全没感觉的说……555~~今天就写这些吧……
明天一定写完第三章!我保证!
第三章(下)
晚餐后,我将白天的事情告诉罗伊,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意见。
“我不赞成你去。”罗伊只说了一句话,便默默的看着我。
我以为他是担心我去上海会触景生情,“我已经不要紧了。”
“我不是怕那个。”他叹了口气,一手揽过我说:“我不是担心你的心情,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
安全?我一愣,随即明白。
这些天来,暗杀的数数不胜数。就在没多久以前,今天回家的路上,如果不是车上安装的是防弹玻璃,我想我已经死了。
可见,罗伊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英国这边已经有很多人在保护我了,可暗杀事件依旧不断,安全堪忧。如果去了上海,保护我的人只会减少不会增加。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唉!无声的叹息,我也是怕死的,还是别去了吧。
“可是,中国分公司那边,总要给个交待。不去,真的好吗?”有些奇怪,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以往,最常把我的安全挂在嘴边的人就是他呀。今天怎么反常的担心起其他的事情来了?
抬头去看凯,却见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不,看的是罗伊放在我身上的那只手,眼里隐隐闪动着怒气。僵住了身体,凯……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当然不好!”坚决得很有气势,可孩子的声音毕竟是孩子的声音,再怎么有气势,也不至于令人心生畏惧。
两个不足一百五十公分的孩子大步走进来,我无奈,这两个孩子得到情报的速度也太快乐吧,究竟是谁将消息走漏给他们知道的?
莱尔和安身边的马克管家给了我答案,不用他说话,看他无奈的样子就知道,八成是被那两个小鬼套话,不小心说漏了嘴。
“莱尔,安,你们怎么来了?”上前亲了亲安的脸颊,可惜刚碰到安就被莱尔拉走。这孩子,干嘛这么小气,安借我亲一下又不会不还你。
“上海那边晓叔你是一定要去的。”莱尔拉着安坐下,坚定的对我说。
“为什么?”这话问出了我的心声,罗伊果然了解我。
“因为上海那边正要打算做一个数字广场的项目,如果失败,我们损失惨重。”同样是说话,安软软的嗓音听起来就比莱尔舒服。
“所以晓一定要去上海主持大局?”罗伊沉下脸,脸色不太好看。
没等莱尔或是安回答,凯也问道:“那里没有负责人吗?为什么一定要晓亲自去。”
罗伊古怪的瞥了凯一眼。也是,刚才不赞成我不去的是凯,可刚才那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凯不希望我去,这么明显的矛盾,罗伊当然会觉得凯奇怪。
“有啊,一个代理总经理。”莱尔冷笑。
“晓叔,你认为把那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一个三年都没做出什么成就的代理总经理吗?”
安的话合情合理。没错,祁门不是小公司,没道理中国分公司三年都没有什么成就。“那个代理总经理是谁?”
“维多克叔叔推荐的人,据说是个商业奇才。”莱尔把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讽刺意味很浓啊。
“其实那个人也是有点成就的啦。”安眨了眨大眼睛,“他在上海最大的成就,就是找了五个情妇,生了两个女儿。”
我突然觉得很无力,这样的人,哥哥居然放任了他三年!?
“凯,帮我查一下那个项目的资金是多少?”
“不用查了。”莱尔阻止凯,转头对我说,“初期投资是五亿美金,但将来陆续在加入的资金就不只这个数了。”
呼吸停顿一秒,五亿美金!?天!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管家伯伯你不说呢?”我质问马克管家。
马克管家擦了把汗,歉意的说:“抱歉二少爷,我知道中国方面确实有个项目,但最近少爷的事情让我把这些事情都疏忽了……对不起,我忘了。”
这一下,真的是不去不行了。
但,罗伊却还是说:“我还是不赞成,晓,外面多少人等着要你的命。让他们知道你去了上海,你绝对……总之,现在这种时候去太不智了!”
“有人暗杀晓叔吗?”安闻言立刻紧张的问马克管家。
“是的。”
莱尔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收敛起了眉,小小的脸蛋上尽是肃穆。看来是考虑的许久,他说:“不要让他们知道晓叔去了上海,不就好了。”
罗伊拍手道:“好主意!”
我虽然慢了一拍,也明白过来了。没错,我还是去上海,但却让要杀我的人以为我依然在英国,这样,我就安全了。用中国的一句话,这叫金蝉脱壳。
“但要怎样才能做到呢?晓总不能变成两个人,他一直不出现在英国,凭什么让那些人相信晓还在英国?”凯提出他的疑虑。
“这不是问题,就说晓叔身体不好,再找几个背影像晓叔的,偶尔露露面就可以了。”丝毫没有难倒莱尔,他连想都没有想就回答说。
“可是……”凯还是没有展开眉头,“这样一来,晓用什么身份去中国?新任总裁去分公司,不论怎样消息都会走漏的吧。”
凯说完,房间便突然沉寂下来,很显然,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连莱尔也不例外。
窗外一阵强风吹过,早已枯黄的叶子飘飘荡荡的落到了地面,叶落归根,我突然想起中国的古话。
灵光一闪,也许我可以……
“不如就让我以新任中国区分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去吧。”反正维多克推荐的那个人只是代理总经理,任职情况也不理想,我还可以索性用这个理由把他调回英国来。
脱下黑色大衣,我有些埋怨的自言自语。“真是的,为什么我要偷偷摸摸的走,真是麻烦。”虽然明知桥桩打扮迂回绕路都是为了确保我到上海后的安全,可真的做起来,我还是不免觉得麻烦。
“好了!你呀。”罗伊好笑的揉揉我的头。
这,至少我要离开三个月吧。黯下了眼,我舍不得莱尔,舍不得安,也舍不得马克管家,当然,同样舍不得罗伊。
“特尔斯先生,我们最好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温妮从直升机里探出头,紧张的催促。
“晓,到了上海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快安排好去上海。”罗伊认真的对我说。
我点点头。
一旁的凯搭话说:“罗伊先生请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晓的。”这话居然有几分挑衅?
罗伊的看了凯一眼,随即温柔的在唇边落下了一个吻。“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再见罗伊。”被凯拉进直升机,我向罗依招了招手。
这去上海,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有温妮和凯跟着我。对此罗伊当然不是很放心,所以他不止一强调说会尽快赶去上海。但我也知道,虽然他这么说,但究竟能不能去始终是个未知数,罗伊的世界不可能围着我打转,即使他想,他的身份也不允许。
凯的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的抓着我,抓得很紧,让我感到几分痛楚,温妮坐在我们的对面,时不时飘来几个暧昧眼神,我知道她想歪了。但是此刻,我与凯之间的暧昧气氛是如此的明显,也难怪温妮,连我自己,都有几分迷惑。凯的态度并不是突然转变的,就因为他是慢慢的在变,所以我才没有注意到。直到那天偶然间看见的那个眼神,那个嫉妒的眼神。
那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凯对我,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舅舅对外甥改有的态度。他总是在罗伊对我做出亲密举止的时候愤怒。
那是爱情吗?回想起凯偶尔一闪而过的情,我只盼是我看错了。
但,看错一可以解释,每天看错一两,是不是太牵强了?
“温妮……”我轻轻的叫眼前似乎像是在发呆的特别行政助理。
“厄……是,是的!”温妮僵硬的动了动。
“我来上海的消息,还有其他人知道吗?”不想再给温妮增加压力,我尽量用缓和平常的语气问她。
温妮思索了一下,非常确定的说:“没有,至少我没有透露过。”
我们抵达上海的时候,上海已经被夜色所笼罩,时钟里时针指向了八点的位置。晚上八点,并没有很晚。可我们却没有去找酒店住下,因为,自从我们走出机场,身后就有人在跟着我们。我们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为了避免波及他人,我们决定不去酒店住下。
身后的那些人,也是非常的奇怪。离我们的距离时近时远,就好像在捉弄我们一般,玩弄我们紧张的心情,等着我们被紧张感逼得崩溃。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温妮已经失常了。凯还好,只是紧紧的拉住我,手心与额头不住的在冒汗。至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反倒没有他们两人这么紧张了。
凯阻止要回头的温妮,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我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怕身后的人是要来杀我的人,因为仅仅三个人,没有其他人的保护,如果他们真的跟英国那边的人是一伙的话,我们,必死无疑。
“总裁,你看……我们该怎么办?真的就要这样在外面逛一夜吗?”温妮压低了嗓音,尽量不动声色的问我。
“我说过了,到这里直接叫我晓就可以。”温妮是以总裁特别行政助理的身份来上海的,叫我这个‘总经理’总裁是个很大的破绽。
“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话语中是叹息,凯无奈的在旁边提醒。
“让我想想……”
静下心来,我仔细的思量。
身后的那些人已经跟了我们很久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四个小时了。但他们一直没有动手,是怕波及到其他人吗?不,应该不会。我们也怕波及其他人,所以尽量找没有什么人的小道走,幸好我对上海的地形还算熟悉,到现在都没有走进什么死胡同。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要说动手,我甚至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任何的杀气。
可是,身后的那群人,的的确确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脚步声很轻,即使在无人的小路,也几乎听不见他们走路的声响,这些,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是不可能达到的。
这样一来,他们就一定是刻意的跟踪我们。而且,他们还很清楚我们什么时候会到上海。但是,究竟是谁把这个情报告诉他们的?我们商量的时候,只有马克管家、我、罗伊、莱尔和安,然后再加上后来才知道的温妮,他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把消息泄漏出去。难道说是窃听器?也不可能啊,我们的住所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按窃听器的道理。
放弃思考,我决定还是想想眼前的问题怎么解决。跑,我们是绝对跑不掉的,身后的那群人发起狠来就凭我们几个绝对不是对手。难道说,真的就如温妮所说,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跟着我们?
等等……
嘴角微微上扬,我决定赌一。
“凯,我们找地方住下吧。”
“咦?”凯惊讶的睁大眼,有意无意的看看身后,意在提醒我身后有人跟踪。
“别担心,我们赌一下。”后面一句说得很轻,凯虽然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默认我的决定。
我们很快决定在一个四星级的酒店住下,想起来也有些遗憾,还记得当时我离开上海前,曾经与莫雅德有过约定。
我们曾经约定过,等我下回上海,一定会去他工作的酒店去住。
对不起雅德,你放心,等我把身后的那群人的底细弄清楚,我一定去找你。我默默的在心里说。
“以后怎么办?”一切安定下来,凯来到我的房间,问我。
“暂时……我看暂时还是别去公司了,等把那些人的底细弄清楚再说。”我总觉得身后的那些人不像是来杀我的,但是,又直觉他们确实和英国那边有关系。
“你联络了罗伊先生?”凯收起眉头,不太高兴的问我。
“没有。”罗伊刚才的确打电话给我了,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这件事情,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不能事事都靠着别人帮我解决,即使是罗伊,也一样。我不希望我是罗伊的负担,更不希望我与他的关系是建立在一种不平等的位置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无法爱上罗伊了,因为不平等。
罗伊太优秀,我们两人,就好像是神和人,人会敬慕神,却不会爱上神。
只有让我们两个人的位置对等,谁也不需要依靠谁,我才有爱上他的可能。就好像是我与凯,与戴春眠,对等的位置,才能产生感情。
“晓,你与罗伊先生……是情人?”凯突然问道。
随意的靠在床上,打开了位于床上方的瞪,使得房间更加的明亮。没有细想,便直接如实回答:“是啊。”
“可我总觉得,你并不爱他。”我没有去看凯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怪怪的。
放下手上随意翻阅的杂志,我坐起来,与凯平视。我终于发现,凯是在用很认真的态度在跟我说话,而不是想我之前所以为的只是随便问问。
“你想说什么?”我不正面回答。
“既然你只是选择一个爱你的人当你的情人,那你……会不会放弃罗伊先生,选择另一个更爱你的人。”气氛突然变得暧昧,昏黄的灯光打在凯的脸上,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说这些话。
凯很好看,从我第一见他开始我就知道,即使他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可也许是自己是医生懂得保养的缘故,凯的外貌,与我第一见到他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沧桑,多了几分成熟,这让他看起来更有魅力了。
可即使如此,过去的感情也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我想不会,即使我不爱罗伊,但是罗伊对于我而言,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为什么?”不解中有着几分火气。
我笑了笑,“凯,他等了我九年,却从来不会勉强我,有心的人,都会感动的吧。”
“你为什么不试着离开他,也许你找到你个爱你的,同时也是你爱的的那个人呢。”
“不。”我摇摇头,“我不想找了。”我找了八年,最终的结果是被我爱的那个伤害,眼前的凯在我的心上留下了伤口,戴春眠在那个伤口伤再狠狠的刺了一刀,我已经累了,要说爱的话,我想我的将来,真要爱上谁,那个人也只可能是罗伊。
凯听闻,不以为然的侧过头去,“总之,爱你的和你爱的,你的选择是只会是前者。”
“你错了,直到两年以前,我的选择,都是后者。”我只是不想再一被伤害,这也错了吗?
不去看凯错鄂的表情,我径自躺下,闭上双眼。
凯,我们都错过了。
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你爱的人不是我,而今天,当你爱上了我,我却已经被爱情伤透。
过去的感情就是过去了,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凯,也许,命运注定了我们注定是要错过的。
漫不经心的在走廊中随意的走动,凯似乎是受了昨天晚上的影响,从早上开始我就没见过他,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不去主动找他,即使他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温妮毕竟是个女人,昨天晚上可能由于有些受惊所以没有睡好吧,我刚才去敲她房门的时候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而她正躺在床上睡觉,我觉得啼笑皆非,谁会想到平时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居然会睡觉忘记关门,还好是我,要是别人进去那还了得。
不去公司也不太方便出门,说不无聊是骗人的,偏偏我有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可以做,只能随意的在酒店里走走逛逛。
身后突然出现了细微的脚步声,声音很轻,明显是个行家,难道是昨天的那群人?
我还来不及细想,一个黑影站定在我的背后,接着……
颈后似乎被重物敲击,伴随着剧痛的,还有眼前的一片黑暗。
我果然……还是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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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上)
与我想象的不同,我醒过来时,并没有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仓库牢房之类的地方,反而是安安稳稳的躺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
窗外很明亮,我昏迷的时间估计再长也不会长到哪里去,要不然,就是我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但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并不担心我的境,大约是一种名为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理在做崇,我比较担心凯和温妮的反应,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一定急坏了吧。还有凯,他一定会很自责的。不过,凯再怎么自责,希望他也不要联络罗伊那边,否则,下再见到罗伊,真不知道会被他责备成什么样了。
坐起身来,我打量了一下房间。与我所喜欢的风格完全不同,这里从家具到摆设,是在是奢华得可以,这么一来,绑架我就不可能是为了钱。无奈,看来我的感觉没错,绑架我的人与英国那边应该还是有关联的。
可是,那些人真大胆,居然就这样放着我不管了,要知道窗外就是一条大街,难道他们就不怕我跳窗逃走吗?这里虽然是二楼,却并不高,我跳下去绝对可以安然无恙。
正当我跃跃欲试,打算挑战一下二楼的高度的时候,无意间在房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瞄到了一台小型监视器。
刹那间好像是被迫了一盆冷水,我暗笑自己笨,居然会忘记了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监视器。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既然是这样,明知道我已经醒了,怎么他们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里虽然在狐疑,但表面上却是维持冷静。提高警觉,难保他们这不是在玩心理战。
平静的躺回床上,我倒要看看把我抓来这里的人什么时候出现。
门外脚步声慢慢靠近,终于来了!我露出了笑容,坐起来看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那男人看样子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见到我就先是拍手称赞:“不愧是现任的祁门首领,果然够胆识。”
我不说话,那男人也不介意,径自找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我叫维森・莫里,你好?”
看他笑容可掬的样子,我总觉得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感觉上很似曾相识啊。
“看来你是决定要保持缄默了?”他挑挑眉。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我没必要非要做回答。”真的很奇怪,我现在很确定我确实没有见过他,可为什么我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甚至是眉宇间也有几分眼熟。
“哦,也对啊。”他点点头,笑容满面的附和我。
这人怎么这样?我努力的控制自己别皱眉。他看我的眼神很阴冷,可表情却完全与眼神相反。
我得罪过他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他啊,他为什么会对我有那种眼神呢?
“你是谁?”我直截了当的问。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他一脸的惊讶,表情夸张得可以去演话剧。
“我该知道吗?”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很习惯应付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就好像曾经应付过?
“真是奇怪,我刚刚才夸过你啊。”状似可惜的摇摇头,维森好像是在教导我似的说:“身为祁门首领,你怎么可以对与祁门并列的那四个帮派的首领一无所知呢。”
“你是想告诉我你就是其中之一?”其他四个帮派的首领?除了罗伊,我一个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知道。
“聪明!”维森瞬间挂起笑脸,“我是魁漓的首领。”
我该说什么?久仰久仰?还是来番客套话?我可没忘记我现在是他的‘客人’。
“很惊讶吗?”
“没有。”的确没有,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可能是由于他不同与普通人的气势吧,即使笑容满面,依然会令普通人觉得畏惧。
“你不问理由吗?”
“什么?”
“我请你来这里的理由啊?”他似乎很期待我问他。
请?客气了,绑还差不多,我的后颈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真的不问吗?”做出着急苦恼的模样,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他不作演员真是可惜了。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好像是我对谁评价过……
“请问你为什么请我来这里?”从善如流,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请’我来这里。
“因为想请你回英国。”维森便说还不忘配合点头的动作,表示他很认真的在回答。
“哦,是吗?为什么要我回英国?”我刚从英国来,为什么他还要特地‘请’我来,然后再把我‘请’回英国。
“唉,说起这个,我也很伤脑筋啊。”他苦恼的摇摇头,“谁让我答应了提尔,只有在你踏在英国的土地上的时候,我才可以杀你。”
提尔!?
心脏一阵加速,手指瞬间冰凉,我知道我现在有点激动过渡了,连忙稍微调整情绪,才压抑不住激动的问他:“提尔?你认识提尔?”
“咦?我又说过这个名字吗?”维森装起傻来。
“有的!你告诉!”我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
他一愣,站起来,我却还是紧紧的抓住他,固执的要他的回答。
阴冷的神色乍现。
他狠狠的将我甩开,我被那股力道逼退几步,接着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却还是固执己见,问他:“提尔他究竟在哪里!你告诉我!”
他拉了拉西装领口,仿佛刚才的那个冰冷的表情从来没有出现过,带着微微的笑容,说:“你饿了吧,马上晚餐就会送来,祝你用餐愉快。”
然后,绅士般的一鞠躬,便退出了房间。
我的耳朵没有问题,我明明亲耳听见维森谈到了提尔!维森后来露出的阴冷表情也不是假的,那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说出来了后来却矢口否认呢?是不小心说漏嘴,还是故意的?假如是故意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看我失常的样子吗?
面对眼前的山珍海味,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满脑子都是疑问。
维森说要把我带回英国……
对了,他说他答应了提尔,只有在英国的土地上,他才可以杀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他要带我回英国,然后在英国杀了我!?
冒出一身的冷汗,天!这么说来在英国要杀我的人的确是维森了?
难怪提尔要我不要回英国,原来还有着一层缘故。
现在的状况,应该就是所谓的羊入虎口了。
但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不马上带我回英国,反而把我关在这里,他完全可以让手下打晕我之后马上就把我带回英国的。
“饭菜不合口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维森兴味的倚在门口看着我。
“不,是用餐环境让我不太舒服。”我不客气的对他说。既然这个人的最终目的是要杀我,我也没必要再装友善。
“对,也是。”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们去餐厅吧,刚巧我还没吃,想想以个人用餐也是很寂寞的。”
也不等我回答,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就来到我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他们的架势,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真不明面前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应该是恨我入骨,否则他不会有那种眼神。可他却总来接近我,先是找我说话,没多久又来看我吃饭了没,现在又要我陪他一起用餐。对讨厌的人,应该是能不见就不见才对,怎么会有人反而老是主动去找自己讨厌的人的?
突然有些想发笑,就现在的情形看来,不知道的人也许还以为他是想要跟我培养感情呢。
“你不吃吗?”他停下咀嚼的动作,问我。
我这才发现我光顾着发呆,眼前的牛排却连动都没动过。看看身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看来连要不要吃饭都不是我可以自主选择的了。
有一口没一口的将牛肉送进嘴里,牛肉,并不是我喜欢食物。但要是我不吃,大概会被那几个男人揍一顿吧。
我很偏食,过去凯总是为我的偏食头疼不已,假如他知道偏食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解决,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请几个壮汉在吃饭时站在我的身边。
“你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维森突然说道。
切牛排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恢复正常,我不紧不慢的说:“车祸,但据说人为的。”
“嗯,聪明。”他说完就继续用餐。
但我却紧张起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要不然他不会无故说起这个。表面上尽量维持镇定,我知道他这还是希望看见我失去冷静的样子。
刀叉与盘子的碰撞声成了诺大的餐厅里唯一的声响,我不得佩服那群尽忠职守的保镖,他们居然可以做到连呼吸都没有什么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维森才开口说:“其实,你哥哥死前我请他来过我家。”
心跳遽然加速,请?就像今天请我一样请哥哥吗?
“真是的,我的手下居然这么不小心,送蓝提斯先生回去的时候居然不小心撞死他了。”这一,光从声音我就可以猜到他无辜的表情。
大脑的空白只是一瞬间,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手中的刀叉已经掉在了地上。克制自己颤抖的双手,我弯下腰去捡。
但,却怎样也无法捡起来。
无论怎样努力,指尖还是不受控制的微颤。
全然不听从大脑的指挥。
“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忙捡起来!你,再去拿一对刀叉过来!”维森若无其事的指挥手下。
接过重新拿来的刀叉,我已经稍稍恢复镇定,但是,我只祈祷眼前的这个人不要再来挑拨的情绪,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身体里第一出现了渴望血腥的欲望,我想要杀了眼前这个若无其事把哥哥的真正死因说的轻描淡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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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祈祷毕竟只是在心底,维森听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他从手下的手中接过一杯红酒,举止优雅的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对了,蓝提斯先生真的很固执呢,居然任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出你的行踪,唉!虽说是兄弟,不过他也太保护过渡了吧,我不过就是想请你回英国而已。”
用力的握紧刀叉,我真想将手中的刀叉进他的胸膛,但我不能这么冲动,现在的这种情势下,恐怕我还没到他面前就已经被他的手下给杀了。
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好不容易有了提尔的消息,好不容易……我知道了哥哥真正的死因,我还要为哥哥报仇,所以,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尤其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咦?晓,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他好像是关心的问我。
我冷笑在心里,晓?我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叫出来让我觉得格外的恶心。
“怎么不说话?身体不舒服吗?我手下有几个懂医的,不如让他们帮你看看吧。”话音刚落,我身边的几个男人便像我靠近。
先是不太明白的怔了怔,但看着那几个男人的动作,我知道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忍不住厌恶我的情绪,叫手下来揍我。
左手猛然被一个男人拉扯,使得我不得不站起来的同时,左手的关节也脱臼了。
接着腹部被两个拳头一左一右的几下猛击,脚下不知道被谁一踢,关节不受控制的弯曲,双膝刚及地,就有人将我踢倒在地。
还来不及反映,头便被人狠狠的按在地方,后背仿佛成了沙包,几乎没有间断的被人一脚一脚的踢打。
我几乎要痛晕过去……
但我不能晕,我告诉我自己:晓,你要睁大眼睛看着,好好的记住你今天所承受的这一切。将来,一定要全部加倍的还给他!
“好了。”维森抬起手示意手下停手。表情充满了兴味,似乎是很满意我现在痛苦的表情。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他举步优雅的向我走来。“现在身体舒服些了吗?”
好假的关切表情!可惜我现在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否则我真想一巴掌打掉他的面具。
“看样子你还不太舒服……”他象是失神一般的喃喃自语,而刚推到一边的那些男人因为他的话再蠢蠢欲动。
“提尔要是看见你这样,会怪我没有好好招待你的。你们,还不再来看看!”他坐下,似乎是要打算好好欣赏我的惨状。
来不及去想有关提尔的消息,我已经自顾不暇了。
那些男人越来越靠近我,我却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又要来一吗?忍住喉间的血腥不让它溢出口腔,我怀疑再来一我还能不能活下来。
我真怕,我会被他们活活打死在这里。
谁都好,为什么没有人来帮我呢?难道我真的注定要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吗?
也许是听见我心底的呐喊,一个熟悉的声音硬生生的定住了维森以及他的手下的动作。
“我说……你们这是你们在做什么?”
那些男人停顿了片刻,立刻恭敬的推到两旁,而我,也因此得以见到间接救了我的那个人。
居然是他……
看见他,我才想起我为什么总觉得维森那种虚伪的表情眼熟,原来是因为他。
那熟悉的褐色的头发,还有假得理所当然的笑脸。
维诺,罗伊的助理。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维森和他的手下的态度看来,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不,那些男人恭敬的神情……维诺,究竟是谁?
“维诺,你怎么来了?”是我的错觉吗,维森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维诺却不回答,看见我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对维森说:“我当你为什么来上海,原来就是为了他。”
“你认得他?”维森这的惊讶似乎不是装的。
“不可以吗。”淡淡的表情,少了我熟悉的假笑,维诺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都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情去思考这种事情,可我突然发现,虽然同样是面具,很明显的维诺要比维森假得高明,维森假得虚伪,然而维诺却假得不世故。撇掉一些偏见,我不得不承认,维诺的面具不会让人心生厌恶。但维森的面具就不同了,即使平心而论,我也觉得他的面具很讨厌。
“为了一个男人,你居然去惹来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维诺的口气,我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责备维森。
再看维森,对于维诺的责备,他居然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解释道:“没问题的,等我带他回英国杀了之后,没人会知道祁门的新任首领是我们杀的。况且,到时候祁门的首领成了维多克,祁门就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原来维多克背后的那个人真的是他,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死了!
“哦?你以为真的可以这么容易?”
“维多克这个人太好掌握了,根本不用担心他不听话。”维森自信满满。
“哼。”维诺冷哼,眼光锐利的直视维森,“你恐怕还不知道他不仅仅只是祁门的新任首领这么简单吧!”
不等维森反映,维诺径自说下去,“你大概不知道,暗火的特尔斯,可是他的情人,你以为他死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维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知道维森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维诺是罗伊的助理,刚才维诺的言下之意,就是说罗伊已经来了?
“没错,所以你居然还有心思留在这里玩游戏?”
“我立刻去准备飞机,回英国立刻就把他杀了!”维森一招手,他的手下便跟着他走出去,只留下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我和维诺。
少了维森和他的那群手下,餐厅一下显得空荡荡的,听维森刚才说的,是打算马上就带我回英国,然后到英国就马上杀了我。
看来……我这真的是死定了。
“你怎样?还可以走吗?”突然间被人扶起来,转头一看居然是维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咳咳!”一开口,便突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维诺一惊,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快步走出餐厅,然后走出大门……
“你……”
“嘘!别出声。”
我顺着他的视线,只见不远维森与他的手下正在张罗着什么。
但我不明白,维诺他就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被维诺横抱着多在树后,不知道等了多久,维森似乎是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带着满意的笑容回去了房子里。
等维森与他的手下的身影全部消失,维诺才抱着我走出去。
没多久眼前出现了一辆跑车,我还来不及问什么,就被维诺送进了车的后座。他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发动跑车离开。
直到那栋房子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回过神来弄懂了是怎么回事。维诺他……居然救我离开了维森那里?
他和维森是认识的,看维森的样子他们应该还很熟,维诺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罗伊吗?
想到罗伊,我记得刚才维诺似乎提过,罗伊已经来上海了。
“你带我去哪儿?去罗伊哪儿吗?”
“怎么可能!”好像我说了笑话,他不以为然的说。“你的罗伊根本没来,他甚至还不知道你被人抓了。”
“那你刚才……”他为什么要骗维森?
“我如果不那么说,你以为我们现在出得来吗?”
“你究竟是谁?”罗伊曾经告诉我,维诺是某个帮派派去暗火的,从刚才的事情判断,他应该就是魁漓的人,可是……从刚才维森的态度看来,他也不想是维森的手下啊。
“这个等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恢复平日里的假笑,这一我却突然不觉得那么反感了,毕竟比起维森的虚伪,我宁愿面对维诺。
“去……”我应该去找凯和温妮,他们现在一定急坏了,而且,维森一定会很快发现我不见了,难保他不会去我们住的地方去,万一他抓了凯和温妮来威胁我,我一定要尽快回去。
“去哪?”维诺好耐性的再问了我一遍。
“去找凯和温妮。”转念一想他又不知道凯和温妮在哪,便将我们所住的那个酒店的名字告诉他。
“原来你还有同伴,那就要快些了。”维诺似乎也想到了我所担心的事。
“晓!你总算回来了,你……”担心的话再看见抱着我的维诺后自动消音。
面对怔住的凯,我笑了笑,示意维诺将我放下。
“出了些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出了什么事?总裁,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温妮惊叫起来。
“是啊,晓,你的手……”凯毕竟是医生,盯着我脱臼的左手说。
“没事,只是脱臼了。”我安抚性的笑笑。
凯却依然不放心,扶着我坐下,要帮我接回脱臼的关节,“你忍一下,会有些疼。”
“嗯,等等。”我回头叫住正要走开的温妮,她回过头来,我吩咐道:“温妮,去把我们的行李整理一下,下去办退房,我们要尽快离开!”
“这么着急?为什么?”温妮不解的问我。
我正头疼该怎么间接明了的跟温妮解释,维诺却先对温妮说道:“温妮小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以后再慢慢说吧,你先去整理行李,我去帮你们下去办退房手续。”
温妮点点头,与维诺一起离开房间。
回到了这里,见到了凯和温妮,甚至我们用尽可能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我依然不觉得维森就真的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事情还没完!
我冷冷的回忆着今天一整天所发生的一切,维森,即使你现在打算收手不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加倍的还给你!
当然,我会连同哥哥的份,一起还给你!
我从来都是聪明的,要耍心机我也不是没有,要玩狠毒我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我从来都将这些藏在身体里最最的地方,那时因为我坚信,简简单单的人才能活的幸福。但我从来不用这些,并不代表我不会用。
维森,我会要你知道,我,晓・修斯・蓝提斯,并不是一个可以任你随意摆弄的人。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所作的一切!后悔惹火了我。
你将为你今天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
怕怕的说,我们的晓发火了!
大汗,故事终于即将再进入高潮,铺垫居然铺了四章,我写得也很汗颜!
各位大人别被晓给吓到了,其实晓一直都是很聪明很厉害也是很有心机的,这在第二部的时候就隐约表现出来过,不过……我们的晓真正发起狠来这倒还是第一!
好奇怪,我明明写的是笑对红尘,怎么现在连一点点‘笑’的痕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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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上)
凯不断的在房间里渡步,平日的温文尔雅在脸上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烦躁和不满,相比之下,我就要平静多了,端起漂亮的玻璃杯喝了一口,顿时口齿留香,原本平静的情绪又多了几分放松,虽然不是我最爱的薄荷,但现在看来茉莉茶也不错啊。
“晓!你究竟有没有听啊!”凯真的不同了,也许是记忆的消失的缘故,连带一些涵养功底也变弱了,如果是过去的凯,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失去温文的面具,即使仅仅是面具。
“有啊。”我笑了笑,希望可以放松他紧张的情绪,“凯,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放心?”凯吊高了嗓音,“我怎么能放心!你倒是告诉我啊,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那些伤,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维诺,他为什么会送你回来,他为什么会在上海?”
暗自叹了口气,看凯的架势,不说清楚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了,凯改变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如果是以前的凯,他绝对不会让任何理由阻碍我的休息,尤其又在我身心疲惫满身伤痕的时候,他更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抓着我非要问理由。
从昨天和维诺回去找了凯和温妮之后,我们便急急忙忙的换了一家酒店。这,我遵守了与莫雅德的约定,住进了他工作的酒店,用的,却不是言晓的身份。
我们住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而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晓!”凯的眼睛已经在冒火了。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其实……”话被敲门声打断,这种时候会来的,只有温妮了。“进来吧。”
轻步走进的果然是温妮,但是……
怎么没见到维诺?
“温妮,维诺呢?”等温妮在我面前站定,我便问她。
“维诺先生?他已经走了。”
走了?
我原本还有些事打算问他的,比如他究竟是谁,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
算了,既然已经走了,他的事情就先放一边吧,如果他没有离开上海的话,我想我们近期应该会再见面的,我有预感。
“温妮,离这里比较近的祁门分堂有几个?”
“咦?”温妮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稍微一愣,“这个……上海有一个,另外我没记错的话杭州也有,远一点的北京广州各有一个,总裁你……”
“别叫我总裁,如果名字你叫不出口的话,我宁愿你喊我二少爷。”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能习惯总裁这个称呼。
“二少爷,你问你这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点点头,“我需要人手,温妮,你去联络上海和杭州两个分堂的堂主,要他们带几个人过来,宁缺勿滥,我要精英。”
“是,我能不能知道,二少爷你要人手做什么?还有,你打算,用什么身份让他们来?”温妮问得小心翼翼,相信她已经有了猜测。
“蓝提斯家的族长,祁门的首领,祁门集团的总裁。”再喝了一口茉莉茶,才继续说道:“温妮,你知道我昨天怎么会失踪吗?我被人请去吃饭,那个人叫维森・莫里。”
“维森・莫里!?魁漓的首领!?”温妮惊叫。
连温妮都知道,难怪维森对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而那样惊讶,看来那惊讶的表情也不全是装的。
“你就是被他打伤的?”凯插进话来,他关心的始终都是我的伤。
“是他的手下打的。”他才不屑亲自动手,我转头去问温妮,“对维森・莫里,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名字,事实上如果不去调查,五大帮派间会知道也只有各个首领的名字而已。二少爷,你受伤了吗?”
把温妮的担忧看在眼里,我笑了笑,同时安抚两个人的情绪。“别担心,没事的,只是有些淤青罢了。不过……”收敛起笑意,我的眼里泛出冷意,“我不希望有下一,所以,我需要人手。明白吗?”
温妮怔了一会儿,才突然恭敬的一低头,“是!”
“那你就去吧,联络好了也不用回来跟我报告了,直接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祁门的分公司。”放柔了眼神对温妮说。
“你明天还要去分公司!?”凯不赞同的说。
“是啊二少爷,明天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好。那个……二少爷,分公司那里……你也打算用总裁的身份去吗?”温妮附和着凯。
“没错。明天……”
“休息一天比较好。”凯打断我的话。
“不如这样,我明天先去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收集一些这边的情况,回来在报告给二少爷。”
“好吧。”面对这两个人坚持的样子,我只能妥协。看样子不论走到哪里,我似乎都是需要被人照顾的对象,过去在哥哥那里是这样,在罗伊哪里是这样,在大学里也是这样,即使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但似乎人人都不能对我放下心来,就好像我完全不懂得照顾自己一样。
真不知道是我的长相的关系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我只能苦笑,他们是善意,所以即使不满,我也不想去违背他们的善意。毕竟他们,是真心在关心我。
“我去弄些药酒吧,擦一下会比较好。”凯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我叫住他,“不用了,反正擦不擦都差不多。”
与其弄得满身药味,我宁愿让淤青多在我身上留几天。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有心还是无意,所有的伤都在身上,脸上一点点小擦伤都没有。全身的伤痕,都集中在腹部和背部,发黑的血块集中皮肤下,我自己看了都觉得可怕,更何况是凯,他会这么紧张,也不是没道理的。
“晓……”
“什么?”被突然靠近的凯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
我低头不语,凯发现了什么吗?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没有说,你真的只是被请去吃了一顿饭吗?中间情节,你都没说啊……”
“凯,那些不重要,没什么好说的。”再抬头,我戴上了微笑的面具。
“可是,你变了,只是一天,你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凯的指尖画过我的脸颊,“过去,晓不懂得伪装自己,连说谎,都会不自在。”
“人都会学会保护自己,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啊。”我依然笑着,这些,我一直都不明白,直到这见到维森和维诺,是他们给了我启发,傻傻的将最真实的一面给所有看,那只会让有心人轻易的抓住你的弱点。
这的事情也告诉我,以后,我要想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存活下去,我不得不去用一些过去讨厌的东西。
这个世界,真的与我过去所生活的世界不同,就像罗伊说的,那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个冰冷的眼神,也是自我保护吗?”冷不防的,凯问我。
我一怔。
“晓,那种眼神过去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眼睛里,但……我不得不承认,刚才,连我都被震住了。”
“凯……”有些忧郁有无奈的样子,这让我想起凯当时离开我时的情境,当时,他就是带着这个表情,走出了我的世界。
“不论晓变成什么样,我希望晓永远是晓,至少心是如此。”
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看了看时间,还差十分就五点了。我这一觉睡的可真够久的。随意的梳洗了一下,从浴室出来时凯与温妮已经坐在套房的客厅里。
“感觉怎么样?”凯温和的问我。
“还不错。”睡了一觉,连身上的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人舒服了很多。转头去问温妮,“情况怎样?”
“还算可以,关于这企画的所有资料我都放在你办公室的桌上了,明天你一去就可以看见。但是,由于我们都不是这里的人,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所以人事部经理向我建议是不是找一个人上来做一下临时助理。”温妮尽职的报告。
“这个……”找一个人上来是可以,但是,我的身份太复杂,在我身边危险性很大。维森一定会不断的来找我的麻烦,在这过程中,难保我的另一个身份不会曝光。这样……很难办啊。毕竟,像温妮这样有胆量有能力又能够让我信任的人,恐怕不好找。
“二少爷,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呢?如果不再找一个助理,你觉得可以吗?”
温妮皱眉想了一下,回答说:“也并不是不行,但我毕竟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我想我很有可能出差错,而且现在没有时间让我们慢慢熟悉。如果问我的意见,我想还是找一个临时助理比较好。”
暗自叹了口气,点点头,“就照你的意思吧。”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我暗暗的看了看凯的神色。
依旧如常,比起昨天,今天的凯更像凯,我记忆中的凯。
‘不论晓变成什么样,我希望晓永远是晓,至少心是如此。’
昨天,凯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没有追根就底的问下去。
其实,我又何尝希望自己改变呢?可有时候,为了适应环境,我必须改变,只有改变了,我才能够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我才能过回我喜欢的生活,变回我所珍惜的自己,那个与世无争的晓。
“蓝提斯先生你好,我代表酒店来问候您,请问您有时间吗?”
门外的声音好熟悉,我愣住的时候,温妮已经先一步去开门了。
“你好,我是客房部经理,找蓝提斯先生。”
“你好,我是他的行政助理,你找我们二少爷有事吗?”
“是的,请问蓝提斯先生有时间吗?”
“你等等……”温妮走回来,“二少爷,是客房部经理,大概是知道你的身份后来拜访的,要见吗?”
“那么晚了,晓该吃晚餐了,还是明天再说吧。”没等我回答,凯先替我说。
“那么……”
“等等!”我喊住温妮,她不解的回头看我,“让他进来。”
那熟悉的声音,一定是莫雅德没错,他曾经说过他是客房部的经理。
“雅德。”温妮身后的身影证实了我的猜测。久别重逢,怎能让我不兴奋,一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开心的叫他。
莫雅德似乎是一愣,抬头愕然的看着我,然后也笑开了。“晓,好久不见啊,你最近还好吗?”
“很好啊,你呢?真的好久不见了,已经半年了。”我上前拉着他坐下。
他猛点头,“就是啊你,回来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我好去接你啊。”
“我不是遵守约定来这里了吗。”话一说出口我就愣了,没错,我来这里住是为了与莫雅德约定,可是……
我光想着约定,却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我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言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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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等的不耐烦?大汗,我也为我的速度感到汗颜,为啥到现在我们的春眠同志还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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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莫雅德的脸色慢慢的变化,松开了我的手,像是明白了什么。
“晓,你是晓・修斯・蓝提斯……?”
我点点头,“雅德……”
他却没有反应,只是愣着。
凯象是感觉到什么,走过来对我说:“晓,我去帮你准备晚餐,你跟你朋友慢慢谈。”
留下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就走了出去,我看了看房间里的温妮,她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
直到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才放松了身体问他:“雅德,我的身份,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也回过神来,抓了抓脑袋,这是大学时代的莫雅德不好意思的习惯动作,没想到现在还是没变。“不好意思,刚才好像是有点……哈……”
我也笑了出来,莫雅德就是这样一根经,做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心机,但自从他与罗思霆分手后就几乎没有再见到过这样的他了。
“抱歉……”
“为什么说抱歉?”莫雅德不解。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们。”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没必要一见面就把自己的身家过去全报备给别人知道吧。”莫雅德的笑笑,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容定住。
“怎么了?”我看莫雅德的脸色很怪,便问他。
“晓,蓝提斯家的族长,是不是祁门集团的总裁?”莫雅德问得犹豫。
我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莫雅德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一咬牙问道:“那个……你回来后,有没有去见过春眠?”
我还当他要问什么,原来是问这个啊。“没有。”
其实莫雅德根本不用这么紧张,虽然我与戴春眠是分手了,但或许再见的时候,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我从来都不认为分了手就一定要变成陌路人或仇人。我与戴春眠,分手的时候,是真的很平静。
“哦,这样啊……”他低下头,似乎有什么要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不急,也不去催他说。因为莫雅德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尤其是卸下防备心面对朋友的时候。
“你走后,我曾经见到过他一。”果然没多久就听莫雅德这样对我说。
我冲了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他,“然后呢?”
“其实那也是你走后大概一个月后,当时我看见春眠来我们酒店,我以为他又要和那个男人去开房,没想到他只是在一楼的餐厅和那个经常跟他一起的男人见面。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后来说着说着他们两个就吵起来了。最后春眠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那个男人听了之后很挫败的走了。”
我不插话,虽然他停下来了,但我知道后来一定还有事发生。
莫雅德喝了一口咖啡,才继续说:“那个男人走了以后我就过去叫他,春眠很惊讶,然后我们就坐下来聊起来。”
“你把我们见过面的事情对他说了?”我插嘴问他。
“没,我很气他这样对你,所以你的事情我什么都没说。”
“你们聊了什么?”
“他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就告诉他我在这里做客房部经理,然后很顺便的就问他他最近怎样。”话说到这里就停下,莫雅德偷偷的在看我的脸色。
我笑笑,他真的太紧张了,我根本没什么,相信即使我现在和戴春眠见面,我也可以做到用平常心待他。“他最近怎样?”
“他离开了谈氏了。”
“咦?”我惊讶的叫出声。
“你很惊讶?”
“这当然。”谈氏有戴春眠太多的心血,他没日没夜的工作,甚至为了升职不惜背叛我,离开谈氏,不就等于把一切努力都放弃了吗。
“他说有个公司请他去做企划部副理,同样的职位,但薪水是谈氏的两倍,所以他去了。”
现在我可以理解了,这些,就是戴春眠要得吧。事业一步一步向上走,最后,他一定会走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空。
“晓,那个公司,就是祁门集团在上海的分公司。”我听见莫雅德突然这么对我说。
捧着咖啡杯,把莫雅德的担心看在眼里,我应该笑一笑让他不要担心。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自如的面对戴春眠,可突然听见他就在我的公司工作,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见面,我还是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他走了?”看凯两手空空的回来,我就知道他刚才说要出去给我准备晚餐只是一个借口。
“嗯。”
“他是谁?”
“我大学时候的同学,同一个寝室的。”我无意解释太多。“温妮呢?”
凯尚未回答,温妮就从外面走进来,“二少爷有事吗?”
收起了刚才面对莫雅德时的单纯,我知道不论我多怀念大学时代的那段时光,不论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那样单纯,但是我还是必须改变,因为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你说过,要找一个临时助理,是不是?”
温妮点头,“是的,明天人事部经理会把觉得合适的几个人选的资料给二少爷你过目。”
“你去联络他,要他把企划部副理戴春眠的资料给我。”
“二少爷?”温妮不解的叫道。
我微微的一笑,却尽是认真。“如果没有意外,助理的人选我已经有了。”
我不动声色的坐着打量着眼前这个五十出头的男人,就外表看来,实在是普通到任何人见过一面也不会记得的那种,与我印象中的那些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不同,面前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老实但决不木纳的人,头发稍微有些稀疏,西装虽然是名牌但也不是顶尖的,身上有种清新的肥皂香味,整体给我的感觉非常不错。
这个人,就是温妮昨天提到的人事部经理冯刚。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冯刚有些恐慌,“总裁,是不是……哪儿您不满意?”
“没有,刚刚说到那里了?”虽然心里觉得他这样的反应很有意思,但表面上还是维持面无表情,曾经马克管家提醒过我,作为一个领导者,情绪表露得越少越好,最好的表情,当然是面无表情。
“二少爷,冯经理说到他觉得给您找一个助理对将来几个月的工作会比较有帮助。”这番话,温妮完全是用中文在说。其实当初会带温妮来,也就是因为她的中文说得很不错。
“这件事你昨天已经跟温妮讨论过了吧。”
“是的。”
“那不知道冯经理有什么人选没有?”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我却很想听听冯刚对戴春眠的评价。
“昨天总裁让我把戴春眠的资料给您,难道不是……”冯刚回答的有些犹豫。
我不置可否,随手翻看戴春眠的全部资料,其实除了戴春眠工作时的事,其它戴春眠所有的事情我都要比他们清楚。
“其实戴春眠原本就是我想要推荐给总裁的助理人选之一,他虽然在我们公司工作不到半年,但他不论是工作成绩还是为人事,都几乎是无可挑剔的,这点,总裁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就知道是真是假。”
我点点头,还是不说话。对于冯刚最后补上的那一句我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了。他对人事这一方面我绝对相信,他总是有本事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好人,虽然戴春眠真正的好朋友很少。至于工作,对于一个可以因为工作而背叛恋人的人,工作态度绝对不用怀疑。
“他原本是谈氏的员工。”温妮突然插嘴。
我示意冯刚继续说下去,冯刚看来是非常的看中戴春眠,不断的为他说好话。“就像温妮小姐说的,戴春眠原是谈氏的企划部副理,是我看中他,请他来我们公司的。这几个月来,他的工作表现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他确实是个人才。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才仅仅在分公司做副理实在是太可惜了,假如总裁觉得他不错,何不考虑将他调去总公司。”
从戴春眠的资料上看来,冯刚这些话倒也不是信口开河。的确,戴春眠是个人才,这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如果戴春眠出身在一个家境好一些的家庭里,恐怕他现在已经是商业圈子里的名人了。
只可惜,他是个孤儿,也许这也是天意吧。
“总裁,这数字广场的计划,谈氏也是想要与我们合作的公司之一。”温妮再插话。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是怕戴春眠偏袒。
但我还没有说什么,冯刚已经先一步对我说道:“总裁,戴春眠不是个会徇私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温妮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冯刚的脸一下子便黯了下来,我继续说道:“但是,我相信他不是这样一个人。”
因为我了解戴春眠,比冯刚更了解他。
“那么二少爷,你的意思是……”温妮皱起眉头,似乎还是不太赞同。
“就照冯经理的意思,温妮,你在你的办公桌对面在加一张桌子。”转头对面露喜色的冯经理说,“你去通知他,让他下午上来。”
“是。”
知道冯刚的身影彻底消失,温妮才不解的问我:“二少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冯经理这么推荐戴春眠呢?那个戴春眠,真的有那么好吗?该不会是他的亲戚吧?”
我稍稍放松了表情,我现在才发现其实面无表情也是很累人的,我宁愿学维诺不断的微笑。
“他,是真的很优秀。”看这温妮狐疑的表情,我微笑道:“你放心,冯经理是真的在推荐他,他们绝对不会有亲戚关系。”
况且我觉得冯刚这个人不错,不是那种会徇私的人。
“是吗?”
“放心,因为他是孤儿。”
“他?戴春眠?二少爷你怎么知道?”温妮怀疑的看着我。
“资料有写啊。”我故意笑得灿烂,戴春眠的事,莫雅德的事,我都不想对别人说太多,原因,我也不清楚。
也许,是因为我太珍惜这些回忆了吧。我很怕这些回忆变成别人谈论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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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戴春眠的脸色很有意思,当冯刚介绍我是祁门总裁之后,他的表情从愕然到惊讶到不解到不可置信然后再回到愕然,我看了觉得很好笑,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但是戴春眠不断变化的脸色也看在温妮的眼里,我看见温妮往另一边凯看去,我顺着她的视线,也注意到了凯的脸色……
凯的脸色很奇怪,疑惑中似乎还有一些什么,像是……嫉妒?
“总裁……”可能是注意到我的注意力不在,冯刚叫了一声。
“什么事?”收回视线,我装作若无其事,依旧是保持面无表情的回道。
“我想说,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下去吧。”我淡淡的点头应允。我早晨说要戴春眠上来,可没说过让冯刚也陪着上来,看来,这个冯刚是真的很看重戴春眠啊。
也许是冯刚离开时的关门声惊醒了戴春眠,“你……晓……你……”
不成形的字句配合戴春眠惊愕的表情,我只能无奈的叹息,尽量用平常的口气:“好久不见,春眠,近来好吗?”
“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凯走过来,脸色有几分冷意,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
我觉得头疼,我怎么会忘了凯……
让凯和戴春眠碰面,甚至必须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内每天相,唉!我已经可以预见到在上海的未来几个月不会平静。
“凯,春眠是我的大学同学,与你们知道的莫经理莫雅德一样,是同一个寝室的。”转而向戴春眠介绍:“春眠,这是言凯,我舅舅。”
我的介绍那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听进去,戴春眠依然是在惊讶里,而凯,他更忙于打量戴春眠。
“温妮。”
“啊?”
“去倒两杯咖啡,凯,先出去好吗?我想和春眠单独聊聊。”
在咖啡的香味下,诺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和与我对面而坐的戴春眠,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却多了类似于苦笑的表情:“我该说什么,好久不见吗?”
“你可以说,当然也可以不说。”戴春眠的反应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内,我的笑容很浅,微笑的目的,仅仅是希望他别太紧张。
“我早该猜到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孤儿,不,你根本就不是孤儿。”
“当时我说我是孤儿,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淡淡的解释。
我原以为再见到他,尤其是单独面对他,我会无法控制我的情绪,所以特地请温妮泡了咖啡给我,为的,就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喝咖啡来掩饰情绪。但现在看来,那是我多虑了。
对戴春眠的感情,并不是已经消失了,他毕竟是我曾经爱过的人,即使爱已经淡了,变得不那么浓烈了,感情,却还是有的。只不过少了热情,残留下的那些,不过是怀念罢了。
“祁门集团的总裁……我做梦也想不到,你的身份,居然会是……”
“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坐到这个位置上。”如果不是情势所迫,逼得我不得不继承,我绝对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来。
“你究竟……我真不明白,蓝提斯家的族长,祁门集团的总裁,究竟为了什么跑来上海念大学,还和我这种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的人谈恋爱。”语气中,居然有几分指责?
压下不满,我不想在这里跟他吵起来,“不久前,因为我哥哥死了我才从他手里接过族长的位置,在那以前,我确实只是一个孤儿。”
“祁门集团总裁的弟弟,是个孤儿?”讽刺的笑了,看得出戴春眠对我非常不满,否则以他的个性,不会说出这些话。
但是,对他来说,我的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或许他是觉得,如果早知道我是祁门集团总裁的弟弟,他就不必与谈耀上床换取职位了,而我们,也不会因为这样而分手了。
“你不知道我家那些复杂的往事,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从来都没有!”严肃中带了不耐,我不希望他拿过去的事情来找我的麻烦,我想与他单独谈谈,是希望可以真正的把过去做个了结,以后可以单纯的以上司与下属的身份进行工作。
他看着我怔了怔,像是明白了我的不耐,他收起刚才的表情变回平静,“为什么找我做助理?我听冯经理说是你主动要我的资料的。”
这是一个下属对上司的态度吗?虽然我早知道因为我们过去的关系会让我们很难单纯的用上司下属的态度面对对方,但是真正看到还是由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好在我并不太在意这些,平时只有自己人的时候就算了,但愿戴春眠不要在别人面前也这样,否则那只会给他自己添麻烦。
“因为我相信你。”这是实话。
“啊?”他不解。
“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不仅要与我一起住到酒店,还必须随时陪在我们身边。”这些都是为了方便工作,数字广场的前期准备工作量很大,光是在公司很难全部完成。
“这我知道,可是……那与信任,有什么关系?”看戴春眠的样子,我知道我说我相信他,让他非常的高兴。
“因为很多的原因,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我神秘的微笑。
维森随时有可能会找我的麻烦,我找到的助理很可能会发现我的另一个身份,如果那个人说出去了,或是向别人透露关于我的情报,那我的麻烦就大了。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必须找一个让我可以全心信任的人,就现在看来,戴春眠,是最好的人选。
我相信他即使知道了祁门这个帮派的存在,也会为我守口如瓶。
“二少爷。”温妮推门而入。
“什么事?”
温妮没有答话,而是看了看戴春眠,然后把视线转回到我。
这样一来,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看了戴春眠一眼,他不解的看着温妮,大概还没明白温妮的意思吧。
“没关系,你说吧。”反正戴春眠做助理以后迟早是会知道的。
迟疑了一下,说道:“祁门在上海和杭州分堂的人已经来了。”
“来了几个?”
“不清楚,来见你的只有三个,但应该还有其他人。”
我点点头,示意温妮让他们进来。
不多会儿,三个男人便跟随着温妮来到我面前。戴春眠在温妮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位置,也就是我正对面不远的左前方,我原本还以为戴春眠会对那三个人表示出好奇心,没想到,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专心的整理自己的办公桌。
我在心中赞许,看来戴春眠比我想象中的更成熟,懂得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很识时务啊。
“首……”
“叫少爷。”较高的那个刚要叫我就被我打断。
“是,少爷。”那人一怔,随即明白我的用意,点头叫道。
“请问少爷找我们来,有什么吩咐?”看上去年级比较大的男人恭敬的问道。
“你们一共带了多少人来?”我反问他们。
“目前一共是十六人,如果有需要,上海这边可以随时抽调人手。”那个始终没有说过话的斯文男人答道。
“嗯。”十六个……比我想象中更多。
“你,叫什么?”我问刚才答话的那个斯文男人。
“属下叫陆文豪,少爷有什么吩咐?”斯文的笑了。
陆文豪的笑容,让我想起了维诺。
唉,怎么又是一个笑面虎。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司机,护送我出门,明白吗?”
“是。”
保镖的人选已经确定,我转头去看另两个。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虽然够沉稳,但可惜似乎有些木纳,就那个高个子的吧。“你叫什么?”
“左义。”他回答。
“嗯,左义……”来中国这么久了,我知道有人左这个姓氏,但还是第一真的碰到姓左的,收回胡思乱想,我对左义说道:“你去查一个人,找到他的住就二十四小时监视他。”
“是,那人是……?”
“维森・莫里。”
刚说出维森的名字,眼前的三个人均势惊愕的表情,还是陆文豪首先回神,说道:“莫里先生好像不在上海吧……”
“不,他在。”他怎么会不在呢,在还没有把我‘请’回英国前,我很确定他不会离开。
“少爷,那属下……”也许是怕我忘记他的存在,那个我还没有问名字的男人出声。
“你的名字是……?”
“属下刘肃。”恭敬的稍稍弯腰。
果然有几分木纳,那种监视的工作真的是不适合他,虽然看起来他的身手很不错。“你带着十个人暂时只需要待命就可以。但,我要求随叫随到,我随时都有可能有任务给你们,明白吗?”
“是!”
我知道我此刻的眼神一定是冰凉的,但,我无意掩饰。
维森,最近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要你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
不过,等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那么……
我去拜访你比较好,还是请你来叙叙旧呢?
***************
唉!晓的归宿到底是谁呢……
我也好矛盾哦,难道说除了罗伊,没有人支持其他人吗?我觉得维诺也不错的啊……(我就是喜欢他嘛!)
第六章(下)
傍晚时分,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挤满了来来去去的人,就连公路上,也挤满了各式的车辆,现在正是交通拥堵的时刻,所以我们的车在这条路上走走停停已经近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离开这条路。
车上的人,我、温妮、凯以及从今天开始担任我的保镖陆文豪,都没有一丝焦躁,不是我们的涵养功夫好,而是……
“少爷,你打算怎么办?”陆文豪几乎是与我同时发现的,驾驶座上的他透过反光镜询问我。
看着旁边车上的反光镜,我可以清晰的看见我们后面那辆车上的情况。
四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个个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看的,就是我们这辆车里的情况。
“不必理他们,我们开我们的。”假如只是监视,我倒是无所谓。
只要他别来主动惹我,仅仅是监视我还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来理。
“是,但是他们是什么人……”后面一句像是喃喃自语。
“维森・莫里的人。”我淡淡的说。
“啊?少爷,你怎么会……”话没有问下去,我想陆文豪应该是想到了这些话不是为人属下该问的。
他想问的,应该是我怎么会惹上魁漓的首领。
我在心中冷笑,我惹他?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陆文豪,专心点!绿灯了,还不开车。”坐在驾驶座旁边的温妮突然催促道。
终于离开堵了我们半个小时的那条路,我们开上了高速公路,然而,身后的那辆车却还是紧追不舍,紧紧的跟在我们的身后。跟得那么近,再通过反光镜看见后面那辆车上开车的那个人嘲讽的眼神,他们摆明了即使被我们发现了他们也无所谓。
看来维森是故意的,他让人跟踪我,又故意让我发现,目的就是想要我心慌,要我沉不住气,然后自乱阵脚,最好是寝食难安甚至被逼得疯掉。
那我们就比比谁先沉不住气好了,我倒要看看他还玩得出什么把戏。
“晓。”
“什么?”
“你那个姓戴的助理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回去?”凯这么问道。
“春眠吗,他回去收拾东西,晚一点会自己去酒店。”对了,不是凯说起来我还差点忘了,忙叫道:“温妮。”
“有什么事吗?二少爷。”
“回到酒店记得帮戴助理定一个房间,最好是离我们近一点的。”
“好的。”
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身后的那辆车,我决定尽快将公司的事情办完,这样,我才能专心的对付维森。
车子驶到酒店门口停下,立刻就有人上前来开门。我走出车里,却意外的在不远的酒店大厅看见了维诺。
见我看见了他,维诺向我招招手。
“来找我的?”虽然是问句,但也只是随口一问,看维诺的样子,应该是专程来找我的。
“对啊,伤怎样了?”一如既往的笑容,但眼里却多了什么较为真切的东西。
“好多了。”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只要不去碰到那些淤青,基本上就不会有疼痛的感觉。
“有没有去医院看过?”我从来不知道维诺居然这么……该怎么说呢,好听点的说法,应该叫作懂得关心别人。
“没有。”身边有个现成的医生,根本没有去医院的必要,况且,我实在是讨厌医院里那种消毒药水的味道,非常的讨厌!
“你……唉!”他像是无奈的摇头,虽然有几分做作,但我看得出他还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维诺也有了真心?他是不是也开始把我当作是朋友了呢?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在罗伊家时的那个吻……
那个吻,不知道,他究竟放了几分真心在里面……
“维诺。”
“什么?”
“你专程来找我是有事要对我说的吧。”否则他没必要专程跑这一趟,我不认为他来这里只是纯粹是来问问我的伤如何了,一定还有其它事。
“对,我们……”他示意我回房间谈。
我点点头,酒店大厅的确不是一个适合谈论事情的地方。
“温妮,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我直觉维诺要谈的事情,会是我目前最关心也最希望知道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定,与维森有关。
“戴助理应该马上就会来吧,他……”温妮迟疑的问我。
“你帮他安排好房间就好,其它还有什么事等我与维诺谈完以后再说。”说完便跟着维诺一起上了电梯。
面对面的分别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维诺搅拌着咖啡,我则捧着玻璃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起茉莉茶。
距离进来房间已经二十多分钟了,维诺却还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思量是不是该由我先开口问他,他却冷不防的说道:“我在特尔斯先生那边的资料都是假的,我的真名,叫维诺・莫里。”
点到一半的头像是卡住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维诺・莫里!?莫里?他居然姓莫里,难道说他和维森是……
一个大胆的假设被维诺下一句话证实,“我和维森是亲兄弟,他哥哥,我是弟弟。”
全身无力,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他是维森的弟弟,应该也算得上是我的仇人。可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懂得迁怒的人,维森是维森,维诺是维诺,我不想把对维森的恨转嫁到维诺身上,况且,维诺怎么说也算是曾经救过我。
“但是呢……你一定很奇怪维森他对我的态度吧。”我知道眼前的维诺才是真实的他,带有几分慵懒的表情尽是漫不经心,但他的眼神里却是与他的表情截然相反的认真,这样的他,我反而觉得很难捉摸。
仅仅是很难,并不是捉摸不透。
至少,我知道他要说的事,对他来说不能算得上愉快,甚至有几分厌恶。
“是啊。”上一虽然他们的谈话仅仅是十分钟不到,但就是那十分钟,已经足以让我发现他们之间的古怪,维森似乎相当的顾及维诺,不,用惧怕来形容可能更确切一些,当时就很疑惑,为什么堂堂魁漓的首领,会惧怕维诺呢?
即使现在知道维诺是维森的弟弟,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维森会惧怕维诺呢?
而且,我总觉得维森的惧怕里还包括了一些其它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我却不知道。可不论如何,没听说过哥哥会惧怕自己的弟弟的,尤其这个哥哥又是一派首领,有权有势。
“跟你们蓝提斯家族不同,我们莫里家的传统,是由正妻的长子继承族长的位子。”我点头表示明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却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咖啡,看似是在吊我的胃口,可我在他的眼里发现了挣扎,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抓住了。
所以不催促,同样不紧不慢的喝起茶定神,同时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如果门不是半开着的,我想我不会听见。从脚步声判断,应该有三到四个人,而且都是连过的,可见,这几个人,不是温妮和凯他们。
那么,就是维森派来监视我的人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想他们可能是发现维诺来找我而去向维森报告了吧。
看了看把咖啡杯放在唇边却不喝一口的维诺,他似乎没有发现。
“其实这件事算是秘密,知道的人,只有我过逝的父母,我和维森,以及魁漓的七个长老。”放下咖啡,维诺的脸色严肃,我知道他在向我要保证。
“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事情很简单,其实维森原本是我父亲在外面的情妇生的私生子,但当时我母亲结婚八年都没有生下孩子,医生也说她很难怀孕,所以她就把维森抱来,对外宣称维森是她生的。没想到,过了几年,她居然生下了我……”
“所以,你才应该是正牌的魁漓首领。”
“没错,就因为这样,所以维森才会这样顾及我,因为长老们都知道谁才应该是真正的魁漓首领。”
真的是这样吗?
我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维森真的仅仅是因为这样才惧怕维诺吗?我的确是感觉到维森的惧怕里还有其它的什么在……
是维诺没有全部告诉我,还是有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理由存在?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他调整坐姿,表情严肃,“我知道这维森所做的一定把你惹火了……”
“求情?”我一挑眉,我也很想看看高傲的维诺求情时候的模样啊。
瞪了我一眼,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报复,错在维森,所以我不阻止你。但是……”
来了,我也正色起来,我知道他后面的但是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但是,我希望你的目标仅仅针对维森就好,别去攻击魁漓。”
“哦?可是魁漓的首领就是维森,打击他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打击魁漓吗。”我想我猜到维诺的真正目的了。
将刚才他对我说的和现在所说的串联在一起,我想,他的目的,一定是……
“如果魁漓的首领换成我,维森的事不就与魁漓无关了。”维诺认真的说。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想必你,很早以前你就打算夺权了。”学他以前的笑容,我知道这我的事情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夺权的借口,如此而已。
“晓,我不得不再赞叹,你真的,比我第一见你的时候要聪明太多了!”轻笑,却没有带回面具,依然是真实的维诺,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讨厌变成别人利用的对象。”那会让我想起,我这一生最不愉快的回忆。
“你错了,不是利用,是合作。”
合作?“什么意思?”
“我要魁漓首领的位置,你要维森的命,各取所需,不好吗?”维诺在微笑,却与以往的微笑不同,他眼底的多了笑意,是他的演技进步了,还是……他是真心在笑。
“就算不来找我,你也一样可以拿到首领的位子,何必多此一举。”维诺到底有多利害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维诺都比维森厉害。
“我是要魁漓的,不是不要,这点你要明白,所以在我夺权的过程中,我一点都不想魁漓元气大伤,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损伤。要达到这个目的,我当然只有跟你合作了。”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放下茉莉茶,笑得很浅,“跟你合作,我有什么好?”
他说的我相信,但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却好像什么好都没有。怎么说我家都在经商,做赔本的买卖,似乎不是商人所为。
“看来我之前说错了,你不是变得聪明了,是变得狡猾了,变得世故了。”他叹息道。
“多谢夸奖。”我微笑,心却被那句话牵动。
没错,我变得狡猾了,变得世故了,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晓了。
当我放下这所有的一切,过回我要过的生活的时候,我,真的还能变回过去的我吗?
我怀疑。
“你问我你有什么好啊……”他端起咖啡想了一下,答道:“我可以提供你想要的一切资料,只要我可以查到的。可以帮你掩护,你不想被特尔斯知道那么多吧。还有……总之一句话,你希望的,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为你办到。并且,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是魁漓的首领,魁漓就永不与祁门为敌,如何,这些够吗?”
很令我心动的条件,只是,还不足以让我下定决心。
“假如,再加上一条呢?”他突然自信满满的看着我。
“什么?”
“你的好朋友,提尔。”
我呼吸一窒,提尔真的在维森的手上?
“他被维森藏得很严密,如果没有我,你绝对找不到他。我可以救他出来,保证他的安全的被送到你面前,如何?”
这个理由够充分,提尔的确是我的牵挂……
“好,我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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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把维森宰了的请站左边,希望把戴春眠宰了的请站右边,注意,每人只能站在一边,不能两边都选的哦!
另外呢,番外已经在碧水涟漪开始连载,现在写的事晓他哥的。(这是群众们投票选出来的)
第七章(上)
戴春眠比我想象中来得更早,当我送维诺走出房门,除了迎来温妮以及凯好奇的眼光外,还多了戴春眠不解的目光,当然,让他感到不解并不是我,而是温妮以及凯古怪的眼神,尤其是凯好奇之外的另一种难解的神色。
“陆文豪呢?”我事先已经交待过温妮将戴春眠的事办妥,所以我问的是我没有交待过的陆文豪。
“温妮帮他另外安排了房间,我觉得晚上还是由我在这里保护你比较好,他总不能二十四小时全神戒备当个机器人不休息吧。”我问的是温妮,回答的却是凯。
我点点头,说的也是,还是凯比较细心多想了一层。
“那么二少爷,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温妮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问我。
“开始吧。”我呼吸,从温妮手上接过文件。
原本的餐桌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办公桌,四人各坐在一个方向,仔细的听我左手边的温妮报告。
“希望与我们合作的工作有上百家,而我们只需要一到两家就可以,所以经过我两天的筛选,留下的公司一共有十一个,二少爷可以看一下他们的资料。”
我粗略的晃了一眼,果然谈氏就在其中,然后下面是……
罗思霆三个字印入眼帘,这是罗氏的资料,罗思霆居然是罗氏的副总裁?
“温妮。”
“是。”
“你对罗氏怎么看?”我刚说出口,坐在对面的戴春眠眼神闪烁,脸上分明有了笑意,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罗氏啊……”温妮手中的文件翻了几页,飞速的扫过之上的大略资料,对我说道:“罗氏是做建筑起家的,近十年里才开始做其它的业务,但主要也是做建材以及一些家用产品,在国内罗氏也算得上是比较大的公司。比较值得一提的是,三年前开始进罗氏的副总裁罗思霆,这个人非常的有才华,仅仅三年就从工程组的副组长升到副总裁,虽然这与他是总裁的儿子这件是脱不了关系,但他的才能毋庸置疑。”
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有想到我还可以再见到罗思霆,既然是同学,我当然很清楚罗思霆的才华,这样,我还犹豫什么!
“温妮,联络罗氏,这数字广场的项目我们与罗氏合作,但条件是罗氏负责这项目的负责人必须是罗思霆。”
“咦?”温妮一怔,随即点头,“是,我明白了。”
“我就知道你会选择罗氏。”去公司的路上,身旁的戴春眠对我说。
这句话他昨天就想说了吧,只不过碍于凯警告的眼神,他昨天晚上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跟我说。
要不是此刻凯留在酒店休息,他恐怕还是不敢与我多说一句。
我也是在昨天发现,其实在我眼中温柔的凯,在普通人的眼中已经算得是一个相当强悍的人了,不论是本身的气势还是眼神。对戴春眠来说,凯一个警告的眼神已经足以威慑住他了吧。
“我们今天应该可以见到思霆了吧,温妮,罗氏的负责人什么时候与我们见面?”等见了面,我一定要问罗思霆,问他为什么要放弃,问他对莫雅德究竟还有没有感情。
“二少爷……唉!果然你是认识罗思霆的。”温妮似乎很无奈。
“认识不好吗?了解自己的合作对象对我们比较有好吧。”就因为我认识罗思霆,所以将来数字广场这个项目交给罗思霆我可以绝对的放心,这样,我才能安心去对付维森。
“温妮小姐,我也觉得思霆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他……”戴春眠的话还没说完,陆文豪的叫声便打断了下面的话。
“少爷!”
“怎么了?”话一问出口我就知道是怎么了,我们的后面,就是昨天的那辆车。
不同于昨天,即使距离不算近,我依然可以敏感的感觉到杀气,而来源,就是后面跟着我们的那辆车。
维森,打算动手了吗?
很明显的,先沉不住气的人是他,但是,为什么这么快?我原以为,至少这种跟踪的游戏还会持续几天,为什么仅仅一天就……
难道说……
是因为他?
想起昨天我与维诺见面时的脚步声,难道是维诺来见我的事触怒了他?
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仅仅是一瞬间,我没有抓住,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
但现在容不得我去想这些,通过反光镜,我清楚的看见一个黑色物体从驾驶座旁边的那个黑衣人衣服中拿出来,是枪,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
开车的陆文豪似乎也看见了,所以他突然加快了车速……
“少爷,怎么办?”他询问我的意见。
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是要我的命,至少不是现在。那把枪,瞄准的应该是我们这辆车的轮胎吧,但是在这里如果被射中了,绝对会引起连环车祸!
“尽量把车开到人少一点的地方。”虽然那样我们会少了掩护,但为了不拖累无辜的人,也只能这样了。
陆文豪的表现证明我昨天并没有看错人,车速很快,却东绕西弯以至让后面那辆车里的人始终找不到机会瞄准,他行事相当冷静,好几几乎要与其他车相撞却拜他的冷静所赐最终化险为夷。
约摸十分钟后,我们首先来到了一个四周无人的郊外,下了车看着紧随着我们的那辆车停在我们面前,走下了两个男人。
昨天是四个,今天居然只有两个?
看来维森对他的手下很有自信啊,不过经过刚才,我对陆文豪也非常有自信,虽然他只有一个人。
“少爷,现在……”陆文豪虽然是在询问我,但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兴奋,看来他是很想出手的。
“先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淡定的望着不远那两个正在商量什么的男人,他们,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大胆就这么与他们对上吧。
“晓……”戴春眠紧握住我的手,他没有退缩,更没有害怕。从他的眼神看来,他是想要保护我的吧。
嘴角微微的上扬,我笑了。
不愧是我曾经爱上的男人,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失望。他果然是,值得我信任的。事实证明,选择他做我的助理,这个决定没有错。
那两个男人将起了电话,放下电话后,便向我们走来。
那个电话,是打给维森的吧,请示上级,好像是为人属下的本能,这点即使是我身边的这个陆文豪也不例外。
“晓少爷,我家大少爷说了,想请你去他府上一叙。”又是‘请’吗?他们真不愧是维森的手下,连行动模式都像得出奇。嘴巴上说得好听,如果没有那两把枪对着我的枪,谁会想到他们是混黑道出身的。
冷不防的又让我想起那天被维森‘请’去吃饭时的情景。
哥哥的死在维森的口气中就好像是一场游戏,可是,我们都很清楚那不是游戏,而是现实。现实中,什么事情都可以弥补,唯独人命不可以。
所以,我对维森的恨,是天经地义的吧。
所以,我要报复维森,是理所当然的吧。
所以,我想杀了这人,是非常正常的吧。
尤其,在我暂时不想招惹他的情况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的麻烦,我再忍气吞声,好像只会让人觉得我好欺负。
“陆文豪,这两个人,你摆得平吗?”我的声音透着冷意。
“没问题,两个只懂得用枪的老外,我会让他们见识见识中国功夫的利害。”陆文豪笑得灿烂,丝毫没有紧张感,看他的样子,是自信满满啊。
他没有夸口,陆文豪的身手比我想象中更好,仅仅是两三下,那两个人就已经被他打晕在地上,就像他说的,那两个,只是两个只懂得用枪的老外。恐怕在陆文豪的眼里,这两个充其量也就是两个会活动的沙包,对他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难怪他刚才干说出那种话。
“这两个人,怎么办?”温妮嫌恶的瞥了那两个男人一眼。
“陆文豪。”
“属下在。”陆文豪收敛起打斗时不自觉露出的杀气,戴上斯文的面具答道。
“你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左义,你有他的电话吗?”
“我有,二少爷要联络他吗?”温妮拿出行动电话问我。
“你问他,有没有找到维森・莫里的行踪。”
没多久,温妮给了我答案,“找到了,他已经按照二少爷你的吩咐二十四小时监视他。”
“好,联络刘肃,要他带人去和左义汇合。”嘴角勾出完美的笑容,维森,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会让你知道,沉睡中的狮子始终是狮子,他在沉睡并不代表他就是一只猫。
“晓,你想要……做什么?”戴春眠看我的眼神是陌生,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看见我这样的我。
但我,从来都不是别人眼中的我,我只做我自己,我不会因为他的这个眼神而改变主意。虽然,我为这个眼神感到触动,为这个眼神感到悲哀,但我,的确已经不是过去的晓了。所以无论如何,我既然选择了,就不会改变。
“春眠,你想想,如果你的身边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跑来一群人来攻击你,但又往往在你眼前晃两圈就走了;如果你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着你,偏偏你又不知道看着你的人在哪里;你会有什么反应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维森失去冷静的模样了,一定很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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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向于宰了维森的好像比较多不过也有比较心软的……
嗯,考虑中……
第七章(下)
将那两个男人丢在路上,我们便离开了那里赶回公司,反正等他们醒了他们自己会回去。
我们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比正常工作时间晚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温妮,罗思霆什么时候来?”坐下打开电脑,我问右前方的温妮。
“下午三点半,我在附近的饭店定了房间,晚一点的时候你们可以边吃边谈。”
“嗯。”谈公事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比较时间的反而是私事,毕竟,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温妮接起电话,还没说话,对方似乎说了什么,然后温妮迟疑的看着我……
“找我的?”会是谁?知道这个电话的人不多,难道说是凯?
“你好,我是……”我接起电话还没活完,对方就已经开口说话。
“晓,是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是罗伊……
“罗伊?你……你怎么会……”我知道我有事瞒着他,不自觉的心虚起来。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罗伊问得迟疑,但是,他的确是应该知道了什么,否则以罗伊的个性,没有一定的根据,他绝对不会问我这种话。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余光瞥见到戴春眠探索的眼光,我突然发现,也许,我把很多事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晓,我不想逼你什么,但是我希望,不论你做什么,首先顾虑的,必须是你的安全。我爱你,你受伤,我比你更疼,不要任性,明白吗?”他知道了!罗伊一定是知道我受伤的事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他的?
知道我受伤这件事的,应该只有温妮、凯和维诺。
维诺不可能说这些,因为他不可能蠢得将自己在上海这件事告诉罗伊,否则罗伊起了疑心仔细一查就有可能查出他的身份。凯也不可能,他应该是很讨厌罗伊的,他巴不得我罗伊对我的事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说是温妮?
也不可能啊,温妮是祁门的成员,我不怀疑她的忠心,没有我的命令,她不可能将我受伤的情况透露出去,即使那个人是罗伊也一样。
“晓?”我迟迟没有出声,罗伊试探的叫了我一声。
“啊?”如梦初醒,“我知道的罗伊,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你放心吧。”
我要怎样才能让罗伊明白,我已经不是十六岁时的晓了,我已经不是那个必须靠人保护才能够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晓了,我已经变得坚强了。
“希望吧。”电话另一头的罗伊叹息道。
“罗伊,没有其它的事情,我挂了。”
“再见晓,我会尽快去上海的。”
“再见。”我倒希望,罗伊可以晚些来上海,至少,等维森的事情解决之后再来。
放下电话的时候,戴春眠思的眼神对上了我。
我知道,我真的把什么都想得太简单了。我相信戴春眠,所以让他来担任我的助理。他很优秀,可以让我放心,似乎一切都是圆满的,我却忽略一点。
我忽略了戴春眠的感情,就象是不久前忽略了凯的感情一样,我没有注意到,当我用对待朋友的眼光去看戴春眠的时候,他的眼神却依旧与过去如出一辙,他……还是爱着我的吧。
所以,不论是今天早上他想要保护我,还是他为我做任何的事情,他的初衷,都是出于一个爱字。
我开始怀疑,我让他做我的助理的这个决定,在得来便利的同时,是不是也给自己找来了另一个麻烦……
戴春眠的确是个少见的人才,不论从那个方面来说,就如同冯刚所说的,让他留在一个小小的分公司实在是太可惜,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如果我是一个优秀的经营者,这样的人才,我应该说什么都不该放弃,应该将他带回英国总公司,可是……
也许我还不够成熟吧,我承认我犹豫了,仅仅只是让他做我几个月的临时助理,我已经觉得自己的决定错了,如果将他带去英国,就等于将来至少有十年的时间我们必须常常见面,说真的,对于戴春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理,就好像我现在不懂得理凯的感情一样。
我似乎,并不是一个懂得怎么去妥善的理旁人对我的感情的人,很早以前,对哥哥是这样,对罗伊也是这样。
暗自叹息的同时也只能怨自己没用,其实我,真的不如自己想想中的那样成熟吧,尤其是感情方面。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罗思霆应该马上就会来,温妮已经下楼去等他了。
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与戴春眠两个人,原本应该自己做自己的工作井河不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于暧昧却又不同于暧昧的气息。我不知道这种气息的来源是哪里,也或许那只是我多心的结果,但,就因为这个,我甚至不敢抬头,我怕,我一抬头就会对上戴春眠的眼。
我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也许是我的敏感吧,可自从发现戴春眠对我还没有忘情后,我就总觉得自己被一个视线注视。
如果那不是我太敏感了,就是这个视线其实早就存在,只是我从没有注意到。
电话铃声响起,我反射性的接起左手边的电话。
“二少爷,罗副总已经到了,是请他去办公室,还是在会客室见他?”
“哦,让他直接来办公室就可以了。”习惯性的抬起头来,却冷不防的对上戴春眠眼,情款款的眼……
“是。”挂了电话,我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心不在焉的看起桌上的文件。
可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戴春眠突然说道:“还记得吗,你走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忘记了,我希望你记得,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你,现在,也一样。”
闻言,呼吸霎然停顿了一秒。
是的,我忘记了,见到戴春眠的时候,我就应该想起戴春眠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我当时想起来了,我绝对我会自找麻烦请他做我的助理。
分手时,他曾经说过:
‘我爱的只有你,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我希望我们还有挽回的可能,不论多久,我等你!’
他一直以来就没有死心过,有了这个认知,我反而觉得放松了,至少,我明白他眼里的感情并不是因为我这的决定才有的,并不是我的决定让他有了什么误会。
这样一来,既然我无论怎样他都是对我有感情的,我能做的,也只有像对待凯那样,尽量用平常心对待他,一切,都顺其自然。
敲门声响了两下,然后温妮走进来,身后,是多年未曾相间的罗思霆。
在他惊讶的眼神下,我神态自若的笑道:“好久不见,思霆。”
这么多年了,罗思霆依旧还是罗思霆,至少,在我们面前的这个罗思霆是如此,他没有变,虽然曾经零乱而有层感的中长发变短了,而脸上也多了成熟,少了年少时的轻狂,但是面对我与戴春眠的眼神依旧,淡笑中有着真诚,我想,他应该也与我一样,相当怀念那段大学时光吧。
惊讶过后,罗思霆对我的态度却还是未变,就好像是大学时候那样。其实大学时候我与罗思霆的话不多,也许是由于同住一个寝室的关系吧,对他总觉得像是对待自己人一样,毕竟,每天生活在一起,的确就好像是家人一样,我有这种感觉,也不为过。
“晓,在谈合同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说话间尽是严肃。
“你问吧。”我大致猜到他想要问什么了,罗思霆,毕竟还是相当高傲,并且有他自己的原则的啊。
“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很疑惑,祁门这样大的公司会选择我们罗氏已经让我们很惊讶了,但毕竟我们罗氏在国内也算是大公司,这样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可让包括我父亲在内公司上下都觉得不解的,是为什么祁门总裁会指名要我负责这的这个工程,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怎么有人会冒险用一个踏足商界不过几年的人。不过见到你,我想,我有了猜测,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罗思霆的眼里多了锐利,我知道我的答案如果真的像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他一定会头也不回的起身就走。
“我不想骗你,我可以非常坦白的回答你,虽然罗氏靠建筑起家,我们这也是需要一个建筑公司作为合作对象,但是,国内建筑业内罗氏并不是最好的,这点你很清楚。所以你猜的没错,如果你不是我的同学,如果我不是认得你,单凭罗氏的实力,是绝对拿不到这与我们合作的机会。”我微笑着平静的道。
“晓!”戴春眠失声叫出来,他正担忧的看着我们这边,当初宿舍里跟罗思霆比较好的除了莫雅德就是他,所以他应该很了解目前罗思霆的想法。
“你……晓,我觉得被侮辱了。”我直视罗思霆挫败的眼神,他确实成熟了,如果是以前,他绝对立刻就起身走人,就像我刚才以为的那样。但他没有,他依旧坐在这里。
这样,才是一个企业继承人该有的样子。这么好的一个合作机会,不该仅仅因为自己的自尊而让放弃。
如果他真的就因为这样而放弃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了,那样的他是不可能让我放心的将工程交给他的。
“我的话才说了一半。”拍拍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我说道:“我了解你,所以,我敢赌,你有做这个工程的实力,所以,我给你机会。这样,你还觉得你被侮辱了吗?”
“也就是说……”眼里恢复自信的神采,还有些不确定的问。
“思霆啊,我可是个商人,我是不做亏本生意的。放心吧,如果你一点本事都没有,哪怕我们的交情再好我也不会让你来做的。”
罗思霆定下了心,我们便开始谈起数字广场的工程,就像我当初预想的,谈公事的时间并不长,当我们将一切谈妥就差签约的时候,才不过五点,扣除期间的私人对话,公事最多也就谈了一个小时。
将我们送到了定好饭店,我便打发温妮回去了,毕竟等一下要谈的就与公事无关了,那只是纯粹的老同学相聚,如果不是顾虑到罗思霆与莫雅德见面也许会尴尬,我想我会把莫雅德一起叫来。
“你们两个分手了!?”罗思霆的声音算不上是尖叫,但他惊讶的模样一目了然。
“有那么让人惊讶吗?”我觉得好笑,当初他与莫雅德分手我就没那么大的反应。
“唉!”他瞥了神色复杂的戴春眠一眼,“我们的宿舍,当初可以算得上是情侣宿舍啊,可现在……”
是啊,当时罗思霆与莫雅德,戴春眠与我,宿舍里时时刻刻都飘荡着幸福的气息,在痛苦的时候都不会觉得痛苦。想起当时莫雅德靠前我们轮流替他补习的情景,那时,大家都累得眼皮都撑不开了,可相视间那种莫名的甜蜜与默契,硬让明明痛苦的补习过程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想起这些,我也不由得笑了,不论我与戴春眠后来如何,那段回忆,永远都是值得珍藏的。
第八章(上)
正当我为了数字广场的前期准备尘埃落定松一口气的时候,罗思霆与我见面后的第三天,他却带着抱歉且无奈的表情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怎么了?”我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几分松散的问他。
“抱歉晓,我……”罗思霆的面色相当难看,双眼甚至不敢直视我,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很严重的事。
“温妮,凯,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留下戴春眠,是看在罗思霆与他交好的面子上。
温妮点点头,与似乎若有所思的凯一起离开。
“怎么了思霆?”少了温妮与凯,戴春眠也放开了拘束,坐到罗思霆身旁问道。
“是谈氏……”
我与戴春眠同时一震,谈氏……
与戴春眠交往时的那一切,仿佛已经是遥远的回忆,我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再与谈氏扯上关系。
“谈耀威胁我,要我将这工程的一半交给他,否则,我与雅德的过去,就会成为明天各大报纸的头条。”罗思霆的表情,也不知该用懊恼形容还是用愤恨形容比较好。
谈耀……
仅仅一的十几分钟的见面,我对他的印象,只觉得那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可是,我好像是高估他了,这么卑鄙的手段,他居然也使得出来,戴春眠最终没有选择跟他在一起,还真是做对了。
“他的意思,是要祁门同时跟罗氏与谈氏两家公司合作?”与内心的愤怒不符合的是我的嗓音和表情,平静的如同一潭湖水。
“没错。”也许是心情太过激动,罗思霆的嗓音少许的沙哑了。
“他就那么自信,我们会为了与罗氏合作而一起接受谈氏。”如果罗思霆与戴春眠发现我此刻的表情的话,恐怕都会被我的冰冷怔住吧。
“本来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只让我们一家来做,对我们罗氏来说确实是相当吃力的,你们,不是本来就打算要同时找两家合作的吗?”
没错,哥哥原本的计划就是找两个建筑公司合作,只不过由于合作对象是罗思霆的缘故,所以我才没有再去找另一家。
“自从昨天传出罗氏要与祁门合作的消息,就有很多在做建筑的公司来找我,希望我可以把他们公司推荐给你,只是没有一个有谈耀这么狠的手段……”
这根本就是横生枝节,原本只要等罗氏与我们签下了合约,凭借我对罗思霆的信任,我就不需要在对这个数字广场的项目多操什么心,可以将精力转到对付维森这件事上。可是现在……
可恶的谈耀,要说我一点也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圣人,当时如果不是看在他对戴春眠一片真心的份上,我早就揍他一顿了。
现在,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谈耀,如果你真的以为抓住罗思霆就可以让你拿到这么大的一个项目,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身不由己这件事!
“思霆,你先回去吧。”我恢复微笑,却不是真心在笑。
“那你……”罗思霆问得犹豫。
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罗思霆对这件事会这么在意?“你对雅德,你还是爱他的吧。”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冲口而出,罗思霆闻言脸色一黯,却没有否认。
开门离开之际,我却听他说:“我无所谓,但我不希望雅德因为我们的过去曝光而受到困扰,他现在,也算得上是事业有成。”
原本的强硬因为那句话而多了几分犹豫,如果说,我真的那样做了,难保谈耀不会恼羞成怒曝光了罗思霆与莫雅德的事,这样子,不仅仅是莫雅德的前途会被毁了,搞不好,连罗氏都会受到牵连,毕竟一个企业的形象,是非常重要的。
“晓,你打算……怎么做?”戴春眠的神色复杂,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测他的心情如何。
我原本的打算,是想与其让谈耀称心如意,倒不如连同罗氏一起放弃,重新找合作对象,可是现在我却犹豫了。因为罗思霆与莫雅德,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虽然不见得表现在脸上,可在我的心里,他们是我最重视的朋友,就像提尔一样。
在我犹豫的当口,第二天却又有一个人来到我的办公室里。
“维诺?”站起身的同时,我示意他身后的那两个似乎想要拦住他的保安离开。
“要见你还真不容易啊。”笑容伴随着看似无奈的摇头,维诺依然是假得理所当然。
我努力的控制不让眉头皱起,经过上我还以为维诺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没想到,他还是老样子。
“维诺先生,没有预约您至少也应该让楼下的打个电话问一下,哪有人这样硬闯的……”温妮哭笑不得说。
经过上维诺救我回去,温妮对维诺多少还是多了些好感的。
但相较于温妮,凯与戴春眠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了,戴春眠一言不发的看这维诺,他被对着我,我不清楚他的表情怎样,但从他僵硬挺直的背部看来,脸色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
至于凯,他直接的将不满表现在脸上,“维诺先生,你知道你这样是很失礼的,如果不是看在上你救了晓的份上,我们可以报警。”
维诺不以为意的笑笑,“晓,我希望可以跟你单独谈谈。”
第八章(下)
维诺不以为意的笑笑,“晓,我希望可以跟你单独谈谈。”
注视着维诺,我似乎可以看见他眼里看似不经意下的认真,没有动弹,视线定定的注视着,“你们三个先离开一下吧。”
他们离开的同时,余光捕捉到的不仅仅是温妮似笑非笑里的暧昧,还有戴春眠季度愤恨的眼神,可是真正令我惊心的,是凯的眼神。
若有所思的同时所包含的复杂意义太不寻常,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的很多想法真的太简单,戴春眠的是姑且不说,我终究还是没有将人心摸透。凯是爱我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是,那个眼神,不仅仅是爱我的人打量情敌的眼神,戴春眠的那个眼神才是,凯的这个眼神,让我想起了过去的凯……
很多很多年前的凯,那个效忠于罗伊的凯……
“你在发呆?”维诺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
“找我什么事?”我也不拐弯抹角,维诺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难道是……“是不是提尔出事了?”
“放心,他好好的在英国。”手靠近我,却在维诺不明原因的一愣而停顿在半空中。
他的手,原本是想要摸我的头的吧。
“那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找我?”稍稍后退几步,刚才维诺的举动,让我意识到我们的距离太近,近到让我们都有了暧昧的错觉。
“两件事。”他比了比二的手势,“第一,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维森这两天变得憔悴不堪是不是你的杰作?”
坐回椅子,我抬头看着维诺拉过对面的椅子坐下,“是我,他很憔悴吗?”
“他是不是憔悴你的手下应该已经报告给你了吧,我就用不着再复述一遍了。”十指交叉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我,维诺此刻的表情令我看不透。
果然还是小看他了,这人比维森难对付得多,幸好,我们不是敌人。
“然后呢,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呢?”他刚刚用的是确认这个词,表示他早就知道那时我做的,既然如此,他不至于特地为了来跟我确认一下而跑来这里找我吧。那个第二件事,恐怕才是他来的主因。
只不过,以维诺的个性,这样迂回,为的是什么呢?难道说,那第二件事,是会让我反感的事?
维诺先是一愣,也许是没有想到我说的这个淡漠,随即眼神闪烁,犹豫的说:“其实,这件事原本也跟我无关,不过……”
“嗯,不过?”他究竟要说的是什么。
“谈氏要求与罗氏一起与你们合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微笑不再,维诺严肃的问我。
而我,却在他的严肃下看见了担忧。
不想用心去想那不该出现的担忧,谈氏这两个字的出现,让我原本已经平静些许的心湖再激起波澜。“别告诉我你是打算帮谈氏说话的。”
“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与谈氏合作这一呢?”
双手紧握,谈耀!你真行,真是郊游广阔,连维诺都为你求情。
嘴角挂起嘲讽的笑意,“何必呢,为了一个谈耀,你居然来这里求我?”
想起第一见面时他对我的不屑,高傲如维诺,居然会为了谈耀来求我。
“我不是为了谈耀,虽然我与他的确有些交情,不过,那仅仅止于上司下属的关系。”我怔了怔,维诺这是在向我解释?
“那么,我能知道具体原因吗。”想想我也太没有风度了,或许,谈耀的出现,就是让我失控的主因。
谈耀让我想起了上海的种种回忆,在还没有上海之前的顾虑都成了真实,我原本以为我已经足够成熟,上海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当作过去。可是谈耀的出现,却让我不自觉的被过去影响,甚至让过去的情绪牵动到我的现在。
他是一个导火线,我有预感,如果我不尽快平复自己情绪,继续放任自己被过去影响的话,戴春眠的事恐怕会更麻烦,他现在,应该已经误会了吧,误以为我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厌恶谈耀。
“谈氏,实际上是魁漓的下属集团之一。”
维诺的声音让我从冥想中脱离出来,他的回答,让我一时间无法反应。
下属集团?那不就象是当初提尔家与祁门一样吗。这么说起来,谈耀,也算是魁漓的人了,可是,“那也与你无关吧,何必为了他……”
“现在是无关,但等我成了首领,就有关了。这么大的一个合作项目,你以为我会放弃吗?晓,我不是为了谈耀来见你,我是为了魁漓,甚至说的坦白一点,到头来,我不过是为了自己来找你。”
是我的错觉吗,维诺在说是为了他自己来找我的时候,眼神闪烁中,居然带了眷恋……和情……?
“提尔,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到他?”不再去探索他的神情,我觉得我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实,所以既然是不该发现的,我选择忽略,方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交换条件?”口气中有几分笑意。
“你认为是就是吧。”我淡淡应对。
“你放心,一个月内我会把你的好朋友带来你的面前,这样可以了吗?”虽然没有看他的表情,但我可以猜得出,他一定在笑,真心的在笑。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维诺。”我叫住要起身离开的维诺。
“什么?”不经意的抬头,看见微笑的维诺眼下的温柔与……情。
“谈耀,他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谈耀不知道罗思霆与莫雅德是我的好朋友他凭什么那么自信。
“是啊,不过他不知道我来找你就是了。他,恐怕没有想到你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有了那么大的变化,我说的是你的个性。如果他知道现在你的这种个性,我想他绝对不会不智到用你的朋友威胁你。”如果我没看错,维诺确实是在赞赏我,看来与罗伊刚好相反,维诺更希望我变得聪明些。
“所以你在知道这件时候就跑来找我?”抬高眉毛问他。
“是啊,当时真后悔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的事。”接受到我疑问的眼神,他笑笑说:“前几天跟他见面,我谈到你,他就突然问我你的中文名字是不是言晓。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谈耀爱上的那个人居然是你的前任男友,其实,我们两个还是很有缘的,不是吗?”
谈耀真的爱戴春眠,这个消息第一得到确认,虽然是我早就知道的,但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我得到的震撼不算少。用平常心来看待谈耀,他真的很适合戴春眠,如果戴春眠与他在一起的话……
突然脑海中一些原本零乱不堪的碎片拼凑起来,我与戴春眠已经绝对不可能了,何必让戴春眠痴等下去呢?谈耀,平心而论他是个不错的人,当初我离开上海时,就希望他们两个可以在一起。
虽然戴春眠说他爱的人只会是我,可是,曾经我爱凯的时候,也认为我这一生只会爱凯,可后来,我不是一样爱上戴春眠了吗。可见,永远这种事,在不是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存在的。
机会这种事情,是可以创造的。就内心来说,我是希望戴春眠可以幸福的,因为无论怎么说,他也是我曾经爱的人。
谈耀这么爱他,再加上维诺与我的这层关系,谈耀一定会让戴春眠幸福的。
维诺走后,温妮凯与戴春眠各自回到他们的位置坐下,我不着痕迹的打量戴春眠,我知道,事业是他最大的理想与目标,不过,真正能让他感到幸福的,却是爱情。
“晓,有什么事吗?”直到戴春眠出声问我,我才发现我自以为的不着痕迹其实时非常引人注目的,看温妮与凯的样子,看来发现我打量的视线的人不止戴春眠一个。
“温妮。”不回答戴春眠反而转头叫来温妮,“你去重新拟定合约。”
“咦?”温妮惊叫。
“咦什么,罗氏与谈氏各一份,顺便去联络思霆,让他明天下午两点来这里谈合同。”
“晓?”戴春眠的惊讶不亚于温妮。
我微笑的转向他,“春眠,你跑一趟谈氏,请谈总明天下午两点来这里谈合同。”
“我去?”犹豫且不可置信。
我坚定的看着他,“没错,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快回吧。”
温妮与戴春眠相继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与凯,我其实,是故意将那两个人同时支开的,为的,就是与凯单独谈谈,有些事情,我必须确认。
“凯。”
“嗯?”
我走到漫不经心的凯身旁,收敛起刚才没有间断过的微笑表情,“凯,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他的头虽然始终底着,但从他突然顿了一下的手来看,我的猜测应该是不会错的。
凯抬头不解的看着我,“有人在监视你吗?”
“是啊,凯,你的行为让我觉得自己被背叛了。”那种感觉不好受,尤其一想到我自始自终都那么信任他,他却这样辜负我的信任,我真的觉得,很难过。
“我?我怎么了?”好无辜的表情,为什么还要骗我,凯。
“要我明说吗?”
他不语。
“你知道吗,我前阵子在罗伊身边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暗火的帮规第一条,就是终身效忠,也就说,一旦加入暗火,就必须终身效忠,除非死亡。凯,你还不自己承认吗?”
“晓,你怎么了?你究竟想说什么?”凯的表情越发不解。
我讨厌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凯,究竟为什么你不能对我说实话呢。
“我想问,你究竟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他怔住了,“我……”
“或者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向罗伊汇报我的一举一动的?”要不是他离开时那个眼神,我真的不会想到,稍稍一想我就会明白,虽然具体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凯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这却是事实。
这么一来,罗伊为什么会知道我受伤,也就不是一个疑问了。这么多年了,凯依然是向着罗伊的,这个认知,让我五味翻杂,他明明是我舅舅,可他的心却始终向着罗伊,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佩服罗伊。
“晓,其实……”
“不要让我讨厌你,凯。”我不会讨厌凯,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吓他。
“我想起来的并不多,有不少只是零零碎碎的片断。”凯叹息道。
“真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去跟罗伊报告我的一举一动?”我相信凯的话,可我知道他所想起的不仅仅只是零零碎碎的片断,没有完全恢复是真的,但想起来的并不多这句话却是假的,否则他凭什么知道他的一些记忆只是片断。
“他的我的上司,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凯站起来,与我平视,“我知道我与你是不可能的了,那么,至少我要把你交给一个我认为可靠的人我才干心,与其让你与戴春眠或维诺在一起,我更愿意相信罗伊。”
“提尔的事……你想起来多少?”
他一愣,没有想到我的问题会突然转移,“对不起,我只记得他不断的强调,说不要让你会英国,只要你不在英国的土地上他就不能杀你。”
是吗……
算了,反正维诺已经承诺一个月内将提尔带来,有任何的疑问,过些日子问提尔本人就是了。
或许温妮是对的,让我们在一个高级餐厅里的包房里谈公事比较好,幸好我听了她的建议选择约在这里。否则……我很难想象我们几个算是故人却关系有几分尴尬的人,该怎么在办公室里谈合同。
罗思霆对谈耀的敌意,谈耀对戴春眠的爱意,和对我不冷不热但一看就知道是敷衍的态度,还有戴春眠对我的关注和对谈耀的刻意漠视,再加上一旁公事公办的不掩好奇的温妮和探索思的凯……
我真庆幸,幸好我们没在办公室里,否则我真不知道公事能不能谈下去,至少在餐厅里我们都坐在一张圆桌上,所有人又都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
“合约谈总已经看过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找一天正式签约吧。”我无意浪费时间,直接了当的想要尽快解决公事。
“没问题,罗副总觉得呢?”我发誓谈耀绝对是故意的。
罗思霆毕竟不是普通人,并没有如谈耀所愿动怒,反而淡淡一笑,“我也没问题,晓,谢了。”
看来故意漠视谈耀的不止戴春眠一个啊,我点头,示意温妮收起合约。“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吧。”
“合作成功。”
“合作愉快。”
下午三点多,我知道我的考虑远不如温妮周到,现在在餐厅进食,真不知道吃的是午餐还是晚餐。
安静的进食只维持了五分钟不到,谈耀夹了一块八宝鸭给戴春眠……
“多谢谈总好意,但我不吃鸭子。”戴春眠不冷不热的睨了谈耀一眼。
“是……是吗……”谈耀只能将已经筷子转回自己的碗里。
看着谈耀苦涩的吃下那块鸭肉,我突然觉得于心不忍,只是,谈耀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八宝鸭,是戴春眠最爱吃的菜。
“春眠,等会儿你先开车送谈总回去吧。”
话刚说出口,就猛地被戴春眠与谈耀盯着,不同的在于,一个是惊讶一个是不信,一个是欢喜一个苦涩。
“可是……”
“谈总今天没有开车来吧?”我相信即使是谈耀是傻子也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那就麻烦春……戴助理了。”
安静的进食环境再出现,但同样没有持续多久,这打破静默的是罗思霆。
“反正这里都是明白内情的人,我有些话必须对谈总说明白。”冷冷的眼光对着谈耀,“只有这一,下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不会这么轻易妥协,哪怕斗个两败俱伤,我也绝对不容许你用雅德来威胁我!”不愧是罗思霆,他根本不是那种会任由别人摆布的人,这一如果不是牵涉到莫雅德,他也不会乱了方寸,白白让谈耀捡了个便宜。
谈耀也没有被罗思霆的气势压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是吗?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手段倒不重要。不过你未免高估你自己了,我真正在威胁的人不是你,而是……”
接收到谈耀的视线,看见罗思霆与戴春眠瞬间了然的眼神,我微笑,没错,谈耀表面是在用莫雅德威胁罗思霆,可实际上,他是在用罗思霆与莫雅德在威胁我。这也是我昨天维诺证实谈耀的确知道祁门总裁是谁的时候我才发现的。
“我劝你下别再拿任何人来威胁我,我很讨厌被人威胁。”
“哦?可我这个人向来只管达成目的,不管过程如何,我得到这个合同了,不是吗?”好自信的表情。
看来要搓搓他的锐气,否则难保他尝过一甜头不会再来第二,“你错了,我说过,我讨厌别人威胁我,这一,我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罗氏,重新找合作企业了。”
“哦……”眼神一个闪烁,“但你始终没办法不顾及你的两个朋友吧。”
“对啊,所以当时我已经决定要毁了谈氏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在维诺来见我之前,我真的已经恨他恨得要毁了谈氏。
谈耀怔了怔,随即恢复常色,“倒不知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我知道刚才又有一个人被我的冷漠眼神吓到,无视他眼下些许慌乱,我再微笑,“去谢谢维诺吧,如果不是看在维诺的面子上,谈氏再过几天就倒闭了。”
久久不能成言的除了谈耀还有罗思霆,我扫了他们一眼,对温妮说:“我们先回公司吧,春眠,好好招待谈总。”
第九章(上)
我不知道谈耀这个人究竟是聪明还是木纳,从合同签署完毕合作到今天已经近一个月了,我时不时的替他与戴春眠制造机会,可这么久了,他们的关系,非但没有想我预期的那样,反倒戴春眠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我自问,我是不是将戴春眠对我的感情看得太简单了?
谈耀对戴春眠总是小心翼翼,以他的个性,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反观戴春眠,他对谈耀永远是不冷不热对于谈耀的讨好视而不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我是在撮合他们,戴春眠似乎也知道,因此他总是用一种类似于哀怨的眼神在看我。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只要谈耀在场,他总是会抢走凯的工作照顾我,从吃饭时的夹菜到外出时给我加衣服,而我,只能不断的接受谈耀时而感激时而妒忌的视线。
我苦笑,戴春眠真的很固执,但是反过来想想,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不会接受的吧。谁会喜欢被别人摆布,即使我的动机是善意的,可是,戴春眠的人生毕竟是属于他自己的,他怎样选择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我,其实无权为他选择什么人。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既然戴春眠不愿意,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强迫他去接受,所以,算了吧!
虽然戴春眠的事情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但,经过这,他应该已经明白我的心思了,我与他,已经不可能了,他也该死心了吧。
*****
“回英国?”我猛地回头,看见凯点头,“为什么?”
“合约已经签好了,而且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完成了,现在公司也没什么其他事情非要你来理了,所以,你也该回英国了不是吗?”凯说的慢斯条理,口气却是坚决。
要我回英国,这应该是罗伊的意思吧。
没错,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完成了,所以我正打算解决私人恩怨,没想到,凯居然要我回去?难道他不知道我现在一旦回英国,就会被维森派人追杀吗?
但,凯和罗伊的确不知道维森与提尔的约定,所以他们要我回去应该是出于我的安全考虑。
“再等一段时间再说,上海这边,我还有事没有理完。”我的口气是少有的坚决。
“晓!”凯不赞同的叫道。
“别说了,我……”
电话铃声打断我的未完的话,办公室里温妮与凯均是一愣,我也觉得古怪,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上来?
温妮接起电话后先是一惊,然后犹豫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看来不是什么正常的电话,记得上温妮用这样的表情要我接电话,那是罗伊打来的。这一,难道也是罗伊?
当我听到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我就知道答案了,这个声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维森先生,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虽然是询问,但我的口气是绝对的讽刺,我相信此刻我的脸上一定挂着冷笑。
“哼!”电话的另一端冷哼了一声。“真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让维诺这么向着你。”
“好说。”他那话什么意思?难道说,维诺已经把提尔就出来了?还是被维森发现失败了?
“你别得意!”从声音判断,电话那头的维森此刻一定是咬牙切齿,“你以为维诺真的爱上你了?少来了,我告诉你,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像你这种被自己父亲哥哥睡过的贱货,你真以为维诺会看上你!?”
像你这种被自己父亲哥哥睡过的贱货……
我知道我被这句话伤到了,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很痛。
已经有多久,我没有想起儿时的那一段回忆了?那,一直都是我想忘却无法忘掉的,是我心中永远的伤口。就象是很早以前我对哥哥说的那样,这伤口是我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愈合的。
如今旧话重提,我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事在黑道间根本就不是个秘密,现在有人这么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很痛很痛,虽然我很想哭,可是,面对维森,我不想也不能示弱!
“维诺爱上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看维诺提到维森时的态度,这两兄弟的感情,应该不会很好吧。
余光一瞥,凯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我猜,他大概是去给罗伊汇报了。
“你……你别得意!维诺他才不会爱上你!”听维森说话的口气,我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记得很早以前这种感觉就曾经出现过,可就像现在一样,我始终抓不住那感觉的意义。
“难道他就会爱上你吗?”嘲弄的回道。
电话里突然出现抽气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静默,“你……你少胡说!”
他的说话的气息很不稳定,异样的感觉更浓了,似乎,我觉得我抓住了什么。
嘟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真是奇怪,维森说的最后一句话,真的很奇怪。明明那只是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反驳话语,可是,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我知道我不能放过这个古怪的地方,那里,也许就藏有我想要的答案。
思来想去,怎样都觉得不对劲。
维森,维诺,这两兄弟间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厌烦的拍拍柔软的床铺,我思考了两天,可是始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为什么?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
颓丧的坐下,我始终觉得维森对维诺的态度很奇怪,可是究竟怪在哪里,我却怎么都想不透。
不过,维森那天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如果维诺真的已经把提尔救出来了,为什么到今天都还没有出现呢?过了今天,维诺他离他自己定下的期限就只剩下三天了,莫非他真的失败了?
不可能啊,以维诺的聪明才智,再加上维森没有在英国,怎么想来,维诺都不可能失败啊,还是说,有其他什么理由耽搁了?
我怎么总是有种感觉,好像提尔可以解开我的疑惑。我总觉得,从提尔的嘴里,我应该可以知道我想要却始终想不明白的答案。
“晓。”
我一震,不可能……
抬头震惊的看着风尘仆仆向我走来的那人,怎么会是他……?
“罗伊……你怎么来了?”几乎是反射性的一问,但随即明白。
是凯吧,凯告诉罗伊我不愿意回英国,所以远在英国的罗伊便亲自来上海,他,应该是想要劝我回去的吧。
“我不来,你就可以放手做你要做的事了,是吗?”今天的罗伊与平时不用,眼底少了温柔,多了严厉,嘴角没有柔和的弧度,而是冷硬的直线。
我低下头,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罗伊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我一点也不怀疑罗伊的能力,况且上海有暗伙的分部,他会知道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明明知道要杀你的人就在上海,你居然放任自己于危险之中,晓,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到可以对付暗杀了吗?”
这还是,我第一被罗伊这样的责骂,虽然颓丧难过,可是我可以想象罗伊有多么的担忧,如果不是那忧虑太强烈,罗伊现在也不会失控。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许是抱歉令罗伊为我担心,也有可能,只是为了抱歉而抱歉。
我听见罗伊的叹息声,下巴被罗伊抬起来,正对上罗伊碧绿的眼眸,很很,我几乎以为自己会被他吸进他的眼里。“罗……”
未吐出的字语被堵了回去,注视着罗伊与我几乎是没有距离的脸,口中是罗伊的气息,他的舌头穿过我的牙齿往更挺进,我好像可以通过这个吻感觉罗伊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焦虑。
我没有回应,罗伊也不在意,当他闭上眼专著的感受我的气息的时候,我却睁大了双眼看着门口……
凯、戴春眠与温妮,虽然只是慌忙离去的背影,但我确信,是他们。
**********
千呼万唤下,罗伊总算登场了!(鞭炮~~)
我实在是不喜欢些H的说,写个KISS我都会脸红(我是不是太纯情了……)
晓啊,终于快要把你解决了,哈哈~~~如果最近没让我看什么悲文的话,晓估计就是和罗伊在一起了。(但如果让我看了什么悲文,那我就不保证了,我很容易被影响的说)
第九长(下)
洗去了一身粘腻感,我边用毛巾擦干未干的发,一边用尽量轻的动作坐到床边。
昨晚上,是我第一看见这么失控的罗伊。过去的罗伊,无论怎样失控,往往可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恢复常色,可昨天晚上不同,虽然抱我时下手还是掌握了分寸,可是动作却激烈得太过,甚至在明知我已经无法承受时也没有停下,我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因为思念还是因为不安。
我想大概两者都有吧,当然后者可能占的比例更大一些。
罗伊的不安,应该不仅仅是来源于我的安全,还有戴春眠的出现恐怕也是原因之一吧。
记得凯刚出院的时候,罗伊对于我与凯的亲近曾经失控过一,那时候,他说过一句话,他说:“你认为眼前有可以让我相信的吗?晓,你所做出来的,与你所说的并不符合。”
虽然当时我以为我懂了,可现在,我发现当时我其实并不十分了解罗伊所说的话。但,我想我现在有些明白了。
当时我总觉得罗伊不喜欢我与凯亲近,只是因为他不相信我。而我与凯亲近则是非常正常的,他是我舅舅,是我的亲人,我亲近他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现在想来,我确实不该与凯那样亲近,我与凯,毕竟不是普通的叔侄,我与他是有过去的。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向对戴春眠那样对凯,保持距离,而不是……唉!当是我的态度,的确是有几分暧昧,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当时我是不是对凯旧情难忘。
或许凯后来会爱上我,完全就是因为我那暧昧不明的态度的关系。
幸好这对戴春眠我没有重蹈覆辙,明明白白的表示我对戴春眠已经忘情,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注视着罗伊的睡脸,其实罗伊很少会陷入真正意义上的熟睡,因为他的警觉心不允许。而现在,他是真的在熟睡,昨晚上太累是一个原因,对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也是一个原因。
罗伊,他真的很好看,即使那双摄人心魂的绿眸紧闭着,依旧无损罗伊那完美的容貌。如果罗伊是女的,搞不好追他的排起来可以绕地球转一圈。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晓。”
我一怔,这才发现我居然失神了。顺着声音转身,只见凯倚着门喊我。
“我知道,我马上就去公司。”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虽然全身酸疼,不过公司还是要去的,当然不见得到公司有多少事情要做,但那毕竟这是我的责任。
“不是……”凯复杂的看了床上的罗伊一眼。
“嗯?”
“维诺先生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动作停顿,我居然有不可置信的感觉,“一个男人?”
“对,我记得他的名字,他叫提尔,虽然跟我记忆里的样子稍微有些变化,不过……晓,你去哪里?”
当凯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出去,提尔,好多好多年不见了,你好吗?我那一连串的疑问,你是否可以给我答案呢?“晓!”凯追上来一把拉住就要走出房门的我。
“怎么了?”我不解。
“你……唉!”他的样子象是啼笑皆非,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说晓,你至少换件衣服再出去吧。”
我一愣,不明所以的低下头……
脸上多了几分火热,我居然差点穿着浴衣就出门了。
*****
我没有想到凯带着我去的地方是他的房间,怎么回事?为什么维诺带着提尔去见的反而是凯?他不是应该直接带着提尔来见我的吗?还是说……
“他是今天早上到的,我想你和罗伊应该还在睡,就让他们先到我的房间等着。”凯是这么回答我的疑问的。
推开房门,首先看见的就是维诺的不掩疲惫的笑容,还有提尔……
他长高了,瘦了,但也成熟了,过去单纯的笑容不再,他的眼里,更多的无可奈何的无奈忧郁。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提尔……”我的声音有些颤。
“好久不见,晓,你……听说维森他……你……”提尔的笑容很勉强,话说得犹豫不决,这不象是我认识的提尔,提尔说话从来都是干干脆脆的。
我没有回答,就这样与他站着对望,提尔,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家也不会弄着这样,你这些年过得越不好,我越觉得对不起你。
你可知道,我是很希望补偿你的,但我能做的很少,少到这些年连找你我都没有这个勇气,我怕你面对你责怪怨恨的眼神,尽管我知道你不会,可是,我没有勇气去证实。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凯与维诺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想让我们单独谈谈而离开了吧。
他们所想的,也是我所希望的,不过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我又觉得不自在了,我们毕竟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
过去的亲密,真的还回得来吗?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的疑问,没关系,对我你不用客气,有什么尽管问吧。”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提尔却这样说道。
不确定的看这提尔,却只发现了他的认真。
“能告诉我,你与维森的事吗?还有有关那个约定的事。”虽然没有指明,但我知道提尔一定明白我所说的那个约定是什么。
那个,只有在英国土地上才能杀我的约定。
“我们分别后,我凭借过去爸爸曾经给我的一些钱生活了几年,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想报仇,其实,我爸爸的仇,我不是不想报,而是已经报了。”提尔拉了椅子坐下。
“告诉我哥哥对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你的报复,是吗?”这件事我当年就隐约明白,现在听提尔这么说也没有觉得惊讶。
“嗯,后来在一偶然的机会下我认识了维森,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维森很孤独,他的母亲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从小他就知道,所以他母亲对他冷淡也好打骂也罢,他都忍着。但是,让他绝对最伤心的,是他母亲人前人后完全截然相反的态度。”
维森的母亲,就是维诺的亲生母亲吧。维森不是她亲生的,却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亲生儿子的一切,她会这么对待维森也不奇怪。
“因为这样,所以在任何人面前,他都不能将他真正的情绪表露出来,因为没人会相信他。他就这样孤独的长大,他的身边,连一个知心人都没有,他想要相信别人,却又无法完全相信别人,久而久之,他只能告诉自己,他很坚强,他不需要那些无谓的东西。连他自己都知道,他那只是自欺欺人。”
“何必呢……”不自主的喃喃自语,我觉得我可以理解维森的心情,那种孤独空虚,却又渴望的心情,那与十多年前的我,是多么的相似啊。
也许是看出我被那些话牵动,提尔面对着我,继续说道:“所以当他说他爱我,却怕我离开他而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他。”
我还没来的惊讶,很快提尔说的另一件事转移了我的注意。“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他发现我曾经爱过你,于是,他想要杀你。他的企图被我发现之后,我威胁他如果他敢杀你我就自杀,他很生气,但也很无奈,最后我们约定,他只能在英国土地上杀你。当时我知道你与你哥哥闹翻了,绝对不会回英国来,甚至偶尔与上你舅舅后,我还以防万一请他务必告诉你不要回英国。”
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是你没有想到,维森那么不择手段,为了引我回英国居然杀了我哥哥,是吗?如果我没有猜错,凯后来会受伤,也是因为被维森追杀的缘故,是吗?”
提尔低头默认,我在心中叹息,提尔是爱维森的吧,很爱很爱,直到今天,依然未变。
突然,爱这个字在我的脑中盘旋,我知道有什么答案似乎被揭开了。
爱……是啊,如果把那一切往爱这个字上想的话,就没有一点疑问了。
为什么,我没有早早的想到呢?其实维森,应该是爱着维诺的呀!
因为爱维诺,所以在意他。因为太在意他,所以才会有类似于惧怕的举动出现。也因为爱他,所以才会用那种嫉妒的口气跟我说话,甚至,他发现维诺来找我,第二天就派人来杀我,也是因为爱他。
我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明白呢?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怎么,直到今天才想到呢?
兴奋之余,突然瞥见神色落寞的提尔,不对啊,刚才提尔说……“提尔,维森他,是真的爱你吗?”
“不。”出乎意料,提尔摇头,“维森他以为他爱我,其实,他对我只是独占欲,他对我,实际上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人突然抓住了光明一样,也许,你很明白那种感觉。”
我点点头,是的,我明白那种感觉,曾经我也几乎以为我爱上了哥哥,好在迷惑只是一瞬间,我很快就分清了独占欲和爱。
这么说起来,维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爱的人实际上是他的弟弟,那么维诺呢?他知不知道维森的感情呢?
*****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这么急着找维诺。或许,我是想要试探,试探他究竟知不知道维森的感情。也可能,我是故意去找他,因为我知道维森派来监视我的人一定就在附近,或许,我是想要利用维诺让他生气,让他失控,让他难过,让他伤心……
提尔已经睡下了,他说他们为了避开维森的耳目,动绕西转了三天才到达上海,而这三天,他们休息的时间实在是寥寥无几。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睛看着我,闪烁着一样的光芒,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维诺对我的感情,我能怎样呢?只能装糊涂,然后狼狈的离开。
我还能爱人吗?我不知道,我知道当初戴春眠给我的伤口不浅,至今见到他我还会隐隐作痛。
我在酒店绕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维诺的踪影,我决定回房间换件衣服去公司再说,相信维诺他晚上还会出现的。
但是……
“我爱他,但我跟你不一样,我宁愿一辈子默默的守着他,我知道他不会爱上我,所以,我也不会说爱他,那只会让他感到歉疚,觉得对不起我。”
这是……维诺的声音!?
我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定住了脚步,从房门缝隙,我可以隐约看见两条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影子。
“你以为晓不会发现吗?维诺,你嘴上说你只要默默的守着他,可你说的与做的完全相反!”
心猛地一颤,果然是维诺和罗伊,他们两个,怎么会对上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不过是希望他不要太费力而已,我只是想帮他做到他所想要做的一切,如此而已。”
“我就知道!”罗伊冷哼了一声,“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就是帮他了吗?”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在用他的方法爱他,与你无关。”
“是吗?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不成熟,你根本就不了解晓,居然口口声声的说你在用你的方式爱他,难道你没有想过,你这样,有可能反而会害了他。”
“我说了,与你无关。你只是嫉妒吧,当初你就是看出我对他动心,所以你才下了命令让我不许出现在他的面前,让我只能偷偷的看着他,罗伊先生,你的爱,可真是伟大啊!”维诺发出嘲讽的冷笑声。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的做法我不认同,你如果真要那么做,我告诉你,我会阻止到底!”
“那我也告诉你,我有我的做法,我要做的,无论别人怎么阻止我都会做到底。”
“那你是决意要跟我做对了!?”
“恰恰相反,是你在跟我做对,你我都很清楚,我不是你的手下,所以,我没必要听你的!”
即使是站在门外,我也可以感觉到那两个人瞬间弥漫的敌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维诺会到我的房间去?罗伊他,究竟要阻止维诺做什么?在我没有到之前,他们到底在谈什么?
我突然发现,罗伊来上海的时间,居然就那么巧合,与维诺到上海的时间之相差了几个小时。
罗伊,难道说,还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第十章
我也不清楚现在我的感觉究竟改用什么此来形容,我知道罗伊与维诺之间有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那个秘密,与我有关。
我躲在墙角看着维诺走出去,怔怔的出神。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我真的很不喜欢被人隐瞒的感觉,也许,我是被人骗被人利用得怕了,现在的我就好像是惊弓之鸟,我居然怀疑,罗伊和维诺,是不是在……我努力摇晃脑袋,不行,我怎么可以怀疑罗伊呢!罗伊与哥哥不一样,他们是不同的,当初我选择了罗伊,不就是因为相信他吗。我不能怀疑他,罗伊这样对我,我还怀疑他的话我就太不是人了。
似乎站了很久,我才慢步走回房间。
罗伊睡在床上,看我进来便起身搂住我,阻止他亲吻的动作,我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身体还好吗?”
拿出西装衬衫,一边换衣服我一边默不作声的点头,“有没有人来找……我?”
“没有。”清晰而干脆的回答。
我不敢问罗伊维诺为什么要来找他,也不敢问他们两个之间究竟在谈什么,我真的很怕我会听见我不想听见的回答。
我宁愿当一个乌龟,把自己紧紧的缩起来,躲在壳里。我知道我这样很懦弱,但对方是罗伊,有时候因为太在意,反而不敢去探索真相。
“罗伊,提尔就拜托你照顾一下好吗,我要去公司了。”维森一定很快就会知道提尔在这里。
“我手下的人在,这你不用操心。你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我叫住往浴室去的背影,“不用了,你去做什么,看着我发呆吗。”
“不好吗,总比看不见你好。”
咬住下唇,借由疼痛提醒自己快要失控的想法。
晓,罗伊不会害你的。即使他骗了你,即使他有事瞒着你,他也一定有他的理由,你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
我要相信他!
时间在我自相矛盾的想法与忐忑不安中过去,罗伊来上海后几乎没有离开过我,从吃饭睡觉一直到我去公司,我没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凯与温妮对我们这样几乎是连体婴儿一般的行动方法已经是司空见惯,当初刚回英国的时候我们也曾经这样。但戴春眠就没法像凯与温妮那样冷静了,他总是用哀怨且无奈的眼神盯着我。我想,他也许……是误会了什么。
对于罗伊这种黏人的动作,刚开始我只当他是太久没看见的缘故,可以黏黏了十多天,我如果再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未免太愚蠢了。罗伊根本不是这种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有过了些天,温妮在接了一通电话后,给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
电话是马克管家从英国打来的,英国那边,出事了。
出事的并不是祁门,而是总部同样设在英国的魁漓。
魁漓易主了,现任的首领,是原首领维森・莫里的弟弟,维诺・莫里。
听到这个消息我足足愣了五分钟,我知道维诺要夺权,但我没有想到,他的动作居然这么快。更令我惊叹的,是他仅仅用了二十天的时间就抢下了首领的位置,我不得不佩服他。
只是,维森呢?
维森现在还在上海吗?
“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罗伊递给我一杯热牛奶在我身边坐下,“工作时间出神可不太好。”
“嗯……”闻到奶香,我皱眉,“我想喝咖啡……”
提议立刻被罗伊驳回,“不行,喝咖啡对心脏不好。”
也没有多争辩什么,我知道只要有关于我的身体健康,罗伊从来都不会任由我胡来,无论我怎么软磨硬泡都一样。不过……我底下头偷笑在心里,罗伊一定不知道,他还没来上海之前,我每天除了喝茶,就只喝咖啡。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他,也不敢告诉他,我知道说出来绝对会被他臭骂一顿。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罗伊太紧张了,人生在世,就应该随心所欲,有些事做不到那是无可奈何,能够做到的,何必因为一些有的没有的原因亏待自己呢。人的一生,也就短短几十年而已,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得快乐。
双手捧着杯子,转头去看罗伊,才发现他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罗伊,你怎么了?”他似乎很担忧,究竟是什么事,可以让罗伊担忧?
“啊?”他象是一惊,然后习惯性的揉揉我的头发,“我没事,上海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吧。”
这些天他一直在我的身边,上海这边的工作进度如何罗伊很清楚,所以现在即使我想找借口留下,也找不到借口。因为上海这里,事情真的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这两天我甚至是无所事事。
我知道我是应该离开了,英国那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维森不可能还在上海。但离开之前,有件事……准确是有个人,必须要安排妥当才行。“罗伊,你觉得春眠他这个人怎样?”
“你指哪一方面?”罗伊的态度冷静的出乎意料。
“工作能力。”
罗伊思量了一下,我知道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很不错,说实话,这样的人留在上海,实在是可惜了。”
“你也赞成冯经理的看法,希望我把他带回英国总部工作吗?”前天冯刚还与我谈到戴春眠的问题,当时罗伊也在场。
“我只是说他是个人才,可没说要你带他回英国。他的去留,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比较好。”
好狡猾!明明知道我希望听听他的意见,他却什么都不说。赌气似的大声说道:“那我就带他回英国了。”
“假如你是个优秀的商人,你就该这么做。”罗伊不置可否。
我当然明白,可是……
唉!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把戴春眠带回英国,说得容易,可真要我带他走,我又犹豫了。
*****
离开上海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阶段,戴春眠也早已经退房回他自己家去了,至于陆文豪以及被我找来上海的祁门下属,也已经离开。但负责监视的左义证实了我的猜测,维森,的确已经不在上海了,可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连他们都不清楚。
正当我思索维森现在的所在的时候,他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样子,却相当的狼狈。
双手被绑在身后,脸上的淤青已经很淡了,看得出他这么狼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衣冠虽然整洁,却一看就知道是刚换上的。
我不解的看向他身后,将维森带来的维诺。
“你的手下未免太失职了,居然没发现维森偷偷换了住所,其实他一直都在上海,幸好我一直有派人在他身边,否则以你的粗心大意,搞不好又会被他抓一。”眼下时淡淡的谴责,却不是针对我的,维诺放开抓着维森的手,悠哉的找了椅子坐下。
“他这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我是多此一问,不过他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提尔一定马上就会过来的吧。
维诺对我笑笑。“没什么,具体过程太血腥,晓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没想到,还是被你得手了。”罗伊缓缓的走过来,严肃的注视着维诺。
“英国,毕竟不是你的地盘,我得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两个人的敌意正在升级中,这里是酒店,我也不想给莫雅德天麻烦,所以我连忙拉过维诺没话找话。
“你带他来做什么?”
“你居然问我带他来做什么?”维诺无奈的叹息,“当然是带来让你杀啊。”
“咦?”我听见凯与温妮的抽气声。
“什么意思?”忍下心中翻腾的海浪,我故作不解。
“你不是要报仇吗?那就去杀了他,为你哥哥,也为你自己报仇。”我的手中被塞进了一个冷硬的物体,不用低头,我也知道是什么。
是一把枪。
用这个,我只需要稍稍用力,维森就成为我的枪下亡魂。
曾经在脑海中不断想象描绘的情景,虽然过程有些偏差,可杀了维森,却是我坚定不移的目标。
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我却犹豫了……
是因为提尔的那些话吗?让我对维森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让我对维森有了同情心,也或许,是因为提尔对维森的爱,所以我手软了?
似是,而非。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将枪口对准维森,只是这么站着,看着维诺发愣。
“怎么了?你不会用枪吗?”维诺见我一动不动,便问我。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把他绑来让我杀?”我好茫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还是很维森的,咬牙切齿的恨,可是,我现在却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去杀了他。
即使现在得他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即使我要杀他是多么的容易……
“我不想让你累啊,我想让你轻松一些,况且就你那不够狠的做法,只会让你受伤,反正顺便,我帮你把他抓来,不好吗?”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门外听见的对话:‘我只不过是希望他不要太费力而已,我只是想帮他做到他所想要做的一切,如此而已。’
原来那天,他们谈的居然是这个吗?
“你居然为了这个贱货要杀我!?”维森惊怒的冲过来质问。
好似是嫌恶的推开维森,维诺冷冷的说:“再让我听见侮辱他的字句,不用他动手,我先杀了你。”
“你……”维森的眼里燃起火焰。
但我却捕捉到更一层的东西,比如说,心伤。
虽然维森对自己真正的感情并不自知,可是被所爱的人这样这样对待,他会伤心,也是无可厚非的。
维诺不想跟维森多说废话,一脚踢向他的关节,使得维森不得不跪在地上,然后他转头看我:“晓,人就在这里,你想杀,就杀吧。”
“不!!!”不等我回答,另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
一个人影在我面前站定,我定睛一看,是提尔。
提尔坚定却伤感的注视着我,他慢慢的说道:“晓,我求你……”
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不是他的话,而是被他气势逼退的。
这就是爱的力量吗?提尔全身都散发着他坚定意愿,他要保护那个人。
他要保护他爱的人!
一时间,我居然知道该怎样反映才好。
“你果然在这里,跟旧情人叙旧的感觉怎样!?”房里的人都为提尔感动的时候,恰恰最应该感动的人却出言嘲讽。
提尔的脸色一变,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我不解释,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是不会相信。”
“哈!心虚?”
“随你怎么说……”提尔说得无力。
“看来你的眼光,难得也好了一,居然捡了宝,外表不起眼,不过这个性倒是很不错。”维诺难得开口赞赏。
“提尔,你……何必呢,这个人根本就不……珍惜你。”我原本,是想说维森根本就不爱他,却在提尔哀求的眼光下改口。
“即使如此,我也不希望他死。说起来,你哥哥会死,我也有责任。不如……不如你杀了我给你哥哥报仇吧,你放了他,好不好?”
我别过脸,不去看提尔的样子,他是葛特集团的少爷啊,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这样苦苦的哀求我。
但,我还是希望杀了维森的,即使我不杀他,我也做不到放了他。我不是圣人,所以我做不到一笑眠恩仇。
“提尔,你就不要再逼晓了,他已经够烦恼的了。”凯看不下去,出声阻止。
“晓,怎样?”维诺推开提尔,问我。
我低头不答,有提尔在这,要我杀了维森,我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假如你不方便下手,那我就替你动手吧。”正说着,他举起手枪对准维森。
维森的样子象是愣了,我也忘了反映,只有提尔,他在枪声响起的一刹那推开维森,自己的手臂却被擦出了一条血痕。
“你这是什么意思!?”维诺夹着冷怒喊道。
“别这样,你真的忍心吗?他是你哥哥啊!虽然你们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可是……可是他毕竟是你哥哥!”
看这提尔不顾自己的伤口跪坐在地上苦求维诺,连我都不由得心软了,杀维森的信念,渐渐的居然也淡了。
“看来他告诉你不少啊,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拉开保险拴,维诺再将枪口对准维森。
“不,他爱你啊,维森他是真的爱你啊!看在他爱你的份上,你手下留情吧!”提尔做着最后的努力。
“提尔!”维森放大音量喊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你这个谎言未免太幼稚了。”维诺冷笑。
“我没有骗你!维森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爱的是谁,他一直以为他对你是兄弟情,可我在他身边五年,他对你的感情我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你还是不信……”提尔求救的看着我,“你可以去问晓,连他也发现了啊!”
我再成为焦点,所有的人,包括维森本人都惊愕的看着我。“维诺……维森他,的确是爱你的。”而且爱得很。
时间仿佛停顿了三秒,连呼吸都没有的三秒钟过后,维诺再挂起冷笑,“那又如何呢?哥哥。”
维诺故意嘲讽的看着维森,“死在你爱的人手里,算是便宜你了!”
“维诺……”
“维诺!”我如同蚊子叫的声音被罗伊盖过。
一直都没有出声,默默的看这事态进展的罗伊站出来阻止,“算了吧,那是晓的仇,不是你的。有必要为了一个外人搞得你们两兄弟象是仇人似的吗?”
我看见提尔的眼里升起了一线曙光,维诺却不以为然,“你知道原因的,不是吗?他,不是一个外人这么简单。”
“你如果真的为他好,就不要杀他。”罗伊定定的说。
“是吗?”维诺不信的挑眉。
现在,又成了维诺与罗伊在对持。
“罗……啊!”我还没说完,便被罗伊一把拉过。
“你不了解他,如果你现在杀了他,没错,也许晓会觉得开心,会觉得了却了一桩心事。可是……”罗伊停下。
“可是?”
“你有为晓的未来着想过吗?晓的本性单纯善良,一时的愉快,换来的会是他一辈子的良心不安,难道你希望晓将来夜夜被噩梦惊醒,让他一辈子不快乐吗?我不会放任你害了他,我说过,我会组织到底!”说着,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恭敬的站在旁边。
“你……”像是不甘,也象是了悟,维诺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枪。
“你带他走吧。”罗伊对提尔说。
“谢谢……”
“谢太早了。”罗伊冷淡的说,提尔不解之际,只见罗伊一挥手,“废了他一手一脚。”
应声而响的是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两声枪声,还有维森左手与右腿关节的洞……
“为什么?”提尔问得平静,象是明白了什么。
“现在就带他走,你们的生活我的手下会安排。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他还妄想伤害晓……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目送提尔拉着一拐一拐的维森离开,我知道,这一,我们大概是真的永别了。
“好好照顾他,晓,我回英国了,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玩笑,维诺若无其事的对我笑了笑,然后也离开了房间。
随着维诺的离开,凯与温妮也相继离开。
房间再回归寂静,罗伊的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地上那一滩血迹,我恐怕还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只是南柯一梦。
注视着罗伊绝美的脸孔,我突然笑了。
“怎么了?”他奇怪的问我。
“没有。”我摇头,回身走回房间。
我,好像再一有了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因为罗伊的那番话。
罗伊的那些话,让我第一这么切的体会到被一个人爱的感觉。爱情,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罗伊的爱情在那一刻却让我刻的感觉到爱情,不只是他的,还有我的。
原来我要的,不是呵护,更不是宠溺,我要的,只是包容。
而罗伊,他对我的爱,是包容的,是无私的,如同天空包围着这个世界一样,罗伊也在用他的爱包围着我,也许,我所期待的世界,其实恰恰就是罗伊用爱建筑的这个世界,那是只属于我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罗伊和我,没有任何旁人。
罗伊,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爱上你了。
最终,我寻寻觅觅的,我偏寻不着的真爱,实际上早早的就在我的身边等着我去发现。
*****
今天,是我最后一来上海这边的公司,下午我就要与罗伊回英国了。
“晓!为什么?”戴春眠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在上星期就调回企划部了,这还是我这几天第一看见他。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我知道会让他这样急急忙忙的上来找我,只有一件事。
“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回英国?为什么不让我去英国总公司工作?哪怕,你只是让我去英国当打杂的,也好过你把我留在这里啊!”戴春眠急切的说。
我站起来,好脾气的笑笑,“春眠,分公司总经理,这个职务可不小,你不满意吗?”
“我不要做分公司总经理,我宁愿去英国当打杂的!”
我哭笑不得,那有人这样的,居然总经理不做坚持要当打杂的。
“春眠,我想过了,你的才能留在这里的确有点可惜,可是……”我为难的看着他。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我不会再痴心妄想,你……你就不能改变人事调动吗?分公司总经理冯经理远比我合适。让我去英国,至少让我天天看见你,我保证我们将来的关系只会是上司下属。”他伸出右手发誓。
我叹息,戴春眠的固执我不是没有领教过,“春眠,下属最重要的一点义务,就是要服从上司的决定,你明白吗?”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耐心用尽,戴春眠失控的大喊,“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就算要报复,也该够了吧!”
“春眠,我没有报复你。”我尽量平复他的情绪,解释道。
“好,你没有报复我!可你也不能那样伤害我啊,你知不知道你一又一把我推给谈耀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晓,你好狠心,好绝情,难道当初的情份你就一点也不念了吗?”
“春眠。”我淡淡的盯着他,“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如果我还念当初的情份,我们就是藕断丝连,我不想让罗伊误会什么,你懂吗?”
他怔住了。
“如果你真的还爱我,就不要破坏我现在的幸福,好吗?”
他退了几步,退到门边,回头看我:“就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我真的,只是想天天看见你……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再有了……”
我点头,他带着绝望的背影离开。
“晓,该走了。”一直体贴的躲在暗的罗伊走出来。
“嗯。”看见罗伊,我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拿我当借口了?”帮我拿着东西,罗伊随口问道。
“呵呵……”我只是笑,却不回答。
罗伊,刚才我对春眠说不想让你误会,可不是个借口哦。
虽然你对我很好是没错,可是,我暂时还是不打算把我爱你这件事告诉你,谁让你老是不让我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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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昨天估计错误,不用等星期三了,明天就可以打完结了!哈哈~~~
想看他们十年后的事,请关注明天的尾声。
尾声
坐在我对面的那一对,谈笑之间的亲密感更甚从前,也许,真的是经历过一些波折后,会让感情更稳固吧。
感情好是好事,不过……
“你们俩就不能收敛点,好歹顾虑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心情啊。”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孤家寡人?”莫雅德的脸上写着‘笑话’两个字。
“这话要被你家那位听见了,你可要受罚了哦。”罗思霆则是一脸的暧昧。
天,他想到哪里去了?罗思霆这家伙脑子里废料太多了,真不明白莫雅德怎么受得了他。
“莫莫呢?那小子上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来英国吗?”莫莫指的是罗思霆与莫雅德领养的儿子罗与莫。
九年前我离开上海后没多久,罗思霆凭借与祁门合作项目的成功,正式成为了罗氏的总裁,几乎同时,他也与莫雅德复合了,而没几个月后他们就在孤儿院收养了当时已经七岁的莫莫,起名罗与莫。
“他?哈!”罗思霆咬牙切齿的冷哼。
“他怎么了?别告诉我他爱上雅德要跟你宣战……”莫莫那小子从小古灵精怪,有多聪明就有多调皮,不过大多数时候提到这个宝贝儿子,罗思霆都是满脸自豪。
“去你的!”莫雅德抗议的白了我一眼,“莫莫这期末考成绩……不好,所以思霆一气之下就临时取消了他的机票,不让他来让他在家好好闭门思过。”
“不及格啊……”我记得大学的时候莫雅德也曾经成绩惨不忍睹,看来即使是领养的儿子,看来耳濡目染这四个字的威力也不容小视啊。
“晓,我们能不能拉一点正题回来,我们是来谈正事,可不是来玩的。”罗思霆无奈的提醒。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们是来旅行的?”睨了他们一眼,如果只是来谈公事的,莫雅德就不会在这里了,他现在可是酒店的负责人。
“哈哈,顺便嘛。”莫雅德摸摸后脑勺,干笑两声。
“好了,不闹了。思霆,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合作了。”我正色道。
“怎么说?”
“因为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是祁门集团总裁了。”我微笑。
“怎……”
罗思霆一句话刚开了个头,只听‘砰’的一声,办事室大门应声大开,然后,风风火火两个人影冲到我的面前。
“晓叔!你什么意思!”莱尔火大的瞪我。
“我怎么了?”无辜的一摊手,这两年我发觉我越来越会做戏了。
“你……”
“莱尔,有客人。”安阻止莱尔,歉意的对罗思霆与莫雅德笑笑,“罗叔叔莫叔叔,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莱尔平时不会这样的。”
“我了解我了解,反正合约都签好了,我们就先走了。”说着罗思霆拉着打算看好戏的莫雅德就离开了。
“莱尔。”我平静的喊道。
“什么啦!”
“你这样子不太好哦,身为首领,你可以有气势,但绝对不可以……”
话没说完就被莱尔打断,“你以为我这样是谁害的!哪有人这样的,今天之前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居然明天就是祁门首领了,开什么玩笑!你至少给我个过渡期吧!”
过渡期?是跑路期才对吧,这两个小鬼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我要早说了,你们俩不早跑的没影了,还会站在这里跟我理论吗。”
“晓叔,关我什么事,你干吗指明要我做副首领。”安哭丧着脸说。
“你们是双胞胎嘛,我原本打算让你们一起做首领的,但长老会的人说没人开过这个先例,所以只好委屈你当副的啦。安,不介意……咦?莱尔呢?”我一抬头才发现莱尔已经不见人影了。
“被气跑了,唉!晓叔,这是你早就决定的是不是?”安就是安,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保持优雅的举止,在涵养这方面,安的确要比莱尔出众得多。
我但笑不语。
“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莱尔最不喜欢不在他控制之内的事情,还……唉!”安又是一声叹息。
“他去哪了?”
“八成是去酒吧喝酒吧。”安将一束散发理到耳后,幽幽的说。
现在的孩子可真夸张,才十八岁酒吧去酒吧喝酒说得那么淡云风轻。“你怎么没一起去?”
“我们不是连体婴儿。”
“可……”我还想说什么,却被安抢先说道:“晓叔,我先走了,时间不早了,罗伊叔叔也快来接你了吧?”
“啊。”愣愣的看着安离去的背影,我觉得有几分惆怅。
一转眼,这两个孩子也长这么大了。
不过,我记得他们从小都是形影不离的,可自从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们就突然不再像过去那样亲密了,准确的说法,是不再像过去一样做什么都呆在一起了。过去莱尔最讨厌别人碰安,连我想亲亲安他都不允许,但这两年……
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晓。”罗伊的声音很快的让我回过神来。
“罗伊。”我笑着抱住他,自从七年前开始,暗火的总部就搬到了英国,而且,就在祁门集团的隔壁。所以,莱尔与安总会笑我们两个是连体婴儿。
“我听说了一件事。”一边走出大楼,罗伊一边对我说。
“什么事?”
“戴春眠从明天起就是你的特别行政助理了。”
我偷笑,罗伊好紧张呢,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现在这么说,也就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不。”
“什么不?”
“春眠是特别行政助理没错,不过不是我的,是莱尔的。”想想戴春眠其实也很不容易,用了九年的时间从打杂的升到总裁特别行政助理。不过那也不能怪我,当年是他自己说他宁愿来英国当打杂的,也不要留在上海做分公司总经理。
“这话什么意思?”罗伊停住脚步,若有所悟。
“从明天起,祁门首领就是莱尔。”这是我当上祁门首领之后就决定的事。
罗伊的脸上闪过惊喜,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我做首领。毕竟,这些年血腥残酷的事情,我经历了太多,即便有罗伊和维诺一明一暗的全力保护,终究我还是逃不过那些身不由己的事。
好在我的身边有罗伊,因为他的存在,我才不至于做出会令我后悔的事。
也正因为有他,所以我可以很自信的告诉自己,我依然是我,十年前的晓与今天的晓,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成熟了,我懂得抓住现在所拥有的,更明白,人的一生总是不断在变化,我不可能是不变的,只要本性未变,我就还是我。
只要我还是罗伊爱着的那个晓,我又何必执著一些小细节去作茧自缚呢。
“在想什么?一路上都没说话。”
“罗伊,有一件事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了……”真的是忘记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嗯?”
“我爱你。”
(晓梦・全完)